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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禍害 許總占有欲那麽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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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喬安和路嘉楠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餐廳吃晚飯。

兩人多年未見, 其實是有點生疏的。在聊完兒時的那點子微末記憶後,飯桌上很快就陷入了短暫的沈默中。

飯館老板娘認得趙喬安,上菜的時候就過來跟她閑聊:“哎喲前幾次都是跟同學來的, 這次總算帶男朋友來了呀。小姑娘好眼光,小夥子很帥的啊。”

趙喬安有點尷尬, 訕笑著解釋:“不是男朋友, 是……老師。”

“老師?還是師生戀哦,那更好了,大學老師都是文化人,小姑娘你太會挑啦。”

說完笑瞇瞇的把一碟子蒸魚放下,笑瞇瞇地走了。

趙喬安愈發尷尬了。

路嘉楠表情也略顯不自然, 擡手清清嗓子道:“老板娘開玩笑的,你別介意。”

“不會。”

趙喬安嘴裏說得灑脫, 手卻有點不聽使喚, 夾魚的時候使不上勁兒,好好的魚腹被她戳得有點爛,還什麽都沒夾到碗裏。

路嘉楠就笑了:“你小時候就這樣,筷子老用不好, 現在還這樣嗎?”

趙喬安想說我早就不這樣了。那時候年紀小,六七歲的孩子拿副成年人的筷子確實不好使勁, 所以飯桌上夾東西老掉。

後來路嘉楠還特意教過她怎麽握筷子,說起來她現在的握筷方式還是他教的。

這麽說來, 兩人倒也有些小甜蜜值得回憶的。只是回憶終究只能留在記憶裏,一個人的時候想起來還是挺甜的, 可當對方坐在你面前且變得極為大只時,這種甜蜜就變成了尷尬。

趙喬安只能默默扒飯,不敢與路嘉楠對視。

結果吃得正起勁時, 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對方把手伸進了包裏,似乎要往外掏東西。

趙喬安一下子緊張起來,生怕他會掏出什麽令彼此都尷尬的禮物來。電視裏不都那麽演的嗎,久別重逢的兒時玩伴再見面時,友情已經變質成了愛情。一方會主動向另一方表白,然後經歷一些大大小小的波折,最後幸福地走到一起。

趙喬安一點兒了不想跟人在小飯館裏上演這種奇葩爛橋段,她只想安安靜靜吃完這頓飯。

突然有點後悔是怎麽回事兒,就算毀婚也不一定要用出軌這種爛招吧。跟許斯年開城布公地談一談是不是更好?

趙喬安只顧著想這些,一時有些神游天外。直到路嘉楠將一個包裝精美的小鐵盒放到她面前時,她才回過神來。

“安安,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希望你喜歡。”

趙喬安謹慎地盯著那個小鐵盒,一時不敢接嘴。這東西看起來倒不像是戒指項鏈什麽的,但光從外表她也看不出裏面裝的什麽。

於是她小心翼翼問道:“這……什麽啊?”

這情景有點熟悉,好像不久之前某人也這麽送過她禮物。但具體什麽情景她卻記不起來了,只記得那禮物似乎是塊手表?

趙喬安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智能手表,覺得就是這一塊。

是手表誰送的,是許斯年嗎?

想到這趙喬安又有點心虛。因為要跟路嘉楠吃飯,她讓劉師傅先回去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跟許斯年說這個事兒,如果說了對方是不是會很生氣?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生氣,但趙喬安下意識就是覺得他會不高興。

他那個人一看就不好相處,又兇又會玩槍,整起人來一定花樣繁多。趙喬安光想想就脖頸發涼,愈發後悔自己做出的這個愚蠢的決定。

想到這裏趙喬安沖路嘉楠:“對不起嘉楠哥哥。”

他就是個無辜的路人,實在不該把他扯進這個混亂的局面中來。萬一許斯年朝他痛下殺手……

路嘉楠卻誤會了,只笑著道:“幹嘛說對不起,你不想收禮物嗎?只是一盒咖啡豆而已,我回國的時候給很多朋友都帶了,不是只為你一個人帶的。你不用有負擔,收下就好。如果覺得好喝或者你的朋友們喜歡,我再給你買。”

“不、不用了。”

