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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不談詩詞論前史靈與魂迸新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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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不談詩詞論前史 靈與魂迸新火花

琴操和蘇軾兩人在一處大多是討論詩詞歌賦,少有論及前史。當蘇軾進了竹裏館,看見琴操在燈下看書,一手扶額,正看得入迷時,以為她看的是當下流行的話本。

一個淳厚而熟悉的聲音傳入琴操耳中:“琴姑娘,看甚麽書呢,這般入神?”看書之人擡起頭看見蘇大人正微微傾身,笑得輕柔。

“蘇知州,何時入來,也沒見來人通報,怠慢失禮了。快請坐。”琴操將書本合上,放在一邊,騰出手行禮看座。然後對著隨後入來的綠綺道:“綠綺,上茶。”趁著琴操說話的行當,蘇軾拿起桌上的書,書面上赫然寫著《晉書》二字。

這書是唐房玄齡等人所著的晉史,頭一次見著琴操讀史書的蘇軾不禁好奇問道:“哦?琴姑娘偏愛司馬家?”

“蘇大人,見笑了。妾隨意翻翻,並非偏愛司馬,說來,反倒有些不喜司馬家。”琴操低頭回話,輕聲慢語。

“哦?此話怎講?亦是埋怨其差點致使漢家文化覆滅麽?”蘇軾似乎有了興致,追問道。

聞言,琴操輕笑,與蘇軾四目相對了一下,微微頷首:“小女子卻是無那般見識。不過替魏武帝不值,想看一看這反了他的司馬家究竟長在何處罷了。”說道最後,琴操還輕挑了一下眉,顯然是有些不屑。

聽了這番話的蘇軾爽朗地笑了:“原來琴姑娘喜歡曹孟德這般人物。蘇某竟未察覺。原先以為姑娘崇文,竟不知亦尚武。”

“曹孟德文韜武略,這般人物,若說傾心似乎有些孟浪了。如大人所說,妾不過滄海一粟,攀不起那鴻鵠之志。只是......”琴操越說聲音越輕。

“只是,只是這般人物雖青史留名,卻留的不是好名。雖文采非常,卻‘挾天子令諸侯’,不知何為建安風骨。是麽?”蘇軾雙眼直視,接著琴操的話。

琴操低垂的眉眼在聽到蘇軾這幾句話時,頓時擡了起來,但見說話人目光清澈,沒有質問亦沒有輕蔑。琴操何嘗不知,歷代史學家都評價曹操為“奸雄”。

司馬家竊了曹家的天下,他曹家又何嘗不是竊了漢家天下?只不過她心裏對這位能寫下: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的人始終抱著他是心懷百姓的念頭。

也對這位求才若渴,創立“九品中正制”不重出身中才學的人始終抱著他是胸懷天下的念頭。更對這位南征北戰,以被四面包圍的許都起事而統一北方而又能寫下那麽多蒼勁宏大的詩篇的人厭惡不起來。

這些事,她連師傅都沒說過。此時,蘇軾這番話似乎撥開了心中的那個話匣的栓子,她迎上他的目光說道:“身後之名,琴操不議,只想問其初心。”

聞言的蘇軾,笑中含驚,他心裏想著:琴操啊琴操,你當真不似一般女子,教人驚喜萬分。

“大人有一言說對了,亦說錯了。”仍舊沒有閃避目光的琴操接著說道。

“哦?還請姑娘指教。”蘇軾饒有興致。

“大人說妾崇文,並不假,正因為崇文才仰慕曹孟德。不可否認,建安文學因為三曹才能在歷史長河中耀眼如初。”琴操淡淡答著。

蘇軾也將目光迎上,久久不能移開。而這回,琴操絲毫未露羞澀,不閃不避,坦然面對。

“哈哈哈哈哈~來,琴姑娘,為建安文學,為林下之風當浮一大白。”終於,良久後,蘇軾爆發了極其欣喜的笑聲。

琴操會意,將茶杯換成酒盞,倒了瓊液。推杯換盞之下,月上中天,酒意正濃之時,琴操想起來一事,忽然問道:“知州,江南藥材行一事若太兇險,還請多派幾個高手助我師傅。”

乍聽下,蘇軾不明其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反問道:“姑娘不說,某亦不會使樊道長涉險。只是,姑娘此言某不知何意?某未曾交代樊道長查甚麽危險的案子,當中可是有何誤會?”

身在府衙的樊玄子正和被而眠,窗子沒關,一陣風吹來,他打了個冷戰,裹了裹被子,熱氣湧入鼻子,癢癢的打了一個噴嚏。他起身關了窗,裹進被窩繼續與周公的約會。全然不知,風雨欲來。

竹裏館中,琴操酒醒了三分,追問:“大人,您未曾教師傅去查過江南藥材行?”蘇軾甄滿酒杯,遞與琴操:“未曾。”琴操接過酒杯,面上的笑容僵持。

自那之後,琴操的心思就分了幾分,子時,蘇軾酒酣,琴操遣小廝將其送回。綠綺在屋內收拾殘局,看著愁容滿面的琴操,關心道;“姑娘,何事憂心?”

琴操看著她關切的眼神,勉強笑了笑,搖了搖頭:“無事,喝了不少,有些頭疼而已。太晚了,明日再收,回去歇著罷。”說完便回了裏屋。綠綺看著她的背影,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收拾完了才回了屋。

躺在床上的琴操肯定樊玄子有事瞞著自己。想到這,不禁有些難過。可轉念又想,樊玄子這些年對自己的喜愛不是假的,那種感情勝似親情,是造不來假的,想到這些,她有些釋然。但為何樊玄子要瞞著她呢?這個疑問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蔡雲英考慮了許多可能,琢磨來琢磨去只可能是江南藥材行的事與她家有關,並且若深究下去會有風險,樊玄子不願意讓她卷進去。這杭州城,能與讓她和江南藥材行掛上鉤的,只可能是藥材行背後的人了。而這個人呼之欲出。

此時,蔡雲英的腦子裏浮現出兩個字:章家。以他家的財力和與她自己的關系當然有可能。也只有章家才會讓師傅盯上。若真是章家,師傅究竟想做甚麽?

樊玄子要對章家做甚麽又成了蔡雲英心中的最大疑問。可這個疑問也許只能問樊玄子,可蔡雲英知道他未必會說。樊玄子雖對她百般寵愛,但若他不想告知的事情,無論如何他也是不會說的。

忽然,蔡雲英從床上坐了起來,嘴裏喃喃道:“莫非?不會,不會的,師傅,師傅怎麽這般做?可是,可是我記得師傅之前曾說過...那末,極有可能。蔡雲英越想越害怕。房中燭火搖曳,向外望去,一片漆黑,蠻嚇人的。她立刻起身將窗子關上,看不到黑暗,也就沒那麽怕了。

她又回到床邊,用力甩了甩頭,似乎想將一切拋開。她下定了決心,要向師傅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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