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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堂,百金之子不騎衡,聖主不乘危而僥幸’,二少,此話,咱們共勉!”

……所以,崔元,有權有勢有身份的你,最好不要有什麽危險的想法,鋌而走險、魚死網破的事,不是你該做的。

十分明白唐錦未竟之意的崔元站起身,點了點頭,領著人回到了自己的臨時營帳。

聽著夜空裏傳來的貝明商高聲喝令執行死刑的聲音,崔元臉上的笑容再次變大,一師被槍決的,至少有一百人,出了這樣的事,楊昆,已再沒有退路了,唯有舍生忘死殺掉秦勇,如此,才會有生路,而他崔元需要做的,便是等著,等著楊昆將秦勇送到他的手上。

“二少,唐錦先前說的‘千金之子……’那話是什麽意思?”米米其實不想問,可是,卻又怕漏掉了重要的信息,於是,終於還是輕懦著問出了聲。

崔元停下腳步,看了米米一眼,再想起唐錦說這話時,溫妮明了的神情,突然覺得因為帶了這個蠢女人,本來完美的一切一下便減色了不少。

“米米,回京後多讀些書吧。”

崔元回到帳中,把溫續凱一把拉入懷中,“小東西,知道《史記》嗎?”

溫續凱想了想:“司馬遷寫的那個嗎?”

崔元大樂:“哪怕你只是個小四階,比起那從下層出來的,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溫續凱本來不知道崔元為什麽說出這樣的話,卻因為旁邊不遠處米米驟然變化的呼吸聲而一下醒過神來,他柔順地放軟身體,由著崔元撫弄,心裏,因為這難得的讚語再一次更加向著摟著他的男人靠近。

…… ……

泡在空間的水池中,唐錦享受地瞇著眼。

“一師的人為什麽發動兵變?”靠在唐錦胸前,溫妮百思不得其解:“咱們這麽多人,就是傻瓜也知道不能幹這樣的蠢事吧!”

唐錦搖頭,他家的傻姑娘,哪裏知道混戰時的危險,哪怕只是一秒鐘的疏忽,就完全有可能被不知從何而來的暗箭所殺,那時,他唐錦人都死了,營地裏,有了崔元存在,哪裏還有別人的事兒?別看如今事後崔元表現得很配合,事發時,幾個高階黑夜衣人可是一直在他的周圍出沒,顯然,一直在找時機……不過,這些危險的東西,他可不能一五一十告訴自家的寶貝,那會嚇著她的。

“楊昆是崔家派系的人,還在森林裏時,我們就在懷疑那些高階變異獸出現得蹊蹺,後來,到了海邊上艦時,秦勇就多了個心眼兒,他把崔元放在四師,而不是讓他去想去的一師,本就是為了防範那兩人在一起,將一師的人分離了出去,徒然失了一師之力,在後面的行程造成致命的打擊,而他本人,一直帶著護衛軍與一師同行,想來,如今的一師,許多人都被他借故找去談過話了。”

“你方才還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呢,秦將軍什麽身份,怎麽倒以身涉險去了一師?”

“你當他沒準備?夏侯家的四個人,如今可全都在他身邊。而且,他到底是三十二軍的軍長,就算楊昆在一師經營多年,到底那還是國家的軍隊,不是他的私軍,官兵們心底裏還是有著國家大義的概念的,只要秦勇行事小心,一師全體叛變的事,就不可能發生。而秦勇一天不死,楊昆與崔元,就一天無法掌握大勢,而只要進入目的地,楊昆再想發難,就晚了。”

“所以,一師生變,也就是這幾天的事?”

“對。楊昆把傷兵都交給了我,又讓汪少校伺機與崔元一起奪權拿下四師,孟翔是中立派,如此,將來以二對一,那就完勝了。真正說起來,除了我,只有三師葉林的人完全站在秦系一邊,秦勇都死了,崔元再拿出崔副主席的任命書,那時,三十二軍的一切,就牢牢被崔家掌握了。”

“崔元今天怎麽什麽也沒做?”

“他倒想做呢,不過,你男人是誰,哪裏能給他機會!”

“臭美!”

“呵呵,寶貝,你男人如此英明神武,你真的沒點兒表示?”

