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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變異後的人類,沈重的危機感就一直壓在她的心上,她不停地、沒日沒夜地學習、煉藥,努力地尋找辦法,直到夏侯章燁送給她那張帛。

中醫自古就有“藥毒一家”之說,“神農嘗百草,一日七十毒”,中國的本草向以無毒為上,有毒為下,但良醫活人,多藉猛藥,所謂“藥不瞑眩,厥疾不瘳”,便是這個道理。中醫裏猛、毒的界限並不好分,很多時候優秀的醫者正是以毒藥入方,通過配伍、劑量和炮制方法控制其毒性,達到治病救人的目的;而正是夏侯章燁送給她的那張帛,讓溫妮猛然清楚地認識到,她以前視之為殺人利器的至陰黑液,也是可以入藥的,而她要做的,首先便是稀釋至陰黑液。

至陰黑液能用什麽稀釋呢?他們常泡的空間水?她試過,兩種液體放在一起,徑渭分明,毫不相溶;只是,除了同樣存在於空間中的這種救了她無數次的空間水,世間還有什麽東西能不被霸道的至陰黑液所消蝕?溫妮試了許多方法,沒有一種成功,直到盤踞在能量源旁邊的來自小貓的那股能量引起了她的註意。

不得不說,在某些時候,強烈的好奇心、執著的探究精神、天馬行空的想象、無畏的實踐是從事研究的人們最終能取得超乎想象成果的重要因素,正是這些默默無聞的從事著研究的人們,他們取得的成果,推動人類的進步。顯然,溫妮身上就具備了這麽一點不怕死的精神,或者,因為無知所以無畏,這個莽撞的家夥將一滴至陰黑液納入了體內,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就在自己的身體裏,讓兩種能量接觸,而致它們最終溶合在了一起。

完全沒有經過推敲,沒有任何理論作依據,可就是這樣,不可能被她變成了可能——反應過來的溫妮壓制住狂喜的心情,小心地把這種混和能量逼了出來……前幾天,用這種混和能量,她把自家師傅與五師兄引誘到了南城軍營,這段時間,由他們兩人打下手,袁老沒日沒夜在軍區特別提供的試驗室裏進行著試驗,終於確認了這種混和能量確實能殺死某些烈性病毒,最後制出的成品,師傅留了一半,分了一半給她,其實也不多,不過一小玉瓶,只不過,這一小瓶液體說它價值連城也是說得過去的。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種兼具儒家理想主義和入世精神與道家豁達態度與出世境界的處世方法,一直是溫妮崇尚的,當然,她一直認為以自己的能耐與心性,估計一輩子應該都只會體驗潔身自好、修養個人品德的過程,卻從沒想象過有一天得志,使許多人都能從她這兒受益的境況發生。

從最初的害怕自己變成七區那種茹毛飲血的怪物,到後來擔心唐錦不小心感染,從最開始的尋求自保到後來下意識地會去不停探索尋求解決辦法,以至如今終於找著了一點眉目……她一直以來,只是做著自己應該做的、能做的,如此而已。但是,其實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溫妮的心境慢慢的產生著連她自己也沒查覺到的變化,她沒意識到,她正由獨善其身,開始走向使身邊人受益的轉變。

“妮妮,裏面情況如何?”

靠在柱子上的溫妮聞聲回頭,看著六七天來一直不修邊幅的師傅,此時一身幹凈白袍,精神奕奕地領著幾個同樣身著白袍的人快步走了過來。

沖著幾位制藥師點頭示意後,溫妮指了指正傳出痛苦嘶鳴的兩處地方:“師傅,您聽聽就知道了。”

袁老笑瞇瞇聽著那些仿佛野獸垂死時才會有發出的淒厲慘嚎,神情愉悅,狀似極其享受。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溫妮下意識退後了半步,卻又在袁老的目光迅速轉過來時,立馬僵在了當地,轉了轉眼珠,溫妮陪著笑:“嘿嘿,師傅,那種主材料要是再也找不到怎麽辦?”

袁老本來十分高興的心情因為溫妮一句話,瞬時晴轉多雲:“師傅收你做弟子是做什麽的?材料沒了,趕緊給師傅找。”

溫妮慘嚎:“師傅,你太不講理了,連你都分析不出成份的液體,你讓我去哪裏找?”

