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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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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者與侍從,坐上車,向著三環駛去。

…… ……

唐錦沒想到,會這麽快見到黑袍。

接到傳訊後,他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三環那處很不顯眼卻一直存在的軍事博物館,直到在那裏,見到了被圍在幾個魔教弟子中間的溫妮與司徒蕓,唐錦才長長吐出了憋在胸中的那口氣。

對上溫妮安撫的眼神,看著她們除了行動受限外,沒有受絲毫傷害,唐錦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絲毫不意外地在這裏看到了李泯,不過,看著李泯懷裏抱著的昏迷的小弟李波,唐錦卻有些意外,虎毒不食子,難道連李波也成為了李泯的籌碼嗎?

“李叔叔,媽媽對你還不夠好嗎?”

看了一眼被圍在眾多黑袍之中,一步也不能多走的司徒蕓,李泯嘆了一口氣:“這次是我對不起你。”

司徒蕓的眼中,覆雜的神色掠過,卻到底什麽也沒說。

唐錦皺了皺眉,剛從主席那裏回來就接到自家媳婦與老媽被綁架的消息,他真的很惱火,也非常擔心,只是,看了一眼坐在最後方高位處那位黑袍人時,他又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衛將軍,不久前,主席和我剛說到了您!”

“哦?”粗嘎而沙啞的聲音從黑袍之下傳了出來:“那麽,你們準備怎麽處置我?”

“您是國家的功臣,我們這些後輩哪裏敢談處置您呢。”在確認了溫妮與司徒蕓的安全後,唐錦慌亂的心平靜了下來,腦子再次高速轉動了起來:“將軍知道,只要有那枚衛國龍章存在,只要您不叛國,這個國家就不會主動傷害您。”

“不主動傷害?”黑袍冷笑:“小子,你倒會說話。”

看了一眼唐錦,黑袍一點不諱言地承認:“那枚勳章是我故意留在那裏的。”

唐錦點了點頭:“知道是您救走元媛後,我們就大致猜到了……”

☆、203絕殺

“……主席很頭痛,短短一天功夫,一直是中立派系的一些將軍們,都找上了他老人家,全都要求帶著自己的部下進入海島,共享秘境中的資源……”看了一眼巍然不動的黑袍,唐錦的眉輕輕挑了挑:“……如果不想讓各軍團因為分配不均的問題而變得不安定,主席就不得不妥協,只是,那些傳言中並不曾提到進入秘境會遭遇的風險,想要在精神力修煉一途上一舉入門,十不存一的艱難,並不是誇大,想要獲得更高層次的修煉方法,不是去一趟海島就一定能得到的……”

黑袍的衣角動了動:“聽說你所領導的四師,不過死了幾百人。”

唐錦苦笑:“大將軍,給您情報的人一定沒有提到,四師的兵源,來自於軍中最強的一批官兵,並且,他們在進島前,已經有高階藥師用天材地寶替他們打下了最好的基礎,即使這樣,一萬四千人的士兵,也被我用最殘酷的訓練方法淘汰了一半,只餘了七千多一點的人。除了風少所帶領的玄天軍,全國的軍隊,沒有哪一支隊伍的戰鬥力與身體素質能和我四師的官兵相比。”

“哦?”

唐錦嘆了一口氣:“唐錦初入軍中,便聽過您的傳說,您得到的崇敬,不只來自於您的赫赫戰功、無敵武力,更多被中下層官兵們傳誦的,是您的愛兵如子——士兵們也好,軍官們也罷,他們做夢都想遇到一位您這樣的首長。”

“噗!”一聲說不清楚是什麽意味的嗤笑從黑袍的兜帽下傳出,“小子,你倒會灌我老人家迷魂湯。”

唐錦恭謹地微低頭:“唐錦初入軍營時只有十六歲,年青、熱血,和戰友們無數次同變異生物的生死搏殺中、重傷在生死邊沿徘徊時,是您的傳說給了我拼搏的動力,也是您的傳說,給了我堅持下去的無盡希望,我和無數的戰友一樣,渴望著像您那樣成功,更期盼著有一天,會成長為像您那樣實力強大,並且站上世界的巔峰。”

