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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黑暗中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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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謎題真正的答案又是什麽,答案的背後又有怎樣的謎題?

父親的身上是隱藏著謎題的,對於這一點,一年前得知了父親的身份和死因之時,黑羽快鬥就已知曉。但即便面對如此驚人的真相,那時的他,也只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默默接受了常人難以接收的事實。之後的他,無所畏懼般的以一種與他實際年齡不符的冷靜與魄力,承擔起了前途未蔔的使命。之後的一年裏,品嘗到了很多滋味,驕傲,喜悅,愧疚,痛苦。。。。。但黑羽快鬥的字典中,有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字眼,遲疑。這並不是因為,月下的魔術師永遠不知疲倦,永遠無所畏懼,而是因為即使在最痛苦迷茫的時候,他的內心也有一個不曾動搖過的信念: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父親希望我做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替父親報仇。

可是,如果……

“哐”一聲不算太大的聲響打破了快鬥的思緒。足足一秒之後,快鬥才從右手微微的痛感中意識到,竟是自己猛地敲擊了桌面,不禁楞住了。八年前當父親突然離開的時候,夜晚的快鬥總是不停的做夢,每個夢無論是好是壞,總是關於自己的父親。白天的時候,則總是不時的發呆,有意或無意的回憶中,也充滿了父親的身影。

可是,夢境和回憶總有盡頭,而那個盡頭的悲傷是年幼的快鬥無法承受的。每當這時,快鬥總是忍不住想要放聲痛哭。可年幼的他卻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如此任性的權力。快鬥是個極其驕傲而敏感的孩子,他無法忍受旁人哪怕是出自友善的目光,更無法忍受親人強忍悲痛的勸慰。所以,漸漸的,黑羽快鬥養成了一個習慣,每當思緒的混亂即將超出了自己可承受的範圍時,就會猛地敲擊硬物,借由敲擊發出的聲響和短暫的疼痛,讓自己從思緒的漩渦中回歸現實。這樣的方式雖然笨拙卻屢試不爽,直到隨著年齡的增長,黑羽快鬥終於逐漸擺脫了心中的陰影,逐漸開始讓自己的靈魂重新沐浴在陽光之下,逐漸讓自己於內在與外在回歸了那個充滿朝氣的少年時,這樣的行為才漸漸停止。

可是,今晚…….

‘我這是怎麽了,疑神疑鬼的。’黑羽快鬥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無人可以察覺的苦笑,‘就算當年推理錯了,又能說明什麽呢?就算父親生前藏著什麽不秘密,那又如何呢?一年前他的那個秘密足夠驚人了吧,我不也接受了嗎?更何況,貝爾摩德的出現以及這裏的一切,又會不會是是組織的一個圈套呢?如果我這麽容易就動搖的話,又怎麽能配得上月下魔術師怪盜基德的稱號呢?父親的在天之靈看到現在的我,一定會發笑吧。’

暫且擱置了心中的不安,黑羽快鬥慢慢的坐下,打開了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迅速的從網頁瀏覽器的收藏夾裏調出了郵箱的通訊錄,準備尋找暗號指定的收件人‘酒中之王的父親指的是香檳的方面者Dom Perignon修士,這個推理應該是正確的。記得當時沒有找到Dom Perignon,而是Per……等一下,這…..這…..’

人的頭腦不是精準的電腦拷貝,記憶總是選擇性的收錄有用的信息,對於那些無法理解又毫無意義的內容,遺忘是一種自然的選擇規律。這份通訊錄的名單十年前的快鬥只是匆匆一瞥,更何況還是用當時的他不甚了解的英文書寫的,被歸入了無法理解又毫無意義的信息,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所以,連黑羽快鬥都不曾料想到,十年後的他再次開啟這塵封已久的郵箱,會看到眼前的這份名單

名單上的英文單詞都是酒名,但又不僅如此…..

Gin Calvados Pisco Sherry Martini Vermouth Tequila…..

每個單詞背後傳達出的信息,如同脫韁的野馬,再度讓快鬥的思緒陷入了理性無法駕馭的混亂。通訊錄被篡改了?這僅僅是無意義的巧合?組織的陷阱?父親掌握的線索?真的?假的?抑或是….

