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了什麽事情啊, 阿慎，怎麽這樣心不在焉的。”

事情是沒有什麽事情, 就是受到了一定的視覺沖擊。他躲閃著眼神，說道：“沒有的事。在想功課的事情。”

顧慎行都這麽說了, 阿籮也沒有問下去的道理。

顧慎行發誓這是他吃飯最快的一次，他扒拉了幾口飯就回了房間，好像房間裏有什麽東西等著他一樣。

有人秉燭夜看四書五經, 有人秉燭夜看孫子兵法, 而秉燭夜看小畫書的大概只有顧慎行一個人。

他並沒有覺得害羞, 畢竟他心理年齡都是一個二十多的成熟男人了, 看這些算不得什麽大事，而且他這個時候啟蒙還算是完的。

金元寶給的這兩本書好像打開了他新世界的大門, 他第一次知道男人和女人可以這樣這樣，還可以那樣那樣。

等顧慎行從書裏把頭擡起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因為明日還有課, 所以他還是上床睡了一個多小時。起床的時候頂著兩個大黑眼圈。

好在他收拾收拾去書院的時候還很早，阿籮並沒有起床，不然他都不知道怎麽和阿籮交代。自律的人第一次破戒居然是因為小畫書。

神色懨懨的吃了兩口早飯就出門了。

金元寶今天特地來了個大早, 就是為了和顧慎行交流交流心得。他看到顧慎行的黑眼圈嘿嘿笑道：“怎麽樣, 怎麽樣。那兩本還不錯。”

顧慎行想到昨夜吸收的新知識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還行。”然後就閉口不言提別的了。

之後的兩天顧慎行都像這樣，吃完飯就很快的回到屋子裏關上門，不知道在裏面幹著什麽。

阿籮看著那急匆匆的背影, 再次感嘆道：“哎, 果然是兒大不由娘啊。”

不過顧慎行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

那日是個尋常的晚上, 他翻完金元寶給的第一本就準備睡覺了。

結果夢裏就出現了書上的畫面，聽那嬌嬌弱弱的聲音，姑娘家的臉卻是漸漸清晰。顧慎行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慢慢往下的手。

一夢結束，顧慎行驚的一身冷汗，感受著腿間的濕濡。他睜著雙眼一夜未眠。

這遠比看書來的震撼，他不想知道這預示著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對阿籮怎麽會有這種心思。如果阿籮知道的話一定會覺得自己很惡心。

趁著時間還早，他一個人默默打了一桶涼水將被褥和褲子都洗了個幹凈，這個時候天知道他有多感謝阿籮有睡懶覺的習慣。

金元寶一到學校就看到顧慎行把那兩本書又還給了他。

“？？？不好看？要不換個類型”金元寶摸不著頭腦了，明明前兩天還很有興趣的樣子啊。只是看著顧慎行黑的滴水的臉，他不敢多問了，有些人就是死於話多他還是知道的。所以他選擇能躲就躲。

只是總有不長眼的人撞了上來。

李榮已經看顧慎行不爽好久了。平日裏清高的的不得了。不就是仗著那如日中天的王首輔嘛。

看著比自己優秀那麽多的少年，李榮早就把李大人平日裏的囑咐丟在腦後，哪有什麽不能惹的，今日他還偏要惹。

恰好今日顧慎行的心情也不好，所以一場大戰就這樣拉開了序幕。雖然李榮還要大顧慎行一歲。可是。論起打人還真沒有顧慎行厲害呢，想他在市井裏打滾了那麽多年，什麽暗招不會使啊。

顧慎行盡撿著李榮身上又痛又不明顯的地方的地方招呼。而李榮卻只會往顧慎行臉上招呼。

想到上輩子自己在李家父子身上所遭受的種種，他下手一次比一次重。但是他也知道人不能打死。不然會給阿籮招來麻煩的。

“哎，哎哎，別打了。”金元寶叫來蔣辭一個拉一個。跟著後面把兩人拉開。

最後沒有意外的驚動了院長。“你們還反了天了啊，把你們家裏人給我叫過來。”李榮看院長來了也不敢再放肆了，只能暗暗瞪了顧慎行一眼。就吩咐自己小廝去叫李大人了。而院長也知道顧慎行後面的人是王恒之。

所以他便也叫王恒之來了一趟。

就這樣兩方人馬齊聚一堂。李榮內心還是心虛的，看著自家爹爹漲紅的雙臉。但是接觸到顧慎行冷冰冰的眼神。李榮又不服氣起來。

“王首輔，實在不好意思啊，犬子頑劣。對不住你家顧公子了。”李大人可得罪不起現在的王恒之了，畢竟人家可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啊。

