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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沸騰的沖動在胸腔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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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延商問尹澄想吃什麽?尹澄環顧四周整潔寬敞的街道,各色現代化的地標建築,不遠處是生態景觀綠環,忽然就想到了剛才謝晉的那句話“新城這裏就是舒服,規劃也好,附近都是高級料理”。

她收回視線對梁延商說:“你們這邊的料理到底有多高級?”

梁延商發笑道:“哪裏吃的不都差不多。”

他的回答和謝晉截然不同,那些在謝晉看來人均消費偏高的餐廳,梁延商卻不以為然。

他問尹澄:“你不常來新城這邊?”

“很少,家和單位都在城中一帶,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幾年,好多地方都沒去過。”

“那正好,帶你在附近轉轉,順便看看想吃什麽。”

“好啊。”

尹澄正有此意,於是她和梁延商順著綠化優美的步行道一路往中央商務區走。

道路兩旁是可供觀賞的紫花地丁和松果菊,還有各色郁金香點綴在綠島周圍。夕陽半落,暖金色的餘暉照在有軌電車上,更遠的地方是白色圓頂的大劇院。大劇院旁邊便是新開的書城,尖頂的設計給人一種全新的視覺效果。不僅能感受到濃郁的文化氛圍,同時並存著與國際接軌的金融中心。

尹澄不禁感慨道:“怪不得剛才謝晉一見著我就吹噓住這裏多好,現在看看,你們這的確不錯,就是我暫時買不起。”

他們停下腳步等紅燈,梁延商瞧著她說:“房子不是一般男方出嗎?”

尹澄只是隨口說了句,沒想到他回答的角度如此奇特。【看小說公眾號:玖橘推文】

“這不好說,萬一找的男人沒房呢!”

“就不能在這裏找個有房的?”

綠燈放行,尹澄笑著說:“謝謝你的建議。”

“不客氣。”

擔心人多他們沒去商場裏,梁延商帶她去了一條全是餐廳的街道。道路兩旁多是一些裝修覆古的咖啡廳和各國特色的料理店。最後他們進了家燒鳥屋,點了烤串、刺生、壽喜鍋。

原本可以坐包間裏的榻榻米,但尹澄說吃燒鳥就要坐吧臺,喝酒吃肉,欣賞老板烤串才有感覺。

於是梁延商依著她坐吧臺。

清酒上來後,尹澄對他說:“每次見面我好像都在喝酒,你會不會認為我是個酒鬼?”

“那倒不會,見證過你的酒量,怎麽練上來的?”

尹澄端起酒:“大二的時候有段時間喝得比較頻繁,我休學過你知道嗎?”

“說來慚愧,前陣子才聽說。”

尹澄笑道:“這有什麽好慚愧的,很正常,我是說你總要知道自己在跟什麽樣的人來往。”

顯然梁延商說的慚愧和尹澄理解的慚愧並不是一層意思,不過梁延商也沒點破,只是側過視線笑看著她。

她拿了串雞皮遞給他,梁延商擺了擺手:“我不吃這個。”

她舉著雞皮推薦道:“嘗嘗嘛。”

燒鳥屋有種很奇特的氛圍,燈光昏暗,周圍客人的交談聲參雜在一起,燒鳥在烤爐上香氣四溢,煙火氣和酒香串在一起,人與人之間並排礙著,不自覺拉近距離。

尹澄自己都沒覺得她勸梁延商嘗雞皮的聲音帶著點耍賴的味道,這個聲音驅使著梁延商接過雞皮。

他不太喜歡雞皮這種東西,縱使這樣他也沒有暴露出喜好,而是在尹澄註視的目光中鬼使神差地將雞皮送入嘴裏。

當她充滿期待地問他好不好吃時,他脫口而出:“挺香。”

這不是一句違心話,而是真實評價,他都懷疑面前的女人給自己下了蠱。

“其實你可以直接問我的,我覺得這挺正常,有的人第一次見面就問對方公積金繳納金額呢!”

“為什麽要了解公積金?”

