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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四十】老虎殺人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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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男孩的腦袋後,便從他的身旁,走進了院子裏。

這時,正逢吳清芬她前妹夫的再婚對象,拎著一把掃帚,從裏屋罵罵咧咧地出來:“倒黴孩子,我跟你說多少遍了!有人敲門不要開!你是聽不懂人話嗎?看我揍你一頓,你能不能聽懂!”

那個中年婦女,在院子裏看到我們後,楞住了,然後慌張地沖著裏屋喊了一句:“當家的,快來啊!要債的進家了!”

“喊啥喊!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要債的來家,你就跟他們說沒錢,他們要是敢動手,你就躺地上報警!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幫龜孫子敢上我家裏要錢!”

話音剛落,一個蓬頭烏面的中年男子,從裏屋氣沖沖地走了出來。

“你就是於慶吉?”

我對著那個站在屋門口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

那個中年男子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才承認他是於慶吉。

“吳清芬是你什麽人?”

“是我前大姨姐怎麽了。”於慶吉態度惡劣地答道。

“這孩子……”我指了指身後正和小張聊天的小男孩問道,“就是吳清芬的兒子?”

“你先等一下,你誰呀你,怎麽到別人家問東問西的,那孩子是誰的跟你有什麽關系!我勸你們趕緊滾,要不然我就報警了,告你們個私闖民宅。”於慶吉拿出了他那無賴的做派對我說。

無奈之下,我從兜裏掏出了證件給他們看。

於慶吉在仔細地看完我的證件之後,對我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執法者同志,先前我不知道您的身份,說話糙了點,您別往心裏去啊。”

接著,他轉頭對他的老婆說道:“你這個婆娘還在這兒站著幹什麽?還不去給兩位執法者同志倒水!”

“倒水就不用了,我們問幾個問題就走。”我擺了擺手,叫住了那個中年婦女。

“同志您盡管問,只要我知道的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那好,你先告訴我,那個孩子是不是你前大姨姐吳清芬的?”

“是!那孩子就是我前大姨姐吳清芬的!她是從前年開始把孩子放在我這兒的,說是她現在的工作時間,照顧不了孩子。”

“那她跟你說,她的工作是幹什麽的嗎?”

“說了。”

於慶吉點著頭說,“她說她在食品加工廠上班。但是……”

“但是什麽?”

“但是上次來我家調查的那位執法者同志說,她並不是在食品加工廠上班,而是幹著那種不要臉的活兒。”

看來,吳清芬是不願意讓她的親戚們知道,她在按摩院工作的事。

“我聽說,吳清芬每個星期天,都來這兒看她的兒子?”

“嗯,每個星期都來。我們又不知道她的住址,她不來,她兒子的花銷我們朝誰要啊?”

聽到這話,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了吳清芬那個節儉的出租屋。

“那她有沒有帶過其他人來過這裏?特別是男性。”

於慶吉歪著腦袋想了想後,說:“據我所知是沒有。”

接著,他又用眼神詢問了一下他老婆,只見他老婆搖了搖頭。

看來在他倆身上是問不出什麽結果了,於是,我轉身看了一眼身後小張。

只見小張遞給了我一個眼神,於是我心領神會地跟於慶吉他們告辭,往大門口走去。

就在我們快要走到警車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小男孩的喊聲:“執法者叔叔,你們一定要找到我媽媽呀!”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找到你媽媽的!”我揮著手,朝那個小男孩喊道。

我實在是做不到像我父親那般堅強,能夠平靜地對一個八歲大的孩子,說他的媽媽已經去世了。

也就在這時,我體會到我父親當時的內心,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怎麽樣?問出來了嗎?”

