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出來，我按掉了沒有接，握著手機望著遠處壓滿樹枝的雪花發呆。

孔凡名似乎不罷休，用著公司的座機對我的手機進行輪番轟炸，我想了下還是接聽了，畢竟我現在還沒有離職，是微微的聲音，我覺得輕松了下。

“美夢，你在哪裏？孔總說森維克的戚董要來敲定情人節的活動，你得在”。

“我現在和戚董在一起”

“李美夢，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孔凡名的聲音透著不容拒絕的語氣

“情人節活動的方案，等下我會問下戚董的訴求，等確定後會告知你，如果沒什麽其他的事情，我先掛了”

“李美夢！”

掛完手機後按了靜音，放進了包裏。

戚先森在等前面的車拐彎，他原本開車就慢，所以遇到要等的，也是不急不躁，望了我一眼：“你們孔總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誇過你，在我們簽協議的時候，我問過他為什麽要收購天星，你猜他怎麽說？”

我不想知道，但我不能這麽說，只好搖了下頭。

“他說，因為你在天星，我開始的時候沒明白，現在大概能想通”：他見前面的車拐彎後，又恢覆了正常的行駛速度：“要是你哪天離開天星，我森維克的辦公室隨時為你敞開”

“謝謝”我笑了下。

為什麽收購天星？因為我在天星。

看來這對兄妹是早就計劃好一切，怪不得在威脅我的時候，還提出不準我離職的話。

孔凡名，你會不會太高看我，真是用心良苦。

“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你覺得孔凡名這個人怎麽樣？”

“有一點驚訝，我不評價我的上司。”

戚先森笑了起來，搖了下頭：“你很理智，不過有時候生活和工作需要分開，看人也是如此”。

“這……”：我無言以對，只好尷尬的笑了下。

到了他開車兜兜轉轉才到的火鍋店，我都沒有註意到店的名字，我們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笑著說：“一邊吃火鍋，一邊看雪，心情會更好”。

“是啊，很浪漫”：我坦言道，只是情緒仍舊有些低落

桌子上有倆個平板用來自助下單，他詢問我吃什麽鍋底，能不能吃辣，我們點了一個鴛鴦鍋底，各自點了些涮菜。

菜品上的陸陸續續，鍋裏也燒的沸騰了起來，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令人食欲大發。

“現在不是工作時間，你也可以和他們一樣叫我戚哥或者老戚”

“好吧”：我笑了下：“嗯，情人節活動你這邊是有什麽訴求？還是全權交給我們去負責，然後將方案提交給你過目？”

“這次的價格戰如果能達到預期效果，我想順勢收購沃瑟的線上店鋪，情人節活動需要倆套方案”

收購沃瑟？！沃瑟現在也是線上情趣用品排名前三的佼佼者，這個野心會不會太大，不過，看來他早就有了收購沃瑟的心思，不然也不會篩選那麽多的外包公司，最後和我們天星簽約。

“那我明白了”

“你吃飯的時候也在思考，這樣沒意思，我們先吃飯，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旁，活動方案過幾天提交給我就可以，情人節還早”

還真被他說中了，我尷尬的笑了下。雖然我們點的鴛鴦火鍋，但是他和我一樣都是涮的清湯的，我倆不約而同的將菠菜放進去的時候，都不禁笑了起來。

“看來我以後想吃火鍋，找到人了，老戚，以後可以約你一起吃火鍋嗎？”：我笑著問。

“好”：戚先森笑了起來，將涮好的菠菜分到我面前的碗裏，剩下的放在了自己的碗裏：“我就猜你不會喊我戚哥”。

“為什麽？”

他唇角聚滿了笑意：“也許你真的覺得我很老吧”。

我不禁被他故作受傷的神態逗的笑了起來：“沒有，沒有覺得老，叫老戚好聽”。

“還解釋倆遍，看來是真的覺得我老。其他人叫我老戚，聽著和喊戚董差不多，你喊我老戚，我好像聽到了喊怪叔叔”

“老戚，你真逗”

