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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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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覺, 姜漓曾經有過。

清師傅剛將小啞巴帶回來的那陣,她心頭也難受了一陣,她知道了, 自己並不是唯一。

為了討清師傅歡心, 她日夜捧著醫書,倒背如流。

她沒有了親人。

對旁人給予的那份溫存,便尤其地看重。

如今周恒也一樣。

他給了她寵妃的名頭, 但那份寵愛並非是唯一, 就如那夜他找到她時同她所說的那句, “朕有很多女人,朕不缺女人。”

可討好清師傅簡單。

討好周恒太難。

不過一瞬, 心頭的那酸楚便沒了蹤影。

周恒看著她眼裏的淚, 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然而,那眼眸一轉, 卻沒了半點異樣,就似只是被湖水泡過, 一時生了澀。

“去換衣裳。”周恒盯著她, 偏頭示意她先進屋。

姜漓進了屋。

換衣裳的那陣,周恒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碧素跪在周恒跟前請罪。

早在碧素被周恒從冷宮裏接出來的那日,高總管是曾對其說過, “這後宮裏的主子雖不多, 卻也有八|九位,姑姑在宮裏呆的日子久, 為人處世奴才都看在了眼裏, 是個有眼裏勁的人, 往後姑姑只管記得一條, 護好了姜主子,一切都好。”

碧素自來聰明。

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冷宮。

今日卻大意了一回。

碧素跪在地上,周恒也沒讓她起來,腳尖一轉擡步去了裏屋。

屋裏的錦繡和雲霜剛替姜漓換好了衣裳,領口前的幾顆蝴蝶盤扣還未來得及扣,周恒人已經到了跟前。

“退下。”

錦繡和雲霜齊齊退出。

周恒往姜漓跟前一站,姜漓正要後退一步行禮。

衣襟的領口卻是被周恒一把擒住,將她往他跟前一拉,黑眸深邃的眸子望進她驚愕的眼底,只看了一眼,又垂下頭,緩緩地替她系起了領間的盤扣。

姜漓沒敢動。

只覺得那手在她頸項上停留了好久。

“陛下.....”姜漓正要擡起胳膊,周恒終是松開了,卻是突地問她,“你剛才同朕說什麽?”

姜漓一楞。

周恒提醒她,“進門後。”

姜漓腦子轉了轉,想起來了,她適才請罪,周恒還未追究。

姜漓垂目賠禮,“臣妾有罪。”

周恒道,“不是這句。”

姜漓又才道,“臣妾傷了陛下的女人。”

“嗯。”周恒應了一聲,頓了頓才道,“那是朕的貴妃。”

姜漓雖也沒指望能躲過這一關,但那話從周恒嘴裏說出來,心口驟然一緊,竟有了疼痛感。

姜漓憋著一口氣,埋下頭。

周恒卻一把捏住了她的臉,將她的下顎擡起來,那眸子裏的殷紅沒得地兒遮攔,這回周恒看了個清楚。

“委屈了?”

姜漓偏過頭,那淚珠子本也忍得住,結果就被他這麽一句話,硬給逼落了下來。

“還朕的女人,你不過就記住了朕的老賬。”

周恒掰著她的下顎,姜漓使個勁兒地躲開,兩人較上了勁,周恒湊近了她的臉,盯著她臉上的淚珠子,低聲道,“要真有出息,自己說出這話時,就不該難受。”

姜漓聽不下去。

惱羞成怒去掰他的手指。

周恒由著她掰,掰完了一根,又再次捏上去,腳步卻是往前移,姜漓節節後退,周恒卻硬逼著她問,“朕的女人是誰。”

姜漓咬唇不答。

有時候她就覺得周恒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鬼,不管是人還是心,皆被她捏在掌心,拿捏得死死地,她在他面前,就如同被剝了衣裳,暴露得幹幹凈凈,內心藏不住任何東西。

甚至有些東西,不待她去細細感受,便被他一把攥了出來,給擊地七零八散。

姜漓不答,周恒偏生要聽答案。

“你是忘了在久財崖,誰先動的手,朕全身哪處,沒被你摸過?”

姜漓急紅了臉,又想去堵他的嘴,被周恒一胳膊攬住了纖腰,直接抵在了那繡房架子上,“朕自從碰了你之後,每日在哪裏,在幹些什麽,你不知道?”

那黑眸灼灼如火燒,直盯著姜漓。

姜漓只覺一股熱浪猛地撲面而來,羞澀無處可放,只想找個地兒容她先躲起來緩上一緩,周恒卻不給她機會,唇湊近她耳邊的臉側,低啞地問她,“朕昨晚在幹什麽?”

姜漓亂了,“臣妾......”

周恒又逼問她,“告訴朕,朕的女人是誰?”

