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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外裳脫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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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悔恨情緒一時太過強烈,幻境劇烈地震動起來。

蘇絮不知桑陌此時回顧往事,究竟是後悔多些,抑或是恨意多些。

無間花發出了低聲哀鳴,滔天的波動逐漸平息下來。

悲鳴回蕩……

時光若能倒流,它只願恭瑜不要多看那一眼,只一眼,就入了妄。

“雪桃,雪桃!”恭瑜驚呼,“我看到一雙好漂亮的眼!”

而後才想起來補充道,“外邊有惡人在追殺一個公子,雪桃,你救救他”,恭瑜眼巴巴望著身旁人。

雪桃輕敲她腦殼,好笑道“就這一會兒,你還能分辨誰是惡人?”

“那麽漂亮的眼,一定不會是壞人。”恭瑜信誓旦旦。

雪桃不想理眼前的重度顏控,只想早些熄燈,她可沒什麽多餘的憐憫心腸。

純真的小公主卻不依了,“我總以為你是俠骨柔情,沒料到你是這種人。”

“鐵石心腸,見死不救。”恭瑜斜眼看雪桃,一臉嫌棄。

雪桃充耳不聞,只顧著料理床鋪,頭也不擡。

恭瑜心一橫,就想擡腳自己出門;你不去,我自己去。

“你敢?”雪桃輕哼。

公主是真的膽小,只兩個字就不敢動彈,只是憋足了氣,在心裏默數。

“一二三,哭”小公主演技十足,情緒飽滿,說哭就哭,很是梨花帶雨。

雪桃想翻白眼,又是這一招。

可是,她就是舍不得小公主哭,小公主就該一直笑下去。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雪桃給她擦擦淚水。

打開窗戶,比了個手勢,一暗衛利落出現在窗邊,雪桃低聲耳語一番。

恭瑜瞪大雙眼,她是隱約知道有暗衛,但從未近距離接觸過。

雪桃見恭瑜一臉好奇,不禁無奈,你只當自己隨意游玩,其實暗處多少人護著你。

只是不願大動幹戈,引起不必要的動靜罷了,此處怕是多有不安寧,雪桃警惕地環顧四周。

恭瑜拉著她衣袖,撒嬌:“好雪桃,我們跟著去看一眼好不好?都有暗衛了,沒關系的。”

見雪桃只低頭沈思,計上心頭,輕聲道:“我知道的,純良在宮墻裏生存不了的。所以,我得經世事不是嗎?你們不能只是一直無腦地保護我。”

只是,恭瑜此刻沒想到,她的純良最後不是死在宮墻內,而是粉碎在她憧憬的,快意恩仇的,江湖裏。

雪桃看小公主一臉故作成熟世故,有些恍惚。也許他們真的太嬌慣眼前人了?

“我內心有感應,此次不去,會後悔一生的。”恭瑜念念叨叨。

雪桃雖覺她色迷心竅,但待暗衛回來覆命後,還是領著恭瑜出了門。

月色清淡,傾瀉在一隱秘小巷中。

恭瑜望向巷子深處,那裏躺著隱隱錯錯的身影,心跳一下比一下劇烈。

示意旁人在巷口候著,獨身往內走去。

月色將她影子拉長,

一步,

一步……

走向那落魄的人。

秋光渾身無力,視線模糊,

只看著有人,攜著光,

從月色處款款走來。

恭瑜到他跟前站住,忍不住“啊”了一聲,掩住眼睛。

眼前人衣裳半褪,發絲披散,一抹薄唇殷紅,雖躺著,也蓋不住懾人氣勢。

恭瑜心裏直念男色惑人,半真半假地埋怨暗衛只顧趕走惡棍,也不給男子批批衣裳。

暗衛很是委屈了,他只負責打打殺殺,而且公主分明喜歡的很。

“你……還好嗎?”恭瑜小心翼翼問。

“你家在哪裏呀?”見秋光不答,又問道。

“要不,你跟我走?我房子很大的!”恭瑜盡量掩飾心中雀躍。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啦!”