“不論是在拼殺後休憩的間隙,或者是艱苦訓練後的疲乏裏,您,一直是戰友們熱烈談論的對像。您,是我們精神的支柱,您的事跡,一直在軍中傳誦。在半個世紀後的今天,您仍能得到無數軍中官兵的追隨,更多的,是因為最高領袖從不曾掩蓋過您的功績……國家機器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我想曾身處軍中最高位的您一定十分清楚,如果真的有心磨滅您的一切痕跡,別說半個世紀,就是十年、五年,已能達到目的。”

唐錦心中有無數念頭閃過,然後,他吸了一口氣,擡頭看向黑袍,他已表明了己方的善意,如今,就要看衛沌的目的是不是他與風主席猜測的那樣了。

一聲嘆息,從黑色的兜帽下傳出,黑袍擡手掀開兜帽,骷髏一樣寸發不生的頭顱完全暴露在外:“如今的我,讓你失望了嗎?”

目光直視那逼視自己的j□j骷髏的紅色雙眼,唐錦點了點頭:“是的,您讓我失望了!”

唐錦的話音剛落,如有實質的寒流便在幾百平米的空間裏振蕩,並迅速傳遞向四方,自黑袍身上,唐錦直接感受到了那種曾經隱隱帶給他威脅感的狂暴壓力,這一次,這壓力,幾乎化為實質,壓得唐錦的脊梁都忍不住彎了彎。

在黑袍震蕩的能壓之下,唐錦努力站穩雙腿,挺直脊梁,艱難、緩慢,卻清晰地一字一句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我失望,因為曾經的英雄,居然與叛國組織同流合汙……”

寒流在猛然一震後,消失一空。

感覺到身上的壓力陡然一輕,唐錦暗自吐出一口氣:“……五十年前,您用生命守護著這個國家,可是,五十年後,您又親自在他身上劃了一刀——無數愛國將士的鮮血流出,那不只讓親者心痛,數不盡的鮮血,更淹沒了您曾經的輝煌與功績……”

“小子,您給我住嘴!”黑袍粗嗄的聲音帶著怒氣,喝止了唐錦的控訴。

唐錦擡起頭,倔犟地直視黑袍:“大將軍,唐錦說錯了嗎?您助紂為虐,讓多少愛戴您的士兵都死在了十萬大山裏。”

“啪!”一聲巨響,黑袍身邊的一張用變異鐵樺木制作的木幾被拍成了需要以厘米為單位計算的碎塊,看了一眼終於閉嘴不言的唐錦,黑袍哼了一聲:“小子,若不是有我,你以為軍隊能以這麽小的損失,就滅掉安南會?”

唐錦的眉頭動了動,“一個小小的安南會,國家出動了兩個軍團,要滅掉他們,有何難?”

“狂妄!”黑袍似乎真的生氣了,那種寒流再次出現,不過,在看到唐錦那倔犟又不服氣的眼神後,黑袍的怒氣不知道為什麽,又降了下來:“算了,不知者不罪,我也不和這小子一般見識,我告訴你幾點你不曾接觸到的秘辛吧。”

黑袍看了一眼唐錦,紅色的目光落在了虛空中的某一點:“安南會裏,一直駐留著六個十七階、兩個十八階的來自西方的能力者。”

唐錦倒吸了一口氣:“什麽?”

除了在兩儀山萬寶會上遭遇的兩個十七階的西方強者,他們一直沒有遇到別的西方能力者。

唐錦的驚詫,黑袍似乎早有預料,“意外?哼,若不是在擊殺那幾個人後受了傷,你以為在地底,我能讓你們那麽容易逃脫?還有,十萬大山裏,不只是一元門面臨被外族掌控的危機,其餘的門派,在幾百年的時間裏,也被外族滲入了不少沙子,這些人手,我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才完全掌握在手中……此次的叛亂,你們消滅的,不過是明面上的人手,安南會的根本,其實並不曾觸及……”

唐錦的眼中,一道銳利的光芒閃過:“大將軍此次找我來,就是要把這批人交出來嗎?”

黑袍哼笑了一聲:“小子,你也不用叫我大將軍了,五十年前,我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唐錦垂下目光:“只要您不曾叛國,就永遠是我心目中不倒的豐碑,稱您大將軍,也是我一直以來的習慣。”

嘆了一口氣,黑袍似感慨,似悵然,又似自嘲:“行了,你小子也不用和我老人家再打什麽感情牌了,你去告訴姓風那小子,名單,我可以交給他,不過,我既然早已不是軍人,自然也不會做白工,我要保下幾個人,另外,那處海島,你讓他安排人送我們幾個人去。”

唐錦的目光,落在了站在黑袍不遠處的一個同樣籠在魔教袍服中的人影身上,那個人影,唐錦從最初的不在意,到後來在黑袍能壓震蕩開的氣息中感覺到的那種熟悉感,直到此時,仔細的幾個掃視後,唐錦已經清楚的知道這人是誰:“精神力的修煉方法,大將軍想來已經從唐錦這位故人的身上得到了吧。”

黑袍看了一眼腳下不遠處站立的那個身影,“你的故人?”

