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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新媳奉茶(上)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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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敢再看。

雲鏡卻恍若不知,一徑說完便直起身走到蕭煌身邊,朝他臂上的小青勾了勾唇角,“小青你喜歡她們嗎?你是自己去呢,還是我讓黑米動手幫你?”

小青不滿地吐了吐蛇杏,察覺一道黑影正聞聲自後而來,它乖乖一縮身子,不待雲鏡催促,已“嗖”地一聲,如箭一般筆直朝著地上的香荷脖子上射去。

都說一物降一物,此話一點不假。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雲鏡從早初的怕得要死,漸漸對這條小青蛇沒那麽忌諱了。

有蕭煌和黑米在,小青便再也不是威脅。

相反如今是她占了上風,小青若敢欺負她或嚇唬她,那後果不是她被嚇到,而是它被蕭煌罰回它的錦盒裏面壁思過,而後它還要被黑米拿來練功!

久而久之,她覺得小青其實長得也不難看。

那顏色多貼地氣,多切大自然!

那小身材,細細長長的,從去年到現竟然一點也沒長,竟是條迷你小蛇,模樣還是蠻可愛的嘛!

尤其是這家夥跟蕭煌跟久了,也是個極愛幹凈的主。

平時一點臟都碰不得,眼下要它去纏女人脖子,實在是為難它了。

那兩姐妹何曾見過這架勢,香涵眼見那條碧蛇直往眼前飛來,早已嚇得尖叫一聲,腿軟地跌退向一邊。

香荷更是當場嚇癱,只感覺脖子上忽然“吧嗒”一下冰涼滲人,當即嚇得呼吸一緊,叫都叫不出聲來!

雲鏡繞著她上下打量一眼,滿意地笑道:“還真好看,怪不得相公以前就說要把小青當項圈,果然很適合哎!”

眼見香涵爬在一旁想上前幫妹妹又不敢伸手的模樣,她腦袋一轉,好心問道:“你說,她戴著好看嗎?”

那香荷全身抖如篩康,一臉乞求地看著姐姐,卻硬是一個音也發不出來,只是淚眼汪汪,好不憐人。

香涵眼看妹妹遭此驚嚇,自己何嘗不是嚇得腿軟。

但見得那傻二奶奶這樣發問,又不得不答。

一時到嘴的話在肚子裏繞了幾繞,終於鼓起勇氣搖頭道:“不,不太好看。二奶奶,求求你玩其他的游戲吧,那蛇,好可怕……”

“可怕嗎?”雲鏡大為驚異,轉頭盯著小青看了又看,滿眼不解道:“我覺著挺好看的呀,小青,有人嫌你醜唉,真掃興!”

話音才落,但聽小青氣得“噝噝”兩聲,卻還是無奈地依著她的意思身形一松,放開了香荷轉眼落到了香涵的脖子上。

“不要啊,二奶奶!救命,別咬我,啊啊,快把它拿開!”

香涵剎那間臉上透白如紙,伸著兩手瘋了似地胡亂在脖子上亂抓亂拂,卻反惹得那蛇一個不快,兩下一閃便極靈活地縛住了她的雙腕,有如一條綠帶子一樣將她雙手綁得密密實實。

這下香涵無論怎麽掙、怎麽扭都解不開那條蛇“繩”,反如此清楚地看著它杏黃的雙眼直直盯著自己,直嚇得呼吸一窒,人已當場暈了過去。

雲鏡扁扁嘴,跑去一纏蕭煌的胳膊,告狀道:“呀呀,不好了相公,小青咬死人了!”

滿苑的下人相對無語,對這個自己把人嚇暈卻惡人先告狀的二奶奶當真佩服得五體投地,卻無人敢在這時上去觸了黴頭,俱老老實實呆一旁看看熱鬧就好。

小青自是氣得不輕,卻被蕭煌一個眼神,便乖乖地收了力飛回了他的袖中。

“放心吧,小青只是陪你們玩,不會咬死人的!”