看著小徒弟一臉悲憤,袁老快樂地伸出手,拍了拍她纖小的肩膀:“好乖,那種無名液體你能發現第一次,自然也能有第二次,這個世界,從來不缺乏奇跡,而是少了一雙發現奇跡的眼睛,乖徒兒,師傅看好你。”

跟著袁老的幾位制藥師看著師徒兩人打花腔,俱都露出了一臉好笑的表情,誰能想到,德高望重的袁老一到自己關門弟子的面前就會返老還童,耍賴、淘氣無所不用其極呢。

溫妮抽搐著臉頰看著同樣似笑非笑看著她的五師兄,氣憤地猴過去,拿起他垂在身側的手,重重咬了一口——壞師兄,讓你不幫我……

已經四十多歲的錢森寵溺地看著小師妹再次把自己的小臂當成磨牙棒使用,這幾天,從最初的愕然到現在的泰然自若,每次小師妹被師傅欺負了,最後遭殃的總會變成自己……看著師傅泛著笑意的目光,再看一眼憤怒地拿自己撒氣的小師妹,錢森舉目望天,有一個九十六歲高齡的師傅加一個十九歲幼齡的師妹的人,真心傷不起啊。

撒完氣,給師兄手上抹上藥,溫妮嘿嘿笑著抱著五師兄的胳膊沖師傅呲牙,不講理的師傅什麽的最討厭了,哼,幸好當初沒告訴他那種混和液的真實來歷,不然自己肯定淪為合成的機器被師傅日夜使喚,果然,無論在什麽時候,留一手,都是有利於生存的。

錢森伸出空著的手揉了揉溫妮的頭發,小丫頭不自覺間流露出的親昵,讓素來冷情只知道研究與制藥的他,少有的由心中生出了些許溫情,他原本是孤兒,從小不曾體會過親情,後來被師傅收為弟子,又一心埋頭學習,曾經,因為是師傅的弟子,許多女人對他趨之若鶩,在付出一段真情卻被辜負後,他發誓終身不娶,不再對女人動心,打定主意的他,自然一生都不會有兒女,他也從不曾想過,要去體會一個父親的感覺。可是,就是在與這個小師妹相處的過程中,第一次,他體會到了一種從不曾體會過的溫暖情感,師傅說那是父愛——好吧,父愛就父愛,反正他的年齡,做小師妹的父親也是合適的……

抵不過她的撒嬌耍賴,摘掉眼鏡剪了板寸的五師兄,與溫妮前世的父親有幾分相像,此時,又被五師兄用慈父一般的目光看著,溫妮在感覺快樂的同時,腦門子上也掛滿了黑線,師兄才四十出頭,結婚生孩子神馬的,完全可以,怎麽就那麽死心眼兒的偏要堅持不婚主義呢……看著旁邊不停用愛慕的眼神看向師兄的軍區制藥師畢淑夫人,溫妮森森的對這位喪偶多年的夫人表示了發自內心的同情——不是她溫妮不助他們一臂之力,實在是這個世界太覆雜,小白兔神馬的真心不敢多事啊。

隨著時間流逝,泡完藥水、著裝整齊的第一批三千多名官兵被唐錦領了出來,那些被戰士們擡出來的就是體內有著烈性/病毒的人員,在堅持了半個小時完成治療後,他們都已經暈了過去。袁老誰也沒管,直接讓人把這些昏睡的送到了他的實驗室——他要為他們仔細地再檢查一遍身體,身體各方面的數據,都要。溫妮只來得及沖昂然站在官兵們最前面的唐錦揮了揮手,便轉身快速地跟上了師傅師兄的步伐。

迅速地按照師傅的要求做事,等把一百多人都做好登記後,溫妮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跟師傅與師兄打了個招呼,也不管師傅一臉的不高興,溫妮帶著小貓並幾個追隨者,熟門熟路地往唐錦的辦公室走去。剛走到門口,一聲女人的驚叫聲傳了出來,溫妮幾乎是反射性地一腳踢開了唐錦辦公室的門,入目的,是一臉殺氣的唐錦,以及地上一個衣衫淩亂的女人……聽到門響,唐錦滿含暴戾的目光迅速地從吐血的女人身上移到門口,當看清門口瞪大眼的溫妮時,唐錦暴躁地一把把身上的衣裳扯了下來,強忍著殺意,沖溫妮招了招手。