恭瑜往雪桃方向快步走去,又扭頭對秋光說。

秋光昏昏沈沈,他能感到眼前人並無惡意,還有不可掩飾的……喜悅?

自己如今這副模樣……

只是案板上魚肉罷了。

“真是多虧你啦,你叫什麽名字呀!”恭瑜興沖沖問暗衛。

幸虧暗衛動作及時,男子應該沒受什麽傷。嗯,至少明面上看起來。

“暗衛沒有名字。”暗衛垂下頭,不敢直視恭瑜。

“唔,你是我第一個見到的暗衛,那就叫暗一,你覺得怎麽樣?”恭瑜歪頭問暗衛。

“多謝公主賜名。”暗一行禮,你第一次見我,我卻守你不知多少年歲。

“我要帶他回去!”恭瑜轉頭湊近雪桃,堅決道。

見雪桃皺起眉頭要拒絕,就拉著她往巷子裏走:“你跟我來,你看看他。”

你只要一見他,你準會喜歡他,恭瑜很有自信地想。

雪桃看她那模樣,只覺她就如以往,得了心愛的寵物,就迫不及待想向親近之人展示。

恭瑜突然想起什麽,扭頭對暗一利落道:“把你外裳脫下,快!”

雪桃悚然,小公主,你要幹什麽!朗朗乾坤的……

恭瑜拿了外裳,拉了雪桃就往裏跑。

秋光躺在巷子裏,見那少女又雀躍帶入一人。

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神色頓時晦澀不明。

是還專程帶人過來看他笑話嗎?

恭瑜小心地將衣裳披在秋光身上,直起身低聲問雪桃:“是不是很好看。”

雪桃不語,只上下打量秋光,如果她沒看錯,那袖上暗紋是……淩霄標志?

再審視秋光身體狀況,武功盡失,而且……

難道,傳聞是真的?

雪桃眺往遠處隱約的高山,這裏離淩霄並不遠難道,他們開始了?

一個廢人,帶回去,應當不礙事。

雪桃定下心來,朝恭瑜點點頭。又招呼暗衛過來,將秋光安置一晚。

撿到了秋光,恭瑜什麽異寶都管不了了,只想快點回府。

秋光身體不適,恭瑜把自己軟軟舒適的大車廂讓出來。

那車廂是父皇恩賜,恭瑜看的緊,平日連自己相交都不舍得讓出來。

和雪桃擠在簡陋的小車廂,心裏還美滋滋。

雪桃看著小公主興奮模樣,幾次欲言又止,終究嘆了口氣。

只願她只是一時上了心,多些日子厭倦了,對秋光失了興趣就好。

秋光一路昏昏沈沈,身體癱軟,被搬弄來去也沒多少清醒時。

待到了公主府前,看著了那堂皇大氣的府門,眼眸幽深,也不言語。

恭瑜習慣秋光沈默習性,還在心裏琢磨這公子怕是無法言語,是個啞美人……

京城飛語流長,哪裏瞞得住秘密。

只翌日,公主府裏進了個來路不明的男子,就滿城皆知了,還傳得沸沸揚揚。

“聽說呀,那公子是不願意的,可是天家呀,哪容得下你說不。你脖子上就架著明晃晃的大刀,你還敢拒絕?”

