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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爺爺的故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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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張天水跪下磕頭,口中稱自己為師傅,天機子是更加的高興了,他是打從心底的喜歡這個孩子。於是,天機子連忙扶起張天水,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好,好徒兒,為師今日得此佳徒,老懷欣慰。”

張天水也同樣很高興,因為他想到以後就可以為父親報仇了。天機子看著面前的張天水,說道:“天水,因為你從小便修習了家傳的仙法,所以師傅我不會傳你茅山道術。”

張天水沒有絲毫的失望,他沖著天機子點點頭,說道:“師傅,徒兒雖然天生愚笨,但也知道貪多嚼不爛的道理。”

天機子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家傳仙法傳聞乃是天上仙人所賜,只要你能掌握,自然受益良多。但你要切記,仙法永遠都無好壞之分,若是日後我知道你借助所學的本事去做惡事,那為師自當會清理門戶。”

張天水聽到師傅說的鄭重,也是不由自主的點點頭,說道:“師傅,徒兒知道,我爹曾經也說過,凡是張家後人修習仙書,自當要濟世救人,不可以書中的仙法害人做惡,不然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天機子欣慰的一笑,說道:“你天性純良,敦厚,為師其實也不會擔心你成為一個作惡多端的人,但你要記得,修習了仙法,就應該利用自己的所學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張天水再次聽話的點頭答應,然後,他看著天機子問道:“師傅,剛才您說仙法並無好壞是什麽意思?”

天機子想了想,就說道:“這就好比一把鋒利的劍,你用它來救人,那自然是好的,如若你用它來殺人,那自然不好。其實,這把劍本身並無好壞,只有用劍之人才會分好壞。”

張天水聽到天機子這樣解釋,終於也是明白了,他激動的說道:“師傅,我明白了,我爹曾經說過那本仙書中記載著一種名為厭勝之法的仙術,因為是害人的邪術,所以被撕下來藏了起來。就像你說的,其實厭勝之法本身並無好壞,只是在於人是如何使用它。”

天機子手撚胡須,看著張天水,久久之後,感嘆著說道:“異命之人果然不凡啊,心性堅韌,天性善良,說不定將來真的可以飛升成仙。”

張天水聽到天機子說的神神叨叨的,自然是不理解,他再一次聽到了“異命之人”,於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說道:“師傅,異命之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天機子領著他來到一處石桌前坐下,說道:“天水,師傅給你說個故事。南宋時期有一位名將,叫岳飛,他驍勇善戰,戰功赫赫,為朝廷立下無數的汗馬功勞。後來他還寫了一本《武穆遺書》,那可是一本非常有價值的軍事奇書。

相傳,岳將軍在出生之時,有一金翅大鵬飛入屋中,民間皆傳他乃是大鵬轉世,是異命之人。他一生戰功卓著,受萬人敬仰。

你在出生之時,山林間虎嘯震天,威懾四方,風雲大作,也是天生異象。所以,我結合你的生辰八字與面相,斷定你也是天人下凡的異命之人。

而所謂的異命之人,就是指與常人的命格大大不同,將來你只要行善事,積福報,說不定他日可以重登仙界,位列仙班。”

震驚,驚訝,一時之間充滿了張天水的內心,他的嘴張得大大的,楞楞的看著天機子,一時之間沒有言語。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師傅口中所說的異命之人。

很久之後,張天水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對著天機子說道:“師傅,您說的這些太不可思議了。”天機子笑道:“你只需記得就好,你未來的路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張天水點頭答應,笑著說道:“徒兒謹記師傅的教誨。”

輕手輕腳的回到房中,張天水放慢動作,生怕吵醒了弟弟,可今夜的張天霖卻無眠,聽到動靜,就說道:“哥,你回來了,天機子找你何事?”

張天水答非所問,說道:“阿霖,你為何還沒睡?”而張天霖卻沒有那麽好糊弄,仍然說道:“我今夜煩悶,無法入眠,天機子到底找你何事?”

黑暗中,張天霖看不清哥哥的臉色,不然他一定會發現此時的張天水面色有些不自然,聽到弟弟一直追問,張天水只好支支吾吾的說道:“沒啥大事,他不過是交代了我一些事情。”

兄弟倆從小相伴,張天霖早已聽出哥哥的話是在撒謊,他太了解這個哥哥了,天生老實,根本不會撒謊騙人,但心存疑慮的張天霖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哦”了一聲,便睡覺了。

張天水卻是以為已經糊弄過去了,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心中這才放心不少。同樣,他也非常的了解弟弟,張天霖天生聰明,自小就內心驕傲,若是讓他知道天機子收了他一直瞧不起眼的笨哥哥為徒,卻不收他,那對他來說,會是一種天大的打擊。

