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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閻星的死因(生產隊的驢也不會像他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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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閻星的死因(生產隊的驢也不會像他這樣)

都結婚小一年了,公公才要反對,這反對來的會不會有點太遲?

不說生米已經煮成熟飯,飯都要煮焦了。

“我父親和我母親早就不在一起了,咱們也只過咱們的日子。”閻肇簡短的說:“他不會來七支隊的,到時候我去見他,我來解決問題。”

“我跟你一起見見父親吧,即使我這個兒媳婦再醜,也總得見公公吧?”陳美蘭試著說。

閻肇一貫冷冰冰,硬梆梆的:“不用,而且你不醜,你很好看。”

陳美蘭想了想,忍不住又問了一句:“當初要不是圓圓,你不會娶我吧?”

閻肇停了洗臉,滿臉水珠:“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閻肇跟她不交流這些,但陳美蘭自我猜測,閻肇的心路歷程應該是這樣的,當初他心不甘情不願,迫於周雪琴的要挾到陳家村去相親,當時根本沒有娶她的打算。

圓圓是促成他倆婚事的催化劑。

是因為她長的像她死了的小姑,才讓閻肇不顧她是閻西山的前妻,不顧父親知道了很可能會勃然大怒,也不顧娶了她得受那麽多閑人事非的。

不過在家庭問題上,閻肇堪稱鉆石級的金剛鉆,別看閻佩衡來勢洶洶,兒大不由娘,難道還能由了爹?

所以他管不住閻肇的。

“範振華的事情到底處理得怎麽樣了?”陳美蘭得先問這個。

她的工地被一幫小混混給騷擾的不勝其煩,範祥父子一天不倒,她就得被騷擾一天。

閻肇於是把今天局裏處理範振華的事情給陳美蘭講了一下。

陳美蘭聽完,又有了另一重擔心:“趙副局是被你整的,以後也不會放過你吧?”

閻肇往陳美蘭頭上別了個什麽東西,望著她,一語雙關:“所以工程你可以搞,但不要出紕漏,不要幹違法的事情。”

別人要違法,大概只會被依法制裁,陳美蘭要違了法,閻肇就得跟她一起倒黴。

小狼悄悄摸了進來,要拿走被他黑爸沒收的可樂,但是手才伸到可樂桶上,閻肇刷的回頭。

小狼也不服輸,立刻雙手捏拳就紮起了馬步:“小狼紮馬步,小狼穩穩的。”不就是紮馬步嗎,誰怕誰啊。

“閻望奇。”閻肇往外喊了一聲。

小旺跑進來了:“爸,怎麽啦?”

“跟閻明瑯一起紮馬步,紮四十分鐘,一人可以喝一口可樂。”閻肇說。

小旺這純屬無妄之災,他想長高,他想變強壯,可樂再好喝他都不喝,他忍著,怎麽就因為小狼要喝可樂,他就得陪著一起紮馬步了呀。

好倒黴。

“閻小狼,下回我再給你買可樂,我就是你孫子。”小旺氣的捏起了拳頭,那可樂就是他給小狼買的。

圓圓發現陳美蘭腦袋上別的那個東西了:“媽媽,好漂亮的菊花。”

剛才閻肇往陳美蘭頭上別了個什麽東西,陳美蘭伸手摸了下來,差點沒辣瞎眼睛,居然是一個粉色的小發卡,而且還是一朵粉色的小菊花。

不怪閻佩衡剛才親口在電話裏說,自己的三兒子別的方面都不錯,就是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上向來眼瞎。還真是,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挑來的,粉紅色的菊花,堪稱奇醜無比,審美史上的災難。

“媽媽,你怎麽不戴呀?”圓圓又問。

陳美蘭別到圓圓腦袋上了:“你要喜歡,給你戴著?”

圓圓輕輕撫摸著自己頭上的小發夾,轉身出門了:“媽媽,我要去給寧寧和松松看。”

這是件很稀松平常的小事吧,結果目送圓圓出了門,閻肇居然生氣了:“你不喜歡那個發卡?”

