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因為世界的不同, 為了防止對不同的世界產生影響，所以穿越的時間有其限制，你們有五天到處閑逛的時間。”

在走進陣法之前，褚樂音提醒季寧二人。

等進入陣法，褚樂音迅速打出一個法訣後，三人就離開了仙界。

重新從一片白光的視界中恢覆視野，身體陡然變沈，就像是身上壓了幾萬斤重一般，而按照他們的修為, 本來這些重量也視若無物，可如今因為到了其他的世界，體內的法力被壓制了五分之四, 只剩下些微，能供他們使出一些微小法力, 連徹底的改頭換面也做不到，僅能夠改變些許容貌。

黑燈瞎火, 在有些臟亂的小巷子裏，如今的天氣應該是夏天，三人身邊的垃圾桶傳來陣陣酸爽的味道，同時使容貌變得平常一些，將短發變長發, 從儲物袋裏拿出提前準備的衣物中的短袖九分褲，換上之後，三人三步並兩步離開了巷子。

因為還不知道現在是具體幾幾年, 所以即便褚樂音看上去有些急不可耐，還是只能耐著性子從小巷深處走到燈火通明的熱鬧街道上。

“不好意思，我手機剛被偷了，請問能否接個手機讓我打個電話？”

季無憂沒想到褚樂音直接在路上找了兩個小姑娘，提出了這麽一個非常可疑的請求。

兩個小姑娘先是警惕地看了褚樂音一眼，然後視線轉到季無憂和寧卿陌身上，季無憂裝作沒看到小姑娘，拉著寧卿陌走了。

這要是被當成褚樂音的朋友，還不得被問你手機被偷了不是可以看朋友的嗎，褚樂音這出戲就白費了。

季無憂拉著寧卿陌坐到肯打雞門口的花壇邊，一坐下來後，雖然改變了些許容貌，看似平常，但季寧二人身上有別於常人的脫俗氣質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加上兩人一直握在一起的手，更是頗受矚目。

最後，大概還是褚樂音本身文質彬彬和英俊的容貌博得了小姑娘的好感，其中一個小姑娘把手機借給褚樂音後，牢牢守在褚樂音身邊，等他撥了電話。

褚樂音撥出去的電話應該並沒有人接聽，等他謝過小姑娘後，向著季無憂這邊而來。

他站到兩人面前：“這裏是202X年。”

季無憂死亡後的一年後，也是褚樂音死亡後十一年後。

“剛剛打電話給了誰？”

“我看到年份之後就傻了，十一年啊，我突然冒出來打過去，誰都會以為詐騙電話吧。況且，我也沒什麽朋友，就是隨便撥了一個號碼。”

季無憂想到在進入仙界之前，他和寧卿陌去有琴連的洞府內找褚樂音，一起喝酒時，褚樂音可能是喝到了興致高漲處，突然打開了心扉，述說了他的生世。

褚樂音沒有其他親人，從小是被奶奶撫養長大的，等他上大學，他奶奶還沒來得及等他畢業就去世了，後來他一邊打工一邊學習，畢業之後本來可以保送研究生，而他直接選擇了踏上社會。然而，不過兩年，他被查出了患有白血病，又三年，他就亡故了。

他說活了二十八年，自己除了奶奶之外再沒有過一個可以交心的人，直到穿越之後遇到了談陽羽，他以為遇到了又一個亦徒亦友的親人，沒想到……

“還有五天，我想去我曾經待過的地方走一遍。”褚樂音說著，邁開步子，“你們倆隨意吧，五天後的這個時候，在一開始的那個臭巷子再見。”

7.

季無憂問寧卿陌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寧卿陌卻說，他這個外鄉人當然是跟著季無憂了，哪有他提議去哪裏的份。

這下季無憂不開心了：“卿陌，你不是應該說，我想去你曾經生活過的那些地方，與你一起走一遍嗎？”

寧卿陌拉了一把季無憂，將他拉起來：“我只想去你曾經留下過美好記憶的地方。”

他看過季無憂的記憶，在這個世界上，能給季無憂留下美好記憶的所在少之又少，幾乎可以說沒有。

只一眼，寧卿陌便望進了季無憂的心裏，季無憂倏忽彎起眉眼：“有你陪我走過那些地方的話，那成了留下美好記憶的地方。”

