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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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幸村大人：
我不知道我的修行應該去哪裏進行, 因為我完全沒有記憶。
所以我拿了那個……時間什麽什麽的東西（抱歉它的名字真的太長了，我一直都沒記住）之後，就準備找個地方隨便逛逛就好。
可是, 這個東西帶著我, 來到了幕府末期。
我見到了最後的沖田先生，以及前往函館之前的土方先生。
近藤先生已經不在了。
然而, 幕末應該不是我的因緣時間才對。所以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還有兩天, 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好了。
★★★
當真田藤四郎回過神來的時候, 她正站在一個院落門口。
是一個沒見過的地方。
但是她可以很容易地判斷出, 這是一個與幸村精市所在的現世不一樣的時代。
“土方先生, 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伴隨著一陣腳步聲，真田藤四郎聽到一個少年這麽說道。
土方先生？！
真田藤四郎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所以，她現在是在幕末。
看著身著洋服、剪了短發的土方歲三和市村鐵之助，真田藤四郎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唉……他的病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們也沒有辦法。”土方歲三回答道，“只希望他一個人不要胡思亂想，乖乖聽松本先生的話，好好養病吧。”
“可是近藤先生那裏——”
“鐵之助！”土方歲三的聲音驀地變得嚴厲了起來, “等下進去了之後, 不要在總司面前提近藤先生！”
“啊？！可、可是——”
“總之, 不要讓他知道了吧。”土方歲三嘆了口氣, “等下我也會囑咐照顧總司的婆婆——如果總司提起了的話，一切由我來應答吧。”
“唉，如果千鶴和阿幸在就好了, ”市村鐵之助也嘆了口氣，“沖田先生似乎一直都很掛念她們的樣子……”
“這種事也是沒辦法的，不是嗎？”土方歲三整了整自己的衣袖，“那個時候，我和近藤先生還討論過……千鶴是綱道先生的孩子，而真田是總司親自要求留下的，還是他自己帶回來的，而他也似乎都很看重——雖然我們不知道他有什麽想法，但在她們之後，他又拒絕了近藤先生家的那位姑娘，身邊就再沒有出現過別的女性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她們又出現了的話呢？”市村鐵之助訥訥地問道。
“他已經是個大人了，這些事情，他應該會自己處理吧。不過我覺得，就算是他真的再次見到了她們……”
土方歲三的話說到這裏，便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真田藤四郎，就這麽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
原本要進入良順醫生家探望總司的土方歲三和市村鐵之助，在遇到了真田藤四郎之後，便帶著她離開了那裏，找了個附近的茶館。
因為他們一旦進入那座宅邸，沖田總司就一定會知道。
“當年的不辭而別，我感到很抱歉。”真田藤四郎對著土方歲三的方向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土方歲三卻只是揮了揮手，端起茶杯就喝了起來。他本就不是那種老古板，並且真田藤四郎也不是前新選組的人，所以他其實也並沒有在意。
在交談的過程中，真田藤四郎終於摸清了現在的時間點。
如果她沒有理解錯誤的話，現在應該是慶應四年，也就是1868年。
剛剛她還沒出現的時候，土方歲三提到了近藤勇的事不能讓沖田總司知道……
所以是已經到了新選組的末路時期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裏，真田藤四郎覺得有點安慰，又有點心酸。
安慰是因為，他們最終維護住了這段歷史。因為彼時池田屋事件突然出現的雪村千鶴和風間千景，他們都很害怕這段歷史會不會出現什麽過大的變動。但……
心酸也的確是很心酸。
因為歷史上的他們，大概很快就要退場了吧。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現在這個時間點，近藤勇大概已經……
想起記憶中那個和善的老好人局長，真田藤四郎突然覺得心裏很難受。
如果有變動的話，說不定，沖田總司的病，或者是近藤勇的死，又或者是土方歲三和市村鐵之助未來的命運……
“你在想什麽？”土方歲三突然開口，嚇了真田藤四郎一跳。
少女茫然地看向了他。