潛藏著未知恐怖的漩渦,想要逃離卻不得不被吸附

每一個不該出現在此處的字母,如同黑暗中一只只無形的手,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 扼住了咽喉,

不安恐懼如毒素般蔓延,卻不敢也不願深究,黑羽快鬥深吸一口氣,迅速用鼠標雙擊了Perignon的名字,停頓了一會後,又輸入了‘來自黑羽快鬥的問候’幾個字,並點擊了發送鍵。

和十年前一樣,郵箱很快顯示了收到新的郵件,一張有著奇怪圖案的圖片,緩緩的旋轉了180度後,停滯。十年前的快鬥並不理解那些古怪圖案的含義,但是現在的他,卻理解了它的含義。

這是一張塔羅牌,是二十二張大大阿爾克那中的死神。死神呈現出逆位的形態,意思是重生,與過去的訣別,重新再來。

逆位死神的出現,此時此刻印證了一個事實,十年前的推理是錯誤的,所以,必須重新再來。

將手中早已汗濕的紙條展開,借著月光再度辨認上面已經模糊的字跡。這是黑羽快鬥在醫院中得到的紙條,也是決定跟隨貝爾摩德這個組織成員來到這偏僻的行宮的原因。上面寫著一行字,十年前快鬥收到的暗號中的最後一句

酒中之王的父親,接收七之子的問候

“七之子的問候……七之子……”黑羽輕聲重覆了一次,無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皺起了眉頭.

‘難道又是巧合?如果沒記錯的話,工藤說過那個組織的頭目的郵箱就和日本兒歌七之子有關……等一下七之子歌詞和烏鴉有關….烏鴉!’

‘哐’椅子因為突然的起身而被掀翻在地,呼吸突然停滯了,心跳卻快的驚人。因為目光所及之處恰是桌上靜靜擺放著的一根黑色的烏鴉羽毛,這羽毛是本是純黑的,卻在月光的勻染下,呈現出了灰白色。在這昏暗的的環境中算不得醒目,但在黑羽快鬥的眼中,卻格外紮眼。

意識如同被抽離出了身體,不受控制的繼續運作。黑羽快鬥的耳邊嗡嗡作響,可江戶川柯南的聲音和那首流傳已久的兒歌的聲音,卻在記憶深處格外清晰。

“…..組織boss的郵箱,和童謠七之子有關…..”

“……烏鴉啊,為什麽歌唱….”

“…….郵箱是七之子的第一句歌詞的樂譜…..”

“……..有七個最可愛的孩子等著她回家……”

“……但並不是平常使用的樂譜,而是簡譜……”

“…….烏鴉唧唧哇哇的叫著…..”

“…….因為只有簡譜才可以用手機的鍵盤打出……”

“…….最可愛的七個孩子等著她……”

“……..這樣做即方便記憶,又避免暴露boss的郵箱地址……”

“………多可愛,多可愛的七個孩子啊……”

有一種近乎真實的感覺,一把把並不鋒利的匕首,正一寸寸地,以及其緩慢的速度插入自己的心口。顫抖著的雙手,在電腦的鍵盤上緩緩的輸入了一行數字。

幾乎就在點擊了發送鍵的同時

“嘟”

“嘟”

“嘟”

三聲短暫的鈴聲從背後傳來,卻又再下一秒停止。緊接著,從微弱的月光無法接觸的黑暗角落裏,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一點一點接近,並最終在離快鬥不遠的地方停下。

黑羽快鬥不想回頭,更不敢回頭,所以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突然之間,這個第一次和柯南交鋒時,就被那個變小了的名偵探認為有著無所畏懼的笑容的男子,有了一種想要不顧一切,逃離這裏的沖動。

“好久不見了,快鬥!”

