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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新媳奉茶(上)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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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再好,此刻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不已,直聽得外面的李銘滿面驚訝,疑是錯覺。

正好奇房內到底發生了何事竟生出這麽大動靜,門簾卻很快被人一掀而起,一道俏麗的人影便“呼啦”一下拎著裙子從身邊“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李銘一臉驚呆地看到,二奶奶一張通紅帶氣的臉上,有半邊竟不知何故被劃滿了黑漆漆的墨汁……

果然,很好笑的樣子。

不過,二爺是不是也笑得有點太誇張了==!

雲鏡一路氣呼呼地奔回房,半道卻見黑米遠遠從另一方向往這邊而來。

他的身後還有蕭煜也一道而來,手上還抱了一個藍澄澄的東西,此刻見著雲鏡,二人面上皆有著不期而遇的興奮之色。

雲鏡哀呼一聲,擡起袖子便遮了臉假裝沒看見,腳上亦跑得更快了。

黑米卻不知她為何而跑,風一樣的速度“嗖”一聲便緊追至了跟前,口中興奮直喚:“姐,姐,燈,燈!”

見雲鏡只一徑遮著臉步子不停,他又是意外又是緊張地一把伸手攔住她去路,伸手便欲拉下雲鏡的手來。

“別別!”

雲鏡沒他手力大,拗不過他便連聲喚著黑米住手。

擔心自已這樣若這樣被蕭煜看到,估計他會比蕭煌那廝笑得還大聲。

誰知她不遮還好,這一遮不僅黑米著急,連蕭煜也是一臉擔心地快速來到她到跟前,滿眼關切道:“怎麽了二嫂,出了什麽事了?”

他問得急切,見雲鏡不肯拉下衣袖給黑米看,腦中第一反應便是她受欺負了。

不經細想他已一把抓上她的手臂,微一用力,便輕松將她的胳膊拉了下來。

然而當見到她一臉墨汁、又羞又氣的模樣時,他先是目光一怔,隨後一張俊美的面容便無端白了幾分。

原來並沒有人欺負她。

是他關心則亂了。

她這般聰明,世上有幾人能夠欺到她?

能欺負的,怕也只有那一人……

眼見蕭煜並沒有笑話自己,雲鏡不覺微微訝異,心中很是尷尬道:“說了沒事,只是不小心把墨汁濺臉上了。呵呵,是不是很難看?”

蕭煌沒有說話,只是面色怪異地松開她的手,並下意識退開一步,方免強笑了一笑:“不難看。”

“少來,你笑得那麽免強,難看就直說,我又不會怪你。”雲鏡才不信他,轉頭朝黑米眼一瞪,追問道:“黑米,姐這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黑米顯然也沒想到雲鏡竟然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卻看著那張花貓般的臉,好笑地搖搖頭:“不,難看。”

“還是黑米誠實!”

雲鏡伸手一摸他的頭,才誇獎他一句,那孩子便連連搖頭,並重覆道:“不,難,看。”

得,雲鏡算是聽明白了,黑米這是說話不連貫的原因,把一句話分開說了。

知道黑米這孩子什麽都向著自己,她心甚慰。

轉頭再看靜靜看著自己卻不說話的蕭煜,她眼尖地看到他懷中抱著一個東西,好奇地湊過身一看,不覺驚訝道:“咦,這是燈籠啊!呀,這麽漂亮,不是你做的吧?”