看著男人緊咬的牙交,滿臉的怒氣,溫妮沒有一點猶豫地走了過去,幾乎是在走到男人身邊的瞬間,她被男人一把攬入懷中,狠狠吻住……

感覺著身上緊箍的雙臂,男人急躁的狂烈索吻,腦子在慢慢變成糨糊前,溫妮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安撫地順著男人僵直的背脊。

溫妮溫柔馴服的反應,讓唐錦身上的焦躁與戾氣慢慢消失,狂暴的唇舌慢慢變得輕柔,直至最後如對珍寶一樣憐愛地呵護……睜眼對上男人愉悅明亮的目光,溫妮的唇角漾起一個柔柔的微笑,“不生氣了?”

男人破天荒地孩子氣地嗍了嗍嘴,不過,當他的目光再一次掃到地上的女人時,臉上的表情迅速轉變,所有的柔情被斂起,男人的眼中再次染上戾氣,一個醜陋骯臟,一無是處還自以為有魅力的女人,他只是看著,就覺得惡心,是誰,給了她自信,讓她認為憑借身體就能再度回到他的部隊?

唐錦甚至不想再和這個女人同處一室,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沖著門外暴躁地怒喝:“衛兵,把這個意圖行刺的暗殺者帶出去交給軍事法庭。”

地上的女人驚愕地瞪大眼,直到被衛兵挾起,明白過來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何等的淒慘遭遇,女人臉上的驚愕瞬間轉變成了驚恐:“不,師長,我不是暗殺者,求您……”在唐錦的目光變得更加兇狠之前,其中一個衛兵機靈地一掌砍暈了這個女人,兩人一人拎起軟癱的女人,一人小心地把門帶上……站在師長辦公室的門口,看著門邊幾個一臉了然的追隨者,兩個年輕的衛兵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師長的目光,好嚇人。

辦公室內,溫妮好奇地問:“怎麽的?”

唐錦剛剛有所緩和的臉色在聽了溫妮的追問後,瞬間轉黑,運了一會兒氣,他還是在深吸一口氣後解釋道:“想重回四師的女兵。”

溫妮看了一眼被男人自己扯破了扔在一邊的軍裝,挑起眉:“就這樣?就讓你把自己的衣裳都扯破了?”

唐錦咬牙看著懷裏的女人,她平日怎麽就沒這麽敏銳?只是,他明白,如果他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個女人顯然不會罷休,在女人嘴上狠狠嘬了幾下,唐錦不甘不願地哼道:“她居然敢大膽地趴到我身上,引誘我……我抓著她把她扔了出去,你就進來了。”

所以,這個男人把人摔得吐了血,還把那個女人碰過的衣裳也扯爛了?

溫妮不知道,她臉上大大的笑容讓男人覺得有多礙眼,而就在男人的目光變得更加危險之前,猛然註意到了險情的溫妮飛快地伸出雙臂抱著男人的脖子,甜蜜地親了親男人的嘴角:“我真高興。”

男人輕翹唇角,幾乎是優雅地挑起一邊的眉毛:“高興?”

溫妮狠狠打了個哆嗦,抱著男人趕緊又沖著那張帶著危險笑意的唇啾啾啾連親了好幾下:“我不喜歡別的女人碰你,哪怕你本來也沒別的心思。”溫妮說著,又有些不高興地嗍了嗍嘴:“我很高興你把她扔出去了,不過,想著你的身體被她碰過,我心裏其實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男人挑起的眉輕輕放了下來,將女人往懷中又攬了攬,唇邊淡淡的笑帶著淺淺的溫暖與柔軟:“……我也不喜歡。”

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下意識和異性保持著距離,因為她不諱言的對自己的占有欲,因為她說,她與自己有著同樣的心情,於是,他不喜歡她做的,自己也會下意識規避……

兩人一邊膩歪,一邊就男人第二周的計劃,調整各自的時間表,以期能有更多時間在一起,而就在兩人享受著忙裏偷閑的愉悅時光時,軍營中,因為他倆,暗潮開始湧動。

☆、103博弈

三十二軍總部,軍長辦公室

“……錢大師,您親自留下來保護她,不是能更放心?”秦勇眼中迅速地滑過一道流光,雖然早有安排,不過,如果能有這位在國內整個制藥界都已有頗高聲譽的大師領頭,要把軍隊命脈之一的制藥部捏在掌中,就會變得更加容易,“不如,大師留下來掌管我三十二軍的醫藥部如何?”

