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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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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 烏雅氏對顧寧殷勤無比。

不是請安的時候親手送過來幾塊點心, 就是走的時候拉著她的胳膊, 親親熱熱的一路相伴。

顧寧被她搞得莫名其妙的, 尤其是烏雅氏還總是討要她的帕子, 那炙熱的眼神讓她雞皮疙瘩直冒。

她該不會是瘋了?顧寧暗暗想道。

這後院裏, 誰不知道自己從板上釘釘的側福晉被新來的頂了下來,可是自己又正當四爺的寵愛風頭,一時還沒有人過來招惹她。

原本她以為烏雅氏是想過來明嘲暗諷來著,誰想到人家是過來跟她做親親熱熱的姐妹的?

說實話, 烏雅氏這種我跟你好,我什麽話都跟你說的人讓顧寧敬謝不敏。

銀環每次看到自家格格湊到顧庶福晉的身邊時,臉上的表情就跟誰欠了她銀子似的。

老實說, 她現在都看不明白自家格格是什麽意思了。與其像現在這樣成天出頭顯示存在感,她倒寧願格格在院子裏向菩薩祈禱兩個福晉脾氣調換的事兒。

被留下來向顧庶福晉討要帕子的銀環一臉糾結, 待顧庶福晉隨手賞了她幾方帕子後, 連忙逃之夭夭的回了烏雅氏的清雲院。

“格格,過幾日您就是側福晉了, 奴婢將主子爺給您的布匹做成衣裳, 或者是給您多繡幾個香囊帕子之類的?”鈕祜祿氏身邊的大丫頭名叫黛眉, 她興沖沖的捧了幾匹布進來讓鈕祜祿氏挑著選。

“待您進了位份,日常的衣裳可都要換一換了,格格您瞧瞧,喜歡哪些花色?奴婢這就吩咐下頭的人趕忙給您做出來 。”

聽說那烏雅氏正在四處討要顧庶福晉的帕子,雖然顧庶福晉得爺的寵愛, 帕子都是用極好的料子裁剪而成,可是她們家格格不日就是側福晉了,定要比那顧庶福晉的東西更好才成。

黛眉可是聽說了,她們家主子過來後顧庶福晉心氣不順著呢,整日裏拉幫結派的,竟然企圖跟主子爺的表妹來打壓自家的格格。

呸!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麽貨色!

她家格格命格貴重著呢,若不然,老爺怎麽可能會打主意將格格送到那位的府上?這些年,若不是一直堅信著格格貴重的命格會帶她過上好日子,她怕是也撐不下去。

畢竟,老爺為了將格格賣出一個好價錢,可是花了不少的銀錢來培養格格,格格如今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管家女工更是不弱於旁人,而她這個大丫頭也被迫學了好些陰謀詭計。

只可惜,格格心善單純,容易輕信他人。

如今進了郡王爺的府邸,格格的命格已然成效,遇著貴人定能遇難呈祥,鳳飛於天!

那顧庶福晉不就生了兩個孩子?

這普天之下能生孩子的多了去了,可是命格貴不可言的人可只有她們家格格一個!

而且,前兩天她去大廚房的時候可是見識到了顧庶福晉囂張的氣焰了,清風院竟然領了那般多的食材,可真是可惡!

明明主子爺都不是一個奢侈浪費的人,可偏偏顧庶福晉點了那般的多的食材,恐怕那清風院加起來都不一定吃得完那些個食物,剩下的可不都是浪費了?

可是顧庶福晉得主子爺的寵愛,自己這新來乍到的也不能給自家格格招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清風院那邊拉走了一車的食材。

其中可是有好幾樣東西是她們家格格常點的,格格胃口又不大,剩下的都賞賜給了她。她可是等著挑選呢,可誰知道顧庶福晉一下子就給包圓了。

明明知道她在旁邊等著,這清風院的莫不是不將她們家格格放在眼裏?

要知道自家格格往後可是這府裏唯二的側福晉,於郡王爺可是有恩的,自己與格格情同姐妹,這般話格格都與自己說過,顧庶福晉再怎麽囂張,也該顧及一下主子爺的面子?