哢嚓。

季無憂聽到了拍照聲，寧卿陌自然也聽到了，兩人一起朝著聲源處望過去，看到有些尷尬地將手機收起來的小姑娘。

許是兩人的氣場太過強大，小姑娘緊張的眼睛都有些紅了，楚楚可憐道：“如果你們不願意被拍的話，我可以刪掉。”

“我能看看嗎？”季無憂拉著寧卿陌走上前。

小姑娘顫顫巍巍——也可能是激動的——拿出手機，打開相冊。

照片是從小姑娘的角度拍的兩人的側顏照，季無憂對寧卿陌微笑，寧卿陌亦是眉眼柔和，相視間，似有脈脈溫情流淌在兩人之間。

季無憂註意到寧卿陌看到照片後，神色細微變化。

正好他看到馬路對面一家手機賣場門口有一臺可以打印照片的機器，他指著前方，對小姑娘道：“可以留著哦，不過要先麻煩你給我們留一份。”

8.

季無憂看得出寧卿陌對照片愛不釋手。

“你要是喜歡，之後我們拍更多的照片。我們先去換點錢。”季無憂道，“好不容易來這裏一次，我帶你好好逛逛這個世界。”

寧卿陌擡起頭，眼睛閃亮，比此刻天上的星辰還要明亮：“好。”其實只要和季無憂在一起，不論去哪裏，什麽都比不上季無憂的一笑一顰。

好在現在也有一些當鋪能換點錢用，季無憂拿出儲物袋中一些東西換了吃穿用的錢，一邊旅行，一邊和寧卿陌吃了各種美食。

四天裏，他帶著寧卿陌一刻不停地到處旅游，所到之處皆是季無憂一個人時去過的地方。在那些他曾經拍照過的地方，這次換成了他和寧卿陌兩人的合影。

到B市旅行的途中，他們甚至遇到了自稱星探的人。

兩人本想不理會直接繞開走，沒想到那個星探硬纏著他們，不讓他們離開，沒有辦法之下，他們使了個混肴視聽的小法術便溜之大吉了。

夏日時節，他們走在人山人海的B市長城之上。

寧卿陌問道：“明星就是電視上看到的那些人嗎？”

“對。我一直覺得修真界裏很多人的演技大大吊打很多明星，簡直是戲精本精。比如……”季無憂打趣道，“卿陌你的演技就特別好。”

寧卿陌盯著季無憂：“好到什麽程度？”

“好到——”季無憂拖長了音調，“讓我明知是演技，卻還是想抱抱你的程度。”

寧卿陌噗嗤一下笑出聲，引得周圍一群早就註意著他們的人紛紛矚目。

季無憂看著笑得歡快的寧卿陌，忽然覺得，卿陌笑起來的樣子看著有點熟悉，思緒一轉後，恍然大悟，意識到是和自己有些像。

這麽一想，心情倍感愉快，拿出了相機，拍下了寧卿陌側臉看著他，熠熠生輝之姿的近照。

等逛完了長城，季無憂指出了此次旅行的終點站，是他曾經就讀的大學。

下午時分，他與寧卿陌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夏日的蟲鳴聲傳入耳中，伴隨著季無憂的緩緩敘述的聲音。

他緩緩說著自己在這所大學度過的年歲裏發生的一些事情，生活、學習甚至是情感上。

上一世時，他也無次數回憶過這些過去，從前也不過是覺得可有可無，可這一日，說給寧卿陌時，侃侃而談的講述，看著寧卿陌專註傾聽的神情，反而讓他覺得這些回憶倒也顯得彌足珍貴了。

因為有些它們，才造就了季無憂這個人。

“你、你好。”一個長相甜美，容貌可以直接去參加選秀比賽的女學生出現在兩人面前，磕磕絆絆地向寧卿陌打了個招呼，接著眼含期待地問道，“請問……你有女朋友嗎？”

季無憂早就註意到這個小姑娘了，以及慫恿她前來躲在不遠處的兩個女生。

寧卿陌看了女學生一眼，女學生在這一眼裏白嫩的臉蛋立即通紅，下一秒，寧卿陌一把勾住了默不作聲，看好戲的季無憂的腰，道：“我有老公了。”說完，看也不看變得目瞪口呆的女學生，拉著季無憂的手走了。

他們兩人這幾天在外旅行，或多或少都有過幾朵桃花，每一次，他們都直言不諱地告知他人他們的關系，只不過一開始季無憂說的還是男朋友，後來有一次一個人竟然表示“沒結婚只是男朋友的話，如果想分手隨時找他”，給季無憂留了一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