錢森看著秦勇帶著痞氣的笑容,情不自禁皺了皺眉,“制藥與管理,我更擅長前者,掌一軍醫藥,事務煩雜,過於瑣碎,錢某恐難以勝任。”

秦勇站起身,推開窗戶,指著遠處四師的駐地:“她性情天真,不知世事,即使已經為四師做了許多,可是,有多少人記得她的功績?已經過了一周多時間,她卻完全不曾溶入軍團制藥部的人員之中,甚至,她根本沒去過軍制藥部……”回頭看著錢森,秦勇臉上的笑容帶上了十分的誠意:“過於煩雜的俗務,我可以為大師安排專人處理,大師只須領頭,其餘一切秦勇自會安排妥當。”

錢森低頭又想了好一會兒,終於嘆了一口氣,站起身:“錢某需要再想想,明天會給予將軍最後答覆。”

秦勇走到錢森身邊,伸出手與錢森一握:“秦勇誠心期盼大師能留下來,請大師鄭重考慮。”

錢森點了點頭,出了秦勇的辦公室。

走到窗前,看著四師的駐地,秦勇嘴角的笑容帶上了一絲志在必得,錢森與袁明校長的到來純屬意外,不過,這兩人一到,他就已經開始在心裏打主意,想把他們留下來,如今,既知這對師徒倆對溫妮無比掛心,他又怎會不抓住機會呢,他倒是沒想過一定能把袁老留住,可是,就是留下了錢森,也能成為他奪取一軍命脈的醫藥部最有利武器。

“叩叩。”兩聲輕輕的敲門聲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軍人走了進來:“將軍,您找我?”

秦勇回頭看到來人,指了指方才錢森坐過的位置:“邊少校,坐。”

邊少校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看著坐回辦公桌後的秦勇,等著這位年輕的軍長開口。

秦勇垂目思量了片刻,擡頭看著邊少校,“這兩天跟著袁校長與錢森大師可有收獲?”

邊少校目中快速掠過一道熾熱的光芒:“受益良多,袁校長學識淵深如海,名不虛傳,錢森大師也是才能超卓。”

秦勇點了點頭,“我打算邀請錢森大師留在軍醫藥部。”看了一眼邊少校,秦勇沒有漏過他臉上的任何的一絲表情變化:“錢大師的才能更多的表現在他所專研的領域,細務上他可能很少留心,因此,我希望你能給他做副手,承擔下醫藥部大部分事務。邊少校,這個任務,能不能完成?”

邊少校抿了抿唇,起身挺直背脊:“保證完成任務。”

秦勇滿意地頷首,指指椅子:“坐,咱們好好說說接下來的安排……”

三十二軍後勤部,部長辦公室

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的劉京終於等到勤務兵把桑藥師帶進來,他目光灼灼看向剛進門的桑藥師:“如何?”

氣喘籲籲的桑藥師不等氣息喘均,便把手中的報告遞給了劉京:“成分未知,功效未知,四師全師用的這種藥劑,不曾見諸於軍部記載。”

劉京的目光快速地瀏覽了一遍那張檢測報告,神情興奮地一擊掌:“好,四師是我們的了。”

招手將桑藥師叫到跟前,劉京附耳與桑藥師說了好一會兒,最後,桑藥師蒼白著臉,目光帶著驚慌,腳步有些虛浮地出了部長辦公室

桑藥師走後,劉京又仔細看了一遍檢測報告,臉上露出了一個興奮而激動的笑容:“唐錦,從哪裏來,回哪裏去,你其實只是交還了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伸指彈了彈報告,劉京的笑容中帶著志得意滿:“不曾得到過軍部同意,就擅自給一個師的官兵使用未知藥劑,嘿嘿,秦勇,我看你還怎麽保住自己的位置。”

