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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十七】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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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年少的好友聊了很久。

傅雲也是個直腸子,說話大大咧咧,“你跟那個男人是怎麽回事?虞一白多好啊,我們知道的時候都快嚇死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安真想起治療時,腦海中閃現的畫面,心一下子提起來,難道自己真的出軌了?

傅雲見她不說話,以為她不好意思承認,“你就別瞞了,你們的事兒都鬧得沸沸揚揚了,誰不知道啊!”

安真臉色微紅,不知道該說什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車禍後記憶有些受損,以前的事情,記不太清了。”

傅雲看了一眼,覺得她是故意裝失憶,便沒有往下再說下去。

安真又問:“你知道唐穎嗎?”

傅雲說:“我當然知道了。”

她深深嘆氣,“她命不好啊,誰知道年紀輕輕就這麽沒了。”

安真大驚:“唐穎她……死了?”

傅雲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你不知道?這麽大的新聞。”

她一邊說,一邊拿起手機搜索網頁,然後把手機遞給她看。

安真接過手機,發現是一條法制新聞。

江北市山頂發現一具女屍,死者窒息而死。

執法者懷疑,這起案件與一宗連環殺人案有關。

最近三四年間,各地方陸續有女性被殺,同樣的作案手法,兇器都是類似繩索的器物。

盡管執法者一直在全力追查,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一直逍遙法外。

“自從唐穎死後,她媽媽就一直瘋瘋癲癲的,不久前,我還見過她一次,老得已經不成樣子了,想當初多精致的一個人,太可憐了。”

傅雲嘆氣,轉頭卻發現安真臉色已經變了。

她渾身顫抖,瞪大的瞳孔,布滿懼色。

傅雲被她嚇了一跳,猛地一拍,“你……怎麽了?”

安真如夢初醒,像受了炮烙似地把手機丟在桌子上,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傅雲拿起手機,看看屏幕上的唐穎照片,以為她是得知朋友死訊,一時不能接受。

便把手機啪的一下關上,勸慰她說,“萬般皆是命,都這麽久了,該放下就放下。”

可安真並沒有因為這一句勸慰好起來。

她的大腦血管暴突,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她做夢都想不到,唐穎就是夢魘!

那個經常出現在夢中,讓她每每從夢中驚醒的女人,竟然就是她從小到大的好閨蜜,唐穎!

……

安真的太陽穴一陣劇烈疼痛。

她捂住腦袋,頭疼欲裂,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幾個畫面。

屋內,唐穎啪的一耳光,安真捂住通紅的臉,震驚地看她。

唐穎卻惱羞成怒,一邊推攘一邊說:“為什麽每一個我喜歡的男人,你都要跟我搶,安真,我恨你!”

畫面一轉,又變成了山中。

兩個人拉扯,唐穎要走,安真卻死死拽住。

唐穎把她推到地上,譏諷說:“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你有今天,全部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安真反手掐住唐穎的脖子,一雙手越掐越緊。

唐穎眼珠暴突,嘶啞的聲音低吼出來:“安真,你就是一個瘋子,你跟你媽一樣,永遠都得不到喜歡的男人,你能把每一個不喜歡你的人,都殺光嗎?”

安真驚惶不已。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突如其來的恐懼,讓她不知所措。

為什麽她會夢到唐穎來索命?

唐穎死前,她們曾有過沖突,沖突的地點,就是發現唐穎屍體的地方。

自己的雙手,還掐著唐穎的脖子……

難道,難道,唐穎的死,跟她有關?

不!

不會的!這不可能!

安真不停捶打著頭顱,希望能再想起一些有用的線索。

可是沒有,她的腦袋如一口幽深的枯井,空空洞洞,深探下去除了一團漆黑,什麽都沒有。

她又懼又急又惱,心裏一股火直躥向腦門,炸得她整個人天旋地轉,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真真,真……”

等安真意識回來的時候,自己正被虞一白緊緊摟在懷中。

虞一白用結實的雙臂,拖住她向下滑的身子,焦急地輕喚她。

安真慢慢睜開眼睛,臉上布滿未幹的淚痕。

一頭霧水的傅雲,完全懵了。

她楞楞看著安真情緒失控發瘋,然後一個挺拔俊逸的男人,快步沖了過來。

半晌沒說話的傅雲問道,“你是……”

虞一白看著她,黑如點漆的眼神中滿是冰冷,“我是她的丈夫。”

“……丈夫?”

