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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奉旨泡妞(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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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奉旨泡妞(求首訂)

“而這一回,坊間傳出趙員外也將參與花魁競價,這又是一個疑點。”

“這有什麽稀奇的------”李謙不屑地撇撇嘴道:“趙家在這裏邊出錢出力的,圖的不就是柳如煙的色相麽?以往的那些花魁,最終不都是成了這些人的妾室?”

事實上,之前從楊清口中聽說此事時,李謙就曾隨口斷言過,或許是老趙想要老牛吃嫩草,才襄助柳如煙奪魁,不想竟是一語成讖。

“這才是最為可疑之處!”

宋忠搖搖頭道:“趙員外此前鮮少出入煙花之地,這一回助柳如煙奪魁本就殊為可疑------要知道,他的獨苗可是正打算入貢國子監,進而一舉步入仕途的,如今這姓趙的就是再好色,也不應該選擇在此關鍵時期,將此事給鬧得沸沸揚揚才對。哪怕是將來再把柳如煙給悄悄收了房,都比眼下這局面要好上太多。”

李謙‘哦’了一聲,然後笑道:“就算你說得全中,可這和我有半毛錢關系?”

見他又在裝傻充楞,宋忠沒好氣地答道:“以前沒有,今天之後就有了。”

李謙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地看著他道:“說吧,你又想讓我幹什麽缺德事?”

“------”宋忠雙拳不禁下意識地握了一握,緊接著又深呼吸了幾下,才算是再一次暫時忍住了痛扁他的沖動。“簡單!我要你參與花魁競價,錢你自己想辦法來籌。”

競價花魁?

拜托,那可是天價好不好,不說家裏那倔老頭答不答應,我李家這麽一個地主家庭,能和趙家比拼財力?開玩笑呢吧!

臥勒個槽------又想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吃草,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錦衣衛也不例外!

“我可以不接這任務麽?”

“不行。”宋忠的回答非常簡潔幹脆,顯然此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轉而,他又似笑非笑地看著李謙道:“你不答應也成,我會上道折子給聖上,參你陽奉陰違,屢屢遇有線索卻只因你心生懈怠,以致白白錯失良機------”

“停!”李謙徑直打斷了他的話,“我答應就是!但咱可先說好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下一回,你便是再拿任何事情來威脅我------”說著一咬牙,一字一頓道:“都沒有用!”

宋忠畢竟是個武人,有事說事,沒事就離開,少了那許多文人之間見面時的繁文縟節。他說完事情便徑自起身,拍拍屁股就準備離開,都不帶說一聲‘告辭’的。

不過李謙哪肯輕易放這坑貨離開,當即便叫住了他:“你先等會兒。”

宋忠轉過身來看著他,卻沒發問,只靜靜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我一個兩榜進士,競價花魁梳攏,那些禦史們可是會彈劾我的,你不給句準話就想走?”

“你又不入仕,風評如何重要麽?”

“為何不重要?”李謙眼睛一瞪道:“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而且馬上就要大辦婚事了,你這時候讓我去幹這事兒,未免有些不厚道吧?”

“男人三妻四妾,不很正常的事情麽?你個大老爺們,還懼內不成?”說著宋忠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地看著他,“我說,你當真懼內?”

“------”李謙很想抽他一耳光,然後再嚴格按照聖經裏面的指點抽上第二耳光,之後再通過自己的腦補,為上帝加上一句沒說完的話——當他抽了你的左臉加右臉後,你再把雙腿張開,讓他踹上一腳。

“這也不對呀------”宋忠眉頭又是一皺,似是在自言自語,“真若如此,你先前又怎會大鬧春風一笑樓?當時怎麽不見你有此顧慮?”

“你管我呢。”李謙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反正就這麽著吧,你不給我解決了這後顧之憂,我就甩手不幹了,誰愛幹誰幹去!”

“此事------”宋忠沈吟片刻,才說道:“我自會上道密折,向陛下稟明個中緣由,你大可放心。”

李謙以前只聽說過,‘白衣卿相’柳永,曾寫過一首《醉蓬萊》拍仁宗皇帝的馬屁,結果卻因為一個‘翻’字而不慎犯了天子忌諱,因而後來屢試不第,憤而又作了首《鶴沖天》來自我解嘲,自然便是著名的‘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了。

而仁宗得知此事後,自是大為不快,心裏暗暗把他的名字再次寫上了小本本。到了下一科考進士時,一見柳永的名字就借題發揮道:“不就是填詞柳三變嗎?何用浮名,且去填詞!”之後當然是剝奪了柳永的錄取資格,柳永一氣之下,便到處留名於花街柳巷、秦樓楚館,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

李謙琢磨著,宋忠這折子一遞上去,老朱為了能夠盡快破案,應該是會默許自己的競價花魁梳攏行為的,那麽以後事情傳了出去,自己會不會也因此而得個雅號——

奉旨泡妞李仲卿?

