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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勘破了!”

“她卻是如何勘破的?難道是王公子?”李眠兒睜大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周昱昭。

“非也!是你自己!”

“阿?”

聞言,李眠兒楞住了,“我?”

“正是!”周昱昭蹲下身,拉過李眠兒的右手,慢慢撩起她的袖腕。

李眠兒作勢抽回手,可是周昱昭死死地攥著,她抽不回去。

看著李眠兒皓腕間,自己的那根玄色腕帶仍還好好地系著,周昱昭揚唇一笑:“呶!就是這根帶子出賣了我們倆!”

李眠兒癡癡地盯著腕間的帶子,這一年來,自己並沒有單獨碰見過武王妃啊!

哦!必是去年同皇後在靜樂館前的那次狹路相縫!

李眠兒突然回想起那次遭遇!想來,定是當時自己一時不查,不小心露出腕間的帶子了!

她清楚地記得,當時,武王妃恰好也是在場的!

ps:

最近身體不好,耽擱了!還請支持我的讀者海涵!

下面的日子裏,我會加油的!

如果你們樂意的話,煩請寫點書評,讓我知道文文的不足哈!

第一百回小窗閑月最消魂

對於武王妃,李眠兒只隱約記得那是個端莊大氣又美麗雍容的女子,再沒有更多的映象,而在僅有的兩次碰面中,她自己皆為他事所困,。

第一次見武王妃還是在長春殿皇上的壽宴場上,只是當時,她的心思早就被一直跟在武王和武王妃身後的周昱昭給奪去了,眼看渾身貴氣逼人的周昱昭眾星捧月般地步入殿中,李眠兒一陣心亂如麻,又哪來多餘的精力去關註武王妃?

第二次則是在皇宮內苑的香遠閣,那個時候,為了救疏影,李眠兒鋌而走險,鬥膽使詐同皇後暗中較量,雖然最後皇後並沒能拿她主仆二人怎麽著,雖然李眠兒整個過程中貌似應對從容,可當時是何等樣得心驚膽顫,唯她自己最心知肚明。

因而此時聽聞周昱昭說,武王妃已知曉她的存在,李眠兒禁不住頭皮都麻栗起來。

“緊張了?”周昱昭握著李眠兒一雙柔荑的手始終就沒有松開,見李眠兒面上微波流動,眉頭淺收,悄聲試問。

“那……你母妃怎麽說?”李眠兒擡起眼簾,迎上周昱昭的目光。

“我母妃可非一般女子可比!”周昱昭的目光緊緊糾纏住李眠兒的星眸,“而對她兒子的眼光,她從來也是深信不疑的!”

說到這兒,周昱昭下巴揚起,兩條劍眉棱角分明,眉下明眸熠熠含笑,澤紅澤紅的雙唇間露出幾顆皓白門齒,整張面龐蜃華耀眼。

李眠兒見之,悠悠地垂下眼簾,不動聲色地遮住眼底的風光。

“不但如此,按母妃的意思……她竟是要我……現在就娶你過門!”周昱昭輕輕摩挲著兩手間的水嫩肌膚,“不過……我拒絕了!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聽到周昱昭的上半句時,李眠兒就知道周昱昭會否定她母妃的建議。他是不會在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時候娶她的,所以她壓根就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便是臉上,看著亦是波恬浪息。

“如果你問我討個時限,我可以給你……”

“我不需要時限!”李眠兒驀地抽出左手,伸過去覆在周昱昭的嘴上,截住他下面的話,“若是你所說的‘時候’萬一將來發生不測……那,你就帶我走!”