蕭煜淺淺一笑,眼底有著雲鏡看不懂的落寞:“你喜歡的蘑菇燈,我做好了。”

說著,他將燈遞送給她:“我答應二嫂的事情從沒有忘記,可二嫂答應送我的東西,卻一直沒了影子……”

被他這樣一說,雲鏡才想起欠他一盞孔明燈還沒有做好,不覺面上一紅,都有些不好意思收下他送的蘑菇燈了。

“呃,我那燈已經快做好了,你放心,我雖不是君子,但說話卻是一言九鼎,絕對算數。”雲鏡摸摸鼻子,對自己說謊的行為暗暗感到臉紅。

人家蕭煜這燈做得當真是精致又美觀,材料一看便經過精挑細選,做工更是精細獨到,若非她不好意思再問蕭煜確認是不是他做的,真不信他竟然這般手巧,將花燈做得這麽好。

而蕭煜卻似有讀心術,見她擡眸看了他一眼又落到燈上,幹澀的唇掀了掀,笑得很是無奈:“二嫂何時跟我變得這樣見外?想知道這燈是不是我親手做的,你問黑米便是了。你雖沒看見,黑米卻是親眼所見。他的話,你總不會懷疑。”

雲鏡面上一紅,忙不疊地擺擺手。

“不是不是,我沒有不信這是你做出來的。我只是,只是沒想到你真的這麽厲害,做得這麽完美……真的,這燈真是漂亮極了,我太喜歡了!”

見自己說來說去都跟狡辯沒兩樣,雲鏡自知理虧,忙不再解釋,真心地稱讚起蕭煜的手藝來。

他倒真是所言不虛,說做花燈在行,還當真沒有騙她。

這花燈雖小,但顯然也花了他不少的心思跟時間。尤其是他還沒誤了教黑米和去木行做事,顯然是晚上做的多。

再看自己,早就說了給他做孔明燈,蕭煜都把材料替她準備足了,孔明燈卻還不知道在哪裏飄著。

想了想,她決定從現在開始就去做,哪怕連夜開工,明天也要把答應送蕭煜的孔明燈給做出來。

“你喜歡便好,快去把臉洗洗吧,等幹了就難洗了。”

聽她說喜歡,蕭煜不覺微微一笑,心情也略略上升了幾分。

見她頂著墨汁臉在太陽下跟自己說話,不覺又是好笑又是憐惜。若非身份有別,他真想親自動手,幫她洗凈一張惹人心動的俏臉。

卻也只能在心底想想,到底,他只是她的小叔。

“蕭煜!”

滿懷心思地獨自轉身而回,身後的女子卻突然喚住了他。

不是“四叔”,而是他的名字。

這讓蕭煜整個人為之一僵,回頭只見,那個半邊臉被墨汁沾染的小女子正站在那裏跟他揮手,“晚天晚上吃好飯過來找我,我們一起去放孔明燈!”

“明晚?”

他不覺微楞,眼底的澀意,卻在這一剎間被頭頂暖暖的陽光徹底融化:“你確定明晚可以?”

“可以!”雲鏡信誓旦旦,作勢拉勢道:“你等著好了,明晚一至,我必成功做出一盞能飛的燈籠給你看!”

“好!”蕭煌笑著彎下了拇指:“我信你!”

陽光下,他俊美如玉的面孔上溢滿了笑意,與對面那個自信滿滿的女子輕輕比了個約定之勢。

遠處,書房內的男人靜立窗邊,遙遙而望。

那被光影遮蓋的面孔看不清神色,只仁立片刻,又重新坐回了書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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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 夜半醋濃

更新時間:2014-3-20 1:12:20 本章字數:5694

當晚雲鏡挑燈夜作,黑米在一旁幫著打下手。

蕭煌看著她忙得不亦樂乎,在邊上略略瞧了兩眼,便先行上了床。

候在一旁的小蓉初時還有興致看著她們忙這忙那,時間一長,便禁不住哈欠連連。眼見小姐還沒有洗漱上床的打算,她瞧瞧裏間已然熄燈安睡的二爺,便小聲跟雲鏡告了退,也先下去歇了。