一切仿佛靜止了

優雅的嗓音,有著那似乎與生俱來的慵懶和華麗,就連那聲調的起伏都是記憶熟悉的。這聲音似乎帶著眷戀,期待,和更多難以言喻的情緒,如同最甜美的毒藥,讓人明知那是最殘忍的夢魘最血腥的地獄,卻還是如同被巫師詛咒的傀儡般,無法抗拒他接近他。

於是,在黑羽快鬥轉身的一剎那,他看到了這樣一幅讓他終其一生都無法忘記的畫面。

在光與影的交界處,一個男子靜靜的站立著。修長而勻稱的身體,包裹在剪裁得體的黑色西服中,不帶一絲多餘的動作。黑色而柔軟的發絲,被微風輕輕吹起,猶如夜晚的妖魔,魅惑人心。一雙淡藍色的眼睛安靜的註視著前方,帶著讓人眷戀的溫度。面容是那麽的熟悉,可嘴角的微笑卻又是那般陌生。

“我知道,你一定會回到這裏的,十年前的時候我就知道。”

少年靜靜的站在原地,沒有哭喊,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他只是靜靜的站著,用他那淡藍色的眼睛仔細地註視著眼前的一幕,仿佛在確認著什麽。漸漸的,他的身體開始顫抖,連同未曾愈合的傷口叫囂著疼痛。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耳朵卻能清楚的聽到,一種聲音,那是靈魂破碎的聲音。

很久以後,黑羽快鬥打破了靜謐,他開口了,說出了這樣的兩個字

“爸爸???!!!”

第 66章 黑羽盜一的自白

月色如沾了水的墨色,無聲的暈開,無法穿透,無法隱匿,真實卻也迷茫著。人心如鏡中的殘像,冰冷的存在,無法觸碰,無法消亡,虛幻卻更近乎絕望。兩者的糾纏,始於這無言的夜晚,是希望的終結,還是幻滅的開始。

你願意聽嗎?屬於我的,全部的秘密。

我出生在海邊的一個小漁村,從記事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和別的孩子有一點不一樣,因為我是個沒有父母的孤兒。但與許多俗套的悲慘故事不同,我的童年幾乎沒有值得悲傷的往事。在我的記憶中,離海不遠的孤兒院,房子很小,房前卻有一片很大的草地。我們的院長,一個長著花白頭發的老爺爺,他有著高高的鼻梁,藍色的眼睛,皺紋很深,看起來卻並不顯老。他總是喜歡坐在那一大片的草地上和我們講故事,他的聲音蒼老中帶著悠揚的語調,如同不算明媚卻也並不晦暗的秋日的午後,直到今日,依舊是無法磨滅的記憶。我和孤兒院的其他很多孩子一樣,都把這位可愛的老人當作自己的親人。

孤兒院裏的孩子,常會被好心的家庭收養而最終離開,可不知是命運的眷顧還是拋棄,只有我一直不曾被帶走,於是這個一年四季空氣中有著鹹鹹海水的孤兒院裏,成了我的家。我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在不遠的鎮上上學,放學後則回到孤兒院。沒有人欺負我,即使在他們知道因我沒有父母之後,也許是因為我的成績總是第一,或是因為我從小就是運動健將,總之原因我並未仔細探究。有意思的是很多女生,總是時不時紅著臉送我些小禮物然後突然跑開,讓我莫名其妙。我明白那些禮物的含義,是在很多年之後。

十六歲生日的那天,院長給了我一個特別的驚喜,他帶我去了東京,我們在那裏足足呆了一周,由於院長只帶了我一人,讓其他孩子羨慕不已。這是我第一次離開漁村,所有的一切對我而言都是那麽的新鮮。和許多游覽這個城市的人不一樣的是,東京給我留下最深印象的,不是風格各異的高樓,時尚的年輕人,或是其他足以吸引人們眼球的東西,而是一個穿著極為普通的中年人。他站在路邊,不少人圍著他,我也是其中之一,我看著他,看著他用一雙手,僅僅是一雙手,變幻出各種新奇的物件。我瞪大著眼睛看著,足足看了一個下午,直到那個人離開,依舊戀戀不舍。這是我十六年來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世界上還有比院長的故事,更讓人著迷的東西。

