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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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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1)

這個吻比想象中要激烈太多,要不是他肺活量高,說不定已經暈過去了。

李戎給他的印象一向是爽朗,正直,甚至比大部分同齡人都要純情。但安己萬萬沒想到,今晚的李戎不知哪根筋不對勁,解鎖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強勢。

難道是他以毒攻毒,陰差陽錯搞了個脫敏治療,把李戎給治好了?

安己打量自己上方的李戎,試著問:“你現在行了?”

李戎垂眸看他:“我什麽時候不行過?”

“你都不行了好多次了好嗎?”

李戎緩緩瞇起了眼睛,眸色一點點深了下來。

那一刻,安己終於知道什麽叫做禍從口出。

……

兩個小時後,安己揉了揉自己不堪重負的老腰,還有火1辣1辣的大腿根,用慘痛的經驗得知,李戎他哪兒是不行啊?他可行得不能再行了!

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

“你先睡,”男人幫他做好清理後,吻了吻他額角,“我找我爸談點事。”

安己都懶得起來了,只是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敷衍的揮了揮手,只差沒再臉上寫“快滾”兩個字了。

李戎輕笑一聲,捏了捏他臉頰,這才關門離開。

宮殿依舊燈火通明,皇帝還在書房裏處理政務。

時間已經很晚了,但等著他的還有數不清的文件,還有一條條回不完的消息。

共和國的大使團剛送走,還有一堆簽約項目要落實。除此之外,一股打著Ba解放的叛軍組織出現在邊境,他們以2981號垃圾星為據點,和駐邊將士發生了一系列沖突。還有來年政|府各部門的財政支出預算……

李賀濤取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後背靠在椅背上,疲憊的吐出一口氣。

短暫的休息後他又戴上眼鏡繼續工作,伸手摸索放茶杯的地方,喝了兩下才驚訝的發現杯子早已見底了。

秘書和助理都已經下班了,李賀濤只得自己端著杯子去接水。

“我來吧。”一只手先他一步拿走茶杯,是他大兒子李戎。

溫水安靜的落在水杯中,李賀濤看著兒子寬厚的背影,有些詫異:“怎麽這麽晚來找我?有什麽要緊事嗎?”

“爸。”李戎還回水杯,臉上浮現出一股超越年齡的成熟,“我有件事要告訴您。”

父子兩一直談到深夜,直到黎明時分,李戎這才迎著晨曦走出書房。

上次他以為自己是重生,以至於沒來得及做什麽準備就消失了。這次回來,他把自己未來得到的消息、以及哪些人是可信賴的全都給父親做了預警。

隨著皇室和議會矛盾的一點點擴大,心懷不軌的貴族比他父親想象中要多得多。李戎不知道父親願意相信他多少,但至少在今後處理問題時,心中有警惕也就足夠了。

夏末清晨,微風拂過湖面帶來絲絲涼意,花園的玫瑰染著露珠含苞待放,李戎走在小徑上,想起在房間裏等他的那個人,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推開門時,原本充滿杉木氣味的房間混入了玫瑰香氣。

那是安己信息素的味道。

李戎腳步輕快穿過客廳,輕輕推開半掩的臥室門:“安己……”

笑容凝固在嘴邊,李戎楞在了原地。

床上被子鋪得整整齊齊,原本睡在上面的人早已不知所蹤。李戎手抖了一下,又不死心推開洗手間,空空蕩蕩一片。

李戎跌坐在床上,把臉埋在被窩裏,重重吸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哢噠”一聲響傳來,房門打開,晨跑後的安己走了進來。

他取下脖子上的毛巾,笑著打了聲招呼:“你回來了?”

李戎猛地擡起頭,臉上露出幾分驚愕:“你還在?”

“在啊,”安己有些奇怪,“怎麽了?”