我剛將車駛入大道,便對一旁的小張問道。

“都搞定了,頭兒。”

說著,小張從兜裏,掏出了之前我交給他的那張照片,拿在手上說:“給他們娘倆照相的這個人,是動物園的飼養員,姓韓。”

“據吳清芬的兒子所說,他每次跟他媽媽去動物園時,都會有這個韓叔叔陪伴,他們會牽著他在動物園內到處游玩,然後這個韓叔叔會給他們拍很多照片;而且他還經常給吳清芬的兒子買玩具。”

聽到小張的匯報後,我點了點頭,然後讓他撥通了白冰的電話,將我們的調查結果匯報給了他。

後來,專案組的成員,在動物園那裏,找到了這位被吳清芬的兒子稱作“韓叔叔”的韓衛朝。

在帶回執法局,詢問了不到一個小時,韓衛朝就對他殺害吳清芬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據韓偉朝交代,他與吳清芬相識,是在前年一個游客稀少的七月的下午。

那天,他跟平常一樣,利用工作的閑暇時間,在園內用他的照相機四處照相。

當他來到“獅虎園”時,他的目光,被一位趴在欄桿上,觀賞的女子的身影所吸引。

用現年四十三歲,還是單身的韓衛朝自己的話說,就是當時他認為,屬於他自己的仙女,在他的眼前下凡了。

這樣想的韓衛,朝對著那個女子,按下了快門鍵。

在後來的交往中,韓衛朝了解到,吳清芬是一位帶著八歲大的兒子獨自生活的離異媽媽。

由於自己在食品加工廠工作,沒有時間照顧孩子,所以她只好將孩子寄養在親戚家。

韓衛朝聽了吳清芬的訴說後,便邀請吳清芬帶著他的兒子,來動物園游玩,吳清芬答應了他的邀請。

在吳清芬帶著她的兒子,來動物園裏游玩時,受到了韓衛朝的熱情款待。

由此一來二去,韓衛朝與吳清芬之間的感情,迅速升溫。

每個周日吳清芬休息時,她都會到韓衛朝的住處留宿,為他洗衣、做飯。

在去年深秋的時候,吳清芬告訴韓衛朝說她懷孕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韓衛朝喜出望外。

他立馬去金店,買一條樣式精美的珀金項鏈(就是死者死時戴的那條)跟吳清芬求婚。

而她也答應了,婚禮就定在三個月後的一個星期天。

而那張擺在吳清芬床頭櫃上的合照,就是在吳清芬答應求婚後,不久照的。

但是在那之後的一天,韓衛朝下班跟幾個同事出去喝酒。

席間,他們喝得酩酊大醉,便打開了話匣,聊起了各自的私生活。

其中有一位同事講到,他經常趁著老婆不在家的時候,偷偷地到城南的一家按摩店裏偷吃。

他還說雖然他嘗過很多按摩妹,但是只有一個,深得他心。

不過,上次去的時候,這個按摩妹告訴他,她不久就不幹這行了,這讓他郁悶了好一陣子。

說著,那個同事打開了手機,然後翻出那個按摩妹的照片,給同桌的人傳閱。

同桌的其他人,在看過照片後,都會說一些汙言穢語,過過嘴癮。

只有手機到了韓衛朝手裏,韓衛朝一句話也沒有說,而是死死地抓住手機,眼睛瞪得都要掉出來了似的!

因為照片上的那個按摩妹,不是別人,正是畫了濃妝的吳清芬!

一想到,自己那麽實心實意地對待她,卻落了個她說謊騙他的地步,韓衛朝就怒火攻心,摔下手機,一個人先離開了酒局。

事後,他向他的同事們解釋說,他有點喝斷片兒了,不記得當時的事了。

被仇恨和憤怒蒙蔽雙眼的韓衛朝,開始著手準備對吳清芬的報覆計劃。

他當時的想法只有一個,就是讓這個欺騙她感情的、恬不知恥的女人去死!

韓衛朝覺得,吳清芬肚中的孩子,絕不會是他的,肯定是哪個客人,在她肚子裏留下的孽種!

而他,只不過是她早就準備好的“接盤俠”罷了!