周昱昭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張在他第一眼看到時便已沈醉其中難以自拔的容顏,這個女子當真讓他著迷!在這兩年裏。幾乎每一次見面,她都要令他刮目,她就像一個巨大的且還在不斷膨脹的迷團。一時半會根本無法猜出迷底,只有慢慢地依隨時間,一點一點將她解開。

感受到捂在自己唇面上的四根蔥白玉指泛著絲絲涼意,於是周昱昭啟唇對著那幾根手指輕呵了一口熱氣。

李眠兒正毅然決然地沈浸在自己剛剛應下的決定中,她不知道自己因何如此地信任眼前男子。又因何這般輕易地允他一個承諾!她一向自詡冷穩沈著、動靜有常,偏到了他這兒,便老是目食耳視,一氣地顛倒混亂!

這該是怎樣的男子?無疑,他是睿智的,是威勇的。是城府的……可是,他情堅麽?他心盤麽?

於己,他就像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湖泊。自己無根無莖,從此往後,就要在他的水面上飄浮而生了麽!

李眠兒一時思緒萬千,忽然,左手指端傳來溫熱氣感。一下子唬地縮回手去,卻被周昱昭中途劫住。

李眠兒發覺指端的那熱感來源竟是周昱昭的嘴唇時。又是一通猛羞。

周昱昭牢牢把住手中一雙柔荑,拉往嘴邊,明目含情地望著李眠兒,然後雙唇微微一撅,吻在李眠兒的兩只手背間,定定地吻住!

縱使李眠兒羞得無以覆加,用力急欲抽回雙手,他就是不松開,就是看著她又急又羞的情狀。

“周昱昭,你快放開!”李眠兒見奪不回手,幹脆用上腿了,不住地拿膝蓋將周昱昭往外抵。

“不放!”

“我們不能這樣,正如你所說,現在還不是時候!總也該避避嫌!”李眠兒引出周昱昭的原話。

可周昱昭根本不買賬:“你早晚都要跟了我,這會子,不過親一下手而已!”

“誰說早晚都跟了你的?”周昱昭如此耍賴,全沒了平日那份肅謹的模樣,李眠兒直悔得腸青,就知道自己剛才沖動輕慢了,這下豈不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既然他可以變臉,自己緣何癡癡地坐以待斃,索性一並耍起賴來。

“呵,這就變卦了!”周昱昭一邊說,一邊稍稍收緊兩只胳膊肘,夾住李眠兒的雙膝,不讓她的腿動彈。

“周昱昭!”李眠兒渾身使不上勁,四肢被周昱昭固定一個完全,紋絲動不了,只能動嘴低嗔。

“嗯?”李眠兒恨恨地一聲,只換來周昱昭玩世不恭的一聲應承。

強烈的男子氣息直撲鼻而來,李眠兒越發心頭大亂,漸漸地氣勢變作萎靡,聲音也由低嗔變輕吟:“周昱昭——你——你快放開我!小心——被人瞧、瞧去了!”說到後來,連聲音都被她吞在喉間,只留個嘴形供周昱昭品讀。

周昱昭離李眠兒是如此之近,乃至她肢體的每一下擰動,她聲息的每一次吸喘,他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起先的逗弄不過是他故意小打小鬧娛娛二人之情罷了,只是娛著娛著,這情被娛大了!

先是發覺李眠兒被他縛在胳膊間的四肢不再僵硬,反而漸趨綿軟,再又聽聞她的聲音甜糯濕濡,動人心弦,然後定睛看向她的面龐時,但見好一副粉面桃腮、明眸善睞,怎生一個極品尤物!

周昱昭癡癡地望定了李眠兒,還在試圖掙紮逃脫的李眠兒無意間眼梢瞥見周昱昭的神情,更加窘迫難忍,天可憐見,無奈她又怎麽也掙脫不開,只能扭過頭,死死地閉上眼,不去瞧周昱昭!

她這一扭頭,豐艷雲發之下的一段潔白豐潤如凝脂細玉的脖頸,自然而然地露出,周昱昭見了,體內的星星之火瞬間直如火上澆了油一般,陡然間旺盛難掩。

雖然周昱昭至今還不曾經歷**之事,可自己此番光景,饒他恁點經驗皆無,也曉得該是怎麽一回事了!

