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98章

關燈
第98章

“可是你還是過來了。”

阮沛接著她的話,伸手握住鸞心的手臂將她拎了起來。

“石階涼的很,我們去你想的那個地方。”

阮沛見她不動。

“夜鸞心,夜鸞心?人都到這兒了,你現在不去看,以後總會再來看的,你想被玉萼的那個提議一直牽著鼻子走?知道怎麽斬斷腦子裏的優柔寡斷不?選哪條想得最多的路,然後不停的行動,別留只想不做的空檔。”

阮沛跟鸞心正對看著,阮沛見她緊了緊握好的拳頭,只一瞬,兩人就都感覺到了風動。

阮沛耳尖一抽,竟然有人能晃過他的耳目,跟得如此逼近?只有一個可能……

阮沛見鸞心睫毛顫了顫,聲音很輕:

“看來,我們果然不用進墓室了。”

“小的在此恭候公主多時了,玉萼做事不周到,讓公主缺了引路人。”

開口這人聲近卻不見影,不男不女的音色聽到兩人神色一斂,阮沛擡頭再一次望了望牌匾,果然就是那裏。

鸞心按住他的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老奴跟玉萼一樣,都是奉了主人的命令,引公主去拜會側千夫人的。”

“本宮就算是祭拜母親,又何勞他人引路,你們的手都伸到門口了,說吧,你們想從本宮這兒拿什麽?”

那人不男不女的訕笑了兩聲,聽得鸞心皺眉。

“公主是側千夫人的骨血,多年不見,難道公主就不想再瞧瞧夫人親顏?”

“哼……是你們想見我母後,但是又打不開那石門,本宮可說的對。”

鸞心撇眼瞧見阮沛俯身用指尖抹了抹地面,覆又拿出一塊白色錦帕,將手指抹凈,真難為這潔癖狂了。

“為本宮引路?你們是想讓本宮為你們引路吧……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吧,那地窖周圍的炭,若是你們不撤走,本宮可要拿走了,換了金銀再往你家茶莊去飲茶消遣。”

“我家主子說了,公主冰雪聰明,蕙質蘭心,自然不會輕易往那窖中去,不過側千夫人在這冰窖中呆得太久,公主為夫人愛女,思之念之,總會想明白,有朝一日融了這冰窖,用無妄谷中至寶,續命輪將夫人迎回來,側千夫人雖貴為南煙皇後,卻難逃遇人不淑的厄運,公主生父夜瀾天,明知有讓夫人還魂的法子,卻任由夫人困在這冰窖中,其心可誅……”

“住嘴……”

鸞心的將袖中銀針一展,嗖嗖往牌匾而去。

那人從牌匾處墜落下來,捂著傷口風一般逃竄而去。

此人輕功不錯,傳話的功力更是了得,可卻沒什麽還擊武藝,鸞心疑惑地望著他逃竄的方向。

“不過是個傳話的狗,不可惜自己的銀針啊?”

阮沛見鸞心一頭冷汗,那幾句話值得生氣?

“那些炭……”鸞心轉頭長舒一口氣。

“有人會接手。”阮沛瞧了瞧錦帕裏他撿起來的炭渣。

“這茶莊花巨額銀票買的炭,就只是面前顯擺融掉冰窖的可能性?”鸞心道。

“自然沒那麽簡單,這個莊主這錢可沒有白花,他撥弄得南煙炭行烏煙瘴氣,行首死的死,鬥的鬥,既讓你知道了皇後的棺槨所在,又挑明了皇後所謂“還魂”的可能,挑撥了你跟岳丈的關系,還輕松就讓東淥的炭遠銷到了映天,那日禦前將南煙後宮的私賬拿出來說事兒的戶部尚書,何許人?這前任炭首的兒子,據說可是將宮裏木炭的用度算的一清二楚,他怎麽當上這戶部尚書的?年輝一個人恐怕還想不了那麽多,也用不著想那麽多。”

阮沛看著鸞心,越發覺她有些不對勁兒了。

所以那日王府婚宴,鸞心聽到的年赫的那聲“別以為在南煙只有聶家就夠了”,年赫講話的對象是這個茶莊?這茶莊的人不僅與南煙聶家年家有勾連,竟然大大方方地來六王府參加了沛王的婚宴!

他是誰!

鸞心腦子越轉越沈,突然感覺一陣清涼,原來是阮沛將手扣在了她腦門上。

“你不舒服?”

鸞心躲過阮沛的手,沒有吭聲,不過腳步已經止不住的虛浮了。

鸞心突然感覺一陣虛空,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阮沛橫抱起來,飛過皇陵側墻,阮沛將鸞心放在一處裸石上,蹲下來,準備背鸞心往栓馬處去。

“不行……”

鸞心聲量很低,阮沛有些心驚,怎麽突然病了?

