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卓爾滿臉羞紅，腦袋埋在言不凡的臂彎裏不肯出來，悶聲瞎哼唧。

“唔……我錯了，我想下去，她們都還在裏面收拾，你這樣，我……”

“自己送上來的，還想跑？”

他的聲音低沈微啞，透著一股濃濃的酒氣，還有幾分調戲的意味。

雲卓爾腦中嗡的一聲，小心臟咚咚咚劇烈地跳動起來。她越發埋下頭去，咬住他的一片衣角，閉上眼睛把整張臉都埋了下去。

言不凡呼出一口深長的氣息，輕撫過她的發絲，卻又嘆了一口氣，輕聲在她耳邊低語。

“卓爾，我很幸運。差一點，我就要被爺爺安排政治聯姻，當爺爺說起你的名字，我已經都快忘了你小時候的模樣。只依稀地記得，你紮兩個羊角辮，上面還綁著鈴鐺，跟在我身後跑時，鈴鐺的聲音清脆，你的笑聲，比鈴鐺更動聽。那時候，我可能已經動了心。”

“不許再說我跟在你身後跑，才沒有呢！那時候你才多大，我才不信你……”

言不凡忽然收緊手臂，似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裏去：“都不重要了。我險些就要錯過你，還好，你現在就在我的身邊。”

“笨蛋大惡龍！”

言不凡低笑出聲，眸間暈染開如水的溫柔：“這世上，就只有你說我笨了。”

“哼。”

“也唯獨面對你，我才會如此焦灼。”

“嗯？啥意思？”

“沒事，沒有什麽意思。”言不凡低眸，望見她脖子裏一片瓷白的皮膚，吞咽下口水，閉上眼睛，盡量讓呼吸平緩。可強勁的心跳卻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奇怪，你說你爺爺說起我，照理說我家又對你家的事業沒啥幫助，你爺爺為啥會說起我，而且言伯伯對我爸爸的工作也很照顧……”

“我也是最近才聽我爸說起。”

雲卓爾揚起小腦袋，兩只耳朵豎得高高的，聚精會神聽著他說。

“這還得感謝你爺爺。”

“我爺爺？我爺爺過世好多個年頭了……”

“嗯。你還記得你爺爺是因為什麽去世的嗎？”

“好像說是戰場上英勇就義的，我那時候還小，具體是什麽我也記不清了，但是我知道我爺爺是英雄！”

“你爺爺是個令人敬佩的大英雄。”

“嗯哼，那是當然！”

“說說兩位老爺子的故事。我爺爺年輕的時候去當兵，正好和你爺爺分派到一個排裏，又是從同一個地方出去的，自然就熟絡了。退伍之後，依舊保持著往來。千禧年過後，西方小國接連受創，國家派出好幾支隊伍遠赴西方救助，可人手還是不夠，於是向國內招募退伍的隊員，兩位老爺子都應招而去。”

“然後呢？”雲卓爾收回雙手放在膝蓋上，臉上的表情嚴肅而認真。

言不凡正了正神色，眉間多了幾抹悲傷：“後來，一次運送物資的任務，他們所在的隊伍被當地革命派洗劫，幾位隊員拼命保護物資，但寡不敵眾，你爺爺也為了保護我爺爺，擋了槍，傷及要害來不及救治……”

他抿唇，沒有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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