“喜歡啊,特別喜歡。”陳美蘭說。

總不能他在工作方面壓力重重,好容易有閑心給妻子買個發卡,陳美蘭還嫌棄,說不喜歡吧。

閻肇悶聲說:“那你就應該自己戴著。”

這意思是她把發卡給了圓圓,他居然不高興?

至於嗎,給圓圓買鋼琴他都毫不猶豫,不就一個發卡,才幾毛錢的東西。

“那是我閨女,我命都能給她,給個發卡怎麽啦?”陳美蘭笑著反問。

閻肇的臉一貫是黑的。

進了廚房,看到案板上居然擺著饢,閻肇心頭倒是一喜,這饢聞起來是果木烤的,有兩張芝麻洋蔥的,還有兩張杏仁巴達木的,翻到最下面,居然是一張在新疆本地都很少見的甜饢,閻肇不怎麽愛吃甜食,但是對甜饢卻情有獨鐘。

上面有結了晶的冰糖的甜饢,吃起來嘎吱嘎吱作響,既有嚼勁,又有麥香,松軟彈牙。

晚飯陳美蘭依舊做的大鍋燴菜,現在做燴菜也不像前幾年,土豆白菜加點肉片就是一鍋,現在外面有賣的自家做的魚豆腐、小臘腸,再自己煎點雞蛋豆腐皮,這些東西大人不愛吃,但是孩子們特別喜歡。

燴成一鍋,配上買買提用果木烤的饢,不論是蘸著湯還是就那麽幹嚼,都特別美味。

小狼不吭不哼,自從他爸進門就在紮馬步,他的黑爸搞幹凈了整個廚房的衛生,還給門口兩株大牡丹修了枝,他就一動不動,足足紮了一個半小時的馬步。

這會兒才要喝可樂。

於小狼來說,所謂的一口,噸的一下,可樂瓶裏就要下大半。

一口可樂一口燴菜,還能就著甜甜的饢,一不小心,又喝超標了,肚子鼓圓。

“吃完去打沙袋,打半個小時。”閻肇皺著眉頭說。

“媽,就別讓小狼打沙袋了吧,多辛苦啊。”圓圓搖了搖陳美蘭的胳膊,說:“小狼,咱們聽媽媽的,不聽爸爸的。”

“不行。”閻肇把她頭上的發卡取下來,放到媽媽頭上了。

圓圓對於臉黑黑的新爸爸有種矛盾式的,覆雜的喜歡和不喜歡。

不喜歡他總是趕著小旺和小狼紮馬步,也不喜歡他語氣總是硬梆梆的。

畢竟重組家庭,小女孩暗暗覺得,媽媽應該會偏向著他們幾個,所以,她現在是在挑戰爸爸的權威。

“媽媽,我不要小狼打沙袋。”她說。

“圓圓,吃完飯就跟小旺一起把碗搬到廚房,一起洗碗,小狼必須去打沙袋。”陳美蘭說著,把自己頭上的發卡取下來,又放圓圓頭上了。

雖說小狼這輩子沒得血液方面的疾病,但前幾天蘇春霞來鹽關村的時候,偶爾說起這孩子皮膚白的不像話,讓陳美蘭帶他去醫院查一查,陳美蘭帶著小狼去查了個血項,雖然醫生說孩子各項指標還算正常,問題不大,但陳美蘭發現小狼的血液裏,血小板比正常值偏低了一點。

雖說血小板低不一定就肯定會得白血病。

但小狼虛胖,身體確實不如小旺和圓圓,他自己願意紮馬步,打沙袋,對他的身體才好,路上車越來越多,空氣汙染正在加劇,陳美蘭本來考慮就在最近給家裏鋪新地磚,再換一套新家具的,但害怕一旦裝修家裏,會產生褚如甲醛、苯等有害氣體,都暫緩裝了。

小狼要不把身體鍛煉結實一點,是極容易誘發白血病的。

圓圓和小狼一起收著盤子,再看眼閻肇,閻肇立刻說:“碗放著我洗,大的倆把寒假作業拿出來,我要檢查。”

