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慘了吧，四十都不到吧，就這麽病死還沒人收屍……”

“說是鄰居聞到屍臭味才發現的……”

“我打聽了下，據說這男人是個gay，被找到屍體的時候，除了腐爛之外的地方渾身都是不可言說的陳年舊傷，估計因為亂搞沒錢治療死的。”

“這麽惡心啊。”

“現在的gay很多既亂搞，還騙婚，罪有應得！”

“大夏天的，真是太臭了，我們快走吧！”

……

耳邊是圍在小區附近的人議論紛紛，警車的鳴笛聲響徹周邊，眼前是自己蓋上白布的屍體，他再看了看自己透明的手腳，望天長嘆了一聲。

這可悲可嘆的生命，在他死亡的那一刻他還曾感嘆過終於結束了。

可老天繼那樣的命運之後又給他開了玩笑。

他雖然身死了，卻靈魂出竅，在外面飄了半個月還無法離開自己身體十米之外。一天天目睹自己身體逐漸腐爛發臭，無人問津，慘不忍睹。

最後被警察收屍，還是因鄰居忍無可忍那從隔壁飄來的味道報警才發現的。

等屍體一離開租屋，他發現自己倒是可以行動自如了，但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了。

正當他唉聲嘆氣，覺得自己既沒有死不瞑目，還覺得脫離苦海為什麽不讓他投胎轉世，又或者徹底灰飛煙滅之時，天空突然電閃雷鳴，一陣暴雨突降。

雨水穿透他透明的身軀，劈裏啪啦落在地上，仿佛敲擊在他心上。

“……所以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啊。”

他不再註意七嘴八舌的周圍，了無生趣地在雨裏走來走去。

他曾經行屍走肉般的生活了數年，後來好不容易得到了以為的自由，其實也不過是從一個牢籠逃到另一個牢籠，如今變成靈魂，屍體被收走，終於又自由了，但終究也沒什麽樂趣可言。

他如此想著，望天，不知走了多久，下了許久的雨漸漸停了下來，露出了頭頂的太陽，陽光刺在眼睛裏，竟然讓他再次有了人才有的頭暈目眩，這是終於要離開人世了嗎？

也好，也好。

那時的他是這麽想的，接著便失去了意識了。

******

某市某精神病院。

“不可能！”一位穿著病患服，五官俊逸的男人此刻臉色蒼白，他抓住手下的西裝衣領，難以置信地低吼道，“他不會死！他怎麽可以死！”

下屬道：“柯先生，季先生確實死了。我們到時晚了一步，說是心肌梗死，他的屍體已經被警察收走了。而且……周圍居民都開始傳他是同性戀……我們的人也正是因為得知這件事才找到季先生的。”

“心肌梗死？怎麽可能……”

被稱為柯先生的男子仿佛使失了渾身的力氣，癱坐在椅子上。空氣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安靜，隨後不知過了多久，柯先生說了話：“同性戀……呵，給我去調查這些事都是誰做的，找到之後告訴我。”

“是。”

“還有，給我把季無憂的屍體帶回來。”

“可是警察那邊應該已經火化了……”

柯先生眼中赤紅，語氣森然：“就算是骨灰，也要給我帶回來。”

“……是。”

一個月之後，某精神病院被爆出有病人自殺身亡的報道。

後續報道稱病人名柯昊焱，生前與另一已故在好友在S市擁有龐大的金融產業，公司更是早幾年就上了世界五百強，是有名的年輕有為的富豪。而這樣風光無限的人物，不久之前卻發瘋發殺了人，當初如何讓人嘆惋，可事實又真是如此嗎？

這份報道接著爆出了驚人消息，據稱柯昊焱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黑道上的焱幫之主。在他自殺的前一晚，焱幫曾與死對頭程幫發生爭鬥，死傷各半。而對方的領頭人最後死於數十發子彈槍擊，死前還遭受過非人的虐待，被警察發現時整個人千穿百孔，死狀可怖。而為何如此歹毒殺人，隨著柯昊焱的自殺再無人知曉。

