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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看這樣如何?這樣至少可以省去我們為此事糾結和爭搶的尷尬局面!”蘭迪聳了聳肩,隨和而溫厚地微笑笑看著貝爾和利波。
貝爾沈思了一下,不得不做出讓步,微笑著說,“好吧,費勒,那就這樣說定了。”
美美地吃過午飯後,服務生一旁列隊恭敬地送三人走出飯館,三人興高采烈地朝著一馬平川崖頂沙灘走去,
利波張開雙臂,一副要飛翔的樣子。蘭迪笑了,由衷地說,“在這兒,無論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想象可以給你足夠的力量!”
利波看著蘭迪,信任地微笑著,“多麽神奇,我好像能清晰地體會得到小鳥展翅高飛在空中的歡暢和輕盈的心情!”
貝爾看著利波嬌俏調皮的模樣,也不免熱情高漲起來,她迎著太陽,腳踩著溫熱的窸窸窣窣的砂礫率性地輕盈地跑起來。蘭迪靜靜地看著她們無拘無束地瘋玩的情形,欣賞著眼前這幅有生以來他覺得最美也最讓他開心動情的畫面,一種深深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他突然非常憧憬地想如果利波真的是自己的女兒該有多好啊!這個同樣充滿著詩情畫意的美麗可愛的小女孩竟是如此撥動了他又疼又愛的心弦。或許是愛屋及烏的緣故,也或許是她本身足夠的美好!
在離他不太遠的地方,貝爾和利波親切地喊著他的名字,面若桃花地燦爛地笑著,“費勒”“費勒叔叔”
蘭迪高興地應著,加快了幾步走了過去。
貝爾若有所思地望著腳下延伸開去的沙灘,“這片沙灘真美,為這裏的景色增添了不少的情趣!但在這懸崖峭壁之上,它應該不是天然形成的!”
蘭迪溫和地看著貝爾,“確實,它是人工鋪砌而成的,如你所說,這山崖之上,何來這麽美麗的沙灘啊?”
“哦,天哪!那這些能工巧匠可真是太偉大了!”
蘭迪笑了,“是的,對於一個敢於挑戰並力求兌現的人群來說,夢想往往就是現實,只要擁有決心,很多事情我們一樣也能夠做得很好!很多時候,往往一切的關鍵僅僅在於我們自己。”
貝爾崇敬地註視著蘭迪,“是的,我想是這樣的,費勒先生,雖然我對你所說的和所指的並不能完全準確地領會,但我還是認同並讚成你的每一個獨到的觀點和見解的。你的話使我真的受益匪淺。”
蘭迪側過臉來,靜靜地註視了她一會兒。
“瞧,這太陽暖洋洋的多好!”他閉上眼睛一副無比享受的樣子,“好舒服的太陽,好舒服的沙灘!真想在這柔軟的沙灘上趟一會兒啊!哦,我尊貴的女士們,我可是一步也不想走了,我只想躺在這兒美美地曬曬太陽,調整一下身體,靜靜地感受一下沙灘的熨帖和太陽的熱情!”
貝爾看著蘭迪,高興地說,“好主意!費勒。瞧,這砂礫多麽潔凈晶瑩啊,像極了璀璨繽紛的寶石,呵呵!趟在上面一定棒極了!”
“嗯哼!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蘭迪一邊說著一邊就自顧自地索性而隨意地半躺半臥著仰面往沙灘上躺了下去,迎著太陽,一臉愜意的樣子,閉著眼睛靜靜地躺伸展在沙灘上,他實在是再也無法克制住自己內心異常激動的心情,借著這個功夫他竭力地平覆著自己的內心的波動。他希望自己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兄長亦或者更像是一位誠摯持重的朋友而絕不是那種很容易讓對方有所察覺的追逐者。
貝爾微笑著看著躺在沙灘上的蘭迪和一邊不遠處激動得手舞足蹈的利波,心裏泛起濃濃的喜悅,她看著周圍好多人躺在沙灘上一個個一臉陶醉的樣子,高興地看著蘭迪。便也好奇地蹲下身去,輕輕地抓了一把捧在了手心裏,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又看著腳下這些隨處即是的砂礫,才輕輕地撒開手,任手中的晶瑩閃爍的砂礫順著指間的縫隙梭梭地流了下去。
這時,一個小夥子走過來,微笑著看著貝爾和利波,“兩位女士,這是我們的心意,雖然太陽不是特別毒辣,但還是非常炫目的,而且這裏的紫外線也相對較強,這是帽子和眼罩以及防紫外線用的透明的臉罩”
貝爾感激地站了起來,“哦,那可真是太謝謝您了!”
小夥子禮貌而溫和地說,“您不必客氣,尊貴的女士,能幫到您及您的朋友是我的榮幸!希望您在此玩得開心愉快!”
蘭迪側過臉來,微笑著看了小夥子一眼,“謝謝!”小夥子轉過去,“先生,這是您的!承蒙您的關照和惠顧!”
貝爾把那頂精致漂亮的帽子戴在頭上,“哦,太貼心了!費勒,你說呢?!”她抑制不住歡喜,急忙轉過頭高興地看著送來帽子和護罩的小夥子,“這需要多少錢?”
蘭迪笑了,“不,不,貝爾,瞧給你急的,這些我早已經付過錢了!我們有言在先的,我想,你現在應該恍然大悟了,在這裏,所有的東西,只要是你高興的,只管欣然接受就足夠了!請再別詢問價格也別再操心埋單等的事情了!要不,就會顯得異常生硬,你說呢?”
貝爾尷尬地笑了,“好吧,好吧,看來我真是暈了!”
利波也找了片自己喜歡的地方,把帽子蓋在了臉上,便小心翼翼地往沙灘上躺了下去。
☆、塔爾,一個自命不凡又毛手毛腳的二流作家
這時,一個相貌清秀身形高挑風度翩翩的男人文質彬彬地向貝爾走過來,他溫情款款含情脈脈地微笑著註視著貝爾,“你好,我風華絕倫傾國傾城的女士,能夠遇到你,真是莫大的榮耀和福祉,萬分希望能有幸成為您的朋友!這是我的名片,對您的涵養和高貴的人格我將深表感謝!”
貝爾註視著面前這個三十歲上下、顯得清爽陽光相貌英俊帥氣的男人,溫婉地微微一笑,禮貌地接過他遞過來的名片,“哦,先生,謝謝您的擡舉,為此我深感榮幸!”
瀟灑公子禮貌地深鞠一躬,意味深長地朝貝爾笑了笑,眼神眉宇間隱藏著暧昧和迷戀。隨後便輕輕地轉身離開,走向了遠處。貝爾看了眼手中的名片,不由又望了一眼那人遠去的背影,此人看上去衣品非常考究,一看便知是一位上流社會瀟灑公子哥兒。
貝爾和那位年輕男子之間的這些細節並沒有逃過蘭迪的眼睛,但他只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裝作一無所知。雖然他的心裏已經不可避免地起了變化,甚至連無名火都被點著了。他心中恨恨地暗罵,真他媽作死,在這個地方,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敢公然來勾引自己深愛的女人。真是一個不知死活的豬頭。他心裏真有狠狠收拾一下那個自作聰明的浪蕩子一下念頭,唯此才好一解心頭的惡氣。
貝爾看了不遠處的蘭迪一眼,看他像是睡著了的樣子,便也在利波的一旁坐下,輕輕地趟在了沙灘上。
蘭迪若無其事地調節著他隨身攜帶著的全角度多功能高度精密攝像頭。他截取了一個鏡頭輕輕點了一下,發給了博恩。
很快,博恩便有了回覆,“一個來自加州的三流作家,塔爾.帕傑羅,不久前出版了一本書《雨城》,反響尚可,從而得了一筆可觀的稿費。又憑著一直自鳴得意的天生好皮囊,便不知天高地厚地膨脹了起來,總以為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焦點!這次他是陪同妻子和兒子一起來的,本以為他會安分守己地賞景玩樂的。”
蘭迪看了後,緊緊地鎖著眉頭,陷入了思索。
過了一會兒,博恩那邊又來了信息,“山姆他們一致要求收拾他一下,讓他好長點記性!”
蘭迪微微地睜了一下眼睛,“你的意思呢?”
“一個有眼無珠狂妄自大的淺薄之士!”
