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山侯世子就沒有想到秦無霜竟然答應跟他定親了，要知道秦無霜端莊賢淑得是無數人心中的好兒媳婦。多少人到秦家上門提親，都沒有成功。錦山侯世子有自知之明，他又不是多喜歡秦無霜，母親到秦家提親就去唄，反正都不成功。

誰成想，這秦無霜後面又應了。

錦山侯世子想秦無霜一定是發現了自己的好，像自己這種紈絝是紈絝一點，但是絕對沒有祁煜這樣的不良嗜好。他就不養外室，可不想被父親打斷腿。

按照他父親說的話，打斷腿，還能生孩子，那就沒啥。

“還是不進去了吧。”錦山侯世子嘀咕。

“就是吃飯，去啊。”秦無霜道。

“我可是正經人，哪裏能去外室開的飯店呢。”錦山侯世子道，“要是不知道這家食錦居是外室開的也就罷了，知道了，還過來，那多不好。”

“你說得很有道理，那就去別家吧。”秦無霜看熱鬧也看了，也不是真的想在食錦居吃飯。

秦無霜不管那些貓女仆還在不在，那些人脫了貓女仆的服裝，不代表那些女子就沒有別的心思。一個女人想要勾引一個男人，有各種各樣的方式，很多男人才不管那個女人如何，勾引了，那就睡，反正男人沒有損失。

只不過食錦居的女子都是良家女子，不是賤籍，要是有良家女子被人毀了清白，良家女子的家人必定會討要說法吧。

正如秦無霜所想的，上一次鬧過姚錦瑟的脂粉鋪子的那一位貓女仆就跟一個公子哥傳緋聞，名聲壞了。這一位貓女仆的家人就上門討要說法，要那個公子哥給說法。

“自己不正經，還怪別人？”人家原配夫人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你們要真想，那就是告官啊，看看誰怕誰。”

這一名原配夫人就想貓女仆就不是什麽正經的玩意兒，她就不相信那些官員會去說她的不是。要說也是說貓女仆的不是，怎麽能說她們這些正室夫人不能容人。

真要是不能容人，府裏就沒有那些妾室了。

“你們家的女兒要上吊就去上吊好了。”原配夫人道，“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浸豬籠也是可以的。”

原配夫人哪裏可能被這些人給嚇唬到，她的丈夫是有問題，那貓女仆也有問題。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也就別說別人的不是。

“你，你們……”貓女仆的家人就沒有想到這一戶人家是這樣的，他們還以為這些人會讓他們的女兒進門做妾。

“告訴你們，我夫君要納妾，那也是納正正經經的人做妾。”原配夫人就站在門口，“你們要是想等你們女兒死了，把你們女兒的屍體擡過來，那就試試看。看看到時候是你們去報官，還是我們去報官。”

貓女仆的家人一向都很會耍賴，萬萬沒有想到遇到更兇殘的人。

“那你們總得賠一些銀子吧。”貓女仆的家人道。

“喲，去吃飯，還得賠你們銀子啊，像什麽話啊。”原配夫人嗤笑，“又不是我們讓你們的女兒去當貓女仆的，我夫君去吃飯，那也是付了銀子的。銀貨早就兩訖，沒門！”

那一位貓女仆很快就到林嬌嬌面前哭訴，讓林嬌嬌給她做主。

“夫人。”貓女仆哭哭啼啼的，“小女子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事，我們穿的衣服也都是統一的。您也說過，我們可以接收客人的打賞啊，誰成想竟然會變成這樣，小女子的名聲毀了，以後該怎麽辦啊。若只是小女子一個人，小女子也就不來求您了，可是那麽多姐妹……今兒小女子出事了，改日呢？”