“抱了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連裸身我都瞧過了,不讓背?”阮沛伸手就要握住鸞心手腕。

“不行……不行……”鸞心掙紮了兩下。

“我……我現在不幹凈。”鸞心講完側過頭不去看他。

“月事?”阮沛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見鸞心點了點頭,這下他不管鸞心的掙紮了,一下就將鸞心雙腿往自己的腰部一扣,將她小腿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背著她往栓馬處奔去。

第二日,鸞心醒過來的時候 ,見天已經大亮了,房中還一片清寧,喚了幾聲出塵,出塵沒應聲,倒是群芳館的一個婢女應聲而入,說是出塵在被阮沛叫走了。

阮沛叫我的人幹什麽?幫他浣衣?鸞心將頭埋在被褥中,心想真是倒黴透了,月事來了也不知道。

去皇陵的路上,她就有些不舒服,可她月事向來不準,自己沒往那兒想,直到提氣運針準備擊殺天水茶莊那個傳話的人的時候,才感覺下體突然一片陰濕,小腹難耐的酸疼。

千萬別弄臟阮沛的衣服才好,男子尤其習武的男人多忌諱這個呀,若是將他衣服弄臟,這廝又不知道會怎麽捉弄她。

她邊想邊回憶起被阮沛抱在懷裏,背著背上的感覺,那時候自己渾身冰涼,阮沛的身體卻熱炭一樣,什麽時候她就不疼了,睡了過去。

那個衣服被弄臟的男子此刻正坐在書房中,寬大的金絲楠木桌前跪滿了奴仆,跪在最前面的就是出塵還有群芳館的蓮姨。

“怎麽,是待在煙都太久,煙花生意風生水起,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老奴惶恐。”

蓮姨將額頭抵在冰涼的地板上,渾身顫抖,跪在一臂之遠的若煙剛想擡頭,就被蓮姨勾住了衣角。

這群人已經跪了整整兩個時辰了,這兩個時辰,阮沛一言不發,這些人也不敢擡頭瞧,兩個時辰只聽見阮沛翻書放筆的聲音。

此刻阮沛終於開口了,出塵實在膝蓋酸,趁著阮沛開口的當下,輕微挪了挪膝蓋。這小動作迅速就落在了阮沛的眼裏。

“陪嫁入府的侍女,進府就該守我六王府的規矩,蓮姨說說,照六王府的規矩,奴才該怎麽伺候主子?”

出塵向來就怵阮沛,此刻聽他語氣冰涼,嚇得她渾身一顫。

“六王府的奴才,伺候主子身體康健,想主子所想,思主子所思,為主子張羅吃穿用度,記著主子的所好所喜,主子就是天……”

蓮姨本是個極有成算的人,掌這一方煙花之地,可謂閱人無數,對卻很少有這樣直面自己的正經主子的時刻。

咋一聽阮沛似有雷霆之怒藏於內裏,頓時心慌意亂,口不擇言,戰戰兢兢,粗言粗語地講了一堆。

“那本王問你,今早王妃可曾喚人伺候穿衣?可曾傳膳?什麽時辰了,王妃尚未起身,這是為何?”

阮沛言閉,書房裏又是一片死寂。

出塵這才反應過來阮沛指的是什麽。

可鸞心想來月事不準,她絕沒想到,公主活奔亂跳的出去,回來竟然需要人抱了。

“沒規矩,欠治。”

阮沛話閉拂袖而去,片刻之後,蓮姨才擡起頭來,老淚縱橫,忽地暈了過去。

眾人還未起身,外間就進來了一幹人等,為首的是那牙商萬喜。

萬喜掐了蓮姨人中,將她攙扶到一旁的太師椅上。

“蓮姨,王爺有命,讓您老人家卸下群芳館後堂的差事,只管張羅前堂的生意就好,這麽多年群芳館長盛不衰,蓮姨功不可沒,前堂的生意還得仰仗您。”

蓮姨聞言連連作揖,嘴上答應著,心裏卻涼了,渾身不停地冷戰。

“若煙姑娘,大喜!主子賞了一樁恩典,姑娘若是屬意年公子,大可讓年公子來提,不過三媒六聘一樣不能少,嫁妝就由我萬家來張羅,若煙姑娘若是選定了日子,讓年公子上萬家來提,以後若煙姑娘就是我萬家的三房嫡女。”

若煙癱坐在地上,萬喜視而不見地轉過頭,盯著出塵看了一眼。

“雖是王妃的陪嫁侍女,可進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王妃玉體欠安,身為奴婢疏於照料,回六王府之後,上何忠處領罰。”

鸞心躺在床上,睡了個舒坦的回籠覺,起身撩開床簾,發現除出塵立在一旁,房中多了好些臉生的婢女。

出塵將鸞心攙扶著去沐浴,鸞心支開旁人,疑惑道:

“怎麽了?”

出塵趕忙將芳館的事兒說予鸞心聽,添油加醋地將阮沛雷厲風行和雷霆之怒大肆描述了一遍,末了,賊兮兮地沖著鸞心色瞇瞇一笑:

“王爺為了紅顏的這沖冠一怒實在是倜儻極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