眼看開學,陳美蘭都忘了,是該檢查倆大孩子的寒假作業了。

圓圓摸了摸頭上粉紅色的小發卡,這回可比小旺聲音大:“我馬上就去拿。”

發卡還在她頭上,證明媽媽最愛她。

既然閻肇回來,家務活肯定全扔給他,陳美蘭還得去趟黃老師家。

秦川集團3月1號正式奠基起樓,黃正德在忙著搞策劃,而且他最近正在考慮,村小學分來了很多年青教師,都是大專以上學歷,他只有高中學歷,校長要他要不脫產進修,要不報個夜大,考個大專回來,否則他就只能拿最低的基本工資,80元。

脫產進修和考夜大一樣,都要拿好幾年的基本工資。

看著繈褓裏的兒子噸噸噸吃著奶粉,七天一包奶粉,一包嬰兒奶粉要五塊錢,孩子吃的不是奶粉,是錢。

黃正德雖說舍不下教師那份工作,但他更要錢來生活,所以一直在考慮辭職。

陳美蘭得去問問黃正德考慮的怎麽樣了,舍棄公職跟著她賺錢當然好,她考慮一個月給黃正德700塊。

但回去繼續當教師,黃正德將來可以拿退休金,這可關系著他的後半輩子,這個責任陳美蘭不敢負。

黃老師提著一只死烏鴉,正在往垃圾臺上扔。

見美蘭出來,把死烏鴉提過來了:“美蘭,你知道這只死烏鴉哪來的不?”

一只死烏鴉,看著可真滲人。

“今天我去了趟東方集團,出來沒註意,到家門口才發現,自行車後面掛著一只死烏鴉。”黃老師這會兒也咂摸出來了:“我覺得這肯定是有人針對咱們,在故意搞鬼。”

“這事兒我來處理吧,不過黃老師,你考慮好了嗎,你要準備回去讀夜大,我以後就重新找技術員,要是……”陳美蘭話沒說完,黃老師打斷了她:“我得跟著你幹,工資也不需要閻斌那麽高,你一個月給我300就行,孩子得吃奶粉,我今天才給你三嫂找了個保姆,哪哪都要錢,當老師,我養不起孩子。”

這些年下海的,有絕大部分人就是因為家庭所迫。

“工資我給你開700吧,跟閻斌一樣,還是那句話,以後出門盡量註意安全。”陳美蘭於是說。

雖說樹倒猢猻散,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使範祥被抓,□□,混混是一直存在的。

我在明,敵在暗,你要想守著逮混混也能逮到,但最後肯定是打一架再鬧到派出所,兩方都得罰款,嚴重的還要拘留,劃不來。

所以這種事只能是忍著,找機會一招反殺。

繩子被混混剪斷,美蘭重新買新的,黃老師差點被撞,從那以後只要他出門,陳美蘭就給他派個提包的農民工。

三蹦子現在還是天天被人紮胎放氣,陳美蘭幹脆就讓陳德功買了皮帶和膠水,自己補胎。

你悄悄紮,我明著補,雖說心裏憋氣,但至少不跟小混混們正面沖突。

而這些事,她死咬著牙忍著,一直沒跟閻肇說,因為怕他處理範祥的壓力太大,不想給他添麻煩,但今天,既然範振華父子已經被抓,她就必須跟閻肇說說了。

混混欺負人是會上癮的,你越忍氣吞聲,他們越是沒完沒了。

晚上,倆人躺在床上,陳美蘭才說這事兒。

閻肇在這方面的反應陳美蘭倒是很意外,一般男人,妻子在外面工作,總怕給自己惹事,但凡出了事,不問別人有沒有錯,先要責備妻子,罵妻子一頓,一邊給你幫忙,一邊嘴裏罵罵咧咧。

但他卻說:“出了這種事,你怎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

也是考慮到閻肇不愛走關系,陳美蘭舉起雙手說:“我走正規程序,我報案,但是我還是得打著你的旗號去派出所,只有這樣,派出所的民警才會認真幫我調查這些事,行嗎?”

