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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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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漓已經冷靜了下來, 並未告訴嫻貴妃實情,“我只是突然想起了爹娘和繹哥哥。”

嫻貴妃不疑有他,“都過去了, 可別再想了, 那靈位我這就叫人拿去交給姑母......”

秦漓道,“直接毀了吧,人都沒了, 你還能將她如何。”

嫻貴妃便也沒說什麽。

兩人本來是去芳華殿查查惠貴妃到底是如何死的, 如今, 嫻貴妃也沒了心思。

那樣的惡毒之人,人死了也就死了。

還管她如何死的作甚。

兩人往回走, 嫻貴妃擡頭見天色晚了, 這才想起秦漓過來榮華殿, 是讓她送她回去,“你等我一陣, 我這就隨你出宮,這宮裏我可是不想......”

秦漓卻拉住了她。

嫻貴妃回頭, 秦漓便看著她道, “我不走了。”

嫻貴妃一楞,“不走了?”

秦漓點頭。

不走了。

他陪著她熬過了那段黑暗,如今該換她陪著他了, 她想等到他正式回來的那一刻, 能及時地告訴他,她愛上了他。

她愛上了八年前, 照在她頭頂上的那道月光。

命運曾苛待過他們, 但也眷顧過, 她很慶幸, 他們在彼此都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時光裏,曾放肆大膽地愛過一回。

也很慶幸,那個人,剛好就是他。

在對的時間裏,她們彼此陰差陽錯地愛對了人。

秦漓並沒去福寧殿向太上皇後求證,陛下到底是誰,那心頭的答案,已經很明了了,便沒必要。

嫻貴妃本來還指望著出去放風,這回人家卻是不願回了,一時欲言又止,“小蘿蔔......”

“我先走了。”

秦漓轉身回了長春殿,又做回了以往的漓妃。

之前她每日要穿的衣裳多數都是碧素替她挑好,她照著穿便是,今日回來,卻是自己去了那衣櫥裏突地挑揀了起來。

碧素立在她身後,頗為意外。

見她半天沒從裏頭挑出來一件滿意的,輕輕地笑道,“娘娘這姿色,穿什麽都好看。”

秦漓回頭一眼瞥過來。

臉色愉悅,那眼角的流露出來的嬌羞,看的碧素一楞。

適才從乾武殿出來,娘娘的臉色可不是這樣的。

她本以為娘娘又要走了呢。

誰知這一回來,突地就變了個態度,碧素忍不住提醒了她一聲,“娘娘要是去後殿,可就耽擱不得了,待會兒天色一黑,乾武殿可就得下鑰了。”

秦漓這才拿定了主意。

去的時候,頭上又插上了那根白玉珠簪。

上回打定了主意離開,這東西她也沒帶走,連同著那份感情,一並都留在了這,如今又重新拾了起來。

心甘情願地將自己往上送。

乾武殿內皇上還未回來,高沾立在門口守著,冷不丁地瞧見秦漓,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這,娘娘不是已經走了嗎。

高沾正欲說什麽,秦漓道,“陛下還沒回來吧?沒關系,我去屋裏等。”

高沾立在那楞了好半天。

伺候了兩位主子這麽久,高沾何時見過娘娘這般主動過。

**

周恒今日出去,便去了怡安殿。

太上皇噓寒問暖了一陣,多半也是因為心頭內疚,那一盤桃,也是證明了,他曾對他懷疑過。

皇上如今雖還願意坐在這,但太上皇能感覺得到,兩人的關系已經越來越遠。

他是不該去懷疑他。

可他卻也沒料到,惠貴妃會死。

且還讓人將大皇子帶走了,她是想威脅他,威脅陛下?就圖一個心理痛快,不顧自己兒子的將來?

若是旁人他可能還無法理解。

可惠貴妃,就不好說。

以她的腦子真就能幹出這樣的事,之前去皇陵的路上,她不就是將巴豆用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只為了爭寵,陷害給秦家那個遺孤。

“最毒婦人心,智兒才三歲......”太上皇想了一日了,每回一想起,他的乖孫如今去了哪兒,有沒有受苦,心頭就揪得厲害。

又急又難受。

整個皇宮,他就差讓人翻了個底朝天,一日都快過去了,影子都沒見到,如今周恒來了,太上皇也無法給他一個交代。

這事情說到底,也是因他而起。

若他不懷疑他的身份,也就沒有這攤子事。

“智兒怕是早就不在宮中了。”太上皇看著周恒還未完全恢覆過來的臉,自責無比,“你放心休養,智兒的事,我讓人去找。”

周恒道,“多謝父皇。”

太上皇看了他一眼,雖不忍讓他操勞,但如今,有些事,卻是不得不告訴他,“朱侯爺是我處置的,他居心叵測,善會挑撥離間,惠貴妃那,怕少不了他的主意。”

言下之意,也是想告訴他,他也是被人蠱惑了,才生出了懷疑。

周恒沒什麽表情,只道,“父皇決定了就好。”

太上皇看了一眼他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心頭免不得難受,卻也沒再提,倒是同他說起了朱瑞查出來的那事。

周恒昏睡了一日,有很多事情,太上皇都替他先想好了,“還是將文王召回來吧,就讓他呆在王府,渾渾噩噩地了此一生罷了。”

他自己兒子是個什麽料,他清楚的很。

文王能有什麽本事。

若是當年的二皇子,他恐怕還真就要擔憂一番,可文王,只要除了支撐他的侯府,他還能興起什麽事。

江南的事一出來,太上皇最怕的是,兄弟倆鬧起來。

一半勸,一半求情地道,“你三弟是什麽性子,你應該清楚,耳根子軟經不起吹,實則也沒有什麽壞心思,只要將他那翅膀給折了,他便生不出什麽風浪來,當初我將那十萬精兵的令牌給了你,如今看來,倒是明智之舉,趁這次,你將他調回來,洛陽那邊,你自己再安插上信賴的人過去接手,那十萬大軍,是我當年花費了不少心思,才建立起來的一把利刃,只要有令牌在,沒有人能從我手裏奪走,如今那令牌給了你,便也只效忠於你,你是我親自頒發詔書,冊封的太子,親手扶起來的一國帝王,誰還能威脅到你的位置?”

