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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章 女人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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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曉,蘇落等人就被東廠的人馬和錦衣衛堵在客棧,谷梁鴻的忍耐到了極限,把蘇落、春好、楊二郎還有抱著安兒的谷梁卓然聚集在他身後,以墻做屏障,他擋在前面,拿過楊二郎的刀,掃了眼可能出現敵人的窗戶和門,冷笑道:“世人只知我會乾坤劍,今日,就讓爾等看看爺的乾坤刀是如何厲害。”

他說完,手指在刀刃上輕彈,發出泠泠之音,繼而一道弧光射出,面前的門無風自開,唬的楊二郎暗暗喝彩,自己這把普通的刀在谷梁鴻手裏,居然能發揮出這麽大的能力。

門開後,一人撥開擁堵的番子和錦衣衛拔步而進,谷梁鴻揮刀砍去,卻聽對方高喊:“哎呦呦使不得,是老奴。”

谷梁鴻急忙收了招式,才發現進來的人是被自己幾次收買的公公,此人姓何,是朱棣身邊最得力的太監,經常替朱棣到處宣旨,朱棣生性多疑,就連宣旨都不是誰都能相信,據說此人馬上要升任東廠督主,也就是東廠掌印太監,這個職位在朝廷是僅次於司禮監掌印太監的宦官第二號人物。

何公公進來後朝蘇落和谷梁鴻道:“安平公主,安國公,咱家來遲了,才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昨晚皇上派人來請你們進宮,你們為何不去,皇上之意是保護你們的。”

蘇落難以置信,厲聲道:“保護我們,為何動手殺人?”

何公公道:“我都聽說了,當時打亂了套,請你們回宮的是皇上的人,剩下的大多不是,此事咱家不方便多言,請公主隨老奴去見皇上,皇上自然會告訴您。”

楊二郎首先阻止:“不能同他們去。誰知此言是真是假。”

何公公指著楊二郎氣道:“黃口小兒,當真沒見識,皇上是金口玉言,說什麽就是什麽,另外,安國公對咱家的感情……老奴不是糊塗人。”

這個蘇落和谷梁鴻都明白,無關的兩個人,很多感情是同甘苦共患難得來的,很多是錢財收買來的,雖然涉及到銅臭。也不乏真感情,在何公公心裏至少覺得此後谷梁鴻還會對他表達感情的,所以。他現在真心想保護谷梁鴻。

蘇落對谷梁鴻道:“就去見皇上,現在我們都受傷,還有安兒,還有師姐她已經……我也相信皇上不會輕易失去我這個祥瑞,我也正想找皇上理論。”

谷梁鴻同意。假如朱棣真的想殺他們,不會派一個公公來,發來千軍萬馬,自己有天大的本事還有蘇落幾個拖累,所以點頭。

進宮之前,蘇落有個要求。那就是先把墨緋煙安葬,此事何公公應承下來,派人去辦。朱棣刻不容緩想見到蘇落,所以,她也只能記住墨緋煙安葬在哪裏,於是隨著何公公去見朱棣。

只是並不是進宮,何公公把他們居然帶回家裏。

遙遙望見家門口密集著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和穿著褐色衣服著白皮靴的番子,排列整齊。掌儀仗的掌護衛的各司其責,一看就知道朱棣在此。

蘇落等人隨著何公公進入之後,正房門口,佇立著簡裝的朱棣,他負手而立,好像正在打量蘇落在京城的新家。

蘇落和谷梁鴻等人,跪倒見駕。

朱棣難得的,伸手把蘇落扶起,滿臉的愛憐不知是真是假,道:“朕已經知道了,你們先委屈在這裏住著,來年春天化凍,就給你建公主府。”

蘇落突然就哭了,拉著朱棣的手委屈的撒嬌:“皇爺爺,安平要的不是這個,我只是不明白,昨晚的事究竟是怎麽回事,您看看,我和我的家人死的死傷的傷,這不是在京城嗎,在您眼皮底下,誰人這麽囂張,為何又是穿著錦衣衛服飾和東廠服飾的人馬?”

