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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桐鄉城偶遇故知宋員外豪定老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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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桐鄉城偶遇故知 宋員外豪定老參

桐鄉縣,匯源客棧,兩個短衫緊袖穿著的人在吃酒閑聊。其中甲說:“賈執柯可真喳呼,咱們留這都多久了,也沒見東家給招呼個下酒菜,多賞幾個青錢也好呀。”

乙伸出一手做出小聲些的手勢,一邊左右觀看:“禍從口出,咱東家可是杭州大戶,賈執柯沒喳呼,是個有錢有勢的主,聽說這娘子的郎君是個司征,可不是咱們這平頭百姓招惹得起的。”

甲聽罷倒是只敢小聲嘀咕幾句:“這杭州城甚麽時候可以通行,我家底老可等著我哩。”

“是怕再不回去,她偷漢子吧。”乙吸溜著瞇著眼,取笑他。甲聽了啐了他一口,將手裏的花生也連帶扔了過去。

這二人正是鮑若蘭送親隊的轎夫。在他們一旁吃酒的是樊玄子。說來這樊老道是怎麽跑到這桐鄉來的,不難推測,他有心找章堂報仇,好容易出來杭州城自然要探一探新娘子的送親隊,瞧瞧有無可趁之機。

但這樊老道是如何知道鮑若蘭一行人滯留在桐鄉的呢?那就是樊玄子的本事了。那邊置辦妥當,便離了車隊孤身來了桐鄉,他推測這隊伍若是要停留,必定是離杭州城最近的未遭災的城郭,秀州來杭路上,也就桐鄉符合了。果然,一行人就停留在這縣城最大的客棧中。

入夜,樊玄子在大堂坐了一日,已將他們的人數摸了個透,正準備溜達去後院,查看隨行物什。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打亂了樊玄子的計劃。他放棄了送親隊,跟著那人離開,一路竟到了秀州。這個他不願意長久停留的地方。

又五日,杭州城中。疫癥已經控制,但黃芩還不太夠用。因為,不僅要救治病人,無癥狀者也需服用,預防為先。蘇軾只得先照顧病患和貧苦人家。

江南藥材行的黃芩為這幕後老板賺了不少銀子。半月後,杭州城終得解封。章傑又告了假,準備成親。

鮑家在杭州有宅子,鮑若蘭一行人入城便住了進去。而在她們入城的前一日,樊玄子也回了杭州。蘇軾拿著新設計的西湖大堤圖與他商量,頭一句便是埋怨:“道長,甚麽熟人,要去你這些時日,可知杭州城水系正等著你哩。”

“這造福萬民之事,老道怎敢忘,只是有你蘇大人在,老道可有可無,大人這挖淤泥築大堤的辦法可真是太妙了。妙啊,甚妙!”樊玄子看著圖,讚不絕口。

“道長亦覺得可,那便可行了。我還想在湖中這幾處先起水塔,一來嘛用來測量水線,二來嘛~”蘇軾說到第二點,只拖長了聲音,不肯往下,樊玄子追問,他神秘道:“二來嘛,本官想以公謀私一下,哈哈哈哈。”

這以公謀私四個字從蘇軾口中出來,旁人聽了就是個調笑,除非別有用心之人,否則不會當真。樊玄子見他有心賣關子也不再追問。打發了蘇軾,往江南藥材行而去。

此番去藥材行,可不是為了找東家,而是去買藥。他換了身華服,進門便問掌櫃:“掌櫃的,你這可有百年老參?”掌櫃的一聽,這是大生意,連忙請看茶。陪著笑說道:“員外看著眼生,不是杭州人士?這百年老參,小店有是有,只是這價格嘛?”