只可惜......黛眉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看向鈕鈷祿氏。

“主子,您不日便是側福晉,不是旁人可以比的,待您日後生下了小阿哥,定比三阿哥他們更加高貴。”

“自己出去跪著。”鈕鈷祿氏冷下了臉。

她一直什麽事都與黛眉說,可是這進府才沒幾日的功夫,黛眉竟然比在家中還要狂傲。

“我在鈕祜祿家過的是什麽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原本以為你我姐妹情深,所以才將你帶進了郡王府想著照拂你一番,誰知道你還是這般的口無遮攔!”

“可是格格,奴婢說的都是事實!”

“伺候郡王爺的是你家格格,不是你,顧庶福晉進府比我早,且身旁又有子嗣傍身,你家格格我初來乍到的,又有何底氣張狂?”

鈕鈷祿氏這些年一直過的渾渾噩噩的。

打從她記事起,便一直跟著教養嬤嬤以及各位先生們生活,淩柱家雖然不富庶,可是該給她的教養卻一樣沒少。

而她,也一直按著淩柱的想法在成長。

女子待字閨中自然是該聽從父母之命,原本她一直按照阿瑪的想法在成長,也算是聽從了阿瑪的話,待自己選秀過後便進八貝勒的府邸。

可誰知,一次進香的途中,她居然碰見了被人追殺的郡王爺。

也不知當時是怎麽了,在看到手臂上不停滲著血跡的郡王爺,還有那張剛毅瘦削的面容......鈕祜祿氏這些年一直渾渾噩噩的思緒突然就清明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這些年過的好像與旁人不大一樣,似乎聽從阿瑪的話進八貝勒的府邸,將會是她人生當中不可逆轉的磨難。

雖說在旁人的眼中她算是享受到了大家小姐的教養,鈕鈷祿氏盡管當初想不明白,但卻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原本不該是這樣。

直到前幾日進了郡王爺的府邸,她更是否定了自己往日的想法。

她沒想到,阿瑪培養了她這些年,竟然連大選都等不得了,迫不及待的想將她送到八貝勒的床上!

若不是郡王爺得到消息及時趕到,鈕祜祿氏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會將袖中藏著的那把剪子送入自己的喉嚨。

對於阿瑪額娘的培養,她是感激的。

可是她自從見過郡王爺之後便一直念念不忘,或許是老天爺憐憫她,讓她與郡王爺有了肌膚之親的機會。

現在,她不僅能進入郡王爺的後院,更是即將有了側福晉的身份,這輩子只要能在後院陪伴著郡王爺,她就算是被其他的姐妹們聯手排擠也是無怨了。

似乎,這兒才是她終身的歸宿。

“不許再提什麽救命之恩之類的話,能救了爺是我的福氣,這一生能進爺的府邸,總好過被阿瑪給賣了。”

“可格格,您的命格......”

“閉嘴!”鈕祜祿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似乎再提命格這種事,自己的下場將會無比的淒慘。

“若是日後你還當我是主子,就給我少嚼些舌頭根子,若是你自有主張,看在這麽多年的情分上我也不會虧待了你,要放你出去做一個正頭娘子還是能辦到的。”

“格格!”黛眉一臉的倔強,她使勁的咬著下唇,“奴婢也是為了您好啊!”

“出去!丹珠,你進來伺候。”鈕鈷祿氏看了一眼這個自小陪自己長大的大丫鬟。

雖然黛眉從小護著她良多,但是這口無遮攔的性子也給她帶來了無數的麻煩,若不是顧著兩人這些年的情分,這個大丫頭她還真要不起。

原本還想著自己進了郡王爺的府邸將黛眉留下來也沒有好結果,誰知這進了皇家,她一個做丫頭的竟然比她這個當格格的架子還要高。

與其哪一日被其他主子們亂棍打死,倒不如現下將她放出去平平安安的過一生,也好過他日落在了哪個荒涼孤僻的地方。

“格格我......”

“丹珠。”鈕祜祿氏不欲與人為難,自己這輩子能有這麽個歸宿也算是好的了,“黛眉,你莫要讓我失望。”

說完,她扶著丹朱的手走進了內室。

黛眉原地倔強的站著,眼中的淚珠欲落不落,最後還是一跺腳,去了門口跪著。

......