許斯年不喜歡喝咖啡,她也沒有跟他分享的打算。他要是知道這咖啡是路嘉楠送的,十有八/九會不高興。

不知道為什麽,寰宇集團高高在上的許總,總給她一種很小氣的錯覺,尤其是在某些方面。

一頓飯吃得兩人都有些不自在,但路嘉楠還是很有風度地要送趙喬安回家。

“太晚了,不放心你一個人走。你要怕被家人看見我早點停下來,看著你走回家。”

趙喬安看看外面漆黑一片的馬路也不敢自己打車回去。單身女性夜歸總是不安全,坐出租怕遇到色狼,坐公交地鐵的話不直達。

西山公館那種地方的人非富即貴,出行都有司機接送,公共交通確實也沒必要通到那裏。

趙喬安權衡利弊後,沒有拒絕路嘉楠。

回去的路上兩人沒怎麽聊天,快到家的時候趙喬安還給孫伯打了個電話,讓他悄悄出來給自己開個門。

“他回家了嗎,是不是在休息了?就不要吵到他了吧。”

她就想悄瞇瞇地回去,最好不要碰上許斯年。結果孫伯在電話那頭笑問道:“怎麽了安安,你這是跟少爺吵架了嗎?”

聲音太大趙喬安生怕路嘉楠聽到,趕緊捂著手機道:“沒有沒有,你幫我開下門就行,我馬上就到。”

說完掛斷了電話。

路嘉楠一下子就明白了,於是問:“安安,你是不是怕你男朋友有誤會?”

“不不,不是男朋友,就是一個……叔叔。”

“叔叔?”路嘉楠恍然大悟,“你家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所以你現在是叔叔在照顧?”

“也不算照顧,他也不是我親叔,就是我爸的合作夥伴。他這個人年紀大了比較古板,不喜歡女生太晚回家。好了你就停這兒吧,我自己走過去就行。”

趙喬安說完風一般地下了車,快得都來不及跟路嘉楠道別。後者看著她一路小跑到了家門口,很快大門一開一個中年男人的腦袋從裏面鉆了出來,路嘉楠不由一怔。

還真是叔叔,年紀看上去都能當趙喬安的爸爸了。這麽大個房子就他們兩個住嗎?這個叔叔有沒有別的家人,不會對趙喬安有所企圖嗎?

路嘉楠突然有點不放心,想追過去問清楚卻見趙喬安已笑著進了門。很快大門合上,一切歸於平靜。

路嘉楠沒辦法,只能先行開車離開。

趙喬安輕手輕腳地跟著孫伯進了屋,邊走邊四處張望:“你家少爺沒回來嗎?”

“回來了,估計正在洗澡。安安你這麽緊張幹什麽,少爺又不吃人。”

孫伯回頭望著她,又添一句,“再說你為什麽這麽叫少爺,你們倆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沒有沒有,我們挺好的。”

趙喬安隨口應付了一句,轉身就鉆進了廚房,把路嘉楠送她的那一小罐咖啡放進了櫃子裏,準備第二天泡來喝喝看。

她對咖啡向來一般,也就隨便喝喝。倒是柴鈺很喜歡,還有收集的愛好。要是好喝的話回頭就給她送去。

放完咖啡出來一看孫伯已經回屋了,趙喬安便也溜回了三樓。

三樓的走廊裏亮著燈,許斯年的套間大門緊閉,裏面一點光都透不出來。趙喬安有點好奇他有沒有回來,便輕手輕腳走過去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偷聽。

可惜有錢人家的門板特別厚,她努力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一點動靜。就在她失望準備轉身離開時,門突然從裏面被人打開。

趙喬安瞬間失去了支撐,整個人便往門裏跌。好在門內的許斯年手快,一伸手就把她給撈了起來。

兩人四目相對,趙喬安尷尬地冷汗直流。為了緩解氣氛只能沒話找話:“你、你還沒睡啊?”

“嗯,”許斯年不鹹不淡回她一句,“你也是剛回來。”

“我碰到個老朋友,我們一起吃了頓飯,就在學校附近,那家餐館主打川菜,你胃不好不能吃……”

這個解釋不僅多餘且畫蛇添足,趙喬安自己都覺得尬到了地心。許斯年也是毫不給她面子,直接打斷道:“你的事情不必向我匯報。”

說完他將趙喬安扶穩,指了指對門的方向,“還有,你的房間在那邊,不要走錯了。”

趙喬安碰了一鼻子灰十分沒面子,訕笑著謝過對方後就灰溜溜地回了自己房間。走得太急並未留意到身後許斯年一直沒有關門,就這麽站在門口看著她進了房間,沈默了許久。

第二天趙喬安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下樓泡咖啡。結果打開昨晚的那個櫃子翻了一遍,卻沒找到那個小鐵盒。

她就問孫伯:“我昨晚拿回來的那罐咖啡您看見了嗎?”