“那公子一家原本安分純良,為自家老小考慮,這才不得不從的。可惜了,本來定了青梅竹馬的好親事。”

“我怎麽聽說是他哥哥的嫂嫂為了賞銀,夥同他舅舅姥爺給公子下了那個藥。然後嘛……”

“其實,那公子本是星雲樓頭牌,公主一見傾心呀。為心上人一擲萬兩。”

“哎,公主也就是一時興起。身份這麽懸殊,再好看的公子,怕最後還是不得善終呀……”

“說起星雲樓,那雲魄姑娘最近新譜了曲子,可好聽了……”

話題又歪到了別處。

恭瑜一向不懂遮掩,也沒想流言傳成這樣,心裏暗道糟糕。

自己怎麽就成了一個強搶良民的混賬公主了,而且還被安了個始亂終棄的名聲。

先不說那公子會不會在意,父皇母後只怕要生氣了。

只是公子身體實在是太不好了,多半時間昏睡,太醫又說無礙,真是令人煩惱。

父皇母後一向疼愛自己,好好解釋一番應當沒事,恭瑜安慰自己。

又晃悠到了秋光房前,磨磨蹭蹭還是進去了。

托腮看著榻上睡美男,睡著了也這麽好看。

自己對他這麽好,恭瑜掰著手指數著。

救了他命,給他大車廂,傳太醫,還讓他住進公主府。

嗯,你可是第一個,得我如此對待的人,恭瑜心覺甜甜的,又滿是期待。

“太醫開了些藥,歇些日子,你就能像旁人行動了。待清醒了,我也不用你做別的來報答我,就……”恭瑜扭扭捏捏。

“多陪我些,你不說話也行,我可以說給你聽。府裏人都哄著我,我才不要跟他們一起。”

秋光睫毛輕顫,也不知聽進去了沒。

雪桃依靠在門邊,看恭瑜念念叨叨,心裏一窒。

這傻姑娘,心裏還覺別人會感激他。

那人只怕是自己郁結,不想清醒。也許還會埋怨公主救他。

畢竟,淩霄弟子多傲氣,多清高呀……

有風自宮墻起,吹散一地落花。

殿內,武後斟起一杯茶,微飲幾口,望向身旁坐立難安的恭瑜。

“你近日,又折騰什麽了?”

“母後,恭瑜平日最聽您的教誨了,哪敢胡亂。”

武後打量了恭瑜一眼,少女情懷,為母怎會不察覺。

“平日本宮與你父皇總是縱著你,你要什麽,我們不給?你看其他哪位皇子公主有你這待遇。但身份有別,你該是知曉的。”

恭瑜哪裏懂武後的苦口婆心,受了流言影響,還想母後是怕我會嫌棄他身份,始亂終棄?

“我……,恭瑜不是一時興起。我會對他負責的!”小公主信誓旦旦。

“平日裏鬧鬧也就行了。”武後隱晦提醒。

“我明白的,我發誓不會拋棄他。”小公主很是耿直,死性不改。

武後一閉眼,深吸一口氣,才忍住沒把手中茶杯直接摔出去。

“本宮是說,玩玩就行,不要太當真。”武後直接道。

就不該跟小公主彎彎繞繞說話,這傻孩子就直腦袋。

“啊?”小公主瞪大眼睛,果真轉不過彎來。

“好,就玩玩,就玩玩。不當真”小公主連聲附和。

武後看她那呆模樣,倒是忍俊不禁。小公主根本還沒開竅,也無需擔什麽心了。

心裏一寬,手一揮,“去吧。”

恭瑜心喜,“母後最好啦。”行了個禮退下,屁顛顛去找幽然。

聖手幽然,五大聖人之一,原是坐鎮於皇宮內。

幽然被恭瑜扯得沒脾氣,心疼自己的新衣裳。

“我的小恭瑜,別那麽急,人又不會跑了。”

小恭瑜一雙眼睛亮晶晶,“我老怕他變成蝴蝶跑了。”

好不容易到了秋光榻前,幽然揶揄:“這麽俊的公子,跟你什麽關系呀?”

恭瑜一楞,母後的囑咐在腦裏回響,

“玩玩就行,玩玩就行……”

恭瑜腦子一抽,很是理直氣壯,

“他是我的面首……”

話音未落,

榻上秋光猛吐出一口鮮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幽然顫巍巍:我一雙聖手,怕是敵不過你恭瑜的一張損嘴……

恭瑜: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秋光:弱小可憐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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