無奈地一刮她的鼻子,蕭煌收回小青,轉眼對著華氏道:“娘還是把人帶回去吧,笑笑不懂事,萬一以後真有個什麽閃失,只怕娘的好意便辦了壞事!”

香荷哭泣著爬上前喚醒姐姐,二人經此劫後餘生,皆是淚流滿面、相抱著哭泣不止。

華氏從方才到現在,一直被動地看著這一切。

此刻見老二如此發問,就仿佛自己脖子上也被小青勒了一圈,呼吸間盡生困難。

“你們隨我回去吧!”

良久,她無奈地嘆息一聲,仿佛一瞬間又蒼老幾歲!

這老二是鐵了心不肯收人,她力盡於此,日後他是好是壞,她也再管不動了。

那姐妹二人哭得淒慘,聽到老夫人要將她們領回,心底又是急怕交加。

她們不要名份、不顧臉皮地賴在這兒,無非就是想為自己爭取一個機會,為身陷牢獄之災的兄長求得脫身的銀子。

豈知一切皆已商定,竟又生變數。

又經方才一番受辱、驚嚇,卻還是白白費了心機,仍舊落得被人遣送回家的下場。

今此一回,顯然救不回兄長已是鐵定;會被大嫂賣掉的命運,怕也逃不過了。

如此二人竟是哭得越發大聲,直教蕭煌深擰了眉頭,對女人的哭哭啼啼甚是反感。

雲鏡卻一改初衷,對二人竟不喜反悲的反應十分好奇。

作為兩個未嫁女子,她們縱是貪圖富貴、不顧尊嚴來嫁給富貴人家作小妾,卻到底還是希望獲得一個好的生活。

像方才一番戲弄,一個正常的女人便該知道今後的日子會有多麽的難熬,她們在可以解脫的情況下不是第一時間慶幸而回反傷心至此,到底內裏有怎樣的苦衷?

思極此,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擋了二人去路,轉頭看著蕭煌道:“相公,她們不是過來陪我玩的嗎?怎麽又要走呀?”

蕭煌微微斂眉,對她示意道:“笑笑別再鬧了,她們是娘身邊的人,自是要走的。”

雲鏡知道他不想留人,對他這點到是打心裏滿意。

可她這人有個毛病,一旦心底存了疑問,若不能解惑,實在磨人。

“可她們走了,誰陪笑笑玩呀!”

抿了抿唇,她裝作無知地不依不饒,那人卻當場眼一沈,向她伸出了手:“過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沒有多餘的廢話也沒有半點感情,卻聽得雲鏡心頭一跳,知道這人是真的動怒了。

雖然她極想把人先留下來把事弄清楚再說,可顯然那人心意已決。

而他一旦動怒的後果,她就算再白癡,也不敢虎口裏拔牙、頂風作案。

“哦。”無奈地垂了肩,她終於放棄再挑戰他的耐心。

為兩個陌生人,大不了存下心日後再慢慢去打聽,要真因此惹怒了他,不值得。

一經走到那人身邊,她便被他一把捉住了手腕,二話不說拉著她大步往屋裏走。

雲鏡試著掙紮,小聲解釋道:“別這樣嘛,我又不是不知分寸,不過是看她們哭得可憐,想幫幫她們。”

“怎麽幫?”蕭煌瞪她:“把人留下來,晚上把我推她們房間?”

雲鏡瞪眼,故意低低驚呼:“呀,原來你都想那上面去了,思想夠覆雜。”

“嗯?”蕭煌氣結,重重一捏她細腕,便聽那可氣的小女子眉頭緊擰,連連討饒道:“哎喲疼,我錯了二爺,我不該善心大發、把情敵往你屋裏領。可不可以請你發發慈悲,我的手快被你捏斷了。”

對方這才滿意而笑,袖下的手掌改捏為揉,微忖道:“情敵,這個詞有意思。”

雲鏡瞪他,一進到房間便用力推開他撩起袖子察看手腕,竟是紅紅的一圈,別提多醒目。

“對不起,我剛才用錯了詞,您別介意!情敵毛毛,我與你一毛錢的關系也沒有,與她們更是八桿子打不著,用情敵兩個字真是汙辱這個詞了,哼!”