孫伯聽她提這個笑著道:“那個啊,少爺拿去了。”

趙喬安心裏咯噔一下,本能覺得不好:“他拿這個做什麽?”

“不知道,可能是要喝吧。少爺也是奇怪,萬年不喝咖啡的人,今天怎麽心血來潮想喝這個了。是不是從此要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

孫伯一個人嘀咕個沒完,見趙喬安要走就好心提醒她:“你要找少爺的話他現在在游泳,你過去找他就行。”

趙喬安確實想找他,可一聽要去泳池又有點慫了。偏偏孫伯還在那裏熱情地催促她:“去吧安安,說不定他咖啡都泡好了就等你去喝呢。哦我說少爺怎麽一大早泡咖啡,原來是為你準備的啊。”

說罷一副想吃狗糧的樣子,熱情地把趙喬安拉到了室內游泳館。

趙喬安被他強行推進門裏,無奈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泳池裏看起來沒人的樣子,四周空蕩蕩一片,並未看見許斯年的人影。

倒是空氣裏確實彌漫著一股咖啡的香氣,趙喬安順著這味道找過去,在走到泳池另一頭的時候才註意到池子裏有人正在游泳。

男人在水下快速地游動,轉眼間便觸了壁,緊接著他人便從水裏鉆了出來,帶起了一片水花。

趙喬安直楞楞地看著眼前半/裸的男人,下意識伸手捂住了鼻子。

一大早就讓她看這個,小心臟實在有點受不住啊。

關鍵是許斯年身材未免也太好了吧,那胸肌漂亮的線條令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把。

趙喬安莫名有點眼饞,掌心裏竟有了點酥酥麻麻的感覺。她一手捂著臉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握拳又松開,心裏像有一頭小鹿在飛快地跑著。

夢裏的花園又出現在眼前,她突然覺得那夢中許斯年抱著擁吻的那個女生有點像自己。

趙喬安被這個可怕的想法嚇了一跳,恨不得擡手打自己一巴掌。她到底是哪個品種的女色鬼,為什麽一大早在泳池這邊對著個男人的裸/體發花癡?

不就是身材好一點性感一點,人魚線漂亮一點嗎?

從前申皓宇也健身,還故作不經意地向她展示過自己的腹肌。但當時的趙喬安對男人的身材不感興趣,隨便看了一眼也沒覺得多好看。

怎麽今天看到許斯年的心裏會冒出這麽多荒唐的想法。就因為他的身材比申晧宇好一點嗎?

好吧,也許不止是好一點,是好了很多很多。

趙喬安逼著自己把眼睛移開,假裝什麽也沒發生,然後硬梆梆地問對方:“我咖啡呢?”

許斯年斜倚在泳池邊挑眉掃她一眼,淡淡開口:“在那邊。”

趙喬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旁的大理石吧臺上看見了正在工作的咖啡機。旁邊有一杯剛剛出品的咖啡,香味一陣陣飄散過來。

許斯年便沖她道:“嘗嘗?”

趙喬安本來就想喝咖啡,聞到這味兒便被勾起了饞蟲。路嘉楠還挺會挑咖啡的嘛。

她走過去拿起剛泡好的那杯嘗了一口,眉眼便舒展開來,一早的倦意一掃而空,連剛才那點兒對許斯年綺思都被壓了下去。

半杯咖啡入腹,趙喬安只覺神清氣爽。就在她準備拿著杯子離開時,卻被許斯年開口叫住。

沒穿衣服的男人沒了平日裏的驕矜與傲氣,卻多了幾分風流不羈。

“就這麽走了?”

趙喬安一臉疑惑看向他:“你還有事?”

“拿了我的咖啡就走?”