等那人走了，寧卿陌只是面無表情看著紙條。

季無憂一看不妙，連忙在眾人不註意的情況下，自己燒了紙條，佯裝自言自語道：“看來下次直接說老公比較好。”

寧卿陌對他倪了一眼：“老公？”

“哎，我在這裏。”季無憂得了便宜還賣乖，連忙親了親聽到他應聲之後似乎已經生不起氣的寧卿陌，無視了身邊註意到他們行為的行人，也叫了一聲，“老公。”

寧卿陌的心情立馬陰轉多雲了。

從那次之後，一旦有人問他們有無戀人，他們便直接用“我有老公”回答了事。

離開了大學，寧卿陌問：“無憂，接下來去哪裏？”

為了保持驚喜，季無憂都是在離開了某個地方後，再告訴寧卿陌接下來要去哪裏，這一次寧卿陌問出這個問題後，沒有看到季無憂揚起一貫的溫柔微笑，臉上似有波瀾，又似乎在壓抑什麽。

季無憂道：“卿陌，我們去看看肖陽。”

這是他一早就計劃好的。

傍晚時分，暗淡的暮色打在郊外的墓地上，宛如如血殘陽。

兩道穿著簡潔白T和黑色長褲的男人身影站在一座墓碑前。

季無憂放下一束白菊花，望著眼前墓碑上所刻名字，許久。

季無憂與寧卿陌並肩而立，眼神平靜，最終呼出一口氣，對肖陽道：“肖陽，謝謝你。現在的我真的自由了。”

那一年，他從女警那裏得知了肖陽的墳墓的所在，後來來過這裏一次，也僅此一次。

只因他發現，內心的痛楚根本無法就此減少多少，反而越接近這裏，就越是痛苦。

所以，那成了他上一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來墓地，而今，這是第二次來，也應該是此生最後一次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背傳來一陣人體的溫度，意識到是站在身旁的寧卿陌將手背貼在了自己放在身側的手背上。

9.

最後一天，季無憂和寧卿陌去了季無憂的家鄉。

這個世界的九年的時間，家鄉的小路被拓得更寬了，白日裏，他與寧卿陌走在鄉間的道路上，陣陣稻香味飄蕩在鼻尖。經過從前的家門口時，看到那對夫婦正坐在門口吃著午飯。

正午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看上去歲月靜好。

似乎是註意到有人看向他們，夫婦倆齊齊看向大門外的他們倆。

季無憂停下腳步，寧卿陌直接在他臉頰上親了親，他轉頭，看向對方，曲起食指在他額頭上輕輕敲了敲。

夫妻倆看到他們親密的動作，並沒有說什麽，只是低頭吃完碗裏的最後一口飯，趕緊收拾東西回屋裏去了。

“走吧。”

季無憂道，神色輕松，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他曾對寧卿陌說過，一開始離開家的時候非常的難過，後來時間愈久，經過慢慢自我療傷，最後療養得差不多了，直到再後來，柯昊焱說出他們在錢和季無憂之中選擇了前者的話，即便不能盡信，卻也讓季無憂仔細地思考了，他對生養自己的父母還有多少感情……

結果是——沒有多少了，早在一筆筆打進那張卡，查到卡上錢被拿走，卻一次都沒有聯系過他後，就變得越來越少了。

最終，等他從地獄出來後，便再也不將他們放在心上牽掛了。

這次，再次見到夫婦倆人，看到多了不少白發，看上去蒼老了許多的容顏，他的心平靜如見到了兩個陌生人。

自此，他與這個世界真的再無關系了。

五天一到，兩人回到剛來之初的那條異味十足的小巷子時，看到褚樂音已經等在了那裏。相貌堂堂的男人看上去異常的沈靜，看上去是經歷了一些什麽事。

褚樂音問他：“不留遺憾了？”

季無憂笑著搖頭：“本就沒有什麽遺憾，我想來這裏也只是因為想帶卿陌看看我的世界。”

褚樂音受不了地抖了抖，然後問寧卿陌：“卿陌呢，對這個科學技術如此進步的世界有何感想？”

“很神奇。”寧卿陌言簡意賅道，隨後道謝，“謝謝你給我這次體驗。”

褚樂音對於寧卿陌的感謝很是受用，臉上重新有了笑容：“行吧，回家吧。”

陣法建立之後，光芒一閃，三人的身影消失無蹤，仿若不曾存在過。

10.

