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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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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你這女人,好沒良心,頭晚把人睡了,隔天人都沒影了,占了便宜就跑,魚水之歡對你來說竟然不算什麽……你有沒有心啊……跑開那麽久,只言片語都沒一句。你說!是不是我再晚來一會兒,你就打算把藥吃了,打算讓我找不到你!”

阮沛並不理會鸞心的話,他將鸞心緊緊扣在懷中,低頭薄唇抵在鸞心的耳尖上,一陣咬牙切齒。

口中氣息,卻迷藥一般,熏地鸞心魂不附體,面紅心熱,她側臉抵在阮沛的心口處,當中那一陣急過一陣的心跳,是危險又迷人的信號。

阮沛循著鸞心身上那抹失而覆得的香味,將鼻尖抵在鸞心的頸窩處,貪婪又粗重的呼吸著。

他揪著鸞心的一縷散發,反覆繞在手指上玩兒,躺在一旁的鸞心,趴在枕頭上,床帳中蓄積的濃稠的歡愛氣息漸漸退去,鸞心脊背起了一絲涼意。

她沒忍住打了噴嚏,阮沛瞇了瞇眼,擡手將她的脊背扣在自己的胸膛上,身上殘餘的燥熱之氣在鸞心清涼的脊背上找到了一個散熱的出口,他長籲一口氣,親了親她的耳尖,低聲在她耳邊呢喃道:

“停下來就涼颼颼的……”

鸞心一蹙眉,伸手想拉一角床被蓋住耳朵,一雙玉臂左探右探,被子去哪兒了,鸞心手肘一撐,起身去尋,一張大床零亂的哪裏還有任何夠得著的床具。

倒是燭光篩在阮沛的軀體上,一水的光溜的古銅色,一覽無餘,她羞赧地別過頭,覆又瞧了瞧她自己,身上紅暈未退,一頭青絲散亂,未著寸履,只月白的內衿被褪到腳跟處。

原本系在腳踝上的腳鏈不見了蹤影,渾身上下的痕跡讓鸞心一再的面紅耳赤。

阮沛將她扣在自己的懷裏,兩人脊背貼胸懷地橫臥著,鸞心很乖,今晚讓她累極了,她愈掙紮和抗拒,愈能點燃阮沛周身的取之不竭的能量,一動不動才是對付這廝的辦法。

阮沛低頭將鼻尖抵在鸞心的後頸處,粗重溫熱的呼吸打在鸞心的皮膚上,兩人十指交疊,緊緊相扣。

“還好楊太妃手上的藥,是個半吊子,那藥若是讓你身上的香氣從此都沒了,我該怎麽找到你?”

阮沛嗅著鸞心身上失而覆得的馨香,一而再地沈醉,當日乘著宮中混亂的夜宴,楊太妃找到了下藥的檔口,輕而易舉地斂去了鸞心身上的香味。

雖說能助她隱沒行跡,可阮沛一想到自己也在鸞心躲避的對象中,就恨地心窩疼。

這沒良心的女人,斂去了氣味還不夠,竟然在兩人初次圓房,神魂滌蕩之後還顧得上展示自己的冷漠,睡完不認賬地讓他交出那柄軟劍“雪煙”。

她明明知道,若是被隱去身上的氣味,他就只能靠這把軟劍探測她的兇吉。

好沒良心的女子,這一刀兩斷的意思,讓剛剛才情絲翻湧的阮沛跌落地獄一般,幾番氣到抽搐。

好容易挨到今天,此刻人就在他懷裏,他依然覺得不夠,他舔了舔鸞心的耳垂,含在嘴裏。

“藥力失效了,捏著送上門的新藥遲遲不用,水桑要你命的事兒你都能不放在眼裏,方才卻對著她啰裏啰嗦猶猶豫豫著不肯吃藥……我不信這跟我又沒有關系,你在等我,對不對?”

阮沛帶著賭氣情緒的低暗聲音恍若徘徊在鸞心心口的縱情迷藥,她失去了辯解的力氣。

“我的事兒原本就跟你沒有關系,你這樣……”

阮沛的吻落在她的側臉上,她很吃力地在阮沛的寵溺中尋找一個理性的出口。

“能不能我問什麽你答什麽?我就想知道方才你猶豫著不吃那藥,是不是想因為擔心我找不到你?”

