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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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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脖子傳來拉扯的感覺,狗卷棘的臉越來越近。

我意識到什麽:“確定麽?確定要親親麽?有口紅啊。”

狗卷棘沈靜的紫眸盯著我,聽了我的話,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在我唇上。

口紅是楓葉色,不能太紅,也不能太粉,就選了這個顏色。

他的手還勾著我的項。圈,而我說了這一句,狗卷棘的眼神莫名地讓我感受到危險。

我:“不會吧……”

然而他就是那個“不會吧”,灰灰白發的少年垂頭,嘴邊的蛇目黑紋我見得一清二楚,絲毫不在意我說的口紅,不如說,怎麽感覺他更興奮……錯覺麽……

唇瓣輕輕的摩挲,對方的唇上紋理都莫名感知,黑夜籠罩,人煙稀少。

不同於往日的環境更添一份心跳。

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剛好蓋到屁。股的位置。

我說,老爸要是知道我出來只是為了和男朋友親親,大概會……大概也不會怎麽樣。

我環上他的脖子,他手像往常一樣按在我的後腦勺上,卻摸到個丸子頭,手一頓。

下一秒,我就感覺到狗卷棘親的間隙還捏了捏我的丸子頭。

我頓時:“……”

我也禮貌性ruarua他灰灰的白發。

等分開時,他已經是一個塗了口紅的成熟男士,我禮貌性為他拍下照片、留下珍貴的回憶。

我換成自拍模式,照照,我的口紅基本沒有了。

我擡頭,嘆口氣:“幸好我買的是可以吃的口紅。”

明明是為了吃東西準備的,怎麽變成為了男朋友準備的了,就離譜。

我靈光一閃:“這個時候,不正好去拍大頭照麽?”

還是我盛裝打扮的樣子!美滋滋!

狗卷棘:“鮭魚鮭魚。”

剛好走出去沒幾步就有一家可以找大頭貼的。

我掀開簾子站上去:“快來快來。”

狗卷棘跟著站上去。

我摸索了一會兒,抽屜裏提供的道具不少,還有眼鏡胡子什麽的。

但是,我只要好看的就行,不要搞怪的。

我按按鈕,選了個普普通通紅愛心方框,多麽情侶的情侶框,就這個了。

我和狗卷棘被框在裏面,我按下按鈕。

出來的照片就是平平無奇面無表情的兩人。

我拿著照片,皺眉:“……我丸子頭怎麽亂了?”

狗卷棘移開視線:“……”

“……你給我轉回來。”

我重新弄了一下頭發,“再來再來!”

這次狗卷棘選了個框框,是金槍魚的框。

我表情僵住。

不說為什麽會出現金槍魚這種神奇相框,就說我對這種類型食物和生物的厭惡之情,已經不能單單用“無餡飯團”和“有餡飯團”的區別戰爭來形容。

我只能接受狗卷棘嘴裏說說的程度,但這種寫實的畫面,真是……

我看一眼雖然面癱臉,但周身在飄小花花一樣的男朋友,沈默。

算了,為了男朋友,我忍!

他按下按鈕。

哢嚓——

我們湊在一起看出爐的照片。

我的頭剛好在卡通金槍魚大張的嘴巴下面,仿佛下一秒就要葬身魚口。

而旁邊的狗卷棘即使遮著半臉,卻還能感受到他溢出照片的開心小花花。

我:“……”這仿佛他在高興我被魚吃了,還比了個耶。

我擡頭,狗卷棘小心地把照片放進口袋裏,要不是不能說話,只怕現在都在哼歌。

算了……我忍!

我清了清嗓子:“再來一張吧,沒照夠。”

“沒照夠”,此乃謊言。

這次由我來選,我毅然決然選了假面騎士。

這次是假面騎士亞極陀的框框!

我興奮地湊近。

狗卷棘也配合地湊近。

哢嚓——

照片出爐,我小心地放進口袋,感覺人生都得到了圓滿。

狗卷棘看著手裏的照片。

上面是兩個大地形態的亞極陀,黃色系列,而他的頭被扣下來,立在兩個相同假面騎士身軀上的,是我和狗卷棘的頭顱。

“……”狗卷棘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默默收起來。

大頭貼,圓滿結束。

回去的時候,我的鞋跟有點難走,狗卷棘把我背上了。

手依舊壓住我的裙角。

夜風吹過,他的外套蓋在我身上,不感覺到冷,反而很暖和。

我昏昏欲睡。

到了我家樓下,狗卷棘把我放下來,我打了個呵欠:“再見,狗卷君……啊。”

在這個已經交往快一年的時刻,我終於想起了稱呼問題。

“你比我高一級,按理說應該是叫狗卷前輩?”

狗卷棘聞言,莫名其妙地紅了耳朵。

我敢保證他在想什麽不妙的事情。

我略過這個:“不過都交往了,我就叫你棘吧!”