蘭迪冷冷地笑了一下,“嗯。原來是一個自命不凡的人,就放過他吧,這種人!總會有人來收拾他的,先隨他去吧。”
輕松地在沙灘上躺了一會兒,大家又各處不同角度地看了遍周圍的風景。在這樣的情形下,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已是日暮時分,夕陽西下,火紅的太陽浸染了半邊天空和半邊海水,景象煞是壯觀!
吃過晚飯後,空氣裏漫過一層冰冰的寒意,三人又是一番大快朵頤,痛快酣暢地美美吃了一頓。試問,一個人的人生能有幾次這樣的淋漓盡致的酣暢呢!
晚飯過後,蘭迪為貝爾和利波母女周到地安頓了一個雅致寬敞而又靠海的房間,便沒做留滯就安靜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貝爾和利波脫下衣服,總算是可以如像在自己家一樣的自由自在的了,兩人也不由徹底的放松了起來。不經意地,一張明信片從貝爾的衣兜裏滑落了下來,她彎腰撿起,隨意地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利波看著媽媽丟棄的明信片,“媽媽,看來該有人失望了!”
貝爾平靜地看著利波,“這是必然的事情,我也遠非是他想象中那種熱情而又唐突的女人!很多事情,事關自己的路,何去何從,終得自己拿定註意!”
利波聽著媽媽的感慨,靜靜地思索了片刻,“好樣的,媽媽,為你而驕傲!”
兩人輕輕地擊了一下掌“耶”
洗漱完畢後,閑來無事兩人便拉開窗簾坐在飄窗上眺望窗外夜幕下的海景和山景,迷蒙的夜色裏海上有點點燈光閃爍,群山籠罩在斑駁的忽明忽暗的陰影裏,月色皎潔,一輪似圓近滿的明月輕盈地浮動在海水的上空,星星調皮卻執著地眨著眼睛,霧氣籠罩著朗朗的天空,柔潤的月色和點點星光便如同掩映在了薄薄的輕紗紗帳裏。海浪拍打著崖壁,呼嘯聲忽遠忽近。漸漸地,兩人便亦真亦幻般迷失在了這神秘的神話般的夜景裏,
看了好一會兒,眼見得夜已經深了,貝爾已隱隱有了困意。利波便不得不在媽媽的催促下,拉上了窗簾,躺倒在床上聽著濤聲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貝爾和利波兩人便又早早地起床了,這並非是兩人急於去看風景下意識的行為,而是兩人長期以來的習慣,早睡早起。
恰好,蘭迪也起得較早,三人都收拾完畢後,便一起走進賓館內的自助餐廳,早餐甚是豐富,幾乎是應有盡有。一看便知這又是一頓飽足的美餐。
早餐完畢,三人走出賓館。沙灘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太陽正在冉冉升起,藍天、紅日、白雲、翠峰、霧氣籠罩著,此時的景色尤其迷人。
太陽升起來了,一些人陸陸續續地做好蹦極的準備,蘭迪看著貝爾和利波,“既然來了,就挑戰一下吧!”
貝爾有點猶豫,她走到崖邊,向下面看了看,崖壁異常陡峭,崖壁上光影飄忽著,一些五顏六色的野花點綴著晶瑩的露珠愈發的嬌艷,綠色紅色黃色相互掩映著的頗具層次的植被齊刷刷地像被擼直了一般,竟是沒有絲毫向外冒出來的枝枝杈杈。
貝爾向下看了一會兒,轉過身來,“山崖太高了,看著都有些暈眩,我怕是會暈高還沒跳下去就先暈過去了,這樣反而會掃了你們的興致。”
正說話間,自命不凡的作家塔爾.帕傑羅也和妻子還有他那顯得可愛又淘氣的兒子也走了過來。遠遠地看見貝爾就一個勁兒地朝她滿臉堆著燦爛的殷勤的笑容而眉目傳情。貝爾只得把臉轉向了別處,裝作並沒有註意到的樣子。
蘭迪靜靜地註視著這個令他討厭又惡心的家夥,心裏不由得有點不順暢起來,“真該死!”
塔爾.帕傑羅快步走到離貝爾不遠的地方,楞楞地站定,眼睛不住地瞄貝爾。這時一名壯碩的漢子走過塔爾跟前時重重地踩到了他的腳上,塔爾一下子針紮火燎般嚎叫了起來,“啊喲,我的腳!”隨著喊叫他很快地俯身下去,雙手捂住了被踩中的右腳痛苦地縮成了一團,嘴裏不住地嗨喲嗨喲地□□著,臉上的表情扭曲著顯得十分怪異。塔爾的妻子見此情形急忙跑了過去,俯下身子焦急地想要脫下他腳上的鞋子察看受傷的程度。踩住塔爾腳的漢子看著塔爾一家驚慌錯愕的情形,誠摯地連忙說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先生!”
塔爾氣急敗壞地朝漢子怒吼起來,“你這可惡的豬頭,會不會走路?!眼睛瞎了呀!”
周圍的人見塔爾這樣出口傷人,有些人便七嘴八舌地開始議論起來,“都已經道歉了,又不是存心踩到你的,再說穿著鞋子呢,能疼到哪兒去?矯情!”
塔爾聽著,心裏氣更不打一處來,心想自己憑空被他踩成這樣,還落了個是自己的不是。不由得無名火起,“反了天了,你們這幫有眼無珠卑微下賤的可憐蟲,你們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蘭迪冷冷地看著他,定定地說,“知道,像你這樣的人,怎麽能沒人知道呢?讓我想想,哦,加州聲名顯赫的作家,塔爾.帕傑羅,我說的沒錯吧?”
塔爾驚訝地擡頭望著蘭迪,“你是誰?你認識我?!”
蘭迪冷笑了一下,“嗯哼!”
塔爾神經質般盯著蘭迪的眼睛緊追不舍地問,“你是誰?!”他邊說邊又瞄了眼一旁也正在冷眼看著自己的貝爾。“哦,我明白了,先生,我總算是明白你知道我是誰的原因了。”
蘭迪沒有吭聲,他輕輕地走到塔爾一家跟前,用手指劃著塔爾的臉頰。這一次,塔爾似乎感受到了蘭迪眼神和表情中那股犀利而令人畏懼和膽顫的氣息,他不禁打了個寒噤,眼神怯懦地躲閃起來。蘭迪註視著他,“他踩了你的腳?你疼成這樣?!”說完蘭迪深吸了一口氣,又扭頭看了眼塔爾的妻子和兒子,面帶微笑地說,“小家夥倒是很機靈!”他邊說邊撫摸了一下小男孩兒的腦袋。接著又轉向塔爾的妻子,“夫人,把你的丈夫扶到一邊看看是否有礙吧!到這裏來的都是圖玩得盡興能有個好心情的,應該沒人願意在這裏找不自在吧,你說呢?”
塔爾的妻子忙不疊地點著頭,“是的,先生,謝謝您!我是他的妻子米蘭達,塔爾他一向友好持重,或許只是難以忍受的疼痛才讓他一時有些失態了。但我想應該沒事,過一會兒或許就會好了!大家都各自去玩吧。”她邊說邊去扶丈夫,塔爾的胳膊和肩膀甚至整個身子都壓在了妻子單薄的身體上,幾乎是以被妻子背著的方式吃力地在向遠處人少的地方走的。小家夥在一旁焦急又無可奈何地瞅著自己的媽媽和爸爸,有心地上前扶著爸爸,試圖能給媽媽搭把手。這時,踩了塔爾腳的漢子走了過來,“這原本是我造成的,來夫人,讓我來背他吧,他的體重和塊頭不是你所能負荷的。”
塔爾重重的身子被轉移到了漢子的身上,或許是那只腳被漢子又再次給怎麽弄疼了,他又尖銳刺耳地喊了起來,“哦,輕點,你這冒失的豬頭!該死!碰到你真是該我倒黴。”
漢子聽著塔爾的叫罵,僵硬地停了一下。塔爾的妻子趕忙上前幫自己的丈夫陪著不是,“請你別計較,先生,他並非真的有意沖撞與您,他只是習慣了這樣大呼小叫地嚷嚷,請您千萬別介意!”