意念及此,周昱昭稍稍地松開胳膊,胸膛也朝後轍了轍,好叫自己離跟前的嬌軀遠一些。

但他看著還正兀自偏首閉目、緊張兮兮的李眠兒,不由又改了主意,若單單就這麽算了的話,豈不有些太虧待自己了!於是他重新欺上前,雙手握緊李眠兒的手腕,身體突然前傾,脖子同時抻長。

接著只聽“吧唧”一下,他鼻下的兩片滾燙澤潤的唇瓣即時印到了李眠兒的雪頸間。

“唔……”李眠兒未料到周昱昭會來此招,被他親個正著,驀地驚呼一聲,卻再一次地被周昱昭拿手心封住口,只能唔唔唔地對著周昱昭行以一個怒目而視。

“噓——別叫喚!剛才還怕人來瞧見,這會倒巴著人來看是也不是?”周昱昭一頭念念不舍地將嘴唇從李眠兒的頸上挪開,一頭懶洋洋地站起身子,居高臨下地斜睨著仍歪在床榻之上,目露憤憤不平的李眠兒。

面對這樣的周昱昭,李眠兒深感無力,她迅速地從床上爬起,伸手拉緊領襟,嚴嚴地遮住方才被周昱昭親到的地方。

“給我看看!”剛老實一會的周昱昭又湊過來,李眠兒嗖地飄得遠遠的。

周昱昭嘴角一勾,搖首輕笑:“我對你已經很君子了!試問哪一個男子在剛才那樣的境況下,還能把持得住?”

李眠兒偏過頭,不置一言。

見此,周昱昭一步一步地跨至她身前,拉起她的腕,李眠兒作勢又躲,可周昱昭還是成功搶過她的手:“你別亂動,瞧,這幾道紅印,就是因為你老是躲來躲去的,我只稍微使點勁,就留下痕跡了!可是覺得火辣辣的,皮膚表面?”周昱昭輕輕掀起李眠兒腕間的一截袖,指著她腕上的幾道紅痕,說道。

“我替你上點藥,也好消得快些!”

語畢,周昱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幾滴清露,然後均勻地塗在李眠兒的兩只手腕上。

“這下是否覺得清爽多了?”周昱昭收起瓶子,側首慰問。

李眠兒仍然不語,甚至這次還直接背過了身子去。

周昱昭跟著繞到她前面,眼睛瞄了瞄已被李眠兒裹得嚴實的脖頸:“不過半個時辰,那些紅痕便會消褪了!你……脖子上的那處是不是也要一並抹一些?”

聞言,李眠兒雙睫眨了眨,手腕上的痕跡就已經很難解釋了,更別提脖子上的了!故而她擡眼瞟了下周昱昭,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地攤在周昱昭的眼前。

周昱昭輕聲一笑,拔出小瓷瓶蓋兒,仍舊語帶戲謔:“你自己看得見?”

李眠兒紅著臉,拿過小瓶,小心仔細地滴出兩顆露滴在指腹上,接著就指腹把露滴撚勻開,然後再朝脖子上那處還在發燙的地方抹塗幾下。

周昱昭站在一旁,將李眠兒的動作一個不落地看在眼裏:“位置找得還真準!”

第一百零一回銷魂過後是冥暗

聽出周昱昭的話裏夾帶調笑,李眠兒偏過臉來,銳利的眼鋒朝著周昱昭橫橫一掃,眸中璨光一閃。

捕捉到李眠兒眼中那道意味難測的璨光,周昱昭不禁雙眼微瞇,背負的兩只手也不由交握成拳,一對斜長的劍眉匆匆向眉心攏了攏,他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李眠兒的眼中分明泛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意,而之前曾一直罩在她臉上的那層浮華再一次呈現,於是她的面容開始變得朦朧……

周昱昭怔怔地迎視著李眠兒睨過來的眼神,發現其中的眸色越發如冰勝霜,直到這一刻,他才始覺自己方才玩得似有些過火,而李眠兒也當真是著惱了!?