“沒,沒什麽……”李戎閉上眼,名為喜悅的情緒從胸中蔓延開來,一點點淹沒了他的感官。

還在就好。

李戎深知越拖問題越多,立刻找廖雲煙確定了訂婚儀式。他的想法是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直接公布婚訊,讓全帝國的人都知道安己和他訂婚了。

但廖雲煙很不滿意這個時間,讓她安排,她恨不得把日期推到兩個月以後。

最後母子兩吵了半個小時,終於把時間定在八月中旬。

“還剩下不到半個月你讓我怎麽準備?”廖雲煙從來沒有這麽著急過,“見親家,定制禮服,場地布置,菜單,伴手禮……這些哪個不要時間準備啊?”

“訂婚而已,”李戎只想速戰速決,“不需要那麽覆雜的流程。”

“你不需要人家安己都不需要嗎?”廖雲煙瞪了他一眼,“你們這個臭男人根本不懂我們的浪漫,別說了,聽我的,準沒錯。”

李戎:“……”

“那您準備吧。”李戎站了起來,“我去找安己了。”

安己不過是看了半天書,回過神來後就發現自己訂婚時間都已經敲定了。

“你媽速度也太快了吧?”客臥書房裏,安己一邊翻著《性別研究》,一邊轉頭對李戎說話。

李戎搖頭:“不,是我想讓她快一點。”

李戎已經等不及了。

經過上次的重生又昏迷後,他已經知道自己身體內還有一個靈魂——年輕時的自己。

他醒來時,年輕時的李戎會沈睡;而他沈睡後,年輕時的李戎會繼續活動。目前情報顯示,他們二人之間內部沒有溝通渠道,睡著時,也不知道另一位做了什麽事情。

都是他自己,這種輪換對李戎來說並沒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唯一的問題是,他不知道輪換的理由,更不知道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萬一他昏倒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按照年輕時自己的節奏,估計再追個十年都追不上安己。不如趁早把該定的都定下來,到時候就算他消失了,另一個李戎也不至於再讓安己離開。

臭小子,真是便宜你了。李戎在心裏罵了一聲。

安己怔了怔,覺得李戎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

訂婚典禮邀請的人不多,但是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銀河系。宴會具體執行都是廖雲煙和許靜安準備,安己完全是個甩手掌櫃,在訂婚前兩天還特意抽出時間去找晴空做了精神力匹配。

安己之前已經來過兩次,前兩次都有李戎陪同,但這次他李戎臨時被叫去開會,處理突然潛伏進入首都星的Ba叛軍。安己不想麻煩人改時間,幹脆自己開車去了。

卻不料離開工作室後,安己突然察覺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回頭看了一眼,是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成年A。晴空工作室就在城郊,沒什麽治安問題,但要在昏暗的地下停車場綁走一個人,也不是什麽難事。

安己一邊往停車位走,一邊註視著身後那人的狀態。他跑起來後,那一人也跟著跑了起來。

這是跟著他無疑了。

看上去不像很能打,安己思考了一會兒,借著地勢周旋把人引到暗處,身影消失在了昏暗的陰影中。

人呢?!!

大漢跟了一路,沒想到在緊要關頭人不見了,他有些著急往前一步……

“砰——”

面前的車門突然被打開,猝不及防撞上了大漢肚子,接近兩百斤的體重猛地往後一退。

就是現在!

安己腳尖輕巧點過車門躍向半空,右腳尖繃直,“啪”一聲踢上了跟蹤者下巴。

就在他準備繼續進攻時,身旁卻突然躥出一道黑影,先安己一步制服了跟蹤者。

“謝謝……”安己有些感激的擡起頭,看到那人五官後隨即楞在原地。

“沒事吧?”來人沖他輕輕一笑,眼神溫潤,表情溫和,宛如一個謙謙有禮的公子。

安己很快就回過神來,心中一陣翻江倒海,面色卻不為所動,鎮定道:“沒事,謝謝你救了我。”

“我看你身手挺好的,但一個Omega在這種地方還是太危險了,不然我送你回家吧?”

安己擡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低下了頭,仿佛陷入了某種糾結之中。

對方也不催促他,只是很有禮貌的站在一旁,溫和道:“不用替我考慮,要是不喜歡可以拒絕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們戒心嚴反而是好事。”

安己糾結了一會兒,只是說:“我車就停在這裏,不然你送我上車吧。”

男人看著他上車後,單手撐在車頂上,彎腰看進車窗裏,笑問:“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

安己有些手抖,卻很聽話的交出了光腦id。

對方和他換了個號碼,笑道:“我叫郁景默,請問你怎麽稱呼?”

