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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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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先用這白及草止血再說,護崽的母狼是會下狠勁兒咬的,前面坡頂有仙鶴草,止了血再敷上嚼碎的仙鶴草,咬傷無虞。”

阮沛看著鸞心笑盈盈的攤開掌心,一把白及草。

“多謝這位仁兄,方才是仁兄趕走母狼?”

晥蕁忍著疼痛,朝阮沛拱了拱手。

阮沛看了晥蕁一眼,然後緊盯著鸞心,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道:

“在下在這附近獵兔,談不上趕走母狼,這母狼落單了,在這裏護育幼崽,見來的人多了,自然就會跑開去看護幼崽,不過兩位仁兄真是時運不佳,大白天也被狼所傷。”

阮沛半裸上身,腰間裹著脫下的狐裘,汗水從胸前滑落,雨後陽光強烈,鸞心心虛地只敢用餘光瞟一眼,那亮晶晶的汗珠晃得鸞心有些眼花。

心虛什麽,我易了榮,又是這身打扮,連我自己都差點不認得自己,何況是他。

鸞心轉過身朝阮沛拱了拱手道:

“無論如何,多謝仁兄出手相救。”

阮沛不應聲,只是那抹戲謔的笑越發濃烈了,上下打量了鸞心一下然後直直的目光朝鸞心的眼底探去。

才來北境幾日啊,這都玩耍到這兒來了,易了容又如何,你那身上的香味兒,我都聞見好一會兒了。

阮沛輕輕撫了一下盤在手臂上平靜下來的雪煙軟劍。這個小動作讓鸞心心裏發虛。

“敢問仁兄尊姓大名?”

晥蕁好交朋友的個性使然,忍不住出聲詢問。

“在下鄺滿。”

阮沛只看著臉有些變色的鸞心答道。

“在下晥蕁,這位是簌……”

“在下晥芙,與家兄來此查看家中荒涼數年的耕地。”鸞心趕忙截下晥蕁還沒有出口的話。

“只是時運不佳,地沒看好,倒下起了大雨,方才到這山洞躲避。”

“如此,事不宜遲在下帶晥芙兄去尋那仙鶴草治令兄咬傷吧。”

阮沛說完,抽出腰間的水壺邊大口喝著邊朝坡頂走去。

鸞心看了晥蕁一眼,示意他先休息,跟著阮沛往坡頂走去。

阮沛古銅色的脊背,健碩的手臂,在陽光下分外耀眼,偏偏他走在鸞心前面,鸞心的目光有些無處安放的尷尬。

還北境六王嘞,真是野人,鸞心暗自嘀咕。

“你們兄弟兩人是打算把那荒地開墾出來種植?”阮沛問。

“呃……家中父母只是讓到這兒來看看這地荒成什麽樣了,是不是要開墾不甚清楚,還等家中長輩商議。”

鸞心支吾道。

“方才母狼攻擊之時,鄺某發覺閣下似是會些武功,怎的令兄卻對武功全無所知。”

阮沛憋著笑,看她能編出個什麽故事。

“家兄自幼不喜舞刀弄槍的技藝”

鸞心敷衍著,心想這人話真多。

阮沛帶著鸞心轉了半天,半點仙鶴草的影子都沒看見。

“難道是在下記錯了?仙鶴草長在北坡?上北坡上瞧瞧吧。”

見鸞心沒有回答,阮沛轉過身來,正瞧見西斜的陽光照在鸞心的臉上,散落的發絲都被鍍上了一層金黃。

這個角度可以看見鸞心鎖骨上的一顆黑痣,鸞心此刻正得意地揚起嘴角兩腮的梨渦似是有光線殘留,她攤開手心,正是兩株連根的仙鶴草。

阮沛見她那志得意滿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

“回去吧。”

鸞心得意洋洋的往前面走去,這回該她走前面了。

忽然腳一崴,踩到了一個黏糊糊的東西,媽呀,是一窩蛇,阮沛剎時就抽出雪煙朝那突然揚起的五個蛇頭飛去。

將鸞心穩穩帶進懷中,光裸的脊背擋著那窩蛇,可惜雪煙出去,斬斷了四個蛇頭,漏掉的那個一口咬在了阮沛的手臂上。

鸞心看見,伸手就要拔走那蛇,阮沛快一步收回雪煙,霎那之間,那蛇頭就被絞爛在收緊的雪煙劍身裏。

阮沛只覺一陣眩暈,有些站不住,鸞心也不言聲,只一口朝阮沛的傷口咬去,阮沛一下就驚醒了。

“你這是做什麽。”

阮沛下意識就要抽回手臂,不過手臂軟綿綿的使不出半分力氣。

“我先幫你把毒血吸出來,敷上這仙鶴草,我再去尋北坡的垂盆草,毒就解了,別說話。”

鸞心說完,一連吸了好幾口。

“誰許你這麽做了,你知道你的唾液有多臟嗎,你就往我傷口上吸!”