別小看這些貧民女，有的人也很會算計。

再加上林嬌嬌認為自己的女服務員沒有問題，都是正正經經做事的，是外頭那些人咄咄相逼。

“不用怕，我會給你做主的。”林嬌嬌道。

林嬌嬌能怎麽給貓女仆做主呢，當然就是去找祁煜。她沒有那麽大的能耐，這裏是京城，京城遍地都是權貴，林嬌嬌就只能找祁煜。

林嬌嬌已經很多天沒有見到祁煜，她也需要一個臺階，她就把貓女仆的事情當成了臺階。

當祁煜得知林嬌嬌有急事找他的時候，又放心不下，很快就去找林嬌嬌了。等他到林嬌嬌那邊，才知道不是林嬌嬌出事，也不是他們的兒子出事，而是一個貓女仆出事了。

“世子，你說，這事情怎麽辦吧，總得讓他們給一個交代啊。”林嬌嬌道，“要是他們不給交代，我以後怎麽管理食錦居。”

“那就把那些女的店小二都換了。”祁煜本以為是大事情，結果林嬌嬌卻為了貓女仆找他。

要知道他已經被禦史彈劾寵著外室了，他哪裏還能為了一個外室去逼迫別人納貓女仆為妾呢。要是他真的這麽做，他就不用當這個世子了。

祁煜看著林嬌嬌，他就想林嬌嬌到底明不明白他們的處境。

“你不是說會幫我的嗎？怎麽就是讓我換人？”林嬌嬌只覺得祁煜這一段時間就是讓她各種妥協了，她妥協了一件事情，就要接著妥協更多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想這個樣子，這根本就不是她所想要的生活。

祁煜不如以前寵著她了，這就是林嬌嬌的想法。

“怎麽幫？你要讓我這個世子之位丟了嗎？”祁煜道。

“怎麽可能，這就是一件小事啊。”林嬌嬌道。

“之前，已經被罰俸兩年，很多差事都沒了。”祁煜盯著林嬌嬌，“還是你覺得這樣很好？能有更多時間陪著你？”

“不，不是。”林嬌嬌察覺到了祁煜的變化，連忙道，“我就是看著她們無辜，這才想……”

“這一件事情，就算鬧到官府，府衙的人也不可能站在你們這邊。”祁煜道，“別以為你們不是青樓，不是樂坊，那麽衙門就會站在你們這邊。錯了，他們也只會覺得是你們有問題。”

“……”林嬌嬌心煩，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就不能……”

“不能！”祁煜拒絕，他不可能到衙門說貓女仆的好話，絕對不能丟了自己的世子之位，“林嬌嬌，你想想，要是我不是世子，你能繼續住在這麽好的地方嗎？”

“不是已經買下宅子了嗎？”林嬌嬌下意識回答，她還收著房契呢。

“我不是世子，沒有權勢，能護著你嗎？”祁煜問，“不是世子，這些東西還能護著嗎？沒有了我，你去跟誰，去跟其他的權貴？你覺得他們會比我對你好嗎？”

祁煜不是第一次覺得林嬌嬌想不明白了，這已經是第二三次了。林嬌嬌做事根本就不管其他人，也不管外面是如何的，林嬌嬌就只管她自己舒心。

這讓祁煜很頭疼，祁煜根本就不想這樣，他想要一朵解語花。

在沒有孩子之前，林嬌嬌就做得很好，只不過那是林嬌嬌的偽裝。

如今，林嬌嬌不再偽裝，便是如此。

“你朝我發什麽火，我們的兒子都不能繼承你的爵位了。”林嬌嬌咬牙，“我都沒有歇斯底裏。”

“……”祁煜不禁想林嬌嬌是不是覺得她的兒子沒有繼承權了，就不想他繼承爵位。

祁煜的心有些涼，而林嬌嬌根本就沒有註意到祁煜心中的不滿。

“算了，你幫不上忙，我也不能指望你。”林嬌嬌道，“我早就知道男人靠不住，要是男人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了。”

祁煜不說話，也沒有去哄林嬌嬌，他就是覺得特別無力，覺得自己付出的所有都成了笑話。

林嬌嬌根本就不關心他，林嬌嬌真的愛他嗎？

祁煜覺得林嬌嬌根本就不愛他，林嬌嬌愛的是他的身份，是他的爵位。

“我當初就不該跟著你回來。”林嬌嬌還故意說這麽一句，就是想讓祁煜內疚。

祁煜沒有感覺到內疚，他就是覺得林嬌嬌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先看看食錦居，把那些居心不良的人給辭退了，免得再發生這樣的事情。”祁煜道。