我們吃的火熱也聊的火熱，聊不同行業的精彩文案，聊新的廣告法，不談工作不談私事，因為了解甚微，所以不用擔心會不會說多說錯。

☆、三司年會（1）

下午的火鍋店少了夜晚的喧囂熱鬧，沸騰的火鍋裊裊的香氣，多了幾分溫馨，三倆相聚的朋友們坐在一起，低聲笑語的交談著。

我想可能是外面暴雪的原因，才讓我覺得下午倆點涮著火鍋，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放聲痛哭和放開吃一樣可以自我治愈。

我和一個僅僅因為工作關系的人坐在一起吃著火鍋，也沒有不自在，除去合作關系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他比我年長些。

“老戚，你覺得做錯事後及時止損這個方法可行嗎？”，我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了。

戚先森楞了下笑道：“和自己和解，放棄沈沒成本，很明智”。

“和自己和解”：我覆述了一遍他說的這句話，眼眶不禁泛紅，微微低著頭，故作專心的撈著鍋裏的菜。

驀地，有張紙巾伸到我的眼前，我沒有接，擡頭笑了下：“哭累了，現在只想好好吃火鍋”。

“我很喜歡你的性格，要是想哭就哭吧，反正下午我已經見過了”：他放了些羊肉卷在鍋裏涮，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下，搖了搖頭眼角帶著笑意：“看來今天這個火鍋要吃的久一些了”：招了下手讓服務生又添了一副碗筷：“你不好奇是誰？”

喜歡我的性格？這是他今天第二次這麽說，我的性格有什麽好？我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喝了口水：“如果是我不認識的人，你會說的”。

戚先森笑了起來點了下頭，望向積落在窗臺上的雪：“你小區門口的餛飩攤這個天氣應該不會出攤了吧？”

外面的雪一直沒有停，而是越下越大的架勢，我以為他是想吃餛飩了：“我回去的時候，看下，要是賣餛飩的阿姨還在，給發信息”

“等我們吃完，我送你回去，順道看看”

“不用了，我還要去一趟公司，還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去看下”

“我正好順路，等你下班接你一起”：戚先森笑了下，望著我們點的涮菜：“你是素質主義者？肉你好像都沒吃？”

“真的不用了，可能會耽擱的時間久些”：我有些尷尬的笑了下：“我只是很少吃，胃不好，吃了會難受”。

戚先森見我執意推脫，只好作罷。

將萵筍片放下去的時候，一個身影橫在那裏，帶著一絲風，我擡頭看了下，衣肩和頭發上帶著雪花的孔凡名，毫不客氣的擠在我外面，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帶著些情緒的看了我一眼。

雖然猜也是他，不過，上午的事情我自己還沒有消化完，只要看到他就會想起孔裙裙，頓時沒了食欲。

我在想他該不會將孔裙裙他們都帶來了吧？看了眼，沒有。

“我差點誤會以為戚董想要用一頓火鍋挖走我的李總監”：孔凡名自以為幽默的笑了下。

鍋裏的萵筍片和山藥都浮了起來，我只想一門心思吃完走人，不想參與他們的聊天：“老戚，你的山藥好了”。

“要是用火鍋能收買她，送一家火鍋店給她也值得”：戚先森笑了起來，將山藥裝了些在碗裏：“不說這些了，你看下要不要再加些喜歡吃的菜”。

孔凡名看了眼菜單，招了下手，服務生走了過來：“蘇打水，謝謝”。

服務員將蘇打水倒在了杯子裏，放在桌上的時候大有深意的盯了我一眼，我在想我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也許是因為我穿著一身職業裝，在和倆個一副BOSS臉三十歲出頭的男人吃火鍋。

除此之外，我不能理解她那個眼神的意思。

“孔總，外面這麽大的雪，你怎麽過來的？這個地方可不好找啊？”

“有手機定位，這家店不錯，戚董的副業也做的令人佩服”

原來這家店是戚先森的，怪不得我總覺得服務員怪怪的，說服務貼心吧倒也沒有，畢恭畢敬帶著一些小心翼翼……原來是BOSS用餐。

戚先森將鍋裏涮好的蔬菜盛了些放在我的碗裏，笑著問我：“你什麽時候發的定位，我都沒註意到”。

身旁的孔凡名，眼神裏寫滿情緒，我心底的小火苗噌噌直起，他來就是為了拎我回去上班，順便氣氣我，我還沒因為上午的事情和他生氣，他倒不客氣的先發制人。

“我沒有”。

孔凡名拿起杯子喝了口蘇打水：“我們的手機是相連的”。

我翻了下包，拿出了那部公司配置的手機，伸到他的面前：“你是說這部手機上有定位共享？”