死混蛋,仗著力氣大了不起,一句話不順便捏她,當她不會疼麽!

蕭煌卻大手一撈,不顧雲鏡反抗便將她撈到了懷裏。

“你幹嘛!”雲鏡抗議,正擡眼瞪他,那人卻是輕柔地拉過她的腕子,一邊放在手裏輕輕揉著,一邊訓她:“什麽毛毛毛毛亂七八糟的,一個女子說話竟是一點也不溫柔,哪個相公會喜歡!你這腕子也太嫩了,我不過小小捏了一下,怎麽就紅腫成這樣?莫不是你自己使壞,故意來訛我?”

說著,他還真側頭瞧了雲鏡一眼,直看著她呼吸一重,氣得一句話未說,便低頭狠狠在他手背咬了一口。

那人明顯一怔,卻是任由她這樣咬著也未計較,直到雲鏡有些無趣地自己松開牙,解氣道:“你看好了,我可沒咬你,是你自己咬的!”

說著她擡肘往他胸前一擊,便迅速鉆身而出,快步跳開離他遠點。

“你這壞脾氣!”蕭煌眼底禁不住浮上點點笑意,看著自己手上的牙痕連連搖頭失笑,直叫雲鏡懷疑他是不是腦袋壞掉了。

這人也真是奇怪,在外對誰都一副欠他錢的臭模樣,在她面前卻喜怒無常,情緒化得很。

剛才在外面還板著臉像要吃了她,這會兒被她咬了反笑,當真毛病!

“李銘!”正暗自腹誹,那人卻突然揚聲喚李銘進來。

雲鏡呆在一邊,只聽著蕭煌對李銘吩咐道:“你去查查,娘方才帶來的那兩個女子是何來歷?”

李銘顯然吃驚不小,第一反應是瞧了眼一旁似無聊著的雲鏡,楞楞道:“二爺,是想通了老夫人的意思,要我把她們接回來麽?”

雲鏡忍不住嗆咳了一聲,見李銘再次轉頭看自己,不由得眼一瞪:“看我幹嘛!”

都害她笑嗆了,他的腦回路還能再接地氣點嗎?

蕭煌淡淡瞥了雲鏡一眼,擡眸射向李銘的目光卻森冷如箭:“嗯,接回來給你做媳婦!如果你喜歡的話!”

這話明顯讓李銘一楞,旋即反應過來主子的意思,當即連連擺手,臉都跟著紅了起來。

“二爺可別戲弄小的,小的跟二爺一樣,躲那些女人還來不及,哪敢還一要兩個回來!”

他這樣一說,雲鏡在旁聽得又是樂不可吱。

敢情這厭煩女人的毛病會傳染,主子這樣,身邊的跟班也這樣。

蕭煌沒再跟他扯皮,揮揮手,讓他將探到的消息回來告訴自己,便讓李銘即刻去了。

等回來,雲鏡才知自己猜想果然沒錯。

那姐妹二人確確實實是兩個未嫁的姑娘,乃孟家巷姓柳的一戶人家女兒,自幼爹娘早逝,上頭有個長她們十幾歲的兄長。

姐妹二人靠兄長一手拉扯大,待到兄長娶嫂,卻是娶回一個心腸險惡的嫂嫂。

兩姐妹生得貌美,及到適嫁之齡,那嫂嫂對著好些年輕善良小夥兒的求親不允,卻一心想尋個有錢的大戶人家把姐妹送進去做人小妾。

兩姐妹哭哭鬧鬧死活不同意,又有個哥哥免強擋著,這才沒能如了那嫂嫂願。

誰想不日前這兩姐妹街上賣花遭人調戲,兄長聞風趕去在集市上與人生了口角,氣憤之下一扁擔將人打殘,因此被人家告上官府,抓進了牢裏。

那嫂嫂自此哭天搶地,直罵兩姐妹是喪門星,害得兄長身陷牢獄,家門不幸。

後便鐵了心要將兩姐妹賣入青樓,說是她們惹的禍債她們償,拿她們倆賣到了銀子好去贖人。

兩姐妹又怕又慌,哭著求嫂嫂手下留情,說是願意聽嫂嫂的話嫁進富貴人家做小,只求不要被賣進勾欄之地。

那嫂嫂這才趁了心,便當即去了街上最出名的紅娘處,讓只要人家拿銀子,什麽樣的人家都嫁!