黛眉這些日子被鈕鈷祿氏越發的冷落,雖然一應用度上沒有虧待了她,但是態度上卻很明顯,已經將丹朱漸漸的扶上了大丫鬟的位置。

不是她冷漠無情不顧多年陪伴著自己的丫鬟,而是在皇家,黛眉這個脾性怕是活不了多久。

與其如此,倒不如漸漸的冷落她,讓她收收脾性,總比年紀輕輕的失了性命要好。

她還記得自己進府的時候,額娘聽從阿瑪的話跟她徹夜長談了一番。

大意就是,聖上的皇子當中,鈕祜祿家最為看重八貝勒爺。

即便眼下陰差陽錯,她因此進了郡王爺的府邸,可是她一定要在後院站穩腳跟,奪得郡王爺的寵愛並且生下男嗣,然後漸漸的左右郡王爺的想法,讓郡王爺向八貝勒爺靠攏。

對於阿瑪和額娘的想法,鈕鈷祿氏覺得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莫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既然入了郡王爺的府邸,那自然生是郡王爺的人,死是郡王爺的鬼!

郡王爺要如何她便如何,她怎麽可能左右自己的夫主去向別的男人靠攏?

更何況,四皇子是郡王,八皇子就是個貝勒,郡王爺現在可是跟著太子爺在辦差,八貝勒卻依舊什麽差事都摸不著,該怎麽選不是一目了然嗎?太子爺可還是好好的呢!

她是被阿瑪額娘養的天真了些,可是天真不是蠢。

這聖上有多麽寵愛太子爺連民間都知道,阿瑪他們到底是如何能看出八貝勒是一條潛龍的?也不知道阿瑪和額娘是如何想的,竟然一個勁的認準了八爺。

鈕祜祿氏認真的想了想,阿瑪和額娘再不改變主意,她怕是要對不起父母的生養之恩要對爺說實話了。

鈕祜祿氏的省心和黛眉的心高氣傲,這兩個典型的主子和丫鬟代表若是讓銀環知道了,怕是得崩潰的哭泣。

說句不要臉的話,她是真的認為自己就是那個聰明的丫鬟,而主子就是那個愚蠢的格格。

如果她知道了那邊兩位是什麽情形,怕是能一個忍不住的跑去鈕鈷祿氏那兒當丫鬟。

這兩個人聰明人在一塊,總比一個聰明的護著一個傻子去犯蠢要好?

......

自從烏雅氏不停的開始蹦噠之後,胤禛便不往她的院子裏去了。

鈕祜祿氏是進府的新人,胤禛有好長的一段時間在她院子裏。

顧寧這邊他心裏又有愧疚,更是常常過來,這兩個人在後院的風頭一時無兩。

對於胤禛每次過來總是一再帶一些小禮物,賞賜一些首飾什麽的來表達自己的愧疚,顧寧毫不心虛的收了下來。

胤禛想要她的聽話乖巧,她表現給他看,想要她的滿心愛慕和貼心細致,自己的表現更是滿滿的溢了出來。

看到胤禛那副熨帖又滿意的樣子,顧寧覺得,若現在換個時代背景,換成她生活的那個時代。

這貨別說是三妻四妾了,但凡精神上有一點出軌的苗頭,她都能將他暴扁一頓,然後麻溜的把人踹了,過自己的好日子去。

顧寧在這邊使著假勁,烏雅氏那兒倒是想真使勁,可是這爺不過來,她又不可能像剛入府的那段時間一般將爺直接給“請”過來。

而她背後撐著的李側福晉自己都還沒解了禁足,就更是沒辦法幫助她了。

所以烏雅氏盡管羨慕的要死,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表哥去跟其他女人你儂我儂的,而自個兒卻一直冷板凳坐著,那張沒有表哥的床壓根就吸引不了她的興趣。

烏雅氏這邊想破了腦袋想要和顧寧套近乎,看能不能在她不方便的時候去幫個忙什麽的。雖然心裏也在不住的祈禱四福晉轉了性子,但她也知道那不可能。

顧寧最近對於烏雅氏的騷擾不勝其煩,一到請安結束後就忙不疊的竄了出去。以她的腿腳,只要不是有心停下,烏雅氏那小蠻腰絕對扭不過她。

接下來的日子便忙碌了。

胤禛那日被三胖撂倒在床上之後,只要過來便是辦一些“正事兒”,和孩子們的親子互動時間減了不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糾結自己比不過閨女這件事。