他點了下頭。

如果不是戚先森在，我可能會將手機直接扔到他面前，可怎麽說他也是我的上司，我不能在合作方面前令他難堪，將手機按了恢覆初始設置。

他見我這樣做，忍不住笑了聲，舉起杯子和戚先森碰了下杯：“我的李總監，你和她接觸的時間越長，越會發現她身上孩子氣的一面，戚董，以後要多擔待些”。

戚先森淡淡的笑了下。倆個人忽然變得客氣了起來，有些令人覺得莫名其妙。

“孔總這是和別人打了一架過來的嗎？”：戚先森忽然開口道，因為孔凡名坐在我的外側，我並沒有註意到他臉頰上的傷痕。

孔凡名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回道：“打了該打的人，痛快”。

“原來如此，看不出孔總還是性情中人”：戚先森笑了起來。

他們聊天，孔凡名不時的提上我的名字，我想這大概就是他做老板的套路。在人前提上幾句員工的名字，誇上幾句。我又不是佟微微，怎麽會被三言兩語洗腦，他在我心中坐實了中國好表哥這個稱號。

他們聊喜歡的球隊，邀約著一起看球賽，又聊著某某股票的走勢風向，我在一旁一門心思的吃。

手機上收到莫莫發的消息，她抱著大佬在小區樓下堆了一個雪人，大佬窩在她的懷裏。

大佬不會被凍到吧？我真怕莫莫酒沒全醒，再將大佬凍感冒，或者落在雪地裏。筷子上的菜啪的一聲掉在盤子上，湯汁濺了幾滴。

“莫莫，大佬比你抵抗力還差，你們倆都別凍著了”

孔凡名遞了紙巾給我，看了一眼我的手機，又回過頭和戚先森聊著。

“美夢，我讓家裏人安排我相親了”

“你確定要這麽做嗎？”：我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手托腮的望向窗外，相親都是奔著結婚這樣的目的，直奔主題的愛情，很冒險。

莫莫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給我：“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將手機反著放在桌子上，信息聲又震了一下。

“狗子，謝謝”

不知道她心裏的霧霾什麽時候會散，希望她能好好的，別重蹈我的覆轍。

分手後以為大徹大悟了，以為自己明白了感情就是那麽回事，回家相親結婚，遇到的不是最壞的也不會是最好的，永遠是在選與被選中衡量。

愛情是一個自由選擇題，婚姻是一個利弊因素不定的是非題。

我的愛情失敗。我的婚姻失敗。仍渴望見到我的朋友能收獲樸實美滿的愛情和婚姻。

莫莫在我們幾個人的群裏將自己取消婚約的事情說了出來，葉子和小純很驚訝，？號同步。

隔著屏幕看，只是一句簡單的‘性格不合適’。

那個閉著眼睛躺在雪地裏，眼淚肆意滑落的臉，仿佛還在眼前。

群裏安靜了一會，平時的嬉笑玩鬧都是因為彼此很了解對方，相互默契溝通的一種方式。

小純先開了口：“沈麻麻，歡迎回歸單身，為你的勇氣打call，要不要我替你去揍他”

“莫莫，感情的事情問心無愧就好，要是想喝酒別一個人悶著，我們都去狗子家喝”：葉子說完發了一個抱抱的表情。

小純也同步了一個抱抱的表情：“千萬別一個人躲著哭，我要帶著相機照下你哭醜的樣子，這樣我好有把柄，以後不讓你欺負我”

“嗯，放心，我沒事”

手機上的信息一直沒有停，小純在努力的講段子飆幽默，想逗莫莫開心，莫莫敲了幾個字回她‘你別是個傻子吧’。我在想莫莫會不會抱著大佬笑中帶淚的回著我們的消息。

“李美夢？”：孔凡名在一旁喊我

我望著他，這才看到他掛彩的臉：“什麽事？”