這時，之前關註“柯昊焱殺人案”，紛紛猜測柯是偽裝精神病的人開始相信——柯或許是真的得了精神病，否則又怎麽走到如此的地步。

******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再次有了意識，一睜開眼，仿佛打開了某個開關，成堆不屬於他的記憶洶湧而至，如同巨浪一般一股腦塞滿他的腦袋，讓他頭痛欲裂。

天空上方天雷滾滾，有著讓人不禁戰栗的威壓。那是一種他從未感受過得壓力，仿佛這壓力降下來的下一秒他就會真的灰飛煙滅了。

這是怎麽回事？！

“師兄……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的是你，為什麽讓我和……好，好，好……我就讓你如願……”一雙滿是絕望與憤恨的女子眼眸一閃而過。

“師兄，我成為掌門了！我一定不會辜負你這份心意。” 著青色衣衫的男子眼中是滿滿的歡喜。

……

“你……原來如此……師兄，玄燭……原來你喜歡的始終是他……”雨夜裏，天上雷聲陣陣，一道雷劃過天際，映照出女子心如死灰的神情。

“師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這塊護魂玉希望可以幫你順利渡劫。”男子眼中是如水的溫柔與擔憂。

……

“師兄，你還是六壬陵的長老，我還是掌門，不是最好的事嗎？為什麽你會……”

“玄燭……你……讓我惡心……”

腦海裏不屬於他的記憶讓他頭腦渾噩。

頭頂的強大威壓突然落下，讓他來不及思考太多。

他一臉懵逼，但下一瞬間，身體像是已經知道要怎麽應付一般，自動運行了那流轉體內的力量。手中拿著的劍也像是知曉了他正面對的困境，吸取了他體內的力量，以抵抗那威壓。

可即便如此，那雷劫帶著強大的力量，要將人挫骨揚灰一般，即便用了體內的力量抵抗，還是讓他痛不欲生，不由自主地嘶吼出聲。

他混亂地用劍劈砍劈砍著那一道道雷劫，也不知劈砍了第幾道，身體每一處都在傳遞疼痛，仿佛即將要分崩離析、不覆存在。

痛到極致是求死。

他再次閉上眼，再也不想防抗這種痛苦，想著由他去吧，反正也不過是再死一次。

也不知是一夕間亦或是百年，等他再次睜開眼之際，眼中精光一閃——

他，不，該說是已成為玄燭的他，從盤坐身體的入定狀態中醒了過來。

他沒死，居然度過了那場天劫，雖未成真仙，卻成了散仙。

玄燭低頭看了眼身上因天劫劈的破破爛爛的衣服，按照記憶，從儲存了不知道多少東西的腰間須彌袋中找出一身新衣服，換上。

這衣服很是精致，黑衣上細看還有玄色的花紋，一看就很貴。

呼出一口氣，吹散了另一只手心裏化成粉末的護魂玉。

從原身的記憶中，他了解到自己穿越到了一個修真修仙的世界，而他的原身本是準備渡劫成仙的大乘修士，卻不巧渡劫失敗，只能通過保住元嬰修成散仙之體來繼續活下去。

散仙？

不也是仙麽？

上一世過得那般糟糕，如今再給了他一次機會，他一定要活得肆意自我，即便孤獨一人，也再不為任何人事物所困擾。

就玄燭所知，目前這個世界裏能成為散仙的也只有寥寥幾人，真要這麽走出去也是可以唬人的。

不過……

玄燭用神識掃遍目前自己所在的地方。

正巧他也不知道去哪裏，這座無名山也不是任何修真者的福地，那他就把這裏收下吧。

多年之後，傳聞有一“無憂山”突然在修真界出現，當有誤入山中的凡人迷路難出之時，山中有一見人不見貌的“引路仙人”會將他們帶下山。雖有入山死亡失蹤的人，但還有家中親人身染重病，死馬當活馬醫的上山求仙藥，還真的有求到了藥，親人就此痊愈從此活蹦亂跳活到百年後的。

“趙獻，真的要去嗎？這要是被仙人發現……或者有那怪物出現……我們還是下山吧……“一個穿著有些破爛的男人扛著一把鋤頭，踉踉蹌蹌地跟在一個大高個身後，神色中滿是怯懦。

高個男人，也就是被叫做趙獻的男人長著一張國字臉，手裏拿著一把劍，一雙眼睛奇小閃著貪婪的光：“我們是來真心求藥的！趙盧，我告訴你，如果你就這麽下山，我要你好看！“他回頭看了一眼趙盧，眼神中滿是狠辣。