剛好這事沒兩日,華氏也讓林福家的去了那紅娘處尋人,兩方一拍即合,當真是巧得不能再巧。

後來便有了華氏塞人這一檔子事,只沒想到被雲鏡這一通胡鬧,會是這樣的結局。

雲鏡聽了不免暗暗嘆息。

古時的女子到底地位卑賤,在家從父母,出嫁從夫家。

若是父母早亡的,兄嫂便如父母,凡事皆要以兄嫂為大、不得逾越。

便是那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的女子,卻又於世難安,凡事必得拋頭露面,最後卻被世人嘲諷、排斥。

家世好些的人家斷不會娶這樣的女子進門;家世不好的,卻又是各有各的不幸!

“要不,你就收了她們兩個吧!”等到李銘離去,雲鏡忍不住湊到蕭煌跟邊,笑嘻嘻地打著商量。

對方沒好氣地伸手一彈她額頭,睨她道:“收回來讓你拿小青勒她們脖子?”

雲鏡尷尬一笑,想起之前自己惡意整人家的情形,怪不好意思道:“我那不是以為送上門給我玩的小三麽,反正你也不喜歡,我逗玩逗玩還不行呀!”

“小三?那又是什麽?”蕭煌挑眉。

她這一個接一個地冒新詞,皆是他沒聽過的,都從哪兒想出來的?

雲鏡卻跟他問東答西,迅速轉移話題道:“你要不喜歡就當買回來的丫環好了,又沒人強迫你洞房!”

那人卻聽了眼眸一深,盯著她靜靜看了三秒,意味深長道:“那兩個我可看不上!笑笑既提到洞房,我想起如今我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要不今晚便與笑笑圓房吧!”

“想得美!”

雲鏡俏臉一紅,不自覺地想起昨晚二人相擁而眠的情形。

見話題被他牽住,她直覺再與他討論下去只會不小心把自己給套進去,不覺憤憤道:“你不幫忙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去!”

蕭煌卻一把拉住了她。

對她臉紅的樣子很是喜歡,於是捉到了懷裏便低頭親了一口。

雲鏡“哇哇”大叫著掙逃,那人因嫌煩,便幹脆連她的嘴也一並堵了。

等到重新得以呼吸,那人卻氣定神閑地抱著她,好整以暇道:“你想什麽辦法?”

“我……”雲鏡方才不過是想逃開他而隨口找的借口,不想還是被他占了便宜,當真可惡。

眼見得他得了便宜還賣乖,不由惱道:“我自有辦法。你這裏不要,自會有人要她們,我找四叔去!他定不會像你這般冷血,看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跳火坑也不管!”

“……”

蕭煌面上的笑容立時不見,看著她掙開自己便往門外跑,一時也未加阻攔。

卻在雲鏡奔到門邊的當口,他忽然冷冷一哼,兀自道:“原來這便是你的好辦法!你當四弟便是那不挑不剔的人,屋裏隨便什麽人都收的嗎?”

雲鏡步子一頓,卻聞聲轉回身來。

“沒錯,蕭煜看似風流不羈,卻眼光甚高。隨隨便便收房或納妾這種事,他自是不會輕應,但說到救人於水火,他還是當仁不讓,比你這個二哥不知強了多少!那點銀子對她們或許是天文數字,對蕭家還是九牛一毛,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你雖然讓李銘私裏拿了銀子去給她們,可你卻只是解了她們的燃眉之急,並未解決根本原因。”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多少算是清楚了蕭煜的為人。

雖有花名在外,自已苑裏的丫環卻從不染指。

若那兩姐妹放在蕭煜身邊,便是他看上了,反正男未娶女未嫁,大可以直接娶了,也沒什麽不好!