“我們聊到年會的事情，我們倆家公司一起辦一個年會，你覺得怎麽樣？”

“年會？往年都是吃吃喝喝，抽抽獎，沒什麽趣味”：我放下手機回道：“如果要聯合辦的話，也可以問下練珍要不要一起？”

“好，那就一起辦”：孔凡名笑著說

我好像沒有給出什麽建設性的建議，他是從哪裏聽出來我話裏有別的意思？？我自己都不知道。

戚先森大概是看出我一頭霧水的樣子，笑了起來：“那一定會很熱鬧，你好像不喜歡熱鬧？”

“嗯，不過年會一年一次，大家在一起聚聚還是蠻有意思的，老戚，森維克的年會，會將公司產品作為獎品嗎？”

戚先森笑聲爽朗，站在不遠處的服務生悄悄的多看了幾眼，他餘笑未平：“這是個大膽的提議，要是被你們公司或者AG公司的員工抽到，怕是會永遠記得我的森維克了”

我被他的笑容感染：“可千萬別說是我的提議”。

“看來以後我要多請我的李總監吃飯，也能將公事化孔總的這個稱呼去掉”

“現在又不是工作時間，難不成我喊你中國好表哥？”

孔凡名氣結一笑：“真記仇。”

“我來問下練珍對這個年會感不感興趣？”：我拿著手機等回覆。

自從她挺身而出，在大庭廣眾下掌摑了王向東，我們之間的關系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有時候也會發信息聊聊天，有上新的電影會約我一起去看。

“讓她過來聚一下吧”：孔凡名說

我喝了口水，練珍還沒有回覆我：“你和她關系比較好，你說了估計她會來”

“你說也一樣，她會來”：孔凡名笑了下

“AG在業界的風評很好，我一直想認識一下這位新任的練總”：戚先森提議道，讓服務將桌子收拾了下，換了一套功夫茶端了上來。

練珍回了消息，說聯合舉辦年會，是個很棒的提議，她很意外我會聯系她一起，也很高興。

所以當我問她要不要趁著難得的暴雪天氣，出來聚一下的時候，她很爽快的答應了。

我將地址分享給了她，她看了下路線說可能要半個小時左右，我想坐著幹等也無聊，他們倆個人聊的話題我不感興趣，也不想參加，就在戚先森的火鍋店裏四處看看。

一圈看來後，覺得這裏的設計和裝潢非常的簡約，質樸平淡，給人一種安心舒暢的感覺。我回到座位的時候，坐在了戚先森裏面的位置。

“練珍和老戚不熟悉，我和她坐對面會好些”：我將自己的包和手機拿了過來。

戚先森嘴角始終帶著笑意，擡手拿起紫砂壺，動作輕柔平緩的倒了杯茶，放在茶托上，遞到我的面前，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嗯”：孔凡名淡淡的回了一聲，原本紳士拉開椅子的手，迅速的收了回去，喝了口茶：“我的李總監心真細”。

這句話在我耳朵裏聽來，配著他那面無表情的臉，怎麽聽怎麽像是在說我，記仇，心眼小。

☆、三司年會（2）

“凡名，你的臉怎麽了？不會學人家小青年打架了吧？”

練珍走進來，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後者尷尬的笑了下：“什麽叫學小青年”。

身姿俏麗的練珍穿著Céline的淺駝色呢子套裝，入座前，服務生將她手裏的外套接了過去，裏面是一件灰色的高領套衫，明眸皓齒沖著接過外套的服務生微微一笑，說了聲謝謝。

入座後，幹練利落的和戚先森相互熟悉了下。

他們三個人年齡相差不了幾歲，都是三十出頭，戚先森應該是年長他們幾歲，我想應該是非工作時間的原因，難得這樣的聚在一起，他們三個人聊的比較歡快。

決定在年二十五的時候，去酒店辦三司年會，AG負責布置年會現場，森維克負責年會獎品，當然不僅僅是他們公司的產品，我們公司負責策劃些促進三家公司員工互動的游戲或者節目環節。