傅雲目瞪口呆,看看安真,又看看虞一白,不知該說什麽。

虞一白微抿著唇,臉部線條有些生硬,“真真有些不舒服,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吧。”

傅雲識趣地站起來,“哦,好的,好的。”

又對依舊恍惚的安真說,“你好好休息,我們有空再聊。”

安真目光空洞,機械性地點點頭。

門吱啦敞開,又被關上。

偌大的房間裏,只剩她一個人,屋子裏沒有開燈。

安真靜靜坐在黑影裏,身上軟塌塌的,沒有絲毫力氣。

夏心艾是怎麽死的?

她跟唐穎為什麽吵架?

唐穎是怎麽死的?

她跟虞一白以前發生過什麽事?

她出軌又是怎麽回事?

秦娜說她的藥被掉包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此前一系列的抑郁妄想,是藥物刺激,還是她本身的原因?

藥是虞一白掉包的嗎?

如果不是他,那麽又會是誰?

……

一個個解不開的謎團,在她腦海中閃現。

安真千頭萬緒,一團亂麻,怎麽理也理不清楚。

她歪倒在沙發上,慢慢閉上眼睛,鋪天蓋地的絕望,將她一點點吞噬。

不知什麽時候,燈啪地一下開了。

安真翻了個身,擡起虛軟無力的胳膊,遮擋眼睛,突如其來的光亮,她還不太適應。

虞一白蹲在沙發旁,垂眸靜靜看著她,然後伸出修長的手指,撫摸她額前的濕發。

安真任憑虞一白的手,在她的臉上逡巡撫摸。

輕盈如雪花,似蝴蝶,小心翼翼。

她微卷的睫毛輕顫,但是沒有睜眼,她在逃避,她想永遠就這樣睡下去。

“移民加拿大的簽證已經下來了,我們下個禮拜就可以動身。”

虞一白趴在她耳邊輕語。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平和,帶著讓人安心的柔情。

安真驀地睜開雙眼,語氣有說不出的吃驚,“移民?”

虞一白點點頭,用指尖輕掠她的額頭,“是的,公司要在加拿大開設分公司,住的地方已經收拾好了,比這邊環境要好,屋外還有一片空地,到時候你想種什麽都可以。”

“可是……”安真打斷他,她從來沒想過要移民。

“真真,換個環境,重新開始,你會把這裏的一切都忘了。”

虞一白清冷的聲音,回蕩在耳畔,那樣的篤定踏實,帶著讓人心安的一錘定音。

安真把想要說的話,重新咽回肚子裏。

不這樣還能怎麽樣呢?難道去自首嗎?

告訴執法者,自己可能殺了人?

可自己連來龍去脈都理不清楚,不會被人當瘋子嗎?

難道要為了這可能的猜測,背負一生嗎?

她不再說什麽。

換個環境,重新開始,也許這是最好的安排。

……

這一周,虞一白在公司交接工作,安真在家裏收拾房子。

兩個人有條不紊,只等一切辦妥後,開始新的生活。

安真收拾房子時,發現有一些家居用品不好托運,便想把東西留給這裏的朋友。

她第一時間想到傅雲。

可是傅雲的電話怎麽也打不通,只好作罷。

安真在整理抽屜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粉色的暖手寶。

暖手寶是秦娜的。

當時她在外面差點暈倒,是秦娜開車送她回家,還好心借她暖手寶保暖,後來,這個暖手寶就一直放在她那裏。

人和人的緣分真是奇怪。

可以很快從陌生人變成好朋友,頃刻間,又可以從好朋友變回陌生人。

自從上次見面後,她們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聯系。

現在安真快要離開這裏了,很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她有一些傷感,想跟這個曾經的好友道個別。

安真來到醫院。

令她沒想到的是,秦娜已經半個多月沒來醫院了。

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秦娜對工作一直很負責,像現在這樣不明不白的曠工,醫院的人都很疑惑。

