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此事，阿籮當然是開心的，反正菜和米都是她從禮包裏拿出來的，又不需要錢。正好還省了一筆，有錢不賺王八蛋啊。

只是阿籮看顧慎行和王恒之這一對師徒的關系並不像想象中那麽好。顧慎行人雖然冷冰冰，但是並不會對外人冷嘲熱諷。

但是對於王恒之，顧慎行就很喜歡冷嘲熱諷。但是看王恒之居然還樂在其中的樣子。每天兩頓飯都變成了兩人的修羅場。

唇槍舌戰，勢同水火。

從顧慎行家長的角度出發，雖然是自封的家長，也沒得到過顧慎行的肯定。但是阿籮還是決定自己還是要和兩人談談。不然以後她一定會消化不良的。

她決定先從顧慎行出手。

“阿慎啊，你不是不喜歡王先生啊。”阿籮小心翼翼的問道，畢竟和男孩子談心的經驗她還真沒有。

本以為顧慎行會思考一番，沒想到他想都沒想，眉頭就一皺，直截了當的說道：“不喜歡。”

一聽這話阿籮也急了，王恒之啊，以後朝上多厲害的人物啊，敢怒懟皇帝，腳踩奸臣。顧慎行作為他的學生肯定也能平步青雲了，至少不會像上輩子一樣，走那麽多彎路。她一急起來就容易鼻尖泛紅。看起來楚楚可憐。

“你不會是想換老師。”

顧慎行不明白阿籮怎麽這麽緊張。也不明白阿籮怎麽會給他找個這麽能人的老師，可是看阿籮急的鼻尖泛紅的樣子。他不動如山，就掀了掀眼皮子道：“不換。”

聽到這話，她總算松了一口氣。轉身就準備去找找王恒之談談了。

看著阿籮遠去的背影，顧慎行的眼前仿佛有一團迷霧，他不懂阿籮怎麽就認定了王恒之呢，說是阿籮喜歡王恒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畢竟阿籮看長壽的眼神都比看王恒之的火熱。

人不如狗系列。

等阿籮找到王恒之的時候，他正坐在椅子上逗弄著長壽。其實她還是有些緊張的，礙於她有些內向害羞的性格，阿籮並不擅長和男子打交道，雖然早早就知道這個人了，但是說實在的，那日顧慎行拜師後，兩人也很少有過交集。

所以她..卡殼了。好不容易組織好語言，剛準備開口。就聽到王恒之開口了。

“阿籮姑娘是問我顧慎行的事情的？”

阿籮一聽這話連忙點點頭。

王恒之看著眼前這個揪著衣角的小姑娘，心裏不是沒有好奇的，但不是男人對女人的好奇，是長輩對小輩的好奇。這麽嫩，他可沒那麽喪心病狂去下嘴。

“先生，我知道阿慎雖然喜歡和你擡杠，但是我知道他是一個性格很好的孩子，我剛剛問過他，他也並不想換先生，所以我覺得他是個很有天賦很值得教導的孩子。所以他和你擡杠，也可能是你有些地方和他有些沖突，多磨合磨合就好了。”阿籮鼓起勇氣一口氣說了一大段。

聽完這番話的王恒之也被氣笑了，居然還有人會說先生的不是，真的是厲害呢，果然是個護短的厲害，只是他發現，只要觸及到顧慎行，她總是能鼓起勇氣說出一大段。

不過王恒之也沒有生氣，他本來就是個混不吝嗇的。只是那些誇顧慎行的話，他委實有些聽不下去，有天賦他承認，性格好是什麽鬼？

雖然顧慎行這個孩子身上他不知道發生過什麽，只是那暴露在他眼底的可不是什麽溫良純善啊。反而像一匹心狠手辣的孤狼。

那些性格好，都只是針對眼前這個軟糯的小姑娘的。在王恒之眼裏，顧慎行就像一匹披著羊皮的狼。

在阿籮眼裏的那些擡杠，都是知己知彼，兩個強者之間的相愛相殺，惺惺相惜。但是他總不能告訴人家小姑娘，這是男人之間的決鬥。

所以只能背著良心大聲說道：“嗯，阿籮姑娘別擔心，我知道顧慎行是個好孩子。我會好好教導他的，哪有小男孩不、調、皮的，你說對嗎？”

