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撥雲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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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工作室在廣州的巡展順利結束，柏榮成和溫靜海一起坐飛機到四川同陳弓匯合。
“陳老師，最近春風拂面，心情不錯啊。”陳弓一到四川，晚上便約了這二人吃飯，溫靜海一見面調侃道。
“你不也是，”陳弓笑道，“晚上去我弟家吃飯，走吧。”
“你弟弟？”柏榮成一楞，陳弓平時不怎麽和旁人提起自己的家庭，所以幾乎沒人知道他在中國還有一個弟弟。
“親弟弟。我這個弟弟一直國內，從來都沒有出過國，就連讀書都沒有到國外去。當時美國好幾所大學都給他留了獎學金和註冊名額，他始終不願意去。所以我們也就分隔兩地，一年大概見一、兩次面。”陳弓從高中開始一直在美國生活，後來拿了綠卡以後才再回到中國。可以說他的思想和觀點深受美國文化的影響，而他弟弟卻截然不同。
“小陳老師是做什麽工作的？”溫靜海問，“在華西醫院當醫生，也在大學帶學生。工作挺忙的，單身多年，獨居。”
“我倆跟著你一起去他家蹭飯，合適嗎？”溫靜海眨了眨眼睛，看向陳弓，“沒什麽不合適的，光是我們兩個人氣氛也蠻尷尬的。正好讓他吃點狗糧，爭氣找個女朋友。”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我們就空手去你弟家？”溫靜海和柏榮成開了會務組的商務車來接陳弓。
“就是不想讓你們帶東西才沒提前告訴你們，走吧。”陳弓坐副駕駛，沒註意溫靜海在後座用尼龍繩編了一條手鏈。
小陳老師的家住在一片擁擠的樓房之中。他們三人到的時候，陳長正在廚房裏準備火鍋底料。“你們好，陳弓和我說了會帶兩個朋友過來。我準備了火鍋，希望你們喜歡。”陳長筆直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圓形金絲邊框的眼鏡，穿淡紫色的休閑長袖，身材筆挺，看上去文質彬彬。
“小陳老師好。”溫靜海和柏榮成一起打招呼。
“沒想到我哥還能交到朋友啊。”陳長笑言，陳弓也沒說什麽，換了鞋先進了屋裏。
溫靜海和柏榮成在門口換了棉拖鞋，溫靜海走過陳長身邊，把自己在車上編的手鏈遞給他，“陳老師事先也沒說要帶我們來你這兒，什麽禮物都沒準備。這個小陳老師收下吧，和我朋友學的，手藝一般。”
“謝謝。”陳長從善如流，收下溫靜海編的護身符。
“小手還挺快啊。”柏榮成貼在溫靜海耳邊說，“還有一個給你。”溫靜海在身後悄悄拉住柏榮成的手，把之前編好的戒指套在柏榮成的無名指上。鄒凱琳喜歡編尼龍繩，這次巡展溫靜海和她學了幾手。
“謝謝。”柏榮成笑了。
“這對小情侶，快落座吃飯吧。”陳弓看他倆說悄悄話的樣子彎了彎嘴角，“溫靜、柏辛。”陳弓給陳長介紹二人。
“我叫陳長（讀作chang），我媽媽姓張，所以我們兩個人的名各分了張的一半。我們是異卵雙胞胎，長的不太像。”陳長托了一下眼鏡框，轉身到廚房，把鍋端了出來。
“這香味兒，聞得我口水都快下來了。”溫靜海期待地搓了搓手，“小陳老師，陳老師有沒有約你去看我們的巡展？”
“展覽？他只告訴我這周在成都有工作，沒告訴我有什麽安排。”陳長揭開鍋蓋，香味飄出來，柏榮成也跟著吸了吸鼻子，“吃飯吧。柏先生演戲嗎？好像在哪兒見過。”
“演員確實是本職工作。”柏榮成順手調了一碗小料給溫靜海，“怪不得有點眼熟。以前來過成都嗎？”陳長一邊下食材一邊和柏榮成聊了起來，偶爾溫靜海也會對感興趣的話題提出一點自己的看法，陳弓則好像開了靜音鍵，一整頓飯除了低頭吃東西，一句話都沒說。
吃過晚飯，陳弓把碗筷拿到廚房清洗，另外三個人繼續在客廳聊天。柏榮成和溫靜海對醫學領域的各種病例產生了極大興趣，而陳長也不厭其煩地為他們解釋，陳弓簡直像是在廚房裏聽弟弟的醫學講座。
“今天好像也不早了，你們明天還有工作吧。”陳長看了看墻上的歐式掛鐘說，“我有，他沒有。”溫靜海笑道，“我們在成都大概停留一周的時間，柏辛就是過來玩的，有空的時候讓他去學校做個旁聽生？”
“好啊，隨時歡迎，正好我這周五在四川大學有個講座。”陳長從茶幾下的一摞資料裏翻出一張海報，柏榮成拿著手機拍了個照片。
“到時候我一定過去。”柏榮成興致勃勃地說。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了。陳老師是住這裏還是？”溫靜海問陳長，“他住我這裏，你們回去吧，路上註意安全。”陳長回頭看了一眼廚房裏忙碌的身影。