“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

“好吧,我自己拿。”

“唉呀,你手放哪裏,快拿開,嗚……”

☆、127磨刀

再次殺掉一只撲到面前的變異鼬獾,唐鏡釧厭惡地閉住呼吸,幾分鐘之後,又不得不喘息著繼續忍受空氣中的臭氣,幾百只鼬獾釋放出的臭氣,熏得人幾乎暈了過去。

終於清理了這一批夜間跑出來覓食的臭東西,一群人恨不能趕緊找個水源處把一身的味道都洗幹凈,只是,夜間,正是變異生物的天下,他們這些人,又哪裏敢再出去尋水源呢。

一群人慢慢往營地中走,一邊說笑。

“要是我有族長的身手,別說找個水潭子洗澡,就是龍潭虎穴,也闖得。”

“想要有族長的身手,做夢呢吧。”

“嘿嘿,我也就是這麽一說。”

“要說,族長現在有夫人要陪,可是許久沒怎麽有空和我們在一起坐坐了。”

“是呀,是呀,自從有了夫人,族長確實很少有閑功夫了。”

“族長現在是師長,事情多著呢,又不只是夫人一個人的事兒。”

“唉,要說夫人吧,嘿嘿,她那整治人的手段可真夠勁爆的……前幾天那場好戲,著實看得過癮。”

“過癮?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夫人沖動之下惹出的事,會有晚上的兵變嗎?嘖嘖嘖,幾百條人命,說沒有沒了,嘿,就因為那個女人惹了夫人……夫人什麽都好,就是這性子……”

“閉嘴,夫人也是你們該說的?找死呢!”早就開始皺眉的唐鐸終於忍不住喝斥出聲。

“就是,你們不想想,自己現在的實力,多少靠著夫人才升起來的。”一個跟唐鐸靠得近的子弟不屑地看了幾個族兄一眼。

“唉呀,我也就是隨便說笑,沒有別的意思。”方才說得最厲害的一個子弟趕緊解釋。

“族長事情多,身上責任重,沒看到他成天忙個不停嗎?怎麽就成了有了夫人才沒空的?你們這些話說得虧心不虧心?”唐鐸嚴厲的目光在幾個族人身上掃過,眉頭皺得幾乎能夾死蒼蠅:“白天,族長有多忙你們沒看到?再說晚上和早上,族長至少有四個小時在巡視營地,他和夫人在一起的時間能有多少?你們在這裏抱怨族長冷落了你們,你們誰替族長想過?”唐鐸越說越生氣:“一群忘恩負義的東西,沒有夫人熬制的藥劑,你們能有今天?一個一個能力升階了,是不是都忘了以前艱難升階的日子了?”

看著幾個臉上露出羞愧神情的族人,唐鐸冷笑道:“別人說幾句怪話,你們也跟著起哄,怎麽,是不是夫人和族長分開,成了別家的人,你們才稱心了?沒腦子的東西,米家的人說的話,能聽嗎?啊?你信不信,只要夫人一離開族長,他米家屁顛顛的就要跑過去求著夫人進米家!

成天受著夫人的恩惠還不知道護著,還在背後說酸話,我說你們是好日子過久了,賤皮子癢了吧?你們信不信,夫人要是一生氣,你們一生都別想升階了?”

一個年青的子弟被唐鐸罵得有些下不來臺,“團長,一生都升不了階,這個,嘿嘿,不可能吧。”

唐鐸厭惡地看了那接話的族人一眼:“唐歷,你現在是七階,夫人來唐家前,你是幾階?”

唐歷低下頭,有些訕訕,嚅嚅半天,才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回道:“三階。”

“噗——”

唐鐸嘲笑的聲音讓唐歷的臉脹得通紅,卻根本不敢擡頭,一直低垂著臉,一聲不敢吭。

唐鐸又看了另幾個:“你們呢?”

幾個族人也都深深垂下頭,沒人敢接話。

唐鐸看了方才說話過分的幾人一眼:“果然是升米恩,鬥米仇,都是不知足的東西,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傷了夫人的心……”搖了搖頭,唐鐸轉身要走,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都是一族的兄弟,我最後說一句,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說夫人不好,咱唐家,也不該說——何況,夫人做的已經比大多數的女人好了。”

看著唐鐸走遠,那幾個族人已經再沒心思說笑,一個個低著頭,將換下的衣裳收了起來,默不吭聲回了自己的位置。

唐鏡釧從頭聽到尾,想了想,向著唐鐸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到了一處較安靜的地方,唐鏡釧一把抓住唐鐸的肩,看著回頭看過來的堂弟,唐鏡釧吸了口氣:“你知道其它四家人怎麽說族長和夫人?難道你不認為夫人那天行事欠妥?”