但是要找到完美的犯罪手法,並不是一件易事。

就在韓衛朝給老虎餵食時,他想到了一個自以為十分絕妙的點子。

他用家裏的布料和棉花,綁成了一個跟吳清芬差不多大的人偶,然後再在上面,噴上吳清芬經常使用的香水。

等到其他同事都下班後,他就會在那個人偶的右頸處,綁上一塊鮮肉,然後訓練那只被他從小養到大的老虎。

三個月過後,韓衛朝見那只老虎被他訓練得差不多了,便用商量婚事的事宜為借口,將吳清芬騙到自己工作的地方。

然後用事先準備好的迷藥迷暈她,再用綁飼料的麻繩,將其手腳綁起來,然後用膠帶粘上她的嘴,搬到儲物室中。

等到動物園只剩下他自己後,他才將吳清芬從儲物室內搬出來,放到被他訓練好的那只老虎面前。

後來發生的事,和韓衛朝預想的一樣:那只老虎準確地將吳清芬右頸處的肉給咬了下來。

接著,韓衛朝用準備好的小刀,將吳清芬的整張臉皮,給割了下來,包在一塊鮮肉內,讓那只老虎給吃了。

在清理好現場後,韓衛朝將吳清芬的屍體,裝在裝有大石塊的麻袋裏,用車運到河口處,將屍體丟了下去。

但他沒想到,麻袋口的繩子會脫落,吳清芬的屍體會漂出來。

韓衛朝口述的事實,與後來在園內查到的監控視頻,別無二致。

據韓衛朝說,他之所以會選擇這個點子,是因為這是他對吳清芬的最後的仁慈,讓她死在她喜歡的老虎口下。

當問到,他為什麽不讓老虎,將整個屍體都吃下去時,韓衛朝則回答說,他不想讓那只他從小養到大的老虎,吃那骯臟的東西。

而那只協助韓衛朝殺人的老虎,不久後,被專業人士槍決了。

可能它到死都不會明白,明明它已經按主人說的那樣做了,可結局為什麽還是這樣。

幾天後,審訊人員告訴韓衛朝,法醫經過血液檢驗後證實,吳清芬腹中的胎兒,正是他的孩子。

聽到這個消息後,那個堂堂八尺的男兒,頭一次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隨著韓衛朝的認罪,這件震驚全省的無名女屍案,宣告結案。

為此成立的專案組,也就此解散。

就在這個案子,逐漸淡出我們記憶中時,幾個月後發生的連環兇殺案,又將這個案子,重新地拉回到了大家的視野之中。

十月和十一月,我們接到了兩起兇殺案的報案,這兩起兇殺案的作案手法,與幾個月前偵破的“老虎殺人案件”幾乎是一模一樣。

因為死者都是右頸處的肉被咬掉,導致頸動脈破裂,失血過多而亡。

不同的是,死者的面部是完整的,右頸處的傷口也比較完整光滑。

而且法醫還在傷口處,檢測出了少量的鐵元素。

這兩起案件的相同之處,不止這一點,其他的相同之處,還包括案發的當天晚上都是月圓之夜。

總會有一兩個人,目擊到兇手的作案過程,仿佛兇手是專門等有人的時候,才下手殺害被害者的。

至於這兩起案件的最後一點相同之處,我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兇手有意為之——

這兩起兇殺案的被害者,是於慶吉跟他的老婆。

對,就是吳清芬的前妹夫,跟他的現任妻子。

另外根據目擊者的描述,兇手是四肢行走的,身上穿著虎紋衣服,臉上戴著老虎面具,嘴上還戴著一副奇怪的、看起來像是鐵制的黑色面罩。

在與白冰通過電話後,我倆一致認為,這兩起兇殺案的兇手,應該是幾個月前那起“老虎殺人案件”的模仿犯。

於是,為了尋找破解案件的突破口,我決定從兇手那個嘴上戴的奇怪的黑色面罩,開始查起。

……

蕭瑟的寒風,像一把鋒利的匕首似的,將我的臉割得生疼。

而在我身旁的小張,則全身都縮在大衣裏面,我們剛調查完一家私人工坊。

自第一起兇殺案發生,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的時間了。

眼看著半個月之後的月圓之夜就快到了,我們的調查,還是沒有實質性的結果了。

難不成,兇手真如小張所說的那種,會在月圓之夜,幻化成野獸的怪物?

就在我這麽想時,走在身旁的小張向我搭話道:“頭兒,兩個星期後,曉虎的父親,會來把曉虎給接走。”

我點了點頭,說:“總算是聯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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