冬竹原還打算候著,雲鏡卻讓她也一並下去歇著,只有黑米看著精神十足,反正自己在他榻椅旁做事他也未必能安睡,便隨他了。

如此忙活到半夜,做了兩個廢品後,雲鏡終於做成了兩盞合格的孔明燈眇。

其實這是她第一回親手做孔明燈,前世她只是放過、大體上知道孔明燈的原理,至於選材與動手方面,皆是憑摸索中進行。

好在蕭煜準備的材料充足,至於酒精跟脫脂棉這些她可以用酒與燈油沾點棉布代替,固定安裝在燈架底部便算大功告成。

半夜爬上床的時候,因為怕影響蕭煌休息,雲鏡便躡手躡腳地燈也沒點輕輕從床尾爬上床鐐。

誰知那人卻警覺性極高,她的手才剛剛摸到被角,手腕便被人突然捉住,嚇得她小心臟一跳,那人便出其不意地一把將她拉跌進一個暖暖的被窩。

“半夜擾人清夢,該當懲罰!”

那聲音清醒低沈,一點也不似被人驚醒的混沌狀態,若非是他根本還沒睡著,就是警剔力太嚇人了。

“我已經很輕很輕了……”雲鏡不滿地嘀咕,掙了兩掙未能掙開手,不覺慌了。

這幾日因著她替蕭煌治傷的原故,她與他之間的關系也不知不覺變得很近。

尤其是自那回蕭煌當眾突然吻過她,之後便越發地沒了顧忌,似乎只要他願意,便會有事沒事在她臉上親上一口,甚至吻她一回。

然夜間二人的床被卻依舊楚河界線,無人逾越。

可眼下,被中暖暖的熱氣不過片刻便將雲鏡微涼的身子捂暖,更有那人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直教她躲不過,又不敢亂動。

“可我還是被你吵醒了!”蕭煌回得理直氣壯,似察覺不到她的異樣,一徑拉她入被便極自然地將她攬入懷裏,不給她一絲逃離的機會,“燈籠都做好了嗎?”

雲鏡四肢僵硬,對他今晚這般反常的舉動極不淡定。

聽人說男人半夜醒來和早晨醒後是性.欲最強的時候,前些時他有傷在身,多少還能自律,莫非今夜傷疤作癢癢得他睡不著,這會兒動了別的心思?

“蕭煌,我們約好的……”

努力深呼吸一記保持冷靜,雲鏡卻剛一開聲,那人便又打斷了她:“約好與四弟一起去放燈嗎?”

這話題轉得有點快,雲鏡微微一楞,下意識“呃”了一聲,又搖頭道:“不是這件事!是我們之間有過約定,我們……”

“不涉管彼此的任何隱私嗎?我並未阻止你給四弟做燈籠,也沒說不許你與他一起去放燈,笑笑還有什麽不滿的?”

蕭煌接話極快,明明雲鏡想提醒他早前二人約好關於那方面的話題,卻甫一開口,對方便極快地繞回到做燈這件事上。

這該死的混蛋,他敢說他不是故意的麽?

“你能不能讓我把一句話說完?”

雲鏡當真有點惱了。

他今晚是怎麽回事?莫名其妙拉她睡到他被子裏不說,眼下卻連話都不讓她好好說!

若他敢在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霸王硬上弓,她一定不會原諒他,直接讓他假疾變真,從此再不能人道!哼!

那人卻是半天未應聲,只是輕輕緊了緊臂彎,將她整個地擁在懷中。

仿佛是擁著一件值得珍藏的寶物,黑暗中,無端生出令人慌亂的窒息,“笑笑,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照樣是答非所問,卻於此時此刻,觸得雲鏡心房莫名一顫。

簡短的幾個字仿佛一句神奇的魔咒,使得雲鏡先前的氣惱剎那間被他這恍如囈語的輕嘆吹散,當場怔得她忘了自己上一刻,是想要對他說些什麽……

亦不知道,他之所以變得這般的反常,全是因了她今夜熬夜給蕭煜做燈的原故。

“睡吧。”蕭煌一經說完,便輕輕拍了拍雲鏡的後背,如哄著一個孩子般叫人安心,“你放心,我只是想這樣抱抱你。我們的約定我沒有忘,你若不願,我不會逼你。”

回來至今,他的身邊早已習慣了有她安然而睡。

聽不到她那輕淺均勻的鼻息,他便是早早上了床亦只是睜眼無眠,腦中不由自主想起四弟日間與她那遙指相勾的舒心笑意。

這樣的感覺,他竟從未有體會。

那一刻,他忽然體驗到了另外一種感覺……那種本不該在他身上出現的醋意,卻於那一刻清楚湧現。

“原來你還記得!”

