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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6章微妙的言語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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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6章 微妙的言語對戲

僅是一個簡單的手勢動作,這一段平鋪直敘的獨白頓時就活了過來。

阿爾雖然有些詫異楊過的反應能力,但是卻也不動聲色地接過杯子,淺淺地喝了一口。他喝到很慌,淺嘗輒止的那種,以表示自己現在根本沒有功夫去品酒啥的。

而且阿爾手放下來的時候,有點兒抖,在輕微顫動,還有些僵硬。一個高演技老演員對戲的領悟,頓時彰顯無疑。

阿爾:“我……我像個守法的米國人一樣,我去報警……”

這時候,阿爾也帶入了手勢。在背臺詞中,手勢動作能渲染氣氛。

阿爾:“那兩個男孩受到了審判。法官判他們三年有期徒刑,但緩刑……緩刑……”

阿爾當即就憤怒了,整個人想要站起來:“緩刑啊!他們當天就沒事了……我像個傻瓜似的站在法庭中,而那兩個混蛋竟朝著我笑……於是,我對我太太說,為求公道,我們必須找柯裏昂閣下……”

楊過微微皺眉,不能說阿爾表現得不好,但是在他看來有點兒不對。你可以憤怒,但是我現在是教父的身份,你在我面前憤怒,那就有點兒囂張了。你總得註意自己的身份,即便是憤怒,也需要內斂。

楊過倚著椅子,嘴裏輕輕“嗯”了一聲,不輕不淡……右手在臉側做了個表示出輕微“訝異”的姿態。這在歪果仁的表情裏,要比聳肩來得更為慵懶和囂張。

楊過:“你去報警前,為何不先來找我?”

楊過的腦袋微微放正,左手在和小貓玩耍,說話的時候,僅僅手掌部分微微地擡了下。

可就是這個微不足道的動作,法爾科確實眼前一亮。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間,法爾科覺得楊過此時此刻的這種氣度,竟和他曾經的有一段時間很像。

馬龍·白蘭在邊上看著,知道到目前為止,兩個人的演技似乎都毫無問題。無疑,楊過本身也是個極其出色的演員。

這時,阿爾:“你要我怎麽樣?你盡管吩咐,但求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

這句話一出。頓時,楊過、法爾科、馬龍·白蘭都感覺出一些不對了。劇本他們看過,馬龍的理解是,這句話你要半恭敬地去說,而不能全敬……因為阿爾的角色,那是早已和教父不往來了。而且因為有錢,所以在對待教父的語氣上,肯定會和最初有所區別。

只是,身在戲中的阿爾卻沒感覺出來,他還一度覺得自己演的很好。

楊過用一根手指輕輕撓了撓眼邊額葉:“幫你什麽忙?”

語氣依舊輕緩,聽不出什麽情緒的波動。

阿爾起身,有些忐忑地放下手裏的酒杯,他走到楊過身邊,在他耳邊輕輕地說。

而楊過很自然的把耳朵貼了過去,場面很是協調。而且,兩個人的表情,依舊是一個忐忑,一個嚴肅中帶著慵懶。

馬龍·白蘭看的有些糾結,而法爾科卻看的津津有味。

楊過嘴角向下,明明依舊是同樣淡定的模樣,但給人的感覺卻變了。因為一個嘴角向下的表情,還有楊過再次用手在嘴邊撓蹭了兩下,頓時就給人一種不耐煩,但卻尊重你繼續說完話的意思。

馬龍看得眼睛都瞇了好幾次,不知道為什麽,楊過的氣勢太足了。在楊過腦袋偏移五度左右的時候,竟然給了他一種面對法爾科的感覺。

法爾科暗暗用手摸了摸下巴,忽然連他自己都發現,這不是自己的習慣性動作麽?身體上本身的輕微浮動,端坐的氣勢,會給人壓力。這種習慣,他已經保持了幾十年了已經,沒想到在楊過身上展現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有幾分不凡。要是讓楊過來演自己,倒是挺到位的,就是人太年輕了,比當年的自己要年輕得多。

既然連法爾科和馬龍·白蘭都已經感覺出了氣氛的不同。那在場的其他人自然也能感覺得出來,這個其他人自然也包括阿爾。

在詹妮看來,楊過給她的印象頓時就模糊了。因為這會兒,有一個身體隱沒在黑暗中的楊過,整個人看起來陰暗,深沈,給人的冷意十足。她在思考一件事情,當年年輕時候的法爾科,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的?

