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錦居門口，秦無霜站在那邊一會兒，就有貓女仆上來。只不過這些貓女仆對女性客人明顯沒有那麽熱情，到秦無霜面前的人也少。

要是來一個貴公子，去到那個貴公子面前的貓女仆能有三四個。一個個還十分熱情地招待貴公子，生怕自己被比下去了。

秦無霜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的，就當作這些人給京城的貴女鑒定渣男了。要是有男子喜歡多過來吃飯，指不定那些男子就是過來看美女的，變相地進青樓。

“姑娘，一個人嗎？”貓女仆問。

“找個包廂吧。”秦無霜不打算坐在大廳裏看那些貓女仆搔首弄姿的。

秦無霜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去說林嬌嬌的不是，她已經不是前世的秦無霜了，不可能直接開口說。會咬人的狗不會叫，秦無霜認為自己前世主要就輸在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直接讓林嬌嬌丟臉了。

因著她直接說出來了，就算林嬌嬌沒有跟祁煜說，林嬌嬌身邊的人也會跟祁煜說。那麽她秦無霜就成了人家報覆的對象，那麽今生，她就沒有必要去說那些難聽的話。

秦無霜也沒有必要去說，林嬌嬌現在就是一個外室，不是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另有其人，秦無霜想自己只要偶爾火上澆油便可以了。秦無霜的前世沒有想著嫁給多厲害的人，可是她今生一定會選擇一個能打壓祁煜的人，便是不能打壓，那也要能給祁煜找麻煩的人。

可惜自己今生重生得太晚，不然，她就進宮去。

秦無霜的前世被祁煜的人毀了清白，給人做妾，她還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呢。

“這些菜，也就這樣。”秦無霜吃了食錦居的菜之後，真不覺得這些菜有多好吃，頂多就是花樣不一樣。

秦無霜想著林嬌嬌主要還是靠那些貓女仆吸引人吧，那些貓女仆也有野心。

在前世，林嬌嬌培養出來的貓女仆，有嫁給祁煜屬下的，有嫁給一些年紀大的官員做填房。秦無霜不認為那些人是真的看上這些女子，不是被迫，就是想討好林嬌嬌，借此攀附祁煜。

“回去吧。”秦無霜放下了筷子。

當秦無霜回到家裏之後，她就跟她的母親說她願意嫁給錦山侯世子。

錦山侯世子是一個比較紈絝的人，但他也沒有鬧出什麽人命，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頂多就是喜歡跟酒肉朋友在一塊兒玩耍。只不過這樣的世子，多有貴女瞧不上的，因為錦山侯世子如此，怕是未來也就那樣了。

這個紈絝世子前世還被祁煜教訓了，瘸了一條腿，以至於錦山侯十分憤怒。

錦山侯就這麽一個兒子，兒子的腿瘸了也就罷了，竟然還被逼著立庶出弟弟的孩子為世子。祁煜逼著錦山侯去過繼兒子，逼著錦山侯要放棄親生兒子，錦山侯就是不放棄，揚言就算他斷子絕孫了，他都不過繼。

錦山侯還把這一件事情鬧到了皇帝的面前，說嫡庶有別，只要他的兒子活著一天，他就不可能另立世子。要是他的兒子沒了，他也不可能去過繼兒子，就讓皇帝到時候收回爵位便是。

這樣一鬧，祁煜也就不能再逼迫錦山侯了。

經過這一件事情，錦山侯沒少給祁煜使絆子，也是錦山侯能耐，沒有丟了性命，還把錦山侯世子保護得好好的。

要說這個錦山侯世子做錯事情，其實也沒做錯，紈絝子弟麽，狐朋狗友湊到一起，他們就說了林嬌嬌幾句，說林嬌嬌床鋪上的功夫好，這才能把景寧侯世子拴得牢牢的。

按理說，就這麽一句話，讓人瘸腿就已經是很大的報覆了。而祁煜還想要人的爵位，想要人的性命，這就太過分。

秦夫人沒有想到秦無霜竟然說同意嫁給錦山侯世子，她之前問過女兒，女兒不願意。她覺得錦山侯世子是紈絝一點，但是錦山侯和錦山侯夫人都是腦子清明的人，女兒嫁到這樣的人家絕對不會難過，等女兒生了男孩，那麽女兒在錦山侯府的地位也就穩固了。