顧寧可懶得去思考他心裏在想些什麽,有那個功夫,她寧願和自己的兩個孩子做親子互動。

三胖最近已經能吃上肉了,對於腸胃比她弱的弟弟還在跟蛋羹做鬥爭,她每天最期盼的就是額娘那個摳門精給她一小塊肉嘗嘗味道。

其實對於自己吃肉而弟弟吃蛋羹,三胖的心裏是不樂意的。

不是她有多麽的愛護弟弟要求公平公正,自己有的弟弟也必須有,而是自己的肉就那麽一小塊兒完全不夠吃的,弟弟若是有了,她完全可以搶過來。

可眼下沒有,每天那塊肉嚼嚼的跟吃什麽寶貝似得,一咕嚕咽完就沒了。

這段時間當中,隔壁的二姐也常常過來,額娘對二姐也是一樣,兩人一天一塊肉絕對不會少給。

她倒是去想去搶她二姐的,二潤雖然力氣比不過她,但是被搶肉搶出經驗來了。

一到吃肉的時間,那小短腿跑得比誰都快,不把肉塞到嘴裏咽下去絕對不會停下來。

有一個瘋狂覬覦她嘴邊肉的妹妹,二潤打小就知道一個道理:肉吃到嘴裏才算是自己的。

“肉!”

三胖咕咚一聲咽下了自己的,然後挪騰著小短腿,追在她二姐的屁股後頭跑。

眼見著二潤在奴才們的腿邊跑來跑去,她一著急,嘴一張就喊出了肉這個字。

人生第一次,不會喊阿瑪,不會喊額娘,反而學會了喊肉。

烏雅氏正想著跟顧寧套近乎,便打算來清風院說說話,沒想到半路上撞見了也往這邊來的鈕祜祿氏,她朝鈕祜祿氏冷哼一聲,快速朝前走了。

側福晉就側福晉,等你身上的側福晉到了再說,既然名分還沒落實下來,那麽她烏雅曼殊可不想被新人踩下去。

二人剛到院子口,就聽到了三格格的聲音,那高亢嘹亮的嗓門在不停的叫著肉肉肉。

三個肉連發。

別問她們為什麽能聽出這個聲音是三格格叫出來的,就這滿是奶音的味道,這麽能嚎的嗓子,除了府中的三格格別無他人。

每次請安的時候,別看她不會說話,但是人家對著四福晉那啊啊的叫聲可比二格格請安的聲音響亮多了。

三胖眼見著二潤三兩下的將肉塞進嘴裏咽了下去,頓時氣成了河豚。

小臉鼓得越發的肥了,不過咱們郡王府的三格格絕不輕易的認輸。

她打定主意,從明日起要將自己新學會的這個字教給弟弟,讓弟弟成天的叫著,額娘到時候心軟了,弟弟不也能得到一塊肉了嗎?

這弟弟得到了肉不就等於她得到了肉嗎?

想到這兒,她顛顛的跑到了走路還不大利索需要人扶著的三壯旁邊,小手背在身後,板著一張臉,對著三壯不停的叫著肉。

三壯本身就不大喜歡老是板著臉的阿瑪,他三姐會走以後,那張臉跟阿瑪愈發的像了,導致三壯每次看到她的臉都心裏發毛,不由自主的想轉過身子逃跑。

逃跑怎麽可以?

弟弟跑了等於肉肉跑了,這完全沒毛病。

三胖將人又抓了回來,繼續著她的教肉大計。

......

小孩兒家的心思大人很難懂,見自己院子裏來了客人,顧寧讓翠柳將兩個小的帶下去,然後讓人準備茶水點心,將二人迎了進去。

“妹妹進府這些日子還是第一次來拜見顧姐姐,姐姐可別怪妹妹懶惰才是。”一進屋,鈕鈷祿氏就朝顧寧行禮。

顧寧連忙將她扶了起來,“妹妹客氣了。”

“烏雅妹妹也別客氣。”顧寧讓她倆坐下,然後笑道:“也是我的不是,不知道那日是鈕祜祿妹妹的好日子,希望事後補上的禮物妹妹喜歡才好。”

“顧姐姐送的東西怎麽會差了,妹妹可是歡喜的很。”鈕祜祿氏靦腆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顧寧總覺得這位新妹妹自帶一種人生贏家的氣場,雖然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但整個人卻滿滿的是一股子端莊的範兒。

難道歷史就這麽不可逆,註定了這位以後會是大清的皇太後?