這樣一來，我倒有點期待今年的年會了。

戚先森和練珍約了時間到對方的工廠流水線上去參觀學習，AG在國內的北京工廠，森維克的廣東總廠。雖然一個是已游戲產品為主的模具，一個是情趣用品的模具，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不可預估的創造力娛樂性。

練珍在一旁問我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參觀，我坦率的搖了下頭。孔凡名悠哉的喝了口茶：“她坐飛機會害怕，還是別拉她一起去了”。

戚先森和練珍聽了後，不禁笑了下。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倒無所謂的笑了下，一副幫了我卻不落好的神情。

“美夢，阿米爾汗的電影明天上線，一起去看吧？”：練珍轉移了話題

我想她可能見我不時的看手機，以為我無聊，所以從他們的話題裏撤了出來：“好啊，時間還是你定”

每次去看電影，都是讓她定的時間，我想她做為一個老總要忙的事情應該比我多了去了，以往沒有大佬的時候，每周會有3次左右的慢跑，下班後除了看書，臨摹毛筆字帖，時間很充足。

練珍瞟了眼我的手機，端著茶杯笑著打趣：“誰啊，聊的這麽開心”？

“朋友”：我回了信息後，將手機放在了一旁。

孔凡名和戚先森倆人聊完年會的事情，又在相邀去爬山，下雪天去爬山，勇氣可嘉，我在心裏默默嘀咕，這麽冷的天，窩在家裏吸貓多好，出去不得凍僵了。

“帶上我和美夢一起吧？”：練珍提議道，他們倆個人沒有反駁。

我急忙擺手，要是帶上我去，那什麽時候能下山估計就懸了，我可不想做爬山時的累贅：“我就不去了，我爬山經常摔倒”。

“那應該習慣了”：孔凡名噗嗤的笑了一聲

戚先森大有跟著起哄的笑意：“我看這樣好了，你和練珍一組，我和美夢一組”。

“老戚，真的不用了，我爬不了山”：我很想推掉，平時和她們幾個人去爬山摔倒就算了，要是在他們面前出糗，那多丟人。

練珍挑了下眉，臉上帶著笑意，目光在我和戚先森之間流轉了下：“老戚？看來很有默契了，美夢，你就不要推脫了，就當是陪我一起好嗎？我真的很想去”。

“……”：我很無奈！

戚先森拍了下我的肩膀，寬慰我：“沒有爬不了的山，我帶著你”。

我很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就明天吧，周末，天氣預報說明天還有雪，我們就去紫金山，山上的雪厚”：練珍興致勃勃，說完又望了眼窗外的雪：“南京好幾年沒有這麽下過這麽大的雪了”。

聽完練珍說明天還有雪，我此刻已經在計劃明天要帶上哪些東西，零下的溫度，山裏的氣溫一定更低，首當其沖想到的就是，暖貼——抓狂！為什麽要在下雪天去爬山，這在我看來太瘋狂了。

“看來你們都很喜歡下雪天”：孔凡名眼神裏又是那種不明深意的笑，好像看透了我對下雪天爬山這件事，內心很絕望一般：“練珍，記得帶護具”

我不喜歡他一副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在我看來，他對我的了解一半來自孔裙裙，一半來自他激怒我時的反應，剩下的是工作原因。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什麽腦洞。喜歡下雪和下雪天爬山完全不是一回事好麽？

我明白了，他大概就是想看我出糗吧。

“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趟公司，我們順路一起走吧”：戚先森看了眼手表。

已經快17點了，我也要回去看下這段時間合作商戶的聚劃算和淘客引流成交數據，為年貨節的線上活動做準備。

線上官方的報名活動基本上都沒有什麽問題了，運營部每個人都各司其職，每個人手裏都有自己專門負責的商戶。所以，我也比較省心。

“美夢，我載你去公司，老戚，我們明天紫金山見”：練珍挽著我的手臂，笑著擺了下手，我們倆一起走了出去。

練珍開車，和戚先森開車是倆個不同的風格，很像《瘋狂動物城》裏的樹懶，戚先森開車就像是樹懶工作時的說話速度，而練珍的車速就是樹懶開車上了路，只要沒有紅燈，一路疾奔。