“安己,”安己深吸一口氣,語調有緊繃,“安全的安,自己的己。”

說完後他就調高了車窗玻璃,然而升到最頂端後卻被一只手按住。

郁景默隔著車門問他:“明天可以約你喝茶嗎?”

“可……可以。”沈默片刻後,安己點頭應道,沒人知道他剛才那短暫的幾秒鐘裏,經過了多麽嚴酷的內心鬥爭。

直到自動駕駛汽車駛離停車場,安己心跳頻率依舊沒有降低,反而有越來越高的趨勢。

在他身後,郁景默滿意的瞇起了眼睛。

不出他所料,安己果然是喜歡他的,這才第一次見面,就高興得渾身發抖,還答應了他第二次邀約。

不枉他聽到訂婚消息後就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事實證明他的付出沒有白費。等著吧,他會讓安己為了他再次逃婚。

當天晚上,安己接到了郁景默發來的消息,對方約他明天在一處戶外公園見面。

“我不想去公園,”安己回覆道,“咖啡店可以嗎?”

郁景默勾起唇角:“可以。”

翌日午後兩點,陽光透過玻璃照亮了龜背竹,一身正裝的安己推開了咖啡店大門。安己拒絕了服務員的帶路,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郁景默穿著一件白襯衫坐在窗前,手裏捧了一本紙質書,見安己過來,他這才合攏書本,封面上寫著《存在與時間》幾個大字。

安己拉開椅子坐下,終於鼓起勇氣搭話:“你好,又見面了。”

郁景默看了他一眼,卻並不急著答話,而是話鋒一轉,緩緩道:“海德格爾說,人在本質上總是它的可能性,所以這個存在者可以在它的存在中‘選擇’自己本身,獲得自己本身。”

安己:“……”

來了來了,狗男人上輩子最喜歡的一招來了!

用他的博學多才引起人的好感,讓人放松警惕,以為對方是最了解自己的人,繼而心甘情願獻出一切。然而一旦和他理念不合,就會遭受一陣又一陣的精神PUA。

郁景默:“你對此有什麽看法嗎?”

安己可太熟悉他這個套路了,既然你要演我,那我就比你更會演。

安己擡頭看著郁景默,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

他哭得實在是太傷心,連郁景默都片刻震驚。不由得想,安己過去是真的過得不好吧?一時間,看來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

“我……我只是沒想到第二次見面的人會這麽懂我……”安己用指腹抹去眼角的淚水,一邊抽泣一邊說,“我不應該哭的,對不起,可是我太高興了,我又好傷心,嗚嗚嗚……”

郁景默遞了張紙巾,沒有說出什麽安慰人的話,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繼續看書。

安己又哭了一會兒,這才終於停了下來,努力忍住聲音的哽咽,低聲道:“對不起,第二次見面就這麽丟人。”

郁景默搖頭:“重要的是你明白了困擾自己的問題,不是嗎?”

“海德格爾說人之的本質在他的可能性,”安己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說,“所以他是認為,未來的選擇比過去的經歷更重要?”

郁景默不置可否:“你呢?”

“我不知道……”安己垂著頭,纖長卷翹的睫毛也跟著落了下來,在陽光下投下一片陰影。

他雙手揪著衣服下擺,滿臉困擾的詢問著:“我不喜歡現在這樣,但是周圍的人都告訴我這樣是對的,讓我忍忍也就過去了。”

“你自己覺得呢?”郁景默問。

安己沈默半響後,緩緩搖了搖頭。

現在的安己比記憶中要柔弱許多,但也更加惹人憐愛。

郁景默又想起之前在黑市裏,安己被李戎捷足先登的那一幕。一定是因為這一世,自己沒能及時把他救出火坑,他這才變成了柔弱可憐的模樣。

原來沒有他的安己竟然這麽可憐……郁景默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強烈的使命感,他下定決心要把安己帶出火坑,他要讓這一世的安己只信任他,過上誰也比不上的幸福生活。

看著對面憂郁低落的安己,郁景默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興奮感,他身體前傾,目光熱切道:“那你有想過改變嗎?”