三十二軍,袁老的臨時實驗室

錢森輕輕推開師傅辦公室的門,一進門,果然看到自家師傅就那樣斜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手邊、沙發上散落著許多資料。錢森輕手輕腳走進去,把資料都撿了起來,放到辦公桌上,回身輕輕挪動自家師傅,讓他平躺在沙發上,這樣,才能睡得更好,而袁老則毫無意識地任憑人擺布,一點清醒的跡象也沒有,錢森搖了搖頭,進裏間拿了一張毛毯出來為他蓋上,自己則回身坐到辦公桌後面,開始替師傅整理資料,只是,這平日做慣的事,此時錢森卻做得十分緩慢,最後,他幹脆停下了手,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沈思:要留下來嗎?盯著那個讓人掛心的小師妹……

她甚至下個月才滿十九周歲,那麽小,還是個孩子,柔弱又不知世事……師傅說她天資絕倫,在制藥上有著他們師兄弟五人都不具備的超卓天賦,因此,他老人家要他們全力幫助她,她要什麽,就提供給她什麽,師傅說,她一定能給醫藥界帶來無數驚喜。

驚喜,是的,這幾天,不就已經有了一個嗎?

留下來嗎?守護她,給她一個不被外物所擾的空間,保護她,為她提供她所需要的一切。

錢森閉上眼,那個孩子溫暖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信任、孺慕、依戀……錢森深深吸了一口氣,也許,跟著一起去探險也不錯,這次整軍行動的原因,作為接觸過部分資料的他,其實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以前手上的事本就不少,他也就沒有想過別的,如今,既然小師妹已參予其中,那麽,他跟著一起去照看,四位師兄師姐肯定願意接手他如今正在處理的事務吧。

這一去,應該還可以得到更多以前沒有的材料供他研究,何樂而不為……想到如今手中的幾件棘手事務,錢森突然笑了,師兄師姐指使了他這麽多年,如今他小小的回報一下,師傅肯定不會有意見。

軍事法庭審訊室

崩潰的女人哭嚎著,承認了自己勾引師長,意圖用身體交換回到四師的事實,幾個審訊員讓女人在審訊記錄上簽字後,起身離開了,這個女人,自有人來把她帶走。

過了半個小時,審訊員們把報告上交,說笑著回到了各自的辦公室,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人手裏拿著一張疊得十分小的紙條,迅速地出了辦公區域,到了軍中有名的幽會聖地,與一個已等在那裏的身材火暴的女人相擁著走進了林間的草叢……綠意盎然的草葉間,兩具若影若現的人體交纏在一起,在咿咿唔唔的親吻聲中,他們互相撕扯著對方的衣物,很快,男人粗重的喘息與女人舒爽的呻/吟,間雜著人體相擊的激烈碰撞聲從草叢間傳出,不遠處,一對攜手而行的情侶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心照不宣地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又一個黑暗的訓練周過去,四師的官兵們再次從地獄歸來,終於睡上了一周以來的第一個飽覺,吃了一周以來第一頓飽飯,洗了一周以來第一個澡……

再次在四師訓練場集合,這一次,在唐錦的威脅利誘中,無人再離開隊伍,站在高臺上,唐錦看著隊列整齊的官兵,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揮手叫來貝明商,讓他宣讀剔除的名單,自己則走下了高臺。

貝明商看了一眼唐錦高大威嚴的背影,動作迅速地展開手上的名單,“請念到下面這些名字的戰士出列,到謝岡旅長身邊集合。一旅一團:柳景、汪明、劉明全……一旅二團:張軍、張楊、白荷……一旅三團……”

一個一個念到名字的戰士,沈默地走出了原有隊列,經過了唐錦身邊,站到了謝岡身前的空地。

半個小時,貝明商念完了手上的名單,謝岡身前的空地,已站了有六百多名戰士,這些戰士大多緊咬著牙關,雙目通紅,表情悲慟,顯然,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已被剔出四師。

唐錦看著一個個戰士沈默的從身邊走過,直至貝明商的名單念完,他一直雙眉緊皺,表情凝重……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了唐錦的身上,而他,久久地站在原地,看著那些被剔除了的戰士,不言,不動……訓練場上,沈重的氣氛,如山一樣,壓在四師每個人的心頭。

唐錦終於擡起腳步,走到六百多名戰士的身前,他的目光,從每一個人身上掃過,而後,他冷峻的聲音傳遍全場:“一次的淘汰,不是一生的結束。你們都還年輕,還有無數的機會。如果你們不想下一次再體味如今的挫敗與痛苦……”看著戰士們通紅的眼,唐錦臉上一直以來冷酷的表情難得地帶上了一絲柔和:“……要繼續努力訓練,我期待著能看到更強的你們。”

臉色一整,唐錦的眼神如利劍一般紮進六百多被淘汰戰士的心上,他高聲喝問:“回答我,還能不能變強?”