意念及此,周昱昭的心隨之悄然一沈,面上的笑容逐漸斂起。

想她恁樣一個心思縝密、自愛自強又蘭姿蕙性的女子,受到自己那般輕薄對待,豈有不惱之理?

況自己同她不過是暗下裏的兩情相悅,明面上卻是毫無任何名分可言,自己能許給她的僅就一句口頭承諾、一個渺茫的未來而已,又憑什麽對她進行三番五次的欺侮呢?

室內的二人相向而立,各自揣測彼此的心思,卻都沒有先行移開視線。

“我剛魯莽了!”

室內靜默了許久,終還是周昱昭先開口打破沈默。高傲如他長這麽大,除了對父母曾如此低聲下氣地認過錯,還從來未對其他人這麽做過。

盡管他這個樣子算得哪門子的“低聲下氣”,又算得哪門子的“認錯”?可對於他來說,這就是他的極限了!

然而令周昱昭深感意外的是,李眠兒在聽聞他的話後,非但沒有緩和表情,反掉過身子,伸手理了理衣襟。然後便一聲不吭地打開門,擡起腳,跨過門檻,連一縷餘光都不給他留一個!

立在李眠兒身後的周昱昭見此,眉尖緊蹙,她這算什麽?她這是惱了還是預備怎麽著了?是要一拍兩散麽?

看著李眠兒突然間變得異常淡漠的背影,周昱昭恨地牙根一咬,撩起下衣擺,左腳跨出一大步,同時伸手撈住李眠兒的一只胳膊。再輕輕地往後一扯,迫使李眠兒回過身來面對他。

李眠兒受力不過,只得順著周昱昭的手勁。回過臉來。

周昱昭見李眠兒止步,右腳忙跟進一步,立定,目光瞬也不瞬地緊盯著李眠兒,她的臉。她的眼,她的唇。

這下他是看清了,可……她的臉上並無一點惱意啊!整張臉平靜恬淡,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就像當初第一次見著她時一樣……不!

周昱昭倏地一驚,接著又是自嘲一笑。一個親吻而已,她有必要這般上綱上線?

“你打算今日就這樣告別麽?”周昱昭把住李眠兒的胳膊並不放開,只是聲音低緩。透著幾許沈啞。

“那你預備如何告別?”李眠兒沒有因為周昱昭的話而顯出丁點激動,僅僅禮尚往來一樣地反問一句,“是不是剛才做那樣,就是你想要的告別?”

“你!”脫口而出一個字後,周昱昭便極力克制自己的氣息。盡量讓口中吐出的話顯得勻速平緩,“既然……你是作如此想。那我也就不用留你了!你——自便吧!”語畢,周昱昭松開手,身子朝後一倚,留出足夠的空間容李眠兒行動。

得了這句話後,李眠兒沒有如周昱昭心中所願,面上流露出絲毫的遲疑,抑或是絲毫的留戀,卻是袖手踏出了房間,不置一言,不餘一語。

便是門外的金川沖她齜牙咧嘴,她也始終沒有回頭,反倒使出影遁,迅速地飄遠了。

昨日千盼萬盼的會面沒想竟是如此收場!剛才還你儂我儂地一起練影遁,轉眼各自絕情而去!

周昱昭薄唇緊抿,呆呆地佇立原地,不知該愁,該惱,還是該急!

直楞了半晌,他長舒一口氣,卻是該走了!

李眠兒一路快步朝大雄寶殿走著,遇到四周無人的地方,便一招影遁!也怪了,之前總會走彎路,甚至碰見死路,再走回頭路,這會竟是一路暢通,不一會就見大雄寶殿矗立眼前!