樊玄子一擡手,掏出張一千兩的銀票,是汴京通寶錢莊的票號。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吹了吹茶,說道:“這是定金,有了貨,送到京城界北巷宋家藥鋪,到時候自然有人取貨。”說完,喝了口茶,便要離開。

掌櫃的追在後邊陪笑:“員外慢走,咱們簽個單子,好做憑證。”樊玄子負手回頭,一笑:“很好,這杭州城第一藥行果然信得過,咱們這買賣算是真正成了。弊姓宋,你們東家貴姓?”

掌櫃的聽了這話,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若不喊住這人,那說明鋪子做生意沒原則,不守規矩,欺生,這員外便要回頭收回銀票,改做他家生意了。難怪這般輕率就付了定錢。過了這幾個彎翹,依舊陪著笑答道:“我們東家不太願意露面,不過員外您放心,本行做買賣絕對信譽第一,咱們簽了單子,您就等著取貨罷。若是假貨,您拿了我這單子回來,定賠你十倍的價錢。”

樊玄子也沒在追問,只是面上露出不悅,掌櫃的怕這到手的生意給飛了,趕緊連哄帶勸,一頓馬屁拍著,哄得樊玄子哈哈大笑,終於大筆一揮,洋洋灑灑三個大字:“宋長生。”

當樊玄子出門時,卻沒瞧見旁邊果脯行裏有一人,盯著他直看,那人心裏嘀咕:“這是姑娘的師傅沒錯,何故這般打扮?”這人卻是來買果脯的小令。綠綺大病初愈,不便出門,琴操想吃杏幹,便只得有勞小令了。

林下館,兩位姑娘正在手談,幽篁樓多日不做生意了,這陣子樓裏清閑,靜下來了素問便想手談一局,琴操雖不喜圍棋,也只得奉陪。

小令拿了一大包脯仁,用小蝶乘了些,放在棋盤邊上,然後倒了茶,一邊倒一邊說:“琴姑娘,猜我剛瞧見誰了?”琴操正被素問殺得潰不成軍,沒心思應付她,便說道:“見著誰了?我是見著白人屠了,要被殺光啦。”

素問輕笑:“我可比不得白起,瞧,你這不還有一片麽,可以反敗為勝。”小令見兩位姑娘逗趣,也不插話,等她倆鬥夠了,琴操敗北,只見她嘆了口氣,轉頭對小令道:“你見著誰了?”

“我也不知是否看錯了,我見著琴姑娘你師傅了。”小令不確定的說到。

小令見過樊玄子好幾回了,為何不確定,她咽下嘴裏的杏幹,接著道:“我師傅你見過幾回了,還記不住模樣麽?”

“我其實是確定是樊道長的。可他卻怪得很。”

“哦?如何個怪法?你是在樓裏見著師傅的?”琴操也有了幾分好奇。

“不是,我去買果脯時,看見他從江南藥材行走出來,穿得跟個闊員外似的。”說到這,不說琴操,連著素問也好奇起來,兩人的眼光都投向她處,於是小令接著說道:“最最奇怪的是,那掌櫃的叫他,甚麽,甚麽宋員外。”

“我師傅那仙風道骨,怎會穿成那樣,何況那人叫他宋員外,你定是看錯了。”

“不是小令我自誇,我這認人的本事若是自認第二,城裏恐怕無人敢認第一。我看得真切,那人定是樊道長。”小令振振有詞,就差舉手起誓了。

然則,雖然琴操嘴上質疑了小令,其實心裏是認下的。小令認人強,這是樓裏都知道的事,也就是憑著這個本事讓馮媽留在了幽篁樓。可師傅為何要喬裝,而他喬裝去的地方是前陣子鬧得滿城風雨的江南藥材行,他到底想做甚?

琴操的表情變化都讓坐在對面的素問盡收眼底,她心下一緊,咳嗽了一聲,欲將琴操的思緒帶回,她說:“是不是樊道長,改日問一問便知,我相信你師傅不會瞞你。”

也是,即使師傅這般做了,也定有他的道理,改日問一問便知,總好過在這裏胡亂猜想。這麽想著,琴操也就放下了,素問趁機要再來一局。琴操又愁上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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