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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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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鐘錫因宋雪晴堂而皇之的拒絕而面色微沈,很想直接撒手將她摔到地上,哪怕看看她狼狽的樣子也是好的。他一番好意,她卻狼心狗肺,若不是……

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這麽做,不說黃元寶就在身邊,且宋雪晴是修士,哪裏就那麽容易就能摔了?如今困陣雖破,但上古遺府之中並不是沒有危險,也不宜與這二人起嫌隙,當下也只是沈著臉交了人。

他生的好看,即便是不高興時容顏依舊奪目。瑤青真人看著他,忍不住咬了咬粉色的唇瓣,面上越發冰冷。方才的一幕她也看在眼裏,自然覺得李鐘錫對宋雪晴有意。

不過宋雪晴的拒絕讓她心中莫名有些高興,她不是高興她對李鐘錫沒意思,而是覺得讓他吃癟很痛快——李鐘錫對她不過生疏有禮,她心高氣傲,並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君既無心我便休,只是見不得他順心如意。她在門中一直被人捧著,哪裏受得了這個,自然有些怨恨。

黃元寶並沒有像李鐘錫一樣抱著宋雪晴,修真界男女大防雖不重,卻也顧慮女子的名譽。便是名聲頗不佳的魔道妖女,除了那些淫宗女修之外,也不會大喇喇的靠在男人懷中。

因此他只是扶著宋雪晴站穩,一只手搭在她的左手腕間,查看她的脈象,發覺並無性命之憂,便松了口氣,只是頗有些嗔怪的道:“怎麽這麽不小心?你傷得不輕。”

宋雪晴對他微微一笑,黃元寶從來都是真人君子,這一點上,與姜賢愚都有的一拼。倒是李鐘錫,這麽緊張她做什麽?她並不覺得對方對她有情誼,他的眼裏也沒有深刻的愛意,這一點她還是區分的出來的。但他的表現,卻著實令她疑惑。

“一時被幻陣迷了心神,受了些內傷。”宋雪晴也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道袍破爛。好在裏面的中衣還算完整,只是沾了不少淤血,血液已經凝結成塊發黑,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皺了皺眉頭,輕聲對黃元寶說了一句,便躲到一旁換了件道袍。

蜀山劍派並非每年都會為弟子新作道袍。只有有所損毀才可以替換,好在她之前為了游歷方便,自己也備了幾件,只是難得會穿。此時換上後,倒跟新做的一般。

道袍畢竟寬大,遮掩住了女子玲瓏的身形,看不出好不好。此刻換上了備用的長裙,卻叫黃元寶眼前一亮——宋雪晴在修真界說不上是多麽兩眼的美人。但不代表她不好看。她的眉眼裏依稀有著宋玉成夫婦的影子,那二人都生的俊秀美麗,她自然也不會太差。

不過是結丹之後稍有弱化,又去了幼時的甜美可愛,才顯得沒那麽經驗罷了。

宋雪晴的身材卻是極好的。

她前身本是凹凸有致的身材。不過是因著皮膚不夠細膩白皙,眉眼略差些,顯得平凡。在修真界雖然從小不食人間煙火,但依舊發育良好,身量傲人。

不止是黃元寶,便是淩虛和君和二位真人,也忍不住躲躲閃閃的多看了兩眼,只有李鐘錫視若無睹——這人倒真是名士風範,又或者,可能是他看多了?

修真界女修們容顏美麗,天姿國色不知凡幾,但這身材嘛……到底還是遺傳更多些。修士不重*,女修們即便結丹時能夠重塑肉身,也不會過多註重身材方面。

譬如此時見了她之後臉色有些微紅的瑤青真人,就是一副平板身材。雖然不至於到飛機場的地步那麽誇張,但也沒好到哪去。

黃元寶驚艷了一陣,回過神察覺眾人的目光,心下便有些發堵,想了想,從自己的儲物法器中找出一件披風來,披在她肩上遮住身形:“你才受了傷,這兒風大,多穿些吧,小心手涼。”

她哪有這麽嬌弱?宋雪晴忍不住有些傻眼的睇了他一眼,見他面色鄭重,也就沒拒絕。

“這小子是吃醋了吧?”寶尊見宋雪晴脫離危險,也就放下了擔心,取笑起黃元寶來。

宋雪晴心中微動,黃元寶待她一如既往,她也一直沒有多想。前世他便是她的師兄,對她頗多照顧,而今生她也不曾忘記過,更是貪戀這一份溫暖,所以從來只願意他對自己更好一些,卻沒想過人家為何如此。

此時聽寶尊一句戲言,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今生他們並不是同門師兄妹,雖然有個青梅竹馬的名頭,但事實上,相聚在一起的日子其實並不多,只怕還不如蜀山劍派另外四峰中與她交好的幾位師兄!可他卻對她十分親昵,從無生疏。

該不是真的喜歡她吧?

