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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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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陽和婉兒一大早就出了城門,她們來到了城外的一個小鎮上,住進了這家雲來客棧。客棧樓上的房間內,婉兒一邊收拾包袱中的衣物一邊欽佩地說:“公主可真是聰明,我們剛出門不久皇上就下令封了城門。”

停了會,婉兒發現鳳陽沒有說話正專註地看著樓下的什麽,把包袱放在一旁走了過去。

走近後從鳳陽的視線看去,人群流動中蹲著一個老人,他的攤前人來人往,可行人多是看幾眼後就走開了,攤前上的幾個扁筐上立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賣紅豆”三個大字。

婉兒正順著鳳陽的視線看過去,不料鳳陽突然站了起來,亦步亦趨地走下了樓。

鳳陽本來是在樓上看著樓下過往的行人的,不知怎的,就看見了那個蹲在地上賣紅豆的老伯,就那一眼,她的視線便離不開了,她想起來在現代社會中撫養她的奶奶了。

奶奶為了供她上學,也曾經在路邊賣過菜,可惜奶奶最後還是離她遠去了,想到這,她的眼眶已經有些濕潤了,在天堂的奶奶,您還好嗎?

這麽多年了,歸去的路是來世的路,亦非來時的路,她已經記不得了。

鳳陽徑直走向老伯微張了張嘴,然後一滴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她勉強扯開一張笑臉:“老伯,給我來些紅豆。”

那老伯在地上蹲著低著頭,他以為不會有人來買他的紅豆了,聽到鳳陽的話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一擡頭,就看到一張美麗的臉上掛著兩行淚珠,他蹣跚地站了起來楞楞地說了聲好後就給鳳陽包好了一紙袋紅豆遞了過去。

鳳陽沒有立刻接過來,而是從一旁的算命先生那拿來了筆墨和紙張。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姑娘的一舉一動。

鳳陽把那張紅紙平鋪於那張牌子上,然後用方折峻麗的筆法寫了一句詩:“想不起的眉頭想心頭,開不完的春柳生紅豆。”寫完後,她付錢拿走了那包紅豆。

那老伯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人群裏不知誰率先鼓起掌來,然後人們紛紛來到他這裏買紅豆,老伯這時才回過神來,沖著客棧的門口一直作揖道謝。

鳳陽的這句詩為他吸引了不少的顧客,鳳陽看著婉兒溫和地笑了笑。

楚楚來到城門口,只見大門緊閉。原來,長安城內除了玄武門、朱雀門以外,還有芳林門、景曜門、光化門、開遠門、金光門、延平門、安化門、明德門、啟夏門、延興門、春明門、通化門十二個城門,此刻卻全都關上了。

百姓們紛紛討論起來:“聽說了嗎?最近城門緊閉是因為當今皇上最喜歡的一位公主失蹤了。”

一個扛著鋤頭的漢子說:“咱活著一輩子也不知道這公主長什麽樣子?

另一人插道:“我知道,聽說和當年的竇皇後長得很像啊!”又一人說:“我也聽說了,而且這竇皇後年輕時,她的父母本來想將她許配給當今的平南王,可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就嫁給了當今的皇上。”

說到這,那人又一聲嘆息道:“只可惜,紅顏薄命啊,她沒能親眼看見當今皇上登基時的場面就去世了。”

眾人一陣惋惜聲。楚楚聽著他們的談話,又看了看門外森嚴的守衛,她決定晚上再躍過城樓出城。楊名一行人騎馬來到了鎮上。楊名騎馬走在最前面,許向琳和楊適在後面並排騎著。

“楊適大哥,你說那個鳳陽公主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向琳期待地看著楊適等著他的回答。

楊適微微笑了笑,臉上多了幾分柔和道:“聽父親說,她對當今皇上十分孝順。”

向琳繼續問:”那你見過她嗎?聽說她很漂亮呢!”