雲鏡撇撇嘴,對他方才故意轉移她的話題懷恨在心。

好在他說到做到,除了這樣抱著她,他便再沒有其他動作;反到是雲鏡因覺得這樣的姿勢過於暧昧怪異,一時倒睡不著覺。

良久,窩在他的懷裏的她聽頭頂呼吸趨穩,便輕輕伸指一戳他的心口,低低道:“哎,你那方面真的沒什麽問題?”

後心的手掌微微一頓,頭頂那人的呼吸便驟然失了平穩。

稍後,他有些哭笑不得地一緊懷抱,低低威脅道:“笑笑想要什麽答案?需要我以實際行動來證明麽?”

說著,他嚇唬地拉低額頭,抵在她熱乎乎的頸處,果然嚇得懷中的小女兒瞬間僵了身子,急忙伸手擋在脖子間,憤憤討伐道:“看吧看吧,我不過這麽一試,你就本色畢露了!我就說,一個身心正常的男人怎麽可能抱著自己所謂喜歡的女人在懷還能一夜安眠,分明是謊話連篇嘛!”

身旁的男人聞聲一頓,隨後方知這個小女子竟以這種危險的方法試探自己,真不知該說她聰明還是說她笨。

無奈地捏一把她纖細過人的小腰,懲罰道:“人與人是不一樣的,笑笑知不知道?我非聖賢,卻自制力尚可,答應你的事便一定能做到!到是笑笑這樣說,莫非是懷疑我的人品?”

蕭煌今日才知,原來抱著一個女人在懷裏睡覺的感覺這麽好。

既使某些方面忍得辛苦,卻依然想就這樣一直抱著她入睡。

雲鏡卻一把打掉他握在腰上的手,別扭道:“可我不習慣跟人一個被窩睡,我不喜歡受拘束,你這樣抱著,我快透不過氣來了……”

“那就多睡幾日,便會習慣了。”某人絲毫不肯放開她,一把捉住她不安份的小手,絲毫不給她逃的機會,“怪不得笑笑平時總喜歡抱著那只笨熊睡覺,確實很舒服。喔,笑笑若睡不著我不介意你也把我當成那只熊,借你抱一晚!”

“我的熊才沒你這麽大個,還抱一晚……好,一晚就一晚。”雲鏡迅速抓住重點,大不了今晚不睡了。

可那人卻懶懶打了個哈欠,將她的話輕松改了個字隨即丟回:“錯,是一晚又一晚!”

雲鏡徹底抓狂。

這日子不能過了。

他抽的哪門子瘋,先是煽情地說什麽喜歡她,再又跟抱枕一樣的圈著她,當她不會累麽!

摔!這覺不是人睡的!

“我不睡了!”雲鏡一下給氣得胸口起伏,用力掀開他圈在自己身上的胳膊,便要從被窩裏鉆出去。

那人卻輕松一壓,連人帶被將她壓個正著:“笑笑哪兒去?”

“我不睡了,我不睡了還不成麽!”

雲鏡怒摔!

真悔沒將針盒放在床頭,不然這會子她就可以狠狠紮他一針,讓他還敢這樣欺負她!

身上的男人卻勾了勾唇,黑暗中只見那一雙鳳眸光影波動,分外惑人:“噓,笑笑又不乖了。我已答應了不強迫你行夫妻之事,若你連抱都不讓我抱,可莫怪我反悔,說話不守信用!”