“不用。”閻肇得準備做俯臥撐,以及,幫陳美蘭檢查乳腺了:“這種事最近轄區挺多,一幫小混混,看誰不順眼就紮胎放氣,路上灑釘子,公安抓起來批評一頓,把他們放了,他們心裏的火氣更大,說不定三更半夜攔著你,就要給你吃頓悶虧,你先不要吭聲,盡量讓你的人小心,這背後肯定有個黑老大,等我審範振華父子的時候,把他給審出來。”

隨著改革開放,流氓混混成團滋生。

公安逮了,打吧,他們皮糙肉厚特別經打,而且挨得打越多,進局子的次數越多,還越覺得自己光榮。

批評教育吧,他們一臉不屑:“sir,咱們在夜總會一晚上能消費你們一個月的工資,你有什麽資格打罵我們?”全是港片裏學來的那一套。

跟癩皮瘡一樣,就算公安也拿他們沒辦法。

他們後面肯定有個黑老大,只有揪出那個黑老大,才能徹底除掉那些癩皮瘡。

既然閻肇這麽說,陳美蘭也就不管了,反正她每天晚上要交一個多小時的作業,他幫她處理這些問題是應該的。

有一點陳美蘭挺納悶,平常她只要覺得不舒服了,哼兩聲閻肇總會停,但今天過了好半天,她哼了一聲,閻肇居然說了句:“明天,那個發卡要回來。”語氣裏還帶著威脅?

陳美蘭不同意:“圓圓挺喜歡的,讓她戴吧。”

然後又是好半天,就好像要逼她答應一樣,等她再哼哼嘰嘰,閻肇又說:“發卡,要回來你自己戴。”

陳美蘭心說這男人是不是有毛病?

不就一難看的小發卡嗎,批發兩毛五,街上就賣五毛錢,他為這個,難道今天晚上要折騰一晚上?

拿這種事情當懲罰,累死的不是他自己嗎?

生產隊的驢也不會像他這樣猛呀。

終於完了,這回是陳美蘭自己給自己拆了床被子,她簡直氣的想打人。

“那發卡是我給你買的,必須要回來。”閻肇長舒了口氣,意猶未盡又暗含威脅。

狗男人,就一個小破發卡,圓圓既然喜歡就給她戴著,他到底想幹嘛啊。

“要,我明天就要回來。”再不答應,估計他又得讓她哭一回了,但陳美蘭到底還是生氣,她從來沒從閨女身上搶過東西,她心裏忿忿不平,她於是說:“明天我去小商品批發市場批發一麻袋吧,批發回來讓圓圓換著花樣兒戴。”

結果閻肇居然伸手開了燈,一臉你終於做對了的欣慰:“你買是你買,但我給你買的東西,只能你自己用。”

既霸道又強勢的狗男人,就為一個小發卡,他這回折騰了她足足兩個小時。

躲在被窩裏,陳美蘭恨恨的想,他爹不是快來了嗎。

據說閻肇還挺怕他那個黑爹的,就讓他的黑爹好好虐虐這個王八蛋吧。

雖說閻佩衡要來,但閻肇並不願意陳美蘭見他,他認為那是他該處理的事,自己處理就好,不想把美蘭牽扯進來。

而閻佩衡打電話的時候,也曾仔細問過陳美蘭,因為知道她的底細,所以還恥問美蘭,是在鄉下種閻西山家的地,還是在跟著閻西山一起挖煤。

聽陳美蘭說自己在搞工程,老爺子頓時冷笑了一聲:“不愧是周雪琴的親屬,看來女同志你不止是暴發戶的前妻,你自己也是個暴發戶。”

總之,在閻佩衡那個公公的眼裏,陳美蘭就四個字:啥也不是。

但是陳美蘭非見閻佩衡不可。

閻肇動了範振華,就等於動了省裏某些領導的奶酪,雖然他說自己有手段,拍著胸脯說能保自己和全家人的安全,可他上輩子,一直到五十多歲才會升到首都,是在嚴打大老虎的運動中,全憑自己過硬過,過清白的歷史才升上去的。