嘖嘖嘖------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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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都沒能想到的是,經過趙家的潑汙水,李謙的名聲非但沒有變臭,反而還因為好心收養義妹之事而大幅度拔高,成了杭州府裏遠近聞名的大善人。

這就算是意外的收獲了,李謙也沒想過輿論居然會是這個走法,有點反套路。

說來也算是運氣比較好吧,他當時只是一時好心就做出來的決定,萬沒想過既助了自己成功自辯,又讓自己收獲了美名------看來有時候,好人也是會得到好報的,盡管這幾率就像是買彩票中了五百萬一樣低得可憐。

為此,躺在病榻上的趙鵬,嘴上又是狠狠問候了李謙無數遍,恨不得立即就跳下床來,帶人直接沖到李家去把他給大卸八塊------可惜也只能是心裏想想而已。

趙員外最近很忙,忙著收稅。

因為先前的拖延,加上後來的官司一事,導致他這一區的稅糧比其他各區都晚了許多,再要這麽耽擱下去,一旦拖過八月,樂子可就大了------

由於此次和李家交惡,又因為錢塘縣換了王知縣來當家作主的原因,趙糧長倒是老實了許多,便是連“踢斛淋尖”這種常規的收稅手段,都沒敢當著祝振東的面使出來。

通常在收稅時,官府用來量糧的標準容器,就叫做‘斛’。用這東西的好處是可以不用過磅,只需用不同的斛來組合就行,非常方便。

按照規定,斛裏的糧食是必須要倒得滿滿當當的,且還得出斛壁,堆成個尖堆形狀,然後------收稅的人就會忽然快步沖上前去,猛的用腳去踹斛,這樣糧食就會嘩啦啦掉落一地了,然後再讓你繼續把糧食倒滿------借口當然是踢上一踢,糧食才能密集充實,以便再裝。

這,便是踢斛淋尖的意思。

那麽掉下來的糧食怎麽辦呢?

不用問,當然是算‘損耗’的,交稅的百姓還不能去撿,否則這稅你就甭交了------‘不交稅’可不是什麽好事,別看人糧長前半程和你客客氣氣的,非強制性完稅,真要有拖欠的情況發生,他們大可稟報官府,到時官府再派人下鄉來催課,那才真會要命。

官差下鄉,完稅是最基本的,到時你還是得乖乖上繳自己該繳納的那一份。若是還敢不交,官府可是會追比的,打板子、站枷號,就不信你還敢耍刁!

而這麽一番騷擾下來,起先拒絕交稅的百姓,最終的‘耗羨’反而會更多,畢竟官差下鄉可是要錢的!什麽‘鞋腳錢’,‘跑腿錢’,‘酒飯錢’等各類名目層出不窮。說白了,那幫官差就是一群痞子,治‘刁民’當然得‘以刁治刁’,否則上頭交代下來的任務完不成,他們回去也要被堂尊打板子------

追比追比,自然是三日一追、五日一比,完不成任務的人都得挨罰。

都說‘堂上一點朱,民間千滴血’,那一點朱,指的可不就是縣太爺簽票的朱筆?拿著這張傳票下鄉,非經制吏這種臨時工的工資問題也都能解決了。

事實上,踢斛淋尖古已有之,即便是治貪治得血流汩汩、人頭滾滾的朱八八,並輔以糧長收解這樣的收稅制度,都沒能成功讓‘皇權下鄉’。

不過說實在話,趙糧長即便是真當著小祝的面‘踢斛淋尖’,李謙也不會拿他怎樣的。

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這裏邊牽扯到的是諸多官場舊例,揭開蓋子就等於是得罪了整個天下的官老爺,李謙也就甭想在大明朝的地界上混了,收拾收拾東西遠渡南洋吧------

天剛蒙蒙亮,十幾艘敞口船就已經橫七豎八地停靠在了河岸邊,船上裝得滿滿當當的糧食,自然全是新收的麥子------浙江夏稅征麥,秋糧收米,此外還有錢鈔和絲絹。

按照正常的工作量來算,一般一天能收完三裏地內百姓的賦稅都算是快的了,一個區要全部完稅,少說也得忙活個七八天的功夫。

小祝是頭一回監督收糧,卻並非頭一次見到收稅的場景------以往他是納稅人,如今他家裏除了納稅人的身份以外,還多出了個戶房書辦,也就是監督人的身份。

此刻,他和身穿一襲員外袍的趙糧長並排而坐,身前置了張長桌,桌上擺著賬簿筆墨,只等百姓們上前來完稅。

河畔邊,趙家的長工正在指揮著帶隊的三名裏長,把船停的密集一些,好給後邊的船只騰出空間來。

大明朝行的是裏甲制度,一裏十甲,共計百一十戶,其中的上等十戶稱為裏長戶,戶主輪流來充任裏長。餘下百戶為甲戶,甲戶之間輪充甲首,協助裏長們分管著十戶人家。糧長收稅時,裏長和甲首們則是充當助手的角色,還是那句話——良民治良民。

第二卷 中隱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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