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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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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可惜這些,現在只是阮沛一個人的意淫罷了。

被親兩下,是此時這個鸞心的極限…

阮沛很快就被姓夜的推到了車身上,嘣的一聲,脊背生疼…

鸞心撂下了阮沛,騰出手扣了扣車門。

“不是說有姜湯?”

鸞心支開車簾,對著車外侯著的小廝兒道。

小廝兒趕忙遞上食盒,鸞心接過食盒,左右一看,這馬車竟然還停在方才那個夾道口。

這才想起,兩人上車後,一直沒讓車走,可憐了六王府幾個跟車的下人,這會兒跟雪人兒似的了…

“這就快些回府吧,苦了你們,弄成這樣,回府之後趕緊上廚房要姜湯去。”

鸞心話畢,合上車簾,見占了便宜的阮沛氣消了,一副志得意滿的表情,仿佛對她手裏的姜湯都充滿了興趣…

鸞心暗想,之後為了哄這個祖宗不會都得出賣色相吧,這回她想對了…

鸞心見這祖宗此刻心情好了些,見他喝了姜湯,見縫插針道:

“我要回南的事兒…王爺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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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和南煙之間這條名“濁”的河流委實神奇。

站在濁河北的時候,鸞心還緊裹狐裘,到了濁河以南,鸞心竟起了微汗。

鸞心解開狐裘,換了披風,伸手擋了擋耀眼的陽光,鸞心斜眼撇見了薛郯的汗水正從耳後流了下來。

“薛郯快擦擦餵,天兒熱了,快把罩衫卸了吧。”

鸞心大聲道,邊說邊往旁邊瞧了瞧,隨她一同南下的還有一旁的一位男子。

那日在王府門前初見,乍一看,以為跟薛郯一樣,是個剛束冠稚氣未脫的男孩兒。

鸞心正納悶著,見他上前行禮,屈膝向前的時候,腰間的一把短刀鋒口一亮,右腰上還纏了系了紅繩的九節鞭。

“屬下韋斂,見過王妃。”

“少俠這是?”

鸞心沒怎麽聽清他的名字,倒是見他往備好的馬車邊上一站,弓著身子伸出右臂,標準的伺候人上馬車的姿勢。

“王爺吩咐屬下護送王妃南下。”

鸞心冷笑了一聲,手臂搭在韋斂的胳膊上,一腳踩在馬車沿上,轉過頭問了句。

“你叫韋斂?你跟韋側妃是?”

“韋側妃是正是屬下小妹。”

韋斂受不了和陌生女子只在咫尺的言談,鸞心不過問了一句,韋斂就起了一層薄汗,從始至終只敢盯著地下。

鸞心納悶韋斂瞧都沒瞧上她一眼,怎麽辨出她是王妃的。

鸞心在馬車中落座,方才驚訝,這個白面肉嫩的少年竟然是韋敏的哥哥,上天待他不薄啊,那張白嫩的小臉至少抹去了他十歲年華。

“韋斂偷偷愛上了聽雨扶留裏的一位歌姬,正跟家裏吵著要贖了她帶回家呢。”

鸞心險些忘了馬車裏的第二個人。

那個知曉軍中子弟的情愛之事並懷揣品評風月技能的半大孩子。

“就他?一幅見了女人頭都不敢擡的人,愛上了花柳巷中的女子?”

鸞心沒來得及阻止薛郯再說些小兒不宜的事兒,倒是先把心中的驚異抖落了出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軍中紀律嚴明這誰也知道,映天城中的天子禁軍就更是如此了,韋斂是宮廷的守軍,說白了每日巡防的地界離前朝議事的宮闕也就不到幾裏路了,你說說,他平日裏恪盡職守該被管的多壓抑啊。”

薛郯打開馬車裏早就備好的食盒。

拿出幾碟,杏幹兒,南瓜子兒,朝鸞心比劃了兩下,讓她吃,然後繼續說道:

“宮中守軍半月輪休一次,輪到卸下差事的那天,這些正值青春年少的軍士們,能不趕著把緊要的事兒給辦了?”

薛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鸞心徹底被他帶跑偏了,一臉好奇道:

“啥要緊事兒啊?”

“當然是那尋花問柳處,蓋風枕月時,犁那桃花地,播那風情種……”

鸞心仿佛被引到了聽雨扶留那馨香肆意,勾魂惹魄的花柳閨房,剛剛腦補到男女糾纏的肢體,鸞心猛地一醒,用勁兒一拍薛郯的額頭。

“你這小鬼頭,沒想到還是色情坯子,跟誰學的?這些話打哪兒聽來的?”

