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虎毒”（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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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電影上映的日子可以算是非常地難熬。
肖淩霄每天在都盼望著登上大屏幕，可偏偏這段時間著實沒辦法算作很短。
劇組拍完剩下的場次後，要剪輯、配音、套片、調色、合成、送內容審、送技術審……除了套片，每個環節都要花費很長時間，有的時候，肖淩霄覺得，自己都要等成狗雕像了。
肖淩霄太希望能看見自己了，也太希望聽見觀眾的評價了。
幸好，就在肖淩霄快要變成狗精下山滅天的時候，他看見關於這部電影的宣傳陸陸續續地開始了。
他在所有宣傳材料中尋找自己的身影，只要看見了就會高興得尾巴唰唰直搖。
雖然，宣傳的重點是主角警察還有殺了人的父親，但肖淩霄竟然也得到了幾個邊角鏡頭，而且，用周瑾初的話來說，“還是挺上鏡的”。
令他感到驚喜的是，在網絡上，也要關於他的討論。
【我是忠犬的粉，我最想看忠犬。】有人這樣說道。
還有不少人附和著他說：【我也特別喜歡忠犬~~】
……
——肖淩霄沒想到，點映後的正式公映，周瑾初會帶著他去。
“發行方要你也出現。”周瑾初的語氣中聽不出來他持有什麽態度。
“……汪！”作為一條愛出風頭的狗，肖淩霄自然是非常樂意的。
首映式在一家會展中心舉行。
肖淩霄不用簽字和拍照，直接被工作人員帶到了內場。
他在後臺百無聊賴地等到了晚上八點。在已經膩了宣傳片的聲音後，他終於聽到臺上傳來了主持人的聲音。
她先念了一段簡短的開場白，接著介紹了參與公映的所有人，並且按照流程分別向主創們詢問了觀眾們最關心的問題。
肖淩霄想聽的，只有周瑾初的。
主持人問周瑾初的第一個問題是：“這一次的經歷有沒有什麽特別的？”
“當然。”周瑾初道，“我這次是和忠犬一起拍攝的。即使沒它的戲，它一直在陪我，從這角度來講，我覺得安心些，心情也是近一年最好的一次。”過去放在姐姐家裏，每天都會擔心一下。
“那麽，”主持人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對你來說，此次所扮演的角色，會不會有一些難點？”
“嗯。”周瑾初還是人前一貫的低調冷淡風，“有。”
“能具體說說麽？”
“就是，這角色需要表達厚重的對於兒子的愛，但我沒有孩子，有點難以體會，而且對於小孩子也沒有什麽特殊感覺，從未考慮過這樣的問題。”
“哦？”主持人問，“沒想過以後有孩子的情景嗎？像我們女生就會有想象的啊。”
周瑾初沈默了一下，很簡短地回答說：“沒。”
“……唔？”待在後臺的肖淩霄想：我也沒想過哎！
不過，一秒鐘後，他就記起，他沒想過，只因為他是個gay。
難道……難道……周瑾初也……喜歡同性？！
我……我就是同性啊！
這個猜測，讓肖淩霄的狗耳朵都紅了。
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中國有7億男性，全世界的話……有30幾億。
估計是輪不到他的。
那邊，主持人又問周瑾初：“那麽，你平時設想中的家庭生活就只有兩個人啦？”
“沒怎麽想過，順其自然吧。”周瑾初答，“我是一個懶散的人，其實沒什麽改變現有生活的渴望，我現在和忠犬生活也挺好的。”
這回，肖淩霄的狗耳朵燙得都能直接吃了。
他的腦袋不住回想剛才的話：“我覺得我現在和忠犬生活就挺好的……我覺得我現在和忠犬生活就挺好的……”
不管怎麽說，現在的自己，對於周瑾初來說還是特別的存在。
將來變回人後，這也是一段可以拿出來反覆品嘗的回憶。
哎，可還是不知道怎麽才能變回人去……
……
一大段采訪結束後，現場開始進行一些活動。
“行了，”有個工作人員對肖淩霄說，“你也該上場了。”
“唔？”
他剛想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臺前去，閃瞎來看首映的所有人，就感覺他身子一輕，竟然是被身後的人提了起來。