張天水打心眼裏心疼他這個弟弟,所以不敢將實情告知於他,只是張天霖從平日天機子對哥哥的種種行為中,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麽,一顆名為猜忌的種子已經種下了。

打今日起,張天水每日晨起做飯,然後與天機子一同靜修冥想,晚間用完飯後,就去後山,天機子每晚都會耐心的指導他修習《魯班經》。

一連七天,讓張天霖心中越發疑惑,每晚張天水夜歸時,其實張天霖都沒有睡覺,但是自從那晚之後,他也沒再問張天水任何問題。

今夜,張天水又是深夜才歸,回到屋子裏,才發現蠟燭未滅,張天霖也沒休息,只是靠坐在床頭,看著剛回來的他。

張天水笑著說道:“阿霖,也不看看現在幾時了,怎麽還不睡覺?”張天霖卻是冷笑著說道:“哥,你不也是每晚深夜而歸嗎?”

張天水不知如何回答弟弟的這個問題,只能打著哈哈說道:“我最近都無睡意,所以晚間就去了外面。”

張天霖看著哥哥有些不自然的臉色,諷刺著說道:“那哥你也是辛苦,每日都要早起晚歸。”這話一出口,張天水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只能低著腦袋不敢和張天霖對視。

張天霖一見哥哥這樣,就說道:“哥,從小到大我都知道,你不會撒謊的,每次只要你想騙我,都是這副樣子。”

張天水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又無從說起。張天霖這次打起了感情牌,他看著張天水嘆了一口氣就說道:“哥,自從爹走了之後,就只有我們兄弟相依為命,你為何不對我坦誠一些?”

張天水無奈,覺得自己心中有愧於弟弟,差一點就想要把實話告訴張天霖。可是,他又想到師傅的話,覺得如果把事情都告訴了弟弟,那張天霖心裏肯定無法接受。

在心中權衡再三,張天水只有苦笑著說道:“對不起,阿霖,哥不想騙你,但哥不告訴你真的是為你好。”

這下卻將張天霖惹惱了,他生氣的說道:“為了我好?你騙鬼呢?為了我好就要瞞著我嗎?”張天水不善言談,無法解釋清楚,心中焦急,都已經要哭了出來。

張天水越是這樣隱瞞著不說,張天霖心中就越氣惱,可張天霖也明白,自己這一根筋的哥哥,只要認準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回來。就算再問下去,只要張天水不願意說,他也問不出什麽。

於是,張天霖只好作罷,氣鼓鼓的回過頭去,不再理張天水。張天水也知道惹惱了弟弟,但他卻是無可奈何,也只好暫時不去管他。

第二日,張天水照例早起,可是他前腳剛出房門,張天霖就已經睜開了眼睛。原來,張天霖昨夜知道在哥哥身上問不出什麽,還不如自己去親眼看看。

躡手躡腳的穿好衣服出了門,張天霖就看見哥哥正在竈房忙活著。此時不過寅時,黑暗依舊籠罩著大地,張天霖心中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張天水竟然每天都起的這麽早。

張天霖暗中偷偷觀察著,等到張天水做好早飯之後,他就來到了大殿,張天霖仍然暗中跟隨他,偷偷的觀察。

這時天機子也來到了大殿,張天霖在暗中就看見張天水對著天機子鞠了一躬,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麽。天機子照例先是扣首三清,然後上香,這時張天水竟然也是學著天機子的樣子扣首上香。

等到兩個人都做完了,張天霖就看見天機子和張天水各自尋了一個蒲團坐下,之後便再無動靜。張天霖就這樣一直在暗中觀察,等到他們都做完早課,已經是過了卯時,此時已經是天光大亮,張天水就起身回房,想去叫弟弟吃飯。

張天霖害怕被哥哥發現,也趕緊起身往屋裏跑,剛到門口,卻發現張天水已經來到屋裏。見到弟弟從外面進來,張天水疑惑的問道:“阿霖,怎麽今日起的這麽早?”

張天霖不敢多言,立即裝著有些痛苦的樣子說道:“方才我腹中劇痛,所以提早起來去了茅房。”一聽弟弟說肚子痛,張天水沒有多想,關心的說道:“那現在可有好些了?不然我讓師傅,哦天機子前輩幫你弄些藥草?”

張天水剛剛差點下意識的把天機子就說成了師傅,於是又趕緊說道:“阿霖,早飯好了,沒事就來吃飯吧。”說完,他扭頭就去了竈房。

可張天霖仍然是聽到了“師傅”那兩個字,再看剛才張天水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不自覺的他就已經聯想到了一些事情。

只是現在張天霖還無法相信心中的那個猜想,所以他決定今晚再跟著哥哥去一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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