王恒之沒什麽壞毛病，就是護短。自家徒弟被打了，還能忍氣吞聲嗎，當然要幫著顧慎行把場子找回來。不然小阿籮那裏還真不好交代。“哪裏哪裏，自家徒兒平日裏也很頑劣，不懂事。李家公子比我這徒兒還大一歲呢。”

這話內裏的意思就是我家徒兒年紀小不懂事正常，但是你家公子還大一歲卻也跟著胡鬧是怎麽回事。

李大人這個人精哪裏是聽不出來王恒之的言下之意，可是有什麽辦法呢，現在官大一級壓死人，這王恒之比他還不止大一級，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的吞。所以他壓著李榮的頭呵斥道：“還不給顧小公子道歉，這麽大年紀了，還胡咧咧跟著後面胡鬧。”

道歉？怎麽可能道歉，道歉了自己以後還怎麽在書院裏立足啊。李榮剛想梗著脖子不道歉就被李大人的眼神給嚇到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顧...小公子，今天是我的錯，我給你賠禮道歉。”

顧慎行看著面前這個彎腰道歉的少年，還有那個對著王恒之點頭哈腰的李大人，突然覺得命運真的是神奇啊，權利也真的是個好東西。

想到上輩子的種種，他可不是那麽大度的人，所以誰說道歉一定就能得到原諒呢。

顧慎行並沒有看眼前的父子兩，轉身就離開了，要多瀟灑就有多瀟灑。王恒之也不在意的聳聳肩，跟著顧慎行後面走了出去，臨走時還丟下一句：“徒兒頑劣，李大人多有擔待啊。”

躲在外面看戲的金元寶嘴張的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我的個乖乖，沒想到顧慎行靠山這麽大。以後一定要好好抱大腿了。

“今日怎的如此激進，心情不好？”秉持著關心叛逆期少年宗旨的王恒之開口了。可是顧慎行卻是答所非問到：“要是有一日，你遇到一個想得到又不能得到的東西要怎麽辦？”

想得到又等不到？王恒之琢磨了一下，不過現在少年的心思他還真的不太了解，自己十五歲在想什麽呢，好像是想著明日要讀幾本。所以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去爭取，哪有什麽不能得到的，喜歡就該去爭取。”

顧慎行聽到這個答案之後，心思又開始浮動了。他也許還該再想想。

只是王恒之要是知道自己的一句話給之後的阿籮徒添那麽多煩惱的話，他一定不多嘴了。

回到家的時候王恒之和顧慎行都默契的閉口不提打架的事情。但是阿籮從鋪子裏回來還是看到顧慎行臉上的青腫。

“怎麽了，這是。”看著自己當著寶貝養了七年的人，居然鼻青臉腫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這叫阿籮怎麽不難受，她本來就是個心軟的性子。

“沒事。”顧慎行對於阿籮紅著的眼眶毫無抵抗力。

阿籮看顧慎行不說也沒辦法，只能進屋，拿出一瓶紅花油。對著顧慎行的點開始揉了起來：“忍著點啊，可能會有些疼哦。”說著阿籮就動起手來，一邊揉還一邊問：“疼不疼啊。”

“疼。”顧慎行撒謊了，二十歲的大男人他真的唾棄自己。其實就阿籮的小手勁，對了顧慎行真的像撓癢癢一樣。但是感受著阿籮軟聲細語的關心。他覺得有時候示弱一下並不是什麽壞事。

“沒關系，呼呼就不痛了哦。”阿籮對著那些傷口吹著氣。大概因為是自己養大的，所以阿籮根本沒有意識到，眼前的少年已經十五歲了，而自己也不過是個十七歲多的少女。這些事情也許做起來已經有些不妥當了。

而顧慎行也不想提醒阿籮。

那些拂過傷口的涼氣，就像清風一樣吹皺了他心裏那一湖春水。顧慎行連忙閉起眼睛，他害怕讓阿籮看到自己眼神中的情意。

越是喜歡，越是克制。

“好了。”當阿籮給顧慎行摸完藥之後，就準備去盤問一下王恒之了。可是哪裏知道王恒之也開始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說到重點上。最後被問怕了，只能認命的回答道：“小阿籮，你就別問了，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

弄的阿籮只能作罷。

之後幾天的上藥都是阿籮經手的，顧慎行總是以各種各樣的的理由，推脫著自己不能擦藥。所以每次都是阿籮來。

難道是小時候太沈默所以現在需要關愛了？阿籮心裏嘀咕道。

年紀輕，所有很多傷都好的很快，再也享受不到上藥福利的顧慎行突然覺得李榮對他實在是下手太輕了。

回到府裏的李榮哪裏是這麽容易認輸的人啊，他越想越不甘心。這不李大人才教訓過他，他又開始動歪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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