回到仙界之後，寧卿陌開始鉆研起了畫畫。

季無憂給寧卿陌磨墨的時候，問他怎麽突然有了這個興致，寧卿陌一邊低頭在畫卷上作畫，一邊道：“我以後要把和你之間的一些相處畫成畫，等我畫完了，送給你。”

他們帶回了一本相冊，也帶回了相機，但相機到如今已經沒電了，在仙界更沒有電這種東西，所以相機也就成了擺設，一件紀念物。

寧卿陌說的認真，讓季無憂深受感動。

可是，他到底該不該告訴卿陌他的藝術細胞確實不怎麽好這件事……

他看向寧卿陌專心致志的神情，實在是過於好看，最終還是沒忍心說出口。

隔了一天，寧卿陌再次進到書房。

他其實發現自己沒有畫畫的天賦這件事了，也有點後悔說出那種豪言壯語，可又不太好收回，但是將這麽糟糕的畫作送給無憂，又實在是丟臉……

如此糾結和苦惱著，寧卿陌看到桌案上自己的畫卷下疊了另一幅畫。

拿出來一看，是和他畫卷上相同人物和情景的兩人。

只不過，這幅畫上的一筆一畫都將水墨運用到了極致，栩栩如生地展示了某一日他們坐在庭院裏烹茶賞花的景象。

一道人影從門外走進來，寧卿陌擡頭。

季無憂走到寧卿陌身邊，笑意翩然：“怎麽樣？”

寧卿陌咬了咬下唇——這已經是多年來他很少會有舉動了——洩了氣道：“以後我磨墨，無憂你畫吧。”

季無憂不樂意了：“我也想看你畫，你送給我什麽，我都歡喜。”

“可我知道我真的沒藝術細胞了。”

和那時候做糖人一樣……

寧卿陌知道人無完人，倒也並不覺得難過，只是有些悵然罷了。

季無憂拿走寧卿陌畫的那副畫卷，欣賞道：“可我卻覺得別有一番風味。”

“我覺得很丟臉。”寧卿陌倍感羞恥，但季無憂似乎真的很喜歡的樣子，左思右想之下，覺得反正這畫也只有他們兩人看得見，不禁讓了一步，“那無憂你不要和我畫的一樣。”

否則……

用季無憂的話說，就可以用公開處刑形容他的心情了。

季無憂應了聲“好”，旋即問道：“今天畫什麽？”

“今天不畫了，我們還先去研究小世界吧。”寧卿陌小心翼翼地卷起季無憂的那幅畫，等季無憂卷好自己的那副畫，拉了他的手就去了另外的房間。

季無憂知道寧卿陌還沈浸在剛才的羞恥中，雖然他越看這樣的卿陌越反差萌，喜歡得不得了，可也知道適可而止，也就將話題拐回了正題：“上次創世界的時候我感覺……”

兩人交流著關於創世界中感受到的信息，合上了房門。

11.

季無憂未進入仙界，澹臺嫣未渡劫之前，他問過褚樂音，既然談陽羽可以在魔人兩界之間制造通訊陣法，那試想能否在妖界和人界之間制造這樣的陣法。

主要是，一旦制造出來，以後澹臺嫣和黑仞前往妖界，那也不會斷了聯系。

褚樂音直截了當地否定了。

原因是談陽羽當初制造了通訊陣法，後來渡劫進入魔界後，其實這個陣法也經過了多方面的修改，一切的前提是談陽羽曾在人界，後又在魔界逗留，清楚兩個世界的氣息變化，也就制造出了兩個世界的通訊陣法。

如果澹臺嫣也是一位陣法大師，對陣法融會貫通，到達妖界後，確實也可以制造出妖人兩界的通訊陣法。只可惜，澹臺嫣在陣法上的造詣並不高。

而褚樂音之後如果順利進入仙界，那他自然可以研究出仙人兩界的通訊陣法。

簡而言之，陣法大師沒去過其他世界的話，是無法制造出兩界的通訊陣法的。

這也就成了季無憂等人的一件憾事。

後來某天，可能是又過了幾百幾千年吧，褚樂音傳來消息說他收到了澹臺嫣的通訊信息，季無憂和寧卿陌聽聞後迅速趕到了褚樂音的洞府。

進入褚樂音連地上都放滿了各種圖紙的書房後，褚樂音將一塊類似傳音石的小石頭交到季無憂手上，隨後，打了個法訣：“給你們的驚喜。”

