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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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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

顧西木把司墨托付給了王懷遠,而後匆匆回到山莊。不為別的,她要趕快了結這段恩怨,她不能容忍他們對她權利的蔑視。

當她殘破著裙擺,落滿了血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飛散的發絲倒是配合著她上演了幾分地獄修羅的味道。

“小姐……”垂風和芍藥聞訊趕來,看到她這樣,不由也心疼著。

“魏盈和安蘋呢?”顧西木以極度慵懶的嗓音問著她們。

事情鬧得這麽大,那兩個罪魁禍首肯定是逃不掉的。至於下落,她相信,莊裏的人多多少少都會了解一點。

垂風抿了抿唇,壯著膽子說道:“二……二小姐已死,安蘋不知下落。”

“死了?”顧西木抿唇微微一笑,“垂風,幫我去告訴軒轅管家,我大師兄的墓碑要好好修葺一下了。”

垂風應了一聲,連忙去辦。

她的意思很明顯,她不會讓魏盈的名字留在綺梅山莊的祖墳裏,即便她的爹是她尊敬的相池。這件事,等往後她會跪到相池墳前給相池交代清楚的,可現在,她必須清理門戶了。

“魏盈是怎麽死的?”顧西木的目光淩然,掃過在場的家丁,漫不經心地問著。

沒人敢回答她的問題,他們不敢看她的眼睛,現在的她,太可怕了。

不知是誰推了芍藥一把,芍藥腳下不穩險些摔倒,好在顧西木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芍藥雖然不懼怕顧西木了,但是突然來這麽一出戲,饒是她這個天天待在顧西木身邊的丫鬟也受不了啊。然而,在她的眼中,芍藥仿佛見到了一絲憐愛,這讓她的心平靜了下來。

就在眾人沈默的時候,芍藥娓娓道來:“是祁姑娘。她聽說你出事了,二話不說拿著菜刀就沖了過去,當時安蘋逃了,剩下二小姐站在原地,像是瘋了一般。祁姑娘……祁姑娘是硬生生把菜刀砍進了二小姐的脖子,血濺了好大一灘……”

芍藥說到後面,聲音都不自覺地開始發顫。

顧西木咂了咂嘴,臉上卻沒有半絲的不忍和惋惜,在她眼中,這麽死都是便宜了魏盈的。

她忘不掉,司墨在密室裏那隱忍的表情,都是魏盈犯下的錯!她顧西木心裏坦蕩,從不覺得是哪裏虧待了她,她卻聯合外人。

祁衿沒了武功,用劍之類的武器怕是遠遠達不到殺傷力的,才選擇了菜刀吧。

顧西木依稀記得,那年在巔峰,那個穿著紫衣的女子告訴她,她不愛江湖,不愛武林,不愛打打殺殺。

“七河呢?”顧西木問道。

“祁姑娘現在和軒轅管家在一起。”芍藥說道。

“莊裏的人都給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和這件事情無關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怪罪。至於魏盈,如果有人想給她報仇,以後記好了,只管往我顧西木身上招呼著,若是害了旁人,我便要他/她死無葬身之地。”顧西木留下這句話,匆忙去找祁衿。

她還有很多很多的疑惑沒有解開,不能夠在這裏浪費時間。

以前,她就是因為太在乎別人的感受,所以才把自己弄得這麽累,到最後遍體鱗傷。既然要找她報覆,那就盡管來吧,有些不值得她去在乎的人或事,她絕對不會再偏袒半分了。

顧西木步子跨的很大,步速也很快,芍藥在後面跌跌撞撞基本是小跑跟著的。

軒轅子安得到垂風帶來的話,知道顧西木是火透了,和他一起的祁衿耐不住性子跑出去迎接顧西木,而顧子佩的眼中卻是迷惘和害怕。

“西木。”祁衿撲上去,一把抱住她,見她身上有些血跡,神色慌張,“你哪裏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是司墨的。”顧西木苦笑著說道。

“他人呢?”祁衿一楞,不禁問著。

“中毒了,魔教的毒,現在在懷遠那裏。我回來等黎畫賢。”顧西木淡淡道,“前幾次下毒是安蘋和魏盈一手策劃的,安蘋不知從哪裏弄到了魔教的毒。”

顧西木說這話的時候顧子佩正好和軒轅子安從屋裏出來,他們看見她生氣的模樣,知曉說什麽都沒辦法阻止她接下來做的決定了。

他們對別人的隱私沒有多少探知的興趣,自然不會過多地詢問關於顧西木現在的心理狀況。

“惹怒你,看來並不是件好事。”祁衿了然地說道。

“和我起沖突,我可以忍讓,但是要傷到我身邊的人,我說什麽都不會放過了。”顧西木勾了勾唇角,她就是這麽霸道。

“相比起來,我的殺傷力要小得多。”祁衿聳了聳肩膀評價道。

“得了吧,你的‘英勇事跡’我都聽芍藥說了,你怎麽會這麽沖動?”