趙盧被嚇了一跳，因為曉得趙獻做事狠毒，再也不敢說什麽違逆的話。

他們走了很久很久的山路，趙盧覺得已經過去了二個時辰，路途上也遇到過豺狼虎豹，好在趙獻本身在一個修真門派外門學過兩年，把猛獸趕跑還不成問題。

他們走到半山腰，擡頭遙望，山頂依然被雲霧盤繞，望不到盡頭。

趙獻“嘖”了一聲，焦躁道：“這怎麽還沒看到那什麽仙人的洞天福地。”

趙盧唯唯諾諾道：“會不會……仙人知道我們……”

趙盧的話還沒說完，趙獻截口道：“知道個屁！仙人真這麽神通廣大的話樸員外來求藥，會不知道他幹的那些壞事，還給了仙藥治療他家那病秧子的兒子？”

可樸家公子是好人啊。趙盧看到趙獻不耐的表情，只敢在心裏嘀咕。

他明白趙獻就是想趁機求了仙藥賣給達官貴人，要真是做成了一筆買賣，估計他們能半輩子不愁吃喝。而這無憂山雖然看上去一片靜謐，卻有很多猛獸，除非真的是為了救人性命願意舍命的，否則很少會有人會冒著生命危險上山來。

“在我年少的時候，身邊的人說不可以流淚。在我成熟了以後，對鏡子說我不可以後悔。[1]”

“趙、趙獻……你有沒有聽到有歌聲？”

“……這什麽狗屁歌聲，難聽死了。”

趙盧顫顫巍巍跑到趙獻身邊，他也覺得這詭異的歌難聽，可他忽然想起來村裏誤闖過山的二狗子說過，這無憂山有唱歌非常難聽的妖怪，那歌聲因為太難聽可以致人頭痛欲裂，他現在頭就很痛……但二狗子還說他昏過去之後等再次醒來就平安在山下了，一定是被引路仙人給救了……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權利去疲憊！”

歌聲還在繼續，趙盧寧願自己現在即可昏死過去，等醒過來就在山下了。

趙獻自覺自己有兩把刷子，一手堵住耳朵，一手舉劍，怒吼道：“妖怪！別唱了！唱的難聽死了，有本事現在露面和我決鬥啊！”

興許是被趙恒的聲音唬住了，歌聲還真的停了。

然後地面開始震動，只見雲山霧繞間，一個龐然大物逐漸出現在他們視野中。

趙盧和趙獻的眼前出現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獅子，那金色的眼眸看向他們，如同看著兩粒塵埃。

下一瞬，獅子朝著兩人的怒吼，仿佛要將他們拆吃入腹。

低沈讓人心顫的聲音傳來：“你們到了我的山頭，想求仙藥這麽兇，還說我唱歌難聽，講不講道理了？”

獅子開口講話了！

“我們不要仙藥了！不要了！趙獻！我們逃吧！”趙盧驚慌失措地轉身就想逃。

“不就是一只獅子妖怪嗎！看劍！”趙獻舉起劍，運氣粗淺的築基修為，攻向了獅子。

趙盧見到趙獻朝著獅子攻過去，還沒沖到獅子面前，就被一股力量一掃，瞬間人仰馬翻地倒地，張口欲罵卻，還沒出聲便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不，或許不是昏死了，而是死了……

如此想著，趙盧的心臟不堪重負，即刻就要碎裂似的，一股熱流陡然沖到褲|襠，然後順著腿部流了下來。

他嚇尿了。

趙盧看到獅子轉向他，又是一聲怒吼，聲音嘆息道：“一個能打的都沒有，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

“饒命！獅子大仙饒命啊！”趙盧聲嘶力竭地喊叫著，而後看到獅子朝他這裏跨了一步，嚇得翻了個白眼昏死了過去。

身穿一身黑衣的玄燭從愛寵的背後走出來，他一手給黑仞順毛，一邊黯然神傷：“小黑仞，也就你覺得我唱歌好聽了。”

黑仞乖巧俯下腦袋趴在地上，一掃剛才的威風凜凜，瞬間變成了小貓咪享受著主人的愛撫。它甩了甩尾巴，傳達著主人的歌聲很美很妙，我喜歡主人的歌聲這樣的意思。

被黑仞賣萌治愈，玄燭笑著瞇起眼：“好嘛好嘛，反正有你一個聽眾，我也就很開心了。哎，就是對不起劉天王的好歌了。”

一掃剛才黯然的心情，玄燭擡了擡手，兩人便飄到了半空，本想一揮袖子送兩人下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從須彌袋中拿出了紙和筆。