一個星期之後,我回到了孤兒院。可是不知為什麽,我的頭腦中總是一刻不停的回放著那個人的一雙手,就連做夢都是如此。終於我忍不住問院長,怎麽樣才能擁有和那個人一樣的一雙神奇的手呢?院長微笑著告訴我,那個人是一個魔術師,只要會變魔術的人,都會有一雙神奇的手。於是,十六歲的我有了人生的第一個夢想,那就是成為一個會變魔術的魔術師,而且是全世界最厲害的魔術師。為了這個在很多人看來不切實際的夢想,一年之後,我拒絕了院長繼續供我上高中的好意,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東京的道路。

只可惜事情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簡單。我最初的構想是,找到一個魔術師,成為他的弟子,學習幾年就可以成為登臺表演。但事實卻是,雖然找到了很多魔術師,卻沒有人願意收我為徒,原因很簡單,十六歲已經不是開始學魔術的最佳時間,更何況我沒有錢付給老師學費。很快院長給我準備的錢都花光了,我沒有了繼續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的成本,此時的我面臨兩個選擇,一是回去,而是堅持,我倔強的個性讓我最終選擇了後者。

我加入了一個魔術團,以一個打雜者的身份。取得了幾乎所有團員的喜愛後,他們開始教我一些簡單的魔術。也許是上天的眷顧,所有人包括自己漸漸發現了我在魔術方面的才華,一年之後我成了魔術團的團長,一個世界著名魔術師的徒弟。我珍惜這個機會,刻苦的學習,我的魔術技巧以驚人的速度提高著,讓我受到越來越多人的喜愛和欣賞,漸漸成了魔術團裏的明星,甚至有很多人開始稱我為天才的魔術師,日本最有潛質的年輕魔術師。這些讚譽讓我欣喜,不是因為名譽或金錢,而是因為我感到自己離夢想的接近。

曾經的我以為,我的人生會繼續如此,依著幸運的軌跡繼續前行,但事實卻是,如果一個人透支了好運,那麽厄運就即將降臨。厄運開始的信號,我二十歲的生日的那天。這一天原本該是我人生中值得紀念的一天,因為我選擇在這一天第一次以獨立的魔術師的身份進行表演。我提前一個月寫了一封信,附帶一張入場卷,寄給了撫養我長大的院長,希望他能來到東京觀看這場演出。院長很快回了一封信,表示一定前來,並向提前預祝我演出成功,字裏行間我能感受到他濃濃的關切和欣慰,一種我所熟悉的,家的感覺。

可是,命運很快給我開了個巨大的玩笑,就在我演出的前一天,我突然接到的一個電話,一個從我曾經度過十六年歲月的孤兒院打來的電話,孤兒院的院長,我們一直叫他爺爺的老人,在清晨去世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個人演出,但很清楚那是一場糟糕的演出。不過,幾乎所有人對此給出了寬容的回應,媒體將這第一次的失敗歸於過大的心理壓力,我之後的崇拜者們則認為,這是我作為一個偉大魔術師曾經歷的一個不起眼的挫折。後來有好事者經過調查,知道了我的身世以及那次魔術失敗的原因並將之公布於眾,以至於許多人為我留下了同情和感動的淚水。但他們,他們所有人永遠不會明白,這件事對我意味著什麽。院長的離去不僅使我失去了世上最親近的人,在不久的將來更是徹底顛覆了我的命運。

演出結束後,我不顧經紀人的強烈反對,連夜離開了東京,五年來第一次回到了那個最熟悉的地方。但這不能挽回我所失去的一切,院長去世了,更讓我無法相信和接受的是,他是自殺的,用一個繩子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這是不可能的,我聽到這個消息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此,那個總是帶著和藹的笑容,會和孩子們一起玩耍,能說出無數有趣故事的老人,有什麽理由會在這樣的時刻選擇自殺?!

一次次地前往警察局,詢問和院長死亡相關的情況。次數多到那裏的警官堅決不再讓我進門,並揚言要送我去精神病院。不死心的我,開始獨自調查,一遍遍的詢問事件的目擊證人,試圖從他們的敘述中找出不合理的元素,直到他們不耐煩的拒絕回答我的問題。我查看院長留下的所有遺物,試圖找出有關此事的蛛絲馬跡,卻沒能獲得任何有價值的信息。除此之外,日以繼夜地查閱所有和犯罪手法有關的資料,讓我幾乎成了犯罪學的專家,在這個過程中我認識了工藤優作,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他提供了很多資料並幫助我進行調查,於是我們成了朋友。不過當時的我沒有料想到的,我們之間的交集,會在日後以更加離奇的方式繼續。