“你這一晚上，可沒少學新知識。”溫靜海上了車，對柏榮成說，“那是，老陳帶我們來不就是為了陪小陳聊天嗎。”柏榮成對自己陪聊的業務能力相當自信。
“反正你在成都沒什麽要緊事，展覽也看了兩站了，有空就去聽講座吧。”溫靜海一邊刷微博一邊說，“對了，熱舞季，李尋也在錄對吧，你有看嗎？”
柏榮成輕輕帶了一腳剎車，咽了一口口水說，“沒，沒有。不是前兩天剛播嗎，還沒看，我對舞蹈也沒什麽興趣。”
“不是吧，你前女友不是學芭蕾的嗎？”溫靜海喃喃自語，“其實……韓悅，就是我前女友。”柏榮成說完這句話，長舒了一口氣。
“哦，啊？”溫靜海轉頭看向柏榮成，“韓悅是你前女友啊？看來你眼光一如既往的優秀。”
“你真的喜歡韓悅？”
“喜歡啊，業務能力強。跳舞的時候真的特別美，是小仙女。你和她分手後悔了嗎？”溫靜海眨了眨眼睛，盯著柏榮成的側臉。
“真人和熒幕上肯定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你認識她才知道。我們兩個人分手，是她提出來的，雖然她現在後悔了，但是我一直沒後悔。”柏榮成把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
“算你回答滿分吧。”溫靜海下了車，又回頭問，“真不後悔？”
“不後悔，因為我遇到了你。”柏榮成拉住溫靜海，輕輕在她額間印上一個吻，“不許吃醋。”
“沒有吃醋，我只是覺得，她幸好沒有和你在一起。”溫靜海笑著走開了。
第二天溫靜海和陳弓到會場布展，柏榮成在酒店休息，他昨天晚上和溫靜海商量春節的時候一起回自己老家過年，這樣便是見過父母了。柏榮成想和溫靜海結婚，一刻也不想耽擱。
“昨天晚上謝謝你們陪他聊天。”陳弓見到溫靜海說，“不用客氣，柏辛也聊的很開心。”溫靜海一邊查看展品清單一邊說，“我們兩個雖然是親兄弟，但是性格、愛好，審美，沒有一點合得來的。所以啊，昨天在飯桌上，我都不開口，一開口，指定又要開始辨論了。”陳弓搖了搖頭，“那我們兩個走了以後呢？你倆不會一句話都沒說吧？”溫靜海驚訝道，陳弓沒有說話。
他們兄弟二人當然不可能一夜失語，只不過是在爭辯罷了。
弟：“你找個男朋友，是不是想把爸媽氣死。”
兄：“這是我的選擇，我已經想好了。”
弟：“你要回美國嗎？”
兄：“這恐怕是早晚的事。”
弟：“回去的時候，告訴我。”
兄：“你要來送我嗎？”
弟：“我送過你嗎？”
弟：“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只要不告別，就不會有分離。”
兄：“我希望，我回美國之前能看到有人照顧你。”
弟：“我一個人生活挺好的，我這麽多年不都是一個人。”
兄：“有些風景，只有兩個人一起才能看到。”
弟：“我不看不就行了。”
……
凱琳：你們在成都進展如何？見到陳老師的朋友了？
大海：布展很順利，明天正式開展。香港我不去了，到時候北京見。
大海：見到小陳老師了，是陳老師的雙胞胎弟弟，不過比陳老師帥，哈哈。
凱琳：！他還有兄弟！我竟然不知道，他倆關系一定不好。
大海：性格有差異，一直接受的文化教育不一樣。小陳老師就沒出過國，國內土生土長的醫學博士。超級厲害的，有機會你一定要來見見。
凱琳：說的我現在就想見。
大海：回頭給你偷拍一張，我先去忙啦。你在香港好好玩，北京見。
凱琳：吼～馬上就到迪士尼啦。
成都既有陳弓坐鎮，又加上上海和廣州兩站的預熱，巡展現場格外火爆，溫靜海不得不調動場館裏的工作人員維持現場秩序確保觀眾的安全，到了第二天，場館又啟動了限流的措施。
“你們怎麽一起過來了。”會場一閉館，柏榮成和陳長一起出現在現場，“今天正好去聽小陳老師的講座，結束之後就一起過來了。”柏榮成解釋道，“陳老師工作室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明天回北京，我們晚上再一起吃個飯吧。”溫靜海提議，“好，我當然沒問題，小陳老師方便嗎。”柏榮成拍了拍陳長的肩膀。
“好。”陳長簡潔地回答。
四人這一次選擇了一家正宗的川菜館，席間陳弓和溫靜海聊工作；陳長和柏榮成談講座上的案例，互不幹擾，樂得其所。吃過晚飯，溫靜海硬拉著陳家兩兄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發給鄒凱琳展示。
大海：圖片凱琳：看看是什麽好東西。
凱琳：陳老師和我撒謊，他說他不認識帥哥。他弟弟長這麽帥，他說不認識，這個騙子。
大海：哈哈，我把你微信推給他好不好，我剛才吃飯的時候和他說了，說我的朋友，陳老師的學生特別想認識他。
凱琳：什麽？
大海：不想認識嗎？
凱琳：想，想，想認識！
大海：好的，馬上推給他。
“這麽專註，看什麽呢？”柏榮成正拉著溫靜海的手走在回賓館的路上。他們從飯店出來就和陳家兩兄弟分頭走了。
“我把凱琳介紹給小陳老師。”溫靜海把手機塞回大衣兜裏。