“她們都是苦命女子，我不可能把她們辭了。”林嬌嬌拒絕。

“那你就留著。”祁煜沒有強勢要林嬌嬌辭掉那些所謂的苦命女子。

祁煜就想他是不是應該有別的孩子，他的爵位不能沒有人繼承。若是林嬌嬌真的好的話，要他去過繼子嗣，或許他願意，可是林嬌嬌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增添麻煩，他必須做出抉擇了。

若是他還不做出抉擇，那麽他的這一生就毀了。

他以後還要當景寧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毀了。

這一天晚上，祁煜去了世子夫人那邊，哪怕他的心裏還是想著林嬌嬌。他還是留宿了，他想跟世子夫人圓房，可是當他脫衣服脫到一半，終究還是沒有做下去。祁煜沒有去那一個良妾那邊，世子夫人才是他的正室。

祁煜跟世子夫人還是沒有圓房，祁煜感覺內心空空的，感覺要是他和世子夫人圓房，就對不起林嬌嬌。他還是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道坎，他想自己跟林嬌嬌是真愛，想自己付出了那麽多，不想在這個時候就功虧一簣。

祁煜沒有跟世子夫人圓房，卻還是躺在世子夫人的房間，躺在小間的榻子上。他想著就這麽躺著，或許慢慢地也就能接受世子夫人。

清早，世子夫人便給祁煜做了早飯。

“世子不用為難。”世子夫人想到昨晚的事情，“你若不願意，妾也不可能逼你。那邊的孩子還小，要是世子惹了她不高興，對孩子也不好。”

世子夫人的語氣有些委屈，都已經脫了大半的衣服，到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成。

這是第二次了！

世子夫人就想著祁煜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沒事，她會讓祁煜快一點做出抉擇的。

“原本，妾還想著把那孩子記到妾的名下，現在是不成了。”世子夫人道，“若是在妾的名下，還能算是嫡子。如今，他就只能是外室子，連妾室子都做不成。”

世子夫人心裏偷著樂，林嬌嬌這樣的就只能當一輩子的外室，不能給祁煜做正室，也不能給祁煜做妾室。除非祁煜積累了大功勳，用大功在皇帝的面前求情，那或許還可以。

“她現在一定也很不高興，難免說錯話，世子就別跟她計較。”世子夫人道，“世間無難事，難得有情人。世子和她既然相互喜歡，千萬別相互折磨，免得到時候再回頭，就難了。”

祁煜沒有想到世子夫人竟然會這麽說，“即便我一輩子都不跟你圓房？”

“妾喜歡世子，是自願嫁給世子的，嫁過來之前，就已經知道林氏的存在。世子若一輩子都不跟妾圓房，那也是妾活該，是妾應當接受的結局。”世子夫人把話說得很好聽，也很癡情。

這讓祁煜又想到世子夫人撲身救他，想林嬌嬌要是能有世子夫人這麽通情達理就好了。謝二姑娘果然是出身名門望族，這想法就是不一樣。

“我請了嬤嬤去林氏那邊。”祁煜道，“讓她學習一些禮儀規矩。”

“林氏要進府嗎？”世子夫人問。

“暫時沒有。”祁煜回答。

“妾明白了。”世子夫人知道祁煜還是愛著林嬌嬌，怕他們這些人為難林嬌嬌。

沒有關系，這能有什麽關系呢。

祁煜的處境一步步艱難了，世子夫人就不相信祁煜能一直堅持下去。祁煜能堅持一年，兩年……那祁煜能堅持十年嗎？

那個貓女仆的家人見林嬌嬌不肯幫忙，還讓那個貓女仆回家，他們就在食錦居的面前鬧騰。他們無法讓那個公子哥納女兒為妾，那總得弄點銀子。

“哎喲，世風日下啊，這就是個消金窟，就是個狐貍洞。”

“要是我知道女兒是來這樣的地方，絕對不讓她來啊。”

“好好的一個女兒，被害得以後再難嫁出去。”