漢子看了眼一旁緊張的小家夥,表情才又平靜了下來,“事情本身由我而起,他辱罵我幾句也是合理的。還請您包涵呢。”
“哦,那得多謝您的寬宏大量了!嗯,請問先生,你叫什麽名字?不打不相識,我們不妨就此認識一下吧,在此相遇的每個人都應該彼此珍重,能夠同時出現在這裏並彼此認識很不容易。”
漢子溫和地看了眼眼前這位恬靜清秀的米蘭達,溫和地笑了笑,“我的朋友都叫我山姆,或者是胖子山姆!認識你很高興!……哦,這裏很清凈,就在這裏吧。”胖子山姆說著,把塔爾放到了腳下的沙灘上。看了眼已經緩過勁兒的塔爾,徑自走向遠處。
塔爾看著自己一直疼得鉆心的腳趾和腳掌,不由惡狠狠地看了眼胖子山姆的背影。下意識地他又朝準備蹦極的人群中掃視了一眼後目光落在了蘭迪的身上,他皺著眉頭,睜大著眼睛,默不作聲地恨恨地盯了蘭迪一會兒,憤憤地向沙灘上吐了口濃痰,“臭狗屎東西,瞧他那囂張得意的模樣呢!”
一旁的米蘭達眼神閃爍中不由自主地偷偷瞄了貝爾一眼。其實她清楚塔爾的心事,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塔爾自從第一眼看到眼前的這個卓爾不群美麗異常的女人後就開始魂不守舍坐立不安。她甚至是在裝作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內心很受傷又萬分緊張地默默註視著塔爾不惜冒著雙重風險把名片遞給貝爾並和其搭訕的。她看著不遠處的貝爾,不由深深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似乎要窒息了,胸口憋得撐不住要爆開的感覺,堵得她難於正常地呼吸。下意識中,當她禁不住又將目光投向貝爾時,發現貝爾也正把目光轉向自己,慌亂中她趕忙手足無措地低下了頭。
貝爾靜靜地註視了米蘭達一會兒,蘭迪順著貝爾的目光看過去,米蘭達意識到貝爾和蘭迪兩人都在盯著自己時,一時間更是窘得面紅耳赤。
或許是神經更加清醒了反而使得腳愈發的感到疼痛起來,也或許是心情積郁憋屈到了極點的緣故,塔爾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臉上的表情也分外的難看起來。正在他一只手扶著腳,張嘴深吸氣時猛然發現貝爾和蘭迪兩人都正在註視著自己的妻子。而當他快速地將頭向妻子扭過來時,發現米蘭達正在那羞紅著臉,局促不安地低頭坐在自己跟前。他一下子氣急敗壞地用他的那只好端端的腳朝妻子猛地踹過去,“該死的賤貨,瞧現在我都成什麽樣子了?!你還竟然無關痛癢地在和一些別的不三不四的人渣賴皮眉目傳情,我讓你吃裏扒外,我讓你狐媚!”
小家夥加西亞趕緊跑向媽媽,撲向米蘭達,擋在了爸爸和媽媽中間,由於塔爾沒料到約翰會這樣擋住妻子,來不及收住那只已非常用力地踢出去的右腳,只聽“咚”的一聲,便重重地撞擊在了加西亞的腿上。加西亞啊地叫了一聲,頓時眼淚流了出來。塔爾一下楞住了。看著被自己踢中的兒子,他看上去更加惱火起來,他惡狠狠地瞪著米蘭達,“你這個廢物垃圾,連個小孩子都不如,除了勾搭人,你還會幹什麽!”
米蘭達猝不及防地被自己的丈夫連打帶踹了一通,又被他當著眾人的面這樣大喊大叫地辱罵了一番,不由得又羞又怒地哭了起來。加西亞滿臉是淚,難過地看著自己的媽媽,胖乎乎的小手不住地擦著米蘭達的眼淚。
這時,沙灘上準備蹦極的人都停了下來,迅速地朝這裏圍攏過來,看不過去的在氣憤地指責塔爾的野蠻和粗魯到醜惡下作的行為。
“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原來竟是個空有其表的垃圾!”
“只會打老婆的男人算個什麽東西!”
“夥計,走,上去,打死這種狗雜碎,讓他媽的徹底地在地球上消失,省得像坨狗屎似的,在這兒繼續臟大家的眼睛!瞧瞧,本來好好的氣氛都被他給攪和壞了!”
看著大家再次又把矛頭指向了自己,而且這次人群明顯地激動起來,有的甚至按捺不住火氣地想跳過來收拾自己的。塔爾不由得軟了下來,把臉索性別向了一旁,任由人群怎樣抨擊起自己來。
米蘭達止住眼淚,他摟著緊張的加西亞。鼓起勇氣站了起來,“對不起,大家請安靜下來,求你們啦,是我有錯在先,他受傷了,又丟了面子,我不該不好好地盡心盡力地照顧他。這都是我的錯!所以,懇請大家都不要再說了!請繼續玩吧,來到這裏的人不盡情玩耍才是最大的遺憾!”
聽了米蘭達的話,貝爾和蘭迪靜靜地對視了一眼。
這時,利波走了過去,她愛撫地拉住加西亞的小手,“在此遇見你和你的媽媽是我的幸運,小弟弟,你真勇敢,當你挺身而出撲向你的媽媽的那一瞬間,你的舉動和勇氣感動了所有在場的人!”
加西亞傷感地看著利波,難為情地擠出了一絲落寞而又無奈的笑,“瞧瞧,就是這樣,剛才該是多麽滑稽的一幕!我想,至少我將會終身難忘我的這趟旅行!就是這樣,無論你是否承認,人生有時就是這樣生硬,身心俱痛的時候並不知道怎樣去恨卻總是滿眼都是淚水地去愛!爸爸總是有意無意地折磨著媽媽也因而困擾傷害著我,我不知道該怎樣描述我對他的感情,或許是我的身上刻下了太多的媽媽的影子,對世界有著太多美好的憧憬,對身邊的人有著太多的信任,我總是滿懷期待地認為爸爸一定會有覺醒的那一天的,總是以為總有一天他一定能夠像許多爸爸那樣可以溫柔寬厚地善待和愛護我的媽媽並且可以一心一意地陪伴我們的。日子就是這樣在期待中過去,日覆一日年覆一年……但我清楚,我和媽媽只不過是爸爸疲憊需要休整時的港灣卻一直不是他人生專註的方向,他一直只愛著他自己,只有他和他自己的喜怒哀樂才是他真正的中心!媽媽在他身邊總是哀傷和痛苦的時候太多。”約翰說著,傷感地聳了聳肩膀,“人生就是這樣,在滿懷著形形色色的期待中接受著不期而遇的一切。如今,我和媽媽一樣都早已對一切都麻木了!”
利波真摯地看著加西亞,靜靜地聽他說著,直到他已經停了下來,重重地深深地嘆了口氣沈默了好一會兒,才恍過神來。她一時之間竟覺得似乎站在自己對面的不是個比自己小的男孩,而是一個歷盡滄桑落寞的成年人,她驚詫於他哪來的這些參悟。或許人生真是一個磨礪洗練玉石的工廠,或許這個外表柔弱得讓人忍不住心疼的小男孩早已百煉成金。想到這裏,利波在心裏也不由輕輕嘆息了一下。她回過神來,輕輕地說,“你叫什麽名字,就此認識一下吧,我是利波!在此,能夠認識你和阿姨,也是人生的一段極為彌足珍貴的經歷,你給了我太多的觸動,我想,有些假如有些經歷有些記憶足以讓人終生難忘的話,許多年以後,我將依然會清晰地想起今天,並清晰地記起今天的你的每一個神情以及你所說過的這些敲擊到我心靈深處的話語的!或許,在我未來的路上,當我失去了方向或者是痛苦絕望時,你今天的這份堅毅和豁達能夠給我振作起來的力量讓我勇敢地繼續向前呢。”
加西亞友好地看著利波,挺了挺胸脯又不由得羞澀地低下了頭開心地笑了,臉蛋上兩顆小酒窩襯托著他燦爛陽光的英俊的笑容,“有你這麽高的評價,我一時竟有點忘記了我是誰了!是要謝謝你的,利波。瞧,剛才還腿疼的要命滿腹委屈的感覺竟一下在這頃刻之間煙消雲散不知去向了!怕你是個心理神醫吧。” 加西亞說著,兩人都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停住了笑,靜靜地認真地看著眼前這位比自己個字稍微高了些的異常漂亮恬靜的女孩兒,“我叫加西亞,有時他們也會叫我小不點兒!就是這樣。”他朝利波聳了聳肩,尷尬地瞅了眼人群,又看了一眼正在欣喜地看著利波的媽媽,不由得低下腦袋,“不難看出,你的媽媽也一樣有顆善良純凈的心靈!我的媽媽非常善良、親切,在她的眼裏心裏她總是覺得身邊的每個人都非常好,總是發自內心地去欣賞別人,總是很容易地接納別人!但,她卻沒有阿姨的好運氣!連我一個小孩子都能深切地感受得到伯伯對你和阿姨兩個人無微不至的體貼和呵護!就是這樣,兩個同樣一起出現在這裏的家庭。我想你應該不難看出,我媽媽和我爸爸的性格恰好相反,爸爸總是吹毛求疵,動輒打罵媽媽,媽媽可能已經習慣了,她一貫都是這樣,恬退隱忍忍氣吞聲!我又能怎樣呢,改變不了我的爸爸也保護不了我的媽媽,可我深愛我的媽媽,我不想讓她總是這樣難過!”