尹澄眼眸皎潔一瞥:“大部分單位公積金繳納比例是工資的10%左右,得知公積金狀況等於變向了解對方收入咯。”

梁延商恍然:“相親市場上還有這種套路?”

尹澄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寬慰他:“你多相親幾次也能套路別人了。”

梁延商拿起酒搖著頭:“還是別了,我是老實人。”

老實人此時泛著笑,垂眼看著她,深邃的眼瞳盛著勾人的溫度。

尹澄從壽喜鍋裏夾了牛肉片裹上無菌蛋塞進嘴裏,這才放下筷子,端起酒問道:“話說回來,你認為我為什麽會休學?”

梁延商喝完杯中酒,緩緩放下杯子:“都過去了,還想他幹嗎,別人怎麽說是別人的事。”

尹澄聽出來他的語氣裏帶著安慰的意思,幹脆將上次飯局上大家都避諱的話題挑明了。

“你說的他是謝晉嗎?”

梁延商的手指在桌上輕敲了下,轉過眸:“所以我們現在是要聊你的……初戀?”

尹澄聽到“初戀”兩個字時,先是楞了下,隨後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中長款的收腰上衣,長發撥到了一邊的肩膀上,頗有種文藝女青年的氣質。高挑的鼻梁,自帶媚感的眼型不笑的時候,原本是具有攻擊性的長相。不過此時她端著酒笑的樣子卻極盡嫵媚,圓潤的鼻尖和彎成月牙的漂亮眼瞳像只撞進人心口的小鹿。

就連烤串的老板都忍不住回頭盯著這個笑眼盈盈的女客人多看幾眼。

這已經是今天她第二次這樣盯著梁延商笑了,他嗓子有些燥,端起酒一飲而盡,問道:“這麽好笑?”

尹澄點點頭:“是很好笑,特別是那天,聽你老同學萬一洪說我是個癡情女的時候,我差點都要被自己感動了呢!”

梁延商的表情略顯詫異,顯然他現在一頭霧水。

頓了好半晌,才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記得我跟你說過高中的時候有個老師非常熱衷點我名嗎?”

“這和那個男的有什麽關系?”

說起這事還是有點關系的。當初尹澄在那種情況下被臨時任命學生會主席一職實乃是權宜之計。

她上面還有經驗豐富的學長學姐,如果不出這事,按理說怎麽也輪不到她來擔任這一職。

偏偏在那個節骨眼上,有能力的人紛紛以要備戰高考為由婉拒了校方的任命。

所有談話的幹事中,只有尹澄不卑不亢,態度淡然。雖然她資歷尚淺,但這時候校方需要的是一個可以承擔各方壓力的代表,並不需要這個代表做什麽實事,於是尹澄意外被選中了。

西紅柿事件以後,她的處事能力和心理素質得到校方讚許,在學生群體中的認可度也日趨攀登,這讓她進一步坐穩了這個位置。

隨之而來的問題也困擾著她,她的一言一行都要受到老師和同學們的議論監督。特別是那位數學老師,幾乎每個星期都要找她談話,讓她以身作則,上課45分鐘必須要全神貫註。

萬一別的班老師和同學路過,看見她在幹自己的事,不僅對班級影響不好,對整個學校的風氣來說也起到了極壞的帶頭作用,畢竟她是學生會主席。

那段時間,尹澄過得很壓抑,走在校園裏的一言一行都在被無數雙眼睛視奸著。這對於向來我行我素的她來說,簡直像在坐牢。

既然南校區和北校區的矛盾得到緩解,她便試圖跟校領導提出辭退的想法。校領導就做她的思想工作,以沒有其他合適人選為由拒絕批準她的請求。

正好那時候謝晉冒冒失失地給她寫了一封千字情書。

謝晉這人從小就比較激進,他的爭強好勝體現在方方面面。例如尹澄做了哪套課外練習,他總是想方設法弄到手;尹澄上了什麽課外班,他也向來不甘落後。

雖然明面上兩人住一個小區,還是同學,和和氣氣的。背地裏卻有種隱性的競爭關系,當然這種競爭絕大多數是謝晉單方面的,尹澄倒是不太在意。

要說兩人認識這麽多年,謝晉也從來沒有表現出對尹澄有什麽男女之情。偏偏在尹澄當上這個學生會主席後,謝晉對她的態度有了改變。

那段時間無數的情書和小卡片紛來沓至,有好些男生還是通過謝晉這層關系遞給尹澄的。尹澄對這些無聊的男生向來不感興趣,連正眼都沒瞧過他們一下,加上那會她自己都要煩死了,時常冷著個臉,也沒笑容。這難免在男同學的心目中產生了一種冰山美人的印象。