不是秦夫人看中錦山侯府的爵位，而是男人都那樣。

就算女兒嫁給別的男子，那些男人依舊三妻四妾，還有婆婆壓著給納妾。倒不如選擇錦山侯府那樣的人家，要不是錦山侯世子比較紈絝，有的人家不願意將女兒嫁過去，興許還輪不到自己的女兒。

秦夫人覺得不錯，卻又擔心女兒不滿，才問過女兒。女兒一心念著祁煜，想都不想就拒絕了。秦夫人就想著女兒估計不想嫁一個比祁煜差的男子吧，可這哪裏有那麽容易，要身份、要武功學識都好的，不容易。

要說好的，也有，那就是其他人不像祁煜這樣養外室。

現在的祁煜已經不是大家心中的乘龍快婿人選了，在祁煜養外室的事情曝光之後，很多人對他的想法就變了。

“你當真願意應了錦山侯府的親事？”秦夫人問，“若是你應了，日後不能反悔，也不能……”

“女兒明白。”秦無霜堅定地道，“女兒願意嫁過去。”

秦無霜想過了，錦山侯是一個挺厲害的人物，至於錦山侯世子好不好，那無所謂。她可以為錦山侯府開枝散葉，能緊緊地把握住錦山侯府，有錦山侯府作為依靠，那麽自己的母親也就不會輕易出事。

秦家那些人容易被祁煜逼著，錦山侯府不一樣。有這麽一個靠山在，秦無霜想自己到時候也能肆意對付林嬌嬌和祁煜。

秦無霜和錦山侯世子定親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姚錦瑟先前沒有多見秦無霜，也沒有想起關於這個人的劇情。

如今，姚錦瑟聽說秦無霜的名字，這才想起有關於秦無霜的劇情。秦無霜不就是那個由清白貴女變成被流浪漢毀了清白的女人麽，被多個男人毀了清白，還被扔去青樓，被很多人看去了身體的貴女。

秦無霜是個狠人，毀了清白之後，不願意去家廟，也沒有自我了斷，而是嫁給人做妾。然後，秦無霜就各種找祁煜和林嬌嬌的麻煩，只可惜女配哪裏打得過男女主呢。

女配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劇情有多爽，襯托男主對女主有多好。

“如此也好。”姚錦瑟認為秦無霜嫁給錦山侯世子也挺好的，錦山侯世子好像也是一個可憐人啊，紈絝是紈絝一點，不能說人家紈絝了就犯法了。

像賈寶玉那樣也就是紈絝，再多幾個女人，古代的富貴公子哥，這樣也是正常的，不算什麽錯。

只不過在後世的一些人眼中總覺得賈寶玉這也不對那也不好，時代不同，看法也就不一樣。賈寶玉那樣的人物在古代是很正常的，要說不正常的，那就是賈寶玉覺得女兒家好，也不是純粹的好色之徒，也有對女子好的時候。