“哦,加西亞,這名字很好記的。你很喜歡說‘就是這樣’這句話呢,我大致地留心了一下,一句話裏你都能出現一次甚至兩次呢,莫不是你的下意識裏對這句話刻下了太深的烙印呢。”
經利波一點,加西亞似乎也有所察覺,不覺顯得難為情起來。兩人像老朋友一樣會心地傻笑起來。
利波停住笑,神情有些憂傷地說,“我的爸爸是非常的好!尤其對我和媽媽,非常非常好!只是,你現在看到的這位先生其實並不是我的爸爸。他是我和媽媽的一個朋友,費勒叔叔。”
加西亞聽了利波的話,有些猶豫地看著利波,他不解地問,“那你的爸爸呢?怎麽沒有一起來?”
利波神色悲戚地看著面前的加西亞,眼裏溢出了淚水,聲音瑟瑟地,“我的爸爸他永遠地離開了我和媽媽!”利波感情像是突然失控,只得聳了聳肩,“他去年在一場車禍中離開了。”
加西亞有些震驚又有些難過不安地看著利波,“對不起,利波,我真不該提及這些,讓你這樣痛苦和難過!”
利波擡起眼睛,擦了把眼睛,靜靜地說,“都過去了,加西亞,沒事的!走吧,咱們一起隨意地到處玩玩去。”
兩個孩子跑向懸崖邊的圍欄旁邊,扶著欄桿向下方的海面眺望著,開心地喊著。
一旁,貝爾和米蘭達也聊了起來,貝爾友好地看著米蘭達,兩人靜靜地面對面站著,“你看起來很安靜,給人一種溫馨和安全感!”
米蘭達笑了笑,“我一直都這樣,生性如此。有時我也不免會想,倘若我能生得像你一樣美麗迷人的話,我或許能夠更幸福一些!”
貝爾深情地註視著一直很安靜的米蘭達,“我能感知你的心情!但幸福與否有時不完全取決於長相,這還要看你的際遇,還有你身邊的人是誰,以及你自己的心境和心態還有你對幸福追求的決心。當我看到你時,我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你本該是過得很安靜富足的,生活不該加給你這些糾結和傷害!真的,我對你的祝福是發自內心的!”
米蘭達感激地看了一下貝爾,“謝謝你!貝爾女士。”
“難道你是清楚你的丈夫塔爾的?!”
“是的。”
“我以為他在瞞著你任性而為時,你並不知情呢!如果這樣,我更能體會你內心的憂傷和痛苦了。你對他有過信任嗎?!”
米蘭達靜靜地看著貝爾,無助地笑了,“他曾給過我感動,因此我便放下了一切追隨了他並成為了他的妻子;在不堪壓力的間隙裏我一直念及他那些久遠得已經記不起細枝末節的讓我感動的時刻,我想,如果有一天或許也會回心轉意從而心性安定下來。至於信任,我想那是不該有的,倘若我還有企盼和苛求於他的話,我只有會是更加痛苦。加西亞才是我全部的堅定的恒久的信念!”
貝爾聽著,心裏不知是該沈重還是該釋然。年輕的米蘭達內心是痛苦的是冰冷的,她冰冷痛苦的心也是清醒和決絕的。安靜地親歷著一切也平靜地接受著一切,內心的變化不行於色卻冷暖自知。
貝爾靜靜地看著米蘭達,“我想無論如何,你應該還是愛他的!”
米蘭達神情裏掠過一絲淒然,“我對他的愛早已被消磨殆盡了!在面對著他的時候,我就如同可以行走的可以呼吸的可以做事的機器一樣,只有在偶爾傷心時或者是加西亞陪著我的時候,或者是想到加西亞的時候,我才知道我還是活著的,還是一直活著的。有什麽辦法呢?為了加西亞我需要好好地活著的!”她目光清冷地看了眼遠處,喃喃地說完。過了一會兒,她收回目光,低下頭,便不再說話。
貝爾看著他,“你想過帶著加西亞離開他嗎?!”貝爾說完,心裏突然有些不安起來,她急切地註視著米蘭達。“對不起,米蘭達,我或許不該這樣亂說話。但,我絕無惡意的,還請你原諒!”
米蘭達看著貝爾手足無措緊張著急的樣子,平靜地說,“我想過。想過帶上加西亞離開他,再也不見。但他離不開我們,他畢竟是加西亞的父親,我做不到決絕。他交往過很多女朋友,但如果他能找到令他稱心如意的歸宿的話,他應該早就不會再與我和加西亞在一起了,我們也就不會一起出現在這個神奇而美麗的地方了。”米蘭達靜靜地說著,如同講述著一個在異國他鄉道聽途說的典故一樣波瀾不驚不動聲色不疾不徐。
貝爾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做才好,便無奈地低下頭。
米蘭達仰望著天空,“貝爾女士,我累了,覺得有些暈眩;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躺在這兒歇一歇。痛苦和絕望耗費了我太多,我總是感覺精力不濟,每天都覺得很累。”
蘭迪眉頭緊鎖著,轉身默默地走到一邊。他清楚貝爾和利波兩人動容和關切的原因,也明白她們兩個對這對母子渴望給予關註的迫切心情。加西亞是個很有擔當的好孩子,米蘭達是一位溫柔善良單純的女人,但是很明顯的是她心性太過懦弱了,在自己那輕狂卑劣而又齷齪無恥骨子裏又欺軟怕硬生性放蕩形骸又慣於把遭遇到的惡氣和壞情緒轉嫁到妻子頭上的丈夫塔爾面前,她很顯然無法捍衛和保護自己,更無從給予兒子湯平靜安穩的家庭氛圍。
這樣的家庭,天知道他們搭錯了哪根筋怎麽還會一起來到這裏的!這樣的想著,蘭迪的心裏多少有點不爽。不過又轉念想了想倒也無所謂,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掌控這個奇怪的家庭內部看上去覆雜繁瑣而又悲哀不幸的關系,最起碼他想插手管下塔爾和米蘭達這家三口的事情。從而免去貝爾和利波的擔心。誰讓自己帶貝爾和利波來玩的時候遇上他們這樣怪異的一家呢?蘭迪拿定了主意,便深深舒了口氣,轉過頭看了看,貝爾正站在米蘭達一旁溫和地看兩個孩子在沙灘上安靜地交談著什麽。蘭迪走過去,貝爾向他微笑了著註視著他,他平靜地看著貝爾,“我知道,米蘭達還有那可愛懂事的小不點兒湯牽動了你和利波的心,瞧他爸爸踢到他腿上的那一腳簡直就像是重重地踢到了我們每個人的心坎上了!這樣有愛的小孩子這樣善良單純的女人竟然攤上了這種爸爸和丈夫!和他們交個朋友吧,或許來自於我們的友好和牽掛會打動那個火氣沖天的父親,從而有機會甚至很快讓他良心發現並下定決心做個好父親好丈夫的!”
貝爾有些動容,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你想的這麽長遠!”
蘭迪靜靜地看著她,目光異常溫和,“不是嗎,大家都融洽了,自己所在的氛圍也往往就自然不會很差了!哎,如果每個人都很幸福安恬那該有多好啊!”
貝爾聽著蘭迪的感慨,不覺默默地多註視了他好一會兒。
蘭迪看著眼前的貝爾,輕輕地溫和地,“你走神了,貝爾!”
貝爾這才回過神來,她聳了聳肩,落落大方帶笑了,“是的。”
“我想在你剛才看著我的那一刻你的心裏想到的應該很遙遠很遼闊,你看到的應該是一個美好的畫面,而不應該簡單的只是映在你眼中的我的臉的輪廓。”
貝爾瞥了蘭迪一眼,淡然地款款地笑了。
“我不是個內心世界很多彩的人,心思也沒那麽活絡!或許,通過你剛才的話我似乎體會到了什麽才是豁達和厚重吧!”