“誰說這是你的,明明是別人送給我的。”

許斯年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陰鷙,但很快又壓了下去。他沖趙喬安召手示意她上前,待她走到池邊時才沖她伸出手:“拿來。”

“怎麽,你要喝嗎?我再給你弄一杯。”

這都快被她喝完了,更何況這裏面還有她的口水。她可沒有跟人間接接吻的愛好。

可許斯年哪裏會由得她,二話不說伸出手來直接握住了她纖細的腳腕。沒等趙喬安反應過來,就連人帶杯子一直跌進了泳池裏。

穿著家居服的趙喬安一落水就覺得身上一沈,很快衣服褲子吸飽了水,墜墜地直把她往池底拖。

趙喬安本就游泳水平稀松平常,此刻又突然入水反應不過來,忘了泳池水淺淹不死人這個事兒,慌亂中隨手一抓,就碰到了她剛才肖想的那具身體。

果然如她所料,許斯年有肌肉堅實有力,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結果。只是不太好借力,趙喬安掙紮了兩下沒能抓住,手又滑了開去。

這一滑就往下走,莫名其妙就摸到了男人的下半身。趙喬安那會兒腦子亂成一團,根本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麽,只片刻就從她掌心離開了。

緊接著她兩手被人拽住,直接提了起來環在了許斯年的脖頸上,而她的纖腰被男人的手用力一托,整個人終於不再往個墜。

趙喬安長出一口氣,將不小心流進嘴時原池水吐掉。剛想喘兩口氣卻被男人霸道地封住了唇,緊接著人就被推到了泳池邊,緊緊地摁在那裏吻得幾乎斷氣。

這人怎麽這樣,做什麽事情都不打招呼。把她拖下水是這樣吻她也是這樣。趙喬安心裏有氣,想罵他幾句卻開不了口。每次一張嘴只來得及吸一口氣就又會被封住。

如此往覆幾次,她的怒氣就在這綿長的吻裏被消耗得一幹二凈。

許斯年感受著懷中女子的情緒,在意識到趙喬安已然沒了脾氣後,這才堪堪將她放開。

結果剛一松手女人的手就揮了過來,照著他的臉就是一巴掌。許斯年明明看見了也不躲,就這麽嘴角噙著笑意由著她打。

那感覺仿佛一只逗弄獵物的野獸,慵懶裏透著狠戾。

趙喬安一下子又慫了,慶幸剛才自己手上沒勁兒,那一巴掌打得軟綿綿的。

她慫慫地給自己找借口:“我、我看你臉上有水,不是,是有咖啡。”

回頭一看那咖啡杯已然沈入池底,那麽小半杯咖啡在偌大的泳池裏被稀釋得完全看不見,只留一絲香味縈繞鼻尖。

許斯年笑而不語,依舊一臉玩世不恭地看著她。看得趙喬安心裏毛毛的,慫過後又覺得有點不服氣:“你這人怎麽這樣,不講武德。”

“我不是年輕人,自然不必講這個。”

“那你是什麽?”

“我是老男人,是小蝌蚪都游不動的三十歲的老男人。”

趙喬安尷尬地擡手捂臉,這人記性也太好了,都這麽久了居然還記得。

兩人在泳池裏糾纏了半天,趙喬安又回房換了身衣服吹頭發,搞到最後出門時差點遲到,無奈只能上了許斯年的車。

“劉師傅開車技術不好嗎?”幹嘛非得上他的車。

結果坐在前面的顧師傅不樂意了:“趙小姐,我的車技豈是劉師傅能比的。他也就勝在穩妥,我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你瞧著吧,我保證十分鐘內把你送到學校。”

趙喬安……

倒也不必這麽拼,遲到總比出車禍好。

許斯年正翻看平板,察覺到身邊趙喬安的不安後,沖顧師傅說了句:“安全第一。”

於是顧師傅有所保留的花了十五分鐘將趙喬安送到學校。不同於以往送到門口就停,今天卻是直接送到了教學樓下。

許斯年看著趙喬安下車走進教學樓,隨即沖副駕駛上的莊誠道:“再去查查路嘉楠這個男人的底細,看他這次回國為了什麽。”

剛回國就來找趙喬安,偏偏兩人又是一所學校,總讓人有些不放心。

趙喬安是朵嬌花,偏偏誰都想采這一朵。

趙喬安上了一天的課,放學前給柴鈺打電話約她出來見面,想把咖啡豆給她。

柴鈺今天正好不忙,便約她在家西餐廳見面,說要請她吃飯。

趙喬安卻一下戳穿了她的用意:“吃飯是假,打聽八卦才是真吧。”

柴鈺聽得連連搖頭:“安安你回來了,從前那個聰明睿智的趙喬安真的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你不正常的那段日子,多麽地……”

“怎麽樣?”