唐鐸上下打量著唐鏡釧,突然笑了笑:“釧姐,我記得以前還在學校時,你同班的同學搶了你的男人,你當時是怎麽做的?”看著唐鏡釧火光下變幻的神情,唐鐸瞇了瞇眼:“你親自一刀一刀劃花了她那張漂亮的臉不算,還把她賣到六區,侍候最低賤的男人,不到半年,那個女人就死了,死前,你帶著你男人去看她時說的話還記得嗎?”

“……你說,搶你的東西,就是你的仇人,而只要是你的仇人,你就要讓他生不如死……釧姐,你拍著胸口說一句,你真是因為夫人那天的行事,才對她生出不滿?”

唐鏡釧的臉拉了下來:“我當年那麽做是因為我能把事情控制在不影響家族的前提下,可是夫人的手段太粗淺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她那天的作為,她的作為不只是給家族抹了黑,更會寒了四師所有官兵的心,大家都會想,她一不順心就會給人灌藥……以後,所有人都不會願意接近她,而因為族長寵愛她,族長也會受到影響,這,對族長掌控四師不利。”

唐鐸忍不住搖頭:“你忘了從京中開始,四師所有人就都在受夫人的恩惠?堂姐,我勸你,不要想著和夫人爭寵,你爭不過的。”

“誰想和她爭寵了?”

唐鐸看了一眼惱羞成怒的唐鏡釧,“你自己再想想,別做什麽不該做的,以免後悔莫及。”

他這位堂姐的心思,他有什麽不明白的,以前族長沒有夫人時,很看重她,和她也親近,只是有了夫人後,族長的心全都在夫人身上,她在族長心裏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所以,她心急了……

再次看了唐鏡釧兩眼,唐鐸搖了搖頭,轉身走了,留下臉色難看的唐鏡釧站在原地咬牙。

晚上,唐錦在例行的巡營中,被早等候在旁的唐鏡釧截住:“族長,我和你說幾句話。”

唐錦看了看唐鏡釧凝重的神情,點了點頭,和她找了一處不會有人聽到談話的空曠之地。

唐鏡釧準備了良久,自然不會一上來就說正事,她先是說了一些當年唐錦不得志時,自己對他的照應,又說了兩人多年的感情,最後,才引入正題:“……族長,前兩天,因為夫人爭風吃醋而導致的兵變,著實不是小事,如果夫人不改改她那沖動的性子,只怕以後這種事還會發生,她是一族的夫人,怎麽可以這麽任性呢……”

唐錦本來和緩的臉色,在聽到唐鏡釧提到溫妮的名字後,就開始慢慢起了變化,而隨著唐鏡釧滔滔不絕地擺事實,講道理,唐錦的眼睛已經瞇了起來,不過,直等唐鏡釧都說得口幹了,他也沒有阻止,他倒要聽聽,這位堂姐到底對妮妮有多大意見。

唐鏡釧不是無知的小女孩,當她說了半個小時,唐錦也沒開口接一句話後,她的心裏就開始發涼,而當看著微弱光線下唐錦的臉色後,那股涼意開始漫延向全身,整個人,如同被冷水澆了一樣。

再沒聽到唐鏡釧說話,唐錦擡起眼皮,看著她笑了笑:“說完了?”

唐鏡釧咬了咬唇:“下面的族人,也都認為她行事欠妥……”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被唐錦眼中的寒光凍住,唐鏡釧再發不出一點聲音。

唐錦瞇著眼想了想,而後翹起唇角,伸手拍了拍唐鏡釧的肩:“讓你不安,是我的錯。”看了唐鏡釧一眼,唐錦笑了笑:“雖然叫你堂姐,不過,我一直把你當親姐姐一樣,我知道,你是真的關心我……妮妮知道我看重你,看重唐鐸,給你們的丹藥總比別人的多,你知道,看到你現在有了八階的實力,我真是很高興,我覺得自己沒有辜負咱們多年來的姐弟之情。”唐錦的手從唐鏡釧的肩上拿下來:“你憂心妮妮失了人心,我很高興,因為,她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你能愛屋及烏,說明你真心的希望我過得好,堂姐,我很開心。”