他的話不疾不徐,卻明顯讓雲鏡聽出其弦外之音,當場乖乖不敢再動了。

那人這才滿意俯首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自她身上翻了下去:“這才乖,好好睡吧,天都快亮了!”

雲鏡抿著唇不吱聲。

她到現在沒睡成還不都是他害的,卻礙著他這般軟硬兼施只得任他抱了,卻賭氣地閉上眼打定主意再不與他說半句話。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她竟氣著氣著氣得睡著,夢裏還不時反抗地蹬他一腳或捶他一拳,直教蕭煌一夜不得安寧。

次日二人起得都很晚,且一樣的眼帶青色,直看著李婆子暗暗歡喜,幾次瞅著雲鏡欲言又止,卻遲遲沒有開聲。

最後還是雲鏡趁了身邊沒人,才特意拉了她,詢問道:“奶娘可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李婆子面上一紅,對著雲鏡點了點頭,卻只是笑著,一時並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雲鏡說,她與蕭煌一樣,皆視她如親人般,讓她有話盡管直接跟她們說,不必顧忌。

李婆子這才放開了心,鼓起了勇氣,殷殷開勸道:“二奶奶,有些話奴婢本沒資格說,卻還是想以過來人的身份勸一勸二奶奶。是這樣的,二奶奶……二爺如今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你們夫妻恩愛也是天大的好事,奴婢更滿心裏為你們感到高興。只是二爺他身上還到底有傷,那些方面,他不知收斂二奶奶可要勸著他點,莫讓他過度縱歡,傷了根基可就不好了!你們都還年輕,日後日可還長著呢,須要養好了身子才行呀。”

這話顯然是李婆子猶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氣把它說出來的。

可雲鏡聽完卻一下子通紅了臉,連眼睛都不敢再跟李婆子對視了。

尼瑪,這當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她與蕭煌哪裏像是徹夜縱歡的樣子了……不過是夜裏睡得不夠好,眼色青了些,怎麽就……

“奶娘,你誤會了……我們沒有……那個,昨晚不過是睡得晚了些,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尷尬地想對奶娘解釋,對方卻一副你們小年輕的事情我老人家見得多了的眼神,直叫雲鏡解釋不清。

撫了撫額,她知道奶娘本意是為他們著想,幹脆吱吱唔唔著點點頭,這才將李婆子打發了。

吃過午飯,雲鏡因晚上要去放燈,昨夜又沒睡好,便打算回房補個覺,小睡一會兒再起來。

誰知才剛剛躺到床上,苑裏卻突然熱鬧了起來。

聽著是華氏來了,似乎還有好些人跟她一道,估計是探望蕭煌的傷好些了沒有來的。

可聽著聽著卻又不像。

聽到蕭煌在書房,華氏不是直接去書房找他,卻是先吩咐下人將東、西兩廂房收拾起來,顯然是有人要入住。

正好奇,外頭蕭煌的聲音便很快在苑中響起:“娘這是在做什麽?她們是誰?”

“這便是二爺了,你兩個快上前跟二爺見個禮!”

是華氏的聲音。

只是她並非正面回答蕭煌的問題,卻是拉著兩個年輕的女子送到了蕭煌跟前,皆是脆生生的清亮聲音,到是十分的悅耳好聽,“二爺好,我叫香涵,這是我妹妹香荷,在此見過二爺!”

雲鏡微微而笑,已是隱隱猜到了華氏來意。

這兩名女子喚蕭煌二爺,又不自稱奴婢,顯然並非是蕭煌的遠房親戚之輩,亦非華氏添來的丫環之流。

這樣大肆旗鼓地命人收拾了廂房給這兩名女子住,那這二人的身分已不言而喻,是給蕭煌添房來的。

只不知這二人來歷是何,竟不需迎娶也沒有任何的禮制,便這樣直接進了門,搬了房?

倘若好人家的姑娘,這樣直接收了進房也是太隨便了些。

外頭華氏上前一步,指著身前的兩道倩影笑著解釋道:“這是娘替老二屋裏新添的人,老二看著可喜歡?”