“姑娘，院子裏的花都開了，您可還要采摘下來？”翠綠詢問。

“去瞧瞧。”姚錦瑟起身。

姚錦瑟打算做一個荷包，她都沒有送給司徒靖什麽東西，估計也就只能送送荷包這樣的東西。她打算放一些草藥和幹花，對身體有好處的。

古代的女子送男子荷包，姚錦瑟也這麽做，她覺得做荷包是一種比較方便的事情，有心意在裏頭。姚錦瑟的女紅沒有那麽好，卻也能看，不至於把花繡成了竹子。

姚錦瑟打算繡幾片竹葉，簡單一些的。

若是可以，姚錦瑟都想不繡花樣，就直接縫起來送給司徒靖。可司徒靖對她那麽好，她總不能那麽懶吧。

院子裏的花開了不少，彌漫著淡淡的清香。

正當姚錦瑟走到院子，便看到了在院子外徘徊的張氏。

“去，去讓大嫂進來。”姚錦瑟直接吩咐丫鬟。

張氏被請進院子，她今兒是有事來找姚錦瑟的，又猶豫了好一會兒，又覺得自己不該來。

“大嫂可是有什麽事情？”姚錦瑟問。

“是這樣的，你大堂兄在一書塾找了教書先生的活兒。”張氏道，“那邊離伯府有些遠，我與你大堂兄便想著不如搬到書塾附近去住，也省得每日來回。”

這是張氏跟姚大少爺商量好的，他們之所以這麽做，都來源前兩日收到的一封書信。

姚大少爺看到那一封書信之後就跑了出去，張氏不知道那一封書信上面到底寫了什麽，但是姚大少爺回到家裏之後就說要搬出去的事情。

可是老太太還在，各房都還待在南安伯府，姚大少爺又不是外出為官，哪裏能隨意搬出去。要是姚大少爺搬出去，難免被人說是不是被家族驅逐出去的。

偏偏姚大少爺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搬出去，這才跟張氏商量了許久，找了這麽一個理由。

他們要是直接去找老太太，不一定就好，張氏便來找姚錦瑟，希望姚錦瑟能在老太太的面前幫他們說幾句。

“三嬸嬸和三叔叔可以知道了？”姚錦瑟詢問。

“今兒一早就跟他們說了。”張氏道，“父親和母親的意思是讓我們去跟老太太說，老太太同意了，那麽便讓我們搬出去住。只不過我們搬出去住了，這日常月例等……”

張氏也不知道具體如何辦，反正得先過老太太那一關，在老太太的面前說了，得到了應允，他們才好搬出去。

“到時候，每個月過來給祖母請安的時候拿便是了。”姚錦瑟不知道大堂兄夫妻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搬出去，但是他們既然選擇搬出去，必定有他們的理由，“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去跟祖母說？”

“今兒下午。”張氏想丈夫原本想跟公婆說完就去找老太太，張氏覺得這樣不大成，總得商量出一個好說法。

張氏嫁進來這麽久，也知道老太太一向不多管事情，可他們搬出去這一件事情，不是一件小事情。張氏想自己夫妻不是對老太太不滿，也不是對誰不滿，總得讓老太太明白他們的態度，免得有誤會。

“祖母用過午飯後要休息一會兒的，你們等她用過午飯之後的半個時辰再過去。”姚錦瑟道，“我也在那個時候過去。你們想搬出去，那就搬出去，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尋常百姓家，還有兒子成親就分家的。”

姚錦瑟仔細想，覺得大堂兄夫妻搬出去住未必就不好。他們兩夫妻住在外面，也就不用在南安伯府裏當透明人。要說出去之後就不好多用南安伯府的名頭，別人也沒有那麽看得上他們，那也沒有什麽的。

只要大堂兄和大堂嫂兩個人能堅持下去，姚錦瑟覺得他們搬出去好。

且不說大堂兄的身世是個定時炸、彈，就說大堂兄在府裏的存在感吧，那就是一個透明人。不過他們住在府裏必定比住在外面省錢，住在府裏，吃穿用度，府裏都有安排。

要是他們住在外頭，每個月是有份例，可是這吃飯就得要錢，還有這宅子。

“你們是租房？”姚錦瑟問，“可有銀子買房子？”

“我跟夫君商量過了，買一處宅子。”張氏道，“又不是住一天兩天的，買一處宅子比較好，放東西也方便。夫君手裏頭還有一些銀子，還能置辦一處宅子，就是小一點。我與夫君兩個人，倒也不用多大的地方。”