“我不知道,”安己搖頭,“我不知道我能變成什麽樣子,也不知道改變後我能做些什麽。”

郁景默說:“你可以加入我們。”

“加入你們?”安己茫然眨了眨眼,“你們是做什麽的?”

“我們是一個Ba平權組織,如果你加入我們,那我們就可以發展Omega的力量。”

郁景默身上那股讀書人的溫和氣質消失了,他雙臂張開,眼神熱切,宛如一個陷入迷醉的宗教狂徒:“加入我們吧,讓我們創造一個沒有Alpha壓迫的平等世界。”

安己仰頭看著他,嘴唇微張,臉頰泛紅,雙眼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渴望。

郁景默帶著安己去了Ba叛軍在首都星的臨時根據地。

“會不會太快了?”汽車駛向黑市範圍,看著周圍聚滿三教九流的小巷,安己拉住郁景默衣角,表情忐忑又不安。

“只要前進方向正確,什麽時候都不會快。”郁景默順勢攬住安己後腰,神色坦然道,“等你見到了和我們有共同目標的人就會明白,他們都是你可靠的夥伴。”

身體接觸讓安己下意識皺起了眉,然而很快他又掩去了臉上的異常,往前跑了幾大步,興奮道:“那太好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雖說只是首都星臨時基地,但是隱秘性相當高。他們從車上下來後,又步行在巷子裏走了好久,這才終於到了一扇小門前。

安己不動聲色打量著周圍的情況,一幀幀視頻信息傳入後臺數據。這已經遠離黑市中心,幾乎接近空港了。隱秘性十足,就算遇到追捕也非常方便逃跑。

藏得這麽深,怪不得李戎他們搜遍了整個首都星都找不到人。

厚重的小門打開,裏面出現一條狹窄幽深的通道,昏暗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郁景默:“進去吧。”

“安己,別進去!”光腦裏傳來李戎的聲音,“我們已經找到他們根據地,你可以回來了。”

安己站在門口,腳步遲疑了片刻。

“怎麽了?”郁景默垂眸看他,茶色的眼瞳裏寫滿了溫柔。

“下次再去可以嗎?”安己往後退了一步,“我想和我家人道別。”

“對,沒錯,找個借口先回去。”李戎的聲音傳來,“我們人已經到工廠附近了。”

“道別?”郁景默挑眉,玩味的笑了一下。就在安己以為他要拒絕時,他卻突然換了個語氣,“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了,最遲後天晚上8點。”

“好,我到時候準時過來。”安己轉身離開,“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郁景默卻突然叫住了他。

安己站在他兩米開外的地方:“還有什麽事嗎?”

郁景默:“過來,這道門要密碼,你看我怎麽解,到時候可以直接進來。”

安己不疑有他,主動走了過去。

郁景默:“這個密碼有三層……”

安己低下頭,還沒來得及看清門鎖構成,突然被狠狠推了一下。郁景默緊跟著擠進通道,重重關上了門!

“安己!”監控車裏,李戎驚呼出聲,隨即猛地站起身體,“各小組註意,現在準備突擊!”

一門之隔的工廠內,郁景默把安己按在墻上,危險的瞇起了眼睛:“你是誰?”

安己:“你說呢?”

“不,你不是安己。”郁景默篤定道。

安己冷笑一聲:“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安己?”

郁景默:“安己他最理解我,他不會用這種方式騙我。”

“那你騙我的時候又算什麽?說到底,你喜歡的不過是那個遵循你想法的安己罷了,”安己不屑一笑,“郁景默,給我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姿態吧,真是令人惡心透了。”

“不,不可能!”青年溫和的面孔變得猙獰起來,“你不是安己!你是誰?!”

“我是你爸爸!”安己擡腳一踢,要不是郁景默躲得快,現在他下|半|身很可能就要不保了。

與此同時,門外突然傳來“砰”的一聲響,厚重的防爆門被切開。

“安己!”李戎第一個沖進來,毫不猶豫擋在面前,攔住郁景默的進攻。

兩只結實有力的胳膊在空中狠狠撞在一起,郁景默瞇起眼睛打量著攔住他的人:“李戎?”