“鮭魚子。”

我揮揮手上樓。

狗卷棘看著我關上門開燈。

他慢慢離開。

我扯下束頭發的帶子,將白鞋踢走換了一雙拖鞋。

老爸應該不會回來了。

我一看手機,果然,他連夜扛著火車跑向國外做生意去了。

我給他發短信。

——一路順風。

老爸回了一句。

——好的麽麽麽!別和男朋友這麽晚了出去啊。

才跟男朋友回來的我發道:

——不會的。

因為已經回來了。

我洗漱完,換上睡衣,進臥室。

在書桌臺燈下,我開開心心擺出一天的成果。

恩,規規矩矩的粉色愛心框情侶照片。

我啪一下把它貼在書桌上。

就貼這裏吧。

我再拿。

恩!我最喜歡的假面騎士!

我的註意力完全不在我和狗卷棘那兩個突兀的頭顱上面,而是在亞極陀的身體上!好帥!

我喜滋滋地把它放到我錢包裏。

最愛的歸屬。

然後最後一張……

我雙手撐著下巴,桌子上擺著那張金槍魚。

啊……扔了吧………它的歸宿應該是垃圾桶……

不,這是狗卷君……棘最喜歡的,我不能這麽做。

可是……我眼睛好痛……

不,我可以。

我眼一閉,把它和粉色愛心框框的照片貼在了一起。

睡覺睡覺。



這邊,高專。

狗卷棘捧著最愛的金槍魚照片,周身都冒出幸福的粉色小花。

他小心地放在胸口衣服裏。

想了想,現在咒靈都有智商了,萬一看到烏子的臉了怎麽辦?

他又拿出來放在錢包裏。

恩……好像還是不行。

所以要怎麽樣才能死後不被咒靈看到,而他活著也能看到呢?

“……木魚花……”

好難。



今天,我是一名平平無奇上學人。

運動會還沒到,氛圍都沒有起來,還在緊張報名中。

作為報了長跑、短跑、借物跑的我,安心地寫作業。

窗外下起春雨,微風細雨綿綿,我撐著下巴看外面。

佐倉千代興奮地寫著什麽。

我轉頭:“怎麽了千代?”

我想到什麽,眼神一凜,“是什麽我不知道的作業麽?”

“不是啦。”千代朝我嬌羞一笑,不好意思道,“馬上……馬上就是白色情人節了嘛……”

我頓時:“……”情人節呢?情人節跑哪裏去了?

我瘋狂回憶,發現……

我和狗卷棘兩個人全都順順利利愉快地遺忘情人節,在一起的時候都過得非常憨批。

導致現在不能出現你指責我或者我指責你的畫面。

而只可能出現在情侶氛圍濃厚的白色情人節,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尷尬畫面。

我:“……咳,原來如此。”

“真不知道野崎君會送什麽東西給我呢……啊,烏子你送狗卷君情人節禮物沒有?他會跟你回禮什麽呢?你不期待麽?”

我虛弱道:“我…不期待……完全…不期待……”

“誒?”千代正要說什麽,上課鈴響了,只好坐回去。

我心虛地松口氣。

哈,情人節算什麽,我們過了聖誕節,這就夠了。我想到。

聽著課,我筆尖停住,慢慢捂住下半臉:“……”

不行了,越想越心虛。



“棘,你要送女朋友什麽回禮啊?”

狗卷棘停住:“鮭魚?”

胖達:“那個啊今天是那個啊——白色情人節啊!不送點回禮麽?對了,你情人節送你女朋友什麽禮物沒?親手做的巧克力?”

“木……木魚花……”

胖達停下訓練動作,小小的熊貓眼微瞇,懷疑道:“恩?……怎麽感覺你很心虛呢?”

“……木…木魚花……”

胖達遙望:“啊,跑了。”



我走過走廊,周圍人都在互送禮物,這焦躁的氛圍。

為什麽,為什麽情人節沒這種氛圍,要不然我就能輕易發現。

我翻日歷。

今年情人節……在周日啊……

我回想了一下那時候我在幹嘛。

肝游戲。

這邊,狗卷棘慌忙跑回去看日歷,回想了一下當時他在幹什麽。

在訓練……

我/狗卷棘:……怎麽辦?!他/她肯定生氣了!這段時間一定是在強顏歡笑!肯定在等我的解釋,但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我/狗卷棘:說不定今天白色情人節棘/烏子已經心灰意冷了啊!



很好,目前看來只有一個補救辦法。

我面色嚴肅地收起作業,放學鈴一響,我就沖出教室。

社團是歸家社的我基本沒有社團活動。

我的辦法……

當然是趕快道歉解釋啊!

我跑到校門口,迎面剛好也跑來一個人。

我沒看清楚,他就跑過我,掀起一陣風。

直到我再跑了幾十米才意識到不對。

停住,回頭。

那個跑得飛快的人又噔噔噔跑回來了。

我沈默地看著灰白發的少年跑到我面前。

我們四目相對。

我:“……”

狗卷棘:“……”

好尷尬,真尷尬。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麽。

天還在下小雨,狗卷棘頓了頓,打開傘撐起來。

“大芥?”

