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凡這一段話說出來時，圍觀眾人看著趙冬的表情就都開始有些變了，不少人眼裏都出現懷疑的神情，不因為別的，實在是因為寧凡說得太具體了，這怎麽也不像是臨時瞎編出來的。

“我靠，這王八蛋還是人嗎？”

“禽獸啊！”

“簡直就是畜生！”

“別侮辱畜生，他連畜生都不如！”

“餵，那位胖子警官，你看啥呢？還不把這家夥抓起來？”

龐英雄張劍等人卻在那裏大聲嚷叫起來，一時聲勢浩大，至於其他圍觀看熱鬧的，雖然沒有跟著起哄，但此刻卻也顯然不會幫趙冬那邊說話了。

“寧凡，任你顛倒是非，也改變不了你和趙清雪逼得員工跳樓的事實！”趙冬臉色有些難看，他顯然已經意識到寧凡對他似乎很了解，所以他馬上不再繼續糾纏於他自己的問題，而是把問題轉移到另一件事上來，“現在，我只問你，你和趙清雪一定要繼續開除蔡健嗎？”

趙冬顯然並不蠢，至少現在的應對並不蠢，因為他馬上把大家的註意力重新轉移到最關鍵的事情上，畢竟，此刻，在那八十八層高的樓頂上，有個男人，隨時都可能跳下來。

“那個叫蔡健的，情況查清楚了嗎？”寧凡壓低聲音問道，他這自然是在問葉柔，雖然還不清楚情況，但寧凡覺得事情不會這麽巧，這次跳樓，多半是刻意安排的。

而這個手段，不僅下三濫，而且惡毒，一旦蔡健真的跳了下來，不論事實如何，不僅會因此失去一條生命，還將會給清雪集團帶來不小的打擊，而寧凡相信，恐怕趙冬早就安排好了媒體記者等在某個地方圍觀，到時候，矛頭肯定會指向趙清雪，趙清雪逼死員工這樣的新聞，明天肯定會上頭條。

好在，葉柔依然沒讓寧凡失望，在寧凡得知蔡健的情況之後，心裏頓時篤定起來。

“怎麽？現在無話可說了嗎？”趙冬一聲冷笑，“你和趙清雪勾搭成奸，現在不光開除蔡健，還開除了公司其他將近一百個人，另外還解散了保安部，將近兩百人因為你們一下子就沒了著落，現在雖然只有蔡健走上天臺，但被你們逼上絕路的，未必就只有他一個！”

“趙冬，不要用這些話來威脅我，首先，我只是來負責安保的，其次，失去一份工作並不等於天塌下來了，現在這個社會，每天都有人失業，也每天都有人找到工作，我相信在場這些人裏，沒有誰會因為一份工作而去尋死。”寧凡一臉平靜，“至於蔡健，他為什麽要跳樓，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只是不太明白，你這麽該死的人，為什麽不幹脆自己去跳下來呢？相信我，如果你去跳樓，我肯定不會阻攔，因為你這種人，早就是死有餘辜。”

“姓寧的，別在這兒顧左右而言他，如果蔡健不走，你難道會讓他留在公司？”趙冬冷笑一聲，“現在，這裏有這麽多人都可以見證，我就只問你一句，你會讓蔡健繼續在這兒工作嗎？”

“這由不得我決定，但如果我是老板，我想我也不會讓他留下來。”寧凡淡淡的說道：“一個月上班二十二天，他至少十天曠工，還有十天遲到，這樣的員工，任何一家公司都不會留下，當然，若是你覺得他是個好員工，據我所知，你手下其實也有公司，不如你現在把他聘請過去，給他開幾萬的月薪，拯救一下他？”

“姓寧的，你不要轉移話題！”趙冬有些惱怒，“我就問你，是不是要蔡健死在你面前，你才滿意？”

“我想，應該是這樣你才滿意吧？”寧凡語氣裏隱隱有些嘲諷，“算了，我不想跟你進行無謂的糾纏，時間不早了，我還需要接手清雪集團的安保，我們還是早點讓這件事情結束吧，一句話，我不會因為你的這種下三濫手段而妥協，現在，你可以給蔡健打個電話，讓他跳下來吧。”

“寧凡，你簡直就是毫無人性的冷血動物！”趙冬一副憤怒的樣子，“你們都聽到了吧？他居然要蔡健跳下來，他居然鼓勵蔡健去死，你們說，這還是人嗎？”

必須承認，趙冬這話有一定的煽動性，圍觀群眾很快又是一片哄鬧，紛紛指責寧凡。

“你怎麽這樣啊？”

“太過分了！”

“那好歹是一條人命啊，你考慮過人家的家人嗎？”

“你們有錢人就沒點良心啊？”