蘭迪的感情霍地燃燒了起來,他甚至能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和窘迫,便不再說話,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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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沈思了一下,不得不做出讓步,微笑著說,“好吧,費勒,那就這樣說定了。”
美美地吃過午飯後,服務生一旁列隊恭敬地送三人走出飯館,三人興高采烈地朝著一馬平川崖頂沙灘走去,
利波張開雙臂,一副要飛翔的樣子。蘭迪笑了,由衷地說,“在這兒,無論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想象可以給你足夠的力量!”
利波看著蘭迪,信任地微笑著,“多麽神奇,我好像能清晰地體會得到小鳥展翅高飛在空中的歡暢和輕盈的心情!”
貝爾看著利波嬌俏調皮的模樣,也不免熱情高漲起來,她迎著太陽,腳踩著溫熱的窸窸窣窣的砂礫率性地輕盈地跑起來。蘭迪靜靜地看著她們無拘無束地瘋玩的情形,欣賞著眼前這幅有生以來他覺得最美也最讓他開心動情的畫面,一種深深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他突然非常憧憬地想如果利波真的是自己的女兒該有多好啊!這個同樣充滿著詩情畫意的美麗可愛的小女孩竟是如此撥動了他又疼又愛的心弦。或許是愛屋及烏的緣故,也或許是她本身足夠的美好!
在離他不太遠的地方,貝爾和利波親切地喊著他的名字,面若桃花地燦爛地笑著,“費勒”“費勒叔叔”
蘭迪高興地應著,加快了幾步走了過去。
貝爾若有所思地望著腳下延伸開去的沙灘,“這片沙灘真美,為這裏的景色增添了不少的情趣!但在這懸崖峭壁之上,它應該不是天然形成的!”
蘭迪溫和地看著貝爾,“確實,它是人工鋪砌而成的,如你所說,這山崖之上,何來這麽美麗的沙灘啊?”
“哦,天哪!那這些能工巧匠可真是太偉大了!”
蘭迪笑了,“是的,對於一個敢於挑戰並力求兌現的人群來說,夢想往往就是現實,只要擁有決心,很多事情我們一樣也能夠做得很好!很多時候,往往一切的關鍵僅僅在於我們自己。”
貝爾崇敬地註視著蘭迪,“是的,我想是這樣的,費勒先生,雖然我對你所說的和所指的並不能完全準確地領會,但我還是認同並讚成你的每一個獨到的觀點和見解的。你的話使我真的受益匪淺。”
蘭迪側過臉來,靜靜地註視了她一會兒。
“瞧,這太陽暖洋洋的多好!”他閉上眼睛一副無比享受的樣子,“好舒服的太陽,好舒服的沙灘!真想在這柔軟的沙灘上趟一會兒啊!哦,我尊貴的女士們,我可是一步也不想走了,我只想躺在這兒美美地曬曬太陽,調整一下身體,靜靜地感受一下沙灘的熨帖和太陽的熱情!”
貝爾看著蘭迪,高興地說,“好主意!費勒。瞧,這砂礫多麽潔凈晶瑩啊,像極了璀璨繽紛的寶石,呵呵!趟在上面一定棒極了!”
“嗯哼!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蘭迪一邊說著一邊就自顧自地索性而隨意地半躺半臥著仰面往沙灘上躺了下去,迎著太陽,一臉愜意的樣子,閉著眼睛靜靜地躺伸展在沙灘上,他實在是再也無法克制住自己內心異常激動的心情,借著這個功夫他竭力地平覆著自己的內心的波動。他希望自己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兄長亦或者更像是一位誠摯持重的朋友而絕不是那種很容易讓對方有所察覺的追逐者。
貝爾微笑著看著躺在沙灘上的蘭迪和一邊不遠處激動得手舞足蹈的利波,心裏泛起濃濃的喜悅,她看著周圍好多人躺在沙灘上一個個一臉陶醉的樣子,高興地看著蘭迪。便也好奇地蹲下身去,輕輕地抓了一把捧在了手心裏,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又看著腳下這些隨處即是的砂礫,才輕輕地撒開手,任手中的晶瑩閃爍的砂礫順著指間的縫隙梭梭地流了下去。
這時,一個小夥子走過來,微笑著看著貝爾和利波,“兩位女士,這是我們的心意,雖然太陽不是特別毒辣,但還是非常炫目的,而且這裏的紫外線也相對較強,這是帽子和眼罩以及防紫外線用的透明的臉罩”
貝爾感激地站了起來,“哦,那可真是太謝謝您了!”
小夥子禮貌而溫和地說,“您不必客氣,尊貴的女士,能幫到您及您的朋友是我的榮幸!希望您在此玩得開心愉快!”
蘭迪側過臉來,微笑著看了小夥子一眼,“謝謝!”小夥子轉過去,“先生,這是您的!承蒙您的關照和惠顧!”
貝爾把那頂精致漂亮的帽子戴在頭上,“哦,太貼心了!費勒,你說呢?!”她抑制不住歡喜,急忙轉過頭高興地看著送來帽子和護罩的小夥子,“這需要多少錢?”
蘭迪笑了,“不,不,貝爾,瞧給你急的,這些我早已經付過錢了!我們有言在先的,我想,你現在應該恍然大悟了,在這裏,所有的東西,只要是你高興的,只管欣然接受就足夠了!請再別詢問價格也別再操心埋單等的事情了!要不,就會顯得異常生硬,你說呢?”
貝爾尷尬地笑了,“好吧,好吧,看來我真是暈了!”
利波也找了片自己喜歡的地方,把帽子蓋在了臉上,便小心翼翼地往沙灘上躺了下去。
☆、塔爾,一個自命不凡又毛手毛腳的二流作家
這時,一個相貌清秀身形高挑風度翩翩的男人文質彬彬地向貝爾走過來,他溫情款款含情脈脈地微笑著註視著貝爾,“你好,我風華絕倫傾國傾城的女士,能夠遇到你,真是莫大的榮耀和福祉,萬分希望能有幸成為您的朋友!這是我的名片,對您的涵養和高貴的人格我將深表感謝!”
貝爾註視著面前這個三十歲上下、顯得清爽陽光相貌英俊帥氣的男人,溫婉地微微一笑,禮貌地接過他遞過來的名片,“哦,先生,謝謝您的擡舉,為此我深感榮幸!”
瀟灑公子禮貌地深鞠一躬,意味深長地朝貝爾笑了笑,眼神眉宇間隱藏著暧昧和迷戀。隨後便輕輕地轉身離開,走向了遠處。貝爾看了眼手中的名片,不由又望了一眼那人遠去的背影,此人看上去衣品非常考究,一看便知是一位上流社會瀟灑公子哥兒。
貝爾和那位年輕男子之間的這些細節並沒有逃過蘭迪的眼睛,但他只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裝作一無所知。雖然他的心裏已經不可避免地起了變化,甚至連無名火都被點著了。他心中恨恨地暗罵,真他媽作死,在這個地方,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敢公然來勾引自己深愛的女人。真是一個不知死活的豬頭。他心裏真有狠狠收拾一下那個自作聰明的浪蕩子一下念頭,唯此才好一解心頭的惡氣。
貝爾看了不遠處的蘭迪一眼,看他像是睡著了的樣子,便也在利波的一旁坐下,輕輕地趟在了沙灘上。
蘭迪若無其事地調節著他隨身攜帶著的全角度多功能高度精密攝像頭。他截取了一個鏡頭輕輕點了一下,發給了博恩。
很快,博恩便有了回覆,“一個來自加州的三流作家,塔爾.帕傑羅,不久前出版了一本書《雨城》,反響尚可,從而得了一筆可觀的稿費。又憑著一直自鳴得意的天生好皮囊,便不知天高地厚地膨脹了起來,總以為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焦點!這次他是陪同妻子和兒子一起來的,本以為他會安分守己地賞景玩樂的。”
蘭迪看了後,緊緊地鎖著眉頭,陷入了思索。
過了一會兒,博恩那邊又來了信息,“山姆他們一致要求收拾他一下,讓他好長點記性!”
蘭迪微微地睜了一下眼睛,“你的意思呢?”
“一個有眼無珠狂妄自大的淺薄之士!”
蘭迪冷冷地笑了一下,“嗯。原來是一個自命不凡的人,就放過他吧,這種人!總會有人來收拾他的,先隨他去吧。”
輕松地在沙灘上躺了一會兒,大家又各處不同角度地看了遍周圍的風景。在這樣的情形下,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已是日暮時分,夕陽西下,火紅的太陽浸染了半邊天空和半邊海水,景象煞是壯觀!