“嗲得我都想打你。我當時就在想,你是不是被什麽絕世嗲精上身了,那麽能纏人。難怪許總招架不住敗下陣來,被你吃得死死的。”

餐廳裏趙喬安正低頭切牛排,聽到這話手裏的刀叉一頓,撇嘴道:“沒有的事兒。”

他快活著呢,哪裏會被她壓制。或許現在的他對她是有那麽一點興趣,那也不過是男人對漂亮女人的本能罷了。

從他把人肚子搞大到後來換了個女人捉/奸來看就知道,他也不過就是個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老手罷了。

而她就是那萬花叢中的一朵,毫不起眼且不值得留戀。

趙喬安覺得那樣很沒有意思,這也是她願意退婚的原因之一。與其變成怨偶倒不如好聚好散,給彼此留點顏面。

柴鈺聽了目瞪口呆,連手裏的肉都覺得不香了。她不置信地問趙喬安:“所以你真準備取消婚約?”

“嗯。”

“那你以後怎麽辦?”

“自然能活下去。退出的條件是房子車子還有一部分股份,其實算起來也不虧。你姐妹我很快又會是個小富婆了,到時候我請你去海島度假。”

這話一出兩人皆是沈默,同時想起了初次見許斯年的情景。

那年的那個海島是兩人緣分開始的地方,沒想到緣分結束的時候還要再去一次。

柴鈺就覺得沒必要:“還是算了吧安安,海島我請你就行。小富婆哪有豪門闊太來得有意思,你不如再考慮考慮?”

趙喬安卻一臉灑脫的笑意:“不用,我想好了,無拘無束的生活才是新時代女性該追求的。”

柴鈺心說你可拉倒吧,獨立自主女強人可不是你的性格,你就適合讓人寵著,寵上天才好。

趙喬安不屑地撇撇嘴:“誰說的,我也可以做一番事業的。”

柴鈺不理會她的大話,只問:“那你準備怎麽跟人分,想好了嗎?許總那人不好糊弄,隨便兩句話就想把他打發了,你這是在做夢。”

“我知道,所以我找了個外援。”

“誰?”

趙喬安有點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才吐出三個字:“路嘉楠。”

柴鈺一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誰?”

“就是那個你以為我小時候喜歡過的路嘉楠。”

“可他不是去美國了嗎?”

柴鈺他們那一圈的人裏有認識路嘉楠的,她當時被許斯年一追問想起了這個人,就去找朋友打聽了一下。本以為這小子要在美帝國主義當中產了,沒成想居然回國了。

“嗯,他回國了,還來了我們學校在醫學院當助教。看來以後要走學術路線了。”

柴鈺兒時去趙喬安家找她玩的時候見過路嘉楠幾面,對他的印象便是斯文俊朗讀書人的模樣,於是點頭道:“那倒挺適合他,書呆子一個。”

“別這麽說人家,人家也懂人□□故。這咖啡就是他送我的禮物。你拿回去嘗嘗,我是喜歡我讓他再給你買。”

柴鈺卻有點興趣缺缺,把罐子推回給趙喬安:“算了,人家討好你的禮物,我可不想沾。”

說完又忍不住問一句,“不過安安,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萬一許斯年惱了把路嘉楠給那個了怎麽辦?”

趙喬安也有點不放心:“我其實也有點擔心,但應該……不至於吧。”

“那可未必,你家許總占有欲那麽強。你可別把路嘉楠給坑死。”

趙喬安……

好吧,要不還是算了吧。

趙喬安被柴鈺一通嚇唬,立馬就歇了自己的小心思,第二天回學校就開始跟路嘉楠保持距離。

可路嘉楠似乎沒察覺到她的疏離,依舊對她熱情。中午在食堂碰見了還主動給她買飯,和她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搞得趙喬安十分害怕,只能強拉盧雪和她新交的男朋友作陪。四個人坐在一張桌上,一對是正在熱中的情侶,你儂我儂親親熱熱。另一對卻是尷尬到腳趾頭都摳地,氣氛詭異難以言說。

到最後連盧雪的男朋友都察覺到了不對,小聲問女朋友:“他們這是怎麽了?”

盧雪也跟他咬耳朵:“可能是安安想要出軌又不好意思,所以有點奇怪?”

其實她真心不明白,許總那麽好安安為什麽要找別的男人。雖然路老師也不錯,但跟許總比還是差了一點啊。

安安是不是要看看眼科?

