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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章千算萬算,還是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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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章 千算萬算,還是中計

這樣的場景蘇落始料不及,料不及曾經答應自己放過師父的墨飛白如何找到此地,料不及曾經叱咤風雲的墨子虛此時為何沒了鬥志,墨飛白寶劍在手,洋洋得意,墨子虛從不用兵器兩手空空,只見他慌張的轉來轉去,闊大的紅袍隨之拂動,像一灘血,於滿目的積雪裏刺目。

兩方面劍拔弩張,廝殺一觸即發,墨飛羽溜到蘇落身邊悄聲道:“師姐,你拖住大師兄,我們護著師父逃走。”

有病亂投醫,蘇落此時也來不及再懷疑墨飛羽幾個,點點頭,然後沖過去,一下子就摟住墨飛白的腰。

“落落,我答應你不殺他,我只想問問他墨宗所有財富的藏處,那些東西不是他辛苦賺來,都是我們這些弟子九死一生一點點的積攢。”

墨飛白沒有掙紮,對於蘇落,他無處不是軟肋,只有好言相商。

財富?蘇落驀然想起幾年前她被師父命令從谷梁世家回墨宗,當時師父要自己同他閉關修煉神識功的第八階識,在一面墻後面,藏著的都是財寶,此時想說怕墨子虛不讓,唯有給墨飛白使個眼色,索性她和墨飛白面對面,背後的墨子虛看不到她的表情,接著她哀求:“師兄,你答應我不傷害師父,你要傷害他,我就死在你面前。”

墨飛白其實根本沒有理解她給自己使眼色是何用意,但聽她用死來威脅自己,投鼠忌器,只道:“落落,他不值得你這樣。”

蘇落就是緊緊抱住他不放,這個時候墨飛羽幾個趁機對墨子虛道:“師父,我們走。”

墨飛白身後的諸多墨宗弟子高喊:“宗主,不能放了這個惡人。想想我們曾經過的那種非人的日子,對他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蘇落仍舊抱著墨飛白,伸出腿踢去,邊罵:“你們這些沒良心的,師父好歹把我們養大,沒有功勞還有苦勞,沒有苦勞還有辛勞,墨宗你們也得到了,何必趕盡殺絕,他是我們的師父。不是仇敵,你們這種仇恨若是放在保家衛國上,我佩服。卻用來對付養育我們的師父,我唾棄。”

墨飛白被她拖的東倒西歪,不怒反笑,喝令自己的手下退後,蘇落急忙喊墨子虛:“師父快跑!”

墨子虛本來對墨飛羽等人沒有信任。這樣的情勢下也不得不信,他之前被墨飛白下的毒還未完全逼除,沒了神識功人也變得膽怯,失去墨宗眾叛親離,更加沒了底氣,就像一個落敗的老虎。早沒了鬥志,所以唯有同墨飛羽幾個匆忙逃走。

墨宗的諸位弟子想追擊,蘇落就去奪墨飛白的寶劍。意思是自殺,墨飛白唯有怒斥手下,蘇落見狀又抱住他,在冰天雪地裏僵持很久,懂得瑟瑟發抖。墨飛白勸道:“他們已經跑遠了,你該松開我了。”

蘇落搖搖頭。小臉凍得紫青。

墨飛白拗不過她,唯有指指房門:“我們進去好吧。”

蘇落點頭,兩個人就這樣拖拖拉拉進了屋裏,坐在火盆邊,蘇落還是抱著他的胳膊不放。

墨飛白啼笑皆非,看她嘴唇上幹幹巴巴,問:“口渴嗎?”

蘇落抽抽鼻子,有點傷風之意,點頭:“嗯。”

墨飛白喊人去找房東要了壺茶,倒了杯給她喝,蘇落雙手抱著他不放,他唯有把茶杯遞在她嘴邊,蘇落就哧溜哧溜的喝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墨飛白道:“這回可以了。”

蘇落仍舊搖頭,想墨飛白這些弟子都是年輕力壯,奔跑速度也快,必須給師父創造一個充足的逃跑時間。

墨飛白拍拍她的腦袋,禁不住想笑,思緒游走,驀然想起和蘇落青梅竹馬的時光,那時她就是這樣喜歡和自己撒嬌耍賴,比如兩個人玩蹴鞠,她贏了,師父分配給她的活自己就得替她做,她輸了,她就大哭,然後師父分配給她的活還是自己替她做,那個時候在自己心裏,蘇落是未來的妻子,所以,自己願意包容她的一切。

如今物是人非,蘇落已經為人妻為人母,可是在自己心裏,為何還是初衷不改,仍舊覺得她是未來的妻子,還是需要包容她的一切。

“落落,再不松開,師兄就把你留下,留一輩子。”

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想試探蘇落的心思。

誰知,蘇落聽後立即松開手,然後呲牙咧嘴的甩甩自己的胳膊,有些酸痛。

墨飛白非但沒有感覺輕松,反而心在往下沈,沈入深不見底的深淵,那裏沒有光明只有黑暗,那裏沒有溫暖只有冰冷。

蘇落看他臉色慍怒,不知他氣在何處,為了哄他,道:“師兄,我們來做個交易,你放了師父我告訴你那些財富的藏處,此後你和師兄弟們師姐妹們什麽都不做,也可以安享一生。”

墨子虛漂亮的丹鳳眼一挑,藹然而笑:“你讓師兄做的,不用交易,師兄願意這輩子下輩子都為你無條件的付出。”

蘇落戚戚然的:“可我已經欠你太多。”

墨飛白一把抓住她,咄咄逼人的目光:“那你還給我。”

蘇落知道他這句話的深意,惆悵道:“我即使能離開谷梁鴻,也離不開安兒。”

墨飛白立即道:“我視安兒為己出。”

蘇落搖搖頭:“師兄,安兒是谷梁鴻的骨肉,我可不想谷梁卓文的悲劇在安兒身上發生,谷梁鴻還那麽疼愛安兒,我怎能讓他們父子分離。”

墨飛白突然面露喜色:“落落,你之意,假如沒有安兒,你就會離開谷梁鴻嫁給我?”