“結束了成都的巡展，咱們總算可以回家了吧。”柏榮成偏著頭看溫靜海，“嗯，是啊，在外面這麽久，還真想念你家的大床了。”溫靜海靠進柏榮成的懷裏，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腰間，“過節去見你爸媽，我還有點緊張。我怎麽和他們說我家裏的情況，他們會不會覺得很不好……”
“我會提前告訴他們，盡量讓他們少提這些問題。如果住我家裏不習慣，我們就出來住。不管我爸媽怎麽說，我都娶定你了。”兩個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像粘了強力膠。
“我擔心你媽媽不喜歡我……”溫靜海低下頭，眉頭慢慢打了個結，“別擔心，要不你先帶我回袁叔叔家，讓我接受一下審視？”
“嗯，我剛好給他們買了特產，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溫靜海暫時放下懸在半空中的心。
春宵一刻值千金，第二天溫靜海和柏榮成沒趕上去給陳弓送機，後來她才知道陳長也從來不送人。只能讓陳弓孤零零地來，孤零零地回去了。
巡展成都站在三天後圓滿落幕，溫靜海返京並如願和蘇廉拿到三天調休假期。第一天溫靜海和柏榮成在家裏睡了一上午，中午起來訂了麥當勞雙人套餐，放縱了一把。第二天溫靜海帶柏榮成泡了溫泉，排隊拍了大頭貼。第三天二人到袁來父母家做客。
“小靜和小柏來了，今天吃羊肉餡餃子，快進來坐。”袁母摟著溫靜海進了屋，柏榮成在後面抱著兩個盒子。
“帶這麽多東西。”袁父領柏榮成進屋。
“都是些吃的，還有我們巡展的紀念品。收著吧。”溫靜海馬上說。
“最近袁來在家嗎？”柏榮成問。
“你倆平時常聯系？”袁父有點意外，其實溫靜海也沒想到。
“有空也聊幾句，”柏榮成沒有提袁來借錢的事，“他工作好像挺忙的。”
“哪能有你忙，估計多半時間都在不務正業。”袁母沒好氣地說。
“誒呀，他又不在家，提他幹什麽，說我們的事。”溫靜海拉了一把柏榮成。
“對了，叔叔阿姨，今年過年，我們先來您家，之後直接開車回我們家那邊，帶靜兒見見我爸媽。”柏榮成說得還有點不好意思，臉也紅了，抿著一點微微上揚的嘴角。
“好啊，真好。我們小靜也要嫁人了。”袁母拍著手，喜上眉梢。
“還，還沒嫁呢……”溫靜海舔了舔嘴唇。
“行了，快下餃子吃飯了。”袁父發了話，和袁母到廚房裏煮餃子去。留下溫靜海和柏榮成在隔壁洗手。
“叔叔阿姨，再來兩個菜嗎？我做。”柏榮成洗了手問。
“行啊，我們也嘗嘗你的手藝。”袁父喜道。
“他做飯一般，別抱太大期望。”溫靜海倒了兩小蝶醋端到飯桌上，“我帶的東西裏有醬的兔頭，來兩個嘗嘗。”溫靜海拆開盒子，挑出一袋五香味的兔頭。
柏榮成拌了一盤海帶絲，攤了五張蔬菜玉米餅。四個人圍在一桌，聊著巡展和拍戲中趣事很快到了下午。樓道裏傳來淅淅瀝瀝的腳步聲，袁來回來了。
“你可真會挑時間回來，小靜和小柏都在，快進來吧。”袁母給袁來開了門。
“嘿，我們真是有緣分，聽阿姨說你兩三個月沒回家了，今天怎麽想起回來了？”溫靜海見了袁來便問，沒註意袁來正在和自己身邊的柏榮成交換眼色。
“哦，也是好久沒回來了，下班早，沒什麽要緊事就回來一趟。”袁來走到飯桌前，看到吃剩下的包裝袋還沒來得及收，“誰買的兔頭啊？”
“我啊，巡展剛從成都回來，我特意買的。還有一些特產都打包在盒子裏呢。”溫靜海遞給袁來一包麻辣花生米，“我去洗個手，晚上吃什麽啊？”袁來聳了聳肩膀，“我倆晚上就不在你家蹭了，還得要早點回去，明天該上班了。”溫靜海覺得中午吃的東西還沒消化呢。
“下次有機會陪你喝酒。”柏榮成拍了拍袁來的肩膀。
“誒，對了，你倆突然來我們家什麽意思？”袁來把花生米倒進嘴裏，“見家長啊。”溫靜海笑著說，袁來手一抖，把花生米抖在了臉上。
“就這……”袁來輕咳了一聲，“行，我這關就算過了吧。”
“還你這關，看把你得意的。”袁母摸了一把兒子的後腦勺。
“小靜，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去吧。以後常過來坐坐，我和你阿姨都歡迎。”袁父從屋裏拿了一大罐麻醬送給溫靜海。
“謝謝叔叔，我最喜歡麻醬了。”溫靜海拉著柏榮成回家，袁來松了一口氣，他知道柏榮成守住了對自己的諾言。
溫靜海的生日到了，她在工作室收到了不少信件和約稿。溫靜海根據自己的能力、喜好，和時間定下了約稿的內容。約稿的人裏有一個叫胡桃夾子，她找溫靜海約的是動態速寫。
胡桃夾子：之前看過你的作品，很開心能找到你約稿。
大海：謝謝你喜歡我的作品。時間方面，我節前排的有些緊張，節後相對好一點。我們節後3月初再確定時間好嗎？
胡桃夾子：好的，不著急。
胡桃夾子：我平時可以找你聊天嗎？
大海：可以啊，不過我有的時候比較忙，你給我留言吧，我有空回你。
胡桃夾子：謝謝。你有男朋友嗎？