蕭煌面上一派清冷,看都未看那兩名女子一眼,只冷冷盯著華氏,“我屋裏添不添人,娘怎麽不先跟我過問一聲?這樣貿然把人領進了門,倘若我說不要,娘當如何?”

這話不重,卻分明透露了蕭煌內心的不滿。

雲鏡在屋裏看不清蕭煌面上是何表情,只憑這話猜測,蕭煌即使看得上那兩個女子,就華氏這做法,也是令他反感的。

華氏顯然料到他會反對,聞聲只揚袖對著那兩個明顯面色不安的女子道:“你們也去幫著收拾屋子去吧,我與你們二爺在這說會兒話。”

“是!”那姐妹二人聽著是極安份之人,唯華氏吩咐從命。

蕭煌眉鋒一擰,話已比方才重了一分:“娘這樣,是打算強行給我塞人麽?如果是,那我在這兒先跟娘說清楚,從哪兒領來的人,給我送回哪裏去。我屋裏不需添人,連丫環都不需要多添一個!”

這話一出,滿苑的下人皆靜靜屏了息,一時停了手上的動作,不知該不該繼續聽從老夫人的吩咐收拾房間。

那對嬌俏的姐妹兩個也一時怔住,似乎根本沒有想到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華氏面色同樣不好看,可今日既然她先斬後奏把人領了來,就自有她這麽做的目的。

“老二這是忘了你成親時跟娘答應的話麽?”

雲鏡耳朵一豎,對蕭煌答應華氏的話不免有些好奇。

只聽華氏接著又道:“當初為娘不肯你娶那傻子,是你堅持要娶,娘拗不過你,便娶就娶了。只是娘也與你說過,娶她沒問是,但卻不能讓她懷上蕭家的種!她瘋瘋傻傻,萬一日後再生小傻子出來,你叫娘將來如何向蕭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那跟娘隨便往我屋裏添人也不是一回事,笑笑如今可是肚子平平,娘還不用擔心!”蕭煌的聲音不鹹不淡,屋裏的雲鏡卻聽得一頭黑線,低咒混蛋。

真討厭這娘倆說話哪不好說,竟然在個苑子裏就這樣說開了,也不怕下人們看了笑話。

華氏卻顯然不知道屋裏雲鏡在替她們擔心。

聽蕭煌說完,她已眼色一沈,氣悶道:“我怎能不擔心?老二你不知被那傻子施了什麽迷魂湯,竟日夜與這傻子膩在一處,連身上有傷也不知道點顧忌。娘若再不替你屋裏添兩個人,懷孕只是早晚的事,老二你能保證不會讓她懷上嗎?倘若你直敢跟娘保證,那娘現在便領著那兩個丫頭走人。若不能,那她們倆你便要收定了!娘不為其他,只想晚年開開心心抱兩個健康正常的孫子,這點心願,老二你都不肯成全嗎?”

第八十五 如你之願(8000+)

更新時間:2014-3-21 1:49:33 本章字數:11438

說到最後,華氏的聲音已添了一絲澀意。

做娘做到她這份上,顯然是失敗的。

選媳婦這等大事上她無法做得了主,如今連幫著找兩個中意的姑娘給兒子做小,竟也被兒子拒之門外。

她這個做娘的,哪還有一點威信,日後在這個家裏,還怎麽管服眾人?

“娘放心,笑笑與我生下的孩子,定會聰明健康,不教娘操一點心。至於她們,娘把人帶走吧,我有笑笑便夠,多了反而礙眼!”蕭煌絲毫不以為動,那幹脆直接的態度,直叫一苑子人暗暗意外眭。

老夫人帶來的這兩個姑娘便不是傾國傾城,也有著羞花閉月之容貌,留在屋裏做個小,換別人不知道樂成什麽樣,偏二爺又犯了從前的毛病,硬是對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大夥兒還以為二爺娶了妻之後轉了性子,對女人有了改觀。

卻人算不如天算,二爺這所謂的轉變,竟只對二奶奶一人,其他還是一成不變債!