蘇落聽著這話有點毛骨悚然:“師兄,你想對安兒怎樣?”

墨飛白知道她誤會自己,忙不疊的解釋:“我當然不會對安兒怎樣,我和他相處了幾個月,每頓飯我都是一口一口的餵他,每晚睡覺我都是摟著他哄著他,我很多時候甚至恍惚感覺安兒是我的兒子一樣。我只是打個比方罷了。”

蘇落緊繃的神經隨即松懈下來,無論怎樣,能用那麽多財富換取師父一條性命,也值得,於是告訴墨飛白,墨宗的財富都在師父閉關修煉的那間密室,又告訴他如何操作才能打開那扇墻。

她還惦記師父的落腳之處,於是當下同墨飛白告辭,墨飛白不放心她一個人回涼州,執意相送。只遣自己的手下回去祁連山。

蘇落本想推辭,轉念想想如果能拖住墨飛白一陣,師父逃跑的機會更大。於是欣然同意。

兩個人離開老狼窩,轉頭向東而行,幾日後終於回到涼州。

與城門口告別,墨飛白婉拒了蘇落請他回府的盛情,理由是。墨宗才到自己手裏,那麽多財富也需要重新分配和規劃,墨宗之前接收的都是孤兒,為了擴大墨宗的規模,他決定只要有能力品行端正,都可以加入墨宗。他想把墨宗在自己手裏發揚光大。

這件事蘇落處於一種尷尬之地,既不能同墨飛白反叛師父,又覺得墨飛白奪了墨宗也是情有可原。所以不做表態,拱手告辭,打馬朝家裏奔去,有了兒子,走到哪裏他都是自己的牽絆。

過了幾條街。距離家門算算頂多半裏路,風沙狂飆下。驀然橫出十幾個人,又是錦衣衛,來者不善,她心知肚明,想繞過別的路,怎奈後邊也是錦衣衛,已經呈包圍之勢把她困在當中。

跑不掉,她輸人不輸陣,口氣非常厲害:“我是安平公主,爾等想造反不成!”

錦衣衛的頭頭答:“公主見諒,我們受皇上之命,請公主同我們回去見駕。”

皇上見我?蘇落不是很信,道:“我皇爺爺想見我,自然會派個公公前來傳召,或是下個文書到涼州衛,你們這些錦衣衛管的也忒寬了吧。”

果然,錦衣衛雖不是假傳聖旨,抓她也還是為了要挾谷梁鴻,並非朱棣真的想見,只是朱棣下了令,許他們可以見機行事。

錦衣衛知道蘇落聰慧,一般下騙不過她,唯有彼此看看,慢慢包圍上來。

蘇落抓著馬韁繩,那馬得得的原地踏步,也似乎看懂了眼下的情形有些不對頭。

蘇落大概數了數錦衣衛的人數,動用神識功無法同時制住他們,剛想擡腿拔出靴子裏的匕首,用自殺來威脅,這真是百試不爽的妙招,當然,前提是對方得在乎你,想這些錦衣衛不在乎自己,也還忌憚朱棣,他們不會讓自己輕易的死。

匕首沒等拔出,一人淩空而落,寶劍於冬日的陽光中刺目,這樣的季節仍舊喜歡白袍,如此臭美非墨飛白沒有他人。

“師兄,你不是回祁連山了嗎?”蘇落驚奇,兩個人好像才分手。

墨飛白把寶劍對著這些錦衣衛,頭也不回的告訴蘇落:“我眼皮跳得厲害,猜想大概是你要出事。”

呃?蘇落難以置信,跳下馬來奔墨飛白而去,眼角餘光處有道紅閃過,她一個激靈,感覺怎麽像是師父,轉頭去看,噗通一生巨響,當真是墨子虛從路邊一家客棧的二樓摔下,大紅的袍子鋪展,同著飛濺的鮮血,蘇落驚得目瞪口呆。

這是怎麽回事?

墨飛羽幾個護著墨子虛從墨飛白手中逃離後,也輾轉回了涼州,於一家客棧躲避。

一路奔逃口幹舌燥,甫一進門墨飛羽就道:“師父,您先喝口水。”

墨子虛猶豫下,看看保護自己的幾個弟子都在,他們沒有機會做手腳,這水當然是店裏的夥計燒的泡的,於是放心的喝了一口,感覺味道不對,驀然看去墨飛羽,見他正得意的笑。

噗!墨子虛一口血噴出,隨即明白自己千算萬算,還是中計,起身奔向窗戶,撞開就跳了下去,剛好落在錦衣衛圍困著的蘇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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