深藍色的傘下,臉都微微暗下。

我:“……呃,我們……走走吧?”

“鮭魚。”

我們就越走越遠,甚至走到了神社附近都沒有人開口。

啊不,狗卷棘不是只能說飯團餡麽?那是不是應該我來說?

我……我說什麽啊?

我咽了咽,偏頭看向嫩綠的草地草叢,雨像朦朧的紗。

我:“今天……今天……”

今天是白色情人節,而我們沒有過情人節,我們都有錯,所以就這樣翻篇吧!

我想這麽說的。

他紫眸垂下,我一慌:“今天…今天天氣真好啊哈哈哈哈”

我是憨批。

狗卷棘看我緊張,他反而不緊張了,笑笑:“鮭魚鮭魚。”

好家夥,看他不緊張了,我一下子就不緊張了。

好吧,再說一遍。

我正要開口,風吹過,帶來雨絲。星星點點地落在我臉上。

我一下子就忘了我要說什麽了。

不……這也太困難了……

會社死的。

我擡頭,他低頭,我們靜靜看著對方。實際上內心戲多得一批。

我想了想,他手中的雨傘風一吹一晃,但不知道哪裏來的鳥落在傘上,啪嗒一下,傘斷了。

我檢查了一下,小鳥沒事,狗卷棘爬樹把它放回了樹枝上的鳥窩。

他下來後,狗卷棘困難地撐著壞傘,我腳走著走著就踩到泥土的水坑。

我:“……”

我轉頭看向慌忙拉著我的狗卷棘,說道:“我們,去感受大自然吧。”

狗卷棘:“?”

鬼知道這種更加尷尬的話我是怎麽說出來的,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烘托氛圍,氛圍一到,我肯定就說的出來。

一定。

……

他收起壞掉的傘,頃刻間,細細的溫柔的雨跳在身上。

既然踩了水坑,就貫徹到底。

我一跳,一個小小的水坑濺出水滴,像一朵小花。

“嘛,也算是完成兒時的夢想?”踩水,什麽的。

狗卷棘看了看,也一跳。

他很有膽量,那巨大的水坑,水濺了我一身。

我隨意一踢,他也被我濺了一身。

我笑出聲:“是你先的哦。”

濕漉漉的灰白發,他毫不在意雨絲對視線的阻礙,“木魚花。”

木魚花?莫非是否定的意思?

我不管,我說道:“你看你也承認了。”

狗卷棘解釋地說道:“鮭魚,木魚花。”

我:“……你在說什麽。”

我們走向樹林,細細的雨絲變成一顆一顆豆大的水滴。

我轉頭,狗卷棘的睫羽被水滴滴了一下,我笑他:“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水滴就滴在我睫毛上,害得我閉上眼一瞬。

我一抹,狗卷棘的紫眸正含笑看我。

我:“……哼。”

我先走了,走在樹林的泥土上,狗卷棘輕松跟上,濕漉漉的手小心地牽上我的。

我沒回頭看,只是回握了一下。

兩只手的水滴混在一起,從十指相扣的指縫滴下。

我:“啊,是一個草坪誒。”

走出樹林,是綠色的小小平坦的草坪。

我們看了一會兒,周身都被細雨淋濕。

我突然說道:“我敢直接躺下去。”

反正都濕透了。

說做就做。我撲通一下躺在濕濕的草坪上,黑發散在草坪上,背部除了濕潤的感覺,還有青草的觸感。

下雨時,青草的芳香或者泥土的味道飄入鼻間,很清新。

我的手還拉著狗卷棘,他似乎是笑了笑:“鮭魚。”

也跟著我一下子躺下。

黑色的校服徹底濕透。

我轉身側躺,狗卷棘也是,灰白的發粘在他臉上,紫眸被蒙蒙的雨水擋住。

牽著的手放在中間。

幾顆小草也冒出來抵著狗卷棘白皙的臉。

全是雨水。

還有青草的芳香。

我:“好玩麽?”

一說話,仿佛就有雨水飄進去。

狗卷棘:“鮭魚。”

我:“是不是太幼稚了?”

狗卷棘:“木魚花。”

我:“你說我們會不會感冒?”

狗卷棘:“木魚花。”

我:“你的臉都是雨水,頭發上也是。水滴都在頭發上看得見誒。我也是麽?”

狗卷棘笑笑:“鮭魚子。”

我:“下次情人節一起過吧。”

越說話,越靠近,最後只是濕濕的額頭抵住額頭,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是清涼雨中唯一的熱源。

狗卷棘近在咫尺的紫眸微彎:“鮭魚子。”

雨水淅淅瀝瀝的聲音,心跳聲,混在一起。

大自然的聲音。

心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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