他有能力,也有正義感,可那麽一個人,讓他在一個小小的分局幹二十年,幹到白頭才升上去,於某種形式上來說,也是一種可悲吧。

如果陳美蘭能解開他和他父親之間的死結,讓閻佩衡願意在省級領導們面前打招呼,照料一下兒子,陳美蘭為什麽不去做。

不過這時,陳美蘭也沒想到老爺子會來得那麽快。

而且,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點。

新開年,一般是部隊上最忙的時候,更何況今年國家可不太平,蘇聯就是於1990年宣布解體的,華國新聞上沒怎麽報道過,但鄰居鬧那麽大的動靜,一個聯合眾國要解體,差不多要打仗的,華國部隊一直都是嚴陣以待,生怕要出亂子。

即使對這方面的歷史不熟悉,這些事陳美蘭肯定知道。

就在如此繁忙的時候,老爺子居然休假要回幾年未歸過的老家了,就說她厲不厲害。

閻肇不說,但既然閻佩衡來,肯定會去一支隊,而他去了一支隊,閻斌會通知她。

閻斌最近也被小混混們騷擾的不勝其煩。

他原來好歹也是幹公安的,最近陳美蘭為了讓他出門風光一點,三蹦子一旦工地上不用的時候,就給他開。

昨天晚上閻斌沒註意,混混往三輪車的座椅裏倒著埋了兩根大頭釘,三更半夜沒看清楚,一屁股坐上去,屁股都給紮破了。

後天就是秦川集團大樓奠基的日子,陳美蘭自己並不想出風頭,把接待領導,上臺剪彩的任務給了閻斌。

閻斌還緊急給自己買了一套西裝,於他來說,也算下海之後少有的風光之日了。

而且最近他在家裏表現良好,宋槐花畢竟是女人,終於軟了些,昨天晚上居然臥室沒有反鎖門,按理閻斌進去賴皮著纏一纏,好歹也能解決一下生理需求吧,可他屁股給紮破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就那麽錯過了。

這會兒陳美蘭也才剛下班,正在給幾個孩子收拾開學要用的東西,閻斌騎著三蹦子來了。

“美蘭,我二叔來了,這會兒在一支隊的家裏呢,你真打算過去看看?”閻斌屁股疼的不敢下車。

“走吧,我去看看。”陳美蘭說。

閻斌有點擔心:“其實我勸你最好不要去,我二叔看起來很不高興,跟老三正在吵架,你沒必要去的。”

“走吧。”陳美蘭說著,跳進了三蹦子的車廂。

“小心點,進車廂先看看有沒有釘子。”閻斌一瘸一拐,捂著屁股說。

小混混們騷擾的大家不勝其煩,只能寄希望於閻肇能趕緊揪出那個黑惡團夥了,就這,全市的施工隊,陳美蘭所遭受的打擊報覆算是最小的,因為她的丈夫畢竟是公安,不看僧面看佛面,小混混致少不敢招惹她。

別的暴發戶,包工頭們,表看他們表面光鮮,但該給混混□□交的保護費一點都不能少。

……

一支隊,閻肇家的老宅。

門口站了個皮膚白凈,長相很斯文的年青人,身邊站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子。

“那就是老二閻衛。”閻斌停了三輪車,悄聲說:“你和老三結婚,我二叔不大樂意,這回來還帶著閻衛,據說是想把小狼和小旺帶走。你知道的吧,閻衛自己的孩子沒了,失獨,現在帶的那個是抱養的,他愛人沒工作,自己搞點小生意,大概也願意養小狼和小旺。”言下之意,老爺子這趟來,不止要趕她,還要帶走小狼和小旺。

閻肇的二哥閻衛,在部隊上是文職,因為大裁軍,目前也很快要轉業了,他長的很漂亮,女人一樣的漂亮,跟他母親蘇文生得特別像。

他看到陳美蘭就走過來了,遠遠伸手:“你就是美蘭?”