我在想，要是練珍和戚先森哪天搭坐對方開的車，會有什麽樣的心情？

“美夢，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我楞了下，遲疑了會：“我沒遇到過，你信嗎？”

“一見鐘情我將它定義為倆種，一種是顏值上的心動，一種是久別重逢的soulmate，一遇傾心”

“為什麽忽然問這個？”

練珍笑了下，盯著前方的紅燈，右手食指敲了幾下方向盤：“我遇到了後者”。

不可思議。這是多美好的一件事情，我來了興致：“為你高興，那你也是他的soulmate？”

練珍笑著搖了下頭：“我猜是的，我們之間隔了很多東西，我了解她，可她還不了解自己”。

“有點深奧，不過，仍為你高興”：我望著她的側臉，嘴角帶著笑意，在快奔四的時候，遇到一個人為之傾心，該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情。

身邊有不少三十、四十、五十還單身的女性，是，那種永遠不服輸的女人，她們堅持忍耐，努力活成了自我模樣，工作的時候拼盡全力，生活的時候自律優雅。

和她們相處，聽她們說話，你不會去關註她為什麽這麽大的年齡還單著，她臉上是不是有了皺紋，而你沒有。

站在她們身邊，你唯一能感覺到的是，時間對每一個人都很公平，自律的人時刻在操控時間。

所以，我一點也不好奇練珍為什麽還單身，相反，我覺得，在她們這樣閱歷豐富的年齡層次，需要的已經不是一份彼此相愛有煙火氣的愛情，而是深刻了解自己需要的是什麽，自律理智，縱使遇到了soulmate，也仍能保持自我，平等自由。

練珍順路將我放在公司樓下，望著她的車開走後，我也走了進去。很不巧，電梯門一開，裏面站著的人是孔凡名。我楞了下，沒有走進去，想搭乘下一趟。

原來，我已經討厭孔家人到了不願搭乘同一部電梯。

電梯裏還有其他人，帶著莫名其妙的眼神望著我，孔凡名戲虐的笑意浮現在嘴角：“你確定不進來？”。

我站到了另一部的電梯門口，他走了出來，微笑著望著我，好像我在無理取鬧。

對面的電梯到了一樓，我走了進去，他緊隨身後，站在了一旁，電梯裏的人中途都下了，只剩下我和他。

“你預備一直已這樣的方式和我相處？”

我看了他一眼，擡起頭，又沈默的看了眼電梯浮動的數字。

“我知道和你說抱歉，你不會接受”：孔凡名驀地的扶住我的肩膀，我都沒有察覺到他靠了過來，那雙眼睛帶著認真，笑意退去：“你可以誤解我，別用這麽陌生的眼神看我”。

“希望孔總公私分明”

“好，李美夢，現在是工作時間，我是你的上司，你是我的下屬，我要求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是不是要用這樣的方式和我相處”？

“工作時間不會，孔總放心”

肩膀上的雙手終於放開，孔凡名自嘲的笑了聲，電梯門打開，拋下了一句話：“我真是自討沒趣，狗咬呂洞賓”。

“我要是狗，根本不屑咬你和孔裙裙”：我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見他氣結的走了出去。

我有多厭惡孔裙裙，就有多討厭他。利用上司的身份，工作時間喊我去他的辦公室，只是為了讓她的妹妹妹夫，借著和解的名義，羞辱我。

到了公司裏，我們一前一後的進去，湯圓不免八卦的湊了過來，問：“美夢，孔總一定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傷心跑了出去，去找你是嗎？他”

我餘氣未消：“和工作無關的事情，別提他，別和我說”。

湯圓咂舌的尷尬笑了下，回了自己的座位：“好好好，不提”。

沒一會，佟微微從他的辦公室走了出來，通知各個部門的總監去開會。

孔凡名冷著一張臉坐在那裏，人齊後，他大概的說了下三司年會的事情，佟微微將年會活動的文檔發到了每個人的手中，豐厚的獎金令人心動，要求每個部門都要出一些節目。

其他幾個總監看著豐厚的獎金，臉色神色不免位置振奮。

“孔總，我們美工部年底工作量大，我的組員沒有時間去排練節目，華小純也交接了些工作給其他組員，每個人手上都有好幾個案子的圖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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