唐鏡釧的背上不停地往外冒汗,唐錦是什麽人,她清楚得很,他現在口口聲聲很高興,很開心,其實,他已經生氣了,而且,十分生氣!想著自己聽了幾次挑撥,就被激得來找唐錦,此時的唐鏡釧猛然醒過神來,她是唐錦的堂姐,又不是想成為唐錦的女人,她管唐錦寵愛不寵愛溫妮呢……而且,難道唐錦寵的是別人,不是溫妮,她在唐錦心中的地位就會更高嗎?唐錦寵溫妮,其實根本就不會真的影響到她的地位!

“……你能把下面人議論的事告訴我,我很高興……”

“族長。”身上衣裳已經被打濕的唐鏡釧突然出聲打斷了唐錦的話,不能讓族長再說下去了,如今他說得越好聽,證明他心中的怒氣越大,而挑起事的自己,受到的遷怒只會越重,從來不是真的愚蠢的人,唐鏡釧當機立斷,首先承認自己的錯誤:“是我錯了,我不該聽了幾個女兵的挑撥,心裏害怕在你心中的地位越來越低,這才對夫人心生不滿,我也不該挑撥族中子弟的情緒,族長,你罰我吧,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

唐錦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森冷的眼神看著唐鏡釧:“女兵?”

唐錦的臉色變壞了,唐鏡釧反而打心底吐出了一口氣,比起那和沐如春風的笑容,還是現在的唐錦讓她看得放心;只是,錯事已做下,如今,唯有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才有可能得到他的原諒,而這個堂弟有多精明,她清楚得很,她甚至連自己的私心也不敢有一點隱瞞。

“在京中時,我就開始受到女兵營的女兵或明或暗的挑撥,她們找著機會,就會挑起我的怒氣,以前,我其實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只是,聽得多了,就覺得你要是有一個更通情達理、出生的家族地位更高、處事手段更圓滑的夫人,你的日子就會更加輕松,而我們唐家,也會跟著受益……那天,一師的那個女軍官被溫妮強餵了一粒丹藥的事發後,女兵營議論得就更多了,我天天聽著,心裏毛毛燥燥的,這才來找你……族長,我現在知道自己錯了,當了別人的槍,您不要生氣。”

唐錦冷著臉:“說說,有哪些人對溫妮不滿。”

唐鏡釧快速地報了幾個名字,又想了想:“四營長孟茯對這些情況都知道,一直並沒有采取行動制止這些議論。”

“還有嗎?”

唐鏡釧低頭想了想,搖了搖頭:“就這些。”

唐錦瞇著眼想了一會兒,目光在唐鏡釧身上掃了幾遍,直看得她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才開口道:“咱們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感情,你不要多想,我的性子,你知道;以後,遇事多想想,耳根子,別太軟。”

“是,我知道了。”

唐錦一擺頭:“回去吧。”

“是。”

唐鏡釧腳步有些虛浮地跑著回了營地,此時,她無比慶幸自己及時醒悟,沒有等到唐錦說出不可挽回的話才明白過來……疏不間親,這麽簡單的道理,她怎麽就忘了呢,是了,因為總聽到那些女人說,溫妮不姓唐,而她是姓唐的,比起溫妮來,她和唐錦更親,於是,她開始心生怨懟,覺得得到的太少,想要擁有更重的對唐錦的影響力……

唐錦慢慢走回營,繼續巡視營地,不過,他的心神,卻只有一小半用在對周圍情況的查探中,唐鏡釧說的話,對他不是沒有影響,不過,這種影響,卻讓他的心更加明白溫妮心性的難得;人心的詭譎,他自小看得太多,唐鏡釧所求的,他知道是什麽,而女兵營的女兵要的是什麽,他同樣一清二楚。

身處高位的人,對人心人性若沒有深刻的認知,又怎能坐穩自己的地位、靈活自如地駕馭下面的人?自從母親離開唐家,他經歷過的,太多,早把人性看得明明白白,而也正是如此,遇到溫妮,他才知道她的可貴。