雲鏡聽到這兒,終於決定出去看看熱鬧。

這廝,昨夜對她煽情不夠,竟又公然當著許多人開始煽情。

不行,她作為他口中的唯一,不在現場好沒意思。

“相公,小青在嗎?”

屋外的陽光有些刺眼,雲鏡剛從房內走出,忍不住揉了兩下眼睛,擡袖遮著光線蹦蹦跳跳走到了蕭煌身邊。

蕭煌俊眸微異,本以為她會聰明地呆在房內裝睡,沒想竟然耐不住性子跑出來了。

“在我這兒,笑笑想我了?”

禁不住揚了揚唇角,他對她跳出來的原因,自動理解為是擔心自己收下那兩個女人,吃醋了的表現。

雲鏡睇他一眼,轉頭對黑米一招手,無聊道:“我睡不著,不睡了。你把小青叫出來,我要看狼蛇大戰!”

一苑子的下人面色驟變,聞聲紛紛往著屋檐下站去。

那喚香涵、香荷的兩名女子不解其意,只滿眼詫異地盯著雲鏡細瞧,有些難以置信眼前這個美麗俏皮的女子,竟會是那世人皆知的無知傻子。

再看蕭家二爺看那女子時的神色,竟是眉目及唇皆隱隱生了融融笑意,哪還有半點方才那冷漠的影子?

眼見老二竟當真依了那傻子喚著小青出來,直看得華氏臉色立沈,冷冷斥道:“胡鬧!老二你當真慣得她無法無天了,什麽都依著她胡來,像什麽話!”

蕭煌卻不以為意,輕手撫了撫分明有些不情不願的小青,淡淡道:“娘就是管得太寬了,什麽事都要操心,才會終日被俗事所擾,忘了快樂的根源。笑笑雖傻,卻天真活潑。有她在總能帶給人歡樂與輕松,娘不覺得這一點很是難能可貴、正是她的優點嗎?”

這一通話,直說到華氏心底的痛處,當場嗆得她半天緩不過神來。

老二是她的親生兒子,從小到大,卻對自己這個親娘比一個奶娘還不如,這樣的結果,就是她想要的嗎?

老二怨她管得寬、事事操心,她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他好?

從嫁進蕭家起,她作為蕭家長媳,內要持家、外要輔助相公管理家業;還要與揚氏、秦氏這些女人鬥法爭寵,歷經了辛苦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與威信。

卻被老二一句話,她的這些辛苦全成了累贅,不僅毫無用處,還平白惹人厭棄!

而今更是連一個傻子都不如……

這,就是她想要的嗎?

這就是,她一心付出換來的結果嗎?

“好好好,當真是兒大不由娘!老二,娘自問一生待你無虧,如今為了她一個傻子,你處處與娘作對,到底娘有哪裏做得不對,你寧願護她一個傻子,都不肯聽娘一句安排?”

說到底,這都是自從這個傻子來了後,老二才變得這樣不通情面。

從前是好是歹,老二也多少能聽進自己一兩句勸;當著下人,也不會這般的橫沖直撞,知曉給自己留幾分薄面。

可如今,他這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嫌她不中用了嗎?

“娘的安排?”蕭煌轉頭看一眼那兩個靜靜而立的年輕女子,忽然笑了:“當年爹在新娶秦姨娘時,可曾怨過祖母的安排?”