周恒也聽出來他的意思,“父皇放心,兒臣自有分寸。”

太上皇便松了一口氣,又道“你回去好生養身子,江南朱瑞那頭的事,就交給我來吧,等你身子好些了,再來接手。”

周恒點頭,“多謝父皇。”

周恒走後,太上皇才喚來了王安,“找到了沒有?”

王公公搖頭。

太上皇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耐煩,“一個侯府,難不成還能有滔天的本事,你多派點人手過去,文王如今也在洛陽,萬不可被他看出了端倪。”

王公公道,“奴才這就去辦。”

王公公轉身走了兩步了,太上皇突地又喚住了他,“等會兒,你再去替我查一事。”

王公公又倒了回來,到了太上皇跟前。

太上皇眼睛微微瞇起,手掌在那膝蓋上搓了一陣,終是道,“你暗裏去查查,侯府二十幾年前,是否當真經營過青樓。”

王公公擡頭。

太上皇深吸了一口氣道,“將名冊查出來。”

王公公垂目領命,“是。”

**

周恒從怡安殿一出來,也問了王釗洛陽之事。

王釗道,“範伸昨日已經到了洛陽,按計劃,今日當與文王碰頭。”

周恒點頭,“嗯。”

範伸是昨日上午到的洛陽,人一到,就落腳在了洛陽城裏有名花樓。

到了晚上,文王便找上了門。

“本王聽說從外地來了個有錢的公子爺,出手闊綽,連花樓裏的姑娘,今日都敢爽本王的約,不肯來我府上了,我還道是誰,有這麽粗的財氣,沒想到竟是咱們的範大公子。”

文王還是頭一回被一個花樓的妓|女爽約,來時的路上,怒氣沖沖,如今見到是範伸,那氣倒是突地就消了。

範伸將重金買來的姑娘,一把推到了文王懷裏,“王爺就當是我的見面禮。”

文王摟住了美人,也沒客氣,“多謝範兄。”

兩人關起門來喝酒。

文王這才問,“範兄怎麽來了洛陽?”

範伸也沒有隱瞞,“辦案。”

文王這才想起他如今可是大理寺卿,辦案倒是正常,只是不明白是什麽樣的案子,竟然辦到了洛陽。

“洛陽有何問題?”

範伸起初不願說,酒過三巡,有了醉態,什麽話也沒藏住,“朱侯爺落網後,往洛陽派了死士。”

文王一聽是朱侯爺,心頭的火氣莫名就蹭了上來。

“莫非他還想謀殺本王不成?”

範伸搖頭,“誰說得準,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朱侯爺如今入獄,臨死前萬一想拉王爺墊背呢?”

文王冷哼了一聲,“本王還怕他。”

範伸提起酒壺,往文王酒杯裏倒滿了酒,“可不就是,這樁差事太輕松,我才親自跑了一趟,到了王爺的地盤,我還愁什麽呢,王爺說是不是。”

文王一笑,“本王看,你就是想來找本王尋樂子的。”

範伸忙地做勢作揖,“臣不敢。”

文王看他醉得不成人樣,吩咐了一聲手下的人,“範兄既然來了,就去我府暫且住著,咱們喝酒和方便。”

文王自來喜歡同範伸打交道。

範伸與朱藻不同,從來不缺錢花不說,且一肚子的壞主意,每回見面,都不會讓他失望。

洛陽的日子本就枯燥無味,如今見到範伸,文王才似乎活了過來。

當日夜裏,範伸就在文王的府上下榻,兩人找了那花樓裏的姑娘回來,瘋瘋癲癲地鬧了大半夜。

第二日下午兩人才醒來。

天快黑了,範伸才記得出去辦案,文王親自支援。

這一走又走到了那煙花之地,文王回頭看著範伸,“範兄是覺得本王府上的姑娘不夠美?”

範伸蕩了蕩手裏的劍,“掛羊頭賣狗肉,那也得將羊頭掛上去才行。”

文王無語。

誰知,範伸想掛羊頭,可那狗頭卻來了。

兩人當夜就在花樓裏,遇上了侯府的死士,範伸追了幾條街,文王連夜派了洛陽城的將領前去相助,才從那死士手裏救下來了兩位老人。

文王看著兩人的衣著不凡,“你們是什麽人?”

那兩人垂頭,男的好半天才顫顫地回答,“草民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文王不信。

“一介草民,為何會遭侯府死士追殺。”

兩人連連擺頭,“官人,小的們當真只是尋常的百姓......”

文王正欲問,範伸直接一腳踩在了那男子的胸口,“普通百姓能穿得起你身上的布料,別說是洛陽,就算在長安,一般人也穿不上你身上的緞子。”

範伸一說,文王才察覺到。

神色突地一厲,“你們到底是何人?”

兩人身上的緞子,明擺著就是從揚州特供給宮中的紡織綢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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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二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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