但凡遇到有女人對他心懷不軌時,她行事總是沖動又剛烈,這些,他不知道嗎?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是,正是這樣的她,才是凡人,是他可以擁有的、能留住的;他不用擔心,某一天醒來,她就消失了;她很笨,沒有手段謀求他的心,她只知道傻傻地付出,做著他希望她做的事……真傻,從小到大,他從沒遇到這麽傻的女人,一點不懂得算計,笨拙得連心意也不懂得掩飾。

揮手間,將一只從草中鉆出的變異毒蛇斬斷,唐錦這才發現,不知覺間,他居然走出了驅蛇藥的範圍,回身向自己的帳篷走去,唐錦的唇角翹了翹,妮妮就算沖動,也只會因為他的事才會沖動,她任性,也是因為明白他會無條件包容、知道他寵她後才表現出來的,以前的她,何嘗對他有過要求?她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要獨占他的身心,這種沖動與任性,卻正是他長久以來渴求的。

這麽久以來,除了自己的事,還有什麽能擾亂她淡漠的心神?

別人都道她不好,而她的好,他卻深知。

從小到大,二十六年來,這是唯一一個願意只愛他、只守著他的女人,如果因為這樣那樣一些不用放在心上的事情把她推遠,他就是個大傻瓜。

他唐錦既然不是十全十美的男人,為什麽要苛求自己的女人十全十美?

她和他都是凡人,都有缺點,可是,他和她相愛,並會一生相守,知道這點,就夠了。

她還小,某些真的需要她學習的東西,他可以慢慢教她,他不急……

踢開擋路的老虎腿,換來一聲惱怒的低嗚,唐錦進入帳中,將熟睡的女人攬入懷,感覺到她習慣性的偎依,他附耳輕聲道:“寶貝,咱們進去。”

看著陡然轉換的場景,看著顯然並不曾完全醒過來的女人,唐錦低笑,看吧,看吧,即使身處夢中,她仍然把他放在首位,這樣的女人,從身,到心,只屬於他,而她,也只願意屬於他。

經歷過背叛、欺騙,才會明白她忠貞品性的可貴;看過世間百情,才知道她的感情有多純摯;歷遍百花,沒有哪個女人像她這樣從不懂得向他索要好處;她又呆又傻,明明美貌才情一樣不缺,卻從沒想過憑仗這些得到更多。

她不知道葉林、秦勇、崔元這些人能比他給她的更多嗎?她知道,但是,從始至終,她從沒不曾把目光放在別的男人身上;她沒有給自己留後路,她的空間,任他自由來去,她不知道這個空間的珍貴與不可言說嗎?她當然知道!

她將她的性命放在他的手上,其間情意到底有多深重?!

這個女人,是他獨一無二的珍寶,世間萬物,沒有什麽能與她比擬!

第二天,女兵營被唐錦派了最繁重的任務;第三天,女兵營被要求照顧所有的傷兵,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因為高強度的行軍與繁重的任務而變得面目憔悴的孟茯攔住巡營的唐錦:“師長,女兵們實在撐不住了。”

唐錦停住腳步:“什麽?”

孟茯狠狠握了握拳:“師長,按慣例,女兵營從來都是接部隊裏最輕松的任務,這些日子,你卻把最繁重、最辛苦、最骯臟的工作全都交給了女兵營,師長,為什麽?”

唐錦的眉尖動了動:“慣例?四師沒有慣例。”

“師長,我們的身體真的撐不住了,太累了。”

“你們是士兵,是軍人。”

“可是,我們也是女人。”孟茯幾乎快哭了。

“女人?”唐錦的唇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軍隊裏,沒有性別之分。”

“你自己的女人天天養尊處優,卻把其它的女人當牛馬使喚,唐錦,你太過分了。”孟茯出離憤怒了。

“孟茯,如果你能像我的女人一樣熬制出十階藥劑,你也可以養尊處優。”

“我不是制藥師。”

“那麽,就做一個士兵該做的事。”唐錦冷喝:“歸隊。”

看著唐錦轉身要走,躲在暗處的女兵們湧了出來:“師長!”