這樣的調查整整持續了一年,我得出了最初那個最不可能的答案,院長的確是自殺的。我無法理解這個結論,卻也無力改變事實,於是我選擇將其埋藏於記憶的深處。我說服自己死去的人已經走了,但活著的人必須繼續生活,繼續更好的活著。我回到了東京,開始了原先中斷的人生軌跡。我拼命的努力工作,在這段時間裏,我的魔術技巧和名聲也呈幾何倍的增長著,最終被冠以了日本,甚至是世界第一魔術師的稱號。魔術帶給我的快樂和成就,讓我逐漸擺脫了陰郁的心情,但即使如此,熟悉我的人還是知道,院長的死是我的禁忌。曾有一個節目主持人,不知從何種渠道得知了此事,並在對我進行電視專訪時詢問我當時的感受。一向以紳士著稱的我,聽完他的問話後,沈默了三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演播室,留下面面相虛的全體工作人員。我的經紀人事後嘆著氣,說我就算不高興也不該得罪了媒體。而我則看著他的眼睛回答到,如果不是作為魔術師的矜持和自制,我的拳頭一定會打在那人的臉上。

不是所有的悲傷都有盡頭,但時間的腳步總能沖淡所有的痛苦悲傷。總的來說,我並不想沈溺於過去自我折磨而拒絕前行,我相信這不代表著遺忘,而是另一種追思。我告訴自己,院長如若在天有靈,一定不會願意看到自己親手撫養大的孩子,為了他永遠活在痛苦中,所以即使是為了這位我視為親人的老爺爺,我也該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得到幸福。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相信自己得到了想要的幸福。我從事著自己熱愛的事業,並獲得了眾人的肯定。我娶了一位美麗且賢惠的妻子,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愛情。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個淘氣卻聰明的男孩。是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這讓我漸漸相信曾經的陰影正逐漸離我遠去,幸運女神也許再次選擇眷顧於我,但可惜的是,不久之後我絕望地發現,厄運之神一直潛伏左右,從未離我遠去。

我記得那時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剛剛結束了以此巡回演出的我,回到了離別一月的家。妻子去上班了,兒子尚未放學,閑來無事的我開始翻看起家中成堆的信件。此時的我,已是世界著名的魔術師,擁有著無數的仰慕者,因此我的郵箱常常處於爆滿的狀態。即使如此,很多年來我一直保持著一個習慣,查看並回覆每一封粉絲的信件,即使是只言片語。盡管這個額外的工作極其繁瑣,但我一直堅持著,因為我認為這是對那些喜愛我魔術的人們的一種尊重。

在眾多的來信中,一封有著純黑的信封的信,在第一時間引起了我的疑惑。而當我閱讀了信的內容之後,疑惑更深了。信的正面只有一行文字,那是一個英文名字,那是已經去世八年的,院長的名字。我之所以覺得疑惑,不僅是因為來信者使用的黑色信封,寄來一封只寫著死者姓名的信,更是因為,院長的這個名字其實很少有人知曉。記得在我十六歲離開孤兒院時候,院長曾經把我叫到房間,悄悄的在我手心寫下了幾個英文字母。他告訴我,這是他以前的名字,並微笑著和我約定,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我當時覺得奇怪,為什麽院長要改名,而且為什麽他以前的名字不讓人知曉,卻也沒有過多詢問。在院長死後的一年裏,我也曾順著這個線索進行查找,除了查出這個名字在歐洲十分普遍外,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這也許是找到院長死因的一個突破口,當意識到這點之後,我開仔細檢查這封信。院長死後的一年裏我曾廣泛接觸過和犯罪學相關的知識,因此我清楚的知道,很多人會用一些隱秘的手法傳達某些重要的信息。很快,我在那黑色的信封上發現了值得註意的線索,幾道斷斷續續的某種痕跡,我嘗試了幾種讓文字顯現的方法,終於如願以償得到了需要的信息。信封上紅色的字跡寫著這樣幾行字:晚十二點,東京郊外,東山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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