若是看不上,至少比送回到那險惡的嫂嫂身邊安全。

今那華氏經此一事肯定是看那兩姐妹不順,即使拿了銀子打發,礙於面子也不會把人留在自己院子裏。

與其送羊入虎口,不如好事做到底,幹脆給她們立了字據買做蕭家的丫鬟。

也好絕了那惡嫂的念,不好再做出那等過份之事。

蕭煌似未想到她會這麽說,卻聽後面色一沈,漠然道:“我只當你會介意我的屋裏收了別人,原來你是一點也不介意。既如此,我依你便是!”

---兩姐妹生得貌美,及到適嫁之齡,那嫂嫂對著好些年輕善良小夥兒的求親不允,卻一心想尋個有錢的大戶人家把姐妹送進去做人小妾。

兩姐妹哭哭鬧鬧死活不同意,又有個哥哥免強擋著,這才沒能如了那嫂嫂願。

誰想不日前這兩姐妹街上賣花遭人調戲,兄長聞風趕去在集市上與人生了口角,氣憤之下一扁擔將人打殘,因此被人家告上官府,抓進了牢裏。

那嫂嫂自此哭天搶地,直罵兩姐妹是喪門星,害得兄長身陷牢獄,家門不幸。

後便鐵了心要將兩姐妹賣入青樓,說是她們惹的禍債她們償,拿她們倆賣到了銀子好去贖人。

兩姐妹又怕又慌,哭著求嫂嫂手下留情,說是願意聽嫂嫂的話嫁進富貴人家做小,只求不要被賣進勾欄之地。

那嫂嫂這才趁了心,便當即去了街上最出名的紅娘處,讓只要人家拿銀子,什麽樣的人家都嫁!

剛好這事沒兩日,華氏也讓林福家的去了那紅娘處尋人,兩方一拍即合,當真是巧得不能再巧。

後來便有了華氏塞人這一檔子事,只沒想到被雲鏡這一通胡鬧,會是這樣的結局。

雲鏡聽了不免暗暗嘆息。

古時的女子到底地位卑賤,在家從父母,出嫁從夫家。

若是父母早亡的,兄嫂便如父母,凡事皆要以兄嫂為大、不得逾越。

便是那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的女子,卻又於世難安,凡事必得拋頭露面,最後卻被世人嘲諷、排斥。

家世好些的人家斷不會娶這樣的女子進門;家世不好的,卻又是各有各的不幸!

“要不,你就收了她們兩個吧!”等到李銘離去,雲鏡忍不住湊到蕭煌跟邊,笑嘻嘻地打著商量。

對方沒好氣地伸手一彈她額頭,睨她道:“收回來讓你拿小青勒她們脖子?”

雲鏡尷尬一笑,想起之前自己惡意整人家的情形,怪不好意思道:“我那不是以為送上門給我玩的小三麽,反正你也不喜歡,我逗玩逗玩還不行呀!”

“小三?那又是什麽?”蕭煌挑眉。

她這一個接一個地冒新詞,皆是他沒聽過的,都從哪兒想出來的?

雲鏡卻跟他問東答西,迅速轉移話題道:“你要不喜歡就當買回來的丫環好了,又沒人強迫你洞房!”

那人卻聽了眼眸一深,盯著她靜靜看了三秒,意味深長道:“那兩個我可看不上!笑笑既提到洞房,我想起如今我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要不今晚便與笑笑圓房吧!”

“想得美!”

雲鏡俏臉一紅,不自覺地想起昨晚二人相擁而眠的情形。

見話題被他牽住,她直覺再與他討論下去只會不小心把自己給套進去,不覺憤憤道:“你不幫忙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去!”

蕭煌卻一把拉住了她。

對她臉紅的樣子很是喜歡,於是捉到了懷裏便低頭親了一口。

雲鏡“哇哇”大叫著掙逃,那人因嫌煩,便幹脆連她的嘴也一並堵了。

等到重新得以呼吸,那人卻氣定神閑地抱著她,好整以暇道:“你想什麽辦法?”