“師長。”

“師長。”

…… ……

有女兵趁亂想撲進唐錦懷裏,卻被驟然出現的防護罩撞飛,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女兵們無視前人的慘況,發出一陣陣興奮的尖叫前赴後繼地想要與自家英偉不凡的師長發生一點身體的親密關系,可惜,面對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她們註定了是悲劇,對現場混亂的情形心生厭煩的唐錦直接用能壓將這些行為彪悍放肆的女兵壓倒在地,無情地看著她們臉上的神情從興奮到無力,由無力到面色蒼白,從面色蒼白發展到氣息奄奄。

“我看,你們其實一點也不累。”唐錦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十分冰冷,他頭也沒回,向著身後喝令:“來人,登記攻擊師長的女兵姓名,明日,這些女兵全數充入一團前隊。”

被女兵們吵醒後跑出來的軍官們動作迅速地把地上幾十個女兵的姓名做了登記,很快把名單交到唐錦的手中,唐錦掃了一眼名單,抖了抖那張紙:“你們,首先是一名軍人,其次,才是女人,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既然是軍人,就該知道一切行動聽指揮。沒有條件可講!”

冷冷掃了一眼被扶起後兩股戰戰的眾女兵,唐錦指了指不遠處的女兵營地:“全營五百人,唯獨你們這三十九個人累不得,苦不得?”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孟茯,唐錦的眼中寒光一閃:“孟茯不能約束下屬,致使發生士兵騷亂,現立即解除營長職務,四營營長由唐鏡釧暫代。”

“唐鏡釧?”

“到。”

“約束四營官兵,現在,立即給我回營。”

“是。”

貝明商追上唐錦的腳步,吞吞吐吐的卻半天說不出話。

唐錦站住腳步,“有話就說。”

“師長,您看,那些鬧事的女兵身後,可都是有家族的……”

唐錦回頭看著貝明商,“一團長,我是誰?”

“師長!”

唐錦點頭:“我們是什麽人?”

“軍人。”

唐錦又點了點頭:“我們這些軍人之間,是可以托付後背的戰友嗎?”

“是。”

“軍人,如果被私心雜念充斥了心胸,一團長,這樣的戰友,你敢把後背交給她們嗎?”

貝明商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了。

“一團長,我愛護我的士兵,前提是,我的士兵不會背叛我,我用盡了心力保護她們,她們回報我的是什麽?”

“師長……”

唐錦揮了揮手:“我的士兵,只能是士兵,而顯然,方才那三十九位女兵忘了自己的身份,而你,要讓她們記起來。”最後看了貝明商一眼,“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那裏,將會有更殘酷的考驗,如果,軍中人心不齊,那將會是毀滅性的災難,一團長,你明白嗎?”

看著唐錦遠去的身影,因為自家師長最後那個眼神而出了一身冷汗的貝明商擦了擦額頭,回身找人詳細了解了一番情況,直到天快亮時,貝明商才明白了師長為什麽會這麽生氣:一群想要爬師長床的女兵,一群散播流言,破壞軍中團結氣氛的女兵,一群煽風點火,根本不遵守士兵守則的女兵……

貝明商看著手中的記錄,深深嘆了口氣,前些日子他還在看一師的笑話,沒想到,四師,同樣不缺被野心與欲望亂了心智的人。

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們是士兵,只是士兵。

士兵,是師長手中的刀,其它,什麽也不是,這些女人,為什麽就不明白呢?!

站起身,貝明商明白了唐錦話裏的意思,他要讓這三十九位女兵記住自己的身份,她們首先是軍人,而在四師,她們,也只是軍人。

刀鈍了,他這個團長,要幫師長把刀磨亮!

☆、128開始

除卻眾多的變異獸,這個基層巖海島可謂山川秀麗、四季如春,一路走來,溫妮看盡了巍然高峻的山嶺風光,在林木繁密叢生的森林中,隼、鴿、雉、鶚、鶴、雀……無數體態美妙的禽鳥在樹林間飛翔起落,山羊、梅花鹿、田鼠、野兔、穿山甲……在灌木,野草中奔跑,因為這群島外來客的經過,它們一個個全都選擇了躲藏進入自己的巢穴,這些相對溫和的變異生物,為艱難的行軍增添了不少食材的同時,也讓人們的心情輕松了不少。

進島的第九天,四師經過一個巨大的飛瀑,站在幾公裏外,人們便能看到雲霧繚繞看不到崖頂,將近兩千米高的懸崖絕壁之上,一條如同從雲端突瀉直下的巨大白練,在一片翠綠的山間如白龍飛騰,許是因為前一天下了一場大雨,這瀑布聲勢浩大,走到瀑下,巨大的轟鳴聲震耳欲聾,聲若雷鳴;白龍飛投入水時,瀑底的深淵中,水花飛濺,氣勢磅礴,地動山搖,數百米之內水珠迸濺若雨,白色的水花如同一顆顆珍珠,映著陽光,美麗眩目。