趙喬安也覺得尷尬,於是快速吃完盤子裏的飯菜起身就走。偏偏路嘉楠也吃完了,跟著她一起去餐盤回收處。兩人一前一後走在一起,在食堂裏就是一道惹眼的風景線。

路嘉楠是歸國帥哥助教,趙喬安則是Z大新任校花,這兩人無論從哪方面看都很相配,那些個趙喬安的大粉小粉一見便興奮起來,拍照上傳網絡,還有人編起了狗血愛情小故事。

不過幾天功夫,趙喬安就多了一堆CP粉,一個兩個都在那裏磕她和路嘉楠。她好奇上網一看發現居然有不少磕他們這對CP的野生粉,還有人連夜建了超話。

要不要這麽迅速?娛樂圈的俊男美女不夠磕嗎,就不能放過他們這種純素人嗎?

趙喬安很是無語,內心默默祈禱這個話題千萬不要沖上熱搜,萬一讓許斯年看到說不定真的會……

她後背一涼,有點不敢往下想了。

偏偏路嘉楠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不僅在學校總找她說話吃飯,甚至還在微信上約她周末一起出來玩。

“還記得小時候去吃的牛楠面嗎,我很懷念那個味道。”

趙喬安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回他:“牛楠面關門了。”

“那陳記甜品呢,你愛喝雙皮奶。”

“那家換老板了,而且現在搬去了大商場,價格翻倍了。”

“那就去商場,我請你喝。”

趙喬安越看他這樣越覺得這人就是想追自己,突然就冒出個想跟他把話說清楚的念頭。她雖然有點渣,但也不想害了一個大好青年,她跟許斯年的瓜葛何必禍害他呢。

於是趙喬安頗為認真地給他回了條信息:“我其實有話跟你說。”

沒想到路嘉楠也迅速回了條:“其實我也有,咱們周末見面好好說可以嗎?其實我想拜托你幫我個忙,可以嗎安安妹妹?”

聽到這個兒時弄堂裏的小朋友們對她的稱呼,趙喬安心頭一暖,拒絕的話就沒好意思說出口。

結果答應了路嘉楠後又很後悔,擡手輕拍自己的臉頰。

趙喬安啊趙喬安,拒絕一個人有很難嗎?你以前拒絕別人的時候不是很果斷,秦峰那點小想法剛一冒頭就被掐死了。

怎麽現在輪到路嘉楠了就變得這麽磨嘰了?

趙喬安氣自己沒原則氣得胸口疼,索性翻身下床下樓想下樓去廚房找雪糕吃。

她現在有點暴躁,急需降火。

結果跑出房門的時候走得太急,下樓梯的時候又正好撞見上樓來的許斯年,心虛加腳底打滑差點就摔下樓去。

許斯年大約也習慣了她這毛毛躁躁的性格,很順手便摟住了她的腰,順手把她摁在了樓梯扶手上。

“幹什麽,這麽興奮?”

趙喬安……

您哪只眼睛看出來我興奮了,我現在明明很郁悶好嗎?

當著許斯年的面趙喬安卻不敢大放厥詞,只能慫慫地小聲道:“我沒有,我就是想下樓吃東西。”

“吃什麽?”

“雪……糕。”

“不涼嗎,吃了不怕例假的時候肚子痛?”

趙喬安被他這話鬧得面紅耳赤。她是有痛經的小毛病,但她不記得自己有告訴過許斯年。難道她失心瘋的時候連這麽私密的事情都跟他說了?

難怪柴鈺說她那時候是嗲精下凡,果然一點沒錯。

趙喬安被許斯年禁錮地動彈不得,雖然心裏瘋狂逼逼,面上還是裝得無辜弱小的樣子。她小聲哀求對方:“你可不可以放開我,我想下樓。”

“自己能走嗎?”

“當然可以。”難不成還要抱嗎?

許斯年臉上卻浮起一絲笑來,那笑容看得趙喬安有些不爽,仿佛帶了幾分不屑。果真幾秒後便聽他道:“怕你缺鈣走不動。”

“誰說我缺鈣!”

“要不怎麽總摔倒,不是摔我門裏就是摔泳池裏。”

邊調侃邊打量趙喬安的表情,眼見她氣得要炸毛,許斯年適時伸手拉了她一把,又把她從樓梯扶手上拉了起來,卻沒有放她下樓,反倒將她打橫抱起直接抱回了自己房間。

趙喬安嚇得兩腿亂蹬嗚哇亂叫:“幹什麽許斯年,你沒有得到我的允許,這屬於犯罪你知道嗎?就算我們是夫妻做那種事情也要經過妻子允許,更別說我們還沒有結婚!”