肖淩霄沒上過這麽大的臺子，臺下黑漆漆的一片，看得出來全都是人，一瞬間他就感到特別地緊張。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他不是自己上來的，臺上加上自己，竟然有五條哈士奇一字排開，他在從樓梯數頭一個的位置。他的狗繩就和其他四條狗的一起被一個人捉在手裏握著，那人站在身後，肖淩霄看不見，但肖淩霄發現五條狗的狗繩全都是一樣的。
“……”肖淩霄在後臺裏休息時就看見它們了，也知道它們在自己之前就被抱了出去。然而，作為一條高冷的狗，肖淩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後，就沒有再說過什麽話。他只覺得其中兩條曾經見過，好像是拍“八匹狼”廣告時合作過的“狗六”還有“狗七”。哎，肖淩霄有些心酸地想：出道早又有什麽用呢，狗六狗七演戲演了好多年了，卻要被牽到這裏來，為他這條只演過一部戲的“天才”狗暖場。
“好了，”肖淩霄聽見臺上主持人說，“我們的狗演員已經上臺來了，名字叫做忠犬，是周瑾初的狗。喏，就是那邊五只狗其中的一只~現在我請幾位朋友上場，看能不能根據劇照認出忠犬，好不好？來，想上臺的請舉起手……”
半分鐘之內，主持人就點了五個人上臺子。
屏幕上打出了忠犬很可愛的劇照，幹幹凈凈，整條狗被拍攝得像是天使一樣。
觀眾席間立刻傳來了“好可愛”的讚嘆聲。
肖淩霄正襟危坐，努力散發著他心中的“王者之風”，顯得很與眾不同。
“唔……”第一個人看了半天，指著肖淩霄身邊的狗說，“好像是這一只。”
“……”真笨，肖淩霄翻了個白眼。他想：我這麽地機靈，你看不出來麽？
第二個人聰明一點，他仔細比對了額前，還有胸前的毛，便指著肖淩霄道：“是這只吧，前額和胸前的毛不同……”
後邊三個得到提示，全都沒錯，五個人包括一開始答錯的人全都拿到了小禮物。
“周瑾初，”主持人說，“我們也想考一考你。”
“……？”
“看你這個主人，能不能認出來自己的狗。”
“……”
“但是，你不可以細看，必須站在二十米外。”
周瑾初點了點頭。
“那就請你先轉過身~”
周瑾初在外總是不活潑，大多數時候很安靜，但他的存在感卻非常強。
肖淩霄被拖著與旁邊那條狗交換了下位置。
“……”他覺得，這第一個活動，只是坐著而已，完全秀不出他的高智商。
周瑾初被允許了轉回身，他只淡淡掃了一眼，就指著肖淩霄，“那個，左邊數第二只。”
“這……”主持人說，“這好像完全沒難度啊？！”
肖淩霄又翻了一個白眼。
他想：離20米又怎麽樣。難道，我會把距離我20米外的周瑾初和黑導弄混？
“那我們要增加難度。”主持人神秘地一笑，道，“只靠摸來辨認寵物。”
看來，這個才是重頭戲啊。
周瑾初沒說話。
主持人抖出一個奇奇怪怪的眼罩，遮住了周瑾初的眼睛。緊接著，牽著肖淩霄他們的人就將狗們帶到了中央，讓狗們一條一條地站起來給周瑾初摸下，摸的地方就是腦袋。
“……”肖淩霄又吃醋。肖淩霄他覺得，互相摸的關系，是排外的關系，到處摸是不正確的。
幸好，周瑾初剛剛觸到狗七狗八等一秒，就將手指縮了回去。
最後，他摸到肖淩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個。”說完，翻手下來，手心向上，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撓了撓肖淩霄的頦下。
被撓到下巴，肖淩霄又“呼嚕”了聲。
“……不行，”主持人好像一定要讓周瑾初受一次挫，“不摸頭了，換作摸爪。”
周瑾初沒動彈。
這回，肖淩霄是第三個被拉過去的。他依然很想把前面那兩條狗的狗爪子用個塑料袋給套上，或者給周瑾初本人的手戴上手套，可實際上他只能傻瞅著。
周瑾初又只是拉了那麽一下，便將肖淩霄輕輕拽出去，道：“它。”同時，又像以前那樣，用手指刮擦了一下肖淩霄手心的小肉墊。
“……”肖淩霄被拽著爪子，感覺那溫度從手掌一直傳到心裏。
“好神奇啊……太神奇了。”主持人驚嘆道，“能不能說一說，有什麽不一樣？！”一邊說著，她也一邊摸了摸眾狗的爪子，“根本就沒差啊！”
“我也說不出有什麽區別，”周瑾初回答說，“就是……當你碰到它時，會覺得很熟悉，你就知道是它。”
“……”
“即使條件更加嚴苛，只要讓我看見、讓我碰到，我都能夠知道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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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拍完剩下的場次後，要剪輯、配音、套片、調色、合成、送內容審、送技術審……除了套片，每個環節都要花費很長時間，有的時候，肖淩霄覺得，自己都要等成狗雕像了。