離開長公主時約是辰時正牌時分,這會巳時的鐘聲還沒有敲響,李眠兒吐口濁氣,慢下步幅,緩緩走進大殿。

“李小姐,你來啦!長公主正尋你呢!”李眠兒一入殿,就迎頭遇見鳶畫小跑過來,“你快隨我來,長公主說要請方丈大師給你算卦呢!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機會!”

鳶畫雖然嘴裏說得話興頭挺高,臉上也勁是興奮頭,然李眠兒從她的眼底卻看不到分毫的激情!

二人來到一間大禪房,正對門置有一張大香案,其上供有一尊如來佛祖,室內香煙繚繞。

鳶畫一進門就先跑去小聲地給長公主通傳,接著便聽長公主的聲音不高不低,恰夠李眠兒也能聽到:“讓她進來吧!”

鳶畫跑過來,領著李眠兒走到正盤膝而坐的長公主身後,長公主的對面,正是擺著同樣姿勢的方丈大師。

李眠兒走近,原本闔目打坐的方丈,聞聲悄然睜開眼來,炯炯的目光不拐不繞,直直朝李眠兒看來。

一旁的長公主先是側首瞧瞧身後的李眠兒,然後回過頭,轉而專註地看向滿面紅光的方丈。

感覺到他二人探視的目光,李眠兒不自覺地垂下眼簾,面對這位相國寺的主持方丈,她可不敢妄圖有所遮掩。

過了有半炷香的時間,身旁的長公主和聲一笑:“青煙,你這就隨鳶畫過去前殿候著!別四處走了,只管待在殿內便是!”

“是,長公主!青煙這就告退!”李青煙屈膝對著長公主和方丈行禮作別。

“李小姐,剛才,您是不是走岔了路?”一出來,鳶畫輕笑著詢問,“這相國寺太大,若不記路的話,很容易迷路!”

“嗯,正如你所說!本來只想隨意轉轉,不想走遠了,倒摸不著回來的路了!”

李眠兒面容溫和,又柔聲細語,聽者鳶畫,聽不出半點虛實來,“後來,就認準了大雄寶殿的方向,一路尋來,不想正巧長公主也在這殿內!”

“可巧你來得正好,若再耽擱一會不見你的人,大概長公主該要著急了!”鳶畫面露慶幸之色,這倒是真,原本李眠兒就是長公主吩咐她來跟著服伺的,這人找不著了,長公主自然先問她要人了。

“要鳶畫姐姐費心了!”

聞得李眠兒稱自己姐姐,鳶連連擺手:“李小姐擡舉了,鳶畫宮婢出身,不敢與李小姐稱姐道妹!”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連師徒都可以不講究尊卑地位,只問才學!更何況姐妹之稱呢!”

“若李小姐執意如此,那請你只在私下喚喚就好!可不好叫人聽去,嚼舌根子!”

“既如此,就依你的意思吧!”李眠兒微微一笑,笑靨如花。

“青煙妹妹,你方才一路走過來,可尋著哪處好玩的地兒了?”

“嗯,倒沒什麽特別的地方,許是我走的路徑不對,遇著的不是佛殿便是禪房!”

“哦,是麽?那地藏閣不是挺不錯的?”李眠兒同鳶畫二人小步走著,同時湊近了相互輕聲細語,卻陡然插進一道第三人的聲音。

耳熟的聲音,李眠兒聞之立馬擡頭,果然,又是陳王!

地藏閣?他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他發現自己出入地藏閣了?他還看到了什麽?自己同周昱昭的會面,是否也被他瞧見?

陳王一臉的輕松自在得意,邪邪的眼神,在李眠兒的身上游走,李眠兒頓時覺得自己的皮膚上豎起一層雞皮疙瘩。

“奴婢給陳王請安!”

“臣女見過陳王!”聽一旁的鳶畫叩安,李眠兒跟著行禮。

“今日本王同李小姐還真是有緣!不到一個時辰,竟連連碰頭了兩次!”

暗裏碰了幾次還不曉得呢!想到陳王可能跟蹤自己,李眠兒深感不安!