“我……”雲鏡方才不過是想逃開他而隨口找的借口,不想還是被他占了便宜,當真可惡。

眼見得他得了便宜還賣乖,不由惱道:“我自有辦法。你這裏不要,自會有人要她們,我找四叔去!他定不會像你這般冷血,看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跳火坑也不管!”

“……”

蕭煌面上的笑容立時不見,看著她掙開自己便往門外跑,一時也未加阻攔。

卻在雲鏡奔到門邊的當口,他忽然冷冷一哼,兀自道:“原來這便是你的好辦法!你當四弟便是那不挑不剔的人,屋裏隨便什麽人都收的嗎?”

雲鏡步子一頓,卻聞聲轉回身來。

“沒錯,蕭煜看似風流不羈,卻眼光甚高。隨隨便便收房或納妾這種事,他自是不會輕應,但說到救人於水火,他還是當仁不讓,比你這個二哥不知強了多少!那點銀子對她們或許是天文數字,對蕭家還是九牛一毛,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你雖然讓李銘私裏拿了銀子去給她們,可你卻只是解了她們的燃眉之急,並未解決根本原因。”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多少算是清楚了蕭煜的為人。

雖有花名在外,自已苑裏的丫環卻從不染指。

若那兩姐妹放在蕭煜身邊,便是他看上了,反正男未娶女未嫁,大可以直接娶了,也沒什麽不好!

若是看不上,至少比送回到那險惡的嫂嫂身邊安全。

今那華氏經此一事肯定是看那兩姐妹不順,即使拿了銀子打發,礙於面子也不會把人留在自己院子裏。

與其送羊入虎口,不如好事做到底,幹脆給她們立了字據買做蕭家的丫鬟。

也好絕了那惡嫂的念,不好再做出那等過份之事。

蕭煌似未想到她會這麽說,卻聽後面色一沈,漠然道:“我只當你會介意我的屋裏收了別人,原來你是一點也不介意。既如此,我依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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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 湖心放燈

更新時間:2014-3-22 1:45:19 本章字數:5629

柳氏姐妹今日一波三折,最終還是又來到了蕭家二爺的苑子裏,做了二爺二奶奶屋裏的使喚丫頭。

盡管這與二人初想的地位相差了不小,可姐妹倆能夠重新進來蕭家已經滿心激喜,其他心思,自是不敢再有。

許是因為被雲鏡捉弄怕了,那兩人對蕭煌一副惟命是從的模樣,看到雲鏡卻戰戰兢兢、好比見到地獄惡魔一般,連眼睛都不敢在她身上多落一眼。

雲鏡到是滿心裏歉意,有心想對她們好一點,無奈那兩丫頭一見她靠近便見了鬼般迅速退避到蕭煌身邊,一副生怕她再想出什麽新花樣要施在她們二人身上的可憐模樣。

無法,雲鏡礙於自己如今還“傻”著,過度示好顯然不太適合,便只得作罷眭。

想著自己得盡快找個機會把這“傻”病去一去了,蕭家那些個人的底她都已經摸得差不多了,屋裏身邊的人也相對了解得七七八八,該等一朝“病去”,徹底地整一整了。

晚膳之後,雲鏡見那人自那番爭吵後一直板著個臉,甚至後來帶回了香涵、香荷兩姐妹她有心謝想他兩句,他也面色不改,一味黑著張臉哼都不哼一聲。

“不理人拉倒!”雲鏡也有點惱了氈。

看著他只沈心靜氣立在書桌前運筆如神地練字,便將磨到一半的硯石一擱,“你喚別人幫你磨墨好了,我還有事,不奉陪了!”

多大點事啊,她不就是說他一句冷血而已,犯得著這麽小雞肚腸,一直計較到現在。

“去哪兒?”那人這回耳朵到是極靈敏,雲鏡身形還未走離書桌邊角,他便筆尖一頓,詢問隨後而至。

雲鏡嘻嘻一笑,回頭撐手在桌邊仔細盯著他的臉瞧:“不生氣了?”