“那明天就去領證。”

許斯年說完把趙喬安放在沙發裏,隨即沖她一揚眉,“不過你剛才說的那種事情,指的是哪一種?”

趙喬安知道他在給自己挖坑,立馬扭過頭去不理他。許斯年也不生氣,笑著給孫伯打電話,讓他把冰箱裏的存貨全都拿上來。

“對,趙喬安上火,得吃點冰的。”

聽到這話的趙喬安又是一陣胸悶氣短,怕孫伯聽見只能把臟話生生咽下去。

很快孫伯就拿著一籃子各式冰激淩上了樓:“安安你覺得熱嗎?要不把房裏的暖氣調一調。剛開春夜裏涼,你少吃一點啊。少爺你看著她點,別讓她吃得鬧肚子。小姑娘是不是都愛吃這東西,一買就買一堆。”

趙喬安看看許斯年高大的身影,又想想孫伯和蘭姨的年紀,毫不懷疑這些花哩糊哨品類繁多的冰激淩全是她買回來的。

她失心瘋的時候真的跟從前很不一樣呢,連冰激淩都挑那種最浮誇的買。

所以男人也是挑最帥的撩,她的眼光還真是夠毒呢。

許斯年的房裏有冰櫃,日常只用來儲冰櫃,這會兒便拿來給趙喬安擱冰激淩。放了滿滿一櫃子後他倚在櫃門邊,隨手挑了一個奶味最重的:“這個適合你。”

趙喬安不解:“為什麽?”

“牛奶補鈣。”

趙喬安……

早知道就不出房門了。不,她就不應該答應住回來,要是留在錦和花園什麽事都不會有。

不過如果留在錦和花園的話,她就沒有現在這種好吃好喝的日子過了。不得不承認許斯年這招糖衣炮彈使得還挺管用,趙喬安住進來後就有點不想走了。

孫伯那麽會做飯,蘭姨又很會照顧人,這裏不僅給了她從前一樣奢華的生活,更重要的是這個房子充滿了人情味。

即便可以舍棄鮑參翅肚,可一想到要舍棄這些人對她的溫情,趙喬安心裏就隱隱作痛。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寧願自己從來沒有搭過那輛出租車。不被綁架就不會失憶,不失憶也不會跟許家的人有這麽多交集。

感情不知不覺間培養了起來,再要割舍就如同從身上割肉一般疼。

趙喬安一面吃著雪糕一面發呆,目光不自覺地就落到了許斯年身上。他就這麽倚在沙發邊,似乎正在跟人發消息,那修長的手指在眼前來回晃動,把她的心都給晃亂了。

這個男人長得得天獨厚,五官分明氣質冷冽,確實是她從小就喜歡的類型。

只可惜他的心不會只屬於一個女人,就像現在不知他在給誰發消息,或許是新歡也可能是舊愛,像他這樣出色的男人總能做到左右逢源。

趙喬安不想做其中之一,便只能選擇退出。大不了難過一陣子,也只會是一陣子,反正她總會遇見下一個男人。也許沒有那麽好,但至少是完全屬於她一個人的。

趙喬安想到這裏心頭一酸,忍不住吸了口氣。許斯年停下發消息的手扭頭看她,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太冰了。”

“早跟你說過別吃這玩意兒。”許斯年把剩下的小半根雪糕拿過來,整個兒塞進了自己嘴裏,動作快得趙喬安來不及阻止。

這男人真是的,連吃個雪糕都可以蘇炸天,也不知道他做別的事情時會是個什麽樣子。

但怎麽樣都跟她沒關系了。

趙喬安深吸一口氣起身,道:“那我走了。”

“好,早點睡,記得刷牙。”

“知道了,你可真像我爸,一樣那麽愛嘮叨。”

許斯年卻不愛聽這話,皺眉看著她,想再說兩句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趙喬安這一走不像是回房睡覺那麽簡單。仿佛她下一秒就會拎著行李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座城市,甚至永遠從他身邊離世。

許斯年想要伸手抓住她,卻只能抓到空氣。她就這麽從他的指尖慢慢溜走,再也沒有回來。

關門聲把許斯年從幻境中拉了回來,他目光一沈拿起手機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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