朱棣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對蘇落,一直因為建文帝而耿耿於懷,但又恨不起來,自己都奇怪,見她哭,心裏竟然不忍,道:“是那個逆子,他聽聞你是朕的祥瑞,就想奪你在手,他的人已經被我控制,一切都過去了,朕保證不會再發生此事。”

蘇落不知朱棣的話是真是假,朱高煦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他僅僅派出那麽幾個人去保護自己,他這個皇上未免太丟人。

她分析的對,但朱棣派人接她們是真,這其中很覆雜,所以話從頭說起——

那個紫鴛其實是朱棣派到上官雲飛身邊的人,朱棣對上官雲飛器重,不代表完全信任他,特別得知上官雲飛曾經與漢王朱高煦交往過,於是就派了紫鴛這麽個細作,她父親的案子倒不是假,朱棣讓紫鴛將功折罪,倘若真查出上官雲飛背叛自己,她父親就無罪釋放。

紫鴛在上官雲飛身邊潛伏一段時日,發現的卻是上官雲飛因為勸阻漢王爭奪太子之位而被漢王抓住並折磨,這話傳到朱棣耳朵裏,他非常高興,朱高煦想同朱高熾爭奪太子之位不是什麽秘密,他早就了解,也很惱火。

為了對兒子小懲大誡,他昨晚才讓紫鴛故意劫獄,然後說連累到上官雲飛和蘇落,也知道兒子眼線遍布,會很快得知此事,果然,朱高煦聽說後,定下兩條,一,假如能把蘇落奪到手裏最好,如若不能,就趁亂把蘇落殺了,即使事後朱棣怪罪,也沒有證據說明蘇落是自己害的,絕掉朱棣這個祥瑞,朱棣垮了太子朱高熾自然沒有了大樹依傍,自己就能成功奪位,所以,才有了昨晚之事。

如此,他在京城的人馬暴露,朱棣之後派出兵馬將他身邊的人殺了幹凈。

這都是朱棣一手策劃,朱高煦參與罷了,朱棣為了消除兒子在京城的勢力,才利用了蘇落為誘餌。

蘇落一時無法了解詳細,她現在只求家人安然,於是道:“皇爺爺,恕安平鬥膽笑漢王一句,祥瑞是上天賜予,是上天賜予皇爺爺您的。無論誰奪去都無用,在他們那裏我也只是凡人。”

朱棣聽了這一句,眉開眼笑:“安平聰慧,深得朕心。”

蘇落再道:“我也不要建什麽公主府,我也不想在京城待的太久,首先,我是女人,嫁夫從夫,我夫家在涼州,我夫君更有協同涼州衛防守邊關的任務。所以我想回去涼州。其次,我留在京城會給皇爺爺你帶來很多麻煩,建公主府的那筆錢還不如用來供養軍士。兵強馬壯這才是根本。”

朱棣聽得心花怒放,道:“天寒地凍,現在不急回涼州,我大明家大業大,不差公主府的那點銀子。不過安平你能這麽想,朕很開心,其他的事慢慢再說,朕前來,就是告訴你,此後沒有任何一個人會來叨擾你。”

蘇落沒有提及墨緋煙的事。是覺得朱棣絕對不會殺了親生兒子給自己區區一個師姐報仇,也沒有強求回涼州,只是她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把自己的府門口懸掛匾額,說明這裏是安國公府,並請朱棣派兵把守,既然自己是公主,谷梁鴻是國公。家裏怎能沒有一兵一卒。

朱棣一一答應,不禁撥來兵馬。還派來很多宮女太監,又把府裏重新整修,所幸原來的仆人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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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告一段落,蘇落耿耿於懷的是墨緋煙的死,拜祭過之後,她在想,即使殺不了那個漢王朱高煦,也得狠狠的教訓一下他給墨緋煙報仇,然這個時候卻傳來消息,朱棣震怒,欲把朱高煦貶為庶民,這讓蘇落為之一振,也打消了報覆他的念頭。

