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陡立的山峰上，白雲裊裊。

山峰上一處罕見的平臺。

賀遠目不轉睛的看著兩位高手的比鬥。

洪七與歐陽鋒兩個人的拳腳，帶起陣陣回聲。兩個人越打越慢，開始吃還能連續換招，幾十回合之後，變成了對峙良久，才會拆解一兩招。

青石臺的另一邊，王重陽和黃藥師的比激鬥鬥正酣。

兩個人各自施展絕技，精妙的招數層出不窮。內力激蕩之下，袍袖飄動如同蝴蝶，有飄然欲仙之意。他們在山間平臺上縱橫往來，如穿花蝴蝶，不遠處即是懸崖峭壁，尋常人見了難免頭暈目眩。

王重陽施展三花聚頂掌法，敵住黃藥師的碧波掌法。全真掌法氣象宏大，桃花島的武功變化精巧。

賀遠看到碧波掌法在黃藥師手中使出來，與陳玄風用出來的掌法有天壤之別。

同樣的招式，在黃藥師手中，多出了無數種變化，其中的虛實難以判定。

王重陽面對無窮變化的掌法，沒有糾結於拆解應對，他只管使出自家武功，總能尋到機會，截斷對手的招式運轉。只要他一掌擊到，黃藥師必然要變招應對。

黃藥師的掌法，多是自創，融合了奇門之理。他練就上乘內功，任由王重陽的掌力如何強，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取勝。兩個人的招數連綿不絕，從開始比鬥，幾乎從未停頓，也沒有過重覆。

賀遠不由得佩服這兩位，能長時間支撐著的消耗極大的拼鬥。

賀遠一會兒看看左邊，一會兒再看看右邊。無論一場比鬥，都對自己有很大幫助。

這時，旁邊一個聲音傳出來。

“賀師傅，您也不必著急旁觀。等他們分出勝負，不知道還要多久，我可不願意撿人家的便宜。”

回頭看到一身華服，氣宇軒昂的段智興，正對自己說話，賀遠躬身施禮。

讀過故事的人裏面，大多數對段智興的評價極高。王重陽把克制歐陽鋒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可見其人必然有可取之處。

賀遠說道：“我的武功比不上諸位，讓您見笑了。”

段智興說：“王真人曾經和我說過你。你的武功也出自佛門武學。我大理段氏歷代先祖中，多有避位為僧者。段氏的武功和佛門禪理也有相通之處。咱們切磋一下，也算取長補短。”

賀遠說道：“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走至一處空地，賀遠雙手合十，使出禮敬如來。

段智興兩手一前一後守住門戶。他對賀源說道：“請出招。”

賀遠說了一聲，小心了。他雙足發力，向前一躍，轉瞬間欺近段智興。

他摧動內功運轉，身法比之前更加靈敏，念頭一動，瞬息而至。他右手拇指向前一捺，左手如刀橫斫。

段智興說了一聲好。右手食指輕巧點向或遠的左手手臂，一陽指的指力破開掌風，只聽哧的一聲，眼看著便要點中賀遠手臂穴道。

賀遠急忙翻手，用金剛指迎上對上對手的一指。他的右手已經與段智興接連拆解兩招。

兩人以指法交鋒，用擒拿法對擒拿法。三五招的功夫，段智興的一陽指的威力漸漸發揮出來，或輕巧、或迅捷。賀遠幾次使出剛猛的招數，均未能奏效，有的招式幹脆落空。

段智興的指法層出不窮，絕無重覆，每一擊，都能逼著賀遠避讓或者被動接招。

賀遠有意與對方比試指功，對手是點穴功夫的大家，與其過招，對自己的武功會有很最大的幫助。

賀遠有意不用拳腳上的功夫，只用摩訶指與金剛指。

段智興似乎也有切磋指力的意思。剛開始時，他還未施展輕功。只是用一陽指的法門還擊。他看到賀遠的指法剛猛凝重，開始施展家傳步法，配合一陽指。

段智興來去如風，偶爾在欺近時，會使出點穴功夫。

漸漸的，賀遠感覺還擊的時候，越來越吃力，無奈的使出金剛伏魔神通。

段智興察覺賀遠的力道增強，出招時愈發小心，每次攻擊都是一擊接走。

賀遠勢大力沈的招數幾次打空。

若是尋常的比武，賀遠幾次失利，很容易被對方趁虛而入。段智興沒有下狠手的意思，幾次看到破綻，也沒有乘勝追擊。他似乎也有切磋的意思。

賀遠強迫自己穩住，觀察對手的招式，慢慢摸索門路。指法不能抵擋的時候，他就會換上拳腳功夫招架。初時，十招需要用掌法迎擊三五招。漸漸的來，十招裏只需用一兩招掌法。

兩人接連鬥到八十餘回合，段智興再次欺近，右手食指連點三次，左手五指撥動，遙指賀遠幾處穴道。

賀遠以摩訶指對應段智興的左手五指變化。左手使出金剛指，食中兩指點向對手的食指。

段智興的手指，看似無力，可是，兩人指力還沒碰到，賀遠已經覺察到對手手指中蘊含著磅礴的內力。段智興沒有變化招式拆解，有意試一試賀遠的內力。

兩人的指尖輕輕一碰，如蜻蜓點水。看似輕柔，卻迸發出一聲悶響。凝聚於手指之上的內力碰撞，兩人為了卸去力道，各自後躍。

段智興落地之時平穩順暢。賀遠落地之時晃了一下。

賀遠感嘆，自己在內功一道上，終究是差了一籌。

賀遠在一番比鬥中，已經施展出自己在指力諸般變化。與段智興的比鬥，讓他對指力的運用順暢許多，再鬥下去，也沒有了之前的作用。

賀遠拱手說道：“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風。”說吧，當即盤坐在地，開始凝思起剛才的收獲。

段智興笑著點頭，沒有說話。他自如觀看另外四人的比武。

賀遠反覆回味剛才比鬥的過程。有哪些地方是自己疏忽的？若是自己多一點兒變化，或許就不會那麽被動。如此衡量利弊，再結合自己的摩訶指與金剛指的功夫，原先一些未能想到、未能練到的精妙之處，此時，霍然開朗。自己一直在嘗試把金剛指和摩訶指融合，這次，在段智興的壓力之下，有了很大的進展。

將一切想清楚之後，覺得再無遺漏。賀遠收拾心神，平靜下來。開始觀看另外幾人的比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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