可是,她眼瞧著府裏的大哥雖然瘦弱了些,卻也沒像那些當中說得底子不堪身子骨不好啊?

人家最近這段時間被福晉餵養的可壯實了,便是蹴鞠也能玩上一兩場。

“姐姐這點心可真好。”烏雅氏吃了一塊兒,見顧寧瞧向她,開口說道:“對了,這些日子總是打擾顧姐姐,妹妹心中愧疚的很。”

顧寧滿臉黑線,心說你也知道你打擾人家了?

可這事兒卻不好計較,畢竟人家討要的東西也不算什麽麻煩的東西,都是下人做的,帕子她沒沾上一針一線。

“妹妹也想著給姐姐回一回禮,卻苦於找不著機會。這些日子恰好新的布匹送過來,便親手繡了些香囊,雖是簡陋了些,但也是妹妹的一番心意,還望姐姐別嫌棄才是。”

顧寧讓翠柳將東西接過來,拿在手裏仔細的瞧了瞧,然後說道:“烏雅妹妹太謙虛了,這針線活兒極好,這一對比,倒襯得我手拙了。”

烏雅氏笑的開懷:“這是妹妹親自繡的,姐姐喜歡便好。”

“對了。”她轉頭看向鈕祜祿氏,“聽人說,鈕祜祿大人家的姑娘針線活極好,也不知咱們什麽時候能瞧見鈕祜祿妹妹的手藝?”

顧寧不說話,只要矛頭沒對到自己身上,她們倆人打什麽嘴仗都跟自己沒關系。

丹朱適時的上前兩步,將手中捧著的盒子打開,然後捧到了鈕祜祿氏的身側。

鈕祜祿氏從中拿出幾方帕子,向翠柳招了招手,“翠柳姑娘,麻煩你拿給姐姐瞧瞧。”

她扶了扶發髻上的玉簪,笑道:“聽說顧姐姐這兒缺了些帕子,妹妹連夜選好了花樣子,然後做好給姐姐送來。”

說著,她又從其中抽出一方,讓丹朱遞給銀環:“烏雅姐姐,您覺得妹妹的針線......可還能入眼?”

烏雅氏臉色鐵青,誰不知道這段時間顧寧這兒的帕子差不多都被她給取光了?

鈕鈷祿氏這話是什麽意思,故意羞辱她嗎?

顧寧咳嗽了一聲,略微誇讚了幾句,鈕祜祿氏謙虛了一番,又說了會兒話,然後才告辭離去。

這烏雅氏還真當自己是泥捏的?

自己可是打聽好了要跟她來個偶遇的,一方面想讓烏雅氏知道自己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另一方面就是因為顧庶福晉本人了。

她對顧庶福晉有些愧疚。

雖說顧庶福晉最終也能到側福晉的位置,只是因她的到來而延遲了一些,但是這順序也有講究,自己到時終究會壓了她一頭。

雖然這並不是她的本意,可是她卻又不得不如此。

若是她的身份不夠高,想來阿瑪和額娘也不一定會將她的話當回事兒。為了鈕祜祿家和爺,她必須要接下側福晉的這個位置。

如此,也只能對不起顧庶福晉了。

日後,她定會補償顧姐姐的。

至於烏雅氏......

哼,別以為她不知道是誰整日裏在後院散布謠言,說自己故意打聽了爺的出行線路,然後等著偶遇的。

她怎麽不就不動腦子想想,自己一個四品官之女,如何能打聽得到郡王爺的出行?

她相信自己與爺是命定的緣分,自己雖然不會做那等陰險之事,可也不會讓人隨意的往自己臉上招呼。

鈕鈷祿氏走後,烏雅氏也坐不住了,慣例又厚著臉皮討要了幾方帕子,然後才匆匆離去。

二人走後,顧寧一手拿著香囊,一手拿著帕子,有些驚奇說道,“她們,這是在鬧別扭?”