在這樣的情況下,謝晉的心態發生了變化。處於青春期的男孩在這方面多少有著點虛榮心,特別是在別人想方設法都得不到一樣東西的時候,他那種爭強好勝的心理再次給激發出來。

於是就有了那封千字情書,尹澄泛泛地看了下,寫得跟流水賬似的。文采倒是不錯,就是缺乏感情,更像是記敘文,寫出了他們同窗多年以來並不算多美好的交集。大意體現了他們來往要比其他人密集,以他們的交情,他是最適合尹澄的人選,無論是從了解程度還是成績的匹配度。

通篇充斥著教唆洗腦和道德綁架。

收到這封情書的檔口,正值尹澄苦惱如何擺脫學生會主席一職的時期,於是她拿著情書找謝晉商量。

能不能假借交往一事,幫她個小忙,沒想到謝晉居然同意了。

於是兩人各取所需也算合作一場。對外尹澄和謝晉情投意合,青梅竹馬,強強聯合。別的男生看見謝晉都是一臉佩服的神情,這讓謝晉走路都帶風。

尹澄可以順便擺脫那些不勝其擾的小情書,還如願以償被校領導約談。只不過後來尹教授和謝家人起沖突的事是她始料未及的,當然那時候她並不知道上一輩之間的糾葛。

“據說我還因為早戀被叫家長大病一場,幾天沒來學校,你說謊不荒謬?”

梁延商此時端著酒,高聳的眉峰微微攏著,目光專註:“那你為什麽沒去學校?”

尹澄理所當然地回:“參加科創賽去了啊,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麽被保送?”

“……”

梁延商就這麽看著她,眼裏的光一點點灼熱起來,他仰起頭掀掉了手中的清酒,擡手讓服務員再上一壺。

尹澄見他今天興致不錯,串沒吃多少,酒倒是下得很快,也就跟他聊起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那年尹澄被成功罷免後,終於不用再整天裝作德智體美勞模範,又回歸到了我行我素的學習狀態。和謝晉的CP也沒必要維持下去,便對他愛答不理了。

這時候謝晉反而對她認真起來,不是一開始為了掙面子而提出的幼稚想法。他對尹澄動了真心思,見尹澄有意疏遠他,便慘兮兮說她過河拆橋,他這段時間因為她被家裏人嚴加管教,成績都下滑了,再這樣下去怕考不上理想大學。

尹澄沒想過影響謝晉的學習,如果真因為這件事讓謝晉最終高考失利,別說她過意不去,恐怕謝家人也會跑到她家大吵大鬧。

既然自己挖的坑,那麽尹澄也就順手埋了。

她同意高中畢業前對外不撇清跟謝晉的關系,他願意讓別人誤以為他們在交往,她也無所謂。

礙著這層關系,謝晉從尹澄那裏蹭來不少筆記和重點題型。就連放學的時候他也時常纏著尹澄交流題目和高考規劃。為免他老說她過河拆橋,尹澄也會跟他交流幾句,反正回家順路,不耽誤事。

只不過她從來沒想過這些事情看在別人眼裏的解讀居然是她和謝晉如膠似漆,簡直就是見了鬼了。

尹澄夾了片三文魚腩,沾了點醬油和芥末送入口中,如此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梁延商給她倒上了酒:“收回我剛才那句‘初戀’,他不配。”

尹澄卻歪著頭,暖黃的光暈染在她臉上,眼裏閃著動人的光:“要說初戀也勉勉強強算是吧,我的確和謝晉交往過,不是名義上的交往,是抱著認真的態度去戀愛的。”