那人不言,只是冷冷睇她一眼,繼續又寫他的字了。

嗬!沒事裝什麽深沈,也不嫌累得慌!

“不理就算,我帶黑米出去玩去。”悠悠嘆了一聲,雲鏡故意遺憾道:“答應了四叔送他一盞能飛的孔明燈,昨夜熬夜時順便也幫你做了一盞,你若沒興趣,那我們便自己玩去了,你慢慢寫你的字好了!”

說著,她兩袖一攤,轉身大步掀簾而去。

走到門邊時她故意磨蹭了兩步,身後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不覺用力將簾一摔,愛跟不跟!

“二奶奶往哪個方向去了?”

片刻後,待到雲鏡前腳才出了苑門,後腳那正在書房練字的男人也出了門。

李銘心下暗暗好笑,近來二爺這脾氣是越來越古怪了,先頭二奶奶走時明明有心等他一道,他卻半天沒個動靜。

這會子二奶奶與四爺幾個剛走,他到又來問了。

故作無知地一搖頭,他聳肩道:“小的沒留意,不過她們剛走,二爺若是現在追去,應該還沒走多遠。”

“哦!”蕭煌聽了微一點頭,便又徑直往著廂房而去。

李銘在後頭看得急了,不覺快步跟上道:“二爺不想去看看嗎?二奶奶說那燈還能飛上天,小的到也想一同跟去看看呢!”

蕭煌頭也不回,只擺手道:“你想去便去看吧,我沒興趣!”

李銘才不信這話。

跟了二爺這麽久,他還沒見二爺有這麽關心誰過!

就算對那燈不感興趣,對那做燈的人,總得心中牽掛的吧!

若是二爺不在家還好說,這人都在家卻放著二奶奶與四爺一道出去玩,雖說還有黑米跟著,可到底叔嫂有別,晚上一道出去委實不大合適。

“二爺!”

新來的香涵、香荷見二爺回屋,忙打了簾子乖馴侍在一邊。

李銘見狀故意輕咳一聲,問道:“二奶奶與四爺去哪裏放燈了?”

香涵恭敬地一福身,回道:“回二爺和銘哥,二奶奶他們具體去了哪兒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四爺卻說城中有個放燈的好去處,帶著二奶奶便徑出了門。”

“城中?”一直沒作聲的蕭煌眉鋒一皺,轉頭已冷冷看了李銘一眼。

那眼神森冷如箭,直看得李銘心頭一跳,忙搖頭道:“這個小的還真的不知。小的只當他們會在園子裏尋個空曠地放了便是了,怎麽還出了家門呢!”

眼見得二爺面色不佳,他忙又小聲道:“要不,我這就跟去護著,有四爺在,應該也不會有事。”

誰知他話音才落,蕭煌的眉便擰得更深了。

隨後但見青色人影一閃,屋內懸於劍架的長劍已被人憑空取走;香涵、香荷只覺眼前一花,二爺便已經掀簾而出、眨眼不知到了何處。

正驚異,簾邊的李銘也隨後一閃,在後追道:“二爺帶上我,小的也跟您一道去。”

另一邊,雲鏡不知蕭煜要帶自己去哪兒,聽他說得神神秘秘非常好玩的樣子,想著反正是玩,若能尋個更好的去處,也無何不可。

若非多個黑米,蕭煜本打算帶雲鏡騎馬而行,卻心知雲鏡絕不肯丟下黑米,便命小廝備了輛馬車,三人一同出了宅門往著城中一處偏靜處而去。

等到了目的地,雲鏡一掀車簾,便只覺眼前一亮,被滿眼流瑩般的炫麗色彩驚得合不攏嘴。

在丹城生活了這麽久,她還從不知城中竟有這樣一處美麗至極的湖泊。

湖岸的垂柳已經長出了嫩嫩新芽,波光粼粼的湖面映著兩旁畫舫四周懸掛的漂亮彩燈,憑生得水波色澤炫艷,說不出的夢幻迷人。

“怎麽樣,這流翎湖漂亮不?”

