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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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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4-2-3 22:15:08 字數:2137

安頓好南宮衍與上官槿,左思思頂著腰酸背疼一沾枕就睡,躺在外側的南宮燁扳過朝裏睡的左思思面對著自己,思慮許久的話,在瞧到左思思一臉困乏疲憊的面容時,頓時煙消雲散。

左思思闔眼問道:“有什麽事麽?”

南宮燁湊近她身子,朝眉心吻了下去,蜻蜓點水般的親吻,酥酥的,暖暖的,他淡淡笑道:“沒事,睡吧!”

翌日,大地回暖,侍從往大道上灑下木屑子,馬車走上正途,左思思半枕在錦靠嘖嘖稱讚,“好雅致的馬車,馬車大氣而寬敞,車內布置清新華美,一張小桌,桌上玻璃盞精致貴氣,座下藏有暗格,一個個暗格別有洞天,有酒,有肉,有點心,有幹糧、有藥草……出行所需物品應有盡有,你想要吃什麽,只要輕輕一暗,暗格就會彈出,供你所需。暗格機關設計得不錯,每個暗格都有相對應的機關。”

左思思玩得不亦樂乎,逐個開啟機關,上官槿神色一僵,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藏在暗格中的暗器已花雨般射出,齊齊射向車門,而車門卻在暗器射出時開了,驚得左思思忘記了尖叫,怔怔地望著那扇車門。

萬幸南宮燁身手不錯,數枚暗器堪堪擦過他肩頭,逼得他倒翻幾個跟頭,隨行侍從見南宮燁遭暗算,以為遇到刺客,紛紛圍攏馬車,劍已出鞘,擺開陣勢,蓄意待發。

待左思思回神時,克制著語聲地微顫,從車內探出頭,忽覺氣氛不對,鐵一全身繃緊,似一只弦上之箭,她笑了笑,驅散眼前的血色幻象,“我方才不小心開啟了王爺送我的防身用的暗器匣子,差點傷了王爺,倒是讓諸位白白受了一場驚嚇,委實不該。”

眾人看著南宮燁,憨實忠厚的鐵一,大笑道:“既是烏龍一場,大家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侍從紛紛退了回去,左思思瞪了南宮燁一眼,又朝他嫵媚一笑,南宮燁聳聳肩,回以苦澀一笑。

他們尋常做過的眉來眼去,悉數落進一旁冷冷看著的南宮衍眼中,眼中似有鋒芒掠過,“四哥和四嫂伉儷情深,舉案齊眉,煞羨旁人。”

“五弟有此心,何不珍惜眼前女子,起筆你與她的曠世奇緣。”南宮燁語氣凝重,望定南宮衍。

南宮衍悵然一笑,道:“縱然是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南宮衍上馬前行,孤寂身影被初升的日光拖得長長的,似他心中的溝壑,隨著時光流轉,這道隱藏在心底深處的無形溝壑,總有被撫平的時候吧!

左思思回眸望著車中鎮定自若的冷淡女子,多年的囚禁生活已將她的熱血沖動,脫去少女稚氣,磨礪出歲月的滄桑,一份超出實際芳華的風韻,是她多年的辛酸坎坷與不幸,日積月累下的。她看起來還年輕,鬢邊隱隱有一縷灰白絲發,早生的華發,幽冷目光穿越了時光的悲歡離合。

流年,流年,權力紛爭已令她失去美好花期,思晨殿,也不過是一座寂寞冷殿,殿裏囚禁著一道孤清冷漠的背影。

“思思,好好照顧她,把她當做你的親姐妹。”南宮燁語聲沈緩,“在南朝,她除去我們,別無所依。”

“我知道。”百忙裏左思思不忘抽身回答,順便朝南宮燁做了個鬼臉,啪地一聲合上車門,鉆回車內。

篤篤馬蹄聲,林中鳥偶爾地唱和,左思思時不時的學幾聲鳥語,不倫不類,惹得車外的鳥兒更加起勁的歌詠著,小鳥嫌她唱得不好,叫她閉嘴,她卻叫得更有勁,更歡。

上官槿卻展顏一笑。

“微微一笑很傾城,今日我算是大開眼界。”左思思感慨萬分,手托著下巴凝視著清冷的上官槿。

上官槿有些窘,手緊緊拽著長裙,原來她還會笑,笑起來連唇角都動了,臉上的肉微微僵硬,笑起來原來是這個樣子的,笑起來酸酸澀澀的,連眼角也微微上揚。

她會笑,歷盡風波後,她還會由衷一笑。

舊歡如夢,待終了,逝去的終究無法挽留。

在逝去的時光裏,她學會了,且顧眼前。

左思思扯過她拽緊的雙手,上官槿望見一雙粲然眸子,從沒有見過一個人的眸子會這麽明亮,似一道光照進人的心裏,溫暖而清澈。

左思思捧著她的手,掰開握成拳狀的雙手,緩聲道:“攥得越緊,有些重要的東西反而流失得越快,好比我們握住的黃沙,握得越緊,最後留在手裏的卻很少。”

上官槿靜靜凝住容色娟麗的左思思,反握住左思思的手,淡淡道:“過去的上官槿已死,在你眼前的不過是一個無家可歸的異鄉人。”

“你比我年長,我自小就羨慕旁人的阿姊,你可願當我阿姊?”左思思殷切說著,眸光流轉,萬種風情。

上官槿笑了,淡淡一笑,牽起唇角絲絲細紋,更顯得笑意悲涼,“此生,族人滅,親人陰陽兩隔,再無相見之期。煌煌南朝,邂逅真心相待之人,我若欺心,豈非斬斷一世悲歡。”

聞言,左思思撲過去抱住僵冷身子的上官槿,頭伏在上官槿肩頭,悠悠道:“以後你不再是一人,你還有我,有我這個鬧心的妹妹,我不會讓你閑下來了,必定常聒噪你,時時叨擾你。”

上官槿身子一分分軟下去,幾乎靠在左思思身上,嘆了一聲,柔聲道:“你不嫌我孤陋寡聞,笨嘴拙舌,我奉陪到底。”

“我講話有些大聲,說話有時比較粗魯,和你想象中的大家閨秀大不同。”左思思小心試探道,“這些你也會接受麽?”

“盡想些有的沒的,我這麽多年都沒有人願意陪我說話,就是我想要同宮人說話,他們紛紛避之不及,好像我是不祥之人,一沾染上我的氣息,就倒黴透頂,我像瘟疫似的,被他們謹慎處理著。思晨殿,宮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深怕招來殺身之禍,我這麽個瘟神,他們當然奉養著,敬而遠之。誰有這份閑心,與我秉燭夜談,談天說地。”上官槿孩子氣地說著,與起初的步步為營不同,她試著打開自己的心扉,讓他人走進來,這樣她才能抓住蒼茫大海中的一根浮木,那是她溺水時唯一能抓到的。她如今已不是上官槿了,若是要在南朝生活,她必須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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