這個時候蘇落又聽聞紫鴛的父親無罪釋放,返回原籍繼續當知府,而紫鴛執意留下繼續做上官雲飛的護衛。

蘇落殺不了朱高煦,心裏正窩火,就在紫鴛身上打主意,因為她既然劫獄,他的父親沒事她也沒事,即使是弱智都能看出她是朱棣的一枚棋子,不然,劫獄的罪名何其大也,所以蘇落想教訓那紫鴛一下出出氣,假如她不劫獄哪裏會出來這麽多事,墨緋煙也不會死。

教訓墨緋煙需要一個關鍵人物,那就是她的主子上官雲飛。

這天,蘇落在家裏溜達一圈,自從那晚的突變之後,她心裏老是不安穩,雖然朱棣信誓旦旦會保護她們一家人的安全,她還是非常小心,看谷梁鴻寸步不離的守著兒子,他放心,看谷梁卓然也比往日更成熟,親自檢查各處的防守,看楊二郎指揮那些宮女太監有模有樣,她就拉著春好溜出府來。

徑直去找上官雲飛,邊走邊與春好合計,怎樣教訓一下那個紫鴛。

春好撓著腦袋想:“打她?她功夫太好。罵她,不疼不癢。可以氣她。”

氣她?蘇落問:“怎麽氣?”

春好神秘兮兮的把嘴巴湊到蘇落耳邊:“我感覺那個紫鴛喜歡上官公子,你那次訓斥上官公子的時候她很是不開心,不如你就……”她說到這裏打住,嘿嘿一笑:“不合適。”

蘇落已經明白何謂不合適,春好一定想讓自己用美人計,奸邪的一笑:“沒什麽不合適,就這麽辦,記住,見到紫鴛以後,你要口口聲聲稱呼我為公主。”

春好點頭應承,兩個人一路密謀,來到上官雲飛家裏,他正在撫琴,還是那張諸葛孔明的遺物,早就修覆好,卻一直沒有機會還給蘇落,聽聞她到來,上官雲飛住了手,琴聲戛然而止,剛想迎出,蘇落已經站在他的門口,旁邊陪著紫鴛。

“蘇姑娘,真是難得你能來看我。”上官雲飛難掩喜色,風一般撲去。

蘇落幹咳幾聲,春好心領神會,急忙道:“公主啊,在府裏時我們大家對你可是三叩九拜的。”

蘇落心說,傻丫頭,這太誇張了,三叩九拜好像是對皇上的,怎奈春好已經說出,她唯有挺直了身子顯示自己的皇家威儀。

上官雲飛忽然明白,看著蘇落撩袍就要跪倒,蘇落腳踢出,接住他的膝蓋,道:“免了,怎麽說我們都是朋友。”

紫鴛冷冷的佇立在那,動也不動。蘇落又幹咳幾聲,還漫不經心的瞟了紫鴛一眼,春好領悟,立即道:“公主啊,我們做下人的,在府裏對您見一次拜一次,就是您皇爺爺他老人家派去伺候您的宮女內侍都是如此,就連您皇爺爺他老人家派去的那些負責保護您的將士都是如此。”

她左一聲皇爺爺右一聲皇爺爺,是拿朱棣來壓紫鴛。

蘇落抱臂而站,就等著紫鴛對自己叩拜。

紫鴛還在裝傻充楞。不是不忌憚公主,而是厭惡蘇落和上官雲飛不清不楚,並且自己對朱棣有功。她現在仍舊是朱棣派遣留在上官雲飛身邊的細作,於是狗仗人勢,沒怎麽把蘇落這個和朱棣拐著彎的公主放在眼裏。

上官雲飛給她使個眼色,她無奈,唯有對著蘇落道了個萬福。

蘇落幹咳一聲。春好躥過去對紫鴛道:“你的身子是鐵打的那麽硬麽,你以為你在妓院接客呢,對客人道個萬福就可以了,這是公主千歲,三叩九拜會不會,不會我教你。”

蘇落登時對春好刮目相看了。她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深得自己真傳,居然用妓院接客這麽想象的比喻。