“是啊,故人!”唐錦點了點頭後,笑看向那個身影:“汪博,沒想到,你居然有幸跟隨了衛大將軍。”

凝立的身影,在片刻的沈寂後,掀開了頭上寬大得掩住了整個頭部的兜帽,那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大廳廣眾之下,看向唐錦,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目中紅光一閃,陰郁地沈聲道:“唐族長,別來無恙?”

唐錦的目光從汪博缺失了一條胳膊的斷臂,轉向那掩不住紅色暗芒的眼睛,瞇了瞇眼,唐錦含笑點頭:“托福!”

汪博再次看了唐錦一眼,垂下目光,不再開口。

黑袍衛沌看了一眼汪博,目光回到唐錦身上:“既然你們認識,想來你也知道我提出的要求不是無的放矢,兩個條件,必須沒有折扣地達成!”

唐錦眨了眨眼:“不知道大將軍要保的是哪幾個人?”

“你小子明知故問!”

唐錦笑了笑:“唐錦認為,還是大將軍您親自說一下比較好。”

黑袍衛沌短促的笑了一聲:“真是只謹慎又狡猾的小狐貍!行了,就是你想的那兩個人:元媛、阮福繼江!”黑袍衛沌的目光從腳下汪博的身上掃過,又加上了他的名字:“……還有汪博。”

“哦?”唐錦有些意外:“不知道汪博做了什麽事,需要您老人家親自作保?”

黑袍衛沌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小子怎麽事兒這麽多,你只要和風家小子轉述我的話就行了。事情也說清楚了,你這就回去吧。”

唐錦瞇了瞇眼,目光終於再次落在自家媳婦與老娘的身上:“大將軍既然下了逐客令,唐錦也不好久留,內子與我母親勞煩大將軍照看,唐錦這就把她們一同領走。”

看著唐錦在話落後就向著包圍圈走了過來,圍在溫妮與司徒蕓外圍的魔教弟子反射性擺出了攻擊的姿式,他們的動作,讓唐錦揚了揚眉,腳下卻沒有絲毫停步的意思。

黑袍衛沌看著唐錦沒有絲毫顧忌地推開圍堵的魔教教徒,覺得很有意思,也沒出聲阻止,徑直坐在高位上看著三人匯合。

先抱了抱司徒蕓,唐錦安慰地拍了拍母親的後背,司徒蕓在兒子堅實的懷抱裏呆了幾秒鐘,擦了擦自己濡濕的眼眶後,很快退出兒子的懷抱,現在這樣的環境,可不是什麽抒發感情的好時機。

唐錦轉身將溫妮摟進懷裏狠狠抱了抱,不著痕跡深深吸了一口自家寶貝身上馨甜的香氣,唐錦心裏,是旁人無法察覺的激蕩。

抱著溫妮,拉著司徒蕓,唐錦就想走,不過,事情卻沒他想象的那麽順利。

“小子,人,你只能帶走一個。”

唐錦猛地轉頭,看向坐在高位的衛沌:“大將軍?”

黑袍衛沌有些惡劣地笑了笑,這個笑容,在他只包了一層皮的頭顱上,顯得異常詭異恐怖:“小子,自己的親生母親和自己寵愛的女人,你會帶走哪一個?”

唐錦的身體僵了僵,有些勉強地笑了笑:“大將軍,您這是打算看晚輩的笑話嗎?”

黑袍衛沌搖了搖頭:“小子,我很認真,人,你只能選一個,另一個,需要留在我這裏做人質。”

“人質?”唐錦目光裏一絲利芒劃過:“以大將軍的武力,用得著嗎?”