李戎卻沒有敘舊的打算,毫不猶豫掏槍瞄準他。郁景默不敢糾纏,借著熟悉的地形消失在了黑暗中。

“追!”一聲令下,一組小隊立刻追了過去。

“傷哪兒了?”李戎返回看了安己一眼,“去外面的車上等我,讓小柯給你治治。”

安己搖頭,聲音有些啞:“我沒事,你去吧。”

李戎目光落在他脖頸的紅痕上,伸出拇指輕輕碰了一下,猛地轉身跟著隊伍沖了進去。

安己在外面的作戰車等著李戎,一個叫小柯的圓臉醫療兵看到他脖子上的傷,連忙翻出一支凝膠給他上藥。

冰涼的膏體接觸皮膚,傳來一陣火|辣的刺痛,安己不由得顫了一下。

“對、對不起!”小柯立刻縮回了手,“我輕一點兒。”

“沒事,”安己沒什麽表情,“你們知道裏面有多少人嗎?”

“不知道咧,”小柯搖頭,“不過我們找了好久才發現了這個根據地,叛軍數量應該不少。”

他本是委婉誇獎安己,卻沒想到自己說完後,這個漂亮Omega的臉色更難看了。

小柯:“……”

他又連忙補充道:“但我們的士兵都很厲害,一定會毫發無傷出來的。”

安己點點頭,疲憊的合上了眼睛。

大約半小時後,陸續有人從小門出來了。

看著一個個投降的叛軍,小柯不由得感嘆了一句:“大豐收啊。”

安己視線在眾人中逡巡,然而他看遍了每一個人都沒有找到李戎。

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就在他準備下車時,兩個士兵突然扛著李戎沖進醫療車,一邊跑一邊大叫:“讓讓,醫療兵快準備!”

小柯:“什麽情況?!”

“隊長突發性暈倒!”

“什麽原因?有撞擊或外傷嗎?”

“沒有,就是作戰結束後突然暈倒了。”

醫療車先大部隊一步離開現場,看著擔架上昏迷的李戎,安己一瞬間都不知該做和表情。

不是吧,難道李戎又暈倒了嗎?

整個醫療小組都被嚇得不輕,但又什麽毛病都查不出來。沈重的氛圍縈繞在小小的醫療車裏,仿佛他們不是送李戎去醫院,而是要去參加他的葬禮。

安己試著安慰:“他可能也沒多大事,他之前也暈倒過……”

話音剛落,床上的李戎就動了下手指。

安己:“你們看,他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話音剛落,李戎就皺眉掙紮起來,仿佛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

安己:“……”

眾人:“……”

“李戎?”安己俯身輕輕碰了碰他的臉,放輕了聲音,“能聽到我聲音嗎?記不記得哪裏受傷……嘶!”

一陣天旋地轉,安己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戎一把拉近了懷裏。

安己:“……”

咿~!

原本霜打茄子的眾人迅速支棱起來,用視線餘光偷瞄這邊,露出想八卦又不敢的矛盾表情。

“李戎,你醒著吧?”安己半個身體都壓在李戎身上,壓低的聲音表示他脾氣已經忍耐到了極致,“放開我。”

李戎不僅沒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把他扣在懷中,喃喃低語道:“安己……安己……”

安己咬牙,努力控制著要伸手推人的欲望:“這麽多人看著,快松開我!”

“不松……”李戎聲音斷斷續續,小得幾乎沒人聽見,“我再也不會讓你和郁景默走了……”

安己猛地楞在了那裏,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掙紮。

什麽叫做再也不會?難道李戎放他走過一次?

……

一個小時後醫院病房內,李戎已經做完全套檢查。唯一的傷口是手背上一小道劃傷,治療儀一掃連疤都沒留下。

安己和他一起進醫院,等著他做完檢查,吃完飯後又和他一起回家。

在李戎送他回房間後,安己終於擡起了頭:“李戎。”

“嗯?”李戎立在門口垂眸看他,他單手插|進褲兜裏,原本板正的西裝解開兩個扣子,一縷黑發落在額前,顯出了幾分浪漫不羈。

“你們會怎麽處理那些叛軍?”