吃過晚飯後,空氣裏漫過一層冰冰的寒意,三人又是一番大快朵頤,痛快酣暢地美美吃了一頓。試問,一個人的人生能有幾次這樣的淋漓盡致的酣暢呢!
晚飯過後,蘭迪為貝爾和利波母女周到地安頓了一個雅致寬敞而又靠海的房間,便沒做留滯就安靜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貝爾和利波脫下衣服,總算是可以如像在自己家一樣的自由自在的了,兩人也不由徹底的放松了起來。不經意地,一張明信片從貝爾的衣兜裏滑落了下來,她彎腰撿起,隨意地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利波看著媽媽丟棄的明信片,“媽媽,看來該有人失望了!”
貝爾平靜地看著利波,“這是必然的事情,我也遠非是他想象中那種熱情而又唐突的女人!很多事情,事關自己的路,何去何從,終得自己拿定註意!”
利波聽著媽媽的感慨,靜靜地思索了片刻,“好樣的,媽媽,為你而驕傲!”
兩人輕輕地擊了一下掌“耶”
洗漱完畢後,閑來無事兩人便拉開窗簾坐在飄窗上眺望窗外夜幕下的海景和山景,迷蒙的夜色裏海上有點點燈光閃爍,群山籠罩在斑駁的忽明忽暗的陰影裏,月色皎潔,一輪似圓近滿的明月輕盈地浮動在海水的上空,星星調皮卻執著地眨著眼睛,霧氣籠罩著朗朗的天空,柔潤的月色和點點星光便如同掩映在了薄薄的輕紗紗帳裏。海浪拍打著崖壁,呼嘯聲忽遠忽近。漸漸地,兩人便亦真亦幻般迷失在了這神秘的神話般的夜景裏,
看了好一會兒,眼見得夜已經深了,貝爾已隱隱有了困意。利波便不得不在媽媽的催促下,拉上了窗簾,躺倒在床上聽著濤聲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貝爾和利波兩人便又早早地起床了,這並非是兩人急於去看風景下意識的行為,而是兩人長期以來的習慣,早睡早起。
恰好,蘭迪也起得較早,三人都收拾完畢後,便一起走進賓館內的自助餐廳,早餐甚是豐富,幾乎是應有盡有。一看便知這又是一頓飽足的美餐。
早餐完畢,三人走出賓館。沙灘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太陽正在冉冉升起,藍天、紅日、白雲、翠峰、霧氣籠罩著,此時的景色尤其迷人。
太陽升起來了,一些人陸陸續續地做好蹦極的準備,蘭迪看著貝爾和利波,“既然來了,就挑戰一下吧!”
貝爾有點猶豫,她走到崖邊,向下面看了看,崖壁異常陡峭,崖壁上光影飄忽著,一些五顏六色的野花點綴著晶瑩的露珠愈發的嬌艷,綠色紅色黃色相互掩映著的頗具層次的植被齊刷刷地像被擼直了一般,竟是沒有絲毫向外冒出來的枝枝杈杈。
貝爾向下看了一會兒,轉過身來,“山崖太高了,看著都有些暈眩,我怕是會暈高還沒跳下去就先暈過去了,這樣反而會掃了你們的興致。”
正說話間,自命不凡的作家塔爾.帕傑羅也和妻子還有他那顯得可愛又淘氣的兒子也走了過來。遠遠地看見貝爾就一個勁兒地朝她滿臉堆著燦爛的殷勤的笑容而眉目傳情。貝爾只得把臉轉向了別處,裝作並沒有註意到的樣子。
蘭迪靜靜地註視著這個令他討厭又惡心的家夥,心裏不由得有點不順暢起來,“真該死!”
塔爾.帕傑羅快步走到離貝爾不遠的地方,楞楞地站定,眼睛不住地瞄貝爾。這時一名壯碩的漢子走過塔爾跟前時重重地踩到了他的腳上,塔爾一下子針紮火燎般嚎叫了起來,“啊喲,我的腳!”隨著喊叫他很快地俯身下去,雙手捂住了被踩中的右腳痛苦地縮成了一團,嘴裏不住地嗨喲嗨喲地□□著,臉上的表情扭曲著顯得十分怪異。塔爾的妻子見此情形急忙跑了過去,俯下身子焦急地想要脫下他腳上的鞋子察看受傷的程度。踩住塔爾腳的漢子看著塔爾一家驚慌錯愕的情形,誠摯地連忙說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先生!”
塔爾氣急敗壞地朝漢子怒吼起來,“你這可惡的豬頭,會不會走路?!眼睛瞎了呀!”
周圍的人見塔爾這樣出口傷人,有些人便七嘴八舌地開始議論起來,“都已經道歉了,又不是存心踩到你的,再說穿著鞋子呢,能疼到哪兒去?矯情!”
塔爾聽著,心裏氣更不打一處來,心想自己憑空被他踩成這樣,還落了個是自己的不是。不由得無名火起,“反了天了,你們這幫有眼無珠卑微下賤的可憐蟲,你們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蘭迪冷冷地看著他,定定地說,“知道,像你這樣的人,怎麽能沒人知道呢?讓我想想,哦,加州聲名顯赫的作家,塔爾.帕傑羅,我說的沒錯吧?”
塔爾驚訝地擡頭望著蘭迪,“你是誰?你認識我?!”
蘭迪冷笑了一下,“嗯哼!”
塔爾神經質般盯著蘭迪的眼睛緊追不舍地問,“你是誰?!”他邊說邊又瞄了眼一旁也正在冷眼看著自己的貝爾。“哦,我明白了,先生,我總算是明白你知道我是誰的原因了。”
蘭迪沒有吭聲,他輕輕地走到塔爾一家跟前,用手指劃著塔爾的臉頰。這一次,塔爾似乎感受到了蘭迪眼神和表情中那股犀利而令人畏懼和膽顫的氣息,他不禁打了個寒噤,眼神怯懦地躲閃起來。蘭迪註視著他,“他踩了你的腳?你疼成這樣?!”說完蘭迪深吸了一口氣,又扭頭看了眼塔爾的妻子和兒子,面帶微笑地說,“小家夥倒是很機靈!”他邊說邊撫摸了一下小男孩兒的腦袋。接著又轉向塔爾的妻子,“夫人,把你的丈夫扶到一邊看看是否有礙吧!到這裏來的都是圖玩得盡興能有個好心情的,應該沒人願意在這裏找不自在吧,你說呢?”
塔爾的妻子忙不疊地點著頭,“是的,先生,謝謝您!我是他的妻子米蘭達,塔爾他一向友好持重,或許只是難以忍受的疼痛才讓他一時有些失態了。但我想應該沒事,過一會兒或許就會好了!大家都各自去玩吧。”她邊說邊去扶丈夫,塔爾的胳膊和肩膀甚至整個身子都壓在了妻子單薄的身體上,幾乎是以被妻子背著的方式吃力地在向遠處人少的地方走的。小家夥在一旁焦急又無可奈何地瞅著自己的媽媽和爸爸,有心地上前扶著爸爸,試圖能給媽媽搭把手。這時,踩了塔爾腳的漢子走了過來,“這原本是我造成的,來夫人,讓我來背他吧,他的體重和塊頭不是你所能負荷的。”
塔爾重重的身子被轉移到了漢子的身上,或許是那只腳被漢子又再次給怎麽弄疼了,他又尖銳刺耳地喊了起來,“哦,輕點,你這冒失的豬頭!該死!碰到你真是該我倒黴。”
漢子聽著塔爾的叫罵,僵硬地停了一下。塔爾的妻子趕忙上前幫自己的丈夫陪著不是,“請你別計較,先生,他並非真的有意沖撞與您,他只是習慣了這樣大呼小叫地嚷嚷,請您千萬別介意!”