梁延商的手還擡著,目光卻從杯中酒緩緩移到了鏡中人。

尹澄回視著他如炬的目光:“不是高中的時候,是大學以後。”

上了大學,她和謝晉一道前往那個陌生的環境。比起從未打過交道的面孔,她和謝晉畢竟知根知底,經常約著一起去圖書館,互相幫忙占座。或者誰有空去食堂,幫忙排個隊。諸如此類的事情讓他們的聯系比較頻繁,就連身邊的人都誤以為他們是真在交往。

如此過了半個學期,到了大一那年寒假的時候,謝晉提出想和尹澄來真的。

“你同意了?”梁延商酌著酒問道。

清酒已經不知下了幾壺,相比啤酒度數到底要高一些,微醺的感覺讓尹澄放任了自己的慵懶。

她單手托著下巴,歪頭看向梁延商:“同意了,不同意好像也有點說不過去,我天天跟他待在一起,興趣基本相同。當然也不算什麽興趣,就是泡圖書館嘛。總之生活節奏差不多,身邊沒其他更合適的選擇,在一起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說到這,她瞇眼一笑:“還有個原因是我那時候正好開竅了。”

“對感情開竅了?”

誰料尹澄搖了搖頭,朝他湊過身子,聲音輕得幾不可聞:“對那方面開竅了。”

煙火的氣息,醉人的酒香,米黃色的暧昧燈光,布料與布料之間的輕微摩擦。她離他很近,用只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悄悄對他說了一件隱秘的私事。

這樣的話題無疑讓人的血一下子沖到腦子裏,梁延商克制著眼底的躁動,似有若無地笑看著她。

他這樣的表情體現出他是個包容力極強的聆聽者,給了尹澄說下去的欲望。

“你別笑我,在那以前我從來沒有好奇過男人的身體構造。可能到年齡了吧,就是突然有一天產生一種強烈的求知欲。你們男人應該也會吧,年少的時候,比如做那種夢……”

梁延商剛下去的一口酒差點咳了出來,尹澄睨著他:“坦誠點,你第一次做那種夢是多大?”

梁延商放下酒杯,耐人尋味地側過視線:“16歲。”

尹澄詫異道:“嗬,記這麽清楚?”

說完她就去摸酒了,全然沒在意到梁延商眸底翻湧的神色。

“所以你16歲就開竅了,我快20歲才對男女關系感到好奇。”

“後來分手是因為剛才那個女的?”

“只能算是部分原因,在謝晉背著我跟她好上前,我和謝晉之間其實就出現了點問題。”

“可以告訴我避避雷嗎?”

梁延商的問法逗笑了尹澄,她回他:“告訴你也沒事,不過我先喝了這杯酒。”

這次尹澄沒有小酌,她喝得比較急,直接一飲而盡,似乎在為接下來的話題做點準備,畢竟她從來沒有跟一個異性聊過這些。

梁延商耐心地等著,她放下酒杯故作神秘地讓他湊近些,梁延商順從地挨了過去。

“和他確定關系大概也就幾天吧,他就打算把我往賓館帶。”

梁延商眉梢微挑:“你拒絕了?”

“我雖然那時候對男女關系有點好奇,但也是有底線的好吧?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是和對方產生感覺以後水到渠成的嗎,他目的性那麽強,好像我的貞操是他的戰利品一樣,我當然會感覺不舒服。”

梁延商皺了下眉:“他就這麽直白地對你發出邀約?”

“沒有太直白,但也夠生硬的。你會在個大中午,一邊滿頭大汗地吃著三鮮皮肚面一邊嚼著大蒜和女朋友商量下午翹課去開房的事?”

說完她還補充道:“更何況還是第一次,我要真跟他去了,八成這輩子都對這件事產生了不太美妙的感受。”

梁延商搖頭評價道:“人才啊!”

“不過我後來也動搖了,畢竟那時候在交往嘛,老是拒絕好像顯得我很沒有誠意的樣子,而且……”

她的聲音突然停頓了下,側過頭來:“我的確也想看看不一樣的構造,我是說親眼看看。”

梁延商無法確定她是不是醉了,因為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落在他身上往下瞟了眼。只有一秒,短暫的一秒,足以像燎原的火苗將他點著,他不著痕跡地換了個坐姿。

尹澄倒是停止了這個話題,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我跟你聊這個,尺度有點大?”