有個相熟的小護士看見安真,熱情地走過來:“秦醫生曾叮囑過,如果她很久沒有來上班,就讓我把一些東西給你,說你看了就會明白。”

小護士把安真,領到秦娜的辦公室,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筆記本,和一個未開封的快遞。

“喏,這就是秦醫生交代的東西。”

安真看著桌子上的東西,有些摸不著頭腦。

小護士交代完就關門出去了,留她一個人在屋裏。

安真疑惑地打開筆記本,只看了一眼就楞了,這本竟然是秦娜的日記。

安真一頁一頁地翻看。

越看越心驚,看到最後竟然寒毛倒豎,毛骨悚然!

……

秦娜有一個比她大五歲的姐姐。

姐妹倆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所以姐姐叫汪雪,妹妹叫秦娜。

汪雪婚後夫妻感情一直不太好,郁郁寡歡。

後來有一段時間,她變得神采飛揚,臉上整日帶著甜蜜的笑。

父母都以為她想通了,只有秦娜知道,姐姐出軌了。

秦娜偶然在姐姐手機裏,看到過那個男人的照片。

那是汪雪趁他不註意**的。

男人很好看,一雙眼睛像鷹一樣深邃。

後來姐姐失蹤了。

屍體在一片後山中找到,經法醫鑒定,她是被人勒死的,兇手可能是一個連環殺人犯。

秦娜把姐姐情人的事情,告訴了執法者。

汪雪失蹤後,手機就丟失了。

執法者只能憑借秦娜的記憶,畫了一副肖像畫去尋找。

可惜人海茫茫,如大海撈針,人一直沒有找到。

轉眼間六年過去,這件案子也成了懸案。

秦娜留學歸來,一次在就診的時候,她無意中遇到了安真。

安真手機中的一張照片,吸引了秦娜的註意。

她一下子就認了出來,安真的丈夫,正是她當年看到過的那個男人!

那鷹隼一樣的眼睛,讓她時隔多年,也不會忘記。

可是她不能輕舉妄動。

時隔多年沒有證據,如果冒然報警,一定會打草驚蛇。

於是她假意跟安真交好,然後借機,接近虞一白。

可是虞一白太謹慎小心,她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後來,安真還發現了她與虞一白的奸情,兩個人就此翻了臉。

秦娜雖然沒有找到虞一白殺人的證據,卻發現了另外一件令她震驚的事情。

她在日記本中寫到,“安真,我想向你道歉,我們的友誼,雖然建立在謊言和欺騙當中,可是情卻是真的。”

“如果你有幸看到這句話,我希望你能記住,逃避和絕望是沒有任何益處的,唯有振作起來,全力以赴,才是解決問題的上策。”

安真的心,像是掉進冰水裏。

她顫抖著撕開快遞文件,一張剪報,從文件裏掉落出來。

這是一則江北市的本地新聞,新聞有一個吸睛的標題:《妻子偷漢,丈夫慘變植物人》

文章報道了一名妻子在酒店中偷偷幽會情人,結果被丈夫堵了個正著。

情人和丈夫大打出手,丈夫意外滾下樓梯,不幸成為植物人。

旁邊配了一張圖片,一個年輕男人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臉上還戴著氧氣罩。

盡管配圖非常模糊,可安真還是只看了一眼,就怔楞住了。

時間靜止,周圍都是虛無的真空,她聽到自己的心臟,一下一下猛烈撞擊著胸膛,像要破腔而出。

安真大叫一聲,癱坐在地上。

往事一幕幕如開閘的洪水,一股腦炸開。

她不停咆哮翻滾,臉上顯出極其痛苦的表情。

回憶慢慢開啟,她全部都記起來了。

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虞一白,真正的虞一白。

家裏那個,一直跟她朝夕相處的人是衛荷,是在夢中想要掐斷她脖子的衛荷。

她跟虞一白搬新家不久,旁邊搬來了新鄰居,名字叫衛荷,自稱是個職業畫家。

虞一白喜好藝術,經常邀請他到家裏做客。

兩個人一來二去就熟識起來,兩家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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