大海：有噠。
胡桃夾子：真好。我和我男朋友六年前分手了，我為了出國學習和他分開了。現在想起來有點後悔了。
胡桃夾子：我想把他追回來，還有可能嗎？
胡桃夾子：可是他有女朋友了，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
兩個小時後大海：啊，剛才去開會了。
大海：其實過了六年這麽久，他也變了，你也變了，或許他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人了。
大海：有情人和有緣人總會走到一起的。如果你失去的是一個不愛你的人，那麽也算不上一種失去。
大海：下班了，回家了。給我留言吧。
“周末過生日，想好怎麽過了嗎？”柏榮成在樓下等溫靜海。
“嗯……我想和你，兩個人過。好嗎？”溫靜海牽住柏榮成的手。
“你生日，你說了算。”柏榮成收緊摟著溫靜海的手臂。
“對了，最近有人和我約稿了，蘇總監說我可以自己接一些私活，不影響組裏工作就行。還有，我的實習期已經順利通過了。”溫靜海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知道你最厲害了，想要什麽生日禮物想好了嗎？”
“你沒準備好嗎？”溫靜海用手肘碰了一下柏榮成的胳膊，“我幫你把購物車清空了。這兩天應該會陸續到貨。”柏榮成揚起嘴角，“全清空了？”溫靜海睜大眼睛，“全清了。”
“我們柏哥，最近發財了嗎？”
“發沒發財都得給我們靜兒過生日。”
……
“生日快樂，聽柏辛說你們要過二人世界，就不打擾了。這是送給你的禮物。”下班前，李斯翰把長方形的禮盒遞給溫靜海，“是什麽啊？”溫靜海小心翼翼地接過盒子，“是我畫的山水畫。”李斯翰笑了，他還記得溫靜海說喜歡他家裏的水墨畫，“真的啊，謝謝，那可得找個好地方掛起來了。”溫靜海端著盒子回家了。
“我回來了。”溫靜海在停車場化了個簡單的妝才上樓，“生日快樂，家裏送來了十幾個快遞，我都沒拆，等你回來挨個看呢。”柏榮成接過溫靜海手中的包和禮物盒，牽她進屋。
柏榮成去準備晚餐，溫靜海坐在沙發上一連拆了十幾個快遞，拍立得、膠片相機、耳墜、項鏈、口紅、長裙、外套、指甲油、面膜、數位板、水粉顏料、墨水、彩鉛，……
“我好像沒收藏過筆記本電腦，”溫靜海拆到快遞時疑惑道，“我送你的，特地選了個玫瑰金，好看嗎？”柏榮成把焦糖蛋糕端到溫靜海面前的茶幾上。
“喜歡，謝謝。”溫靜海快速在柏榮成面頰上親了一下，“我今天做了咖喱海鮮湯，還有你最愛吃的蒜蓉西蘭花。”柏榮成在茶幾上點上一圈玫瑰花形狀的香薰蠟燭，關上客廳的燈，把溫靜海和滿桌的布置，連同一地的快遞收入膠片相機中。
“效果還不錯。”柏榮成把相片放給溫靜海看，“謝謝，我很開心。”溫靜海摟著柏榮成的脖頸，用膠片相機拍了一張自拍，“你笑得怎麽這麽傻。”
“沒有啊，我覺得挺帥的。我發個微博。”柏榮成興致勃勃地發博寫道：生日快樂。
“你怎麽這麽喜歡在微博上秀恩愛。”溫靜海把焦糖蛋糕捧在手裏，“這叫分享快樂，對了，吃之前先許願，吹蠟燭。”柏榮成握住溫靜海的手腕，“哦，願望可以說出來嗎？”溫靜海小聲說，“不可以，閉上眼睛，許願吧。”柏榮成用雙手輕輕捂住溫靜海的眼睛。
柏榮成不知道溫靜海許了什麽樣的生日願望，但他祈禱溫靜海所有的願望都可以實現。
昨天 23:45
胡桃夾子：生日快樂。
8:11
大海：咦，你知道昨天是我生日啊？
胡桃夾子：嗯，QQ有生日提示。
大海：哈哈，把這事忘了。謝謝。
胡桃夾子：讓我猜猜男朋友送了什麽禮物？
大海：哈，幫我清空購物車了，送了一款我很喜歡的筆記本電腦。
胡桃夾子：真好。
胡桃夾子：我是不是打擾你上班了。
大海：沒有啦，我還在路上。
胡桃夾子：你一般幾點上下班？
大海：上午九點半到十點，晚上正常七點半，不過一般都會加班到九點十點，通宵也有。
胡桃夾子：很辛苦。
大海：生活太難了，什麽工作都辛苦，能做自己喜歡的已經很幸福了。
胡桃夾子：你說的對。
昨天23:59
一南少爺：生日快樂。
8:17
動漫小公主：一定要這麽卡點嗎？
一南少爺：不客氣。
動漫小公主：靠，回的這麽快，幹什麽呢？
一南少爺：化妝呢。
動漫小公主：不打擾了，不打擾了。
一南少爺：禮物給你寄家了，準備查收吧。
動漫小公主：有禮物？謝謝一南哥！
“到站了。”柏榮成把車靠邊停好，“謝謝，晚上見。你最近有什麽活動嗎？”溫靜海下了車，貼在車窗上問，“這周沒有，下周三是動畫片的發布會，定了春節期間在北京少兒頻道和線上一起播。”
“過節可以追動畫片了。晚上不用來接我了，我回我家一趟。車你開走吧。”