“二哥。”陳美蘭跟他握手,見那個瘦高高的小男孩挑眉望著自己,就問:“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男孩不說話,躲到了閻衛身後。

閻衛笑著說:“他叫閻哈,還小,認生。”閻哈,這名字聽起來有點奇怪。

就在這時,陳美蘭聽院子裏有人說:“閻望奇和閻明瑯我今天就要帶走,好好感謝你二嫂,感謝她願意幫你帶孩子,至於那個女人,你自己看著處理。”

“我的家事不用您操心。”閻肇一聲,冷冰冰的。

陳美蘭於是停了打招呼,徑自進了院子。

院子裏有個瘦瘦高高的老爺子,穿的是現在大多數男人普遍喜歡穿的那種夾克衫,黑褲子,頭發也是板寸,個頭沒閻肇那麽高,也可能是年齡大了骨骼萎縮,不過腰板挺的特別直。

“我一生堂堂正正,沒有任何汙點,怎麽會有你這麽一個不省心的兒子?”老爺子又說。

閻肇反問:“您自己的兒子都不省心,難道能帶好我的?”

閻佩衡突然之間,如雷咆哮:“你和你娘把閻星都給帶沒了,現在還想禍害我的孫子?還是說那個姓顧的不止讓你娘那段時間神魂顛倒,孩子帶沒了都不知道,就你,都沒有為閻星的死而自責過?你親妹妹死了,被人毒死了,你娘還放走了兇手,你也任憑兇手逃走,難道你們就不覺得愧疚?難過,你就沒有自省過那怕一分鐘?”

口水噴濺的四處都是,老爺子這是把死了的妻子疑似出軌的事情,宣揚到了光天化日之下。

閻肇屏息,站在原地。

陳美蘭覺得這倆人眼看就要打起來了,於是走了過去。

“父親,閻星怎麽就是被人毒死的,您是不是想多了?閻星的死,一定程度上責任都在您,那您自己有沒有自省過?”

閻佩衡回對看見陳美蘭,都給氣笑了:“你是誰,你在跟誰說話,女同志,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麽?”

“我是閻肇的妻子。”陳美蘭平靜的說。

就是這個女人,閻肇的新愛人?

衣著不算樸素,質地很好的白色棉衣,黑條絨褲子,平底皮鞋,高領毛衣。

這就是七支隊狗屎一樣的閻西山的前妻?

這是一個非常有活力,年青,端莊的女性。

但突然之間,閻佩衡想起來了,她是周雪琴家的親戚。

他上下打量了一會兒,依然在笑:“女同志……我不認為我兒子能配得上一個暴發戶的前妻……我們家配不上您和周雪琴這樣優秀,進取心強,愛金錢勝過一切的女性。”

“父親,我倒覺得閻肇特別能配得上我,而且閻肇不止比暴發戶優秀,比您更優秀……”不就是把人捧高了罵人嗎,閻佩衡會,難道陳美蘭不會?

閻佩衡給氣的繼續冷笑,放冷氣的樣子倒是很像閻肇:“不愧是周雪琴家的親戚,好伶俐的口牙……聽說你在承包,建秦川集團的大樓,女同志,從明天開始不用再去了,我會跟省上的領導直接打招呼,讓他們停掉你一切包工的資質……”

“您這麽操心自家兒媳婦的工程,怎麽就不操心一下家裏的地窖。這家裏有個地窖是您挖的吧,窖裏有個窟窿,是鼠洞,也是蛇窩,回回您休假回家,我婆婆讓您給填上,您回回總覺得那是件小事,就不肯把它填上。那您知不知道,閻星根本不是被人毒死的,她當時是聽說您要回來了,想起來地窖裏還有一個去年的南瓜,想給您抱出來,做您最愛吃的南瓜飯,被地窖洞裏鉆出來的蛇給咬死的?”陳美蘭徑自就說。

院子裏的兩個男人同時看著陳美蘭,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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