石頭上方映現了長寬一米的影像投影，在一片花草樹木繁茂的世界裏，站著一位身著紅衣的美人，美人似乎也剛看到他們，楞怔過後臉上露出許久不見的思念：“無憂、卿陌。”

季寧二人相視一眼，驚訝之餘內心升起欣喜：“澹臺。”

“我就知道終有一天還能再見到你們！”澹臺嫣的聲音裏帶著一點啜泣聲，喜極而泣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季無憂控制著激動的心緒：“你怎麽做到的？”

“只有我的話肯定做不到，是我在妖界找到了一個對陣法頗有造詣的妖修，讓他幫忙的。”澹臺嫣如此說著，臉上忽現一些不好意思，倒是難得一見。

不過這時他們都未多想。

澹臺嫣還說自己在渡劫之前去找了褚樂音，問她關於通訊陣法各種知識要點，謹記在心，渡劫之後就一直在找人研究這個，經過這麽多年，總算有了成效。

三人聊天時，季無憂和寧卿陌早就註意到畫面右下角越來越明顯的一片黃色衣衫，寧卿陌似乎從那衣角處就看到了本人的躁動不安，不再逗黑仞:“澹臺，黑仞在你身邊？”

“是啊，小黑仞矯情著呢，就希望你們能先提到他。”澹臺嫣朝自己的右邊看去，招招手，“還不快出來。”

被點名之後，黑仞終於現身。

一道身著黃色衣衫的青年身影就此現身。

黑仞自渡劫之後終於有能力改變自己小孩童的形象，變成了一個擁有一張娃娃臉的年輕人，不過他這張娃娃臉在季寧二人看來，依舊可愛。

黑仞一看到兩人，還未說一句話，潸然淚下：“無憂，卿陌，我想你們了。”

那撒嬌的模樣，看不出任何成長之後的成熟，這一刻，似是瞬間變回了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小娃娃，如果不是因為相隔兩個世界，或許會立馬撲上來抱住兩人，在他們臉上留下一個口水印子。

這一天，他們聊了很久，聊了很多，分別講述了千年分別發生的很多事。

可惜的是，這個陣法還是有時間限制的，澹臺嫣說陣法需要的能量是一種妖界神奇的植物，產量很少，每個月才能有那麽一點，所以他們以後要每個月才能通訊一次了。

澹臺嫣和黑仞依依不舍道：“下個月，我們再見。”

“澹臺，謝謝你。”

一句話感謝，包含了萬語千言。

“謝什麽，我也想你們啊。”澹臺嫣在通訊關閉前，眨了眨右眼，神神秘秘道，“無憂、卿陌，下個月我給你們看我美麗的男票。”

影像消失後，寧卿陌看向季無憂：“男票？”

“別懷疑，她既然這麽說了，一定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男性。”季無憂如此說著，又補了一句，“不過再怎麽出色，在我眼中也一定沒有我的卿陌好。”

褚樂音陰森道：“你們可以走了嗎？”

季無憂和寧卿陌齊齊笑了，為了保證褚樂音下個月還願意給他們看通訊影像，兩人極其聽話的馬上從褚樂音的洞府消失，回到了自己家。

“卿陌，我可以唱歌嗎？”

“我要聽。”

“那就唱首《今兒真高興》。”

“這首我學會了，我們一起唱吧。”

“……咳，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彩蛋：

數萬年後，合兩人之力，季無憂和寧卿陌創造出了屬於他們的小世界。不久後，他們前往了自己的世界。

自此，屬於他們兩人的，我們可以知曉的故事也跟著他們的離去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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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也寫完了，沒想到會寫這麽多字，全文完結！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支持！

最後還是放下接檔文：主攻武俠文，戳→《和諧了宿敵之後[穿書]》

穿書披著主角馬甲魔頭攻X重生披著主角基友馬甲魔頭受

兩個懟天懟地的大魔頭，實則兼顧著兩個正派小號，拼命捂緊了馬甲合力互坑對方大號，最後不可抗力地來了一發之後——發現“what？！你竟然是我的宿敵？！”

這樣相愛相殺（bushi）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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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與各位小天使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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