周圍是喝酒交談的嘈雜聲,他們在這樣的環境下聊著如此禁忌的話題,的確夠刺激的。

梁延商眼底沈著攝人的光,笑道:“作為你的傾訴對象,話題尺度不受限。”

尹澄粲然而笑,接著說:“我是打算在暑假的時候和謝晉切磋一下,這樣不耽誤課程,時間也會比較充裕。”

“這種事情還要做計劃?”他好似聽到了什麽惹人發笑的事。

“計劃趕不上變化,那時候出了個事,我和謝晉就徹底分道揚鑣了。休學也和這件事有關。”

梁延商順著她的話問道:“很嚴重嗎?”

他沒有直截了當詢問事情的緣由,而是從側面了解事情的嚴重性。

尹澄臉上的表情收斂了些,放松的姿態變得有些緊繃。她端起酒對梁延商說:“有點嚴重,以後有機會告訴你。”

梁延商沒再說話,整個人陷入了沈默,端起酒連幹了兩杯,喝得比她還要猛。

他將空掉的酒杯擱在吧臺上,轉過頭來,目光洶湧地盯著她:“所以你對謝晉……”

“根本不是傳聞中的那樣。”

梁延商欲言又止,最後什麽話也沒說,低頭倒酒,滿腹心事。

……

兩人這頓飯吃了幾個小時,酒也沒少喝。

出了燒鳥店,梁延商問尹澄:“開車來的嗎?”

“沒有,對這裏不熟,怕不好停打車來的。”

“我送你回去。”

兩人都喝了酒,梁延商要送她只能是打車。

“不用了吧,這不是多此一舉嘛,你把我送回家還得再打車回來。”

“想和你多待會非要拆我臺嗎?”

他站在路燈下,輪廓分明的骨相,該是淩厲俊冷的樣子,盯著她的時候卻眸色溫柔,這樣的反差在夜風的輕撫下撩動人心,尹澄沒有拒絕他的提議。

往路邊走的時候,尹澄瞧見對面的地鐵站,低頭看了眼時間,對梁延商說:“坐地鐵吧,這時候應該還能趕上最後一兩班。”

他們進了地鐵站,站臺冷冷清清,除了很遠處一個戴著耳機的年輕小夥子,根本沒啥人。

等了沒一會地鐵來了,他們上的這節車廂空空蕩蕩。雖然位置都是空著的,尹澄卻並沒有坐,而是走到對面的門邊。

地鐵再次發動,梁延商扶著把手立在她身前。搖搖晃晃的車廂,飛馳而過的廣告牌,掛壁電視裏播放著循環音樂。熟悉的場景此時除了他們一個人也沒有,所有的一切調和成一種令人沈醉的氛圍。

尹澄歪著頭靠在玻璃上,隨著地鐵穿梭在蜿蜒的通道中,她的腦袋也會不時輕微磕碰一下。一只大手穿過她的發絲橫在她與玻璃之間,成了她腦袋的緩沖地帶。

她的後腦落入他手中,掌心的溫度透過發絲傳進心底。

尹澄擡起頭,眸色迷離:“梁延商。”

他低下頭,在離她很近的地方懸停住,她唇角的笑意融化開來:“我今天好像喝多了。”

他雙眸卻依然清潤,臉色也一如往常。

尹澄撇了下嘴角:“可是你好像都沒反應。”

梁延商的呼吸很近,有著燙人的灼熱:“你想讓我有什麽反應?”

尹澄的目光滑落到他的唇上,薄厚適中的唇際,令人蕩漾的弧度,更為重要的,他的嘴唇看上去潤潤的,似乎很好親的樣子。

尹澄伸手拽住他的衣襟稍稍用力,他順著她的力道彎下腰來。

沒有預兆,沒有言語,只有沸騰的沖動在胸腔蔓延,她擡起頭貼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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