黑袍衛沌點了點頭:“當然用得著,你也不用擔心,留下的人,我會安排人好生照看,不會委屈了她。”

黑袍的話雖說得緩和,但是,話裏的意思明顯沒有給唐錦留一點討價還價的餘地,唐錦眼中利芒狂閃,兩腮也因為牙齒緊咬而鼓了起來。

就在這樣有些僵硬的對恃氛圍中,溫妮突然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唐錦的胳膊:“我留下吧,你帶著媽媽先回去。”

唐錦猛然回頭,看向溫妮。

溫妮沖他眨了眨眼,而後安撫地笑了笑:“衛將軍說了不會委屈我,就一定會說到做到,你不用擔心。”

一直想看唐錦做選擇的黑袍有些意外地向前傾了傾身:“小丫頭,你膽子倒大。”

溫妮擡頭沖黑袍笑了笑,然後又回頭看著唐錦,再次眨了眨眼:“走吧。”

唐錦圈在溫妮腰上的的手緊了緊,而後猛然松開,然後,他再次擡頭看了一眼黑袍,便拉著司徒蕓,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這個大廳。

臨出大廳前,司徒蕓的目光從溫妮的身上劃過,最後落在抱著小兒子的丈夫身上,她的腳步頓了頓,終於,什麽也沒說,出了大廳。

“小丫頭,你對你婆婆倒好!”

黑袍衛沌居高臨下,把下方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司徒蕓的一系列反應,自然沒有逃脫他的眼睛:“不過,你婆婆可沒怎麽把你當回事啊。”

溫妮有些勉強地笑了笑:“這不就是大將軍想要看到的嗎?”

“哈!”黑袍衛沌一聲大笑,嘶啞的笑聲讓溫妮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

“小丫頭,怎麽,嫌我的聲音難聽?”衛沌血色的眸光落在縮著脖子的溫妮身上。

溫妮的嘴角抽了抽:“大將軍,您的聲音確實不太好聽。”

“你膽子可真不小啊!這麽多年,可從沒人敢在我老人家面前說這樣的話”黑袍衛沌從高位上走了下來:“難道不怕我老人家殺了你?”

看著逼近自己的黑袍,仔細打量著黑袍的頭顱,溫妮的目光裏沒有懼怕,卻有著少有的興味,她十分想要知道,一個感染了烈性病毒,卻活了五十年的人,如今他的身體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態,因為心神一大半被學術的問題占據,溫妮的回答幾乎沒怎麽過腦:“您老說過,會好好照看我,不會委屈我的……說起來,大將軍,我幫您檢查一下您的嗓子吧,我是制藥師,說不準能替你治好嗓子呢。”

“我看你不是想給我老人家治嗓子,是想弄明白為什麽我老人家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吧?”

“呀,您怎麽知道?”

黑袍衛沌嗤一聲笑了出來:“小丫頭,你的心思,就差寫在臉上了。”

興許是和唐錦的交涉很順利,黑袍衛沌心情很好,倒也不計較被冒犯的事,不過,他也沒興趣給人當實驗品,轉頭吩咐汪博把溫妮帶下去。

“小丫頭,有人要見你,你下去吧。”

…… ……

有人要見她?

溫妮帶著滿腹的疑惑,被汪博帶進了一個十幾平米的房間。

房間裏,只擺著幾張椅子,一個文秀的,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看到被汪博帶進來的溫妮,目光裏,一絲瘋狂掠過,不過,因為汪博一直沒有離開,男子目光中的瘋狂又很快熄滅了下來:“你是溫妮?”

溫妮看著這個人,有些疑惑:“請問你是?”

“我叫張林。”

溫妮點了點頭:“你好!”

張林滿帶戾氣的目光緊盯著溫妮,讓她情不自禁地皺緊了眉:“你找我有事嗎?”

張林看了一眼兀自站在不遠處的汪博,突然有些扭曲地笑了笑,“全國競技大賽時,我跟在米米身邊見過你。”

“哦。”溫妮不為所動。

“那時,米米答應幫我把你弄到手,可惜,最後失敗了。”

溫妮眨了眨眼,退了兩步,坐在了靠墻擺放的一張椅子上:“嗯。”

溫妮有些敷衍的回應讓張林有些惱火:“米米被我們擄回來後受盡了折磨,因為,她體內溶合的,是你媽媽的能量源。”

溫妮的手肘擱在椅子扶手上,幾根手指輕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向張林,“然後……”

張林臉上的肌肉再次狠狠抽了一下:“後來,我才知道,我要找的是你,不是米米。”

“嗯。”

張林看了一眼完全沒有一絲想要知道自己為什麽找她的溫妮,目光再次落回汪博身上:“汪博,你心愛的女人為了這個小丫頭受盡折磨,你也堅持要留在這裏保護她嗎?”

