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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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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在我們的會場,我看你和王向東——其實他很愛你,只是他很自卑,而你”:練珍喝了一口紅酒,又望著我:“美夢,其實你沒那麽愛他,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有時候我們用了幾年時間去陪伴,習慣的那個人,不一定是愛情”。

我沒有說話,因為她說的這句話,孔凡名也說過,我想她倆還真是多年老友,連說的話都默契的如出一轍。

“我們這樣的年紀再去說愛情倆個字,顯得很庸俗,心裏渴望的要死,嘴裏裝作不屑一顧”:練珍給自己又倒了些

“我已經沒有那麽渴望了,只想平淡的去過自己的生活”

“你看你多幸運,遇到了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單身,美夢,當你愛一個人勝過愛自己,卻又求而不得,你大概才能明白我的心情,這個世上再沒有比他更好的男人,所以,除了他以後,我也不會再愛上其他男人”

練珍說的很平淡,笑的很灑脫,可我明白,她口中的‘他’,大概是心口一生難愈合的隙縫。

這個世上真的有,一見誤終生?

“他現在過得好嗎?”

練珍的臉上還是那樣的笑容,只是仰頭喝了口酒,那清澈的淚珠滑落了下來:“我那麽愛他,他會過得好的”。

不知為何,這句‘我那麽愛他,他會過得好的’,像是一記晴雷在我心間轟鳴……我不禁質問我自己,我真的愛過嗎?

我承認,愛情是禁不起對比的。

“你知道我們離婚的原因嗎?”:沒等我開口問,練珍笑了下,又往我的酒杯裏倒了些紅酒:“我們都是獨生子女,婚前商量好做丁克,他很孝順,父母一心想要抱孫子……”,練珍的眼淚又落了下來,笑容卻有些淒然:“你知道先天性無子宮嗎,沒有孩子,這輩子,我只能愛他,不能陪他到老,我是不是很不孝順?”。

不結婚不生兒育女就是不孝順嗎?我不能茍同,或許是我現在更想為自己而活:“離婚後,我才明白,只有把自己的生活過好,才算真正的盡孝”。

我是第一次聽說先天性無子宮,我很詫異,這個世上到底是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疾病,練珍看上去是那樣的完美,我很想抱抱她,卻只是給自己又倒了些紅酒,問:“領養呢?”

“終究不是自己親生的,有什麽意義”:練珍似回覆似問我。

我沈默了下,不知該如何再去說關於領養的話題。

我想我不是一個好的聽眾,也覺得這樣的秘密給我心裏造成了一些負擔,這樣的負擔大都來源於,她將自己最隱私的事情告訴了我,而我並不想過多的去說自己。

我不喜歡那樣,也許,她選擇對我說,也是因為明白我不會用秘密等同交換。

“我大概能想到孔凡名會做些什麽”

練珍笑了下:“他這個人,就和你猜的一樣,為了我離婚的這件事情,操心的像個父親”。

“他的固執很傷人”:我說。

憑良心講,我這樣的一個外人,孔凡名為了她表妹的婚後生活,對我威逼利誘,又當和事佬的行為,造成的難堪已經夠多夠多了,而練珍又是他那麽多年的老友,他還不定會做了些什麽,為此,我心裏更是堅定了,要離孔家人遠遠的。

“時間久了,你就明白他這個人了,美夢,一切都是緣分……我看淡了”

“為,我們都是離婚的女人,幹一杯”:我扶了下她手裏的酒杯,喝完後,才驚覺醒酒器裏的紅酒已經見底。練珍想讓服務員再開一瓶,我阻止了她:“明天我還要回家一趟,不能再喝了,下個周末去我家喝”。

練珍放下了酒杯:“聽你的”。

我們又呆了一會,離開了房間,原先就計劃泡個湯解解乏,沒有在這留宿的打算。我和練珍到大廳的時候,孔凡名和戚先森還沒有出來,練珍不禁打趣:“倆個人大男人,竟然比我們女人還晚,我猜,一定是凡名在敷面膜”。

“他?敷面膜?哎呀,我們剛剛光顧著聊天喝酒了,怎麽沒想起來”。

“紅酒也養膚的,落下一次沒敷,沒事”:練珍人微微的靠在沙發座椅上:“我要給他發個信息,讓他們倆個人趕緊出來,你明天還要有事,早點回去休息”。

“沒事,我們在這坐一會”

晚上進進出出的人不多,大廳也很安靜,練珍在看我拍的大佬的成長照片,大多數是小純傳到相冊的。她看的很有樂趣,我沒想到,她原來也是這麽的喜歡貓。

手機上群裏的消息不停的在刷新著,小純拍了些她和蒲木陽的合照,照片裏的男生高高瘦瘦的,笑容幹凈,皮膚很白,有倆個深淺不一的酒窩,小純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怎麽?悄悄的吃狗糧?”:孔凡名的聲音毫無預兆的在背後出現

我一回頭就看到他和戚先森站在那裏,我回了消息,將手機反著屏幕放在了桌子上:“面膜敷好了?”