阮沛語氣溫柔到讓鸞心害怕,若說在兩人縱情之時,她的胡言亂語還能借口是床底之間的言不由衷的話,此時兩人軀體間的不受控制的歡情欲望已散,鸞心腦中一片清明,可就是這樣的清醒時刻愈發讓她脆弱,讓她躲也躲不過。

她害怕,她突然想起方才水桑的那句奸妃惑主,阮沛這廝,一條命何其金貴,同是皇族,南煙能沒她夜鸞心,可北境不能沒阮沛。

“水桑的母親是可憐人……”

鸞心付一開口,阮沛立馬打斷:

“你又想說別的……你只要說別的都是在撒謊,你心裏有我,你就自己騙自己吧。”

阮沛咬了咬鸞心裸露的肩頭,聽見鸞心倒抽了一口涼氣,他低頭看著自己的牙印,自己又煩躁地生起氣來。

“夜鸞心你聽著,你什麽想法我無所謂,可你這輩子都別想甩掉我,我跟定你了,這跟你嫁給了我,委身於我都沒有關系,我會一直追著我日思夜想的人,她去哪兒,我要不就跟著,要不就追著,要不就找著。我不像你,我絕不躲著。”

阮沛撩起床帳,伸手將被他踢下床的床被撩了起來,蓋在兩人身上,不一會兒就沈沈睡去。

一旁的夜鸞心整夜未睡,她在阮沛呼吸漸深的時候,側過身,靜靜地在越來越暗地燭光中,凝視著阮沛的睡顏。

她眸光瀲灩,側頭瞧了瞧床頭燈架上突然爆起的燈花,床帳中突然有了她的一悟……

她撫了撫阮沛在睡夢中皺緊的眉心,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想了想又把阮沛的衣衫拾起來理好。她將自己收拾好了,卻一時忘了是要幹嘛,尋了處矮榻坐下。

楞怔了片刻,腦子裏反反覆覆都是阮沛的話,情話、狠話、低喃,傾訴、甚至兩人情到最深處,混雜在一起的呼吸和吟嘆。

彼時鸞心明明腦子裏一團漿糊,仿佛身不由己的只懂迎合,可事畢潮退,當中微妙的點滴,她竟都一一記得,像酒,她醉了又醒了,醒了又醉了……

她掐了掐人中,讓自己再醒醒,遲來的愕然讓她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這廝真是……一個大男人,口口聲聲要跟著我?

估摸著把話說得跟娘兒們一樣我就不知道這是油嘴滑舌花言巧語了?

跟著我?追著我?您有那空擋嗎?您閑得起來?

鸞心一通腹誹,又好笑又好氣,周遭安靜地只有他的呼吸之聲,瞥眼看過去,那廝睡得正香。

鸞心推門而出,竟已是一日中最黑最涼的時辰,眼看新的一日就要在這黑暗中漸漸睜眼了,鸞心拐到廊柱另一側,等候多時的出塵閃身而出。

“公主,你終於出來了……”

出塵喉音暗啞,整個人哆哆嗦嗦地,想來在這暗夜裏立了多時了。

“水桑呢?”

“差人連夜送走了,信也往秦氏那邊傳了,可這一路遙遠,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截住,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不過就算公主費力保了她的命,她瞧著也不是個知恩圖報的主。”

出塵撇撇嘴,鄙夷道。鸞心不響,須臾又問:

“蛇陣?”

“屬下們都去瞧了,沒了水桑的技法,群蛇正在游散,倒是此番王爺獨自一人前來,竟未被群蛇所困,不過也不知是不是暗夜目盲的緣故,沒探清王爺的路徑,各處官道小路都沒來人的痕跡,奇怪……水桑的蛇陣把這地兒圍的嚴嚴實實的,怎麽會……”

出塵疑惑著。

“那狼嚎?”

“尋了幾個集鎮中的老人,都說月色亮堂的時候,總是有狼的,這些狼也就嚎兩聲,不曾往人居處來,他們都見慣不驚。”

出塵瞧著鸞心若有所思的模樣,又問:

“公主也以為是王爺豢養的狼群?”

“阮沛也不一定是從外面進來的,他也可能是從裏面出來的。”

鸞心楞怔了許久,忽然道。

“公主,你是說,王爺是從谷中出來的?”

出塵一臉的驚異。

鸞心側頭往向遠處黑沈沈的虛空處,那片濃密茂盛的串葉松香草正歇在暗夜之中。

人目難察,可鸞心猜的一點兒也沒錯,那片被串葉送香草圈住的地方,是蛇陣開啟時唯一為蛇群所躲避的地方。

鸞心憑欄而立,隔著茫茫黑夜,腦子裏勾勒的滿是幾個時辰前,阮沛夤夜踏花沐月而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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