“那些快遞呢？”柏榮成歪著頭問，“先放你家吧。我上班去了。”等到溫靜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高樓之間，柏榮成才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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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最近春風拂面，心情不錯啊。”陳弓一到四川，晚上便約了這二人吃飯，溫靜海一見面調侃道。
“你不也是，”陳弓笑道，“晚上去我弟家吃飯，走吧。”
“你弟弟？”柏榮成一楞，陳弓平時不怎麽和旁人提起自己的家庭，所以幾乎沒人知道他在中國還有一個弟弟。
“親弟弟。我這個弟弟一直國內，從來都沒有出過國，就連讀書都沒有到國外去。當時美國好幾所大學都給他留了獎學金和註冊名額，他始終不願意去。所以我們也就分隔兩地，一年大概見一、兩次面。”陳弓從高中開始一直在美國生活，後來拿了綠卡以後才再回到中國。可以說他的思想和觀點深受美國文化的影響，而他弟弟卻截然不同。
“小陳老師是做什麽工作的？”溫靜海問，“在華西醫院當醫生，也在大學帶學生。工作挺忙的，單身多年，獨居。”
“我倆跟著你一起去他家蹭飯，合適嗎？”溫靜海眨了眨眼睛，看向陳弓，“沒什麽不合適的，光是我們兩個人氣氛也蠻尷尬的。正好讓他吃點狗糧，爭氣找個女朋友。”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我們就空手去你弟家？”溫靜海和柏榮成開了會務組的商務車來接陳弓。
“就是不想讓你們帶東西才沒提前告訴你們，走吧。”陳弓坐副駕駛，沒註意溫靜海在後座用尼龍繩編了一條手鏈。
小陳老師的家住在一片擁擠的樓房之中。他們三人到的時候，陳長正在廚房裏準備火鍋底料。“你們好，陳弓和我說了會帶兩個朋友過來。我準備了火鍋，希望你們喜歡。”陳長筆直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圓形金絲邊框的眼鏡，穿淡紫色的休閑長袖，身材筆挺，看上去文質彬彬。
“小陳老師好。”溫靜海和柏榮成一起打招呼。
“沒想到我哥還能交到朋友啊。”陳長笑言，陳弓也沒說什麽，換了鞋先進了屋裏。
溫靜海和柏榮成在門口換了棉拖鞋，溫靜海走過陳長身邊，把自己在車上編的手鏈遞給他，“陳老師事先也沒說要帶我們來你這兒，什麽禮物都沒準備。這個小陳老師收下吧，和我朋友學的，手藝一般。”
“謝謝。”陳長從善如流，收下溫靜海編的護身符。
“小手還挺快啊。”柏榮成貼在溫靜海耳邊說，“還有一個給你。”溫靜海在身後悄悄拉住柏榮成的手，把之前編好的戒指套在柏榮成的無名指上。鄒凱琳喜歡編尼龍繩，這次巡展溫靜海和她學了幾手。
“謝謝。”柏榮成笑了。
“這對小情侶，快落座吃飯吧。”陳弓看他倆說悄悄話的樣子彎了彎嘴角，“溫靜、柏辛。”陳弓給陳長介紹二人。
“我叫陳長（讀作chang），我媽媽姓張，所以我們兩個人的名各分了張的一半。我們是異卵雙胞胎，長的不太像。”陳長托了一下眼鏡框，轉身到廚房，把鍋端了出來。
“這香味兒，聞得我口水都快下來了。”溫靜海期待地搓了搓手，“小陳老師，陳老師有沒有約你去看我們的巡展？”
“展覽？他只告訴我這周在成都有工作，沒告訴我有什麽安排。”陳長揭開鍋蓋，香味飄出來，柏榮成也跟著吸了吸鼻子，“吃飯吧。柏先生演戲嗎？好像在哪兒見過。”
“演員確實是本職工作。”柏榮成順手調了一碗小料給溫靜海，“怪不得有點眼熟。以前來過成都嗎？”陳長一邊下食材一邊和柏榮成聊了起來，偶爾溫靜海也會對感興趣的話題提出一點自己的看法，陳弓則好像開了靜音鍵，一整頓飯除了低頭吃東西，一句話都沒說。
吃過晚飯，陳弓把碗筷拿到廚房清洗，另外三個人繼續在客廳聊天。柏榮成和溫靜海對醫學領域的各種病例產生了極大興趣，而陳長也不厭其煩地為他們解釋，陳弓簡直像是在廚房裏聽弟弟的醫學講座。
“今天好像也不早了，你們明天還有工作吧。”陳長看了看墻上的歐式掛鐘說，“我有，他沒有。”溫靜海笑道，“我們在成都大概停留一周的時間，柏辛就是過來玩的，有空的時候讓他去學校做個旁聽生？”
“好啊，隨時歡迎，正好我這周五在四川大學有個講座。”陳長從茶幾下的一摞資料裏翻出一張海報，柏榮成拿著手機拍了個照片。
“到時候我一定過去。”柏榮成興致勃勃地說。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了。陳老師是住這裏還是？”溫靜海問陳長，“他住我這裏，你們回去吧，路上註意安全。”陳長回頭看了一眼廚房裏忙碌的身影。
“你這一晚上，可沒少學新知識。”溫靜海上了車，對柏榮成說，“那是，老陳帶我們來不就是為了陪小陳聊天嗎。”柏榮成對自己陪聊的業務能力相當自信。
“反正你在成都沒什麽要緊事，展覽也看了兩站了，有空就去聽講座吧。”溫靜海一邊刷微博一邊說，“對了，熱舞季，李尋也在錄對吧，你有看嗎？”