戚先森失聲笑了下,雙眸間流動著的笑意仍舊很溫柔。

“練珍告訴你的,她怎麽睡著了?你們又喝了?”:孔凡名說完,驀地彎下腰,他的臉忽然湊到我跟前,離我的鼻尖很近:“滿嘴酒氣”。

我被他這個動過驚的往沙發椅背上靠了靠:“那你不離遠點,臉熏壞了,我可沒有面膜給你敷”。

孔凡名敲了下我的頭:“你怎麽這麽記仇”,說完,他走到一旁將已經睡著的練珍抱了起來,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幸好醉的是練珍,我可不想抱豬”。

要不是他抱著練珍,我怕是又會忍不住的踢上一腳:“你才是豬”。

他抱著練珍在我身旁停頓了下,嘴角的笑意更濃烈:“我說你了嗎?”

練珍應該不超過100斤,見他絲毫不費勁的抱起她,我在想,我這一百多斤的體重……只想扶墻哭。

離開溫泉,我們回去還是和來的時候一樣,練珍和孔凡名一輛車,我和戚先森一輛車。

原本,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可是,很尷尬,我又一次在戚先森的車速中,聊著聊著睡著了。

還做了一個很荒唐的夢。

一下子清醒過來,戚先森的眸底藏著笑意:“做夢爬山了嗎?我聽到你在念我名字。”

我搖了搖頭。夢轉瞬即逝,可是那種感覺還在。

夢裏的那雙眼睛,好熟悉,仿佛很早就深刻在我心間一樣,一直藏的好深,唯一的缺憾是,記不清他的臉……美好的夢都是不完美的。

曾經在書上看到有人評定一見鐘情,是見色起意。可我並不是很喜歡這樣的說法,見色起意,多有含著蓄意的成分。

可是,古語也有言‘食色,性也’。

我在夢裏,陷入了矛盾之中。

這樣的矛盾不安在質問我自己,其實我明白,是很肯定的答案,我好像……一見鐘情……我看上他了。

應該怎麽說一見鐘情的感覺呢?很奇妙的心情,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句‘你好’,一句‘下次見’。

他眼角的笑意,他雙眸中流動的綿綿溫柔,如同春日柳岸湖畔的陽光,我的心似那湖心,漾起層層漣漪。

天知道緣分是多麽的玄妙,我以為我的心已經不會為誰而動,相望無言時,不知臉熱,已然默契一笑。

玄之又玄更奇妙的是,我忘了問他姓名,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只記得他的眉語目笑,離開時,他說的那句‘美夢,下次見’。

忽爾……夢醒了……

我深信,在我這樣的人身上,是不會發生一見鐘情這樣的事情,自嘲的笑了下,美夢一場,終是空。

“真的做夢了?”:戚先森又提了一句

我點了下頭:“可能是酒喝多了,做的夢也奇奇怪怪,不過很有意思”。

“我很多年沒做過夢了,小時候,有很想要的東西,得不到的時候,經常會做夢”:戚先森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笑容晴明。

“也許,這是我永遠不會得到的東西”:我笑著回了一句:“對了,他們應該到家了吧?”

他的目光深沈,流動著些我看不明白的情緒,在波動起伏,幸好,他沒有問我,永遠不會得到的東西是什麽。

後面的車喇叭在嘶鳴,催促著我們的車過紅綠燈或者是轉彎,戚先森回了下神,目光從我的臉上收了回去:“他們到家了”。

“孔凡名開車很快”

“你在他車上應該不會睡著”

“不會,他會讓我開車,將開車也當成是鍛煉員工,大概只有他了”。

“我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做”

“?”

見我略感好奇的目光,戚先森笑著搖了下頭:“他摸準了你的性子,開車的時候不會再想其他的,有什麽話和你說,你能聽進去”。

“這個我倒沒有註意到”

戚先森笑了下:“不過他不知道,做司機看到的會不一樣”。

我認真的看了眼車前,路終究是路,只是每個人看去的角度不一樣,生在內心的景色自然會不一樣:“不用自己開車,多舒服啊,可以這樣安安靜靜的看著路燈樹影,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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