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一直沒有說到賀遠想知道的事情上，他決定開門見山。

“秦舵主，跟您打聽一個件事兒。您在京兆府，有沒有聽說終南山上有一個重陽宮。或者說，終南山上有沒有武藝高超的道士。”

“終南山中的道士不少。重陽宮---”秦延想了想，搖了搖頭接著說：“我是沒有聽過。只是聽說，在終南山上有位叫做王害風的道長甚是厲害。不過，他的住處十分隱蔽，極少有人能見到他。也有人說這位道長已經故去，還說見到了他的墓穴。”

“墓穴倒是有點意思。王害風？”賀遠覺得這個名字不像自己要找的人。可是很快，秦延的下一句話，就讓他沈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終南山有不少道士隱居，有道士說過有位自稱重陽子的道長武藝高強。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位。”

嗯----？賀遠心中猜測，聽名字差不多就是了吧。急忙又問：“你們丐幫有他的消息嗎？”

“你打聽這個幹什麽？”

賀遠找了個理由：“聽說過他的名頭想去拜見一下。”

秦延說：“這個人行蹤詭秘。我倒是可以讓丐幫的弟子去打聽一下。丐幫的弟子在鄉間棲身的人數並不多，恐怕不一定能打聽的到。另外，最近我們和人發生了一些沖突，有很多弟子為不敢分散行事，沒有辦法散出去很多兄弟打聽消息。您可能需要等一等。”

“沒關系，我可以等。”賀遠心想，有了目標就好。放下了心事，有了閑情去回味了秦延說的話，品出了一點味道。

“你們丐幫人多勢眾，怎麽還會有人跟你們發生沖突？”

秦延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不瞞你說，我們丐幫當中分為汙衣派和凈衣派。我這身傷勢還跟這個有關系了。”

賀遠安靜的聽著秦舵主把事情的緣由娓娓道來。

丐幫裏面的汙衣與凈衣的區別，在金國統治下，已經非常顯現。汙衣派都是一幫窮苦人抱團取暖。凈衣則有不少人出身富戶商戶或者小有資產之家。凈衣子弟在官場上人脈不多，卻是因為家庭有資產的原因，為圖自保而習武進而結交武林人士。也有不少人企圖以此謀取更多的利益。

城北和城東，金國官吏、貴族們較多。城西的商戶多，城南的窮苦人多，這兩個地方幫會較多，魚龍混雜，丐幫多在此棲身。城南一帶汙衣派弟子多，城西則是凈衣派多。反倒是城外丐幫的子弟較少，因為城外多有鄉紳地主的塢堡，流民乞丐難以在其中存身。

在城西的凈衣派弟子有不少是商戶。前一陣子和幾個西域來的商戶起了沖突。財帛動人心，雙方互不相讓，矛盾愈來愈大。隨著江湖人士與幫會的參與，雙方逐漸由原本的商戶之間的爭鬥，變為了江湖爭鬥。好在雙方都對金國騎兵有些忌憚，保持了一絲理智。最後約定比武決出輸贏。凈衣派的弟子怕吃了虧，告知了汙衣派的兄弟，秦延也同意了。沒想到，對方請來助拳的人裏面，居然有幾個硬手，最後打了個兩敗俱傷，連這個為秦舵主都受了傷。

賀遠問：“最後的結果怎麽樣了？”

“我們受傷的兄弟不少，他們也沒討到什麽好處。大家誰也奈何不了誰，只能暫且作罷。商戶們在官場上勢力有限。雙方能夠請到的人又差不多，只能各退一步。再打下去，不說會引起金國的註意，只是這喪葬撫恤費，可就超過那些利潤了。”

賀遠立刻說了場面話：“秦舵主，既然咱們認識了，以後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秦舵主喜笑顏開：“多謝賀師傅了。這樣，我讓我的一個徒弟，跟你聯系。有什麽事兒你盡管跟他說。這娃，既是我徒弟也是我本村的一個子侄。”

說到這裏，他對外面喊了一聲：“把杜小袋叫來。”

片刻工夫，一個少年走進門來。賀遠一看，正是給自己引路的那個少年乞丐。

這少年進門之後喊了一聲：“師傅。”

秦舵主對賀遠說：“您看，他叫杜小袋，是我徒弟。”

又對少年說：“杜小袋，這位師傅是我的朋友。以後你們到尚陽街一帶討活。這位師傅要是有什麽消息，會找你聯系的，記住了？”

“記住了。”

秦延又囑咐他，見面的地方與方式。

賀遠看事情辦好了，就提出告辭。秦舵主把他送到門外，吩咐杜小袋領著人，一路送賀遠。

這個少年做事活泛，身後還跟著幾個比他更小的乞丐，其中就有視力不好的那個少年。賀遠跟他們聊著天兒，一路往回走。

賀遠見這麽一群少年出來討活，對他們有些同情，也願意與他們聊天“杜兄弟，聽你師傅說你們還是本家？”

杜小袋笑了：“賀師傅，您可不能這麽稱呼，您是我師傅的朋友。”

賀遠完全不在意：“咱們各論各的，我年紀也不大。”

杜小袋見賀遠一點架子沒有，談性更好：“聽您的。師父與我是一個村兒裏的，算是鄉黨。”

賀遠看向其他六個小乞丐：“這幾個小兄弟叫什麽名字呀？”

幾個人紛紛通了姓名。賀遠特別留意了視力不好的少年，他姓華，大家都他陶碗。因為把他撿回來的老乞丐留給了他一只陶碗。

賀遠好奇的問：“你們都是丐幫弟子嗎，怎麽我看只有杜小袋兄弟在身上掛著一個小口袋呀。”

這話一出口，幾個少年反而悶了起來，只有杜小袋接話：“天下的乞丐太多了。要說真正算是丐幫弟子的，只有掛上小口袋才算，可是---”說到這兒他猶豫了一下，估計是在想應該怎麽表達：“丐幫終究是個幫派，不可能把所有的乞丐全都收進來，只能找志同道合的人。其他那些坑蒙拐騙、專做壞事的乞丐，丐幫不收。即使這樣，乞丐還是太多，所以想要入幫，便需要有人作保。我是師傅帶進幫的。他們幾個只能算掛個名，不能算正式弟子。”

“原來是這樣。”

“賀師傅，我在外邊兒聽說，您比武贏了陳長老還有凈衣派的谷尚倉。我看過他們出來時的樣子。那可都是我們這兒有名的好手啊！”杜小袋很快說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比試武功而已，他們也很厲害。”被一個少年這麽稱讚，賀遠心頭難免得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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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蔽的章節還不能解除，那一段主要是高手的分類。給新讀者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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