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雨水天氣讓空氣潮濕寒冷，燭火微明下，葉筱淩只在臺階上坐了一會兒，便手腳冰冷起來。她起身想要進屋，一雙白色的錦鞋映入眼簾。

葉筱淩擡頭一看，白鳳離臉若寒霜，眸如寒星，就那樣一聲不響地站在她面前，冷冷地盯著她。

“大人？”

白鳳離沒有說話，自顧走上臺階跨進屋裏，身上帶著一股濃烈的酒香。

葉筱淩心頭一緊，急忙起身跟著他走進屋裏，可惜她剛走進門口，一件東西就啪的一聲摔在了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驚愕之中葉筱淩垂頭看著掉在地上的那東西，身體的血液瞬間凍結。

“葉筱淩，你好得很啊！瞞著我跟敵人通信？！”

葉筱淩臉色煞白，這是今早她托人送給風景辛的書信，白鳳離……派人監視她？！顫抖著手，她俯下身子要撿起那封信。

“不許撿！”白鳳離上前一步，一腳踩上了信，冷言：“葉筱淩，因為要救你師兄，所以你就請求外援？”

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鼻而來，葉筱淩擡起眼睛，音調略微抖動：“不是的……我跟風將軍通信是因為……”

“我說過，孟初寒是張整的人！”白鳳離神色冷若冰霜。

“可是還沒有證據可以證明！” 葉筱淩連忙答道：“大人，也許我師兄是有苦衷呢？你也問過，他什麽都不知道！”

“苦衷？”白鳳離揚了揚唇，“葉筱淩……是不是所有的人你都會這麽為他們開脫，而對於我……你卻只有指責？”

“我……不是的……”

白鳳離啪的一拍桌子，怒道：“不是？那麽那個時候你是什麽意思？”

葉筱淩擡起幹凈地眼眸：“大人，我只是不想你救我的同時去傷害別人，他們就算錯，也不該那麽慘死！”

“那麽該死的就是我？”白鳳離表情一變，銳利地盯著她，“葉筱淩，張整來找過你，你們在商量什麽？”

“你……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豈會不知道？”

葉筱淩聞言渾身一震。白鳳離凝視著她的神情，證實了心裏早有的幾分猜測，向前逼近一步。

“你在逃避什麽？說！”

葉筱淩臉色蒼白，眼神有些慌亂，她一步一步後退，生怕一不小心就將心底那個最深的秘密脫口而出。

“我沒有逃避……我只是……”

“撒謊！”白鳳離冷笑一聲，語氣突然變得輕柔，“上次救子夜回來，我給過機會讓你走，但是你沒有走！結果你跟張整私下見面，現在又給風景辛寄信……怎麽？怕我死不了？”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葉筱淩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可是，”白鳳離語氣一轉，“你留下來了。”他的神色變得陰沈，他一步步逼近，葉筱淩便一步步的後退。“為什麽……留下來？打算跟他們裏應外合麽？”修長的手指突然撫上葉筱淩的眉心，那裏已經綴滿點點薄汗。

“不……”

他貼近葉筱淩，語氣陰柔無比，“那是為了什麽？”

葉筱淩靠倒在墻上，渾身發抖，胸口不由窒息得無法喘息。白鳳離的語氣冷得好像知道了她的心事。

葉筱淩心慌意亂，一時間根本思索不明白，只是一種無由的恐懼從心底蔓延而上。

“大人，你醉了……”

白鳳離不等她說完話，已捏住他的下顎，厲聲道：“不許對我撒謊！不許瞞著我！”酒的後勁漸漸上湧，白鳳離感覺腦袋昏昏沈沈。“葉筱淩，自從你跟我，你到底瞞了我多少東西？”

“大人……”葉筱淩低低喚了一聲，忽然靜了下來，“我只是……不想你受傷……”

這一句無疑是承認了一切。白鳳離心中更是怒極，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尖兒，酒香迎面撲來。

“不想我受傷……呵呵……”白鳳離靠得越來越近，幾乎是貼上她的嘴唇說的：“還是為了親手殺了我？”

葉筱淩渾身一顫，一切就像破土而出的巨石，所有的真相全部裸露，真相如毒蛇，一口口從內臟向外蠶食。

白鳳離大聲怒道：“清池山所有人都知道……想我算計來算計去，最後……卻被你算計了。”

葉筱淩臉色變得如身後的墻壁一般灰白，努力地搖著頭，拼命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現在沒有想要動手！我沒有啊……”

白鳳離先前還憋著一股子火無處發洩，此刻卻猶如瓢潑一桶冰水波天澆下，心裏淋了個精透。

月光從窗外映了進來，將他籠在陰影中，似明非明，似暗非暗，輪廓朦朧。

“那你會動手……對吧……”

葉筱淩霍然擡頭，對上了白鳳離痛苦的眼睛。他面色慘然，神情淒切，他的悲傷，她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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