心底這麽想著,嘴上卻道:“元寶師兄只是擔心我,你一個器靈,懂什麽啊!”

“誰說我不懂了!”寶尊立時便不高興了,他最不喜歡別人說他不懂——事實上他也是真的不明白,到底不是真人,即便有著類似於人類的情緒,他依然很難理解人類的感情。那句吃醋了,也是在宋家聽趙明恒打趣葉珍的時候說的,此時覺得有些類似,便脫口而出。

說完了自己又覺得惱恨:“哼,我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你什麽都懂。”宋雪晴莞爾一笑,隨口安撫炸毛的寶尊,卻令他更加氣悶,氣鼓鼓的閉上嘴,一時又不肯和她說話了。

他也就只能裝啞巴和宋雪晴打冷戰來威脅她,誰叫他不僅只是個器靈,還棲身於她的體內?

宋雪晴並不擔心,寶尊使性子也不是頭一回了,卻哪一次也沒有真的不管她。

“多謝元寶師兄,”她轉頭去看黃元寶,察覺了他的心意,宋雪晴看他的目光裏便多了幾分探究。若是真,她並不排斥元寶師兄的感情,因為這個人在她心裏一直可靠可信,從小認識的情分自與旁人不同。若是誤會,她也灑脫一笑,繼續與他相交。但見他眸中微有不滿,卻更多的盡是關心,心頭暖暖的。“這披風倒是好看,不像是尋常能買到的。”

她不顧隨口一說,黃元寶卻是一楞,陡然想起來,這件披風好像還是某個師妹送給他的……

黃元寶在玄天宗內經歷的事情多了,見人便總是冷著一張臉。又有姜賢愚珠玉在前,對他有好感的女修雖多,卻並沒有多少人有勇氣來表白。尤其是自宋雪晴去過一趟玄天宗後,見過他對她的諸般呵護,也不知有多少師姐師妹師侄為此傷心絕望。

是以,與他交好的女修並不多,更別說是送他一些私密的小禮物了。

他仔細思索了一番,便記了起來。這披風依稀是師妹陳可兒所贈,衣上花紋說是她親手所繡。他與陳可兒幼時在地宮共同歷練,又一起經過風波,對她就不像對別人那麽冷言冷語,面無表情。對她所贈之物,也就沒有拒絕,收下後就一直放在儲物法器之中,從未穿戴過。

若不是這一次因為宋雪晴,他大概也想不起來自己還有這麽一件披風了。

雖然想到了陳可兒,黃元寶也沒有過多的擔心。衣物本來就是用來穿的,他用不上,給宋雪晴用也是一樣,便道:“是陳師妹所贈,陳師妹你也認得,當初咱們還一起在地宮歷練……”

“如今可不是你們回憶舊情的時候。”李鐘錫見他們二人“甜甜蜜蜜”的“互訴衷腸”,實在礙眼極了,忍不住出聲打斷:“困陣已破,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先進入上古遺府吧!這一次破陣用去了一個多月,只怕要生出變故了。”

他一開口,黃元寶也就沒再說什麽,人家提的是正事,而且也並非危言聳聽。

這一次的事情雖然只有他們參與的幾個人所在的門派知曉,但他們六人結伴,只怕早就引起了有心人的主意。一路上他們也並未特意遮掩,只怕早有人知道了他們的行蹤。他們在此處呆了月餘,反應快的人,說不得已經調查出始末來,派人往這邊趕了。

畢竟上古遺府這種是大福緣,千載難求。幾十年前一次地宮之行,各大門派皆有所獲,便是後來才得到消息的幾個小宗門,陸陸續續的也得到了不少好處。要知道上古遺府不是墟天境那種前人留下的小世界,過個幾年就能再開,還有諸多限制。越先進入上古遺府的人得到的好處就越多,越晚自然便越少。

如今他們六人占盡了天時地利,要還是拖拖拉拉,豈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李鐘錫對遺府最為了解,自然由他打頭,沖虛君和與瑤青真人雖然有些擔心好處會被他占了大頭,不過遺府是人家發現的,有他指點也能少走一些彎路,因此對此並無異議。

因為受了傷,宋雪晴與黃元寶墜在最後,黃元寶是為了照顧她,她心裏頗有些不好意思,但看他堅持,倒也不好拒絕。

果然如同李鐘錫所說,遺府之中機關重重。

只是眾人也有疑惑,為何他會如此了解這個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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