柏榮成輕輕帶了一腳剎車，咽了一口口水說，“沒，沒有。不是前兩天剛播嗎，還沒看，我對舞蹈也沒什麽興趣。”
“不是吧，你前女友不是學芭蕾的嗎？”溫靜海喃喃自語，“其實……韓悅，就是我前女友。”柏榮成說完這句話，長舒了一口氣。
“哦，啊？”溫靜海轉頭看向柏榮成，“韓悅是你前女友啊？看來你眼光一如既往的優秀。”
“你真的喜歡韓悅？”
“喜歡啊，業務能力強。跳舞的時候真的特別美，是小仙女。你和她分手後悔了嗎？”溫靜海眨了眨眼睛，盯著柏榮成的側臉。
“真人和熒幕上肯定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你認識她才知道。我們兩個人分手，是她提出來的，雖然她現在後悔了，但是我一直沒後悔。”柏榮成把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
“算你回答滿分吧。”溫靜海下了車，又回頭問，“真不後悔？”
“不後悔，因為我遇到了你。”柏榮成拉住溫靜海，輕輕在她額間印上一個吻，“不許吃醋。”
“沒有吃醋，我只是覺得，她幸好沒有和你在一起。”溫靜海笑著走開了。
第二天溫靜海和陳弓到會場布展，柏榮成在酒店休息，他昨天晚上和溫靜海商量春節的時候一起回自己老家過年，這樣便是見過父母了。柏榮成想和溫靜海結婚，一刻也不想耽擱。
“昨天晚上謝謝你們陪他聊天。”陳弓見到溫靜海說，“不用客氣，柏辛也聊的很開心。”溫靜海一邊查看展品清單一邊說，“我們兩個雖然是親兄弟，但是性格、愛好，審美，沒有一點合得來的。所以啊，昨天在飯桌上，我都不開口，一開口，指定又要開始辨論了。”陳弓搖了搖頭，“那我們兩個走了以後呢？你倆不會一句話都沒說吧？”溫靜海驚訝道，陳弓沒有說話。
他們兄弟二人當然不可能一夜失語，只不過是在爭辯罷了。
弟：“你找個男朋友，是不是想把爸媽氣死。”
兄：“這是我的選擇，我已經想好了。”
弟：“你要回美國嗎？”
兄：“這恐怕是早晚的事。”
弟：“回去的時候，告訴我。”
兄：“你要來送我嗎？”
弟：“我送過你嗎？”
弟：“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只要不告別，就不會有分離。”
兄：“我希望，我回美國之前能看到有人照顧你。”
弟：“我一個人生活挺好的，我這麽多年不都是一個人。”
兄：“有些風景，只有兩個人一起才能看到。”
弟：“我不看不就行了。”
……
凱琳：你們在成都進展如何？見到陳老師的朋友了？
大海：布展很順利，明天正式開展。香港我不去了，到時候北京見。
大海：見到小陳老師了，是陳老師的雙胞胎弟弟，不過比陳老師帥，哈哈。
凱琳：！他還有兄弟！我竟然不知道，他倆關系一定不好。
大海：性格有差異，一直接受的文化教育不一樣。小陳老師就沒出過國，國內土生土長的醫學博士。超級厲害的，有機會你一定要來見見。
凱琳：說的我現在就想見。
大海：回頭給你偷拍一張，我先去忙啦。你在香港好好玩，北京見。
凱琳：吼～馬上就到迪士尼啦。
成都既有陳弓坐鎮，又加上上海和廣州兩站的預熱，巡展現場格外火爆，溫靜海不得不調動場館裏的工作人員維持現場秩序確保觀眾的安全，到了第二天，場館又啟動了限流的措施。
“你們怎麽一起過來了。”會場一閉館，柏榮成和陳長一起出現在現場，“今天正好去聽小陳老師的講座，結束之後就一起過來了。”柏榮成解釋道，“陳老師工作室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明天回北京，我們晚上再一起吃個飯吧。”溫靜海提議，“好，我當然沒問題，小陳老師方便嗎。”柏榮成拍了拍陳長的肩膀。
“好。”陳長簡潔地回答。
四人這一次選擇了一家正宗的川菜館，席間陳弓和溫靜海聊工作；陳長和柏榮成談講座上的案例，互不幹擾，樂得其所。吃過晚飯，溫靜海硬拉著陳家兩兄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發給鄒凱琳展示。
大海：圖片凱琳：看看是什麽好東西。
凱琳：陳老師和我撒謊，他說他不認識帥哥。他弟弟長這麽帥，他說不認識，這個騙子。
大海：哈哈，我把你微信推給他好不好，我剛才吃飯的時候和他說了，說我的朋友，陳老師的學生特別想認識他。
凱琳：什麽？
大海：不想認識嗎？
凱琳：想，想，想認識！
大海：好的，馬上推給他。
“這麽專註，看什麽呢？”柏榮成正拉著溫靜海的手走在回賓館的路上。他們從飯店出來就和陳家兩兄弟分頭走了。
“我把凱琳介紹給小陳老師。”溫靜海把手機塞回大衣兜裏。
“結束了成都的巡展，咱們總算可以回家了吧。”柏榮成偏著頭看溫靜海，“嗯，是啊，在外面這麽久，還真想念你家的大床了。”溫靜海靠進柏榮成的懷裏，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腰間，“過節去見你爸媽，我還有點緊張。我怎麽和他們說我家裏的情況，他們會不會覺得很不好……”