姜漓周身癱軟無力,領口間適才被周恒扣上的幾顆蝴蝶盤扣,又一顆一顆地被他的五指剝開,那略帶粗糙的手掌從她的頸側穿過,手指頭一根根地插進了她的發絲,鋪天蓋地地吻,瘋狂席卷而來。

之後,終是含糊不清地道,“是......臣妾。”

**

屋裏的動靜一傳出來,外邊的人散了個幹凈。

高沾就立在前院等人。

今兒周恒過來,本是為了前皇後朱皇後的祭日。

朱皇後歿了兩年,每年朱皇後的祭日,太上皇都會讓皇上去一趟皇陵祭拜,今年也不知怎麽了,許是思念成疾,一早便召了皇上去怡安殿,一陣托付,非得要皇上將他也帶上。

當年朱皇後一歿,太上皇便讓人將她葬在了皇陵主墓,身旁留了一個位置,是將來他自己要躺的地兒。

生前一雙相念的人。

死後也得同穴。

周恒答應了。

以往周恒一人去,行程快,回回都要花上三五日,如今太上皇要去,身子骨弱趕不得路,這一來,少說也要耽擱上數十日。

周恒來長春殿,是來提前讓姜漓做好準備,明日隨著隊伍,一並去皇陵。

誰知,卻意外同嫻貴妃落了池子。

**

姜漓回到長春殿後,換了身衣裳,又被周恒剝了個幹凈。

那頭嫻貴妃回去,卻沒那麽輕松。

嗆了水,喉嚨裏似是有一把火在燒,腿上,腰上,又有幾處撞傷,請了太醫來,診斷後,便躺在床上歇息。

嘴裏雖咒罵了姜漓,這回卻沒有讓人去稟報太上皇後。

嚴嬤嬤本想提一句。

但一想到,這事的開端還是自家主子引起了,便也吞了氣不吭聲。

嫻貴妃不報,消息還是傳進了太上皇後耳裏。

“傷著人沒?”

太上皇後並沒驚訝。

王嬤嬤答,“貴妃有些皮外傷。”

太上皇後,嗤鼻一哼,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心疼,“自從她進宮來,刁蠻的性子就沒收斂過,仗著哀家給她撐腰,處處橫行霸道,芳華殿的那位惠貴妃這一年多,可是吃了她不少苦頭,一直耐著性子也能忍,如今來了位光腳不怕穿鞋的硬石頭,她也該長些教訓了。”

太上皇後說完便問王嬤嬤,“她來尋過我了?”

王嬤嬤搖頭。

太上皇後,這才詫異,“這可不像她的性子。”

王嬤嬤便道,“貴妃雖被姜婕妤拉下了池子,落下後,卻也是姜婕妤回頭給拉上岸的。”

太上皇後便沒再問,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盞才道,“知道輕重就好。”

回頭又問了句,“朱皇後祭拜的事,皇上安排的如何了?”

王嬤嬤道,“還是同以往一樣,由朱家世子和韓世子護送,這回太上皇要去,跟去的人只會更多,文王到時怕也要跟著一並過去。”

太上皇後思索了一陣,久久才道,“都去了好,倒省得我跟去添堵。”

王嬤嬤忙地垂首。

太上皇後這一生,算是栽在了朱皇後手裏。

當年太上皇後嫁進宮裏時,還不知朱皇後的存在。

太上皇看上了韓家的勢力,為了穩固朝堂,同太上皇後設計了一場偶遇,兩人當著廟裏的菩薩互許了終身,誰知太上皇不過是逢場作戲,太上皇後卻當了真。

直到後來朱皇後出現,太上皇後才知道,太上皇愛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是朱鴛。

太上皇後以為,再如何,太上皇多少會顧及她半點情分。

然而太上皇卻容不得她的存在。

只狠絕地甩給了她一句話,“朕受夠了你們韓家。”

開始打壓韓家的那陣,太上皇的江山已經坐穩了,韓家沒有任何用處,只會是太上皇的眼中釘。

而那時候,二皇子偏生又同皇上極為信賴的將軍府秦家搭上了關系,並結為了姻親。

無疑就是觸了他的逆鱗。

太上皇便一不做二不休,連同秦家,韓家和二皇子,一並給端了。

他心裏愛的人是朱鴛,曾經還是貴妃的太上皇後,便是他對朱鴛那段感情裏的一個汙點。

他不待見她。

連同著二皇子也不認。

就算是如今,二皇子頂著周恒的身份,對韓家進行了補償,對她進行了補償,他依舊沒有半點動容。

他只記得他死了心愛的女人。

從不記得自己還死了一個兒子。

朱鴛死後,她被封為了皇後,太上皇退位,她便成了太上皇後。

同樣是皇後,然朱鴛的祭日,她卻要去皇陵祭拜。

去年去了。

她是何種心情,王嬤嬤豈能不明白。

今年人多,她倒是能躲了躲。

“要王釗護好皇上的安危,還有長春殿的那位,也派個人盯著,她若是有個意外,咱們這位皇上,豈還能有理智。”

王嬤嬤點頭領了命。

都走出去兩步了,突地就想起了一樁事,便又回頭同太上皇後道,“奴才近日倒是發現,那姜主子跟後似是有人跟著,昨日姜主子落湖,便有位嬤嬤出現過,後來見姜主子爬了上來,便又趁亂撤離,奴才瞧著也不像是皇上的人,暗裏留意了一番,才發現同韓國公府有些聯系。”

太皇太後一怔。

半晌才擰了眉頭,臉色極為發愁地道,“看來,世子這心一時半會兒,怕是還沒收回去。”

這護人都護到宮裏來了。

“上回讓你相看的人家,你看好了沒?”太上皇後問王嬤嬤。

王嬤嬤想說,“以奴才看,不如將錯就錯,這婚事何不就落在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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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們先更了!!晚上應該還能有一章。(天分不足勤奮來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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