……

那個貓女仆的家人就坐在食錦居前哭訴，哭得食錦居的生意更差了。

店裏的那些女服務員們也覺得林嬌嬌太過冷心，明明林嬌嬌之前說過會幫襯她們，會為她們做主。林嬌嬌說她們要是受了欺負，就去找她。

如今呢，有人出事了，林嬌嬌就直接把人趕走。

那一名女子的名聲毀了，以後可就很難嫁給好人家。那一名女子在林嬌嬌這邊工作還不到一個月，拿了那些工錢回家，又能做什麽呢。

那些女服務員沒有想是不是自己有問題，她們就想著林嬌嬌之前畫的大餅。

“大家給評評理啊，明明是個風塵之地，卻掛羊頭賣狗肉，害了我的女兒啊。”

“我的女兒原本是清清白白的，現在被毀成這樣，以後就得待在家裏。”

“家裏哪裏有那麽多糧食啊，讓我們怎麽過得下去啊。”

……

那個貓女仆的家人穿著補丁衣服，就在食錦居前哭，他們就是想要銀子，要林嬌嬌賠償。他們無法在那個原配夫人面前要到，也鬧騰不了，那麽他們就只能來食錦居。

林嬌嬌忍受不了，就讓人去報官。

官差很快就來了，不過官差沒有把那些人抓走，只說這是食錦居內部的事情，就別讓衙門去處理。衙門的事情多了去了，又不是一個外室的衙門。

林嬌嬌覺得那些官差在嘲諷她，她卻還沒有法子。

“夫人。”石榴站在林嬌嬌的身邊，站在二樓看著樓下，“他們今兒估計不會走了。這些天，天氣又熱，晚上不冷，就怕他們晚上要在外面打地鋪了。”

“可惡。”林嬌嬌咬牙。

“他們餓了，就直接沖進去，直接把客人的飯菜端過去。”石榴又道，“繼續這樣下去，這生意也做不成。”

“去問問他們，他們要多少銀子。”林嬌嬌知道這些人就是要銀子，她原本不想給的，可這些人要是再鬧騰，這生意真的做不成。

那個貓女仆的家人大開口，一開口就是六十六兩銀子。說是他們家的姑娘原本就長得好，原本能嫁入好人家，好人家給的聘禮絕對不只是六十六兩銀子，這是白白便宜了林嬌嬌，要是沒有六十六兩銀子，少一兩都不行。

“他們當我這是銀行，搶劫銀行啊。”林嬌嬌覺得那些人是不是瘋了，六十六兩不是小數目。

還沒等林嬌嬌去砍價，祁煜的人就已經把銀子結清了。

祁煜不能讓那些人繼續鬧事下去，不能讓禦史繼續抓住他的把柄。祁煜就是讓人把刀架在那些人的脖子上，讓他們收了銀子就別再來了。

這讓林嬌嬌很不高興，那些人就是無賴，祁煜怎麽能直接給他們那麽多銀子呢。

林嬌嬌想見祁煜，祁煜沒有來她這邊，而是出京了。

南安伯府，食錦居面前的熱鬧已經傳開。

姚錦瑟覺得自己來京城，那就是看林嬌嬌唱大戲的。林嬌嬌一個人就能搞出這麽多事情來，這也對，小說不都是這樣的麽，女主總是會遇見各種各樣的問題，各種打臉。

要是女主沒有遇見那麽多問題，又怎麽可能有劇情呢。

“母後快要生辰了。”司徒靖來看姚錦瑟，同時也帶來這麽一個消息。他不是想姚錦瑟送給太皇太後多好的東西，而是怕姚錦瑟不知道，怕別人坑她，“簡簡單單的東西就好，我們可以一起送，你不一定就要單獨準備。”

兩個人一起送，這也很棒。

司徒靖不禁如此想，不用怕別人說他們還沒有成親，沒有成親，那也能感情好呀。

“太皇太後要回宮？”姚錦瑟問。

“要的。”司徒靖點頭，“總得給一些人表現孝心表現忠心的機會。”

姚錦瑟聽到司徒靖這話，怎麽感覺這話不是很好，有些不懷好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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