“我會提前告訴他們，盡量讓他們少提這些問題。如果住我家裏不習慣，我們就出來住。不管我爸媽怎麽說，我都娶定你了。”兩個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像粘了強力膠。
“我擔心你媽媽不喜歡我……”溫靜海低下頭，眉頭慢慢打了個結，“別擔心，要不你先帶我回袁叔叔家，讓我接受一下審視？”
“嗯，我剛好給他們買了特產，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溫靜海暫時放下懸在半空中的心。
春宵一刻值千金，第二天溫靜海和柏榮成沒趕上去給陳弓送機，後來她才知道陳長也從來不送人。只能讓陳弓孤零零地來，孤零零地回去了。
巡展成都站在三天後圓滿落幕，溫靜海返京並如願和蘇廉拿到三天調休假期。第一天溫靜海和柏榮成在家裏睡了一上午，中午起來訂了麥當勞雙人套餐，放縱了一把。第二天溫靜海帶柏榮成泡了溫泉，排隊拍了大頭貼。第三天二人到袁來父母家做客。
“小靜和小柏來了，今天吃羊肉餡餃子，快進來坐。”袁母摟著溫靜海進了屋，柏榮成在後面抱著兩個盒子。
“帶這麽多東西。”袁父領柏榮成進屋。
“都是些吃的，還有我們巡展的紀念品。收著吧。”溫靜海馬上說。
“最近袁來在家嗎？”柏榮成問。
“你倆平時常聯系？”袁父有點意外，其實溫靜海也沒想到。
“有空也聊幾句，”柏榮成沒有提袁來借錢的事，“他工作好像挺忙的。”
“哪能有你忙，估計多半時間都在不務正業。”袁母沒好氣地說。
“誒呀，他又不在家，提他幹什麽，說我們的事。”溫靜海拉了一把柏榮成。
“對了，叔叔阿姨，今年過年，我們先來您家，之後直接開車回我們家那邊，帶靜兒見見我爸媽。”柏榮成說得還有點不好意思，臉也紅了，抿著一點微微上揚的嘴角。
“好啊，真好。我們小靜也要嫁人了。”袁母拍著手，喜上眉梢。
“還，還沒嫁呢……”溫靜海舔了舔嘴唇。
“行了，快下餃子吃飯了。”袁父發了話，和袁母到廚房裏煮餃子去。留下溫靜海和柏榮成在隔壁洗手。
“叔叔阿姨，再來兩個菜嗎？我做。”柏榮成洗了手問。
“行啊，我們也嘗嘗你的手藝。”袁父喜道。
“他做飯一般，別抱太大期望。”溫靜海倒了兩小蝶醋端到飯桌上，“我帶的東西裏有醬的兔頭，來兩個嘗嘗。”溫靜海拆開盒子，挑出一袋五香味的兔頭。
柏榮成拌了一盤海帶絲，攤了五張蔬菜玉米餅。四個人圍在一桌，聊著巡展和拍戲中趣事很快到了下午。樓道裏傳來淅淅瀝瀝的腳步聲，袁來回來了。
“你可真會挑時間回來，小靜和小柏都在，快進來吧。”袁母給袁來開了門。
“嘿，我們真是有緣分，聽阿姨說你兩三個月沒回家了，今天怎麽想起回來了？”溫靜海見了袁來便問，沒註意袁來正在和自己身邊的柏榮成交換眼色。
“哦，也是好久沒回來了，下班早，沒什麽要緊事就回來一趟。”袁來走到飯桌前，看到吃剩下的包裝袋還沒來得及收，“誰買的兔頭啊？”
“我啊，巡展剛從成都回來，我特意買的。還有一些特產都打包在盒子裏呢。”溫靜海遞給袁來一包麻辣花生米，“我去洗個手，晚上吃什麽啊？”袁來聳了聳肩膀，“我倆晚上就不在你家蹭了，還得要早點回去，明天該上班了。”溫靜海覺得中午吃的東西還沒消化呢。
“下次有機會陪你喝酒。”柏榮成拍了拍袁來的肩膀。
“誒，對了，你倆突然來我們家什麽意思？”袁來把花生米倒進嘴裏，“見家長啊。”溫靜海笑著說，袁來手一抖，把花生米抖在了臉上。
“就這……”袁來輕咳了一聲，“行，我這關就算過了吧。”
“還你這關，看把你得意的。”袁母摸了一把兒子的後腦勺。
“小靜，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去吧。以後常過來坐坐，我和你阿姨都歡迎。”袁父從屋裏拿了一大罐麻醬送給溫靜海。
“謝謝叔叔，我最喜歡麻醬了。”溫靜海拉著柏榮成回家，袁來松了一口氣，他知道柏榮成守住了對自己的諾言。
溫靜海的生日到了，她在工作室收到了不少信件和約稿。溫靜海根據自己的能力、喜好，和時間定下了約稿的內容。約稿的人裏有一個叫胡桃夾子，她找溫靜海約的是動態速寫。
胡桃夾子：之前看過你的作品，很開心能找到你約稿。
大海：謝謝你喜歡我的作品。時間方面，我節前排的有些緊張，節後相對好一點。我們節後3月初再確定時間好嗎？
胡桃夾子：好的，不著急。
胡桃夾子：我平時可以找你聊天嗎？
大海：可以啊，不過我有的時候比較忙，你給我留言吧，我有空回你。
胡桃夾子：謝謝。你有男朋友嗎？
大海：有噠。
胡桃夾子：真好。我和我男朋友六年前分手了，我為了出國學習和他分開了。現在想起來有點後悔了。
胡桃夾子：我想把他追回來，還有可能嗎？