“能!”六百多戰士齊聲嘶喊。

唐錦點了點頭,回身上了高臺,看著剩下的戰士,唐錦沈穩威嚴的聲音轟響在每一個戰士心頭:“還有兩周,你們,還有多少人能留下,我拭目以待。”

一句話,訓練場上本就肅穆的氣氛立時添了一分緊張,剩下的八千多官兵,一個個情不自禁地都繃緊了全身的神經,他們,能否留下?他們,能否完成最後兩周的訓練?

就在這時,從場外突然湧進了無數身著制殊制服的軍人,他們全副武裝、動作迅速地將四師的全體人員都圍了起來,而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則是被十幾位戰士護衛著的幾位身著白大褂的軍醫以及肩扛將銜的軍中高官。

四師所有人的目光霍然變得兇狠,這些制殊制服,曾經,從他們身邊帶走了無數戰友,那些戰友,全都有去無回……

感覺到臺下官兵們的騷動,唐錦的目光如有實質一般從所有人身上掃過,就是這一眼,四師近一萬人,幾乎是本能一般瞬間停止了喧嚷,全體擡頭、挺胸、立正、屏息。

幾位將銜高官將一切看在眼中,不論本來目的如何,心中都掠過了一絲讚嘆,僅僅兩周,這些昔日的軍中刺頭,已經有了如今的這般模樣,誰能料到。

秦勇的心裏這一路上是帶著憤怒的,直到看到唐錦一個眼神懾服全師官兵,他心中壓制的巨大憤怒才被讚嘆沖淡了一點。

幾位將軍與白大褂走上高臺,唐錦立正向著幾位將軍行禮致敬,場外的特殊制服,讓唐錦的聲音與目光都帶上了一絲冷意:“不知各位將軍蒞臨四師有何指教。”

那位中將看了唐錦一眼,目光掃過臺下四師的全體官兵,也不和唐錦說話,直接宣布:“據報,四師有人感染烈性/病毒,下面,請念到名單的戰士出列,隨軍區桑藥師回去體檢。”

桑藥師拿出一份名單快速念了一遍,共有兩百多名戰士從隊伍中走了出來。

而就在特殊制服們將這兩百多名戰士團團圍起來準備帶走的同進,唐錦沈聲喝道:“等一下。”

唐錦的一聲大喝,讓特殊制服們瞬間緊繃,他們動作迅速地將手中的武器端起,已經經歷過太多次的攻擊,顯然,這一次這兩百多人也無法輕松帶走。

中將目光嚴厲地看著唐錦:“大校同志,你想進軍事法庭?”

唐錦冰冷的表情在看到中將及另一位少將閃動的目光時,臉上表情突然一變,變得和善而友好,“中將同志是否聽說過袁明校長?”

中將目中掠過一絲詫異:“袁明校長?你指的是咱們國家醫學界的泰山北鬥,制藥界的領袖袁校長?”

唐錦唇角笑意加深:“是的,就是他老人家。”看了一眼那位陌生的少將,唐錦的目光與秦勇一對,又很快錯開:“中將同志,您要把這兩百多位戰士帶走,是不是該和他打聲招呼?”

中將眉頭一皺:“這是我軍中事務,與袁明校長何幹?”

唐錦微微一笑:“您可能不知道,四師全體官兵,都是袁明校長的病人。”

中將楞了一下,迅速回頭看著陌生的少將:“崔省瑜,到底是怎麽回事?”