她對人的感覺有些敏銳,沒有從二人身上感覺到惡意,所以也鬧不清楚這兩人到底是來幹嘛的。

不過想不明白就不想,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兒要準備。

倆小的快周歲了,到時候要進行抓周。

雖然四爺對於他家的兒子閨女有一種迷之自信,認為自己的種一定不會讓他失望,更不會當著滿府賓客的面給他丟人。

但是顧寧可不敢賭這個可能性。

據說那啥寶貝鳳凰蛋可是抓了女人的胭脂的,雖然這周歲宴乃是福晉操辦,絕對不會在三阿哥的面前出現胭脂這種東西,但凡事有個萬一呢?

萬一三胖這小霸道突然轉了性子,不愛武裝愛紅裝,突然就想要當一個溫婉可人的小姑娘呢?

萬一她就覺得這東西是個好的,然後強硬的塞給她弟弟怎麽辦?

這種事兒又不是沒發生過。

別看她經常欺負三壯,可一旦她自己認為是好的東西,她也會巴巴的送給弟弟分享。

就好像吃肉這件事兒,第一次吃到肉的時候,三胖覺得自己幸福的要冒泡,忙從嘴裏摳下一小塊塞到了三壯的嘴裏。

雖然對於三壯很沒福氣的吃一小塊肉就腹瀉不止感到遺憾,但是從今以後,她就有了一個自己覺得好的東西就分享給弟弟的習慣。

當然了,自己覺得不好的東西她也會順手扔給她弟弟。

萬一這事兒到時候發生了,場面要怎麽圓回來?

是說她友愛弟弟呢?還是說她覺得自個兒的弟弟娘們兮兮的就適合這些東西?

大豬蹄子不把她撕了才怪!

別看這位爺話說的好聽,到時候出了褶子,倒黴的還不是她這個當親娘的。

所以抓周作弊這件事是很有必要進行的。

......

這一頭,顧寧正在發愁要怎麽樣完美又不做作的給自己的兩個崽子作弊。

那邊正院裏,四福晉也頗為的頭疼想著周歲宴的事兒。

按理說,周歲宴這等席面,還是府中庶子庶女的席面,對她這個當嫡福晉的來說不是件難事。可難就難在,這倆孩子被安上了龍鳳胎的名頭,要一起進行抓周禮。

當時雖然因為一些情況場面辦得不大,但是這孩子的周歲宴怎麽著也不能小了去。

到時候,各府的主子也都會過來瞧一瞧他們皇家的龍鳳胎。

可這事兒,著實有些難辦。

倒不是說怕人認出倆孩子的不同來,畢竟三阿哥有那麽一兩分像了爺,三格格更是跟爺像了五六分,到時候也不會圓不過去。

可這倆孩子的性別不同。

這女兒家的抓周禮跟阿哥的抓周禮,所準備的物件兒更是不一樣。

三阿哥有些靦腆,生母又是那位,自己心中有些疙瘩,可三格格真是可人的緊。

不僅像極了爺,她那小性子更是毫不怯懦,完完全全的不似近些年小一輩兒那種嬌嬌弱弱的性子,看見她這個嫡額娘也是真心的歡喜。

正是因為這樣,在這府中,除了胤禛和顧寧,四福晉算是第三個對三格格比較上心的人,正因為這份上心,她的三格格也有一些了解。

對於三格格那霸道的性子,顧寧親自跟她說過後,四福晉更加的發愁了。

就像顧妹妹說的那樣,三格格別看往常總是欺負她弟弟,可周歲宴那麽多人在,她要是和三阿哥分開了,指不定能鬧出什麽事兒來。

可這要是不分開,這抓周禮上姑娘家抓了給阿哥準備的東西還可以說是英姿颯爽,可若是三阿哥抓了女兒家的東西又該怎麽說?