進屋後,汪博第一次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張林:“大將軍說了要好生照看她,不會委屈她。”

聽到大將軍三個字,張林一直滿帶戾氣的眼神裏第一次露出了恐懼之色,他哼了一聲,不再挑釁汪博,而是再次看向溫妮:“小丫頭,你今天可終於落到我的手裏了。”

溫妮伸手掩住嘴,打了個呵欠,生理性淚水讓她一雙本來就非常明亮的眼睛變得更加美麗:“張林先生,有事您說事,說完後我就要下去休息了,我現在已經很累了。”

張林的眼中一絲狠辣掠過,只是,這絲狠辣又被他壓了下去,他眼帶一絲怨毒的惡意,看著溫妮扭曲地笑了笑:“當年,你媽媽可是死在我的手裏。”

溫妮擡高目光,認真的看著張林:“那麽,你願意和我說當年的事?”

張林笑了一聲:“我們的組織,在政府的密檔裏被稱為‘絕殺’,暗殺、拐賣、保鏢……只要給錢,我們什麽都做,在全國各個城市,都有客戶,當年,你媽的追殺任務,就是我接的。”

溫妮瞇了瞇眼,對於張林眼中那幾乎露骨的恨意有些莫名:“後來呢?”

“後來,你媽被我殺了。”

“那麽,你為什麽這麽恨我?不是應該我恨你的嗎?”

“你媽臨死反擊,讓我重傷垂死,更留下了一生的殘疾。”

“按你的意思,我媽媽應該老老實實站在那裏任憑你殺,不該反擊?”溫妮一直垂在身邊的手動了動,依墻而立的汪博自然看到了這個動作,他的目光動了動,卻沒有一點表示,溫妮的目光一閃,而後唇角露出一絲掩不住的嘲諷看向張林:“這就是你的強盜邏輯?”

張林哼了一聲:“小丫頭,這世上,強者為尊,怎麽,你不服氣?”

溫妮同樣冷笑了一聲:“弱肉強食!你吃這碗飯,被反擊重傷,你不服氣?”

張林被激得猛然逼近了幾步:“賤丫頭,你活膩了?”

溫妮擡高下巴,一點不示弱地冷笑著看向張林:“賤男人,你有種就動我一個指頭試試。”

張林的眼中一陣瘋狂湧動,他擡起手,伸向了溫妮頎長的細嫩脖頸。

溫妮瞇了瞇眼,手指再次動了動。

“咳!”一聲清咳,打破了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張林回頭狠狠瞪了汪博一眼:“小子,你找死?”

汪博瞟了一眼明顯想要遷怒的張林,沒搭理他,繼續靠在墻上扮雕像。

張林冷笑了一聲,縮回手,轉頭繼續居然臨下地俯視著溫妮:“賤丫頭,你就是個賤種,你媽是一個父不詳的私生女,你爸爸也是個低賤的男妓,知道吧,你爸爸當年在京中可是艷名遠播,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幹/過,賤丫頭,你……”

“啪——”

溫妮擡手,狠狠抽了張林一個耳光。

張林的臉被抽得偏向了一邊,久久沒回過神來。

“賤男人,我看你陽氣不足,陰氣四溢,你才是個被千人騎萬人壓的男妓吧。”溫妮從椅子上站起身,冰冷地逼視著轉回頭的張林:“你嘴裏再敢不幹不凈,你信不信我讓你一輩子都說不出話來。”

張林擡起手,抹了抹嘴角,看著手指上的一抹腥紅,張林眼中一絲血色閃過,身上的能量一陣波動,顯然,這是想要不顧一切準備動手了。

溫妮冷笑,一點不示弱地激發了玉鼎的防護罩,並且明目張膽地拿出了一包毒藥,只要這個叫張林的男人敢攻擊,她就敢沒有一點顧忌地讓他在轉瞬間化為飛灰。

“老三!”

“三哥!”

兩聲斷喝,幾乎同時響起,張林的身體一僵,飛快轉頭看向門口。

兩個高大的男人,並排站在門外,其中一個男人臉色十分難看地喝斥張林:“老三,溫兆林當年雖然進了南苑,卻從沒掛牌,我怎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被男人碰過?”