崔省瑜少將擡頭掃了唐錦與秦勇一眼,鎮定地回看著中將:“沙將軍,這是軍部特令,就算是袁明校長……”

秦勇的目光一直不停地留意著訓練場外,就在崔省瑜和沙中將說明情況時,怒氣沖沖的袁明校長帶著錢森溫妮及另幾位制藥部的工作人員幾乎是奔跑地趕了過來。

手指不著痕跡掠過額際,秦勇輕輕呼出一口氣,看向崔省瑜的目光此時帶上了一絲戲謔,想搞突襲,想利用沙中將讓一切變成既定事實,呵呵,這一下,倒要看這位崔派少將要如何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呵,呵,袁老在某些時候,真的是會成為帶有摧毀力量的武器的。

☆、104爭分

高臺上,袁老咆哮如雷,完全無視沙中將難堪的神情與崔少將脹紅的臉色,他們以前都是見過袁老的,只是,他們從沒預料到,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真正發火時,會如此暴躁,不,不只是暴躁,這簡直是兇殘,是仇恨。

是的,此時老人的目光,帶著滔天的仇恨:“……你們這是瀆職,是對全人類的犯罪。”

一個白大褂咳了一聲,迅速地在老人咆哮的間隙插了進來:“袁老,您這話說得太過了,沙將軍只是擔心病毒擴散,影響全軍。”

“真的是為病毒嗎?”袁老目光狠厲地回頭瞪著插話的白大褂,“別以為你們那些花花腸子老頭子我不知道,就是你們這些人,手中有權有勢,卻不把它們用在為人類謀福祉上,只顧著爭權奪利,為自己謀取利益,喪心病狂什麽事都敢幹。”袁老氣得呼呼直喘氣:“你們別忘了,如果醫藥永遠不進步,你們,我們,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受害者。”看著白大褂不以為然的神情,袁老冷笑:“你認為自己是上天的寵兒嗎?別忘了,五十年前,軍中那位大將,已經是最高階的能力者,他,不一樣被病毒逼死?”看著所有人變得難看的臉色,袁老不但沒覺得暢快,反倒更加痛心疾首:“前車之鑒,後事之師,這才多少年前的事,你們就全都忘了?只顧爭搶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卻把壓在人類頭上最大的危機置之不顧?”

白大褂臉色最是難看:“袁老,我敬您是國內最高階的制藥師,但是,在烈性病毒的研究上,我自認並不比您差,我也愛國,怎麽就是置人類危機於不顧?如今,不就是你在阻礙正常的工作秩序嗎?”

袁老看著白大褂,皺起了眉頭:“你是……”

白大褂微微頷首:“鄙人刁有德。”

袁老仔細想了想:“刁有德?發表《烈性新三毒》的那位?”

刁有德臉上露出一點自得之色:“一點淺見。”

袁老瞇著眼,仔細上下打量了一遍刁有德:“你要把這些人帶走?”

“是,他們都感染了。”

袁老冷笑:“為什麽不直接申請參予進我的試驗小組,卻在背後搞這種把戲?”

刁有德臉上的神情有片刻凝滯,不過,很快,他瞪大眼:“試驗小組?不,你們的制劑根本還沒有得到軍部批準,就直接在官兵身上進行人體試驗,這是不對的。”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刁有德的聲音尖利得刺耳,以至傳出很遠。

袁老目中怒火狂熾,就是這樣的人,不但自己不埋頭做學問,還總想著構陷別的埋頭學問的人,這些小人,敗類……

“放屁。”錢森看著師傅難看的臉色,不停撫胸的動作,知道已是被氣得狠了,哪裏還會由著這個敗類放肆:“刁有德,你血口噴人也要看看是對誰,怎麽,以前憑借著載臟陷害踩著你同學上了位,如今還想踩著我師傅上位不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呸,有德,你哪裏有德,分明是缺德。”

“噗!”

溫妮正扶著袁老為他揉背呢,一下沒忍住,噴笑出聲,素來冷情的五師兄,原來也會這樣失態加損人啊。

“刁有德,學術的問題,就用學術解決,你為什麽不將自己的學術觀點遞交最高研究院?你可以將你所有的反對意見都遞交上去,甚至可以申請與我們進行公開對辯……這些你都不做,你跑過來劫我們的人,你這是明目張膽劫取我們的勞動成果,為自己鋪路。你是不是自認為是最終裁院,能為所有學術的真偽直接定論?”

刁有德羞怒地用那雙小眼狠瞪著錢森:“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錢森冷笑著看著刁有德,都打上門來了,他又何必再為這個小人留面子:“你以為自己以前做的事真沒人知道?刁有德,我告訴你,你載臟那位,如今可是已經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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