這些事兒本身就難辦,可更難辦的事兒還在後頭呢。

隔壁的那位可是遞了信兒了,說是周歲宴那日,八弟妹她要親自過來幫忙。

這可就鬧人腦殼了。

這往常妯娌們之間有個什麽喜事兒的,這位八弟妹倒是會屈尊降貴的來搭一把手。

可是例如府中的側福晉或是其他妾室們生孩子之類的,這位八弟妹可高傲得緊,別說下帖子了,人家連個口信兒都沒有。

若不是八弟記著補過來禮物,八弟妹還不知被人說成什麽樣兒。

盡管如此,八弟妹在外邊的名聲也不是很好。

你說說,這大家都是當嫡福晉的,你何必將事做得這麽絕?

成天瞧不起小妾的,顯得你能把住自家男人很能耐?

誰不討厭小妾?可是能這麽幹嗎?

必須不能啊!

除非活膩歪了等著被病逝。

就憑你的身份,若是嫁到了別人家,別說是自己沒有生育,打壓妾室姨娘之類的,你就是把男人壓下一輩子,以你的家世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可偏偏你嫁的人不是普通人,乃是當今的皇八子,是八貝勒爺。八弟雖然生母出身不好,可人家父族血脈好啊。

人家可是當今聖上的親兒子,是姓愛新覺羅的。

你瞧不起小妾庶出的時候就沒想過你親娘是庶出?親祖母是小妾?

真是瞧夠了那副,你們怎麽這般管不住男人,管不住男人還被小妾壓著,那種很丟皇家嫡福晉臉面的模樣。

非常招人厭。

這些年,八弟的府上也不是沒人開懷過,可往往露出了一點兒動靜就被折騰的沒了。

這些事兒難道她以為旁人都不知道?

說不定都一筆一筆的記著呢。

要知道你這折騰的可不僅僅是庶出這兩個字,更是當今的血脈,就算是庶出血脈,那也是姓愛新覺羅的,哪是你一個外姓人可以出手的?

這種事換了誰都不會忍下。

四福晉眼瞧著他們兩口子折騰,若說八弟對八弟妹沒有感情那也不可能,可是這男人,再有感情他也不會容許女人對自己的子嗣出手。

也不知道八弟妹是真的過的舒心,還是假裝出來的姿態。

八弟若真有那麽癡情也不會好好的活這些年,女人更是不少的往懷裏摟。

畢竟這癡情的,他短命。

具體的大家都知道。

她打眼瞧著,幾個皇阿哥當中,他們家爺算是頂頂正派的了。

妾室雖然也不少,但是自己這個嫡妻在未開懷之際雖然也被小妾擠兌過,但爺從來沒有動搖過她的地位,讓她的嫡福晉位置立的穩穩的。

直到自己生下了大阿哥,直到後院的孩子滿地跑,爺也從未重視庶子超過自己的大阿哥。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每天跟著先生很辛苦,可這是弘暉的應得的,也是他的責任。

她既然能當爺的嫡福晉,就斷然不會讓自己的兒子日後看兄弟的臉色,世子之位必須是她烏拉那拉氏的兒子的。

其他的她可以不計較,她可以和善,她可以和後院的女人姐妹相親,但是自己福晉的權力位置,自己兒子的利益位置,她絕不會退讓!

話說回來,八弟妹在眾多妯娌當中那股子高傲的勁兒也著實讓人琢磨不透。很多人都不明白,郭絡羅氏到底是哪來的底氣和自信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

畢竟她的阿瑪可是罪人之身,她也不過是一個外甥女兒,過得竟然比人家王府嫡出的格格還要囂張。嫁給了八爺之後,她更是自認為高人一等,打壓妾室殘害庶出也就算了,她竟然還敢對宮裏的娘娘不敬。

娘娘的出生再怎麽說不出口,那也是萬歲爺的女人,也是八弟的親娘。

只要一想到郭絡羅氏連自己的親婆婆都不給臉面,四福晉揉了揉腦袋。

有一個不走套路的妯娌可真頭疼。

她可不認為這位下巴翹到天上去的八弟妹會給自己這個四嫂面子。

龍鳳胎說的好聽,可到底也是庶子庶女,按照八弟妹那副瞧不起小妾和庶出的樣子,到時候若是說了什麽難聽的話,落的可不是顧氏的臉,而是她這個四福晉的臉。

當初大格格周歲時就是如此,當嫂子的被弟妹指著鼻子說被妾室壓著出風頭什麽的,四福晉想想都覺得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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