漢子看了眼一旁緊張的小家夥,表情才又平靜了下來,“事情本身由我而起,他辱罵我幾句也是合理的。還請您包涵呢。”
“哦,那得多謝您的寬宏大量了!嗯,請問先生,你叫什麽名字?不打不相識,我們不妨就此認識一下吧,在此相遇的每個人都應該彼此珍重,能夠同時出現在這裏並彼此認識很不容易。”
漢子溫和地看了眼眼前這位恬靜清秀的米蘭達,溫和地笑了笑,“我的朋友都叫我山姆,或者是胖子山姆!認識你很高興!……哦,這裏很清凈,就在這裏吧。”胖子山姆說著,把塔爾放到了腳下的沙灘上。看了眼已經緩過勁兒的塔爾,徑自走向遠處。
塔爾看著自己一直疼得鉆心的腳趾和腳掌,不由惡狠狠地看了眼胖子山姆的背影。下意識地他又朝準備蹦極的人群中掃視了一眼後目光落在了蘭迪的身上,他皺著眉頭,睜大著眼睛,默不作聲地恨恨地盯了蘭迪一會兒,憤憤地向沙灘上吐了口濃痰,“臭狗屎東西,瞧他那囂張得意的模樣呢!”
一旁的米蘭達眼神閃爍中不由自主地偷偷瞄了貝爾一眼。其實她清楚塔爾的心事,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塔爾自從第一眼看到眼前的這個卓爾不群美麗異常的女人後就開始魂不守舍坐立不安。她甚至是在裝作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內心很受傷又萬分緊張地默默註視著塔爾不惜冒著雙重風險把名片遞給貝爾並和其搭訕的。她看著不遠處的貝爾,不由深深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似乎要窒息了,胸口憋得撐不住要爆開的感覺,堵得她難於正常地呼吸。下意識中,當她禁不住又將目光投向貝爾時,發現貝爾也正把目光轉向自己,慌亂中她趕忙手足無措地低下了頭。
貝爾靜靜地註視了米蘭達一會兒,蘭迪順著貝爾的目光看過去,米蘭達意識到貝爾和蘭迪兩人都在盯著自己時,一時間更是窘得面紅耳赤。
或許是神經更加清醒了反而使得腳愈發的感到疼痛起來,也或許是心情積郁憋屈到了極點的緣故,塔爾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臉上的表情也分外的難看起來。正在他一只手扶著腳,張嘴深吸氣時猛然發現貝爾和蘭迪兩人都正在註視著自己的妻子。而當他快速地將頭向妻子扭過來時,發現米蘭達正在那羞紅著臉,局促不安地低頭坐在自己跟前。他一下子氣急敗壞地用他的那只好端端的腳朝妻子猛地踹過去,“該死的賤貨,瞧現在我都成什麽樣子了?!你還竟然無關痛癢地在和一些別的不三不四的人渣賴皮眉目傳情,我讓你吃裏扒外,我讓你狐媚!”
小家夥加西亞趕緊跑向媽媽,撲向米蘭達,擋在了爸爸和媽媽中間,由於塔爾沒料到約翰會這樣擋住妻子,來不及收住那只已非常用力地踢出去的右腳,只聽“咚”的一聲,便重重地撞擊在了加西亞的腿上。加西亞啊地叫了一聲,頓時眼淚流了出來。塔爾一下楞住了。看著被自己踢中的兒子,他看上去更加惱火起來,他惡狠狠地瞪著米蘭達,“你這個廢物垃圾,連個小孩子都不如,除了勾搭人,你還會幹什麽!”
米蘭達猝不及防地被自己的丈夫連打帶踹了一通,又被他當著眾人的面這樣大喊大叫地辱罵了一番,不由得又羞又怒地哭了起來。加西亞滿臉是淚,難過地看著自己的媽媽,胖乎乎的小手不住地擦著米蘭達的眼淚。
這時,沙灘上準備蹦極的人都停了下來,迅速地朝這裏圍攏過來,看不過去的在氣憤地指責塔爾的野蠻和粗魯到醜惡下作的行為。
“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原來竟是個空有其表的垃圾!”
“只會打老婆的男人算個什麽東西!”
“夥計,走,上去,打死這種狗雜碎,讓他媽的徹底地在地球上消失,省得像坨狗屎似的,在這兒繼續臟大家的眼睛!瞧瞧,本來好好的氣氛都被他給攪和壞了!”
看著大家再次又把矛頭指向了自己,而且這次人群明顯地激動起來,有的甚至按捺不住火氣地想跳過來收拾自己的。塔爾不由得軟了下來,把臉索性別向了一旁,任由人群怎樣抨擊起自己來。
米蘭達止住眼淚,他摟著緊張的加西亞。鼓起勇氣站了起來,“對不起,大家請安靜下來,求你們啦,是我有錯在先,他受傷了,又丟了面子,我不該不好好地盡心盡力地照顧他。這都是我的錯!所以,懇請大家都不要再說了!請繼續玩吧,來到這裏的人不盡情玩耍才是最大的遺憾!”
聽了米蘭達的話,貝爾和蘭迪靜靜地對視了一眼。
這時,利波走了過去,她愛撫地拉住加西亞的小手,“在此遇見你和你的媽媽是我的幸運,小弟弟,你真勇敢,當你挺身而出撲向你的媽媽的那一瞬間,你的舉動和勇氣感動了所有在場的人!”
加西亞傷感地看著利波,難為情地擠出了一絲落寞而又無奈的笑,“瞧瞧,就是這樣,剛才該是多麽滑稽的一幕!我想,至少我將會終身難忘我的這趟旅行!就是這樣,無論你是否承認,人生有時就是這樣生硬,身心俱痛的時候並不知道怎樣去恨卻總是滿眼都是淚水地去愛!爸爸總是有意無意地折磨著媽媽也因而困擾傷害著我,我不知道該怎樣描述我對他的感情,或許是我的身上刻下了太多的媽媽的影子,對世界有著太多美好的憧憬,對身邊的人有著太多的信任,我總是滿懷期待地認為爸爸一定會有覺醒的那一天的,總是以為總有一天他一定能夠像許多爸爸那樣可以溫柔寬厚地善待和愛護我的媽媽並且可以一心一意地陪伴我們的。日子就是這樣在期待中過去,日覆一日年覆一年……但我清楚,我和媽媽只不過是爸爸疲憊需要休整時的港灣卻一直不是他人生專註的方向,他一直只愛著他自己,只有他和他自己的喜怒哀樂才是他真正的中心!媽媽在他身邊總是哀傷和痛苦的時候太多。”約翰說著,傷感地聳了聳肩膀,“人生就是這樣,在滿懷著形形色色的期待中接受著不期而遇的一切。如今,我和媽媽一樣都早已對一切都麻木了!”
利波真摯地看著加西亞,靜靜地聽他說著,直到他已經停了下來,重重地深深地嘆了口氣沈默了好一會兒,才恍過神來。她一時之間竟覺得似乎站在自己對面的不是個比自己小的男孩,而是一個歷盡滄桑落寞的成年人,她驚詫於他哪來的這些參悟。或許人生真是一個磨礪洗練玉石的工廠,或許這個外表柔弱得讓人忍不住心疼的小男孩早已百煉成金。想到這裏,利波在心裏也不由輕輕嘆息了一下。她回過神來,輕輕地說,“你叫什麽名字,就此認識一下吧,我是利波!在此,能夠認識你和阿姨,也是人生的一段極為彌足珍貴的經歷,你給了我太多的觸動,我想,有些假如有些經歷有些記憶足以讓人終生難忘的話,許多年以後,我將依然會清晰地想起今天,並清晰地記起今天的你的每一個神情以及你所說過的這些敲擊到我心靈深處的話語的!或許,在我未來的路上,當我失去了方向或者是痛苦絕望時,你今天的這份堅毅和豁達能夠給我振作起來的力量讓我勇敢地繼續向前呢。”
加西亞友好地看著利波,挺了挺胸脯又不由得羞澀地低下了頭開心地笑了,臉蛋上兩顆小酒窩襯托著他燦爛陽光的英俊的笑容,“有你這麽高的評價,我一時竟有點忘記了我是誰了!是要謝謝你的,利波。瞧,剛才還腿疼的要命滿腹委屈的感覺竟一下在這頃刻之間煙消雲散不知去向了!怕你是個心理神醫吧。” 加西亞說著,兩人都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停住了笑,靜靜地認真地看著眼前這位比自己個字稍微高了些的異常漂亮恬靜的女孩兒,“我叫加西亞,有時他們也會叫我小不點兒!就是這樣。”他朝利波聳了聳肩,尷尬地瞅了眼人群,又看了一眼正在欣喜地看著利波的媽媽,不由得低下腦袋,“不難看出,你的媽媽也一樣有顆善良純凈的心靈!我的媽媽非常善良、親切,在她的眼裏心裏她總是覺得身邊的每個人都非常好,總是發自內心地去欣賞別人,總是很容易地接納別人!但,她卻沒有阿姨的好運氣!連我一個小孩子都能深切地感受得到伯伯對你和阿姨兩個人無微不至的體貼和呵護!就是這樣,兩個同樣一起出現在這裏的家庭。我想你應該不難看出,我媽媽和我爸爸的性格恰好相反,爸爸總是吹毛求疵,動輒打罵媽媽,媽媽可能已經習慣了,她一貫都是這樣,恬退隱忍忍氣吞聲!我又能怎樣呢,改變不了我的爸爸也保護不了我的媽媽,可我深愛我的媽媽,我不想讓她總是這樣難過!”