[下山之後把聽到的歌按照聽到的調子一路唱回家，如果沒照做，引路仙人也救不了你們。要是忘記了歌詞不打緊，附詞如下——]

趙獻晚趙盧醒來。等他醒過來後，便看到趙盧一臉鼻涕一臉淚地讓他看紙條。

趙獻額頭流著血，滿臉的不忿，眼神裏卻飄著恐懼，嘴硬道：“唱個屁歌！哥不照做難不成他還能下山吃了我？！”

話說完了，那熟悉的低沈男聲也到了：“要是你真的想我這麽做……”

黑煙化成的黑色巨獅出現在兩人的身邊。

“我唱！我唱！獅子大仙饒命！”趙盧立馬拿著紙，唱起了剛才聽到的歌，但其實他在驚嚇間早已忘記聽到的是什麽調子了，只是按照怎麽難聽怎麽來的唱法嚎起來。

其實趙獻早就從適才那剎那釋放的修為裏感受到了差距，他察覺不出到底是什麽程度的修為，卻知道是他永遠不可及的。

只不過他真沒有想到本來感受不到一點修為的獅子會突然那麽強大……

“還有一個人的呢？”

聲音淡然卻讓人膽寒，而那黑霧獅子也張大嘴巴一個怒吼。

強大的威壓仿佛又一次襲來，趙獻忍不住顫抖起來，咬了咬牙，終是跟著趙盧的調子也唱了起來。

聽到他們照做，獅子滿意道：“你們可以走了。”

趙獻和趙盧兩人只能一邊走一邊按照紙上的歌詞唱著難聽的歌，起初還是慢慢地走，然後越走越快，直到最後逃命般的離開山腳。

待兩人離去，玄燭與黑仞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離開的地方，他坐在黑仞的身上，驚奇道：“竟然唱得比我還難聽，看來我確實還不錯嘛。”

黑仞吼了一聲，表示讚同，還順帶讚美主人的歌聲本就好聽極了。

不久之後，關於無憂山又多了一個傳聞。

據說山上那只愛唱歌的妖怪是只黑色巨獅，巨獅除了能口吐人言，還喜歡聽人跟著它一起唱那些歌，絕對要唱得比它還難聽，因為越難聽你活命的機會越大，若不然，便會命喪獅口。

******

月明星稀的夜晚，距離無憂山不遠處的丹臨城中的一所風月館的院落內，待修真者禦劍而去，館主越飛語立馬收起了一臉獻媚，望向了倒在地上渾身臟汙的少年。

這片院落是館主的個人院落，難得會有外人出入，此時其他院落的舞樂聲緩緩傳來，聲聲入耳，更顯得院落內的清幽寂靜。

“臟死了。”越飛語用腳踢了踢地上昏倒的少年，少年的身體因此顫動了一下。

他紆尊降貴一般矮下身，用纖細的手指挑起少年臟兮兮的下巴。

少年因為剛才的動靜清醒了過來，眼皮顫抖了數下，睜開了眼。

那是一雙讓人留戀不止的眼睛，用“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2]”形容也不為過。

少年此時眼神迷茫，映出穿著花哨、臉上塗得死白的男子，聲音沙啞道：“你是誰？”

越飛語的手指撫上少年的眼眸，讚嘆道：“你的眼睛倒生得漂亮。”隨後又嘆惋著解釋道，“我是這風月館的館主呀。要不是不敢得罪那些大人們，我還真不想就這麽倉促的讓你開|苞呢。”

聽到風月館和開|苞兩個詞，少年神情一震。

許是正如男人所說他喜歡少年的眼睛，起先一臉嫌惡的表情也變得柔和一些，他動作輕柔地用手帕抹掉了少年臉上的泥血，嬌笑道：“嘻嘻，我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好事，收了錢還能賺錢。我也不問你是怎麽得罪那些修真人士的，如果就此乖乖待在這裏，我自不會虧待你。”

少年眼簾低垂，似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神情黯然道：“那我可有機會出去？”

“除非你年老色衰，或者帶你來的大人們同意放你走。”越飛語收起臉上的憐惜，站起身，對身邊人吩咐道，“帶他走，將他洗幹凈，給他換上準備衣服。”

少年沒有讓來人扶他起來，兀自趔趄地站起身：“我跟你們走。”