“嘁!”張林嗤笑了一聲:“沙老二,怎麽,還惦記著那個男人呢?我看你呀,還是別想了,人家現在有了一個當師長的女婿,你想碰他,門兒都沒有了。”

沙老二也不理張林,只轉頭看向身旁的同伴:“老四,十幾年了,老三的心裏還念念不忘那年的事,顯然,他這是不甘心被你壓呢,你是不是也太沒用了?”

老四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惶恐之色的張林,回頭看著沙老二,臉上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二哥,你也不用挑撥,我的人,我回去後自己會j□j,不過,像三哥說的一樣,我看你呀,也別總想著那個姓溫的了,組織裏多少水嫩的少年沒有……”

沙老二擡手阻止了老四後面的話,“老四,組織裏的少年不僅水嫩而且個個貌美如花,性情柔順,不如,你把老三踢了,換幾個新鮮貨色玩玩兒?何必吊在他這棵歪脖子樹上不下來?”

老四臉上一抽,正要開口拒絕,卻被怒火狂熾的張林一聲暴喝陡然打斷。

“沙老二,老子j□j祖宗!”

沙老二看了一眼張林的褲襠,不屑地笑了一聲:“張老三,你零件兒不全,連老四都操不了,還想操誰?你這輩子,就只有挨操的份兒。”

一把將撲向沙老二的張林撈進懷裏,老四狠瞪了沙老二一眼,轉身扛著嘴裏尤自叫罵不休的張林就快步出了房。

“老四,你到底幫誰?”

“當然是幫你了?我不攔著你,你打得過二哥?”

“操他姥姥的,我今兒就是把命霍出去,我也要咬下他沙老二一塊肉來。”

“你咬他幹啥,回去咬我得了。”

“老四,你他娘的居然敢不幫我?”

“我幫你?哼,我還沒跟你算賬呢,都快二十年的事了,你還念念不忘,是不是像二哥說的那樣,你這是對我不滿意……”

房門外兩人邊走邊吵的聲音一點沒有遮掩地傳進了房中三人的耳中,直至再也聽不到那兩人的聲音後,沙老二這才回頭看向溫妮溫和地笑了笑:“我叫沙陽,在能源部任職,現年四十四歲,十五階能力者。”

溫妮眉尖輕蹙,這個男人的自我介紹是不是也太詳細了?

沙陽看著溫妮臉上的不解,自然明白她的疑惑,只是,這事情說起來他怕討不了好,一時倒有些為難。

看著溫妮小心而謹慎地坐回原位,沙陽在房裏走了幾個來回,而後猛然轉身,看向眼神戒備的溫妮,斷然開口:“溫小姐,我就是想跟你說,我準備向你父親求婚,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哈?

溫妮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臉色脹得通紅的男人:“你說什麽?”

沙陽深深吸了一口氣,站在房屋正中,用一種破釜沈舟一般的口氣說道:“溫小姐沒聽錯,我希望能和你父親結婚,希望得到你的允許。”

溫妮眨了眨眼,上下打量了一遍沙陽,她總覺得這張臉似乎在哪兒見過,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溫妮猛地繃緊了身體,憤怒地瞪著沙陽:“你是那個把我父親騙到京中的男人?”

沙陽的身體一僵,看著溫妮憤怒的臉色,有些洩氣地垂下了肩:“是我當初把你父親帶進了京城。”

溫妮冷笑:“一個把我爸爸交給別人魚肉的男人,居然還想得到我的祝福和我爸爸結婚?你以為我溫家的人是那麽容易得到的嗎?”

沙陽苦笑,“一步錯,步步錯,我做過的事,我不否認,但是,我現在是真心想和他結婚的。”

“真心?”溫妮瞇了瞇眼:“你的真心,能維持多久?”無視了沙陽張口就準備反駁的模樣,溫妮擡高下巴:“而且,你是這個絕殺組織裏的人吧?你自己的一切,都受著別人擺布吧,居然還敢提出這樣的要求!一個連自己也無法保全的男人,你又憑什麽讓我把自己唯一的血脈親人交到你手上,只因為你的真心?哼,你的真心有那麽值錢嗎?——當初你可是親手把我父親賣給了崔元。”

毫不留情的嘲諷讓沙陽的臉陣青陣白,變得十分難看,他的目光一狂閃動,其中,甚至有一絲殺機掠過,顯然,這個男人心裏起了不好的念頭。

溫妮瞇眼:“是不是想著把我殺了,我爸就會歸你了?”