“是!”李眠兒違心得應了聲是。

“長公主還在大雄殿裏?”

“是!”鳶畫答道。

“你等會給長公主傳本王話,就說中午,侄兒陪她一道用齋飯!”陳王偏首,對鳶畫吩咐完,便自顧自地走開!

“是!”鳶畫卻仍然脆聲答應一聲。

聽得陳王中午要同長公主一道用膳,李眠兒無奈地皺皺眉頭,想到地蔵閣,她舉目朝那裏望了望,周昱昭,他早該也回去了罷!

自出了那個房間,她便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剛才發生的事,此刻亦是如此,因而她及時轉移話題,問向鳶畫:“我瞧著方丈大師,似與長公主相識許多年的樣子!”

“呵!相識許多年倒是實情!雖然方丈比長公主年長了近一旬,但長公主自小就老成,喬令侍常說,長公主年輕時,心志就比一般同齡女子顯得成熟許多!因而她結實有許多的忘年交!這位方丈大師便是其中之一!”

“哦?這倒很難得!”李眠兒早有所聞,長公主年輕時,就有父兄的英武風範,不但愛好兵法,親自帶兵打仗,還曾立過大功,深得她兩位皇帝兄長的寵愛。

既然長公主常與兄長相處一處,兄長的朋友門客,她自然也是熟識的,那麽,身邊多是這樣的朋友也就正常不過了。

第一百零二回蕭郎惆悵為情狂

“我還想明日你就回南邊了,今日怕是沒空過來!怎麽?還有閑功夫往我這跑?不過一早上老爺子還問起你來,這一會兒就午飯了,正好留下一道用膳!”今天休沐,王錫蘭一上午都窩在書房裏,不想周昱昭突然降臨,令他頗覺意外。

“外祖父現在何處?”周昱昭一進室內,就往榻上一躺,聽王錫蘭提到王溥,便出聲詢問。

“這會多半正在他的如韻齋裏練大字了吧!”王錫蘭忖道。

“過會,我先去瞧瞧他!午膳……的話,我還是回去陪父王和母妃一起用吧!”周昱昭面現猶豫,頓了一頓,才做下決定。

“隨你高興便是!既然中午你要回去,那……我現下先派人過去如韻齋打聽打聽!問問老爺子待哪個園子裏了,回頭過來報予你,一會你好直接過去!”

“也好!”

周昱昭一連幾句話,言簡意賅倒是他一貫的風格,只是其間的語氣……聽著略顯溫和了些,王錫蘭暗自覺得不大對勁。

於是他先是叫進來侍女汀兒,命道:“汀兒,你去北苑瞧瞧,老爺子眼下是不是在他書房,若不在的話,打聽來他身在何處,再過去面見老爺子,就說一會兒他的寶貝外孫要給他請安去!”

長相頗為清秀的汀兒得令後,十分利索地退出書房。

周昱昭在王錫蘭主仆二人對話的時候,便一直睨眼瞧著,等汀兒一離開,轉過頭張口就問王錫蘭:“你……”

“你今兒……”不想,他張口的同時,王錫蘭也有話正要問他,遂而二人異口同聲。

王錫蘭笑笑:“你先說!”

“你那個公主夫人竟然還留著你這些丫頭?也不怕養虎為患?”周昱昭說這話時。面上閃過一抹冷笑。

“可不是?哎,若不是形勢所逼,我還真得謝謝這個親事!你還別說,紫熙賢良淑德,又大方溫柔,當真算是一等一的好妻子!”王錫蘭點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她那哥哥卻是有些品性不良,整日介吊兒郎當的!”

“呵,我看你才是整日介吊兒郎當的!陳王那邊。你別異想天開得放松警惕了!想當初,梅笑寒不就是披著一副風流才子的外皮,把你給涮了?”周昱昭冷哼一聲。“我總以為,陳王他是不會在這場風雲中束手待斃的!”