古語道:“靜水百日必有魚”,瀑布狂洩之處如何不得而知,但水流至不遠處形成的巨大湖泊之中,官兵們很容易看到了魚群的出沒。

見麾下眾人全都情緒高漲,興奮不定,顯然,對於這處瀑布周圍的環境滿意之極,唐錦在思考了幾分鐘後,十分通情達理地下令,今日提前紮營。

聽到師長的命令,士兵們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歡呼,得到自由活動的赦令後,這些因為一直趕路而一身泥漿的戰士們成群結隊,奔向水湖,踢掉腳上的靴子,和衣飛躍進入了水中。

看著如同下餃子一樣落入湖中的士兵,站在遠處正要去采藥的溫妮捂嘴直樂,這些撒著歡兒嘻鬧的士兵,讓人即使在如此艱難的行程之中,也體會到了生命的輕松與歡快,他們的青春與熱情,讓人只覺,活著真好!

鬧了一陣,湖中的士兵有人發現了帶著小貓在一片山崖上采摘藥草的溫妮,溫妮的身型不顯,無奈那頭巨大的白虎卻醒目之極,想著長久以來師長夫人為他們熬制的數不清的藥劑,熱情的士兵們圍在一起經過簡單的商量,過了不久,推舉出幾個人,懷抱著幾條幾十斤重的魚,跑到那處山巖之下,執意要將魚獻給溫妮。

站在一塊突出巖石之上的溫妮呆了呆,卻在看到士兵們羞澀卻又滿含熱情的目光時笑了,她拍了拍小貓,小貓會意地從巖石之上輕躍而下,落到幾個士兵身前,溫妮滑下虎背,示意幾個追隨者接過那幾條努力掙動的魚:“謝謝你們的禮物,我很喜歡。”

看著漂亮迷人卻溫和可親得完全沒有一點架子的師長夫人,年輕的士兵漲紅了臉,手足無措地伸手想要抓腦袋,卻差點被手上的魚掙開,手忙腳亂抱緊那條大魚,偷偷地又看了師長夫人幾眼,卻不意對上了她含笑的目光,士兵們再也站不住了,把手中的魚幾乎是扔一般遞到師長夫人的追隨者手中,啪一聲齊齊敬了一個禮後,幾個人飛快地轉身跑了。

幾個送禮的士兵跑回了人群,站在原地,聽著從那處人群傳來的士兵們的哄笑聲,溫妮莞然而笑,這些戰士,真的很可愛,不是嗎?

很快安排妥當師團事宜,唐錦尋著空找了過來,卻看到溫妮笑瞇瞇親手在烹制晚飯,“現在還不到晚飯時間吧?”

溫妮指了指火上正大做的紅燒魚:“你的士兵們送來的,正新鮮,就煮了。”

唐錦挑了挑眉,倒也沒說什麽,直接坐到了溫妮早已擺放好的椅子上。

青山綠水之間,一片綠毯之上,放著一張長條形餐桌,桌上,擺放著熱氣騰騰的精美菜肴,紅燒魚,糖醋魚、酸菜魚、魚頭湯、烤魚、幹煎魚、香辣兔頭、香鹵兔肉、蜜汁烤雞、香菇燒野雞、涼拌三絲、涼拌野菜……當一張桌子被擺滿,手上被溫妮塞了一杯酒,唐錦臉上的笑意已經擋都擋不住了。

因為做熟的菜一出鍋就放入了空間,因此,飯桌擺滿時,桌上所有的菜,都還是一幅剛出鍋的模樣,正是最鮮美可口的時候,唐錦拉了溫妮坐下,給她的碗裏夾了一塊肉後,便再沒一句言語,悶頭大吃。

幾百米外,警衛班的士兵們目不斜視地攔在唯一一條通往此處的小路,不讓不相幹的人打擾師長與師長夫人進餐,只是,那隨風飄散的香味,勾得所有人的唾液都在加速分泌.

能力者們的嗅覺是十分靈敏的,不只近處的警衛員們被食物的香氣環繞,就是遠處的官兵們,在不久後,也都聞到了,當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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