肖淩霄太希望能看見自己了，也太希望聽見觀眾的評價了。
幸好，就在肖淩霄快要變成狗精下山滅天的時候，他看見關於這部電影的宣傳陸陸續續地開始了。
他在所有宣傳材料中尋找自己的身影，只要看見了就會高興得尾巴唰唰直搖。
雖然，宣傳的重點是主角警察還有殺了人的父親，但肖淩霄竟然也得到了幾個邊角鏡頭，而且，用周瑾初的話來說，“還是挺上鏡的”。
令他感到驚喜的是，在網絡上，也要關於他的討論。
【我是忠犬的粉，我最想看忠犬。】有人這樣說道。
還有不少人附和著他說：【我也特別喜歡忠犬~~】
……
——肖淩霄沒想到，點映後的正式公映，周瑾初會帶著他去。
“發行方要你也出現。”周瑾初的語氣中聽不出來他持有什麽態度。
“……汪！”作為一條愛出風頭的狗，肖淩霄自然是非常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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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淩霄不用簽字和拍照，直接被工作人員帶到了內場。
他在後臺百無聊賴地等到了晚上八點。在已經膩了宣傳片的聲音後，他終於聽到臺上傳來了主持人的聲音。
她先念了一段簡短的開場白，接著介紹了參與公映的所有人，並且按照流程分別向主創們詢問了觀眾們最關心的問題。
肖淩霄想聽的，只有周瑾初的。
主持人問周瑾初的第一個問題是：“這一次的經歷有沒有什麽特別的？”
“當然。”周瑾初道，“我這次是和忠犬一起拍攝的。即使沒它的戲，它一直在陪我，從這角度來講，我覺得安心些，心情也是近一年最好的一次。”過去放在姐姐家裏，每天都會擔心一下。
“那麽，”主持人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對你來說，此次所扮演的角色，會不會有一些難點？”
“嗯。”周瑾初還是人前一貫的低調冷淡風，“有。”
“能具體說說麽？”
“就是，這角色需要表達厚重的對於兒子的愛，但我沒有孩子，有點難以體會，而且對於小孩子也沒有什麽特殊感覺，從未考慮過這樣的問題。”
“哦？”主持人問，“沒想過以後有孩子的情景嗎？像我們女生就會有想象的啊。”
周瑾初沈默了一下，很簡短地回答說：“沒。”
“……唔？”待在後臺的肖淩霄想：我也沒想過哎！
不過，一秒鐘後，他就記起，他沒想過，只因為他是個gay。
難道……難道……周瑾初也……喜歡同性？！
我……我就是同性啊！
這個猜測，讓肖淩霄的狗耳朵都紅了。
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中國有7億男性，全世界的話……有30幾億。
估計是輪不到他的。
那邊，主持人又問周瑾初：“那麽，你平時設想中的家庭生活就只有兩個人啦？”
“沒怎麽想過，順其自然吧。”周瑾初答，“我是一個懶散的人，其實沒什麽改變現有生活的渴望，我現在和忠犬生活也挺好的。”
這回，肖淩霄的狗耳朵燙得都能直接吃了。
他的腦袋不住回想剛才的話：“我覺得我現在和忠犬生活就挺好的……我覺得我現在和忠犬生活就挺好的……”
不管怎麽說，現在的自己，對於周瑾初來說還是特別的存在。
將來變回人後，這也是一段可以拿出來反覆品嘗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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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段采訪結束後，現場開始進行一些活動。
“行了，”有個工作人員對肖淩霄說，“你也該上場了。”
“唔？”
他剛想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臺前去，閃瞎來看首映的所有人，就感覺他身子一輕，竟然是被身後的人提了起來。