“是!是!是!我不正依著你的意思,都給部署下去了麽!怎麽又擺出一張臭臉來!”王錫蘭暗翻兩下白眼,嘴角一撇,然後端起書案上的酒壺。自斟一杯小酒,啜飲下肚,舔舔唇,咂巴咂巴嘴,眼睛微閉,一臉的回味。“呀——這酒釀得真是又香又醇!”

躺在榻上的周昱昭聽聞動靜,勾頭看了看,見王錫蘭又給他自己斟了一杯正要往嘴邊送。不由胳膊往榻墊上一撐,坐將起來,一只手迅速地從腰間抽出軟鞭,兜手甩出,嗖地一下。將王錫蘭手中的酒劫至自己手中,觸手就仰脖一飲而盡。從頭至尾杯中的酒一滴未灑,全入了他的腹。

“呵!是誰說來,飲酒好誤事的?”王錫蘭懶懶地重又取出一只杯盞,斟滿,再將酒壺遠遠地擲給周昱昭,“怎麽今日自己倒主動討酒喝了?”

周昱昭接過酒壺,給自己的杯裏續滿:“心裏不爽利!”話音一落,又飲了個幹凈。

“從來都是你叫人家心裏不爽利,誰有這本事能給你不爽利受阿!是誰啊?我可得拜拜他!”

王錫蘭端著杯盞走近過來,嘴裏咕咕噥噥的,周昱昭卻是連一個字也沒聽進耳朵裏。

周昱昭連飲三杯,覺得不曾過癮,於是索性甩手扔了酒杯,拎起酒壺,懸空往下傾倒,然後仰脖就著壺嘴,大口大口地狂飲,不一會兒功夫,便一滴未露地將壺裏剩下的酒悉數飲盡。

王錫蘭在一旁直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方長嘆道:“我今兒才發現,原來你頹廢起來的樣子遠比平日正兒八經的模樣俊氣多了!只可惜……姑娘們這會子都不在!白白浪費了一副好景致!”

聞言,周昱昭順手將手中的空壺朝他砸來:“這酒都不烈,喝著什麽感覺沒有!還有沒有其他酒了?”

王錫蘭心知周昱昭是真郁悶了,他這是要借酒澆愁呢!

可澆得什麽愁呢?

憑他多年來對周昱昭的了解,再瞧瞧周昱昭的這副光景,便知無需再多盤問了,必是因為某人的緣故。

王錫蘭先將手中的杯子、酒壺放回書案上,然後回過身一邊走,一邊對周昱昭說道:“烈酒,有當然是有,只是現下不方便拿出來敬你!一會兒你還得去面見祖父,萬一喝得醉醺醺的,祖父是舍不得罵你,最後還不都得算在我的頭上啊!”

“我平日不喝酒,不代表我不能喝!你快速速去拿酒來!”

“為了個姑娘家,竟是連自己的原則都摒棄了?”

“喝點酒算破了什麽原則,我又不會任自己喝醉過去!”

“就你現在的樣子,難保你不會喝到醉!”

“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說著,周昱昭伸手就抽出腰間圈著的鞭子。

“呵!你今日當真是中邪了!姑姑給你制的這副鞭子,是要你來對付自家兄弟的麽?”

“昭兒,你這是作甚?”二人正爭執著,王溥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口。

周昱昭聞聲驀地一驚,暗道:這酒果然不是好東西,門外什麽時候多了個人,自己竟然都沒有註意到!

“昭兒給外祖父請安!”周昱昭收回軟鞭,起身沖王溥恭謹一禮。

“祖父您怎麽親自來了?表弟原本這就準備過去您那呢!”王錫蘭迎上前去,扶過王溥,進裏屋來。

“幸虧我這早些過來,要不等你二人折騰完,不知道都什麽時候了!”王溥見最疼愛的兩個孫兒又聚一塊兒了,眉宇間掩飾不住滿滿的笑意。

“祖父,我這正同表弟隨意切磋切磋呢!多久沒較量。怪心癢的!”