漂亮?就算她再漂亮又如何?他楊適又不是一個只看外表的人,更何況,他不相信,這位公主能比她還要漂亮,楊適想起了那個穿著淡黃色紗衣背對著他說著“涅磐重生,浴火重現”的女子。

是啊,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她還要漂亮的女子了。

楊適的笑意掛滿了臉上,向琳不解地看向楊適。

楊適這才想起向琳的那個問題來,他柔聲說道:“小時候見過的,可是早就忘了她的模樣了。”

“那師哥呢?”向琳看了看前面馬上的楊名然後問道。

“他沒有。”楊適看了看前面的楊名說道。

向琳看著眼前的楊適大哥想著,那個公主出逃就是為了躲避和他的婚約,而他得知這個消息後竟然一點也不生氣,向琳在心裏替他的大度感到不值。

她正想著,沒註意到前面走來了一個推車的人,等她發現時她的馬已經撞到了車上,馬一受驚便飛奔起來。

她看情況不妙後便死死地拉著韁繩匍匐在馬背上。楊名看見向琳的那匹馬迅速從他身邊躥了出去,反應過來後急忙追了上去。

不料有人緊跟在向琳的馬後也追了上去,定睛一看,原來是大哥。楊適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向琳的不對勁,然後緊隨其後追了過去。

“向琳,小心路人。”楊名對著前面的身影大聲喊道。楊適飛快地在馬上蹬了一下馬背,利用馬的助力飛到了向琳的馬上。

“籲……”楊適勒住了馬的韁繩,原本浮躁不安的馬瞬間停了下來。

楊名趕到時,向琳已經被楊適從馬上小心翼翼地抱了下來,她在楊適的懷裏虛弱地沖楊名擺擺手說她沒事。

楊名看了一下旁邊的一家客棧,他讓楊適先帶向琳進客棧休息,自己則向一個賣東西的老伯走去。“老伯,對不住,我師妹的馬受了驚,可有傷到你?”楊名關切地問著眼前這個賣紅豆的老伯。

那老伯從地上起身後擺了擺手道:“已經沒事了,公子放心吧!”

楊名看他衣衫襤褸,拿出了一些銀子給他,可這老伯說什麽也不肯收下,楊名暗暗點頭稱讚著老伯的氣節。他一垂眸便看到了老伯身旁木板上的那句詩。

楊名離開後向琳就又在楊適的懷裏昏了過去。

楊適匆忙地訂了客房就抱著向琳上了樓梯,沒走幾步就看見了鳳陽。

鳳陽急忙迎了過去:“這位姑娘還好吧?”楊適本來正在思忖著如何向她開口,她便問了出來。

許向琳的馬受驚之時鳳陽正好聽到了馬受驚的聲音,便在樓上把他們制馬的場景從頭到尾的看了下來,看見他抱著她走進來時,她毫不猶豫地跑了出來。

許向琳被楊適抱到了床上,鳳陽幫她掖好被子,卻無意間看到了向琳手上的一個疤。

“二嫂!”鳳陽心裏咯噔了一下。

那是二嫂為了保護她被火燙到後留下的疤,怪不得自己會對她有不一樣的感覺,看見她受傷自己會那麽緊張,原來如此啊!

婉兒看鳳陽不對勁也走近一看,她看到那塊疤痕後吃驚地叫了出來:“這不是秦…”婉兒剛一脫口便被鳳陽用手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你說什麽?”楊適看向一旁吃驚的婉兒。“公子,請問,這位姑娘是…”鳳陽緩緩開口問道。

楊適以為她誤會了,忙解釋:“她是我二弟的師妹許向琳,剛剛她的馬受驚了,所以我才抱著她進來的。”

鳳陽沒有在意他的後一句話,自言自語道:“她姓許…”

婉兒忍不住問道:“她怎麽可能姓許呢?你是不是搞錯了啊?”

“姑娘誤會了,她並不是我們家人,她十三歲那年得了哮喘病,暈倒在一位前輩家門前,那時她記憶全失,後來那位高人才把她送到我們家。”

楊適解釋的很清楚,鳳陽感激地點了點頭,看來是二嫂無疑了,可是她怎麽就記憶全失了呢?這些年二嫂究竟受了多少苦?

婉兒聽見楊適說了一大堆,尤其是開頭那句,誤會?誤會什麽了,她們連他姓什麽也不知道,怎麽就誤會了?婉兒連連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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