“哦,加西亞,這名字很好記的。你很喜歡說‘就是這樣’這句話呢,我大致地留心了一下,一句話裏你都能出現一次甚至兩次呢,莫不是你的下意識裏對這句話刻下了太深的烙印呢。”
經利波一點,加西亞似乎也有所察覺,不覺顯得難為情起來。兩人像老朋友一樣會心地傻笑起來。
利波停住笑,神情有些憂傷地說,“我的爸爸是非常的好!尤其對我和媽媽,非常非常好!只是,你現在看到的這位先生其實並不是我的爸爸。他是我和媽媽的一個朋友,費勒叔叔。”
加西亞聽了利波的話,有些猶豫地看著利波,他不解地問,“那你的爸爸呢?怎麽沒有一起來?”
利波神色悲戚地看著面前的加西亞,眼裏溢出了淚水,聲音瑟瑟地,“我的爸爸他永遠地離開了我和媽媽!”利波感情像是突然失控,只得聳了聳肩,“他去年在一場車禍中離開了。”
加西亞有些震驚又有些難過不安地看著利波,“對不起,利波,我真不該提及這些,讓你這樣痛苦和難過!”
利波擡起眼睛,擦了把眼睛,靜靜地說,“都過去了,加西亞,沒事的!走吧,咱們一起隨意地到處玩玩去。”
兩個孩子跑向懸崖邊的圍欄旁邊,扶著欄桿向下方的海面眺望著,開心地喊著。
一旁,貝爾和米蘭達也聊了起來,貝爾友好地看著米蘭達,兩人靜靜地面對面站著,“你看起來很安靜,給人一種溫馨和安全感!”
米蘭達笑了笑,“我一直都這樣,生性如此。有時我也不免會想,倘若我能生得像你一樣美麗迷人的話,我或許能夠更幸福一些!”
貝爾深情地註視著一直很安靜的米蘭達,“我能感知你的心情!但幸福與否有時不完全取決於長相,這還要看你的際遇,還有你身邊的人是誰,以及你自己的心境和心態還有你對幸福追求的決心。當我看到你時,我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你本該是過得很安靜富足的,生活不該加給你這些糾結和傷害!真的,我對你的祝福是發自內心的!”
米蘭達感激地看了一下貝爾,“謝謝你!貝爾女士。”
“難道你是清楚你的丈夫塔爾的?!”
“是的。”
“我以為他在瞞著你任性而為時,你並不知情呢!如果這樣,我更能體會你內心的憂傷和痛苦了。你對他有過信任嗎?!”
米蘭達靜靜地看著貝爾,無助地笑了,“他曾給過我感動,因此我便放下了一切追隨了他並成為了他的妻子;在不堪壓力的間隙裏我一直念及他那些久遠得已經記不起細枝末節的讓我感動的時刻,我想,如果有一天或許也會回心轉意從而心性安定下來。至於信任,我想那是不該有的,倘若我還有企盼和苛求於他的話,我只有會是更加痛苦。加西亞才是我全部的堅定的恒久的信念!”
貝爾聽著,心裏不知是該沈重還是該釋然。年輕的米蘭達內心是痛苦的是冰冷的,她冰冷痛苦的心也是清醒和決絕的。安靜地親歷著一切也平靜地接受著一切,內心的變化不行於色卻冷暖自知。
貝爾靜靜地看著米蘭達,“我想無論如何,你應該還是愛他的!”
米蘭達神情裏掠過一絲淒然,“我對他的愛早已被消磨殆盡了!在面對著他的時候,我就如同可以行走的可以呼吸的可以做事的機器一樣,只有在偶爾傷心時或者是加西亞陪著我的時候,或者是想到加西亞的時候,我才知道我還是活著的,還是一直活著的。有什麽辦法呢?為了加西亞我需要好好地活著的!”她目光清冷地看了眼遠處,喃喃地說完。過了一會兒,她收回目光,低下頭,便不再說話。
貝爾看著他,“你想過帶著加西亞離開他嗎?!”貝爾說完,心裏突然有些不安起來,她急切地註視著米蘭達。“對不起,米蘭達,我或許不該這樣亂說話。但,我絕無惡意的,還請你原諒!”
米蘭達看著貝爾手足無措緊張著急的樣子,平靜地說,“我想過。想過帶上加西亞離開他,再也不見。但他離不開我們,他畢竟是加西亞的父親,我做不到決絕。他交往過很多女朋友,但如果他能找到令他稱心如意的歸宿的話,他應該早就不會再與我和加西亞在一起了,我們也就不會一起出現在這個神奇而美麗的地方了。”米蘭達靜靜地說著,如同講述著一個在異國他鄉道聽途說的典故一樣波瀾不驚不動聲色不疾不徐。
貝爾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做才好,便無奈地低下頭。
米蘭達仰望著天空,“貝爾女士,我累了,覺得有些暈眩;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躺在這兒歇一歇。痛苦和絕望耗費了我太多,我總是感覺精力不濟,每天都覺得很累。”
蘭迪眉頭緊鎖著,轉身默默地走到一邊。他清楚貝爾和利波兩人動容和關切的原因,也明白她們兩個對這對母子渴望給予關註的迫切心情。加西亞是個很有擔當的好孩子,米蘭達是一位溫柔善良單純的女人,但是很明顯的是她心性太過懦弱了,在自己那輕狂卑劣而又齷齪無恥骨子裏又欺軟怕硬生性放蕩形骸又慣於把遭遇到的惡氣和壞情緒轉嫁到妻子頭上的丈夫塔爾面前,她很顯然無法捍衛和保護自己,更無從給予兒子湯平靜安穩的家庭氛圍。
這樣的家庭,天知道他們搭錯了哪根筋怎麽還會一起來到這裏的!這樣的想著,蘭迪的心裏多少有點不爽。不過又轉念想了想倒也無所謂,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掌控這個奇怪的家庭內部看上去覆雜繁瑣而又悲哀不幸的關系,最起碼他想插手管下塔爾和米蘭達這家三口的事情。從而免去貝爾和利波的擔心。誰讓自己帶貝爾和利波來玩的時候遇上他們這樣怪異的一家呢?蘭迪拿定了主意,便深深舒了口氣,轉過頭看了看,貝爾正站在米蘭達一旁溫和地看兩個孩子在沙灘上安靜地交談著什麽。蘭迪走過去,貝爾向他微笑了著註視著他,他平靜地看著貝爾,“我知道,米蘭達還有那可愛懂事的小不點兒湯牽動了你和利波的心,瞧他爸爸踢到他腿上的那一腳簡直就像是重重地踢到了我們每個人的心坎上了!這樣有愛的小孩子這樣善良單純的女人竟然攤上了這種爸爸和丈夫!和他們交個朋友吧,或許來自於我們的友好和牽掛會打動那個火氣沖天的父親,從而有機會甚至很快讓他良心發現並下定決心做個好父親好丈夫的!”
貝爾有些動容,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你想的這麽長遠!”
蘭迪靜靜地看著她,目光異常溫和,“不是嗎,大家都融洽了,自己所在的氛圍也往往就自然不會很差了!哎,如果每個人都很幸福安恬那該有多好啊!”
貝爾聽著蘭迪的感慨,不覺默默地多註視了他好一會兒。
蘭迪看著眼前的貝爾,輕輕地溫和地,“你走神了,貝爾!”
貝爾這才回過神來,她聳了聳肩,落落大方帶笑了,“是的。”
“我想在你剛才看著我的那一刻你的心裏想到的應該很遙遠很遼闊,你看到的應該是一個美好的畫面,而不應該簡單的只是映在你眼中的我的臉的輪廓。”
貝爾瞥了蘭迪一眼,淡然地款款地笑了。
“我不是個內心世界很多彩的人,心思也沒那麽活絡!或許,通過你剛才的話我似乎體會到了什麽才是豁達和厚重吧!”
蘭迪的感情霍地燃燒了起來,他甚至能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和窘迫,便不再說話,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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