“目前還不好說,他們會被送上軍事法庭接受法律的定奪。”李戎道,“至於幾個骨幹成員,我們打算用他們調出叛軍組織背後更多的人員。”

“啊,這樣。”安己沈默下來,遲疑好一半天又突然問,“那……”

李戎打斷他的話:“你想問郁景默嗎?”

安己突然註意到了什麽,瞇了瞇眼睛:“我問他做什麽?”

李戎沒有回答,只是沈默的看著他,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透出一股神秘莫測的意味。

大約就這麽過了十秒,李戎才嘆了口氣,啞聲道:“抱歉,沒有質問你的意思。”

安己仿佛註意到了什麽,試探道:“這才是我和他第二次見面,你為什麽以為我會問郁景默?”

李戎沈默半響,抿了抿嘴唇:“我沒有那個意思。”

安己逼問:“你覺得我們之前認識?”

“……沒有。”男人別過頭,視線閃躲了一瞬。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走廊裏暖黃的燈光傾瀉下來,勾勒出李戎深邃的五官和硬朗的輪廓。

漫長的沈默後,安己突然道:“你知道的對嗎?”

李戎呼吸一滯,心中升起一個令人驚詫的念頭:“你……”

安己漆黑的瞳孔直直看進對方眼底,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我曾經和郁景默走,也知道我曾經的結局。”

李戎猛地:“你也……!”

漫長的對視後,安己重重吐出一口氣:“沒錯,我和你一樣。”

李戎垂眸看他,眼神深沈仿佛融入了夜的黑。好一半響他才垂下眼睫,啞聲道:“對不起,是我沒能護著你……”

“與你無關,是我自己的選擇。”安己張開雙臂環抱李戎,溫柔而堅定道,“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再走老路了。”

……

雖然都是重生,但李戎情況和他還有些不同,安己有些不明白:“你是說你會和年輕時的自己輪換?”

“沒錯,”李戎點頭,“但糟糕的是我不知道輪換時機,也不知道我這一次可以持續多久。”

安己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之前李戎一會兒像個老手一會兒又純得要命,原來是兩個不同時期的。

等等啊,既然這樣……

安己突然發現問題所在:“那你說自己有信息素紊亂癥,也是騙我的?”

“……”

李戎心虛的低下了頭。

安己:“……”

雖說如此,但訂婚儀式還是準時提上了日程。

安己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沒有拒絕,或許,他早在一次次演戲中,讓自己也陷了進去。

訂婚那天是個大晴天,藍天白雲,鮮花盛開,安己和重生後的李戎手牽手站在眾人面前,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

活了兩輩子,終於實現了內心的執念,李戎幾乎就沒這麽高興過,別人給他敬酒也是來者不拒,他酒量不算高,喝了幾杯就臉頰泛紅,然後就一直跟在安己屁|股背後,像一只黏黏糊糊的大狗。

鬧得安己頭都要大了,好不容易才把人帶去房間哄睡著了。

安己給李戎蓋上被子,看著青年英俊的側臉,他緩緩低下頭。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安己立刻坐直了身體:“誰啊?”

李向心:“安己哥,你好了嘛?”

安己剛打開門,李向心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催促道:“快來和我們一起玩,別管他啦,讓他自己睡!”

安己有些不放心回頭看了一眼,但還是被李向心一起拉了出去。

李戎從來沒有睡過這麽久,他揉了揉發漲的額角,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記得暈倒前安己剛來他家喝下午茶,他竟然一覺睡到了大晚上?

而且明明睡了那麽久,為什麽身體這麽累呢?腦袋也暈暈的,仿佛喝醉了一般。更奇怪的是房間裏多了好多紅色元素,布置得跟個婚房似的。

怎麽可能,他在做什麽白日夢。

就在此時,房間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一身白西裝的安己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他從來不曾見過的明媚笑容,仿佛一個剛出嫁的新娘。

“都說了你不能喝,你非要喝那麽多,”安己一邊說一邊朝他走來,明明是在數落他,語調確帶著笑,“我也是第一次見,訂婚典禮把自己喝暈的人。”

李戎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有些迷茫。

他懷疑自己現在還醉著,不然怎麽看到安己嫁給他這一幕?