蕭煜在旁舒心而笑。

她的眼底映著湖光春色,他的眼底映著她與漫天景色。

“流翎湖?真漂亮!名也好美!”雲鏡猛點頭,卻點頭之後又連連搖頭:“可漂亮是漂亮,你帶我來湖邊幹嗎?我們是放孔明燈來的,又不是放河燈!”

蕭煜只是自信一笑,牽了她的手就往那泊著許多精致畫舫的湖邊走,“跟我來!你不說越空曠的地方越好嗎?待會兒到了地,我保證會讓你滿意!”

“餵,你忘拿燈了!”雲鏡措手不及,忍不住擡頭瞪了他一眼,那廝卻笑得極是欠扁:“放心,有黑米這個跟屁蟲呢!他不拿燈,跟來做什麽?”

雲鏡再度白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這什麽話!別以為做了黑米師傅就可以欺負他!我告訴你,黑米可是我弟,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欺負他,別人誰欺負他了我跟誰急!”“拿個燈而已,這也算得上欺負?!”蕭煜誇張地抖了抖肩,眼底卻分明寫著不以為然的笑意。

說欺負自是談不上,不過偶爾的使喚還是免不了。

不然他這師傅豈就這麽好當,總得撈點什麽實際的好處不是!

“喲,這不是蕭公子嗎?怎麽,今兒個這帶的是誰家的小姐,看著面生得緊哪!”

舫亭邊坐著的幾個男子似乎認識蕭煜,見到他晚來游湖,那些人先是將他手上牽著的雲鏡細細打量一眼,隨後幾張帶笑的臉孔便笑得有些暧昧不明。

雲鏡暗暗在袖下掐了蕭煜一把,惱這廝人面太廣,竟是到哪兒都能被人認出。

“噝~”蕭煜誇張地低抽一口涼氣,見得雲鏡拿眼瞪他,忙咧唇一笑,轉頭對那些人打哈哈道:“什麽今兒昨兒的,我帶我妹妹出來游湖,別亂說話!趕緊幫我挑只大些的畫舫,不須人伺候,有個添茶倒水的就夠!”

他說是妹妹,手卻與雲鏡緊緊牽在一處,那些人自是不信的。

卻見他不肯明言,他人只當是這花花公子近日才從哪裏又找來的新歡,皆暧昧不明地笑看了二人幾眼,便招了一艘藍頂橙窗的龍形畫舫邀三人登舫。

黑米初次游湖顯得很是興奮。

不等畫舫停穩便一個縱身躍上,直晃得舫身搖擺不定,嚇得他一時不知何故,忙從船這頭跳到船那邊,反使得那畫舫還是越發晃得嚇人,最終忙又身形一躍,又再度躍回了岸邊。

雲鏡看得忍不住捧腹,忙把黑米叫到身邊,掙開蕭煜的手上前拉住黑米道:“來,我帶你上去!這船是浮在水面的,不似地面這般平穩,上去如果力度太大就會晃動。不過沒事,這麽大的畫舫即使人站在邊緣,也不會翻掉的!”

黑米被雲鏡帶著果然穩妥了許多,三人一並上到船,那畫舫便徐徐劃動,泛啟湖面波光點點。

今夜非時非節,湖中雖也有幾艘畫舫游行,卻若大的湖面僅廖廖數只,越發顯得清幽寧人。

雲鏡坐於舫中四目而眺,但見湖岸兩旁的樓宇、涼亭高低不齊,卻清一色的古韻古風、雅致怡人。

襯著湖面低垂的楊柳,倒相輔相成、美不勝收。

再看較她們畫舫先行的那些其他畫舫,零零散散幾只飄浮在幽暗的湖面,周邊幾排玲瓏彩燈搖搖輕漾,倒映出湖面星光點點,無端添幾絲煙影迷離。

加之有畫舫之上還遙遙傳出絲竹笙歌,於這寂靜清幽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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