“就算你真要開除他，也讓他先下來再說，怎麽能讓人家去跳樓呢？”

“我要曝光你，把你這醜惡嘴臉發網上去！”

“草，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居然這麽囂張！”

……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堪稱這個世界上最沒有主見的群體，他們總是最容易被他人所左右，就像現在，他們馬上就又把矛頭對準寧凡，好像寧凡罪不可赦似的，有人在那裏指責，有人直接爆粗口大罵，還有人似乎想沖過來動手，只是看到寧凡身後那幾十個保安，有些發怵又退了回去，而還有很多人，拿著手機在那朝寧凡拍照或者錄像。

“你們做什麽呢？不許亂拍！”張劍有些不滿，而他身後的眾保安也有些不爽，第一天上班，遇到這麽多事，任誰都會覺得不爽的。

“怎麽？你們還想動手不成？”趙冬馬上在那喊叫起來，顯然是想把場面攪得更加混亂。

“來啊，動手試試，誰怕你們不成？”人群裏，也馬上有人喊叫起來。

而緊跟著也馬上有人應和，一些人直接在那叫罵起來，而龐英雄張劍等人自然也是忍不住還口，要知道，無衣招來的這幾千保安裏，沒有真正很安分的人。

場面一下子真的變得頗為混亂，似乎隨時都能爆發一場大戰，而在場雖然有幾個警察，但看上去，這幾個警察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你們不要說話，我來處理就行。”寧凡的聲音在這時響起，聲音不大，卻清晰傳進每個人耳裏。

龐英雄等人頓時就安靜下來，老老實實的站在寧凡身後，而他們不動手，圍觀的那些人自然更不敢動手。

“現在，你們進去，既然這邊的警方無能，沒法把跳樓的人弄下來，那你們去負責把人拉下來。”寧凡再次開口，不慌不忙的說道。

“是，老板！”眾人齊聲大吼，然後就朝警戒線裏面大步走去。

“站住，你們不能進來……”那胖警察這時卻又開口了。

“讓他們進去吧，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想逼死多少人！”趙冬卻在這時開口說道。

而那胖警察果然也馬上不再阻止，其實，寧凡也早就看出來了，這些警察實際上跟趙冬就是一夥的。

龐英雄張劍率領眾保安快步走進清雪大廈，而在他們進去之後，趙冬也跟了進去，只不過，大概三分鐘之後，趙冬就又重新走了出來。

而這一次，走出來的並不只是趙冬一個人，還有上百人也跟著走出，其中有幾十個人還穿著保安服裝，其他人則有男有女，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片憤然。

“好，很好，寧凡，你果然是要趕盡殺絕，現在大家都被你的人趕出來了，你這是一定要逼死蔡健，對吧？”趙冬一副憤然的模樣。

寧凡卻沒理會趙冬，只是冷冷的看著他，眼神裏有嘲諷，有不屑，就像是看到一個小醜在表演一般。

“啊……”突然有人驚呼一聲，“快看，看上面，那人好像站起來了！”

“是啊，真站起來了，他想做什麽？是不是真要跳了？”

“一定是，黑心老板不給活路啊！”

“完了，這下真要死了，這麽高，就算下面有氣墊，也會摔死的！”

眾人的視線再次被吸引到樓頂，而趙冬神情更加憤怒：“姓寧的，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是不是非要蔡健死在你面前？”

“事實上，我更希望你死在我面前。”寧凡淡淡的說道。

“太過分了！”

“這家公司太黑了！”

“這人臉挺白的，心咋這黑啊？”

“真不是人，奸商！”

眾人又在罵個不停，而趙冬後面那些剛剛被開除的員工，更是顯得義憤填膺。

“你會遭報應的！”有個女員工朝寧凡尖叫起來。

而有個保安更是揮臂大吼：“兄弟們，一起上，揍這個小白臉，這小白臉不給我們活路，我們也不給他活路！”

“對，我們弄花他的臉，看他還怎麽吃軟飯！”

“上，揍他丫的！”而圍觀群眾裏，也有人嚷了起來。

這一刻，寧凡似乎引起了公憤，一時間，至少有七八十人朝寧凡沖來，看這架勢，似乎要把寧凡給亂拳打死。

眼看一場混亂難以避免，寧凡卻是一點也不驚慌，他擡頭看著樓頂，眼神卻微微凝重起來。

“啊！”一聲驚呼再次傳來，“跳了，他跳下來了！”

天臺邊緣，那個叫蔡健的男子，縱身一躍，撲向茫茫大地，而這一瞬間，眾人的實現也都投向半空，那個身影在眾人的眼裏越來越大，這一刻，似乎每個人都已經看到那不忍目睹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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