“土方先生，”她有些踟躕地開口，“如果、如果戰爭之後，你能活下來的話——”
聽了她的話，土方歲三卻是淡淡地笑了。
“真田，我不得不說，你還是太天真了。”
因為等一會兒要去見總司，為了不讓他聞到會讓他不舒服的煙味，土方歲三忍住了自己的煙癮，但是手指卻是有些難以忍耐地敲打著桌面。
“身為武士，身為新選組的一員，生在這個時代——生死並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的。”
“每個人都有他們既定的命運，我一直相信著這一點。”他說，“我是個武士。身為武士，絕對不會為了活下去而犧牲自己的信念。如果那樣的話，那樣的茍且偷生，活著我也不會高興的。”
“阿勝已經走了，總司現在又是那個樣子……接下來大概就是我了吧。我要帶著我們兩個人，不，三個人的信念，一直走下去。”
“土方先生……”
看了旁邊似乎是突然被感動到了的市村鐵之助一眼，土方歲三伸手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土方先生你做什麽啊？！”少年立刻炸了，“很痛的！”
“別胡思亂想，”土方說，“你還年輕，戰爭結束後好好活著才是正經的。”
“總是說些這樣的話，明明土方先生也沒有很老啊……”
“鐵之助！”土方歲三一臉兇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想罰抄局中法度了嗎？！”
說完他似乎才恍然：“不，新選組已經不存在了。”
“土方先生——”
看著市村鐵之助有些哀戚的神情，真田藤四郎猛地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又被狠狠地抓了一下。
這是歷史的必然。有一個聲音這麽說道。
歷史就是這樣的走向，這是他們必然會經歷的命運。
無論多麽偉大，到最後也只會是漫漫歷史長河中的一粒塵埃、一抔黃土。
聽著腦海中那個神秘的聲音的話語，真田藤四郎閉了閉眼睛。
這太殘酷了。
“餵，真田。”土方歲三看了看她，“跟我們一起去看看總司吧。”
肯定的語氣。完全沒有給她一點拒絕的餘地。
想到了那個總是帶著愉悅笑容的年輕武士，真田藤四郎點了點頭。
就這樣，真田藤四郎跟著一起進入了松本良順的宅邸。
——再次見到沖田總司的時候，真田藤四郎眼眶一熱，差點就那麽在他的面前哭了出來。
雖然一次又一次地強調著自己不能改變他們的歷史，雖然告訴自己身為刀劍付喪神要守護好歷史，而她自己本身也清楚地知道著這一點，但是當她再見到那個原本意氣風發的青年變成了現在這種蒼白虛弱的樣子的時候，她還是在那一瞬間產生了一種沖動，想要救他的沖動——
不行，不可以這樣。
她又一次在自己心中警告自己。
她不能做出那種違背歷史的事情。
這是她的使命。
“總司！看我們把誰帶來了！”土方歲三用一種超乎了平常的熱切語氣說道，“你見到她肯定會高興的！”
原本懶懶地躺在榻榻米上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沖田總司，一聽見土方的聲音，便翻了個身轉向了門口的方向，嘴角也勾了起來，昭示著他聽到來人聲音時的好心情。
“是土方先生啊。你們這次帶了誰過來？難道是近藤先生終於有空——”
然而當他看到土方讓出的身後的真田藤四郎的時候，嘴角卻又壓了下去。
“沖田先生……”
“阿勝最近還是很忙。”土方輕聲說道，“不過，總司，真田專程來看你了，你不對人家說點什麽嗎？”
“我——”
真田藤四郎開了口。可是，她還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沖田總司便又控制不住地劇烈咳嗽了起來。
坐在靠他最近的地方的土方急忙伸手，抓起他身邊的手帕便遞了過去。
“我沒事，土方先生，你不用這麽緊張，”好不容易緩了下來，沖田總司才又開口說道，“不過，讓小真田看到了這樣的我，還真是有些失禮啊。”
“不不不，沒什麽。”真田藤四郎有點手足無措，“我的意思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了。
但是看到這樣的他，她的心就一陣陣地抽痛。
可是，她明明能救他，可她又不能救他。
這麽想著，她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意了。
“你的哥哥找到你，把你帶走了嗎？”沖田總司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口，“突然消失了什麽的，害得我擔心了好一陣子呢。”
“很抱歉，沖田先生——”
“這有什麽好抱歉的，”他隨意地擺了擺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真田藤四郎強迫自己勾了勾嘴角。
“不必這個樣子的，小真田。”病中的青年伸出手來，揉亂了她的頭發，“這也只是屬於我的命運而已。”
每個人都又自己的命運。是生，是死——都是無法自己選擇的。