祁衿沒有回答她的話,這種問題有什麽可回答性嗎?她只是做出了那樣的決定,就像當初顧西木決定收留她一樣。她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會不會得到一點點的改變,但是她很了解自己現在在做什麽。

她犧牲了她在祁家的地位,換來片刻的安寧,卻還要被人打攪,這是她容忍不得的。

祁衿沒有告訴過顧西木,魏盈在背後嚼舌根不是一次兩次了,剛開始只是試探,後來就是明顯的人身攻擊。但是,在她們魔教一行歸來,她廢去武功以後,魏盈就不大愛來她這兒常坐了。

誰對她好,誰是有心接近她,她心裏都有數。

“小姐,回去先換身衣服吧。”軒轅子安見二人都不說話了,才站出來提議道。

“等會兒便回,還有事與你們商量。”顧西木看了一眼他旁邊的女子,嘆了口氣,“都進來吧。”

顧西木在顫抖,魏盈為了任白要殺她,那麽,顧子佩會不會魏盈動了同樣的心思呢?她沒底,不知道顧子佩在她身邊,她到底是安全的還是危險的。

大概這一層顧慮所有人都想到了,所以顧子佩臉上的表情並不算十分自然。

“都坐吧。”顧西木說著,隨意坐在了邊上,沒有按照什麽主位次位。

看她這樣,其他人自然都隨性坐下,但畢竟是面對這一個剛從“墳墓”裏逃生的人,他們不敢怠慢。

“安蘋的事情我不怪任何人,是我沒有處理好,忽略了還有這麽一個可疑的人,還差點把危險都帶給了你們。我應該和你們說一聲抱歉。”顧西木說道。

“小姐不必說這些自責的話……”

“怎麽能不說?”高傲地擡起頭,顧西木輕哼一聲,像是自嘲,“如果我能及時想到還有這麽一個人在府裏,可能會弄得大家都不安生,司墨就不會受傷了。要是及時阻止,說不定,魏盈也不會那麽偏激。”

這最後半句話,她說的心不甘情不願,但她還是說了,就是為了說給顧子佩聽的。

先禮後兵,她一向如此。

“姐姐說錯了,就算姐姐那麽做了,她還是一樣會飛蛾撲火。”顧子佩眼神迷離,輕笑道,“以前,她連殺生都會覺得有罪惡感,但人總是會變的,不是嗎?”

“子佩真是這麽想的嗎?”顧西木盯著她,緩緩問道。

“姐姐在害怕我變成第二個小姐嗎?”顧子佩幹脆利落地擡起頭,迎著對面質疑的目光。

“是的,我在害怕。”顧西木坦誠地回答道。

“那姐姐把我殺了便好。”

“你沒犯錯。”顧西木轉過頭,又看向軒轅子安,“現在府裏面應該還有安蘋的同黨,你好好查查,把那些人給我都查出來。這不,過幾天魔教教主就要來了嘛,讓他好好認認,有沒有他認識的,或者,讓他們生不如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這樣只是隨便找了個慰藉自己心靈的借口,現在一死一逃,她沒有辦法直截了當地為司墨報仇,才會選擇這麽極端的方式。

“姐姐如此,和幕後的黑手又有什麽差別呢?”顧子佩站起身,大義凜然道。

“哦?看來子佩是有更好的辦法了,說出來聽聽,要是合適,我會采用。”

“把人查出來,交給魔教處理,點到為止。姐姐不必擔更多的惡名,魔教處理自家人,那是應該的。”

顧西木詫異地擡頭望著她,這是在為她保名聲嗎?

她沈默了好一會兒,顧子佩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她若是真的動了手,將那些人折磨的死去活來,不僅是她的名聲會更差,恐怕綺梅山莊以後也沒辦法在江湖上立足。

而且,她本意是不想殺人,不想卷進這場紛爭的。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被迫接受了這場游戲的死亡規則?

“依你。”顧西木算是同意了她的看法,吩咐軒轅子安著手去辦。

她沒有說更多的,回到花好院換下了這一身破布。

看垂風要拿去丟掉,她忙道:“留下,幫我掛在床頭,日後,這便是我的警鐘。”

警惕她,就算是身邊的親人也可能來謀害她,如果有苗頭,她都該給自己提個醒。另外便是,不要再讓親近的人為她做出任何的犧牲了,這麽多人為她受傷、死去,她不想再承受了。

如果說,還有人必須為這場戰爭付出代價,那麽,她寧願那個人就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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