“昭兒,喝酒了?你一向是不喝酒的!”王溥只一眼就看出周昱昭的異樣。

“哦,剛見表哥一個人自斟自飲,瞧著怪愜意,就跟著少喝了兩口!”周昱昭忙扯謊一句帶過。

“你師傅交待你去南邊辦的事都辦妥了?”王溥仔細將周昱昭從上到下看了又看,看完後才挑了張椅子坐下,出聲詢問。

“嗯,已辦得差不多!這次回去再花些時日,就該結束了!”

周昱昭站到了王錫蘭的旁邊,二人一般身量。又皆是龍章鳳姿,王溥是越看越心疼:“中午不留下用膳?”

“昭兒就不留下陪外祖父用午膳了,一會兒還得早些回去。陪陪父王和母妃!”周昱昭說著將身子一欠。

“嗯,也好!記得到南邊多保得身子,保持聯系,有什麽疑難只管捎信回來,大家夥幫你出主意。別老一人扛著!”

“是,昭兒記住了!”

“若是忙得沒空,傳遞消息的事幹脆就交給七煞他們!重要的是,要多捎點信息回來,七頭鷹呢,便是一天寄一封。也是來得及的!”

“祖父——哪裏能那麽頻繁?”王錫蘭笑道。

“沒讓他那麽頻繁,好歹保證半月一封總行吧!”王溥是思孫心切,生怕周昱昭有恙。

“是。昭兒這次回南邊後,便依了外祖父的吩咐,每月寄回兩封!”周昱昭輕輕一笑。

“嗯,這就好!”

******

“惠行方丈,依您相看。將才的那位小姐命格如何?”

李眠兒同鳶畫二人出了門後,長公主一聲不吭地又任方丈閉目相算了許久。方才啟口相問。

惠行睜開眼來,望了望李眠兒將才出入的門扇,然後轉回視線至長公主的面上,沈聲道:“出生之日父亡之時,這位女施主的命格確然強而堅,難得一見的命格!”

惠行的聲音低重粗緩,不過他只一眼的功夫,便蔔出了李眠兒的身世,長公主深為嘆服,於是她屏息凝神,繼續聽惠行說下去。

“若單從其面相看,卻是一張非同尋常的福貴之相!只是……依老衲方才所見,這位女施主,性情不似一般女子,恐怕……她的這條福貴之路來得多要曲折些!正如水可載舟亦能覆舟,如將她的命運比作一葉小舟,那麽她的性情便是舟下的那泊湖水!”

長公主聽得有些糊塗,這當今女子的命運向來與出身、門第幹系甚大,至於性情頂多不過一個輔佐之用,怎麽輪到李青煙身上,會此般玄乎?

“那依方丈看來,她與本宮之間可有天定的交集?”

“阿彌陀佛——長公主明見!”

惠行這簡短的一句話,在長公主聽來卻有如佛音,令她頓時心情大好:“今日真是有勞方丈大師了!”

聞言,惠行微笑作禮:“長公主見外了!恕老衲冒昧,將將那位小施主,姓甚名誰!”

“說來,她的父親惠行方丈原也是十分相熟的!”長公主面上浮起一朵笑花。

“哦?”惠行仔細搜索記憶,欲尋出一張同那位女施主相像的面容來。

“溫國公李琛!”長公主見惠行一時想不出,出聲道破迷底。

“他的女兒?哦——”惠行長“哦”一聲,即時了悟。

“頂小的庶女!”

“如此,也難怪她能親得長公主為之上心!”

“李琛的幾個兒女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若地下有知,也該無憾了!”長公主擡眉看向香案上巨大的如來佛祖像,聲音空幽。

惠行見了,微微闔起雙目,手撚佛珠,口中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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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回細算浮生愁思盈

周昱昭、王錫蘭二人送走王溥,便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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