這個比喻讓紫鴛咬牙切齒。遲疑半晌,才跪在蘇落面前,叩拜下去,之後,剛想起來。春好又道:“你以為你在妓院接客呢,不用開口說話脫衣服上床就行。你不懂說句奴婢見過安平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紫鴛跪在地上又遲疑半晌,才道:“民女見過安平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糊弄的喊完,剛想起身,春好又道:“慢著,什麽叫民女,你爹是沒事了,但你現在是上官公子的護衛,護衛就是下人,就是奴婢,重來。”

紫鴛擡頭看看她,眼中全是寒光,像劍一般。

春好裝著害怕的樣子,往蘇落身後一躲:“你不服,好啊,公主,咱們去找您的皇爺爺說理,把這個賤人賣到妓院接客去,一天接百人,十天一千,咱們發達了。”

蘇落已經忍俊不禁,這丫頭,何時嘴巴這麽厲害,簡直逆天了。

紫鴛忍了又忍,感覺自己的身體要爆開一般,上官雲飛斥責她幾句,她更加氣,最後道:“奴婢紫鴛見過安平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剛站起,春好繼續攔阻:“再慢著,公主說平身了嗎你就敢起來,重新跪下。”

紫鴛突然明白她們今日就是來羞辱自己的,心說,我都依從你們,看你們能鬧到幾時,於是重新跪下,蘇落也想殺人不過頭點地,得饒人處且饒人,於是道:“你起來吧。”

紫鴛起身,退至一邊,心裏有了懲治她們的主意。

上官雲飛這才把蘇落往房裏請,蘇落拉著春好偷偷豎起大拇指:“你太厲害了。”

春好道:“夫人,此後您也需要厲害,我發現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雖然我也不喜歡墨緋煙,但她死我心裏也難過,那麽年輕那麽好看,還有幾十年的日子沒有過,所以,我們以後要厲害點,保護自己也保護家人。”

蘇落使勁摟摟她,非常讚同。

同上官雲飛落座,他抱著那張古琴過來,幽幽道:“已經修覆好了,一直沒有機會還給你。”

蘇落懂音律,當然喜歡樂器,知道此物價值連城,當初毀壞非常不舍,聽聞修覆好了,急忙接過,打開匣子取出古琴,放在膝頭,順手操起,彈的是《鳳求凰》,本也沒什麽別的用意,甚至都忘記春好說的美人計,就是覺得古琴渾厚低沈,非常適合這一曲罷了,她對音律的同繪畫一樣,都是秉承天賦,所以這琴聲若天籟,單單那繁覆的指法都看得上官雲飛咋舌,她的指法超出了撫琴的傳統,淩亂且曼妙,琴聲仿佛更加的動聽,他不禁連連說好。

沒到一曲,蘇落只是試試琴,感覺如舊,才把琴放回匣內。

下人端來新沏的茶,蘇落杯弓蛇影的指著:“沒事吧。”

上官雲飛道:“那次事後,我查過,我家裏人絕對不敢如此,是有人陷害,陷害我們的人現在自身難保,所以一定沒事。”

他還先幹為敬似的喝了一大口。

蘇落想想也是,谷梁鴻也說是朱高煦陷害,如今他被朱棣責罰哪裏能來害人,於是也吃了一杯。

稍許工夫,感覺自己不對,仍舊是上次那樣的又熱又燥,手一指上官雲飛:“是你!”

上官雲飛卻同她一樣的身體,大汗淋漓,滿臉通紅,手抓著自己焦躁不安,眼神迷離,看蘇落的時候,人家分明穿著錦袍,在他眼裏仿佛赤身裸體一般,他大口的呼氣,想告訴她不是自己做的手腳,說出的話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落落,落落我喜歡你,真心喜歡你。”

蘇落雖然難受,因為前車之鑒,明白是怎麽回事,咬了下自己的手臂喊門口的春好:“過來幫我!”

春好聽她喚,噔噔的跑進,頓時咬住手指驚呼:“夫人,你!”她想說你的模樣好風情。

蘇落還有一絲清醒,急切道:“帶我走,或者打我讓我冷靜。”

春好打是不能打,剛想過來抱她走,紫鴛突然出現,大喊一聲:“公主您中毒了,我來幫你。”

說完,得意的笑笑奔來蘇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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