“沒事吧?”安己來到床邊,理了理他頭發,“外面有醒酒藥,自己去吃一點。”

“哦。”李戎迷迷糊糊下了床,又難以置信的看了眼安己。

“別看了,先去吃藥。”安己捏了捏他的臉,語氣中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李戎傻呵呵的笑了一下,偷偷摟了一下安己的腰。

緊接著,讓他更加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他在屋外看到了自己和安己的合影,樓下草坪上,賓客傳來一陣歡聲笑語,連討債鬼李向心都撅著嘴巴恭喜他。細節未免也太豐富了吧?真實度也太高了。

李戎把解酒藥塞進嘴裏,水都沒喝就直接咽了下去。

如果這是夢,那就讓他永遠不要醒來吧。

“你醒了?”樓下草坪裏,顧銘正躲在角落裏透氣。看到陽臺上的李戎,舉著酒杯沖他敬了敬酒。

連顧銘也有?他這個夢可真夠真實的。

李戎沿著樓梯往下走,音樂聲和交談聲爭先恐後傳入耳中。

“安己可真好看,太漂亮了。”

“之前我還以為他配不上李戎,現在看來完全是絕配啊。”

“話說我剛放假時去黑市玩,看到兩個人和他們好像啊!”

“提起放假又要開學了,還有不到兩周,暑假作業都沒寫完,真不想去學校……”

等會兒,兩周?!

不是還有一個月嗎?

李戎打開光腦一看,明晃晃的8月15號幾乎閃瞎了他的眼。

“今天是15號?”他沖過去問顧銘。

顧銘:“你腦子睡糊塗了?”

怎麽可能?

難道他竟然睡了整整半個月?!

“媽?”李戎失魂落魄沖過去問廖雲煙,“今天是15號嗎?”

廖雲煙:“你酒還沒醒呢?”

什麽酒,他根本就沒喝酒!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在他昏迷後一直有個人控制他的身體!

那人是誰?他為什麽想和安己訂婚?他又對安己做了什麽?

什麽妖魔鬼怪占了他的身體和安己訂婚了!

美夢瞬間變噩夢,李戎整個人都不好了。更重要的是安己……

李戎立刻沖上二樓,一把握住安己手腕:“對不起,我不能和你訂婚,我們取消吧。”

“你怎麽了?”安己詫異的看向他。

“我……”李戎頓了頓,鼓起勇氣道,“我身上發生了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別害怕。”

李戎太認真了,安己表情也嚴肅起來:“你說。”

“我們今天訂婚了對吧?”

“對啊。”

“但我已經昏迷了半個月,所以控制我身體的又是什麽東西呢?”李戎眉頭緊皺,“更可怕的是他還替代我和你訂了婚,雖然我很高興,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絕對無法原諒他竟然覬覦得到你……”

安己嘴角抽了抽,正在努力忍耐臉上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東西,也不知道他怎麽來的,更不知道他目的是什麽,”李戎閉上眼,沈思數秒後,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但我知道不能讓你你在我身邊冒險。”

安己張了張嘴:“要不然你還是再考慮一下?”

“不,用不著考慮了!”李戎垂下眼睫,捂住心口,痛心疾首道,“讓我一個人呆著吧,以後都別來找我了。”

安己:“……”

安己翻了個白眼,沒忍住罵了句臟話:“李戎你是豬嗎?這麽久了竟然都沒告訴他?”

李戎:“?”

李戎更委屈了,但他努力抿了抿嘴唇,忍住要哭的欲望,哽咽道:“你盡管罵我吧,是我對不起你。”

“我不是罵你,”安己連忙改口,一時間又解釋不清楚,只得說,“我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麽。”

“你知道?”李戎放在胸前的左手瞬間收緊,驚訝得語調都變了。

安己:“就是你自己,準確來說是未來的你。”

李戎心跳瞬間急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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