胡桃夾子：可是他有女朋友了，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
兩個小時後大海：啊，剛才去開會了。
大海：其實過了六年這麽久，他也變了，你也變了，或許他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人了。
大海：有情人和有緣人總會走到一起的。如果你失去的是一個不愛你的人，那麽也算不上一種失去。
大海：下班了，回家了。給我留言吧。
“周末過生日，想好怎麽過了嗎？”柏榮成在樓下等溫靜海。
“嗯……我想和你，兩個人過。好嗎？”溫靜海牽住柏榮成的手。
“你生日，你說了算。”柏榮成收緊摟著溫靜海的手臂。
“對了，最近有人和我約稿了，蘇總監說我可以自己接一些私活，不影響組裏工作就行。還有，我的實習期已經順利通過了。”溫靜海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知道你最厲害了，想要什麽生日禮物想好了嗎？”
“你沒準備好嗎？”溫靜海用手肘碰了一下柏榮成的胳膊，“我幫你把購物車清空了。這兩天應該會陸續到貨。”柏榮成揚起嘴角，“全清空了？”溫靜海睜大眼睛，“全清了。”
“我們柏哥，最近發財了嗎？”
“發沒發財都得給我們靜兒過生日。”
……
“生日快樂，聽柏辛說你們要過二人世界，就不打擾了。這是送給你的禮物。”下班前，李斯翰把長方形的禮盒遞給溫靜海，“是什麽啊？”溫靜海小心翼翼地接過盒子，“是我畫的山水畫。”李斯翰笑了，他還記得溫靜海說喜歡他家裏的水墨畫，“真的啊，謝謝，那可得找個好地方掛起來了。”溫靜海端著盒子回家了。
“我回來了。”溫靜海在停車場化了個簡單的妝才上樓，“生日快樂，家裏送來了十幾個快遞，我都沒拆，等你回來挨個看呢。”柏榮成接過溫靜海手中的包和禮物盒，牽她進屋。
柏榮成去準備晚餐，溫靜海坐在沙發上一連拆了十幾個快遞，拍立得、膠片相機、耳墜、項鏈、口紅、長裙、外套、指甲油、面膜、數位板、水粉顏料、墨水、彩鉛，……
“我好像沒收藏過筆記本電腦，”溫靜海拆到快遞時疑惑道，“我送你的，特地選了個玫瑰金，好看嗎？”柏榮成把焦糖蛋糕端到溫靜海面前的茶幾上。
“喜歡，謝謝。”溫靜海快速在柏榮成面頰上親了一下，“我今天做了咖喱海鮮湯，還有你最愛吃的蒜蓉西蘭花。”柏榮成在茶幾上點上一圈玫瑰花形狀的香薰蠟燭，關上客廳的燈，把溫靜海和滿桌的布置，連同一地的快遞收入膠片相機中。
“效果還不錯。”柏榮成把相片放給溫靜海看，“謝謝，我很開心。”溫靜海摟著柏榮成的脖頸，用膠片相機拍了一張自拍，“你笑得怎麽這麽傻。”
“沒有啊，我覺得挺帥的。我發個微博。”柏榮成興致勃勃地發博寫道：生日快樂。
“你怎麽這麽喜歡在微博上秀恩愛。”溫靜海把焦糖蛋糕捧在手裏，“這叫分享快樂，對了，吃之前先許願，吹蠟燭。”柏榮成握住溫靜海的手腕，“哦，願望可以說出來嗎？”溫靜海小聲說，“不可以，閉上眼睛，許願吧。”柏榮成用雙手輕輕捂住溫靜海的眼睛。
柏榮成不知道溫靜海許了什麽樣的生日願望，但他祈禱溫靜海所有的願望都可以實現。
昨天 23:45
胡桃夾子：生日快樂。
8:11
大海：咦，你知道昨天是我生日啊？
胡桃夾子：嗯，QQ有生日提示。
大海：哈哈，把這事忘了。謝謝。
胡桃夾子：讓我猜猜男朋友送了什麽禮物？
大海：哈，幫我清空購物車了，送了一款我很喜歡的筆記本電腦。
胡桃夾子：真好。
胡桃夾子：我是不是打擾你上班了。
大海：沒有啦，我還在路上。
胡桃夾子：你一般幾點上下班？
大海：上午九點半到十點，晚上正常七點半，不過一般都會加班到九點十點，通宵也有。
胡桃夾子：很辛苦。
大海：生活太難了，什麽工作都辛苦，能做自己喜歡的已經很幸福了。
胡桃夾子：你說的對。
昨天23:59
一南少爺：生日快樂。
8:17
動漫小公主：一定要這麽卡點嗎？
一南少爺：不客氣。
動漫小公主：靠，回的這麽快，幹什麽呢？
一南少爺：化妝呢。
動漫小公主：不打擾了，不打擾了。
一南少爺：禮物給你寄家了，準備查收吧。
動漫小公主：有禮物？謝謝一南哥！
“到站了。”柏榮成把車靠邊停好，“謝謝，晚上見。你最近有什麽活動嗎？”溫靜海下了車，貼在車窗上問，“這周沒有，下周三是動畫片的發布會，定了春節期間在北京少兒頻道和線上一起播。”
“過節可以追動畫片了。晚上不用來接我了，我回我家一趟。車你開走吧。”
“那些快遞呢？”柏榮成歪著頭問，“先放你家吧。我上班去了。”等到溫靜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高樓之間，柏榮成才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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