也是無法被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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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的修行應該去哪裏進行, 因為我完全沒有記憶。
所以我拿了那個……時間什麽什麽的東西（抱歉它的名字真的太長了，我一直都沒記住）之後，就準備找個地方隨便逛逛就好。
可是, 這個東西帶著我, 來到了幕府末期。
我見到了最後的沖田先生，以及前往函館之前的土方先生。
近藤先生已經不在了。
然而, 幕末應該不是我的因緣時間才對。所以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還有兩天, 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好了。
★★★
當真田藤四郎回過神來的時候, 她正站在一個院落門口。
是一個沒見過的地方。
但是她可以很容易地判斷出, 這是一個與幸村精市所在的現世不一樣的時代。
“土方先生, 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伴隨著一陣腳步聲，真田藤四郎聽到一個少年這麽說道。
土方先生？！
真田藤四郎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所以，她現在是在幕末。
看著身著洋服、剪了短發的土方歲三和市村鐵之助，真田藤四郎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唉……他的病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們也沒有辦法。”土方歲三回答道，“只希望他一個人不要胡思亂想，乖乖聽松本先生的話，好好養病吧。”
“可是近藤先生那裏——”
“鐵之助！”土方歲三的聲音驀地變得嚴厲了起來, “等下進去了之後, 不要在總司面前提近藤先生！”
“啊？！可、可是——”
“總之, 不要讓他知道了吧。”土方歲三嘆了口氣, “等下我也會囑咐照顧總司的婆婆——如果總司提起了的話，一切由我來應答吧。”
“唉，如果千鶴和阿幸在就好了, ”市村鐵之助也嘆了口氣，“沖田先生似乎一直都很掛念她們的樣子……”
“這種事也是沒辦法的，不是嗎？”土方歲三整了整自己的衣袖，“那個時候，我和近藤先生還討論過……千鶴是綱道先生的孩子，而真田是總司親自要求留下的，還是他自己帶回來的，而他也似乎都很看重——雖然我們不知道他有什麽想法，但在她們之後，他又拒絕了近藤先生家的那位姑娘，身邊就再沒有出現過別的女性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她們又出現了的話呢？”市村鐵之助訥訥地問道。
“他已經是個大人了，這些事情，他應該會自己處理吧。不過我覺得，就算是他真的再次見到了她們……”
土方歲三的話說到這裏，便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真田藤四郎，就這麽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
原本要進入良順醫生家探望總司的土方歲三和市村鐵之助，在遇到了真田藤四郎之後，便帶著她離開了那裏，找了個附近的茶館。
因為他們一旦進入那座宅邸，沖田總司就一定會知道。
“當年的不辭而別，我感到很抱歉。”真田藤四郎對著土方歲三的方向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土方歲三卻只是揮了揮手，端起茶杯就喝了起來。他本就不是那種老古板，並且真田藤四郎也不是前新選組的人，所以他其實也並沒有在意。
在交談的過程中，真田藤四郎終於摸清了現在的時間點。
如果她沒有理解錯誤的話，現在應該是慶應四年，也就是1868年。
剛剛她還沒出現的時候，土方歲三提到了近藤勇的事不能讓沖田總司知道……
所以是已經到了新選組的末路時期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裏，真田藤四郎覺得有點安慰，又有點心酸。
安慰是因為，他們最終維護住了這段歷史。因為彼時池田屋事件突然出現的雪村千鶴和風間千景，他們都很害怕這段歷史會不會出現什麽過大的變動。但……
心酸也的確是很心酸。
因為歷史上的他們，大概很快就要退場了吧。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現在這個時間點，近藤勇大概已經……
想起記憶中那個和善的老好人局長，真田藤四郎突然覺得心裏很難受。
如果有變動的話，說不定，沖田總司的病，或者是近藤勇的死，又或者是土方歲三和市村鐵之助未來的命運……
“你在想什麽？”土方歲三突然開口，嚇了真田藤四郎一跳。
少女茫然地看向了他。
“土方先生，”她有些踟躕地開口，“如果、如果戰爭之後，你能活下來的話——”
聽了她的話，土方歲三卻是淡淡地笑了。