詹妮是個出色的女人,之所以一直跟在法爾科身邊,就是因為她被法爾科的這種氣質所折服。所以這會兒,她的感覺很深。

阿爾稍微楞了下,明明這個家夥沒說幾句話,只不過是輕微的幾個動作而已,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之前說的那長篇大論,在這會兒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動作給整得蕩然無存。此前,心內積壓的那種憤恨,竟然在衰減。

楊過身體微微搖擺了一下,歪著頭,稍稍擡起:“那個我辦不到……”

阿爾似乎很詫異,微微俯下身子:“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到這兒,楊過反而低下了頭,似乎已經不太想和阿爾說話了,兩只手都放在了小貓咪的身上。小野貓伸著小爪子,在和楊過瞎揮爪,楊過在努力地把它的爪子掰過來,努力讓小貓咪呈現一個姿勢舒展的狀態。

一邊在玩著貓,一邊隨意道:“我們相識多年,這是你第一次來找我幫忙。我不記得你上次是何時請我到你家去喝咖啡了,何況我太太還是你獨生女的教母……”

小貓在嘀咕:“我要走了……”

楊過當然不能讓道具跑,又把它給抓了回來。弄完這一切,楊過才坦然擡頭,攤著一只手:“坦白說吧!你從來就不想要我的友誼,而且你害怕欠我人情。”

法爾科在滿意地點頭,看向阿爾,想看他怎麽應對。

阿爾:“我不想卷入是非。”

楊過努了努下巴:“我了解,你在米國發了財,生意做得很好,生活過得也很好,有警察和法律保護你,你不需要我這種朋友……”

在楊過說話的時候。

阿爾額頭上冒汗了,本來他覺得和楊過對戲,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因為在他看來,就楊過演的那幾部電影,外加不入流的電視劇,根本就還沒領悟到演員的真諦。

但是,現在看來,好像特麽根本不是這麽回事。

楊過的語氣、格調、說話的氣勢,甚至連坐姿和面部那僵冷的神態,簡直渾然天成……而此時此刻,自己是站著的,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對著楊過,竟然被楊過先聲奪人,由不得阿爾不冒汗。

實際上,法爾科和馬龍·白蘭已經知道結果了。

特別是當楊過玩貓的時候開始,法爾科甚至感覺楊過演的這個教父,似乎比自己還要合格。那動作實在是太協調、太隨意了,如果不是他知道楊過是一個藝術家,他一定會覺得楊過就是一方大佬,並且來自某個古老的家族。

楊過:“但是……現在你找到我說,柯裏昂閣下,請幫我主持公道。但你對我一點的尊重都沒有……你並不把我當朋友,你甚至不願意喊聲我教父……你在我女兒結婚當天來我家,用錢收買我為你殺人……”

說到這,楊過的嘴角已經從下沈變成翹起,額頭已經是相對舒展,變成了深深皺眉。

法爾科已經向詹妮招了招手,阿爾已經輸了,輸的不是一星半點,那是通盤全輸。

馬龍·白蘭深吸了一口氣。如果說阿爾所表現出來的臺詞功力和演戲功力,能夠拍出一部經典的片子的話,那麽楊過此刻的神態就已經達到了《泰坦尼克號》裏面那個老奶奶的級別。阿爾幾乎被秒殺。

只是,阿爾還在掙紮,他快語說道:“我應該付你多少錢?”

眾人只看見楊過低下的頭猛然瞥向阿爾,那眼眸中的冷意,直接讓阿爾後退了一步。

楊過很生氣,你特麽一個多老資格的演員啊?你特麽調戲?中間有一句話被阿爾給省略掉了,那一句話如果不說,直接說這一句,完全就是兩種聽覺感受。

楊過看了阿爾半天,手在下意識地撫摸著貓咪。忽然,楊過身子坐正了,把貓咪放在了桌上。兩人對戲到現在,楊過終於站了起來。

而這會兒,法爾科卻沖身邊一個男人微微點了點頭,那個保鏢一樣的男人幾乎是秒懂,放下手裏的杯子,起身,然後走向門口,似乎是在堵住阿爾的去路。

法爾科的眼神很冷,《教父》是在寫自己,劇本他自己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甚至連裏面很多話都推敲了許久。

你剛剛加了句臺詞,那沒關系,因為楊過的一個動作,完美給圓了過來。

但是你現在跳戲?你漏詞?作為一個頂級的演員,法爾科很失望,並且覺得這是阿爾對劇本的不尊重……

楊過餘光瞥見了這一幕,本來想就此結束這段戲的他,連忙側了半邊身子,看向阿爾。戲還得演下去,我特麽不能因為試個戲,就讓人給毒打一頓吧?畢竟是大腕兒,傳出去,對其形象也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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