華氏心底猛一激淩,陡然瞪大眼看著對面的兒子忽然問起這個,一時手心生顫,止不住輕抖了起來。

“相公,你們在吵架嗎?笑笑不喜歡聽人吵架,一點也不好玩,不好玩。”

雲鏡拉了拉蕭煌衣袖,對他這樣當眾傷華氏也是始料未及。

她出來不過是想戲弄一下華氏與那兩個送上門的小三,卻出現這樣的情況,到不是她想要的。

再怎麽說,華氏也是他的生母。

他對華氏沒有感情是一回事,華氏卻心底渴望他這個兒子,能夠多與之親近親近。

何況她亦能理解華氏的行為,畢竟作為一個當家主母,看到兒子看上一個傻子,無論面子裏子都不會那麽容易接受。

替兒子再找兩個小的,本也是人之常情。

然華氏聽她開聲卻似是被人提醒,眼神驀地一清,指著雲鏡顫聲道:“老二這是拿娘與她比麽?她一個傻子,何懂憎怨?她與娘,如何相提並論?”

雲鏡心中一嘆,這華氏不知是被氣糊塗了還是老糊塗了。

自己有心為她找臺階下,她卻不知收斂,怨不得蕭煌對她越疏越遠,漸至如此地步,唉!

果然蕭煌聞聲鳳眸一沈,臉上的笑容已淡個幹凈。

“娘與笑笑自不能比。笑笑都知爭吵無益,娘活了大半輩子,竟還不知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嗎?若早知這個道理,幸許爹當年,便不會分了心給旁人!”

這話極重,華氏當場聽得面色煞白、嘴唇哆嗦,半天再不能言。

香涵、香荷兩姐妹同樣心下一驚,一臉畏意地看看那個面色冷凝的俊美男人,再看看主意命她們來侍奉二爺的蕭老夫人,心下一時沒了主意。

這情形,她們怕是再不能留在蕭家。

若不能做了蕭二爺的妾室,那蕭家答應給她們的銀子怕是也要就此泡湯了……

思及此,姐妹二人相視一眼,隨後暗暗一鼓勇氣,便不顧滿苑下人異樣的眼光,雙雙幾步跪到了蕭煌跟前,異口同聲道:“求二爺收下我們姐妹,不管為奴為婢,我們姐妹絕無怨言!”

這突然的聲音,到讓雲鏡暗暗詫異。

她還沒來得及顧上她們,她們卻送上門來,嫌死得不夠快嗎?

美眸一瞇,她悄悄瞧了身邊的蕭煌一眼。

那人對腳下跪著的兩名女子顯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只垂眸略略掃過地上二人一眼,擡手便揮了揮——

“好啊好啊!相公又找了人陪笑笑玩嗎?”

誰知就在蕭煌開口欲拒的當口,雲鏡卻突然一掐他的胳膊,搶在他之前替他做了決定。

這讓蕭煌鳳眸一斂,眸裏投射出一抹危險的光芒。

擦,這什麽眼神?

威脅她要做得不讓他滿意,後果自負麽?

哼,她是誰,會怕他!

翹著嘴角瞪著眼睛從鼻孔裏“哼”他一記,雲鏡也不理他喜是不喜,徑然蹲身伸手一邊一個擡起那姐妹二人的下巴,歪著頭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到似乎在端詳這二人哪個更漂亮。

一苑子的人包括華氏都看傻了眼,這情形怎麽看怎麽怪異,偏無一人出聲,俱靜靜等著看這傻子這般行為,到底想要做什麽?

“你們願意陪我玩嗎?”

雲鏡睜大眼,天真無邪地看著地上兩名女子。

那張清麗帶笑的臉蛋膚色健康可人,與那兩名雖美卻膚色明顯啞淡的姐妹一對比,分明襯得她要比那二人漂亮上數倍,直教那二人一見便生了愧意,心底的勇氣便因此消淡了大半。

礙於蕭二爺在跟前,二人皆由著她托著下巴,免強點頭道:“願意,我們,願意……”

“好呀好呀。”雲鏡拍掌而笑,不顧那二人異樣的眼神,指著蕭煌臂上的小青低聲道:“它好看麽?我們來玩戴項圈的游戲好不好?”

“戴,戴項圈……”

香涵、香荷顯然不知戴項圈是何意,卻眼睛瞄到二爺手上那只碧綠通透的小蛇,二人的眸子便下意識地縮了縮,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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