說著還對著阿籮身後的墻角挑了挑眉。他早就發現了顧慎行的偷聽，所以剛剛那番話就是他大聲說給顧慎行聽的。

看到顧慎行眼神陰郁的轉過頭離開，王恒之覺得自己狠狠出了口氣，他可沒法子把這樣的狼崽子看成一個不谙世事，心靈脆弱的孩子啊。也就阿籮眼神有點瞎。

不過也可以說是顧慎行偽裝的好。

換師傅這件事情總算是解決了。一切都開始正常了。

顧慎行覺得如果忽略王恒之時而對他的挑釁，還有那些假裝的師徒情深會更好的。

而阿籮也漸漸無暇顧及兩人身邊環繞著的詭異氣氛。她的註意力已經全力集中在顧慎行考秀才的事情上。

好在作者文筆小白，可是考試什麽的制度還是有的。

雖然秀才十歲以後就可以考了，但是一般正常人家的孩子都會多磨礪磨礪，到十三再考秀才。像顧慎行這樣十一歲就參加考試的少之又少。

所以面對這種大事，阿籮是擔憂了又擔憂。雖然她知道男主是個天縱奇才，但是並不能減少她的擔心。

要是這個世界有什麽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天利三十八套之類的就好了。還可以搞搞突擊。

可惜沒有啊。

參加考試的那一天，阿籮特地去集市上買了油條，臨走時，還叫楊大姐煎了兩個荷包蛋。等顧慎行起來，洗漱完成之後，早餐正好完成。

“今天要考試，過來把這個吃了。”阿籮朝顧慎行招招手。

顧慎行看著阿籮還有楊大姐面色擔憂的樣子，覺得也許他是這個家裏最不緊張的人了。近幾日阿籮在家中連走路都盡量不發出聲音。生怕打擾自己學習。

他覺得自己要是不考個第一名給阿籮看看，都對不起她最近的擔心。

“這是什麽，看著一根油條兩個荷包蛋的擺盤。”

阿籮被一問才知道，這個書裏的世界考取功名根本不是百分制的。為什麽感覺自己有些傻氣“在我們家鄉那邊吃了這個就一定能考一個好成績。”

呵，好久不見的迷信籮又上線了，雖然她吃了好多年，也沒考上個一百分，那不是因為數學什麽的真的太難了嗎。

“知道了。”雖然顧慎行很想吐槽一下，可是看著阿籮一臉期盼的樣子還是作罷了。乖乖將那盤子不知道什麽的東西吃了下去。

然後兩人就結伴準備朝考場走去。十一歲的年紀，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個半大的小子了，哪用得著送啊，看著周圍的同窗投來的好奇眼神，顧慎行微微有些不自在了。

可是想想自己上輩子，自己多少次形影單只的走在這些條考試的路上。他覺得也許這樣也挺好。

一場場考試很快就度過了。成績要過幾天才能出來。書院因為考試所以也開始放假了，所以這兩天顧慎行一直在雜貨鋪裏幫忙，倒是阿籮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成績馬上出來。

“阿慎啊，考完感覺怎麽樣。”

“很好。”

“題目會寫嗎？”

“會。”

“估計能考第幾名。”

“第一...”

每天諸如此類的問題阿籮都會問不下三遍。關於那個第一理論，阿籮還是相信的，天縱奇才嘛，可是就覺得心裏有些不踏實。

直到公布成績的那天，阿籮早早的就等在了榜示前，雖然已經來的很早了，榜前依然是人擠人，而阿籮優先見之明的，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小馬紮。穩穩的站在上面，探著頭向前看出。

沒有沒有沒有，阿籮的眼神從後往前掃，最後掃到了第一名後面顧慎行那三個大字。她笑的不見眼。

考上啦！！第一名！！！

小馬紮也不記得拿，就跑回了鋪子。看著那個已經到她胸口的少年，阿籮第一次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

原來都四年了啊。她眼底突然有些潮濕，相依為命的這些年，所有場景都歷歷在目。而放下手中賬務的顧慎行一擡頭就看到站在鋪子口淚眼婆娑的阿籮，他蹙著眉頭。難道在外面受到什麽欺負了？剛準備站起來一問究竟。

就看到阿籮自己沖了進來，拉著他的手又哭又笑道：“考上了考上了，第一名呢！！！”

原來是這事，雖然顧慎行早就胸有成竹，但是遠沒有阿籮因為他考上了激動到哭這種場景來的震撼。

雖然阿籮性子溫和軟糯，卻很少哭，被氣的離開村子沒有哭，手上燙出水泡沒哭。可是卻因為自己哭了兩次。

看著阿籮努力憋回自己眼淚的樣子，顧慎行的心軟了又軟。像是被浸泡在熱水中那樣溫暖的感覺。

“我知道了。不必哭，以後會有更多第一名的。”顧慎行低眉伸手拂去阿籮臉上的眼淚安培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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