阮沛慢慢地滑坐在地上,渾身無力、呼吸也急促起來。

就知道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以為更名叫鄺滿,就真變了一個人了,鸞心懶得搭理他。

不言不語只惡狠狠地又朝那傷口吸出好幾口毒血。

見吸出的雪漸漸變成了鮮紅,便又將仙鶴草用嘴咀嚼後吐出,敷在阮沛的傷口上,阮沛看著那沾滿了鸞心唾液的碎碎的仙鶴草,胃裏騰起一股惡心,竟然比蛇毒還讓他難受,伸手就想掃開那惡心的草渣。

“我看你是潔癖瘋魔了,知道這蛇毒可以要了你的小名不?你以為我樂意給你吸毒血,嚼草根呢?你知道這草有多苦嗎?好心當成驢肝肺。”

阮沛看著鸞心那兇兇的模樣,舌頭發麻,有些說不出話。

“我說……我說……”

“你閉嘴,現在這兒給我躺著,待會兒我還嚼那味道更極品的垂盆草呢,心情不是很好,你給我安靜點。”

鸞心邊說邊扯下自己袖口的布料,將嚼碎的仙鶴草固定在阮沛手臂上。

阮沛已經昏昏欲睡了,嘴裏倒還念叨著:

“你惡不惡心,我就是死,也不沾別人嚼過的東西。”

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鸞心將他拖到樹下躺好,將他手臂低垂著固定好,這才向北坡走去。

剛剛吸出的毒血有些入口,鸞心此刻嘴唇發黑,整個人也暈暈的,她強撐著將仙鶴草的草根嚼著吞了進去,又拿出阮沛的水壺灌了一口水。

“公主!”鸞心一看是跟過來的歸鷹。

“就知道你們應該在附近。”

鸞心倚著樹幹,氣喘籲籲。

“方才有狼,屬下們差點現身,只是見公子沛朝你們方向去了,方才止住,公主你也中毒了?”

歸鷹急切的觀察著著鸞心的臉色。

“無妨,派人護著晥蕁的安全,實在不行,假扮路過的農夫趕緊將這仙鶴草給他送去,阮沛這兒你看著,天色有些晚了怕又遇著狼,我去北坡找垂盆草。”

鸞心吩咐完,就朝北去。

“公主,屬下背你去。”說完不由分說的將鸞心往背上帶。

“不行,得有人看著阮沛,他現在神志不清,又有蛇或者別的什麽東西就不好了,而且附近說不定有阮沛的人,讓他的人發現你可不行,有毒尾蛇的地方,就有垂盆草,應該不遠,你等著。”

鸞心一路往北坡去,路上遇到的仙鶴草,都全數吞進了腹中,頭腦漸漸清醒起來。

北坡和南坡之間的山谷處,竟然有一深潭,深潭邊上,鸞心找到了垂盆草。

鸞心邊走邊記著這汪深潭,想著是不是可以引溝渠去灌溉那荒地,不知不覺就回到了阮沛身邊。

鸞心將阮沛手臂上的白布揭下,換上嚼碎的垂盆草,這垂盆草並著這山間的丹椒一起被鸞心嚼碎,垂盆草的辛辣外加丹椒的苦麻,嚼得鸞心眼淚都出來了。

剩下的一點,阮沛得口服才行。

鸞心搖醒阮沛,灌了一口水,朝阮沛的臉上噴去,一下就弄醒了阮沛,趁他還來不及反應,馬上將剩下嚼碎的垂盆草,朝阮沛的嘴裏塞去,然後捂著他的嘴巴,讓他幹嚼。

阮沛睜著一雙大眼,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男裝的悍婦,真是不可思議的一天,臉上身上腹中全是這悍婦的唾液。

阮沛惡心反胃額角汗意涔涔。垂盆草入腹後,阮沛就睡著了,睡得很沈。

“你是何人?我家公子如何了?”

蕭晉抽出長刀指著鸞心,他隨著風魁尋到此處,發現阮沛手上帶著傷,正睡在這樹下,旁邊這個男子也正盤腿閉眼調息。

鸞心睜開眼睛,見這人扯著風魁的韁繩正拿刀尖指著自己,旁邊風魁焦躁地喘著粗氣,不停地前前後後。看來這人是阮沛的手下。

“你家公子被毒蛇所傷,如今服了藥草正在沈睡,睡醒之後就好了,記得他醒來時服侍他多飲用些清水。”

鸞心說完,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殘土,這就要走。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要毒殺他?”

蕭晉將刀直接扣在了鸞心的肩頭。

“想必兄臺才從山下上來,是否看見山下古松旁有一個腿被狼咬傷的男子?”鸞心見蕭晉不答話,又道:

“那位是家兄,我現在要去照料他的腿傷,你若說我是毒殺你家公子的兇手,大可找人盯著我,我就在山下。”

鸞心說完,推開蕭晉的長刀,向山下走去。

“兄長如何?”鸞心見晥蕁坐在古松下,旁邊還站著三個人。

“已經大好了,賢弟不用擔心,方才有上山打柴的農夫贈了些仙鶴草給我,如今傷口冰涼涼的,一點兒也不疼。”

晥蕁見鸞心一直不見回來,頗為焦心,現在看她安然無恙,且那句“兄長”讓他頗為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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