鸞心邊說邊笑,果然是被阮沛從小養大的,還沒長成個男人,一番說辭就跟浪跡風月場中浪子一般。

鸞心朝著薛郯腦門兒上著一拍,將這佯裝的風月老手從神壇上拍了下來。薛郯揉著生疼的腦門,埋怨道:

“你方才直楞楞地盯著人韋家二少看,我不過是好意提醒你別將一腔深情錯付了,人家有心上人了。你有了叔父,竟然還能將旁的人看在眼裏,你們女人真難懂。”

薛郯言辭振振。

鸞心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會兒,天哪,這南下一路,她身邊是帶著個阮沛的眼線,而且還是個堂而皇之將“我正盯著你了”掛在臉上的督查眼線。

鸞心原以為帶著薛郯就算完事兒了,沒想到阮沛又叫了個人跟來。

鸞心此次南下,與阮沛周旋了整整三天,精疲力竭,現在就算阮沛準備給她戴上刑具往南邊押,她也去了。

於是鸞心帶著出塵還有薛郯,韋斂四人,往南邊行去。

鸞心從思緒中回過神來,遙望濁河在日頭的映照下泛起的水光,放慢了速度。

督促薛郯把罩衫給卸了,她本想提醒韋斂天熱就脫衣,但是細想他既是韋敏的哥哥,自然是比自己要大上幾歲的,而且這白面小郎,自上路之日就一直是副撲克臉,對自己客氣的不行,極盡尊卑之禮。

“公主,南煙跟北境可不一樣,日頭大,冬日裏燥了些,沒霧沒雲的,這陽光比盛夏還要烈些,你整日裏騎馬頂著日頭走,兩頰都起皮了。”

出塵埋怨道,說話加大了音量粗聲粗氣的,鸞心知道,她在故意說予韋斂聽,果然韋斂下馬,朝鸞心揖了揖道:

“王妃將馬車讓了出來,韋斂實在愧不敢當,再過五百裏地有個村鎮,我將她安頓在那裏,王妃您看如何?”

鸞心瞧他一幅得了輛馬車就像占了天大的便宜實在受不住的表情,心想,這人面薄心軟,難怪掉進溫柔鄉就要死要活。

這種人輕易入不了情場,倘若入了情場丟了心,可不跟丟了命一樣,鸞心看韋斂如今半條命已經去了。

“我說韋斂你這人怎麽老聽不進去話,本宮說了,她中了毒,解毒都需好幾步,現在才第一步,離痊愈還早著呢,怎麽你就想將她撂在半路,解毒還得尋名藥,那些個藥上煙都都得找一陣子,更別說這荒郊野嶺裏的區區村鎮了。”

鸞心頓了頓又道:

“你安心走你的路,本宮雖久居深宮皮嫩了些,可也是習武之人,騎馬走幾天是小菜一碟,記著按時往馬車裏送水就行,帶著面罩,可別離太近,如今她的涎津,眼淚,汗水,血液,這些可是一概碰不得。”

韋斂朝鸞心又揖了揖,慌忙戴上面罩往馬車裏送水。

“公主……”

出塵撇了撇嘴,瞧著鸞心騎馬走了兩日,臉被曬黑了好些,雙頰的蛻皮若是回煙都讓皇上看見了,她吃不了兜著走了。

“好了別說了,這姑娘毒發,如今需要的幾味藥又沒有,只能給些旁的減痛續命,如今她想必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是可憐,讓她在馬車裏好生待著,馬車裏封閉,她能休息著,也防著這毒過給別人。”

鸞心順手將薛郯的衣衫整理了一下。

“這姐姐也是時運不濟,若不是被韋斂瞧上,也沒這事兒了,自來這美人不堪風月,柳巷花房中的女子就更是命苦。”

鸞心見薛郯又要開始風月論了,敲了敲他腦門。

鸞心自然對韋斂和這姑娘的情事是不感興趣的。

她只是驚訝,驚訝在這南行之路上竟然遇到了聽雨扶留的歌姬。

這歌姬還是韋斂鐘情的那位,更讓鸞心驚詫的是,這歌姬就是那日阮沛帶著她在聽雨扶留尋找到的,往小築射飛鏢的而且私藏了血赤籽玉萼姑娘!

鸞心記得這姑娘不僅輕功了得,而且似乎在服用一種補血的藥劑,藥劑中還有非常奇怪的焚山灰和血蝠的蟲卵。

他們四人還在北境往南的官道上行走,還沒離開映天地界,韋斂就發現了這姑娘系在路旁枯枝上的紅繩。

鸞心薛郯出塵三人自然沒瞧出什麽,韋斂硬說這是他朋友才會的紅繩結,是留給他標記。

鸞心瞧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動了惻隱之心,只得跟著他放慢了速度尋找他的這位所謂朋友。

沒想到真在一片枯草叢中發現了已經毒發的玉萼。

薛郯曾被阮沛支去跟蹤她,一眼就把玉萼了認了出來,還好這小子機靈,不動身色的沖鸞心使個眼色。

鸞心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薛郯那日一上馬車就開始講韋斂和玉萼的事兒。

除了監督她少盯著小白臉兒看而外,恐怕是早就知道了韋斂愛上的是一個很有故事的女子,而且跟她夜鸞心很有關系,知道夜鸞心住在瑰聹小築,知道夜鸞心需要九香回槲,還跟天水茶莊關系匪淺,如今還倒在夜鸞心回南的路上……

夜鸞心很難不納悶這事兒的巧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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