沙陽一僵。

溫妮冷笑:“不說你能不能得手,你這種完全不顧及我父親的想法就讓我知道了,你對爸爸的根本不是什麽真心,你只是想要完全得到他,卻根本沒想過要珍愛他。沙陽,從你的所思所想、所行所為來看,你就是個渣!”

沙陽眼神黯沈地看了一眼輕蔑地看著他的溫妮,伸手狠狠抹了一把臉,跌坐在離溫妮不遠的一張椅子上,垂頭思索了半晌後,他側頭看向靠在椅背上已平靜下來的溫妮。

“你知道你父親的身世嗎?”

溫妮的目光閃了閃,沒有吭聲。

沙陽嘆了一口氣:“當年,溫家是一個小家族,很小,所有族人只有十幾個,歸附的普通人也不過幾十人,你爺爺得罪了一個高階能力者,被他滅了滿門,當時你父親帶著幾個仆人獨自在京求學,躲過了這場劫難……知道家裏的噩耗,他自賣自身,想要找到一個高階能力者替自己報仇……”

長長吐出一口氣,沙陽搖了搖頭:“你父親那年只有十七歲,只是,到最後他的那個仇人死在變異獸手下時,他仍然沒有找到人願意替他出手……遇到你媽媽時,你媽身邊護衛她的仆人被人故意引開,自己也不慎重傷還中了迷/藥,正巧你爸從南苑出來,就把她救了……後來,他和比自己大了兩歲的這個女人結了婚,並且有了你。”

看著溫妮瞪大的眼,沙陽勉強笑了笑:“不敢相信?其實像你父親這樣的遭遇一點也不奇怪,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各個城市,小家族因為各種原因被滅的不知道有多少……別說小家族的子弟,就連大家族的子弟,也活得不容易,哪怕唐錦這樣外家顯赫自己家族也不差的嫡出子弟,以前不也只能被京中的太子黨們使喚嗎?你說我連自己也不能保全,呵,至少我現在十五階,已走在了大部分人的前面……你也別看不起絕殺,絕殺已經存在了一百多年,實力強大,當他動起來,就是要滅一個中級世家也不難……”

聽著沙陽似嘆似辯的述說,溫妮沈思了好一會兒,直到沙陽停下講述,她才擡頭看向沙陽:“衛沌大將軍在絕殺中是什麽身份?”

沙陽楞了一下,皺眉想了想後,才開口道:“告訴你也無妨,五十多年前,大將軍擊殺了絕殺的首領,而後,整個絕殺就歸附了他。”

“我曾經在南城遇到過一個中將,也姓沙。”

“啊,那應該是我大堂兄。”

“這麽說,衛沌大將軍在軍中握有的勢力不少!”

沙陽一楞,轉頭看向靠在椅背上的溫妮,眼中是掩不住的驚詫——這小丫頭,誰說她呆?!

☆、204欲求

唐錦把司徒蕓送到司徒家,把她交給外家的人後,就準備去見主席,不過,就在他轉身要走時司徒蕓的反應,讓他有些意外。

“小錦!”

唐錦轉頭看向司徒蕓。

司徒蕓臉上帶著溫柔的淺笑走近唐錦,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領,撫了撫並不存在的褶皺,擡眼註視著兒子,司徒蕓的眼中滿是歉疚與慘淡淒惶……過了幾秒鐘,司徒蕓有些尷尬地在兒子疑惑的目光裏放下了手,不過,最後,她還是輕聲囑咐了一聲:“還記得媽媽以前說過的話嗎?”

唐錦的眉尖動了動。

看著唐錦,司徒蕓的目光閃了閃,“小錦,一切,以你的生命為重。”

…… ……

開車的唐家子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閉目靠在椅背上養神的族長,又很快把目光收了回來,族長這是累了,他的車,可得開得更平穩一些才行。

坐在車後座,唐錦腦中回憶著在軍博時黑袍衛沌所有的言行,又推敲了一番自己當時的應對,確定自己沒應下什麽不該應下的,又把待會與主席見面時的說辭在心裏大致打了個腹稿後,心神便不自覺地轉到了溫妮身上——那傻小丫,現在還好吧?

“一切,以你的生命為重!”

母親臨別時的話,突然跳了出來,唐錦的眉尖跳了跳,而後,沈入了更深的思緒……

…… ……

主席府坻

風主席聽完唐錦的匯報,臉上沒有憤怒,卻有掩不住的凝重。

唐錦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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