張氏以前沒有出嫁的時候，家裏哪裏有那麽多丫鬟婆子啊。她就想著等她和夫君搬出去之後，他們也不需要用那麽多下人，到時候頂多一個婆子，再來一個隨從。

那個隨從平時可以跟著她的夫君，也能趕一下馬車，這便夠了。

張氏已經盤算好，他們不需要花費那麽多銀子，差不多夠用也就可以。

“行。”姚錦瑟不多問，“你們下午便直接過去祖母那邊吧。”

“多謝三妹妹了。”張氏感激地道。

“就是一點小事。”姚錦瑟願意幫助張氏和姚大少爺這個忙，她不可能去挑破姚大少爺的身世，挑破了，未必就好。可是姚大少爺要搬出去，姚錦瑟也不可能反對，大堂嫂都找到她這兒來了，姚錦瑟也願意幫著他們在老太太面前說幾句好聽的話。

當天下去，姚大少爺和張氏就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說他們要搬出去住的事情，也說姚大少爺要去當教書先生的事情。

“孫兒已經成家，可還未立業。”姚大少爺道，“以孫兒的資質，怕是沒有那麽容易考上，便想著找份事情做，也能養家糊口。”

姚大少爺想到那封心上的內容就不寒而栗，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不是姚三爺的親生兒子，而是南安伯的親生兒子。

這也就能說明姚三爺為什麽對他這麽冷淡了，他成親時候的兩百兩銀子多半也不是自己親娘給的，而是南安伯給的。南安伯不可能認他這個兒子，姚三爺被逼著認他這個兒子，姚三爺還未成親就逼著認子，自然也不可能對他多好，就選擇忽略。

姚大少爺以前就覺得自己是姚三爺成親之前就有的庶長子，那麽姚三夫人忽略自己，那也正常。姚三夫人沒有多折騰他就不錯了，姚大少爺頂多就是有時候怨恨姚三爺，怨恨姚三爺怎麽就管不住下半身。

現在想想，姚大少爺就覺得自己太不應該了，是南安伯對不起三房。姚大少爺不能因為自己是南安伯的親生兒子，就覺得自己的身份高點；他同樣不能覺得三房的人就應該對他好點。

姚大少爺沒有沖到南安伯的面前質問南安伯，他不想把事情鬧大。要是這一件事情鬧出去，那就是南安伯府的一大醜聞，南安伯夫人也不可能對他多好，怕是其他人也覺得他不懂事。

便是他回到了大房，他又能得到什麽呢？他不過就是一個庶子罷了！

姚大少爺太明白這一點了，所以他不能挑明，他只能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那地雖然不是在城郊，還是在城裏，但也有些遠。”姚大少爺繼續道，“孫兒便想幹脆住到那附近，也方便為那些學生解惑。”

“兄長如此想，定然是個好老師。”姚錦瑟笑著道，“祖母，您看呢？”

“你都這麽說了，祖母還能如何說呢。”老太太本身就不打算反對的，她清楚地知道姚大少爺的身世，也知道三房對姚大少爺的態度。

這個家遲早是要分的，只不過是她這個老太太還在，才沒有散。老太太認為姚大少爺搬出去未必就不好，家裏的屋子給姚大少爺留著，等他休沐了也就過來，也算是沒有分家，那麽其他人也就沒有什麽話可說的。

“都起來吧，也別跪著了。”老太太道，“你們隨時都能回來，又不是不能回來，就當你們出門去做事便是。”

姚大少爺起身，順帶扶著張氏。姚大少爺早就預料到老太太會同意，想過老太太不大可能為難他，當他見老太太這麽容易就同意了，心老太太必定知道他的身世。

其實按照歲數，要把他安在姚二爺的身上，更不容易讓人懷疑。姚大少爺知道自己不能那麽想，姚二爺是嫡出的，填房嫡出也是嫡出，老太太怎麽甘願讓她自己的兒子去認原配的兒子的庶長子呢。

在三房挺好的，姚大少爺想要是自己在二房，那就破壞了姚二爺夫妻的感情了。二房的人那麽好，他不能多去想，是南安伯的錯，其他人本來就不應該承擔這個錯誤。

至於那個給他寫信的人，姚大少爺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只希望那個別把這一件事情捅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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