“真田，我不得不說，你還是太天真了。”
因為等一會兒要去見總司，為了不讓他聞到會讓他不舒服的煙味，土方歲三忍住了自己的煙癮，但是手指卻是有些難以忍耐地敲打著桌面。
“身為武士，身為新選組的一員，生在這個時代——生死並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的。”
“每個人都有他們既定的命運，我一直相信著這一點。”他說，“我是個武士。身為武士，絕對不會為了活下去而犧牲自己的信念。如果那樣的話，那樣的茍且偷生，活著我也不會高興的。”
“阿勝已經走了，總司現在又是那個樣子……接下來大概就是我了吧。我要帶著我們兩個人，不，三個人的信念，一直走下去。”
“土方先生……”
看了旁邊似乎是突然被感動到了的市村鐵之助一眼，土方歲三伸手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土方先生你做什麽啊？！”少年立刻炸了，“很痛的！”
“別胡思亂想，”土方說，“你還年輕，戰爭結束後好好活著才是正經的。”
“總是說些這樣的話，明明土方先生也沒有很老啊……”
“鐵之助！”土方歲三一臉兇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想罰抄局中法度了嗎？！”
說完他似乎才恍然：“不，新選組已經不存在了。”
“土方先生——”
看著市村鐵之助有些哀戚的神情，真田藤四郎猛地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又被狠狠地抓了一下。
這是歷史的必然。有一個聲音這麽說道。
歷史就是這樣的走向，這是他們必然會經歷的命運。
無論多麽偉大，到最後也只會是漫漫歷史長河中的一粒塵埃、一抔黃土。
聽著腦海中那個神秘的聲音的話語，真田藤四郎閉了閉眼睛。
這太殘酷了。
“餵，真田。”土方歲三看了看她，“跟我們一起去看看總司吧。”
肯定的語氣。完全沒有給她一點拒絕的餘地。
想到了那個總是帶著愉悅笑容的年輕武士，真田藤四郎點了點頭。
就這樣，真田藤四郎跟著一起進入了松本良順的宅邸。
——再次見到沖田總司的時候，真田藤四郎眼眶一熱，差點就那麽在他的面前哭了出來。
雖然一次又一次地強調著自己不能改變他們的歷史，雖然告訴自己身為刀劍付喪神要守護好歷史，而她自己本身也清楚地知道著這一點，但是當她再見到那個原本意氣風發的青年變成了現在這種蒼白虛弱的樣子的時候，她還是在那一瞬間產生了一種沖動，想要救他的沖動——
不行，不可以這樣。
她又一次在自己心中警告自己。
她不能做出那種違背歷史的事情。
這是她的使命。
“總司！看我們把誰帶來了！”土方歲三用一種超乎了平常的熱切語氣說道，“你見到她肯定會高興的！”
原本懶懶地躺在榻榻米上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沖田總司，一聽見土方的聲音，便翻了個身轉向了門口的方向，嘴角也勾了起來，昭示著他聽到來人聲音時的好心情。
“是土方先生啊。你們這次帶了誰過來？難道是近藤先生終於有空——”
然而當他看到土方讓出的身後的真田藤四郎的時候，嘴角卻又壓了下去。
“沖田先生……”
“阿勝最近還是很忙。”土方輕聲說道，“不過，總司，真田專程來看你了，你不對人家說點什麽嗎？”
“我——”
真田藤四郎開了口。可是，她還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沖田總司便又控制不住地劇烈咳嗽了起來。
坐在靠他最近的地方的土方急忙伸手，抓起他身邊的手帕便遞了過去。
“我沒事，土方先生，你不用這麽緊張，”好不容易緩了下來，沖田總司才又開口說道，“不過，讓小真田看到了這樣的我，還真是有些失禮啊。”
“不不不，沒什麽。”真田藤四郎有點手足無措，“我的意思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了。
但是看到這樣的他，她的心就一陣陣地抽痛。
可是，她明明能救他，可她又不能救他。
這麽想著，她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意了。
“你的哥哥找到你，把你帶走了嗎？”沖田總司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口，“突然消失了什麽的，害得我擔心了好一陣子呢。”
“很抱歉，沖田先生——”
“這有什麽好抱歉的，”他隨意地擺了擺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真田藤四郎強迫自己勾了勾嘴角。
“不必這個樣子的，小真田。”病中的青年伸出手來，揉亂了她的頭發，“這也只是屬於我的命運而已。”
每個人都又自己的命運。是生，是死——都是無法自己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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