正要離開的越飛語聽到少年的話，停下腳步轉身，眼裏帶著欣賞，他喜歡這種識時務的人，留下一句話便先走了：“我看你也乖巧，如果你乖乖聽話，今晚一過，我自會善待你。”

少年走在兩個強壯男人的中間，他低著頭，遮去浮現於臉上的一片暗色。

******

“什麽？！人沒了？？”越飛語正坐在房間裏喝茶，此時聽聞本被帶入房中等著客人的少年突然消失，驚慌之下茶杯從他手中落下，咕嚕嚕在地上滾了數圈才停下。

如果是別人失蹤他倒也不會這麽恐懼，但這個少年卻是修道之人送來的，還說少年並無修為，要逃走是不可能的，之後也還會來查驗，但現在——如果被發現人逃走了，修真者一怒之下，這風月館蕩然無存事小，他越飛語沒命才是他最懼怕的！

“給我找！派所有人去找！他受了傷，絕不可能逃遠！”越飛語咬牙切齒道，再沒了先前的從容優雅。

幽深黑夜裏，一道身影急急奔跑在林間，其間跌了數個跟頭，一聽到身後有動靜，瞬間又爬起來踉蹌地跑起來。

要不是他藏著一張穿空符，怎麽可能會憑空消失。

可惜他這張穿空符沒有真力加持，只能讓他從房內消失到大街上，之後便只能焦急奔逃。

不能停下來，不能被帶回去。

就算他肯待在風月館好好做事，館主願意好好待他，那些人事後知道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但他到底還是個受了傷，又餓了三天的少年，他不知道自己逃到了哪裏，只知道面前的路越來越陡峭，似乎是到了一座山頭，又是一個磕絆，他摔倒在地直接從一個山坡滾了下去。

“走！在那裏！”

頭上被石頭撞擊，身上也是疼痛難忍，卻不及他要被馬上抓回去的恐懼，他聽到搜索他的人聲音逐漸接近，想要重新爬起來，卻怎麽都擡不起身子。

那不斷接近的腳步聲讓他肝膽俱裂。

從未想過去死的少年第一次想，要是就這麽死了也好過再被那些人繼續折磨，下一瞬，他的身體就落入了一個懷抱，這個懷抱夾雜著醇香的酒味，讓他有些難受，卻也帶給的他多年沒有感受到的溫暖。

隨之而來的一道陌生的聲音落在他的耳邊：“大晚上出來喝個酒，散個步都不讓人省心啊。”

他努力地睜開眼，只看到抱著他的人從下巴到頸項構成的優美曲線。

那人道：“可憐的小姑娘。”

不，我不是小姑娘。

少年感受到那人對他並無惡意，想張口求救，但什麽話都沒來及說出口便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預備坑求抱走=======

主攻武俠文：戳→《和諧了宿敵之後[穿書]》

穿書披著主角馬甲魔頭攻X重生披著主角基友馬甲魔頭受

兩個懟天懟地的大魔頭，實則兼顧著兩個正派小號，拼命捂緊了馬甲合力互坑對方大號，最後不可抗力地來了一發之後——發現“what？！你竟然是我的宿敵？！”

這樣相愛相殺（bushi）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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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男人哭吧不是罪》，歌手：劉德華

[2]來自晏幾道《采桑子》，形容眼睛明亮與很多明珠相比也不覺得誇張。

別問為什麽晏幾道的句子用在這裏，架空修真界，無解哈哈。

被小夥伴吐槽男主唱男人哭吧不是罪跟古早穿越文裏主角唱滄海一聲笑一樣，這種雷人情節接受不了，但我真覺得好好笑啊，而且其實歌詞是對應男主前世的心情的，只希望不會把人嚇跑。

柯昊焱是攻前世的EX受，人設是自以為是的深情渣受，對攻做了很多惡劣的事，以後會慢慢說明。攻穿越後遇到的徒弟才是本文正牌受。

此文目的就是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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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境界分為（從之前發過的試閱改了一下）：

修真第一階段：築基、開光、融合、心動、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洞虛、大乘、渡劫；

修仙第二階段：地仙（散仙）、真仙、金仙、準聖、聖人。

魔修第一階段：聚氣、煉體、凝元、意欲、吞噬、魔嬰、出竅、離識、合體、碎虛、大乘、渡劫

天魔第二階段：地魔（散魔）、真魔、大羅真魔、魔君、魔尊。

其餘之後待補，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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