肖淩霄沒上過這麽大的臺子，臺下黑漆漆的一片，看得出來全都是人，一瞬間他就感到特別地緊張。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他不是自己上來的，臺上加上自己，竟然有五條哈士奇一字排開，他在從樓梯數頭一個的位置。他的狗繩就和其他四條狗的一起被一個人捉在手裏握著，那人站在身後，肖淩霄看不見，但肖淩霄發現五條狗的狗繩全都是一樣的。
“……”肖淩霄在後臺裏休息時就看見它們了，也知道它們在自己之前就被抱了出去。然而，作為一條高冷的狗，肖淩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後，就沒有再說過什麽話。他只覺得其中兩條曾經見過，好像是拍“八匹狼”廣告時合作過的“狗六”還有“狗七”。哎，肖淩霄有些心酸地想：出道早又有什麽用呢，狗六狗七演戲演了好多年了，卻要被牽到這裏來，為他這條只演過一部戲的“天才”狗暖場。
“好了，”肖淩霄聽見臺上主持人說，“我們的狗演員已經上臺來了，名字叫做忠犬，是周瑾初的狗。喏，就是那邊五只狗其中的一只~現在我請幾位朋友上場，看能不能根據劇照認出忠犬，好不好？來，想上臺的請舉起手……”
半分鐘之內，主持人就點了五個人上臺子。
屏幕上打出了忠犬很可愛的劇照，幹幹凈凈，整條狗被拍攝得像是天使一樣。
觀眾席間立刻傳來了“好可愛”的讚嘆聲。
肖淩霄正襟危坐，努力散發著他心中的“王者之風”，顯得很與眾不同。
“唔……”第一個人看了半天，指著肖淩霄身邊的狗說，“好像是這一只。”
“……”真笨，肖淩霄翻了個白眼。他想：我這麽地機靈，你看不出來麽？
第二個人聰明一點，他仔細比對了額前，還有胸前的毛，便指著肖淩霄道：“是這只吧，前額和胸前的毛不同……”
後邊三個得到提示，全都沒錯，五個人包括一開始答錯的人全都拿到了小禮物。
“周瑾初，”主持人說，“我們也想考一考你。”
“……？”
“看你這個主人，能不能認出來自己的狗。”
“……”
“但是，你不可以細看，必須站在二十米外。”
周瑾初點了點頭。
“那就請你先轉過身~”
周瑾初在外總是不活潑，大多數時候很安靜，但他的存在感卻非常強。
肖淩霄被拖著與旁邊那條狗交換了下位置。
“……”他覺得，這第一個活動，只是坐著而已，完全秀不出他的高智商。
周瑾初被允許了轉回身，他只淡淡掃了一眼，就指著肖淩霄，“那個，左邊數第二只。”
“這……”主持人說，“這好像完全沒難度啊？！”
肖淩霄又翻了一個白眼。
他想：離20米又怎麽樣。難道，我會把距離我20米外的周瑾初和黑導弄混？
“那我們要增加難度。”主持人神秘地一笑，道，“只靠摸來辨認寵物。”
看來，這個才是重頭戲啊。
周瑾初沒說話。
主持人抖出一個奇奇怪怪的眼罩，遮住了周瑾初的眼睛。緊接著，牽著肖淩霄他們的人就將狗們帶到了中央，讓狗們一條一條地站起來給周瑾初摸下，摸的地方就是腦袋。
“……”肖淩霄又吃醋。肖淩霄他覺得，互相摸的關系，是排外的關系，到處摸是不正確的。
幸好，周瑾初剛剛觸到狗七狗八等一秒，就將手指縮了回去。
最後，他摸到肖淩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個。”說完，翻手下來，手心向上，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撓了撓肖淩霄的頦下。
被撓到下巴，肖淩霄又“呼嚕”了聲。
“……不行，”主持人好像一定要讓周瑾初受一次挫，“不摸頭了，換作摸爪。”
周瑾初沒動彈。
這回，肖淩霄是第三個被拉過去的。他依然很想把前面那兩條狗的狗爪子用個塑料袋給套上，或者給周瑾初本人的手戴上手套，可實際上他只能傻瞅著。
周瑾初又只是拉了那麽一下，便將肖淩霄輕輕拽出去，道：“它。”同時，又像以前那樣，用手指刮擦了一下肖淩霄手心的小肉墊。
“……”肖淩霄被拽著爪子，感覺那溫度從手掌一直傳到心裏。
“好神奇啊……太神奇了。”主持人驚嘆道，“能不能說一說，有什麽不一樣？！”一邊說著，她也一邊摸了摸眾狗的爪子，“根本就沒差啊！”
“我也說不出有什麽區別，”周瑾初回答說，“就是……當你碰到它時，會覺得很熟悉，你就知道是它。”
“……”
“即使條件更加嚴苛，只要讓我看見、讓我碰到，我都能夠知道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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